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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壞蛋是怎麼練成的(第ㄧ部) 作者:六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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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金思遠微微一笑;不在追問,招呼眾人坐下,讓金蓉沏幾盞茶來。一會功夫,屋內飄香,茶的芬芳沁人心肺。謝文東心中一歎,暗道金家這爺倆真象,都是喜歡品茶的人。忍不住舉杯喝了一口,剛入口時有些苦,下肚之後絲絲甜香上湧,回味無窮,他讚道:「好茶但我是外行,不知道金伯父這是什麼茶?」見他誠心讚歎,金思遠大為高興,說道:「這是精品毛尖。」

  「毛尖!」謝文東在外行,毛尖還是聽說過,又暫了一聲好。金思遠道:「品一壺好茶,就像品人生一樣,苦中有香,香裡帶甜,茶剛入口先是苦,苦去而甜來。」謝文東玩笑道:「看來金伯父品茶的境界我一輩子都趕不上了。」



  「這是人生的經驗,只是你還年輕。」話鋒一轉,金思遠又說道:「其實我早就想見見你,當面道謝,只是一直苦無機會。」



  謝文東一楞,問道:「金伯父要謝我什麼?」金思遠道:「幾年前你從歹人手中將蓉蓉救出來,這件事足以讓我感激不盡,而且,以後對蓉蓉一直照顧有加,暗中保護他不受小人所害,這些事情也瞞不過我的。」



  謝文東苦笑道:「金伯父早知道我派人保護蓉蓉的事?」金思遠笑呵呵道:「我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來。」有其父必有其子。金鵬了得,他的兒子也不會弱到哪去,只是他選擇了普通人的生活,但這不代表他就成了普通人。謝文東道:「由於老爺子的關係,蓉蓉的地位很特殊,我也是不得不這樣做。」金思遠笑道:「我明白,所以我並未怪你,還是要感謝你。」



  謝文東道:「這次我準備南下上海,途中經過T市,蓉蓉正好想去探望爺爺,準備和我一起走,不知道金伯父的意思怎樣?」



  一聽提到自己,金蓉頓時來精神,豎起耳朵,聽得格外用心。本來謝文東以為金思遠不會同意,至少也得考慮考慮才能給出答案,沒想到他話剛說完,金思遠馬上答道:「蓉蓉大了,既然她想去,就讓她去吧,而且她爺爺也確實很想她,打過幾次電話來,只是年底工作繁忙,我和愛人一直抽不出時間,有你陪同,我也就放心了。」



  這父親可真夠開通的。謝文東暗暗搖頭,就這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今天只算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其實正如金思遠所說,他對謝文東並不陌生。知子莫過父,反之也一樣。金鵬為人怎樣,沒人能比金思遠更清楚的了,連父親這麼多疑有心計的人都能對謝文東放心,自己還擔心什麼呢他看出謝文東的心思,仰面而笑,說道:「我父親曾跟我說起過,你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在看人的方面我還是相信父親的眼光。」謝文東搖頭而笑,佩服道:「老爺子看人確實很準!」



  謝文東回H市時是靜悄悄的,連文東會內部都不知道,他走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沒有大批手下的送行,在道上混得時間長了,讓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張揚,什麼時候該低調。H市沒有多少人知道他走了,知道他去哪的人更少。刮來的清風讓湖面為之一洋,泛起層層波瀾,當風過,湖面又恢復了平靜。DL與H市只有一個多小時的飛機路程,氣溫卻相差十萬八千里。



  一下飛機,謝文東等人就明顯很到氣溫的變化,陽光明媚,太陽好像一下子比在H市的時候大了一圈,嬌艷而火熱,讓人不敢仰望。DL的冬天不冷,但前提是在沒風的條件下。一行人等出了機場,李爽敞開外套,張開雙臂,仰夭長呼,說出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話:「我終於出了H省了!」



  「撲!」三眼差點沒讓自己的吐沫噎到,瞪了李爽一眼,諷刺道:「哦,這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李爽滿臉認真道:「我確實是第一次出省嘛!」「得了吧。」三眼氣道:「再說,全世界的人都聽見了,你能丟起這人,我們可不能!」說完,拉著謝文東,快步向一旁閃去。



  三眼東奔西跑,不敢說走遍全中國,至少小半地方都去過。連金三角他也不陌生,和老鬼交易時,去過幾次。而李爽不一樣,虎堂的勢力還沒延伸到省外,一直以來,他都處於看家的角色。第一次出遠門,到了陌生的地方,生怕別人把他甩了,忙追上眾人,喊道:「等等我啊!」



  機場外,三眼早安排好數輛轎車等候,見謝文東等人出來,車門一開,下來十幾號人,當中領頭的正是一臉笑得陽光燦爛的陳百成。離老遠,他的笑聲就己傳進眾人的耳朵,大步迎上前,一彎腰,恭敬道:「東哥好!」



  謝文東緩緩一笑,拍拍他肩膀,問道:「這一陣張哥不在,把你累壞了吧。」「哪裡?」陳百成討好道:「DL的事情在三眼哥的打理下早上了軌道,我只是負責看管,處理一些瑣事罷了。」謝文東含笑指了指他,笑瞇瞇道:「很好!一段時間沒見,老陳學會了謙虛!」三眼在旁連連含笑點頭,陳百成被誇獎,他也覺得很是光榮。高強沒他那麼高興致,冷哼一聲,走到一旁。



