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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壞蛋是怎麼練成的(第ㄧ部) 作者:六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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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九十二章


如果這時硬動起手來,他仍有信心殺掉謝文東,可門口的一聲斷喝打消了他的想法。「把槍放下!」五名全副武裝的警衛員出現在門口處,手中都拿有五四手槍,槍口對著脅持黃震的連長大聲喊叫。蒼狼暗中一搖頭,袖口已經露出刃尖的雙劍又迅速收了回去。他看著謝文東,淡淡道:「你或許可以成為別人的噩夢,但我同樣會是你的。」說完,在其他人全然沒反應過來時,飛身射向窗戶。「喀嚓!」一聲脆響,玻璃破碎,蒼狼竄出窗外。

謝文東一驚,這可是五樓啊,就算蒼狼再怎麼厲害,他終究只是個人,從五樓跳下去能安然無恙,他不相信。他幾步跑到窗台,扶窗框向下瞭望,地面除了有幾快碎玻璃,哪有半個人影。謝文東上下左右,看了好一會,最後歎口氣,不得不承認在前後不到五秒鐘的時間,蒼狼消失了。真是可怕!謝文東心中暗討。連長一見蒼狼跑了,神色更加慌張,他的手槍在黃震腦袋上快壓出血來,大聲嚎道:「都給我讓開,不然我就殺他!讓開!」警衛員相互看看,不知道怎麼辦好。


門口的人越來越多,其中絕大部分是聞訊趕來的警衛員,還有一部分高級軍官,見連長緊緊扣住黃震,一時間還沒弄懂發生什麼事。謝文東轉過身,看著連長道:「我看你還是放開黃師長的好,一旦他有個三長兩短,事情鬧得更大,那時誰都救不了你了。」連長痛苦的狂笑兩聲,只是笑出來的聲音比哭還難聽,他拉著黃震一點點後退,直到貼進牆壁他才感到安全一些。他嘿嘿兩聲,道:「你以為我現在還有救嗎?我後面沒有什麼大人物為我撐腰,而且,就算能回到北京,不出意外的話所有過錯都得一人來背,殺不殺他,我都是死路一條,我還有什麼好在乎的。」謝文東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你現在跑掉也沒有用,放開黃師長,我或許能幫你。」「你?」連長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道:「你謝文東的話誰能相信。我就算死了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謝文東搖頭,微笑道:「你誰也拉去。」連長一咬牙,喝道:「那我就先要你的命!」說著,他手臂一伸,想先結果謝文東。他的手臂剛剛伸出,一聲槍響,連長覺得手腕一輕,接著酥麻起來,垂目一瞧,手掌被穿個大窟窿,血正汩汩流出,槍也被子彈撞飛好遠。連長頹然的灘坐在地,抱著手腕,雙目瞪得滾圓,整個人好像麻木了。


「我說了,你誰也殺不了。」開槍的是站在警衛員當中的姜森,說話的是一臉平靜的謝文東。危險解除,警衛員根本顧不上姜森是怎麼混進來的,幾個警衛沖步上前,不由分說,一腳將連長踢翻,接著,沒頭沒臉的一頓亂踢。這是中國軍警特有的作風,抓人之前,先讓對方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軍勾的鞋稜可以和刀子相比,特別是下死手的時候。不一會,連長面門被刮出數道大口子,白皮外翻,血肉模糊。黃震倒是有大將之風,整了整身上的軍裝,一揮手,攔住眾人,振聲道:「不要把他打死了,還得押送北京呢!」幾名警衛員這才住手,將連長用皮帶捆綁個結結實實。


謝文東看得直撇嘴,見杜庭威嚇得呆呆站立,目光呆滯的看著連長,他上前親密的一拍肩膀,道:「好好看看他吧,我保證,你的下場比他更慘。」說完,不再理他,對黃震一點頭,道:「黃師長,剩下的事是你們軍方內部的,我不好插手,告辭!」一抖大衣,走出房間。走廊內的警衛員自動閃出一條道路,讓他經過,無數道好奇的目光投在他身上。


姜森心有不甘,跟在謝文東身後,低聲問道:「東哥,難道就這麼算了。」「那還能怎麼樣?」謝文東反問道。姜森凝道:「如果讓杜庭威回了北京,十有八九不會有太大的事。」謝文東感到好笑的看著姜森,說道:「我打算來軍區的時候,好像你和長風都很反對嘛!」「嗯,我只是沒想到政治部有這樣的重量,連堂堂大校都會禮讓三分。」姜森歎道。


謝文東呵呵一笑,道:「在我打算來軍區的時候,我就沒想把杜庭威怎麼樣,只是敲山震虎,別讓他走得別太輕鬆了。」


「結果……」「結果會是這樣,我也沒想到,看來,政治部值得利用的地方還很多呢!」謝文東仰面大笑。李霜、任長風等人正在大廳內等候,見謝文東下樓,眾人跟著他往外走,李爽問道:「剛才我聽到槍響,東哥,是怎麼回事?」


謝文東步伐不停,邊走邊道:「回去再說。」一行人等是了車,飛速開出軍區,當謝文東的轎車經過軍區門口崗哨時,那名士兵還不忘打個標準的軍禮。車上,謝文東若有所思道:「其實,杜庭威不算可怕,不管他爸爸的來頭有多大,他這人卻是成不了氣候的,反倒是他身邊那個蒼狼,深不見底,不好對付。可這麼一個特別的人,以前為什麼從來沒聽說過?!」


李爽笑道:「可能人長得醜,想出名也難了點。」一句話,把眾人都逗笑了。任長風實話實說道:「他的刀法確實很厲害,我平生僅見,連老雷也比不上他。」謝文東冷冷道:「有這麼一個敵人實在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老森,你想辦法把他找出來。」姜森一吐舌頭,他的情報網遍佈H市每一個角落,但要找出這麼個沒有背景,沒有身份,不知道他下步要幹什麼,風一般的人,無疑是大海撈針,他為難道:「東哥,我盡力去做!」謝文東眼睛一瞇,緩緩道:「看來,一個人做事順利的次數多了,連本質也會忘記。」他看著姜森,眉毛一挑,道:「以前在老森的嘴裡可找不到『盡力』兩個字,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姜森一震,老臉一紅,立刻答道:「東哥放心,只要他沒出H市,三天之內,我定然找出個結果。」


謝文東聽後滿意一點頭,讚歎道:「這話才是我認識的老森該說的。」


等謝文東等人回到別墅,三眼正和彭玲對峙。一個想急於想找到自己的父親,彭玲感覺到父親可能出事了,不然,沒有理由不讓自己見,一個怕她出去有危險,而且謝文東還特意交代過。二人誰都不讓步,三眼的脾氣本就不算好,被彭玲一逼,兩人對喊吵起來。謝文東一回來,三眼頓時鬆了口氣,急忙把彭玲塞給他,說道:「東哥,我有事,先走了。」


三眼急於閃人,謝文東也看出來了,把他拉到一旁,小聲說道:「張哥,小玲的父親情況不樂觀,以國內的醫療技術救不活,必須去美國的醫院就醫,時間有限,你想法用最快的速度弄一張護照來。」三眼凝思道:「弄本護照倒不是問題,但時間方面恐怕不好辦。東哥,護照的手續很麻煩,最主要的是,還需要美國大使館方的審批,沒有個把月,哪能弄下來。」謝文東道:「所以我才讓你想辦法,沒有那麼多時間,只有三天!」「三天?」三眼眉頭緊瑣,沉思片刻道:「好,交給我吧,我去想辦法。」說完,他快步離開。見謝文東和三眼在門口竊竊私語,彭玲支起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等三眼走後,她實在按耐不住,上前問道:「文東,我爸爸怎麼樣了?是有是有危險?」


見她著急,謝文東拍拍她緋紅的面頰,安慰道:「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彭玲搖頭,淚眼婆婆問道:「我爸爸到底怎麼樣了,我要去見他!」謝文東知道瞞不住她,無奈道:「彭……伯父中了三槍,其中一顆子彈傷及要害,在國內治療,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恐怕會留下後遺症,我打算將伯父送往美國醫治,那就萬無一失了。」


「真的?」彭玲還是有些不大相信。謝文東露出令人寬心的笑容,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扶她坐在沙發上,正容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彭玲心中稍寬,無力的趴在他懷中,精神放鬆下來,疲憊感立刻佔領她全身,精神恍惚,喃喃道:「爸爸他不會有事的,他是好人。」說著話,不知不覺睡著了,這一天對於彭玲來說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確實累壞了。


謝文東攔腰將她抱起,看著她不安的睡容,瞇眼,對彭玲又像是對他自己道:「這個世界上,好人何時有過好運!」


杜庭威被黃震押送去了北京,後者本來沒打算這樣急沖沖把他送走,有很多事情他還不明白,杜庭威為什麼要殺害彭書林,他搞不懂。但中央一紙命令下達,他也沒辦法,連夜派人用直升飛機將杜庭威送走。站在辦公室的窗台前,黃震看著緩緩升空的直升飛機,心裡輕鬆一些。不管怎麼說,能把杜庭威這快燙手的山芋扔給中央,他也算了了一樁心事。他正在窗前凝思,一位貼身副手敲門進來,走到他身邊,遞過一張文件,謹慎道:「首長,中央又有命令下達了,你看看吧!」「哦?」黃震一楞,不知道中央那些人還有什麼事,接過文件一看,面容一呆,過會,他抖抖手中的白紙,苦笑道:「有這種必要嗎?」


謝文東將彭玲安置上床,體貼的將被子小心蓋好,剛出房間裡出來,看見大廳內又多了一個人。他展容一笑,下了樓,問道:「榮榮,你什麼時候來的?」來人正是金榮,一臉焦急模樣,正纏著李爽問長問短。李爽這一天也沒好好的吃上一頓飯,肚子早在打鼓,金榮又嘮叨起沒完,他餓得直翻白眼,一個勁的指向一旁的姜森,道:「問他,問他,他比我知道得多。」金榮似乎對胖乎乎的李爽『情有獨鍾』,絲毫沒打算放他走的意思。謝文東一下樓,算是把李爽解救了,仰面歎道:「東哥,你可算下來了。」金榮也看見他了,張開雙臂,向謝文東跑去,抱個滿懷。雖然每次見面擁抱都快成金榮的慣例了,謝文東還是有些不大習慣,拍拍她後背,微微向後一側身,問道:「蓉蓉,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玲姐姐的爸爸被人暗算,中了三槍,是真的嗎?」金蓉抱著謝文東一隻胳膊不鬆手,仰起小臉問道。


謝文東一楞,彭書林被暗算雖稱得上是一件大事,但消息封鎖得很好,連政府機關知道的人都不是很多,金蓉又從哪知道的信兒呢?他不解,問道:「蓉蓉好靈通的消息,誰告訴你的?」金蓉聽後,臉上頓時得意起來,驕傲道:「我身邊又個大嘴鄂魚!」「大嘴鄂魚?」謝文東更糊塗了,問道:「那是什麼東西?」金蓉用手一指門口,道:「就是他嘍!」謝文東順勢看去,原來在門口玄間還站了幾名大漢,他覺得眼熟,想了一會,恍然大悟,那是他好久以前怕南北洪門之間的紛爭連累到金蓉而在她身邊埋下的幾名暗組兄弟,。這些人保護金蓉快一年了,她也由剛開始的排斥到後來的漸漸接受,再到現在已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謝文東平時事務繁忙,和這幾人聯繫一直都是姜森的事,姜森也會把一些突發緊急的事情轉告他們,讓他們做好準備。這次就是這樣,隨彭書林的出事,姜森馬上又想到金蓉,這個小丫頭比彭玲更要命,她如果有個萬一,謝文東和金鵬,連帶著文東會和北洪門都得發瘋。這幾人其中一個嘴巴特別大,心中藏不住事,金蓉也最喜歡纏著他,當謝文東在南京時,金蓉就是從他那裡得到不少關於謝文東的消息。此時,這位鄂魚先生正用手抓著頭,老臉紅得快滲出血來,向謝文東一個勁的傻笑。謝文東也笑了,真誠的向他點點頭,沒有絲毫責怪之意,心中反而懷有一絲歉疚,讓這麼幾個大男人整天陪一個長不大的小女孩轉,其中的乏味可想而知,也正因為有這些默默無名的人在,他才少了後顧之憂,在前進的道路上大刀闊斧的拚殺。這就是後勤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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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九十一章

「呵呵!」黃師長仰面大笑,聲音洪亮,道:「年輕人,還是很會說話的嘛。」謝文東搖首客氣道:「差得遠啦,很多事情還需要向你多多請教呢。」黃師長聽後又是一陣大笑,挽著他胳膊向樓上走,看二人親熱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會面呢!客套話說完,謝文東話入正題,邊走邊道:「聽說,我一位『好』朋友來到你這裡,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你說得是誰?」黃師長莫名的一楞,不知道他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張大眼睛看著謝文東。


「我的這位朋友叫杜庭威。」謝文東緩緩道,雙目如鷹勾,在黃師長臉上划動,道:「黃師長不會說不知道吧?!」。他面容一熱,火辣辣的,心中震盪,想不到對方只不過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會有如此凌厲的目光,黃師長哈哈一笑,演示自己的尷尬,說道:「你說小杜啊,他確實來過,而且現在也正在我這裡。不過,他並沒有個我提起有你這個朋友。」


謝文東笑了,說道:「他認不認我,那是他的事,但我卻認定他了。俗話說得好,受人點水恩,當湧泉相報,他的『恩』我片刻不敢忘記,所以,我想見見他。」他話裡有話,黃師長自然能聽得出來。其實,謝文東和杜庭威的恩怨他都知道,當後者落荒逃到他這裡的時候,把一切都說了,只是將開槍射殺彭書林的事隱瞞,隻字未提。黃師長名叫黃震,軍銜大校,正師級。他和杜庭威不熟,但和他父親卻有些淵源,可以說他有今天的地位,和杜庭威父親當初的提攜分不開干係。杜庭威邊說,他邊搖頭,認為為了一個女人而和謝文東搞得水火不容不值得,再則,他也認為謝文東過於張狂,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敢對有特種部隊保護的杜庭威動手,簡直目中沒有王法。他心裡早憋了一口氣,謝文東這一提起,他不怒反笑,點頭道:「可以,當然可以。你謝先生提出的要求,我怎麼好拒絕呢?!」微微一頓,又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政治部我可開罪不起啊!」


謝文東微笑道:「那有勞黃師長帶路了。」二人一直上了五樓,黃震在一間房門前停下,道:「小杜就在這裡休息。」謝文東含笑點頭,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李爽姜森等人不知何時被人攔下,早已看不到蹤影,他握了握拳,一咬牙關,連門也沒敲,推門而入。房間不算大,三十平左右,但佈置豪華、精緻,特別是地面暗紅色的地毯,踩上去軟綿綿,彷彿在雲端。房間內坐有三人,其中兩個謝文東都認識,一人臉色慘白,五官平淡無齊,卻透著一股死氣,坐在房間靠窗戶的角落裡,死魚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窗外,絲毫沒有因謝文東的突然出現而波動,他是蒼狼,就算坐在角落裡,那死亡和神秘氣息仍無法讓人忽視他的存在。一人三十左右歲,相貌堂堂,只是眼角眉梢之間顯露輕浮之氣,見謝文東進來,幾乎本能的,反射性從椅子上一蹦多高,指著他,嘴唇都只哆嗦,他以為跑進了軍區就等於進了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謝文東膽子再大,他還敢找來嗎?!杜庭威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結果,很不幸,謝文東真找上門來了,他的眼睛也沒花。


房間中第三個人正是開槍打傷彭書林的那個連長,他動作極快,謝文東進屋還沒站穩,他的槍已經拔了出來。謝文東根本沒放在眼中,只是笑瞇瞇的看著黃震,說道:「對於敢向我動粗的人,我一向有我的辦法去處理。」這位大校眉頭一皺,謝文東有多厲害,他不知道,但是他能活到今天,有今天這樣的成就絕非偶然,真一旦打起來,萬一傷及杜庭威,他沒法向他父親解釋,想罷,大聲說道:「這裡是軍區,是紀律最嚴明的地方,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不管是誰,敢在這裡動手,別說我不講情面,依軍法處理!」這話很有用,那連長一聽,不放心的看眼謝文東,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收起槍,站到一旁。


「呵呵!」謝文東笑瞇瞇的走到房間正中,低頭輕彈手指,說道:「杜兄的速度好快啊!」


杜庭威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有黃震這個師長在,他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心裡塌實不少,得意一笑,道:「在你謝文東的地盤上,跑得不快哪行啊!」謝文東搖搖頭,道:「我沒有那麼厲害,不然,你也不會在我的眼皮低下殺人。」「殺人?殺誰了?」黃震接過話,若有所思的看著杜庭威。沒等杜庭威狡辯,謝文東立刻道:「彭書林,還有一個無辜的漁民。」「什……什麼?」黃震有些發傻,彭書林是什麼人物,他自然知道,那可是中央下派的特派員,見官大三級的。杜庭威會做出這樣的事,他有些不敢相信。謝文東看出他的想法,冷笑道:「不要不相信,殺個特派員對杜兄來說又算得了什麼,不是嗎?」


杜庭威急道:「黃叔,不要聽他一面之詞,我沒有殺過人,更不會殺彭書林,何況,他是我心上人的父親,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他說的臉不紅,心不跳,一副被冤枉的委屈狀。黃震點點頭,認為他說得不是沒道理,他確實沒有必要這樣做。


謝文東懶著和他爭辯,繼續道:「你不應該殺彭書林,因為他是彭玲的父親,你更不應該殺那個漁民,因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杜庭威心中氣往上湧,大聲喝道:「我沒有殺過人!」謝文東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又說道:「你不要以為你有個有權有勢的父親就可以為所欲為,在這裡,誰惹上我,那我絕對是他噩夢,只要他一天不死,噩夢就一天不止,天王老子來也不好使,不要把我說得話當玩笑,我只和朋友開玩笑,你認為你可能成為我的朋友嗎?」謝文東的傲骨霸氣讓杜庭威心折,也讓他眼紅,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靠山比對方大得多,可自己卻偏偏比不上謝文東,一見到他,感覺自己總是被壓下一頭,他『啪』的一拍茶几,惱羞成怒,吼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為你自己當真了不起了嗎?」


謝文東終於正視他一眼,傲然冷笑道:「至少我是敢作敢當的人,而你,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杜庭威雖然怒火攻心,但心志未失,仍不鬆口,強顏一笑,道:「我沒殺過人,我承認什麼?反倒是你謝文東,你殺害彭書林的動機要比我多得多吧?!」謝文東在杜庭威眼前搖搖手指,笑道:「你知道彭玲為什麼不選你而選我嗎?因為你永遠也比不上我。」杜庭威咬牙,看樣子狠不得咬謝文東一口,他的軟處被謝文東赤裸裸的揭開,暴露出來。謝文東接道:「我做過的事,不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會一併擔下來,而你,不能!因為你是靠你的父親,你的身上,永遠不會有這種魄力。」


杜庭威雙目圓睜,慢慢佈滿血絲,身子也顫抖個不停。他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被人尊著,讓著,護著,誰敢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見情勢不妙,連長在後面暗中拉他的後衣襟,打算提醒他不要失去理智。可這時的杜庭威還哪能聽得下去,他一晃身子,將連長伸過來的手甩到一邊,聲勢力竭,連聲音都變了,叫喊道:「謝文東,你不要在我面前裝做一副很了不起的模樣,你只不過是個流氓,你殺過的人,恐怕用十個指頭都數不過來……」


謝文東平靜道:「沒錯,但你說少了,我殺的人,十雙手加在一起也同樣數不過來,那又能怎樣,哈哈……」他仰面狂笑:「我是謝文東,誰能把我怎麼樣?誰敢把我怎麼樣?杜庭威你呢?」謝文東一頓,冷冷道:「你只不過是一隻老鼠,對了,是背後有老虎撐腰的老鼠而已!不值一提。」杜庭威身子快抖成一團,所剩不多的理智被燃燒的怒火燒得飛灰湮滅,猛然間嚎叫一聲,上前一把抓住謝文東的脖領子,一隻手點著自己的胸脯,狂喊道:「彭書林是我殺的,是我殺的,你謝文東有種來殺我啊!你敢殺我嗎?」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隨著杜庭威的撕吼,房間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謝文東臉上的狂氣漸漸消失,取而帶之的是一種平靜,他淡淡道:「不用懷疑,我總有一天會讓你的噩夢終結的,但是,不是今天。」他一揮手臂,打掉衣領上的手,歎道:「我真替你那位了不起的父親感到悲哀。」他緩緩轉身,對黃震道:「事情明瞭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如果你怕他的父親遷怪你,我不介意用我政治部的身份把他帶走。」


好半晌,黃震長長出了口氣,從頭到尾,他的心一直提到嗓子眼,現在,終於落下了,卻摔個稀巴爛,杜庭威終究是鬥不過謝文東啊!在心志上,相差太懸殊。黃震暗歎搖頭。他當然不能讓謝文東把杜庭威帶走,進了他手裡,真就像他所說,那是一個噩夢,杜庭威有個好歹,杜老先生自然會懲罰謝文東,但也不會放過自己。他搖搖頭,一拉房門,準備叫警衛員進來把杜庭威暫壓,在最短的時間內送到北京,交由中央處理,那時和自己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他是明哲保身,想得不錯,但有人反對。連長見事情敗露,恨得牙根癢癢,殺死特派員,這不是弄得玩的,杜庭威有他父親保著,而他呢?他又能靠誰?連長即恨謝文東的狡詐,又恨杜庭威的無能。真是扶不起來的阿斗啊!他暗罵一聲,身子一弓,箭一般的射向謝文東,五指入鉤,扣向他的喉嚨。謝文東是什麼人,他早有準備,本來他以為蒼狼會狗急跳牆的動手,而後者從始至終,一直木頭一般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他輕輕一閃身,躲開連長這一抓,沒等反擊,連長已從他身邊竄過,爪勢不變,猛一用力,順勢扣到黃震的嗓子上,另只手瞬間拔出手槍,抵在他太陽穴上,輕聲歉然道:「對不起了首長,要怪你只能怪謝文東!」


謝文東一臉輕鬆,笑道:「這裡是軍營,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這時,杜庭威才反應過來自己失言,心中後悔莫及,頓時沒了主張,可他還不忘幸災樂禍道:「謝文東,剛才我是承認我殺了彭書林,可你也說過自己殺過人,而且用十雙手都數不過來,今天,你也同樣別想跑。」謝文東聳聳肩,向杜庭威投去悲哀的眼神,說道:「這你也信嗎?我之所以這樣說,完全是為了能把你的真話詐出來。我怎麼可能會殺人呢?我是政治部的,同時我又是一名商人,殺人的事,違法的事,我想都不敢去想,又怎麼可能會做出來呢?!」


杜庭威聽了這話,差點沒吐血,指著謝文東的鼻子,好半晌才說出話來:「你……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把你剛才說過的話當放屁了嗎?」謝文東無奈道:「對不起,我不會承認我沒有做過的事。」遇到謝文東這樣的人,心臟沒毛病也能氣出毛病,杜庭威就是這樣,他感覺心臟壓抑得難受,快喘不過氣來。沙啞如割玻璃的聲音突然響起:「算了,你鬥不過他。」一直沒動的蒼狼不知何時來到杜庭威身旁,可惜的看了他一眼,又道:「謝文東的狡詐又豈是你這種高幹子弟比得上的?!」


謝文東看著蒼狼,微微而笑,而身上的寒毛已隨他的走近頓時根根立起,反射的蹦緊身上每一處神經。


每一次和蒼狼靠近,他都有種在鬼門關打轉的感覺。他討厭這種揮之不去的無力感,對蒼狼的警惕也異常的高。同樣,蒼狼也正盯著謝文東看,他在找他身上的破綻,如果有可能,一擊必殺。二人足足對視五秒鐘,結果蒼狼失望了,在謝文東的笑臉上他找不到任何東西,反之那一雙狹長的細目,閃閃放光,陰柔寒冷的氣息直逼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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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九十章

女孩也認出來了,哀號一聲,撲到屍體上放聲痛哭。謝文東心情自然也不好受,他和李根生雖談不是有什麼交情,可畢竟救過他一命,而這回以為自己而斃命,他逃不開干係。加上彭書林的生死未卜,謝文東心中象壓了一塊石頭,喘不過氣。他搖搖晃晃退後幾步,一抬手,姜森聰明的跑上前,問道:「東哥,有什麼吩咐?」

謝文東揉揉鼻子,瞇眼道:「把咱們所有的眼線都放出去,不管用多少人力,用多少時間,我要在H市找到杜庭威。」


姜森點點頭,道:「明白。」不用問,撲在李根生身上痛苦的女孩正是他妹妹李英男,謝文東蹲在她旁邊,黯然道:「對不起。」他的道歉李英男完全沒聽到,繼續哭泣,不知過了多久,她累了,也沒有眼淚和力氣了,眼前一黑,摔倒在她哥哥的屍體上,她神情有些呆滯,喃喃問道:「他們為什麼要殺死哥哥,他做錯了什麼?」


謝文東搖頭,李根生的錯就在於不應該救了他。看著傷痛欲絕的李英男,他感到無力,輕輕扶起她,道:「以後,我就是你哥哥!」李英男遲疑的看著他,可很快,目光一散,昏迷過去。謝文東知道她無礙,只是悲傷過度,把她放進車內,和彭玲睡在一起。兩個女人,一個昏迷一個昏睡,一個父親生死未卜,一個哥哥慘死,這都夠讓謝文東頭痛的了,當然,這一切都是拜杜庭威所賜,他覺得自己很久沒這樣恨一個人了。


戰場打掃乾淨,姜森問過謝文東的意見後組織人將屍體全部放進破屋內,然後澆上汽油,一把火,連屍體帶屋院,燒成灰燼。之所以把李英男家燒燬,一是現在只剩下她一個女人,無法生存,而且這裡不安全,杜庭威隨時有回來的可能,再則,也是怕她見物思人,徒增悲傷。謝文東也算是煞費苦心,看了看火光沖天的茅屋,心中長歎一聲。這時,本來被槍聲嚇回家的村民們見著火了,紛紛好奇的出來觀望,謝文東不原惹麻煩,一揮手,帶領眾人上車,揚塵而去。


謝文東讓人將彭玲和李英男送到他的別墅那裡,然後乘車趕往醫院。彭書林傷勢不輕,身重三槍都傷及要害,加上年歲大了,抵抗力不能和年輕人相比,這一關並不好過。數名主治醫生在手術室內急救,護士進進出出,氣氛壓抑而緊張。謝文東在走廊裡來回走動,擺在他眼前的有兩件事需要解決,一是彭書林搶救的結果不管是好是壞,都要想辦法讓彭玲接受;二是必須在杜庭威離開H市之前把他找出來。他所考慮的還不止這些,轉頭對高強道:「看來,我們以後得低調一些了。」


還沒等高強答話,李爽不解道:「為什麼?」謝文東淡淡道:「一個中央下派的廳長在H市都能出事,你說中央會不會視而不見,如果不出意外,這次嚴打不會那麼好過的。」李爽搖頭辯解道:「可是,彭書林並不是我們開槍打的,而且我們還是救人的一方。」「誰知道?」謝文東瞇眼道:「萬一他有個好歹,誰能替我們說話,那時我們百口難辯,不好解釋。」


高強點頭,道:「東哥的意思沒錯,還是小心一些的好。」幾人正說著話,一名醫生從急救室裡出來,李爽急忙上前問道:「怎麼樣?還有沒有救?」醫生疲憊的搖搖頭,李爽一見,頓時肩膀塌下來,急得直搓手,道:「這下可糟糕了。」高強莫不做聲的一拉他脖領子,把李爽甩到一旁,面無表情道:「真沒希望了嗎?」


醫生歎口氣,道:「三顆子彈都傷及到要害,其中兩顆已經取出,但第三顆打到脊椎,子彈碎片壓在中樞神經上,我們不敢輕易取出,憑我們的技術,成功幾率很低。」李爽一聽,又擠上前,瞪著眼睛,大聲喊道:「你這叫什麼話,用你們醫生是幹什麼用的?」謝文東一皺眉,瞪了李爽一眼,向醫生歉意的一點頭,道:「聽你的意思,是因為技術不行的原因而救不活對嗎?」醫生臉色微微一紅,道:「不止我們技術不行,在中國任何地方都是一樣,除非……」「除非怎樣?」謝文東追問道。


「除非送到美國。據我所知,只有在美國有做過類似手術的先例,並且成功過,但是讓彭先生辦理出國手續,加上路途的奔波,我怕人還沒等到,已經不行了,而且,即使在美國,這種手術成功幾率也不是百分百的……」醫生實話實說,不想給謝文東帶來虛無近似不可能成功的希望。謝文東仔細聽著,等醫生說完,他已經有了決定,一笑,問道:「你能留給我的有多長時間?」醫生一楞,沒聽懂他的意思,見他一臉莫名其妙,李爽氣道:「彭書林還能活多久?」


「哦!」醫生道:「維持一段時間不是問題,但超過五天,就算能救活,恐怕也會留下後遺症。」見謝文東一挑眉毛,他急忙又解釋道:「謝先生,人的中樞神經特別脆弱,長時間受壓制,會出現什麼問題誰也不敢說。」


謝文東點點頭,道:「謝謝你,醫生,我知道了。」姜森打樓梯處跑過來,伏在謝文東耳邊低聲細語道:「東哥,市裡和省裡那些領導正往醫院這邊趕來。」彭書林做為一名中央下派的廳長,級別不算高,但來頭太大,連省長見了都要客氣三分,這次在H市受到槍擊,可謂桶破天窗的大事。謝文東嘴角一挑,笑道:「好快的消息啊!」他垂頭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和這些人見面的好,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說道:「既然他們來了,我們也該走了。」沉思片刻,又道:「強子,你帶幾個人留下來暗中保護,市裡那些警察我不放心,別讓杜庭威鑽了空子。」高強點頭稱是。謝文東一緊身上的風衣,帶人走出醫院。