  眾人走出機場,陳百成一副盡地主之儀的勁頭,前後招呼,上竄下跳,好一頓忙活。他把謝文東和三眼讓進一輛黑色豪華的寶馬轎車,自己繞到汽車的另一頭,剛想開門進去,車門被人用手按住,他勃然大努,抬頭剛想叫喊罵,嘴張開了,可罵聲半句也沒敢發出,激怒之情瞬間轉化成佯笑,恭恭敬敬的說句:「強哥!」按住車門的正是高強,他面無表情的搖搖頭,冷然道:「你也算是會中老人,應明白大小規矩。這個位置還不適合你坐!」



  陳百成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皮笑肉不笑道:「多謝強哥指教,小弟我,記下了。」說完,他向後一側身,讓開位置。高強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沒再理他,開門上了車,完全未把他話裡有話的話放在心上。在他心中,陳百成還稱不上份量。直到汽車開走好一會,陳百成才恢復常態,對高強的恨意簡直易於言表。



  這時,一個小弟跑過來,說道:「陳哥,大家都走了,就剩我們了。」陳百成左右一看,可不是嘛,七八輛轎車現在只剩下一輛,在他身後等他,其他都己開出好遠,他重重一跺腳,狠聲道:「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高強把陳百成擠到一邊,車內的三眼自然看見了,但他二人關係太深,這些小節根本不在意,呵呵一笑,沒說什麼。反而謝文東笑道:「強子,你對老陳有些過火了。」高強漠然道:「他的心,不正。」三眼呵呵一笑道:「你怎麼知道,強子你又會讀心術。」高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討厭陳百成這個人,可能全完是出於本能。他搖頭道:「沒有原由,我就是知道!」



  三眼搖頭道:「說句實話,老陳這個人怎麼樣我心中清楚,做事雖然狠毒了一但對我也算忠誠,而且他確實是一個有實力的人,在龍堂內確實幫了我很大有他在,一些小事我完全可以放開不管,往往由他來做,比我做得還要好。」



  高強默默不語。謝文東瞇眼道:「陳百成是個有實力的人,但他絕對也是一個聰明人。」汽車在一處大廈門前緩緩停下。坐在車內的謝文東仰頭上望,樓頂直聳入天,至少在四十層左右,他問道:「老喻在這?」



  三眼歎道:「能花錢的人一定也是知道享受的人。」三眼對喻超總是向會內各堂張手要錢而反向他要錢就難如瞪天的事一直耿耿於懷,他始終認為用白道企業代替黑道生意,不可能發大財,文東會上上下下有多少兄弟,現在連他都數不清了,這麼一大群人只是靠白道上那些,微不足道,收入能養活得起?他表示懷疑。



  謝文東拍拍三眼,笑道:「你對老喻有偏見,這點不好。」說完,他下車向樓內走去。三眼忙跟出來,追道:「不是偏見,是意見。東哥,咱們現在投在白道生意的錢太多了。」



  「沒有大投入,怎麼能有高回報?投入小了,也會把轉型的速度拖下來。」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轉型?黑道上的生意如火如茶,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那畢竟是見不得光的,一旦中央用這點做文章,足可以讓我們陷進萬劫不復的地步!」謝文東長歎一聲,他也知道黑道來錢快,可暴露的弱點太多了。



  三眼一握拳,道:「是有風險,但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我們拿出十分之一的收入,足夠打通上上下下的關係啊!」



  謝文東搖頭,感歎道:「如果我們想做大,如果我們想長久,如果我們想不受中央的制約,轉型是必須的。怎麼?張哥到現在還是不瞭解嗎?」



  三眼無奈,他搖搖頭,不再說話。當謝文東堅持一件事的時候,誰都無力阻止,包括他三眼。李爽高強等人並未跟上樓,他倆一見喻超也是頭痛,這人好像天生就會說兩句話,一句是問候語:吃了嗎?另一句是主題:拿錢來平時躲他都躲不急,更別說主動來看望他。這二人拉著金蓉,在附近找間快餐廳吃飯去了。



  陳百成抓住機會,屁顛顛得追上來,搶在謝文東前面按下電梯,獻寶似的說道:「東哥,讓我來。」



  陳百成似乎對這裡很熟悉,如到自家,上了電梯後,熟練的按了二十七樓的按扭。謝文東問道:「老陳,看你的樣子好像經常來嘛!」陳百成正色道:「是啊!不管怎麼說,東興集團也是我們自己的企業,而且,老喻如果遇到困難,我也會親自來幫幫忙。其實,白道的生意一旦有了政府的扶持,那就事半功倍,財源滾滾了,所以能和上面打好關係很重要,這方面,我比老喻強一些。」



  三眼一瞪眼,問道:「你經常來嗎?我怎麼不知道?」陳百成忙道:「那是怕三眼哥不高興嘛」



  謝文東仰首大笑,玩笑道:「張哥,老陳雖說是你手下,但有時他做事確實比你還好!」三眼也笑了,一拍陳百成的腦袋,故意氣呼呼道:「你這傢伙,回去再找你算帳。」



  陳百成做人圓滑,而且心計陰沉,他早把三眼的性格摸透了,只一看他的氣色就知道他有沒有再生氣,知道此時三眼嘴上這麼說,心裡對他卻很讚賞,故意傻笑兩聲,撓撓頭髮沒說話。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請問三位先生找誰?」謝文東三人剛出來,正對電梯門的服務台後站有兩為年輕漂亮,身著深色正裝的女郎,笑盈盈問道。謝文東還沒說話,後面的陳百成擠上前,笑道:「是我!」