汽車剛開出醫院不遠,省裡市裡的車不停飛馳而過,奔馳、奧迪、紅旗一輛接著一輛,他冷冷一笑,這真是一群外表華麗,肚裡空空的馬後炮。當然,也不能完全說他們肚子空空,當他們授受好處,勾心鬥角的時候,卻一個比一個精。


一路上,謝文東的電話不斷。在別墅內看家的三眼先打來電話,說彭玲醒了。謝文東心中一震,這時他真希望彭玲晚點醒來。不一會,三眼又打過來,說彭玲大呼小叫要找她父親,別人誰都攔不住。通過電話,謝文東聽見另一邊亂得厲害,人聲鼎沸,還有東西破碎的聲音。他低聲詛咒一句,對三眼道:「我馬上就回來了,你先把小玲問住。」


三眼勉強的答應一聲,掛斷電話。沒過五分鐘,電話鈴聲又響,謝文東無奈的翻白眼歎氣,接起電話,沒好氣的說道:「這回又怎麼了?」這回打電話的人不是三眼,而高強。電話中,他語氣很急,說道:「東哥,我剛剛收到杜庭威的消息。」


謝文東精神一振,問道:「他在哪?」「哦……」高強沉吟半晌。謝文東不耐煩,又問道:「他到底在哪?」高強無奈道:「他在軍區。」「什麼?」謝文東眉頭緊鎖,疑聲問道。高強歎道:「下面有數名兄弟親眼看到幾輛和杜庭威他們坐得一模一樣的汽車往軍區的方向開去了,這個消息應該不會錯。」謝文東一瞇眼睛,好狡猾的傢伙!杜庭威知道跑到哪,只要沒出東三省,都不能算安全,只有在軍區,有大批正規軍隊的保護我才不能把他怎麼樣。他狠狠一攥拳頭,一拍司機肩膀,命令道:「我們不會別墅了,去軍區。」「啊?」車中,姜森和任長風都嚇了一哆嗦,二人平時也算膽大妄為的人,可一聽軍隊,心中也是直打鼓,忍不住問道:「東哥不是想和軍隊開戰吧?」


李爽倒是全沒放在心上,他是不怕事大的人,胖手一伸,拉著謝文東袖子,興奮道:「東哥,就算要去也等我多找些兄弟,多帶上幾把槍的,就我們這點人,恐怕未必能擒住杜庭威,萬一他趁亂跑了,那不是太可惜了?!」


這豬頭!姜森和任長風很有默契的心中同時罵了一句,這點人去了還怕杜庭威跑了,自己能不能跑出來都是兩馬事。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謝文東。謝文東轉頭仰望車窗外的天空,長長出口氣,沒有說話。


數輛汽車直開到軍區大門,被門口看守的士兵攔住。謝文東拉下車窗,將政治部的證件遞了出去。這張證件他寶貝得很,在不少時候,這都是他的護身符。士兵接過來只看了封皮,頓時站得筆直,打開掃了一眼後,立刻恭敬的送回來,行個軍禮,面容嚴肅道:「謝……謝先生!」他不知道應如何稱呼謝文東,在證件上,他的身份是中尉,但又由於是政治部,直接叫連長顯得不夠客氣,遲疑一下,選擇叫他謝先生。軍區謝文東以前來過,那次是被綁來的,在火紅夜總會和魂組的一次大火拚。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可哪知在這裡遇到了東方易,被他連虎帶嚇,加入了政治部,現在想來,當初還真是得多謝東方老頭呢。他也只來過那一次,如果沒記錯,當初和東方易一起的還有一位姓黃的中年軍人,看軍銜像是師長級,軍區的編制他並不清楚,可笨想也知道,那人和東方易能站在一起,其地位也不會很低。他一笑,試探性的說道:「我找黃師長。」


被他猜對了,那黃姓中年軍人確實是師長,而且是軍區裡的最高級別。士兵一聽,忙道:「請您稍等。」士兵跑回值勤室,急沖沖的打了電話。過了沒兩分鐘,他又快步跑出來,笑道:「首長請您進去,但是……」士兵瞄了瞄後面的車隊,下面話沒敢說。謝文東眉頭一皺,故意厲色道:「他們是我帶來的人,還需要你的過問嗎?」


士兵身子一栽歪,嚇點沒趴地上,連連搖手道:「不需要,不需要!」


謝文東瞪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將車窗關好。在士兵眼中,政治部究竟是怎樣一個機構他也說不清,總之是高高在上的,如果有毛病被政治部抓住,別說是他,連他們的首長都難以輕易脫身,行同於軍政雙方內的高級警察。他不敢再多言語,升起欄杆,放行。汽車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奔向辦公樓。這裡和他當初來時沒什麼變化,只是多了一層白雪銀裝的掩飾。周圍不時有來往軍士遞來好奇的目光,以為又有什麼領導下來視察呢。姜森輕輕拉了拉謝文東,向他右手邊的窗外一仰頭。謝文東順勢望去,只見幾輛大小不一的汽車停在不遠處一塊空地,和杜庭威逃跑時乘坐的車絲毫不差。「嗯!」謝文東點頭,抓了抓腰間的槍,沉思良久,又把手鬆開,搖了搖頭。他雖然有政治部身份的掩護,但不代表他可以毫無顧忌,這裡畢竟是軍區,周圍具是帶有真槍實彈的士兵,一旦他動手,無疑是與軍方開戰,也相當於與國家為敵。這麼做值嗎?他不得不考慮。


汽車在辦公樓前停下,謝文東飄身下車。這裡已位於郊外,風比市區內要大,也硬得多,他打個寒戰,將大衣緊了緊,抬步上了台階。剛進樓內大廳,一位身著黃色呢絨軍裝,身材高大挺直,相貌堂堂不怒自威的中年軍人迎了上來,人沒到,笑聲已傳過來:「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謝先生,我們有一年沒見了吧?!」謝文東舉目一看,正是上次和東方易站在一起的那個人,他反應極快,面帶笑容道:「黃師長,差不多是有一年了,不過你風采依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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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八十九章

任長風橫刀抵擋,二人戰到一處。剛開始,他兩還打得不可開交,可沒過十招,任長風有點招架不住。蒼狼的動作太快,再厲害再有把握的招勢都被他輕輕鬆鬆躲過或當開,反之,他的攻擊卻讓任長風有苦難言。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招法已夠刁鑽的了,和蒼狼一比,小巫見大巫,他的攻擊沒痕跡可尋,完全是隨心而動,不管何時,不管他的身體在多麼難受的情況下,都能發出致命的攻擊。這超出任長風的想像,也超出在場所有人想像的極限。李爽看得目瞪口呆,張大嘴巴,喃喃自語道:「老天!他還是人嗎?這絕對是我見過的第一高手。」姜森和高強也有同感,歎道:「他比狼更像狼。」

說話之間,場中打鬥的二人發生變化。任長風被狼牙似的的雙劍逼得連連倒退,再退,恐怕就要退出大道。從出道到現在,他何時受過這樣窩囊氣,怒吼一聲,使出不要命的打法。蒼狼一劍斜刺過來,他不躲不當,看也沒看一眼,運氣渾身力氣,橫著砍出一刀。這刀勁力極大,在空中發出尖銳的嘶鳴,就算蒼狼能一劍把他刺死,不過他的半個腦袋也難保。


狼在激戰時可能會和敵人同歸於盡,而蒼狼不會。他身子一低,就地向前翻滾,同是雙劍同時劃出,兩道寒光瞬間到了任長風的小腹前。他一刀揮出去,蒼狼沒了蹤影,頓時察覺不好,猛得看向急退。任長風踉踉蹌蹌竄到大道邊的雪堆裡,下身冷颼颼的,低頭一看,臉色一紅,鼻子差點氣歪了。他整個外套的小衣襟被削得乾乾淨淨,連內衣也劃出一道一尺有餘的大口子,冷氣正從開口處狂吹進來。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早已開膛破肚。蒼狼也不追擊,用劍尖遙遙一直後面的謝文東,冷冰冰道:「不要躲在別人身後,我在等你出來,如果,你是個男人的話。」


「呵呵!」謝文東本來還是冷著一張臉,這時一聽他這話反而笑了,毫不在意,說道:「你不說,我依然還是男人。我的性別不會因為你一句話而改變。」話是這樣說,他還是慢慢向蒼浪走去。姜森等人怕他有危險,忙阻攔道:「東哥,你……」謝文東一揮手,扒拉開眾人,搖頭道:「他,動不了我。」面對這個比狼還狼的蒼狼仍能傲然自如,只看這風采,足讓眾人暗自慚愧。他走到蒼狼七八步遠的地方停住,淡淡說道:「我出來了,你有什麼道就儘管畫吧。」蒼狼的表情第一次發生變化,嘴唇微微抖了一下,目光如刀,狠狠刺在謝文東臉上,聲音沙啞道:「拔出你的刀!」「為什麼?」謝文東根本不把他殺人的目光放在心上,笑瞇瞇的摘下黑皮手套,道:「說說你的來歷吧,我不想殺無名的人。」


「哼!」蒼狼笑了,與其說笑,不如說他臉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幾下,摩擦著手中雙劍,發出讓人心氧難受的刺耳聲音,道:「你可以下地獄去問,拔你的刀!」謝文東無奈一歎,表情為難道:「有人急著想見閻王,我有什麼辦法。」說著,他緩緩解開衣扣,用腰間拔出刀。刀身雪亮,輕薄異常。他輕輕一揮,提醒道:「你準備好了嗎,我要動手了!」


姜森看了看高強,李爽看了看姜森,不知道今天東哥腦袋是不是出現問題,難道剛才人家的身手他沒看到?謝文東或許是有點功夫,但他決不會比任長風高多少,後者在蒼狼面前,簡直構不成威脅,難道他能嗎?沒人搞得懂他的想法,包括蒼狼在內。他嘴角抽搐一下,似乎在笑,眼睛輕蔑一挑,冷道:「你動手吧,我確實很想見閻王!」


「好!」謝文東說打就打,離蒼狼還有七八步遠,運足力氣,掄起臂膀,將手中片刀當飛刀用,對準對方的咽喉甩了出去。


「呀!」眾人倒吸口氣,這叫什麼打法,沒等近身,先把武器扔了,一旦蒼狼躲開,那東哥可危險了。姜森叫聲不好,急忙上前保護,可他動作太慢了。蒼狼哪會把這放在心上,上身一擺,輕鬆躲過,暗中冷笑,謝文東也自大的可以,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中嘛。他疾步上前,展開雙臂,兩把袖劍大開,像是展開的翅膀。謝文東這一甩的力氣不小,身子隨著慣力轉動一轉,當他穩住身,正面面對蒼狼的時候,後者已離他只有三步之近,他的雙劍業已回收,使上渾身力氣,準備給他刺個透心涼。謝文東臉上沒有任何驚慌之色,這好像早已在他算計之中,轉過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亮光閃閃的銀槍,毫無預兆,對著蒼狼抬手就是一槍。原來,他一轉身時,衣敞隨風飛揚,擋住眾人也擋住蒼狼的視線,趁這機會,他掏出槍。


「彭!」「啊!」槍響和蒼狼的驚呼同時發出,蒼狼顧不上謝文東,身子不停,直接射進道旁的叢林中,只是幾個閃身,消失得無影無蹤。動作之快,連謝文東想開第二槍的機會都沒有。他暗暗歎了口氣,搖頭:可惜!今天沒殺死他,以後絕對是個麻煩。低頭一看,雪地中多出一滴鮮紅的血,心中多少有些安慰,雖沒要了他的命,至少給打傷了也是收穫。這時,姜森才跑到謝文東身邊,長出一口氣,歎道:「好險啊!東哥,你怎麼會突然拿槍呢?」


謝文東呵呵一笑道:「連長風都在他手中走不出十個照面,我又哪會是對手,不用槍,我用什麼?!我又不是傻子,哪會白白送死。」任長風聽後,佩服的五體投地,謝文東雖然使詐,卻行之有效,不但驚跑了勁敵,還把他打傷。點點頭,苦笑道:「看來,聰明一點有時候比刀槍更好用。」姜森一翻白眼,道:「你才知道嗎!?」


見蒼狼負傷逃走,文姿長出口氣,心有餘悸,暗道:好厲害的一個人。猛然間,她想起事情並沒有完結,搶步來到謝文東身邊,焦急道:「杜庭威就在上次救了東哥的那戶人家裡,彭書林也在那。」


謝文東眉頭一皺,暗叫不好,剛才槍聲恐怕會引起杜庭威的注意。不敢耽擱時間,忙催促眾人上車,向前趕去。遠遠的,只見院子內外有無數人在來回穿梭,門口停有數量汽車,杜庭威正站在一輛轎車前,指手畫腳,不知在叫喊什麼。這下遇個正著,雙方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沒什麼話好說,激戰在一起。杜庭威恨得直跺腳,搞不懂為什麼自己沒回做事都能遇到謝文東,他指著對方的車隊,抓住連長的脖領子瘋叫道:「叫你的部隊給我打,用槍往死裡打!」


不用他說,雙方已經動手了。謝文東一方雖人多,但槍法精通的沒幾個,而杜庭威一方人又少,一時半會又打不退對方,槍聲如爆竹,連成一片,兩方勢力均等,誰也佔不到便宜。李爽組織幾個人打算突破對方,可幾人剛從掩體出來後沒跑幾步,身上頓時爆出數支紅霧,伴隨幾聲慘叫,紛紛被打倒在地,『颼颼』幾顆子彈呼嘯而過,打得李爽連頭都抬不起來。他蹲在車下焦急直搓搓手,想不出辦法。一旁的小弟怒聲道:「要不是他們的武器好,我們又太差,只有手槍,早把他們幹掉了。」


武器好?!李爽眼睛一亮,猛一拍自己的腦袋,他匍匐向後退,來到一輛麵包車旁,打開後坐門,從裡面拿出一隻黑色長條皮包,嘴裡嘟囔著:「奶奶的,要比誰的武器好,你們能比過『黑帶』嗎?!」拉開皮包拉鎖,從裡面掏出一抬深綠色的小型火箭發射筒,裝上火箭彈,往車上一支,打開一側的瞄準鏡,沒有具體目標,對著對方人多車多的地方扣動發射勾。


「彭!嘶——」隨著一聲悶響,白煙四冒,李爽被強大的後坐力打個跟頭。火箭彈竄出白煙,直飛進對方中心地帶。


「轟隆隆……」爆炸聲拉出陣陣回音,久久不絕。一輛軍用汽車頓時被炸上了天,熱浪將離得最遠的杜庭威都推出一溜滾,爆炸的碎片瞬間把離汽車最近的幾個人打成肉篩子,傷者不記其數。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第二顆火箭彈又到了。在地面留下直徑一米有餘的大窟窿,周圍有七零八落的碎肉塊。「杜……杜先生,對方有火箭筒,威力太大,再這樣打下去,我們很難佔到便宜,我看我們還是先撤吧!」「恩……」杜庭威哪見過這樣火暴的場面,戰場上,人命如稻草,隨時都有折斷的可能,受傷人的慘嚎如同一根鋸條在他心上來回劃著,早已沒了主張,忙說道:「好好,我們撤,我們撤。」他死死抓著連長的袖子不鬆手,上了車,對司機道:「快走,趕快走!」