  女郎對陳百成很熟悉,忙微笑道:「原來是陳先生,裡面請。」陳百成問道:「老喻在嗎?」「喻總在辦公室。」陳百成一指謝文東和三眼,道:「這兩位都是老喻的,好朋友……我們一起進去沒關係吧?」



  女郎看了看他二人,覺得面生得很,猶豫片刻,還是甜甜一笑,說道:「等我通報總經理一聲吧,一旦喻總怪罪下來,我們可承擔不起呢。」



  漂亮的女人總是很吃香,因為男人很少有對她們生氣的時候。陳百成聳聳肩,不好強求,轉頭對謝文東二人道:「東哥,你看……」



  謝文東一擺手,說道:「那我們就等等這位喻總的大架吧!」他走到服務台前,笑呵呵對女郎道:「請轉達你們總經理一聲,我叫謝文東,如果超過半分鐘他還不出來,我馬上走人。」



  女郎見他年紀不大,語氣可不小,一時搞不懂他的來頭。拿起電話,通知到了喻超秘書那裡。她不知道謝文東是誰,或許連文東會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可喻超的秘書卻知道,一聽謝文東這三字,再熟悉不過,馬上將線路轉進喻超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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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明天會不會是好天氣沒人知道;但大家都明白,明天的文東會絕對會有一個大變動。

  第二日,清晨。派出尋找李英男的人紛紛返回,可沒有一個代回好消息的。謝文東己經管不了這麼多,他不喜歡勉強別人,文東會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都找不到她,說明李英男故意躲起來,既然她不願意回來,只得由她去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謝文東也沒辦法。



  一大早,他通知文東會內所有在H市的高級幹部們進行一次緊急會議。等人員來齊之後,他把事情說了一遍。他不想和南洪門打持久戰,他拖不起,北洪門拖不起,文東會也同樣拖不起。閃電戰是不錯,可說來簡單做起卻難,需要大量他能信得過又具有實力的人,不得不從文東會內部調動幾位堂主出來幫忙。



  他所挑出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當初和他一起打天下,文東會的元老級人物。三眼,李爽,高強一個不少,本來他還打算將以智謀見長的張研江帶走,可轉念一想,文東會也不是穩如泰山,家裡也同樣需要主事的人,況且這位執法堂堂主一走,他真怕下面的人翻上天,無法控制。思來想去,只好作罷。



  人不是說調走就調走的,這三人都是一堂之主,下面的兄弟,大小場子,生意門路都要有人暫時掌控,如此一大攤子分配下去,異常麻煩。會議從上午一直開到下午兩點多,仍未完全處理完,拍拍肚子,謝文東無奈道:「人可以挺,但肚子不能挺,大家也都餓了,先吃點東西然後在繼續開會。」



  眾人精神一鬆,紛紛起身伸展筋骨,坐了大半天,關節都快僵硬了,動一下,嘎嘎做響。三眼問道:「東哥,去哪家酒店?」謝文東呵呵一笑,指了指廚房,說道:「我早準備好了,不用去酒店。」



  趁謝文東走向廚房之機,李爽邊揉著脖子邊感歎道:「東哥竟然剛感覺到餓,我的肚子早在打鼓了。人生最痛苦的事絕對是餓著肚子開會,即使聽困了,想睡覺都睡不著。」他嘟嘟嚷嚷好半夭,沒一個人理他,眾人跟著謝文東快步進廚房,放眼一看,桌子上放了一個大口袋,裡面清一色黃不拉機的油條,旁邊還有一口大鍋,裝了大半下豆槳。「就吃這個?」三眼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



  謝文東拿過碗,乘滿豆槳,喝了一大口,回味無窮的巴巴嘴,歎道:「味道不錯,稱得上正宗,大家都來嘗嘗。」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不好意思說別得了,既然東哥都喝了,自己還高級什麼?眾人圍坐兩旁,看著桌子上的油條和豆槳,一點食慾都提不起來。這些人平時吃飯時出入的都是大型酒店,哪頓飯少過肉腥味,現在一桌子的清淡,能提起胃口才怪了。三眼提起筷子,夾起油條,招呼道:「一會還要開會,大家不想餓肚子就快吃吧。」



  眾人無奈,紛紛拿起筷子,把油條放在嘴中,機械的嚼著,食不知味。李爽眉頭皺得快系成一個疙瘩,小聲嘟嚷道:「還以為東哥準備什麼好東西了呢,原來是這破玩意,難吃死了。」



  謝文東一挑眉毛,問道:「小爽,你說什麼?」「啊!沒什麼。」李爽忙道:「我說葷腥吃多了,時不時的吃點清淡也好,也好。」很快,眾人胡亂填飽肚子,回到大廳從新坐好。



  直過了一根煙的時間,謝文東才邊擦著嘴角邊打廚房出來,笑道:「我和大家商量一件事。」他撓撓頭髮,考慮該怎麼說,半晌,緩緩道:「以後一段時間裡,我打算加大對白道生意的投入,各位認為怎樣?」