連長暗中搖頭,爹是英雄兒狗熊,這話不假。杜庭威的父親何等人物,躲一腳,八大軍區都要顫兩顫,竟然生出這樣一個只知道玩弄女人的廢物。他輕輕歎口氣,問道:「那彭書林和那個女孩呢?」


「殺!殺了彭書林……不,不行,彭書林不能死,我還得用他擋住謝文東呢,有他在,謝文東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杜庭威突然聰明起來,讓手下人把彭書林和女孩拉上自己的車。他說得簡單,可哪有那麼容易。四名士兵分別將彭書林和女孩拉出柴房,謝文東一方的人業已掩殺過來,幾個流彈飛過,一名士兵還沒弄懂怎麼回事,腦袋頓時開花,紅得白得,濺出好遠。連長邊探頭指揮手下上車,邊查看對方的攻勢,搖搖頭,看來是來不及了,他命令司機,說道:「開車!」


杜庭威阻攔道:「開什麼車,彭書林還沒有上車呢!」「來不急了!」打起仗來,連長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沒有了平時對杜庭威那種卑躬屈膝的小人模樣,隨之而來留露出軍人的果斷。他毫不猶豫的拔出手槍,把杜庭威嚇了一跳,呆問道:「你要幹什麼?」連長沒打話,手槍伸出車窗外,對著彭書林連續開了三槍。彭書林胸前開花,血光四濺,叫聲都沒發出,轟然倒地。連長對三名士兵大喊道:「快上車!」


三名士兵扔下倒地的彭書林和早已呆若木雞的女孩,慌張趴上一輛軍車,落荒而逃。一轉眼的工夫,戰場上頓時平靜下來,杜庭威等人跑得比兔子還快,留下躺在地面橫七豎八的幾具屍體。


「還有救嗎?」謝文東等人趕到事,彭書林身下的白雪被染的血紅一片,人還在微微抽動,姜森脫掉外衣蓋在他身上,命人將他抱上車,謝文東看著因失血過多而臉色青白的彭書林,向姜森問道。


姜森搖搖頭,邊查看他傷勢邊說道:「不好說,如果傷及內臟,恐怕……」謝文東一咬牙,道:「你送他去醫院,對了,把彭玲安置好,杜庭威可能還會回來找麻煩。」說著,他下了車。這時早有人將女孩身上的綁繩解開,他緩緩走上前,扶住女孩,歉然道:「對不起,讓你受了我的連累。」女孩嚶嚶哭泣,撲進謝文東懷中,抽噎道:「不知道他們把我哥哥怎麼樣了?」


謝文東安慰道:「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正說著,數名在院內搜索的兄弟從內屋抬出一個人,謝文東費了好大的勁才認出是誰,當他看清是之後,腦袋嗡了一聲,半晌沒說出話來。這人正是女孩的哥哥李根生,人已經斷氣多時,渾身上下很難找出完好無損的地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致命傷在胸口,被人進距離一刀刺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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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八十八章

杜庭威笑得前仰後合,進了屋後,掐了掐彭玲的面頰,得意道:「你還是老實一點的好,他可是特隊中一把好手,讓人家給傷了我可會心痛的?!」如果不是嘴被堵,彭玲真可能破口大罵。說不出話,她只能瞪著杜庭威乾著急。杜庭威皮笑肉不笑的在彭玲面前來回度步,色瞇瞇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轉,或許覺得她身上厚重的棉衣礙眼,得寸進尺的伸手解衣扣。

彭玲像是被蛤蟆咬了一口,悶叫一聲,急中生智,突然抬腿向後猛一跺腳。她穿了一雙黑色小皮靴,鞋根不算尖,卻異常厚實,一腳塌下去,正踩在身後那人的腳面。「哎呀!」那人一聲痛叫,顧不上被他制住的彭玲,叱牙咧嘴的鬆開手,捂著腳,跪坐在地面。獲得自由,彭玲哪會放過這機會,一晃肩膀,摸出藏在腰間的手槍,伸手一指,黑洞洞的槍口正好對上見事不妙而打算衝上來的杜庭威。槍尖貼在他腦門,絲絲的寒氣從他頭頂一直涼到腳下。被槍指著頭,一般人都承受不了這種壓迫感,彷彿一瞬間生命已經不屬於自己,而是在對方的手指之間控制,最要命的是,對方手指只要微微一抖,也就代表自己命運的終結。杜庭威從小處尊養悠,在其有權有勢父親的羽翼下長大,他比任何人都更想活在這個世界上。頓時,他木呆呆的站在那裡,腦中一片空白,不過,他的臉色比他的大腦更白。彭玲心中冷笑,故意狠聲說道:「放了我爸爸,還有其他無辜的人,不然,我會先殺了你!」杜庭威眨眨眼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心中虛,嘴上卻不鬆口,強振精神,朗聲道:「你敢開槍嗎?你要是殺了我,你爸爸,還有你,一個都別想活著走出這裡。」


「哼!」彭玲沒把他的虛張聲勢放在眼中,手指輕輕扣動扳機,冷冷道:「我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你不信可以試一試!」


杜庭威後背滲出汗水,他聽見手槍中彈簧緩緩拉緊而發出的『嘎嘎』聲,如同一把尖刀在他心上來回切著,劃著。最後,他終於服輸了,像洩了氣的皮球,雙肩塌下來,有氣無力道:「你贏了……」


彭玲心中狂喜,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解決了杜庭威,她不敢大意,畢竟這裡都是人家的人,依然冷著面孔,道:「出去。」


「什麼?」杜庭威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彭玲用槍搓了搓他腦門,大聲道:「慢慢走出去!」


杜庭威咬咬牙,無奈聽令,舉起雙手,緩緩退出廂房。彭玲寸步不離,緊緊跟隨,槍筒始終不離他腦袋。開始制住彭玲那人這時候也緩了回來,只是腳面腫起好大快,如果不是穿有軍勾,恐怕腳骨都可能被踩斷。他一瘸一拐急上前幾步,可彭玲威逼住杜庭威,稍有差池,他的性命難保,杜庭威要是死了,他這個負擔安全的連長也是難逃干係,他就算有心報復,也無可奈何。彭玲錯就錯在不應該走出房間,她忘了外面還有一個人,一個不是她能對付不了的人。


當彭玲和杜庭威走到柴房門前不足兩米的時候,一個黑影如同閃電一般竄過來。其速度之快,超出人的想像。彭玲甚至連這人是誰都沒看清,只覺的脖根一痛,霎時間眼前一片漆黑,眼睛一閉,昏迷過去,槍也脫手落在地上。


這黑影正是被杜庭威叫做蒼狼的人,一身死氣,面上依然不露任何表情。他雙手插進袖口內,直挺挺的站在那,眼睛木然的看著一個地方,寒風吹過,連眨都不眨一下,好像一尊百年沒移動過的老舊雕像。杜庭威打心眼裡討厭這個人,覺得他死氣沉沉,一靠近,渾身不舒服,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蒼狼是一等一的頂尖高手,在他身上投擲再多的錢也是值得的。他看了看蒼狼,再看看倒地的彭玲,哈哈大笑,高挑大拇指,歎道:「蒼狼,真是好身手,剛才那一擊簡直太快了,我眼睛一花……」


沒等他說完,蒼狼已轉身走了,一個字都沒吐出來。杜庭威的笑臉頓時僵住,身子顫個不停,這時,連長拐得拐得走上前,關心道:「杜先生,你沒事吧?!」好一會,杜庭威緩過這口氣,一把攬住連長的脖子,壓低聲音道:「只要殺了謝文東,只要謝文東一死,你給我馬上想辦法幹掉這個蒼狼,明白嗎?」


杜庭威發火,連長髮呆,他不知道這小主子幹什麼生這麼大的氣,不管怎麼說,人家剛剛救了你。心中一歎,點頭稱是。


杜庭威長出一口氣,垂目一瞧昏倒的彭玲,他馬上又恢復興致,攔腰將她抱起,從新回到廂房。這下更省事!他心中美孜孜道。小心的把彭玲放在炕上,他回身將門關好。當門要關嚴的時候,一隻蒼白的手伸了進來扒住門沿,杜庭威嚇了一哆嗦,後退數步,門一開,一位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走進來。壓抑以久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管不了那麼多,杜庭威大叫罵道:「蒼狼,你他媽要幹什麼?」蒼狼看沒看他一眼,目光掃過炕上的彭玲,接著在房中巡視,發出毫無聲調起伏的聲音:「房中有人。」「他媽的廢話!」杜庭威快暴走了,指著自己的鼻子怒道:「我不是人嗎?」


「有生人!」蒼狼擦過杜庭威,走進屋內,一把三指寬,半匕首半劍的奇型武器從寬大的袖口中露出,這是甚少有人使用的袖劍。「是她嗎?」杜庭威見他認真的樣子不似開玩笑,跟著緊張起來,用手指著炕上的彭玲顫聲道。蒼狼未說話,緩緩向炕邊走去,鼻孔一張一合,毫無預兆,猛得抬起手臂,向躺在炕上的彭玲刺去。「你……」杜庭威想阻止哪還來得急,只說出一個字,蒼狼手中的袖劍已然連根沒了進去。「我……你瘋了……」當杜庭威衝到近前才發現,這一劍沒刺到彭玲,而是離她不到一寸遠的地方,一尺有餘的劍身完全沒進土炕內。蒼狼木然拔出,微微搖頭,轉目又掃向其他的地方。


他剛剛轉身,炕上的棉被忽的立了起來,活了一般,鋪天蓋地的罩向蒼狼的腦袋。棉被展開後面積極大,加上又事出突然,即使蒼狼加了小心,想跺也來不急了。被落,後面顯現出一個人,一個相貌清秀,通體黑衣的女人。她一把摟住彭玲,沒見怎麼用力,輕鬆將她夾在腋下,抬起一腳,將靠近土炕的後窗踢個稀碎,飛身跳出窗外。這女人個頭不高,和彭玲比,至少矮半個頭,可彭玲在她手中,輕如無物。說來麻煩,實際上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杜庭威還沒等反應過來,棉被正中伸出兩隻劍尖,接著『嘩啦』一聲,棉被裂開一條大口子,蒼狼從中竄了出來。左右一瞄,毛腰從破窗戶跳了出去。


這時,門一開,打外面擁進數人,領頭的正是那名連長,他先是環視一周,見杜庭威平安無事,從出口氣,詢問道:「杜先生,怎麼了?」「怎麼了?」杜庭威抬手給他一耳光,紅著眼睛道:「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你知不知道,這屋裡竟然還有一個人,你們是怎麼看守的,真是一群豬。多虧有蒼狼那個傢伙在,如果光靠你們這群笨蛋,我早死了。」


連長被他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臉上四個紅指印,清晰可見,他眼珠一轉,道:「既然埋伏了人,說明這裡也不安全,杜先生,我看我們還是馬上離開吧?!」「嗯!」杜庭威長噓一口氣,想了想,道:「好!」「那彭書林和那女的怎麼辦?」「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彭書林活下來,他說得話在中央還是有一定份量的。女的嘛,帶走,搞不到彭玲,就嘗嘗這『處兒』。」


神秘女子挾著彭玲,速度不減,兩個箭步竄到柵欄邊,單手一支,身子橫著躍了過去,乾淨利落,無半點拖拉。她的動作也算夠快,可後面追出來的蒼狼更快。雖比她晚一步,但轉眼之間已接近她不足七八米遠。


不用回頭,光聽腳踩在雪地發出『咯吱』聲音就能知道對方離自己多遠,她心中暗暗驚訝,後面那『死人』的速度比自己想像中快得多。剛才她藏在被下,偷看蒼狼一劍刺進土炕如同切豆腐一般,已然知道自己絕不是他敵手,所以,當蒼狼被棉被罩住的時候她連偷襲沒認為沒必要,直接選擇跑路,哪知跑路也不是人家的敵手。不得已,女郎使出全力,雙腿如飛,順著大道向上奔去。蒼狼緊隨在後,女郎滿面通紅,微微有些氣喘,而他臉色依然蒼白的可怕。正當女郎被追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時,前方大道使來一排汽車,有大有小,電閃雷鳴駛來。『嘎吱』當頭一輛轎車停住,車門一開,走下一人。個頭不高,卻異常敦實,他看見飛奔而來的女郎,露出笑容,大喝道:「閃開!」


女郎心有靈犀,當他到了這人不遠的地方,飛身向前一撲,於此同時,一道電光從她頭頂閃過,直襲向緊跟她身後的蒼狼。「噹啷啷!」金鳴乍起,火星四漸,蒼狼用袖劍硬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刀。二人一合既分,各退出數步。出刀這人低頭看了看手中三寸寬的開山刀,完好無損,心中讚歎:好刀!三眼的刀果然不錯。這人正是姜森,同坐一車的當然少不了謝文東。


謝文東會來,都靠剛剛救了彭玲的那神秘女郎。她和謝文東很熟,和姜森更熟,正是被姜森一手訓練出來,讓謝文東安排在彭玲身邊,暗中保護她的文姿。在彭玲去酒店和杜庭威見面的時候,文姿在暗中瞧得真切,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小心起見,還是給謝文東打了電話。後來,她一直悄悄跟隨,到了村內,仗她身法靈巧,不留痕跡的翻過柵欄潛進院內。唯一讓她想不明白的是,蒼狼怎麼會知道她的存在。她哪會知道,蒼狼的名字的由來不只是因為他的冷酷無情和犀利的身手,還有一隻和狼一樣靈敏的鼻子,文姿雖然沒化妝,但女人天生的體香還是引起蒼狼的注意。


姜森和蒼狼對拼了一刀,這時他才感覺到高強為什麼會差點死在這人的刀下。人家是在他突襲的前提下蒼茫抵擋,而現在,他整條手臂麻如處電一般,提不起力氣來。後面數輛汽車一起停下,車門一開,高強、李爽、任長風等人下車。謝文東也緩緩走出汽車,伸手接過文姿懷中仍昏迷不醒的彭玲,察看她身上有無傷勢,他的臉色越加難看,看也沒看蒼狼一眼,只是冷冷道:「殺了他!」說完,將彭玲輕輕放進車內,從懷中拿出煙,點燃。


姜森聯合高強四人慢慢圍住蒼狼。後者倒是滿不在乎,低著頭,看著手中雙劍,淡然道:「你們,可以一起上。」


任長風的自尊心像是被人踩了一腳,高傲的本性的抬頭,長笑一聲,傲然道:「殺你,用得上其他人嘛!」說著,拔出唐刀,連刀鞘都沒拿掉,劈頭蓋臉砸向蒼狼面門。把刀當棍用,任長風的招法總是出人意料。蒼狼目光一閃,舉刀迎擊。等快要結實的時候,任長風猛一按繃簧,刀鞘射出,打在他高舉的雙劍上,同時,他變砸為刺,唐刀毒蛇一般竄上蒼狼的心口窩。


這變招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既刁鑽又狠毒,姜森等人暗自點頭感歎,紛紛推測,如果換做自己,對這一刀恐怕也沒十足的把握閃躲。蒼狼的臉上看出任何波動,肩膀微微一晃,人已退了出去,退得不算遠,剛剛到了任長風的刀刺不到自己的位置。他閃避得輕鬆自如,實則極快,反手一劍,撩上任長風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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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八十七章


「我沒胃口!」彭玲面如冰霜,不過眼睛中卻閃動著急切的火熱,追問道:「你到底把我爸爸怎麼樣了?」

「嘿嘿!」杜庭威怪笑一聲,道:「想知道,陪我吃完飯再說。」彭玲刀子一般的眼神在杜庭威臉上刮來刮去,如果不是他用彭書林做威脅,如果彭玲眼神真能變成刀子,杜庭威恐怕早被凌遲了。不管怎麼說,杜庭威確實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房間很大,至少有五十坪往上,四周懸掛壁畫,頂棚一巨大豪華釣燈,發出微弱的光芒,顯得華麗而不庸俗。房間中間擺放一張長條形的桌子,古木顏色,雕刻細緻。桌子上金黃的三頭蠟台插著霍霍生輝的紅色蠟燭,照亮桌面的白銀餐具。整個房間,散發出濃重的十七八世紀歐洲氣息。彭玲不缺錢,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到了這裡,仍忍不住歎息。不過她沒心情欣賞房間景色,整個心都飛到彭書林安危身上。杜庭威走到桌子前,彬彬有禮的一拉椅子,伸手做個請的動作。


見彭玲沒動地方,杜庭威將手臂的動作加深,微笑道:「請!」彭玲無奈,對這種人,不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從他那裡得不到任何東西。她緩緩走上前,坐下。杜庭威笑得很開心,站在彭玲身後,雙手扶她肩膀慢慢揉動,得意笑道:「這樣多好,坐下來,有什麼事慢慢談,一邊吃一邊和你聊天,真是一大享受。」這對於他是享受,對於彭玲卻是煎熬。她不自然的一探身,甩掉肩膀上的毛手,冷冷問道:「我父親在哪?」杜庭威故意一聳肩,走到桌子另一端,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臉莫然道:「誰知道呢!」他往上方一指,道:「可能在天上,也可能在地上,他老人家的去所,不就在你一句話嘛!」


彭玲一握拳,咬緊銀牙,怒道:「別忘了我父親的身份,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你也逃不掉干係。」


「哈哈!」杜庭威仰面而笑,拿起餐刀,眼神瞬間變得陰冷,說道:「就算彭書林死了,誰又能懷疑到我身上?別說我爸爸在中央,不算老傢伙不在,人們也只會懷疑謝文東,算不到我頭上。對了,如果我沒記錯這一陣彭書林一直在掃謝文東的場子,抓了他不少兄弟,新仇舊恨一起算,衝冠一怒殺個廳長,這事謝文東也能做得出來,不是嗎?」


彭玲吸氣,他說得有道理,如果爸爸真遇害,就算他不憑他父親的關係也能輕鬆逃脫,大家首選的懷疑對像絕對是謝文東和文東會。她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顫聲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簡單!」杜庭威向前一探身,二人之間雖隔了一張長桌有近三米遠,但彭玲仍覺得他的臉又大又另人討厭和噁心。他胸有成竹道:「以後,你跟我,我來養你,我說的話你必須聽從,永遠忘掉謝文東這個人,當然,他活著的時間可能也不算多了。」


彭玲心中一顫,他還有害文東?!他的話雖然讓她惱怒,但想套出更多的消息,不得不強壓怒火,冷笑道:「以前也有很多人想殺文東,不過,最後那些人卻都死了。恐怕,你也不會是個例外吧?!」


一見彭玲只要提到謝文東,連眼睫毛都透著傾慕和弄弄愛意,杜庭威的怒火從胸口一直燒到腳底,又從腳底竄上腦門,他重重一排桌子,餐桌上的餐具都被震起好高,發出陣陣『嘩啦』聲,他咆哮道:「謝文東?謝文東他算個屁?告訴你,上一次他掉進江裡沒被淹死是他運氣好,以後,他決不會再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我發誓!」


「什麼?」彭玲秀眉緊瑣,驚訝道:「上次刺殺文東的人竟然是你找的?」杜庭威一楞,頭腦冷靜下來,發覺剛才自己的失言,可轉念一想,彭玲以如他囊中之物,知道也沒什麼了不起,他傲然道:「沒錯,是我指使人做的,可惜,他命大,不過……嘿嘿!」他冷笑,下面的話嚥了回去,他知道彭玲著急謝文東,等她主動來問。哪知彭玲低頭不語,不知道想什麼心事。


杜庭威膳不搭的撓撓頭,按下桌子旁的小按鈕,不一會,房門打開,走進兩名白衣黑褲,服務生模樣的人。其中一人彎腰,客氣問道:「杜先生,現在可以上菜了嗎?」「廢話!」杜庭威沒好臉色的白了他一眼,道:「五分鐘,我要看到你們準備妥當。」「啊?」服務生有點反應不過來。杜庭威沉著臉,加重語氣道:「五分鐘!」


「啊,啊,是,是!」兩名服務生原地一跳,瞬間消失在門旁,其速度之快,令人歎為觀止。杜庭威嗤笑,轉頭又對彭玲柔聲道:「我讓他們準備了法國菜,你喜歡嗎?」彭玲對他的風度毫不領會,反問道:「我有選擇的餘地嗎?」「當然!」杜庭威先是一呆,馬上道:「如果你不喜歡,我馬上更換。」「算了。」彭玲實在不想讓他再折騰服務生,說道:「和你吃飯,吃什麼都一樣。」杜庭威的臉色先是一紅,接著又變青,陰森森道:「我到底那裡比不上那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彭玲平靜道:「你太壞。」「我壞?」杜庭威氣笑了,大聲叫道:「謝文東做的事比我壞百倍!」「或許是。」彭玲眨著大眼睛,說道:「他壞,但是他不下流!」一句話,頓時讓杜庭威無力的靠在椅子上。法國大餐一樣接一樣送上來,眼下五顏六色,色香味具全,可他再也提不起胃口。拿起桌子上的餐巾,胡亂擦擦手,往桌子上一扔,起身走到彭玲近前,一把將她拉起,黑色臉道:「不吃了,倒胃口。你不是想見你爸爸嗎,走,我帶你去見。」說完,不管彭玲同意與否,拉著她就往外走,出門之前,甩給門口服務生一沓鈔票,走了。外面,早有人開車等候,他先把彭玲推上車,自己也跟了上去。


車內有兩人,一個是司機,長相稱不上帥氣,但也過得去,一副威武樣。另一個人則嚇了彭玲一跳,差點脫口驚叫一聲:鬼。看不出他年紀有多大,可能三十,也可能四十,或者更大,一張臉白得毫無血色,像是一張白指剪成面具貼在臉上,兩隻死魚眼微微瞇著,要說這人醜,不大確切,但是他身上那股子陰森的死氣卻讓人心驚膽寒。好怕人!彭玲心中彭彭跳個不停。他盡量向後靠,本能的和這人拉開距離。她在看他,他也在打量她。不過,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實質性的冰刀,劃過彭玲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讓她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不誰都不放在眼中的杜庭威,對這人也甚是尊重,嘿嘿一笑,道:「蒼狼,她就是彭書林的女兒,『曾經』是謝文東的女人,不過,現在是我的了。」


「你,配不上。」那人的眼神終於離開彭玲,掃過杜庭威,緩緩閉眼養神。


杜庭威笑容一僵,心中恨得要命,除了他家老頭子,他對誰也沒這麼有禮過,可是一直以來都是他笑臉貼人家冷屁股。如果不是打算用他對付謝文東,他找把這像個活死人一樣的蒼狼變成真死人了。杜庭威乾笑兩聲,沒再說話。


汽車一直沿江開往郊外,離市區越來越遠,彭玲的心也越來越往下沉,暗怪自己太草率,到這麼遠的地方真要發生個以為,那可真是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真應該通知文東一聲!她心中沒底,下意識的碰碰腰間那把銀槍,膽氣不覺撞了一些。汽車又開了近一個小時才開始減速。這時下午三點左右,東北天黑得早,天色越見朦朧,太陽也被東北刺骨的寒風吹到地平線以下。『嘎吱』汽車終於在一坐大院子前停下。當彭玲從汽車裡出來才發現,這個院子不小,不過似乎是農村的房子,院牆是黑糊糊的木頭柵欄圍成的,看裡面,不高的房頂上還涼了不少干魚。「這是……?」彭玲疑問的看向杜庭威,不知道他帶自己來這裡是什麼意思。憑他這麼自任高貴的人,怎麼可能住在這樣的鄉下房子呢?


杜庭威嘿嘿怪笑一聲,一指院子,得意道:「這是謝文東曾經獲救的地方,可惜,現在被我佔了。」


彭玲張大嘴巴,仔細看了看這坐破舊的院子,原來,救文東的只是一群農村人。想著,她心中一動,忙問道:「那房子裡的人呢?」「哼!」杜庭威鼻孔裡噴出一股白氣,冷然道:「救謝文東的人,就是我的仇人,你說,我能把他們怎麼樣?」


「你……你把他們殺了?」彭玲驚道。杜庭威拿下手套,一扶彭玲似焦急又似被凍得紅頰,皮笑肉不笑道:「我就喜歡你著急的樣子,不過,你還是先為自己考慮吧!」不由分說,一攬彭玲纖腰,走進院子。近了屋,裡面熱氣朝天,站著坐著,一屋子人,見他進來,當中一個帶頭模樣的人忙迎上來,面帶焦急道:「杜先生,你可回來了,我們是不是玩過了,上次為了殺謝文東,已經死傷不少,這回我們又綁架了廳長,一旦上面知道,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你怕什麼?」杜庭威眼睛一瞪,看了看其他人和身後的彭玲,把那人拉到單間,將門關好,轉頭怒道:「我和你說多少次了,不要在人多的時候說這些!」頓了一下,道:「膽子這麼小,不就是死個把人嗎,有什麼了不起,這事我爸爸還能壓住。」


「可是……」那人垂頭,小心道:「他老人家只是讓我保護你,並不知道我們暗殺謝文東和綁架廳長這些事!」「等回去的時候我會和我爸爸解釋的。」杜庭威給他吃寬心丸,他也怕軍心動搖,如果這些人一旦害怕跑回北京去,他也不用玩了。他道:「再說,人長一張嘴,上下兩個口,只要說成是謝文東刺殺我不就行了嘛!」杜庭威打心眼裡瞧不起軍人那副死腦筋。


「哦!」那人長出一口氣,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杜庭威面色深沉,冷笑道:「綁架彭書林的事也可以推到謝文東身上。」「可是他已經看過你了啊?」那人急忙提醒他。杜庭威氣得想用棒子砸他的腦袋,語氣不善道:「你他媽豬頭啊?什麼叫死無對證你不知道啊?!」「啊?」那人打個機靈,驚問道:「杜先生的意思是將彭書林滅口?」


「廢話!」「那彭玲呢?她也知道啊!」一提彭玲,杜庭威腦中浮想聯翩,那美麗如天使的面容,那凸凹有致的修長身段,都讓他深深著迷。不想把時間浪費他身上,邊向外走邊說道:「放心吧,她不會有說出去的機會,我會了斷的,當然,那得再我享受夠了之後。哈哈……」說完,他淫笑著走出單間。


他的笑,讓彭玲渾身不舒服,她管不了那麼多,上前追問道:「我爸爸在哪?」「好!我馬上就帶你去看看。」杜庭威含笑在前帶路。他走出平房,來到院子後又進了西側一間柴房模樣的房子。這裡更加落破寒酸,用泥巴堆成的土牆上坑坑包包,窗戶的玻璃沒有完好的,大窟窿小眼子,胡亂用紙粘著。裡面別無長物,堆滿了柴草。地面躺著兩人,一男一女,眼睛都用黑布蒙著。彭玲一眼就認出那男的正是自己的父親,彭書林。而那女的似乎年歲不大,由於臉上有布擋著,她看不大清。她管不了那麼多,張開嘴巴剛想叫,嘴巴卻被一張大手摀住。彭玲是警察,身手自然不錯,她握拳,猛得回肘,拐向身後人的胸口。這一下力量不小,真被打上,肋骨不斷就得痛上好幾天的。那人反應極快,張開手掌,墊在胸前,彭玲的一擊對他不起任何作用。同時,瞬時抓住她手臂,向外一翻,標準的軍旅擒拿手,輕鬆將彭玲制住。那人拉著她走出柴房,進了對面的一間廂房。這人正是剛才和杜庭威說話的帶頭人,特種部隊出身的他哪將彭玲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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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八十六章


一個身材中等,三十歲左右,三角眼鷹鉤鼻的青年戰慄起身問道:「東哥,我只是想問一下,我們為什麼要去幫北洪門?」

這人名叫龐挺,謝文東記得他的名字。一笑,說道:「北洪門的老爺子對我,對文東會都有恩,我們於情於理,沒有不幫的道理。」「哦……」龐挺沉吟片刻,道:「有恩要還,我不反對,但是沒有必要出這麼大的人力。東哥和幫會中數名堂主都南下,對我們會本身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除非……」後面的話猶豫沒敢說。「除非怎樣?」謝文東讚賞一點頭,問道。


龐挺撞著膽子道:「除非這和我們文東會有直接的利益關係,不然,實在沒有必要這樣做,可是,到現在我還沒看到我們能得到什麼好處,也許東哥辛苦幫人家打下來的天下被人一句話就能給要回去了,那時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嘛!」


謝文東一挑眉毛,這龐挺不錯嘛,話雖刁鑽,但不是沒道理。當然,他知道老爺子不會這樣做,不過下面的兄弟沒接觸過金鵬,有這種擔憂不是沒道理。他點頭一笑,目光一掃眾人,問道:「你們的意思呢?」


眾人紛紛表態,有的贊同,有的反對,有些人乾脆提議在幫北洪門滅掉南洪門之後,文東會再反將其吞之。什麼樣的聲音都有,謝文東反而不便表態,轉目看向三眼,問道:「張哥,你有什麼意見?」


三眼多聰明,哪會不明白謝文東的意思。他呵呵一笑,道:「北洪門平掉南洪門對我們文東會也是有幫助的。我們生意的主要源頭在金三角,而與其相臨的雲南又屬南洪門控制,我們做起事來一直都縛手縛腳,如果北洪門能取而帶之,憑兩會之間的關係,那時我們的生意完全可以浮上水面,比現在的規模至少擴大一倍有餘,你們說,這和我們的利益有沒有關係?」