  眾人聽後沒什麼感覺,三眼道:「還加大投入?!東哥,現在文東會過半的收入都己經給喻超拿去了,如果再加大,我們這幫兄弟恐怕都快吃不上飯了。」「所以,」謝文東點點頭,正容說道:「大家不要以為咱們幫會現在很有錢,花起錢來大手大腳的,吃頓飯,三星級以下的酒店一律不去。我不是要求你們如何去做,只想讓大家知道珍惜。一個人,不可能永遠混在黑道,你們也該為以後留條退路。」



  眾人相互看看,面帶疑惑,李爽問道:「東哥,如果不混黑道,我們還能做什麼?」謝文東仰面道:「賺夠了錢,買房子,買車,娶個老婆,生幾個孩子,舒舒服服過一生。」李爽搖搖頭,道:「東哥,你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是不是你……」



  謝文東擺手道:「放心吧,在沒完成夢想之前,我是不會退出的,但是既然你們跟了我,我就不得不為你們以後的人生負責。」



  三眼點點頭,道:「東哥,我明白了。」謝文東笑道:「即使我們現在混在黑道,也不要像其他人一樣,今天有錢今天花,不管明日苦與憂。這只是爆發戶的表現。我們要做黑道,就做黑道中的貴族,要具備涵養,不管誰見了我們,他們看我們的眼光,只能是仰視。」見眾人都低頭不語,似在深思,他仰面一笑,說道:「好了,該談談正經事了!」



  會議一直延續到傍晚六點左右才算結束,眾人紛紛回到各自住所準備去了,別墅內只有謝文東,姜森,任長風三人。幾人正在商議事情,房門一開,金蓉來了。小丫頭這幾天有事沒事總往這跑,似乎也聞出一些味道。



  進了屋,一屁股坐在謝文東旁邊,眼珠一轉,說道:「我們放寒假了。」「哦」謝文東隨口答應一聲問道:「考完試了嗎?」金蓉大點其頭。「成績怎麼樣?」「剛考完,成績哪能這麼快下來,不過,憑本小姐的聰明才智,勉勉強強能拿個獎學金什麼的。」金蓉搖頭晃腦,一臉得意。謝文東見狀仰面大笑。



  任長風也樂了,說起來他和金蓉認識得最早,也要比其他人熟悉得多,玩笑道:「金大小姐的聰明才智我早就領教過來,剛剛十歲的時候就學會背乘法表了,雖然其中也會有一兩處錯誤,但無傷大雅……」



  金蓉小臉一紅,氣得一嘟嘴,咬牙道:「你真煩人。」不在理他,轉頭對謝文東道:「聽說大哥哥準備去上海?」「嗯。」謝文東笑呵呵的摸著金蓉的腦袋,道:「你耳朵可真長。」



  金蓉對他這種親密的動作既喜歡又討厭,總感覺像是在摸一個小孩子,她甩甩頭,拐彎抹角道:「聽說上海很漂亮,有黃浦江,還有東方明珠,可惜我還沒去過呢。」



  謝文東多聰明,打她一進門就知道她來的意思,心中一歎,不得不回絕。這次去上海可不是遊玩的,是真刀真槍的拚命,南洪門大部分兵力都駐紮在那裡,一個不小心,恐怕連自己都得搭進去,更別說小金蓉了,再者,一忙起來,自己也無暇分心照顧她,萬一發生什麼意外,自己怎麼向金老爺子解釋。想罷,他緩緩道:「上海是很漂亮,不過,漂亮不代表它無害。」「大哥哥你要去嗎?」金蓉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我就準備動身。」謝文東實話實說。



  金蓉搶道:「那帶我一起去嘛,我都放假了,在家裡好沒意思的。」任長風搖頭道:「小丫頭,我們是去打架的,你跟著我們能做什麼,安心在家呆著吧!」金蓉不甘心,抱著謝文東的胳膊前後搖晃,道:「大哥哥,你就帶我去嘛!」



  謝文東被她晃得頭暈,站起身,堅定道:「不行,別的事我能答應你,但這,絕對不行!」金蓉滿臉落寞,無助的看向姜森。後者一吐舌頭,這事別說他不能幫,就算能幫,也找不出帶上她的理由,連連聳肩,意思是我也無能為力。



  金蓉無精打采的閉上眼睛,心念一轉,說道:「大哥哥,你去上海要路過T市的,我想去看看爺爺,這總該可以了吧!」



  謝文東眨眨眼睛,沒想到小丫頭現在也會耍花槍了,而他又確實找不出拒絕的理由。他問道:「你爸媽能同意嗎?」



  金蓉頓時來了精神,尾巴翹上了天,她得意道:「當然。我現在成年了,爸爸媽媽也沒權利禁錮我的自由,更何況,我早說過,放假時要去看望爺爺的,他們都同意了。」「你沒騙我?」謝文東故意拿出電話,說道:「那我可得打電話問問。」「問吧,問吧,騙人是小豬。」金蓉自信滿滿地道。



  見她的樣子不似說謊,謝文東放下電話,看了看手錶,說道:「這不是一件小事,還是親自去拜訪一下的好。」任長風大點其頭,說道:「沒錯。」姜森笑道:「其實,東哥你早就應該去一趟了。」



  說起來,謝文東和金蓉的父母還是第一次見面。金蓉的家他也是第一次來。



  小區遠離鬧區,環境幽雅,特別是空氣,毫無城市中的混濁,吸上一口,清新無比,在這裡,你甚至可以聞到新雪的絲絲甜味。人們都說雪是無味的,可潔淨的新雪是有味道的,就看你去怎麼感受。



  走到小區內的小路上,腳下軟綿綿的,伴隨著嘎吱的壓雪聲,異常舒服。謝文東轉頭問保護金蓉的幾個暗組兄弟,道:「你們平時都住在哪裡?」那大嘴巴馬上搶道:「以前挺辛苦的,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實在不行爬上樓頂,擠在車裡也能睡一宿,後來天冷了,姜大哥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在金蓉家隔壁,花高價買了一間房子。」「哦?」謝文東笑道:「老森,這些我可沒聽你提起過啊!」



  姜森憨笑道:「都是些雞毛蒜皮得小事,如果這也讓東哥操心,鐵人也得累成鐵皮。」謝文東心中感歎,說道:「如果身邊多幾個象老森這樣精心的人,那天下如我囊中之物了。」



  姜森搖頭笑而不語。任長風在旁酸溜溜道:「正因為沒有,老森才獨一無二嘛!」金蓉笑嘻嘻的樂道:「有人吃醋咯。」幾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己到了金蓉家門前。幾位暗組兄弟自覺的閃人,消失。



  金蓉剛想拿出鑰匙開門,被謝文東攔住,他搖頭一笑,輕輕按動門鈴。不一會,房門打開,出來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謝文東只一眼就認出這人一定是金蓉的父親。他和金鵬太像了,特別是眼睛眉毛,一模一樣。頭髮烏黑,沒有半點白班,面帶紅光,方額寬闊,鼻筒挺直,隱隱中也帶有一點金鵬身上的霸氣。



  以前金鵬當謝文東的面提起過這個兒子,知道他叫金思遠,可能老爺子當初給他起名的時候希望他能思想遠大,將洪門發揚光大,結果,他偏偏選擇了離開,並沒走老爺子給他安排好的寬敞大道。



  謝文東心中喘噓,深深一點頭,恭敬道:「伯父,你好,我叫謝文東!」



  謝文東這三個字金思遠可一點不陌生,自從數年前,謝文東從麻五手中救下金蓉後,這個名字旋繞在他耳邊就沒消失過。他上下好一頓打量,最後,目光落在謝文東的臉上,問道:「小伙子,你今年多大?」



  謝文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二十一了。」「二十一!」金思遠咀嚼著這幾個字,好一會才說道:「嗯,年紀輕輕,就能做到別人所不能,確實很有前途。」



  謝文東客氣道:「伯父過獎了。」對於彬彬有禮的謝文東,金思遠還是很喜歡的,他呵呵一笑,側身靠在一旁,說道:「快裡面請吧,別都在外面站著了。」



  金蓉不管那些,推著謝文東進了屋,又是拿拖鞋又是搬椅子,好一陣忙活。



  任長風自然也見過金思遠,但不怎麼熟悉,拘謹的一點頭,叫聲:「金叔!」剛才金思遠還真沒注意到他,一楞,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任長風不自然的撓撓頭,自從老爺子受傷之後,他已看出洪門的掌門人鐵定是要換主了,即使以後謝文東不坐,還會選其他的人。在他心中,只有兩個人可以讓他甘心輔佐。一是金鵬老爺子,一就是謝文東,其他人,他都不放在心上。讓他屈居人下,比殺了他還難受,所以他自己有心打算投奔文東會,可話不好這麼說,眼珠一轉,道:「我來是為了保護東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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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黃震來得的確很快,一輛吉普車開得快飛起來,後面跟了兩輛軍用大解放汽車裡面密壓壓坐有不下百餘名武警戰士。

  下了車,黃震掃視一周,毛腰鑽進安全局副局長的轎車裡,見面第一句話就問道:「老楊,這次你的消息可準確吧?」



  那副局長姓楊,綠豆大的小眼睛微微一張,說道:「黃兄說得這叫什麼話,我們安全局絕對不會犯兩次相同的錯誤。」「呵呵!」黃震心裡一鬆,笑道:「這次,我繼續相信你們,希望別讓我失望。不然,你們最好找出個好理由向中央,向杜先生去解釋吧兮」楊副局眉頭一皺,暗罵黃震不是東西,竟然用中央和杜先生來壓自己,他冷笑一聲,說道:「話別說得大滿,人是發現了,能不能抓得住還得看你的呢?」黃震嘿嘿一笑,道:「咱們一起盡力就是!」



  見下面的士兵己經準備完畢,他和楊副局一起下了車,隨著黃震一聲令下,至少有三十多名真槍實彈的士兵用進酒店大門。黃震一馬當先,他比誰都急,上面逼得緊,如果再不把彭書林找出來給中央一個交代,他懷疑自己這個師長能不能再保下去了。他快,那楊副局也不慢,一是他對詭計多端的謝文東心中還真是沒底,二是他也想搶一分功勞,一旦真把彭書林找出來,他在現場,至少能和黃震得分一樣多。這二人各懷鬼胎,衝進大門後直奔前台。