文東會內,三眼的聲音是極具份量的,特別是最近一陣子,文東會大面積的向外擴張固然和謝文東當初打下的良好基礎分不開干係,但三眼的南爭北戰也是功不可沒。謝文東在文東會內露面的機會極少,幫眾何止千人,可真正見過他尊容的卻沒幾個,他在幫會內兄弟們的眼中簡直是個神話,是個遙不可及的人物,如同虛幻,不存在的一般,虛無飄渺的偶像。而三眼則恰恰相反,他是人們心中戰無不勝、攻城拔寨的戰神,是有血有肉實實在在存在的。他說出的話,眾人不得不小心掂量。


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有捧人的人。陳百成絕對是其中最擅長此道的。謝文東剛回H市市,他正在DL,三眼走後,所有事宜都推到他這,可當他聽說謝文東回到H市後遭人刺殺,落近冰窟窿裡下落不明時,原地跳起多高。掉進冰窟窿,有十個得死十個,謝文東再厲害,可和這種非人力所能控制的自然力量比也是凶多吉少,他的第一反應是謝文東死定了,接著馬上又想道他一死,文東會群龍無首,必然亂成一團。他的心像是長草了一樣,在DL一分鐘也呆不下去,找個借口,匆忙趕回H市,想借此機會,一舉將三眼推上文東會老大的寶座,那時,他的前途將無可限量,更主要的是,三眼在他心中比謝文東的份量輕得太多了,搬倒他一如反掌,時機成熟,自己一舉拿下文東會的掌門人位置也不是沒可能。他想得不錯,但事與願違,他剛回到H市,就得到謝文東平安歸來的消息,頓時,陳百成一腔熱血冰到極點。這時,他不得不繼續做他奉承拍馬的角色。他起身,先是分別向謝文東和三眼恭敬一點頭,才轉過身,大聲贊同道:「東哥的提議我是絕對贊同的。而且三眼哥也將利弊講得很明確了,幫北洪門一統洪門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弊的。況且,東哥說得話,做得事什麼時候錯過,我們文東會發展得這樣快靠得是誰,你們還有什麼好不相信質疑的呢?」


他這麼一說,眾人更是閉上嘴巴,就算有人不滿,這時也說不出口了,再說話,就等於是對謝文東和三眼這兩大巨頭公開挑戰了。謝文東看著口若懸河的陳百成微微一笑,有些情況之下,還真需要他這樣的人。他看了看眾人,問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嗎?」眾人相互看看,紛紛搖頭,齊聲道:「按東哥的意思辦!」


謝文東點點頭,道:「那好!就這麼定了吧。過幾天,我們隨時可能會出發,和我同往的堂主應提前把各堂的事宜安排好,到時不要有後顧之憂。」「明白!」三眼李爽等人齊聲答道。接下來,謝文東打算將赤軍的事和眾人商議商議,不過,電話突然響起。本來安靜的大廳,突如其來的電話聲格外唐突和刺耳。他眉頭一皺,向李爽一甩頭。李爽急忙跑到茶几前,接起電話一聽,對謝文東小聲道:「東哥,找你的。」這會是誰?謝文東心中嘀咕著,狐疑的接過電話。接了半分鐘的時間,他一句話都沒說,一直在聽,只是最後說了一句:「你自己也小心點!」說完,掛斷電話。他面上沒什麼變化,回到自己的位置,平靜道:「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裡,大家可以走了。」眾人聽後,頓時輕鬆下來,起身伸展筋骨,三三兩兩走出房間。


真正注意到謝文東不對勁得只有少數幾個人。姜森就是其中之一。當大部分人走後,大廳內只勝下三眼李爽等人時,他問道:「東哥,怎麼回事?」這時,謝文東的臉色也陰沉下來,冷冷道:「有消息說,彭書林被人綁架了。」


眾人聽後差點吐血,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人名聽錯了。彭書林會讓人綁架?那可是省廳廳長啊,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綁架這位太歲,恐怕就算以文東會的實力要對他下手也得三思而行,在H市,在東北,再找出不一個比文東會實力更大的黑道幫會。三眼臉色突然一變,擔憂道:「如果彭書林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說中央會懷疑到誰頭上?」


「啊?」李爽瞪大眼睛道:「不會是我們吧?」姜森無奈道:「不是我們還能是誰?彭書林是大人物,整個東北敢碰他的人都不多,我們文東會絕對是這不多中最顯眼的一個。而且,他剛剛查了我們好幾家舞廳和賭場,而且有繼續下去的跡象。不管出於哪方面講,我們既有動機又有理由。」「糟糕!」李爽一拍腦袋,無力道:「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姜森搖頭,看向謝文東,心中不無嘀咕道:「我只是懷疑,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


見謝文東一直沉沒不語,三眼上前問道:「東哥,你在想什麼?」謝文東淡淡道:「彭玲。」


彭書林確實被綁架了,謝文東知道得晚一些,最先知道的是彭玲,而且,她很快就知道誰是綁架者。她早上剛剛起床,家裡電話就響了,一看來電,是父親打來的,可接起時,說話的人卻是杜庭威。語氣怪異而陰深,道:「小玲,這一陣子過得怎麼樣?」彭玲一聽是他,什麼也不想說,準備掛斷電話。這一陣子杜庭威沒少給他打電話,剛開始,她一看是他的電話根本就不接,後來杜庭威學聰明了,換著電話打,不過彭玲只有一聽是他的聲音,馬上掛斷。這次也不例外,就在她準備掛斷時,杜庭威的話卻讓她的動作僵住。「如果你不管你老爸的死活,那就儘管掛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彭玲一震,心底多少以為他在嚇唬自己。父親中央下派的特派員,誰敢動他啊?!


杜庭威嘿嘿一笑,道:「沒什麼意思,只是象和你多說說話。」彭玲秀眉緊瑣,大聲質問道:「我問你我父親怎麼了?」「沒怎麼!」杜庭威嬉皮笑臉道:「他老人家把我的話當放屁,竟然和謝文東合起伙來整我,我心中自然不大舒服,想和他好好談談,不過,談話的方式柔和或是激烈,那主要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嘿嘿!」


彭玲頓時慌了。杜庭威的身份他知道,他有一個極有權利的老爸在中央當權,其身份比彭書林高出太多,嚴格來說,應算是彭書林的老領導。只是二人關係平常,性格也向左,平下極少往來。只是杜庭威藉著他父親的權威查過彭玲身份之後,才知道她的父親是省廳長彭書林,原來他爸爸的老部下。藉著這層關係,先和彭書林聯繫上,然後又通過他,接近彭玲的。對於老領導的兒子,彭書林對杜庭威照顧有加,當他被姜森一頓狠揍之後提出嚴打H市黑勢力時,彭書林考慮再三,還是連續查封的文東會數家場子。不過杜庭威毫不領情,認為這是他應該做的,後來,他和在彭書林家遇到謝文東不歡而散之後,得知過後謝文東又從新返回,而且是老傢伙親自出來迎接,肺子查點沒氣炸了,對彭書林的恨意快要超過謝文東。這次,他一手導演綁架彭書林的好戲,即想逼彭玲就範,又想架禍給謝文東,做場一石二鳥的好戲。


彭玲急道:「杜庭威,我警告你別亂來?」杜庭威笑嘻嘻道:「放心,我對老頭子沒興趣,我只會對你亂來的。」說著,呀看看表,笑道:「我在『香格里拉』大廳等你,給你一個小時時間,如果到時我看不見你的影子,別說我不客氣。對了,不要報警,那對我沒有用。也不要告訴謝文東,那只會讓你爸爸死得很快!」說完,把電話線拉斷。


「喂,喂?」彭玲大急,連連呼叫,話筒給出的卻是嘟嘟的盲音。


彭玲畢竟是女人,事情太突然,頓時沒了主意,她很想給謝文東打電話,但她又確實害怕那反而會害了父親。她抱住頭,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好一會,亂成一團的頭腦才漸漸冷靜下來。她拉開衣櫃門,將裡面懸掛的衣物統統拿出來。沒了衣服的阻擋,內部露出一個小暗格,打開暗格,從中劃落出一把嶄新錚亮的銀色手槍。這槍,是謝文東送給她的,她一直細心保存,沒想到還真有用上它的時候。彭玲雖然是警察,但身上並無警槍,那時警方對內部槍械的管理已經極其嚴格了,下班和休息期間,槍支都是需要上交的,嚴禁攜帶回家。她把槍插進後腰,帶上槍,無底的心終於塌實了一些,也不再那麼害怕。她渾身上下整理一翻,下樓,打個的士,直奔『香格里拉』大酒店。


香格里拉,就是天堂的意思。沒叫這個名字的酒店,絕對算是H市的天堂,當然,這只是對於那些富人和當官的人來說。在這裡,只有有錢,你可以買到你想要的一切。


當彭玲進了大廳時,不用刻意去找杜庭威,他已經主動迎上來。皮笑肉不笑的一張臉,本來英俊的面孔現已讓彭玲有種見了就像吐的感覺。「小玲,你來得這麼早?!我還以為得多等你一段時間呢。」說話時,他的手自然的搭在彭玲香肩上。後者一皺眉頭,閃身逼開。杜庭威倒也不生氣,他心中不急,知道今天的彭玲絕對逃不掉了,早晚都是他的。他呵呵一笑,道:「還沒吃飯吧,走,我已經訂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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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八十五章


三眼直搖頭,心中還嘀咕著,這叫什麼贏法,勝之不武!他都以為李爽贏定了的時候,躺在地面的任長風突然坐起,一刀刺向衝過的來李爽的小腹,大快了,一眨眼的工夫刀已經貼到李爽的衣服,幾乎出於本能的,他腰身一扭,下意識的避過刀鋒。唐刀貼著李爽左肋險險擦過,也驚出他一身冷汗。真是狡猾的傢伙!李爽怒喝一聲,左臂一用力,硬生生將肋下的刀身夾住,嘿嘿冷笑一聲:「我看你還有什麼花樣?」說著,舉刀對著任長風的腦袋就準備劈下去。刀身綁有布帶,這刀下去雖不至於讓任長風腦袋開瓢,也夠他起個大包痛好幾天的。他心中打算得不錯,不過,高舉的刀卻沒敢落下去。

原來,任長風的刀身剛被李爽夾住,一按刀把的繃簧,「鏜啷」一聲,一半雪白一半烏黑的刀身脫鞘而出,他手臂一使,陰森森,寒氣逼人的刀尖指到了李爽的喉嚨前,很近,恐怕連寒毛都被切下幾根,再近絲毫,就要見血了。所以,李爽高舉的片刀,再也劈不下去了。場中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周圍的小弟紛紛尖聲叫好,鼓起掌來,對任長風隨機應變的能力佩服有加。李爽木然的退後一步,半晌,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老臉掛不住,指著任長風鼻子大聲嚷嚷道:「你耍賴,這局不算數!」


任長風收起刀,緩緩從地上爬起,慢條斯理的拍拍身上的粘雪,正色道:「兵不厭詐!如果不是比試,你這時已經死了。」


李爽倒吸一口涼氣,人家說得沒錯,如果真是在戰場上,誰會給敵人留下機會?他撓撓頭,問道:「兄弟,你剛才是故意摔倒的嗎?」一場拼打過後,李爽對任長風的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連稱呼也變成兄弟了。這時他算是真正明白任長風為什麼那麼驕傲,為什麼那麼盛氣凌人。他有這個本錢。


任長風摩挲著唐刀,像是在撫摩自己的孩子一樣。三眼走上前,看了看李爽,嘴裡嘟嚷一句,盯著任長風冷然道:「該我了。」沒等任長風說話,李爽上前道:「算了,這兄弟的實力挺厲害,不用再比了吧?」「厲不厲害也得我試試才知道。」三眼向李爽一伸手,道:「把刀借我用用。」李爽無奈一歎,將刀遞給三眼。任長風來者不俱,以前,姜森在他耳邊沒少談起三眼,說他如何如何了得,文東會有今天的成就和他密不可分。這話他聽得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今天有領教的機會自然不會放棄。他朗聲一笑,道:「我想,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二人站隔一米,這麼近的距離都在雙方攻擊範圍之內。毫無預兆,兩人幾乎同時出刀。沒有任何虛招,也沒有上下騰挪的躲避,完全是靠快、準、狠。你來我擋,我攻你守,兩人站在原地,雙刀上下翻飛,看得人眼花繚亂。這麼打,凶險無比,一個疏忽,很可能讓刀身粘上。這戰在外觀上比剛才李爽那戰差很多,不過,其中的危險只有場中比試的二人心中明白。沒到兩分鐘的時間,二人臉上都見了汗,頭頂熱氣騰騰,可是兩人誰都不甘示弱,退後一步,咬牙挺著。又過了兩分鐘,二人的動作慢了,刀出得也不像剛開始那麼急,刀與刀的碰撞發出低沉的啪啪聲。周圍圍觀的人倍感無趣,想走,又捨不得,能看到三眼出手的機會並不多,而且那生面孔的青年似乎也挺厲害,可不走,這二人打得實在無聊,哪裡是在切磋,簡直是兩個玩拍手掌的小孩。再次過了兩分鐘之後,三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像是拉緊了的風箱,任長風也好不到哪去,氣喘如牛,一張白臉憋得通紅。令人佩服的是,這二人依然沒後退半步,各不相讓。


謝文東不知道何時走出別墅,站在門口,手中還拿了一根油條,邊看邊吃。當他吃完時,見二人也打得差不多筋疲力盡了,拍拍手,大聲喊道:「行了,切磋到此為止,沒分勝負,留到以後再說。」


謝文東發話了,本來已到了強弩之末的二人紛紛向後竄出數步,站穩身子,先抬頭看看對方有沒有追來,接著,三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肺子憋得快要炸了似的。任長風手臂連提刀的力氣都沒有了,見三眼坐在地上,他精神一鬆,脫力,毫無感覺的手掌再也抓不住刀把,唐刀脫手刺進雪地中。謝文東笑瞇瞇的在二人身旁轉了兩圈,問道:「兩位,感覺對方怎麼樣?都沒讓自己失望吧!」張任二人互視一眼,三眼大嘴一瞥,不消一顧道:「還算可以吧!」任長風則更狂,雙目望天,面無表情道:「沒我想像中的那麼了不起。」三眼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兩個深呼吸,顫巍巍的爬起,怒道:「不服,接著打!」「我還怕你不成?!」任長風強拄著唐刀算是站起身。看來這一場惡鬥根本沒打出個所以然來,誰都沒服誰。謝文東歎口氣,皺眉道:「現在,你倆給我都回屋去,好好洗個澡,再胡鬧,一人打三十大板。」謝文東一生氣,這兩人算是消停了,分別被李爽和姜森扶進別墅內。臨回房間前,三眼還沒忘指著任長風有氣無力道:「如果不是東哥發話,你小子……」沒等他說完,李爽連推帶拽,把他拉進房間,回手將門關嚴。


本來,謝文東打算召集人開會的,不過一看三眼和任長風的狀態,估計這一天是起不來床了,只好作罷。他剛回屋內,椅子還沒坐熱,外面有小弟通訊,說是無名來了。謝文東將無名接進別墅,所要談的事大家心知肚明,沒必要說客套話,他開門見山,直接問道:「你們可是有了決定?」