  他們這一夥又是軍人又是便衣的,把門口的門童嚇了一跳,剛想上前阻攔,被一名士兵伸手按在他臉上,用力一推,門童頓時四養朝天的摔倒在地。楊副局搶先來到前台,對接待得小姐還算客氣,問道:小姐,剛才是不是有一夥人進來,其中還有一個用黑衣捂著頭的人。他客氣,黃震下面的士兵可不客氣,一各個端著槍,橫眉立目的,好像隨時都會有開槍殺人的可能。小姐呆呆的點點頭,結巴道:「剛……剛才是有這麼一夥人上……上了樓。」



  楊副局聽後長出一口氣,得意的看向黃震,好像在說:怎麼祥?!黃震沒時間理他,抬手抓住接待小姐的肩膀,毫無伶花惜玉,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近前,沉聲問道:「他們上了幾樓,幾號房間,上去多久了,一共有多少人?如果你敢騙我,嘿嘿……」說著他揮手將手槍拔了出來。一連數個問題象連珠炮一樣,在黑洞洞槍口的威逼下,接待小姐使出渾身的力氣,擠出幾字:「去……去了五三二房間……」話沒說完,白眼一翻,雙腿一軟,昏了。



  「咳!」黃震一跺腳,暗道這女人的膽子咋這麼小。他把昏迷的接待小姐交給下面的士兵,自己帶人分兵兩路,一部坐電梯,一夥爬樓梯。這時,聽見大廳內闖進無數名士兵,前堂經理不明白怎麼回事,剛從辦公室走出來,被兩名士兵不由分說的按倒在地。上了五樓,黃震抓住一個打掃衛生的清潔人員,問出五三二號房間的位置。



  由他和楊副局帶頭,迅速將房間門口圍住。找出兩名身體最強壯的士兵,黃震向房間的術門比畫幾下手勢,意思讓他倆把門撞開。二人同時點點頭,活動一下筋骨,退出數步,準備強衝。他高高抬起手,讓其他人準備,三十名士兵毛腰貼牆站好,就等門一開,衝殺進去。



  黃震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猛然將手掌重重落下去。兩名士兵深深吸口氣,悶叫一聲,探出肩膀向深渴色的實術門猛撞過去。只聽咚的一聲巨響,連腳下的地面都微微有些顯動,實術門應聲而開,最前面的黃震和楊副局兩人速度最快,箭一般射進房間內,手中都拿著手槍近來之後先向頂棚開了兩槍,大唱道:「都給我不許動!」



  房間內有人,但沒黃震想像中的那麼多,只有兩位,有一點肯定,這二人都不是彭書林。當他和楊副局看清床上的二人時,腦袋嗡了一聲,頓時呆楞在那裡。床上的人也楞了,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看黃震,再看看那位肥臉己經變成醬紫色的楊副局。時間好像定了格,誰都沒說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後面的士兵並不知道裡面的情況,蜂擁而入,衝殺進來。進來之後,迎入眼中的是好一幅春宮美圖。床上,一位相貌異常美艷的女人半裸著上身,一臉慌張的左顧右盼,雙臂雖環在胸前,卻擋不住咋洩的春光。女郎旁邊還有一位年進半百,油光滿面的中年人,這時己經完全楞在床上。「這……這不是陳……」一個士兵認出床上的中年人是誰,大驚失色,失聲叫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被黃震伸手摀住,臉色死灰,難看得嚇人,低聲說道:「都他媽給我出去!」



  士兵們一聽頓時象霜打的茄子,蔫了,一個個搭拉著腦袋,靜悄悄的退出房間。等士兵全部走後,黃震背過身,對床上人道:「陳……陳省長,打擾了,我,我在外面等好了!」說完,他拉住仍在發呆的楊副局走出房間。



  剛出來,他掄起手臂就是兩個嘴巴,恨得牙根都癢癢,破口大罵道:「老楊!你不說彭書林在這嗎?可他媽的人呢?啊?」喘了兩口粗氣,接著說道:「我們多厲害,連省長千那事我們都……唉!我這回算是被人害慘了,你等著,我和你沒完!」



  一省之長出來偷情被他抓住,在黃震身上卻找不出一絲喜悅。這事不算大,還不至於把一個省長拉下台,但對於省長來說,這是臉面問題,被那麼多士兵抓個現行,即使現在不說什麼,以後也不會善罷甘休,黃震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的。



  他不說還好,這一頓罵把楊副局也罵火了,他叫嚷道:「黃震你還要不要臉,現在倒成我的錯了?是誰拉我們安全局下水的?又是誰把我拉下來的?如吳沒有你,我們這幾天至於東奔西跑的打探消息嗎?至於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玩命嗎?」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罵得不可開交。



  突然放門一開,那中年人已經穿戴整齊,從房間裡走出來,面上絲毫沒有驚慌的表情,一臉漠然道:「兩位,這麼晚還出來抓人,真是,辛苦,你倆了,行,你們好好抓吧!」說完,陰沉得臉,走過二人身邊。



  「陳省長,不是你想像那樣的,這個……那個……哦……」黃震和楊副局老臉一苦,還想結實兩句,磕磕巴巴半響,話沒說出來,那位省長已經坐電樣下樓走黃震一跺腳,對著大眼瞪小眼的士兵大吼道:「還在這裡千什麼,都給我滾下去。」



  一行人等稀稀拉拉從樓梯下來,進來時是威風八面,出去時卻一各個垂頭喪氣。坐在大廳內一位帶著墨鏡的青年漢子見他們走出酒店,陰陰一笑,拿出電話,說道:「東哥,你的禮物已經平安送出!」