「是的!」無名點點頭,說道:「經過這兩天的考慮,上面做了決定,我們接受你的提議,不過,赤軍必須和你的文東會劃清關係,但以你個人所提出的什麼要求,我們也會盡力滿足你的。」「哦!」謝文東輕歎一聲,問道:「為什麼?」無名為難道:「內部反對的聲音太大。你要知道,日本人對中國人多少還是有……」他話沒說完,頓住了。謝文東瞇眼一笑,道:「鄙視!對吧?」「嗯!」無名點頭。謝文東哈哈一笑,揉腮沉思片刻,道:「按你說的做吧!」他打算讓文東會和赤軍拉上關係,可後者不管是怎樣的組織,在骨頭裡還是有日本人的秉性,打心眼裡看不起中國人。謝文東面上談笑風生,心中暗暗記下,日本人對中國人有怎樣的想法他不管,但他絕不允許別人藐視自己。其實赤軍和魂組對於他來說都是一樣,只是一個可以利用,一個想和他拚命。等到了前者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他絕對會一腳踢開,如果有機會,還會上去狠狠踩一腳。


「那麼說……」無名連忙問道:「謝君,你同意了?」「沒問題!」謝文東答應得很乾脆。「那資金……?」謝文東呵呵一笑道:「我們雖然是朋友,但也不能隨你一句話就把錢交給你,我要見你們的老大。」「老大?」「就是最高領導。」謝文東怕他不懂,又解釋道。「這個……」無名沉吟,拿不定主意,好一會,才說道:「謝君,你要知道我們……老大的身份,並不好露面……」沒等他說完,謝文東已經搖頭,起身道:「如果見不到他,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


見謝文東態度強硬,無名無奈道:「那我,還得回去問問。」謝文東嗤鼻,盡量客氣道:「我的時間並不充裕,希望你下次來的時候能讓我滿意。」無名臉色一紅,不好意思道:「很抱歉,耽誤你這麼長時間,我先告辭。」謝文東道句:慢走。


可能這次無名見謝文東態度不佳,開始著急了,第二天又匆匆趕來,說井上有要事在身,來H市的可能性不大,但近幾日就可能會和謝文東進行一次視頻會晤。他說得沒頭沒尾,謝文東不解,問他井上是誰。無名忙道:「井上就是赤軍最高領袖。」謝文東道:「那視頻又是什麼?」無名從隨身攜帶的背包中拿出一台一尺半見長的銀色長盒,拍拍道:「用這個東西,可以在電視中看到千里以外的人。」「哦?」這東西謝文東還從沒見過,那時候別說是他,在整個中國恐怕見過的人也不多。他好奇的拿過來打量,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李爽一指,疑問道:「就這麼一個破東西就能看見千里以外的人?」


無名連連搖頭,道:「當然不是,還有許多配件。這台機器只是核心設備。」沉默無言的任長風一直懶散的半躺在沙發上,昨天和三眼那一戰,到現在手臂還在酸麻中,使不上力氣。他突然發言道:「用視頻?這麼說,視頻那天,你們赤軍的老大也應該在中國吧?不然,跨過視頻是很難安裝的,至少短時間內無法完成。」


無名讚賞的看眼任長風,沒想到在日本眼中極度落後的地方還有明白人,他點頭一笑,道:「井上君確實會來中國,只是他會在哪個城市,連我都不知道。到時,只是通過電話聯繫。」「哧!」李爽鼻孔一粗,哼叫一聲:「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秘西西的嗎?」無名說道:「當然!赤軍已經被好幾個國家公開承認為恐怖組織,包括你們中國,所以,我們每一次入境,都是冒著相當大的風險。井上君自然更是倍加小心,如果他一旦被抓,我們也就都完了。這就像,就像謝君被抓,文東會也就完了一樣。」謝文東仰面而笑,道:「你錯了。就算我被抓,文東會依然會運作的,有人會補上我所留下的空缺。」


真的有人能嗎?李爽和高強忍不住暗想,很快,二人就想到三眼身上。不過對於三眼,二人承認他有實力,不管頭腦還是身手,在文東會僅次於謝文東,可三眼和謝文東站在一起,總是感覺缺點什麼,是什麼,他倆也說不清,可能這就是人格魅力吧。無名又談一會,起身告辭。他每回來都是來去匆匆,從不多耽擱一分鐘,謝文東笑談說:「這就是日本的效率概念。」送走無名,他點齊文東會中所有高級幹部,商談和他一起南下,打擊南洪門的事。


陸續有人進入別墅大廳內,很快,人頭濟濟,座位不夠使用。不得已,一些身份稍低的人只能站到一旁。這些幹部中,謝文東認識大半,可還有一部分眼生得很,正好借這次開會的機會和下面幹部認識認識。這些人大多都是謝文東去南洪門之後,文東會外擴時加入文東會的,不只有H省的,還有一部分是臨近兩省具有相當實力的人。謝文東大腦像是一台計算機,把每個人的名字、特徵及講話時不小心流露出的小動作一一記牢。等一干人介紹完畢,謝文東步入正題,朗聲說道:「過幾日,我會抽調一些會中高級幹部前往上海,大家有沒有什麼意見?」


這事三眼等人早已知道,不過下面大部分幹部還聞所未聞,一句話,頓時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謝文東細長的手指輕輕敲打桌面,他在給下面人議論的時間,他有耐性,可有些人的耐性一向不足,李爽被眾人的嗡嗡聲弄得頭大,一拍桌案,大聲叫道:「別嚷嚷了,有什麼意見儘管說!」他一嗓子把全屋的聲音都蓋住了,連窗戶的玻璃都唰唰震響。下面人對謝文東還不熟,多少有些懼怕,心中有話也不敢說。謝文東看出眾人的猶豫,呵呵一笑,道:「有話就盡情的說,我又不是一個暴躁的人。」說著,他還不忘瞪一眼一旁又要吼叫的李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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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八十四章


姜森走過來,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歎道:「真是一個怪人。」謝文東笑道:「老森,你來很久了?」姜森道:「在那人剛出現的時候我就到了。」謝文東一歎,拾起地上的斷刀,又看了看姜森手中的槍,可惜道:「那麼說,這一槍我並沒有蒙上?!」

姜森為難一笑,婉轉道:「槍法一直都不是東哥的強項。」高強突然發話問道:「老森,你消息最靈通,剛才那人是什麼來頭?」姜森搖搖頭,道:「在他沒出現之前,我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也沒聽說過有這樣一個人,不然,我不會沒有印象。」這是實話,憑那人的長相,見上一面幾年的時間都難以遺忘那副尊容,高強喃喃道:「他究竟會是什麼來頭呢?」謝文東仰面道:「不外乎三個可能,一是南洪門,再者魂組,最後,可能是和在江邊刺殺我的那些人有關。」


「哦?」高強眼睛一亮,道:「那我們真應該把他留住。」謝文東笑道:「可惜,那人的實力是我平生僅見的,剛才雖然我手中有槍,他的刀只剩下原來的一半。但他的眼神告訴我,他所說的話他確實能做到。」


高強好勝,不服氣道:「我不相信他的速度能快過槍。」姜森歎氣,目中閃過一絲迷茫,道:「剛才他刺出的那一刀簡直快得如同子彈的速度,一瞬間,刀就到了強子的喉嚨,我想,這可能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謝文東道:「可你還是打斷了他的刀。」


姜森苦笑,道:「那只是下意識的,多年玩槍養出的本能。如果當時我和強子位置對換,不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而是正對其鋒,現在我可能早躺下了。」


謝文東收起槍,一抖衣襟,道:「不管他是誰,有多少厲害,最好別惹上我。」說完,一揮手,道:「上車。」


「彭玲呢?」高強問道。「她睡了。」坐在車內,謝文東問道:「老森,無名的住址你查清了?」姜森點頭一笑,道:「嗯,他們一行五個人,四男一女,住在『新加坡酒店』八樓。」「好!」謝文東點頭。他看了看表,一算日期,自己回H市已半月有餘,南北之戰業已到了白熱化,該是回去的時候了,有些事情,早晚是要解決的。他淡然道:「再過幾天,我打算去南京。」


姜森心中一震,面上沒作何反應,只是接道:「好,東哥,那我得趁這三天的時間好好準備準備。」


高強嘴角一挑,並沒說話,不用問,自己這次定然會跟東哥一同前往。南北之間的大拚殺,姜森回來之後沒少和他談起,每次說起,都描述得繪聲繪色、手舞足蹈的,現在一想自己也能參加其中,精神頓時興奮起來。只是可惜得很,南北之戰再沒有出現過類似的大火拚。


現在,北洪門在東心雷的帶領下,長驅直入,南洪門主要幹部隨蕭方的潰敗而暫時出現真空狀態,無人敢和氣勢凌人的東心雷對抗,紛紛退避,北洪門將雙方前線一直推到南洪門經濟腹地——上海。上海不比其他城市,他是中國大陸發展最前列的城市,其規劃和管理,可以和首都北京媲美,在這裡,想再次出重現千餘人的廝殺,很有可能會遭到軍方的直接圍剿,謝文東膽子大,但他絕不傻,向問天又何嘗不是如此。二人在這裡才真正展開鬥智鬥力的戰鬥。


第二天,謝文東一起床就先給彭玲打了電話,問她昨晚睡得怎樣。彭玲似乎氣還沒有全消,只答道:「沒有你,感覺床不再那麼擠了。」


聽後,謝文東邊喝牛奶邊搖頭苦笑。坐他旁邊一起吃飯的三眼伸長耳朵,聽了個大概,笑道:「女人啊。當你忽略她的時候她會主動找你,希望你親近她,當你貼近她的時候又很快被甩到一旁,當你不存在。」


李爽嘴角差點撇到耳朵下,悶聲道:「不要說得那麼高深,你很瞭解女人嗎?」三眼笑嘻嘻道:「至少比你瞭解,對了,小爽,你還是處男吧?」「你這該死的傢伙!」李爽被人說到痛處,臉色脹紅,高舉一根油條準備和三眼拚命,他手臂揮舞,油條在高強面前甩來甩去,後者眉頭皺起多高,不滿道:「幹什麼?還讓不讓人吃飯了?」謝文東看著這三個「活寶」,仰面大笑。


這時,下面小弟送上一份今天的報紙,頭版兩個大字「嚴打」格外醒目。他拍額頭一笑,道:「到年底了,又到嚴打期間了。」


「哧!」三眼嗤之以鼻,道:「年年嚴打,年年打不嚴。」這話正好被剛剛睡醒下樓「覓食」的任長風聽到,揉了揉眼睛,見眾人都在,嘿嘿一笑,道:「嚴打打的是沒靠山的小角色嘛!」說著,不請自來的搬把椅子坐到飯桌旁。


三眼看了看他,問道:「你是哪的人?」由於任長風一到H市就差點和三眼打起來,後者對他第一印象並不好,感覺他太盛氣凌人,誰都不放在眼中。而三眼在H市絕對是天王級人物,不管黑白兩道,什麼人物見了他不都客客氣氣的。兩個同樣高傲的人湊到一起,總是會有事發生的。任長風自豪道:「北京。」


「北京?」三眼哈哈一笑,道:「好地方,首都嘛!」廢話!任長風橫了他一眼,如果不是有謝文東在場,早抉他幾句了。三眼又道:「不過我想問一下,北京的人是不是都像你這樣沒禮貌,臉皮也厚得嚇人?!」姜森一聽這話,急忙轉頭,剛喝還沒來得急下嚥的牛奶都噴了出來。憑任長風的脾氣,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會有怎樣的反應。


果然,任長風啪的一拍桌案,桌子上的盤子碗筷都被震起好高,指著三眼的鼻子,剛想破口大罵,可轉頭一看謝文東,強壓怒火,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在東哥面前失態。算了,我忍了。他長長吸了兩口氣,最後冷聲道:「沒見過世面的二流角色。」


他的話,立刻引起三眼兩位鐵兄弟的不滿。李爽和高強眉頭同是一皺,握起拳頭。喀嚓一聲輕響,李爽手中的筷子一折而斷,小眼睛噴著火焰,看向任長風。平時,三眼、李爽和高強之間爭吵不斷,特別是張高二人,以欺負李爽為樂,但真到針鋒相對的時候,三人絕對是抱成一團的。雖然任長風也算是謝文東的手下,畢竟是屬於北洪門那頭的,和文東會沒什麼關聯。如果不是謝文東領來的人,這三位恐怕早把任長風高傲的面孔打成西瓜狀。姜森和他一起共事時間較長,知道他就是這個脾氣,人其實不錯,見事不妙,急忙暗中拉了拉他衣角,連連搖頭。任長風正在氣頭上,毫不領情,一抖衣襟,不滿道:「你拉我幹什麼?我說的又都是實話。」這個傢伙!唉!姜森無奈歎氣,對他實在無可奈何。


他的話無疑雪上加霜,連一向沉默的高強都快忍不住了,脾氣火暴的李爽更不用說,也不管是誰在場了,騰的站起身,一腳踢飛座下椅子,指著任長風怒氣衝天道:「你不服,就出來!」說罷,向屋外走去。任長風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二話沒說,站起身跟了出去。臨出門前,衝著三眼扔下一句話差點沒把他鼻子氣歪了。「你們,我還沒放在眼裡,怕你兄弟吃虧,你也可以一起上,我照單全收。」「我靠!」三眼咬牙切齒的對謝文東道:「東哥,你領來的這是個什麼人,他長臉了嗎?氣死我了!」


謝文東對三眼等人和任長風的矛盾,嚴格來說是文東會和北洪門之間的排斥,全當沒看見,依然慢條斯理的一口油條一口牛奶的吃著早餐。只是淡然道:「他,是一個高傲的人,不過,確實有他高傲的本錢。我,挺欣賞他的。」


「嘿嘿!」三眼怪笑一聲,扭扭脖子,脖骨發出嘎嘎的響聲,說道:「東哥,看來我真得和他比試比試了。在我印象中,能被東哥誇讚的人並不多。」謝文東舉目想了良久,好一會才很認真的說道:「確實不多。」


任長風和李爽走出別墅,前者不知從哪拉過一條布帶,用手拽了拽,感覺還算結實,解開衣扣,甩掉外套,從腰間拔出隨身攜帶的配刀,邊將布帶纏裹刀身邊哼聲道:「小子,一會別把你打得滿地找牙喊媽!」


任長風嗤笑,拿出唐刀,釘子步一站,傲然道:「儘管放馬過來。」李爽以前沒見過唐刀,多少有些好奇,仔細打量,刀長大約有三尺,兩指粗細,刀身筆直,只是前端微微有些彎曲,渾體黑透,暗無光澤,他第一感覺這是一把日本倭刀,冷笑道:「中國人用日本的傢伙,一看你也不怎麼樣?」「農民!」任長風鼻子哼了一聲,打心眼裡瞧不起他,愛惜的一扶帶鞘的刀身,懶得廢話,道:「告訴你,這叫唐刀,不過和你說也沒用,你可能連唐刀這個名字都沒聽過。」


李爽老臉一紅,被任長風說對了,他確實沒聽過,不過他會不懂裝懂,眼睛一瞇,老神在在道:「怎麼不知道?唐刀不就是唐朝時候的刀嗎?拿個破古董就敢唬人了?」任長風吐血。


隨後出來的三眼一扶額頭,真是丟人啊!他大聲對李爽道:「哪來那些廢話,你要是不打就滾一邊去。」


李爽不再多言,活動一下筋骨,打開架勢,準備動手。他的樣子很怪,上身前傾,刀和手臂一條直線的背在身後,探著頭,好像歡迎對方來砍他的腦袋。這種姿勢對於經過系統訓練的任長風來說簡直可笑到極點,不過,對於李爽,這是他最舒服,最適合出手的姿勢。院子裡的小弟們見這架勢,不明白怎麼回事,紛紛圍上來。三眼怕引起誤會,大聲道:「沒事,只是普通切磋。」「哦!」眾人明白的點點頭,不過一個都沒離開,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這時,李爽突然動了,隨著一聲暴喝,探著頭向任長風衝去,兩條小短腿快步如飛,其速度之迅猛像是一頭奔跑中的犀牛。當他的頭快接近任長風的時候,掄起背在身後的手臂,一刀劈了下去。刀身雖然纏有布帶,但刀借人的衝力,加上手臂的力量,何止千斤重,下落時仍發出刺耳尖銳的叫聲。任長風穩如泰山,不躲不閃,他也想試試李爽的臂力有多大。大喝一聲:「好!」舉刀迎接。「彭!」一聲悶響,二人一觸即分,任長風倒退出三步才穩住身軀,連連搖晃,從虎口到肩膀,一陣酥麻。李爽退了一步,掌心發麻,虎口疼痛欲裂。二人心中幾乎同時叫了一聲:不錯!