  謝文東這時正坐在車裡悠閒的抽著煙,轎車*路邊停著,後面不遠的地方還停有安全局跟蹤的汽車。他接起電話一聽,笑容笑得更深了,拉下車窗,伸出手將煙頭彈飛,手臂有意無意的擺動兩下,拍拍司機的啟膀,說道:「開車。」「去哪?」「回別墅!」司機答應一聲;緩緩啟動引擎,向別墅方向開去。



  一路無話,等他回到別墅時,三眼李爽高強等人業己回來,正坐起一起談論什麼,見謝文東回來,三眼起身道:「真可惜,東哥你當時沒在場,沒看見黃震那一張老臉變得五顏六色的樣子。」



  謝文東脫掉外套,精神一緩,飄然的倒在沙發上,笑呵呵道:「雖然沒看到,但可以想像!他只不多是一師之長,和一位省長比起來,有天地之別,這回他把陳老頭得罪得不潔,以後夠他受得了。」



  李爽搖晃著大腦袋,說道:「東哥的主意雖然好,但把舒小眉這麼漂亮的姑娘給了一個糟老頭,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三眼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嬉笑道:「怎麼,你還捨不得嗎?」李爽認真的點點頭,委屈道:「說一點不在意那是騙人呢!」



  三眼很有經驗的說道:「有些女人只能遠觀不能近看。死心吧,舒小眉不適合你,如果說玩玩還可以,要是養她,綠帽子早晚戴在你頭上。」李爽心情大壞,撇嘴道:「講多麼多道理幹什麼,好像你很有經驗似的!」



  謝文東瞇眼一笑,環視一圈,見人到得挺齊,話題一轉,說道:「我決定後天出發,先去DL,然後再轉機去上海。」



  高強和姜森聽謝文東提起過,不覺得奇怪,其他人可不一樣了,三眼疑道:「後天?東哥,是不是有些匆忙?」謝文東點頭道:「是匆忙了一些,但是,這次去DL可能會耽誤幾天的時間,如果不提前,萬一上海方面有變,那我們就措手不及了。」



  李爽皺眉道:「如果把家裡的事情安排妥當,只有不到兩天的時間,恐怕不夠用啊!」高強一翻白眼,說道:「如果你覺得時間不夠也可以不去,沒人強拉著你。」李爽老臉一紅,瞪著高強半響,擠出一句:「沒見過比你更討人厭的人!」他轉頭對謝文東道:「東哥,你放心吧,後天我一定把幫會裡的事情安排妥當。」「嗯!」謝文東點點頭,看了看這些和自己一起出生如死的兄弟,心有感觸,歎道:「其實,我倒希望你們都不要跟我去。南洪門實力不比一般,和他們作戰風險太大。」



  三眼呵呵一笑,說道:「東哥你別擔心我們,咱們在一起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闖過,一個區區南洪門,有何可怕的?!」



  南洪門本身或許沒有可怕之處謝文東說道:「怕就怕在他們在南方的勢力鞏固,而我們只是外進的幫會,不管是當地的政府還是黑道上的幫會,很難讓他們傾向於我們。」謝文東的憂慮不是無的放失,地利人和,這對交戰雙方佔有絕對性的優勢。以前文東會剛剛入主H市,規模只是隱隱形成,和魂組、猛虎幫比起來差距巨大,之所以能把這兩大幫會打敗打跑,很大程度上是靠著地利人和這兩個條件。現在,形勢轉換,他自然也考慮到這一點。



  三眼摸摸手指上的白金戒子,悠悠說道:「東哥,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我們能捨得本錢,我想拉一兩支當地的幫會過來不是問題。一旦我們站穩腳跟,那南洪門想再把我們打跑可難了。」謝文東仰面而笑,看來三眼是越來越精明了,也知道使用世界上最鋒利的武器——錢了。他點頭道:「沒錯,這也正是我所想的。」看了看時間,已經後半夜了,他起身道:「大家忙活一晚也都裡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潔需要處理,先回去休息吧。」



  眾人聽後,紛紛起身,回各自家中睡覺去了。李爽高強等人更方便,乾脆不走了,準備在別墅裡住一宿。謝文東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李英男找到沒有?」三眼一聽,覺得頭大,趁大家一楞之機,先腳底抹油,跑路了。李爽搖晃兩下腦袋,苦著臉道:「下面的兄弟還在找,可依然沒有消息,我想,她可能己經不在H市了吧?!」



  「不在H市?」謝文東一皺眉,問道:「她身上有錢嗎?」李爽搖頭。「他在H市有親戚朋友嗎?」李爽搖頭道:「恐怕沒有,不然早找上門來了。」「既然沒錢沒朋友,她怎麼能出得了H市。」謝文東坐在沙發上,沉思不語。



  李爽老臉一紅,撓撓頭,小聲問道:「那東哥,我也去找找看看?」「不用了!」謝文東道:「人各有命,如果她想走,找回來又能怎樣?如果她想回來,終究會回來的。」說完,他伸個懶腰,說道:「大家都去睡覺吧,明天可能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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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呀!」另外五人驚叫一聲;擼胳膊,捲袖子,拳腳一起往高強身上招呼。