三眼在旁看得真切,暗暗點頭,看來這任長鳳確實非平常人。他雖比李爽多退兩步,但是防守一方,原地硬接,比借助衝力的李爽多吃不少虧,實際上這一回合二人應算平手。


「該我了!」一個碰撞,任長鳳對李爽不敢再小瞧,收起大意之心,不過鬥志已被激起,哈哈一笑,飛身跳起,至上而下,一刀刺向李爽的腦門。這刀是他最常用的一招,也是試探性的,又疾又刁,而且角度多變,既可以化刺改劃,又可以變成下劈。


李爽的招式多是自己在打鬥中摸索出來的,沒什麼正規而言,以在相對短的時間內用最大的力量打擊對方最脆弱的地方為目的。見任長風來得詭異,嘿嘿一笑,半退小步,微微夠躲開對方刀尖的,接著,從左至右,橫著劃出一刀。


任長風讚賞一笑,看來這小胖子比他想像中要聰明得多,也厲害得多。他人凌空下落,李爽一刀襲來,避無可避,只好收刀自救,後面就算有千招萬式也使不出來了。「彭!」兩刀接實,又是一聲悶響,任長風身軀被震得斜著飛出去。


他盡量在落地之前將身子控制好,哪知雙腳剛剛一沾地,一個打滑,摔個大腚鐓。若是在平常,以他的身手站穩不是問題,可他忘了這是北方,地面還有厚厚的一層雪。見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李爽心中一喜,這機會他哪能放過,興沖沖舉刀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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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八十三章


彭玲知道謝文東的身份,謝文東也同樣知道她知道。他當然不會主動去拉開天窗,這是二人之間的禁區。他苦笑,歎道:「人,終究是人,再聰明也會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在你困難時別人幫了你,你就得還,這是做人的道理。我欠一個人的情,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還乾淨的。」彭玲知道他指的是誰,淚水滑落面龐,聲音干而沙啞道:「那我呢?」

謝文東一震,環住她纖細而結實的腰身,毫不猶豫道:「你是我一生最愛的人!」


彭玲並未再說話,但謝文東的手已被水打濕,她的淚水。他加大雙臂的力氣,彷彿要把彭玲摟進自己的身體裡,也把彭玲的心融化,他探身,吻住微微張開,只為他一人微微開啟的紅唇。彭玲心有不甘,她沒打算這樣輕鬆的放過謝文東,劇烈掙扎,不過很快,她的反抗在謝文東火熱的口中被融化成水。女人是水做的,不知道是誰說出這麼經典的話,就算她堅硬如冰,在烈火之下還是會被融化的。謝文東雖算不上烈火,但彭玲對他也絕不是冰山。


彭玲睡了,在謝文東的懷中,兩把小扇子似的睫毛上還掛有淚滴。他放輕動作,慢慢抽出枕在她頭下的手臂,拉過枕頭墊上,扶了扶有些凌亂的秀髮,歎息一聲,翻身從床上坐起。緩緩活動麻無感覺的手臂,心中卻是甜絲絲的。不過擔憂並沒有因為彭玲的平靜而消失,解決問題的辦法他還是沒有找到,彭玲能容納金蓉嗎?或者金蓉能接受彭玲嗎?還有,他還弄不懂自己對金蓉是怎樣的感覺,還有小玉,小美……謝文東小聲詛咒一句,信步走到陽台。打開窗戶,冰冷的空氣讓他的頭腦清醒一些,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不去想,到了山前終究是有路走的。謝文東苦笑,點燃煙,長長吸上一口,慢慢回味,少有的輕鬆爬上心頭,疲憊不堪的神經稍微放鬆。他從沒對別人說過累,但事實上卻不,他所承受的壓力遠遠超出了他的年齡。兩個幫會的前途,無數人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他一人手中,一個偏差,不知會有多少人因此喪命,更不知會有多少兄弟亡命天涯。這些他不是沒考慮過,但謝文東是有原則的人,既然選擇一條路,一定會一直走下去,但他卻在女人方面選擇多條路。


謝文東吸煙,無意中瞥到對面樓下樓頭黑暗的角落中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同樣在吸煙,如果不是猩紅的煙頭突然閃爍一下,他恐怕也注意不到這個人的存在。那人藏在角落中,距離又遠,他聚目看了好一陣也看不清長相,只是感覺上身材不是很高,他肯定,這人不是高強,而且,十有八九是對自己而來的。他沒做何反應,依然自顧自的抽著眼,怕引起那人的警覺,只是暗中悄悄拿出手機,撥打高強的電話。高強這時正在車中無所事事,晚間十點多了,一個人待在車中總是容易困,他手背到頭後,雙腿搭在車抬上,閉目聆聽卡帶,恍恍惚惚假寢,突聽電話鈴聲響起,不耐煩的低聲詛咒兩句,才緩緩張開眼睛,一瞧來電,原來是謝文東,精神一震,清醒了不少,急忙接聽。電話另一邊的聲音很小,隱約中聽到:「北方樓下有人,抓住。」


說完,電話掛斷。高強呆了一下,撓撓頭髮,扭頭向窗外看去。有沒有人他沒看清,不過,北面樓頭下卻有一顆小紅點一亮一暗,很明顯那是有人在吸煙。他經驗豐富,下了車後,並未直接向北面走,而是向相反的方向,邊走邊解腰帶,給人的感覺像是下車小解的。等走到別人無法注視到的樓後才迅速加快步伐,順著樓後的小道繞了一大圈。


謝文東看得沒錯,對面樓頭下方確實隱藏一個人,身材不高,微微偏瘦,一身黑衣,往牆上一靠,真的很難注意到他的存在。如果他不抽煙,謝文東又哪會看到他。謝文東眼角的餘光一直不離這人左右,而這人也在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只是不時有青煙從二人口中流出。高強的動作很快,也很輕,轉瞬之間已到了那人身後,那手掌一展,一把如同鐵條的黑色戰刀從袖口中掉出,接著,手一緊,準確無誤的抓住下落的刀把,這把刀刀身足有一尺半,黑糊糊的,毫不起眼,但上面所帶的肅殺之氣奪人魂魄。真是太大意了!高強離那人五步遠的時候,站住身,心中暗暗想道。這麼近的距離,對方又是背對著自己,他有信心一刀能將這人輕鬆了結掉。就在他準備下手活捉此人時,這人突然說話了,頭也沒回,只是聲音冰冷、沙啞得如同來自地獄,道:「最好不要做你心中想做的,你不是我對手,我今天,也不想殺人。」


高強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或者他是在對另外一個人說話。他目光迅速掃視一周,結果失望了,他的耳朵沒問題,而且周圍沒有任何人,顯然,他是在對自己說話。這怎麼可能?高強想不通,心中升起一絲寒意。「你知道我來了?!」不管他心中多麼詫異,但從高強說話的聲音內聽不到半點波動。那人沒回頭,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當然,你剛下車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來找我的,而且,你走路的腳步聲實在太大了。」那人的嗓音沙啞得如同用一塊石頭划動玻璃,讓人聽了心中癢得難受。高強眉頭一皺,不是因為他的聲音,而是他說的話。他微微一笑,冷道:「朋友,你是什麼人?」


「我是誰不重要,總之我不是你們的朋友。」那人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冷漠無情的臉孔。


這人看樣子三十歲出頭,面平如刀削,蒼白如紙,五官好像畫在上面,整張臉一個平面。高強膽子不小,可看清對方面容之後激靈靈打個寒顫,差點驚叫出聲:鬼!暗道,好傢伙,這人真夠……他拿不出一個合適的詞比喻這人,說他醜,其實他的五官拿出任何一個都很不錯,可能造化弄人,本來不錯的五官湊到他臉上變了味,給人說不出的不舒服感。高強心中一歎,問道:「朋友,那你是來幹什麼的?」那人幽深道:「我找謝文東。」「有事?」「有事!」「什麼事?」「你,不配知道,讓謝文東下來!」高強嘿嘿笑了,說是笑,嘴角只是不自然的抽動兩下,他垂頭,輕輕扶著刀身,道:「既然不是朋友,你就得問問我手中的刀同意不同意。」話音未落,黑色戰刀刮起一道黑茫,直取對方胸口,沒有任何虛招,乾淨得不參任何雜質,只是快,快如光,快似電,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刀尖已貼近那人前胸。


可惜只是貼近,當刀鋒沾到那人衣服時,再也劃不下去了。高強刀快,那人手更快,他右手上戴了一副不知是何材料製成的手套,黑色,看似柔韌異常,沒看他手臂怎樣動,已牢牢抓住刀鋒,手套無絲毫損壞。那人抓住刀身,依然用那死氣沉沉的語氣道:「看了,你的刀同意了。」「不見得!」高強雙肩一緊,手腕突然用力上翻,縱使那人了得,也吃力不住,手下意識的一鬆。他手鬆,高強可一點沒松,刀身順勢向前一遞,一刀變劃刺向那人胸口。


那人無奈,只能退,瞬間退出五步之遙才站穩身,晚風吹過,感覺胸前一涼,低頭查看,胸口處衣服出現一條一指粗細的口子,險險傷到身體。


高強心驚,對方的動作太快,他甚至沒看清這人的身法,只是人影一晃一動,已經在五步開外,這簡直超出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心中雖震,但面上未表現出來,看著對方衣服上的口子,冷然道:「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那人蒼白的臉更白,如同透明,死魚般的眼睛鎖在高強臉上,左手微微抬起,用慢得不能再慢的動作從腰間拔出一把刀,普通的片刀,一根鐵條,只是末端繫上白布當作刀把。抬起手,刀臂筆直,直指高強的咽喉。沒說話,抬腿向前跨出一步。至始至終,他的動作都不快,但散發出的威懾力大得驚人,若是普通人,不用他動手,只是發出的這強大氣勢就能將其壓倒。高強對敵無數,這樣的高手還是第一次碰到,心中一蕩,血液沸騰直至燃燒,目光毫不畏懼的對上那人散發死氣的眼睛,刀隨意的提在手中,也是向前跨上一步。二人之間只有三步的距離,正好在攻擊範圍之內。


兩人誰都沒動,靜靜觀察對方,在找對手身上的漏洞。天突然刮起風,冷颼颼的,吹起地面的碎雪,也掀起二人的衣襟。一顆小雪花飄落在高強眼中,他不自然的一眨眼,還不到零點幾秒的恍惚,對於對方已經足夠。他手臂一轉,風一般刮向高強喉嚨。高強再想躲,全沒那個可能。太快了,其速度超出了他的下意識。他甚至感覺到冰冷的刀身貼近自己喉嚨的肌膚,然後,刺穿。接著,喀嚓一聲輕響,他想這可能就是刀尖刺斷脖骨的聲音。


「朋友,好快的刀啊!」一個聲音在二人側後方響起。高強認為自己這次死定了,可一聽說話聲,飛到天外的魂魄又硬生生拉回來,身子一震,喃喃道:「東哥!」目光一垂,發現對方手中的刀只剩下一半,另一半斜刺進雪地中,虎口有血絲流下。那人依然面無表情,緩慢轉身,看向一旁的來人,平靜道:「好快好準的槍!」


「閣下的腕力更是讓人欽佩。」來者正是謝文東,手中提著一把烏黑的手槍,消音器頭冒著青煙。他也很驚訝,一槍打下去,力量何千斤,刀雖然斷了,但是刀把並沒有脫手,可見這人手力之大,駭人聽聞。他柔聲道:「我的槍法並不好,只是有時,運氣好得出奇,看來,這次也沒例外。」運氣?高強漕楞的看著謝文東,後者的槍法他瞭解,說實話確實不怎麼樣,但眼前的情景又不能不信,一槍打斷電般刺出的刀身,其眼力和手法的配合,沒幾年根基的人根本無法做到。難道確實是運氣?高強暗想,冷汗頓時流了出來,如果剛才謝文東的運氣不好,那自己豈不是……他開始後怕了。


「你的運氣確實不錯!你,就是謝文東吧?」那人問道。謝文東笑瞇瞇道:「希望我沒讓你失望。」「好!」那人點頭道,「好!我記住了今天的這把斷刀。」說罷,他向小區外走去。謝文東笑看他的背影,道:「閣下就這樣走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什麼目的?」「見見謝文東。」「為什麼非要見我?」謝文東笑問道。「我想知道我以後的敵人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那人停下身,看著手中斷刀喃喃一歎。謝文東也看著他的斷刀,道:「你認為你還能走得了嗎?」


那人轉過頭,死灰的臉色終於露出一絲紅潤,他嘴角一挑,道:「我敢打賭,你能打穿我腦袋的同時,我手中的斷刀也能刺穿你的喉嚨。」謝文東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不過,他實在沒把握再能一槍打暴他的頭,呵呵一笑,問道:「你是誰派來的?」那人搖頭,揮揮手道:「總之,不會是你的朋友!」說完,身子幾個晃動,消失在黑暗中。


「東哥,就這麼讓他走了?」高強心有不甘,忙問道。謝文東苦笑道:「你以為我的槍法真有那麼準嗎?」高強一楞,疑道:「那剛才……?」謝文東肯定道:「那是蒙的!」「哈哈,哪有蒙那麼準的?!」謝文東身後又走出一個人,身材不高,卻粗壯有力,手中拿著槍,一臉笑容道。謝文東和高強同是一驚,轉頭看去,二人笑了,原來是姜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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