  十分鐘後,謝文東三人走出舞廳,手中拿著一條手帕,將手上的血跡擦拭乾淨,隨手扔進垃圾捅。姜森活動一下手臂,發出嘎嘎的響聲,歎道:「真是好久沒這樣爽快過了。」謝文東笑道:「以後這樣的機會不會少的。」



  高強木然問道:「東哥是指南洪門?」「沒錯!」謝文東仰面一歎,說道:「南洪門並非宵小之輩,特別是在南方,勢力根深蒂固,非魂組、猛虎幫那些外來幫會可比。」姜森一笑,道:「即使這樣,東哥還不是拿下南京,直打到南洪門腹地一上海!」



  幾人邊說話,邊走到汽車旁,小弟早看見他們從舞廳裡出來,恭敬的將車門拉開。上了車,謝文東搖頭道:「之所在南京大敗南洪門是因為向問天無暇分身,我和他只不過匆匆交過一次手,嚴格來說那次應算我輸了。」



  「東哥,勝負論英雄!」姜森道:「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從氣勢上要壓過南洪門,這對我們來說還是十分有利的。」



  謝文東點頭道:「所以,我們必須要盡快趕回去,和老雷匯合一處,不給向問天緩過氣來的機會。」高強聽後突然問道:「東哥打算什麼時候走?」「越快越好!」謝文東掐指一算,自己出來至少有兩個月,這期間南北之爭還不知道發生多少事了呢。他深思片刻,說道:「我們準備兩天。兩天之後,一舉南下。」「是不是有些匆忙?」高強不放心道。



  謝文東哈哈一笑,道:「讓老雷和向問天對峙我可不放心,老雷雖機警,但和向問天比起還是不行,我可不希望再在南京和南洪門大開殺戒了。」



  回別墅的一路上,武警和安全局的密探到處都是,特別在別墅區的附近,經常有三三兩兩的陌生人出現,賊眉鼠眼的環視兩圈,很快又消失得無影蹤。對這些,謝文東嗤之以鼻,現在黃震可能做夢也想不到彭書林己在開往俄羅斯的火車上。



  如果不讓沒頭的蒼撞在牆上,他們怎會知道痛呢謝文東操著下巴瞇眼琢磨起來,靈光一閃,他想起一個人。打個指響,給三眼打電話。三眼現在倒是很閒,和李爽在家中喝酒,突然接到謝文東的電話以為出什麼事,忙站起身問道:「東哥,什麼事?」謝文東笑呵呵道:「這次我回來沒拜訪省長先生,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幫我送些禮物吧。」



  「哦!」三眼緊繃的神經輕鬆下來,原來是為了這個啊!他哈哈而笑,道:「東哥,平時我們沒少進貢,而且能讓這老鬼看上眼的東西,一時還真不好找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眼中只能容下兩樣東西,一樣是鈔票,一樣是女人。」謝文東笑瞇瞇道,一個人,表面上再怎麼風光無限,再怎麼逍然灑脫,終究會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只要知道他喜歡什麼,那也就相當於掌握了他的軟肋。「一針見血!」



  三眼完全贊同謝文東的說法,他和這位省長打交道的時間要比謝文東還長,他喜歡什麼,三眼自然再清楚不過了。「他是一省之長,錢自然己不在話下,我們送多少他都不嫌多,既然這樣,」謝文東慢吟吟道:「張哥就幫我給他送去一個漂女人吧。現在!」「哦……」三眼一愣神,追問道:「現在就去?」



  「嗯!」謝文東肯定的答應一聲,接著,又和三眼小聲密語幾句。一會,三眼掛斷電話,對李爽無奈道:「老肥,這酒喝不下去了。」李爽一聽是東哥打來的電話就知道三眼肯定是閒不住了,他悠哉的喝了一口酒,幸災樂禍道:「唉!同樣是人,但命卻有天壤之別。有人苦,有人甜;有人忙,有人閒。」



  「是啊!」三眼點點頭,一把抓起李爽的脖領子抬腿往外走,邊走邊道:「既然你這麼閒,我就發發慈悲,幫你找點事做。」



  「別……別啊!」李爽連踢帶打,最後牙齒都上陣了,還是沒能掙脫三眼的鐵手,最後,他終於放棄了,無力道:「三眼哥,你讓我穿件衣服行不行啊。」三眼回頭一看,好嘛,李爽上身只穿了一件內衣,腳上穿著花鞋。屋裡溫度高,李爽是胖人又怕熱,喝酒時早把外套毛衣甩飛了。三眼仰面而笑,嘻笑道:「你不是一直埋怨屋裡熱,現在好了,你終於可以涼快了。」



  上車之後,三眼正色道:「老肥,你下面的夜總會有沒有漂亮妞?」三眼所掌管的龍堂大多己協助新成立的小龍堂去開發新地盤了,在他H市的勢力並不多。李爽一聽笑了,神秘西西道:「難道東哥是想……可彭玲剛走,東哥就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三眼揮手在李爽頭頂狠狠來一記老拳,氣道:「你以為東哥和你一樣?」「那是為什麼?」李爽捂著腦袋,不服氣的問道。「送禮!」三眼嘿嘿一笑。李爽下面看管的夜總會不下十家,讓他找出其中最漂亮的小姐還真把他難住了,想了好一會,他一拍腦袋,說道:「有了!」「是誰?」三眼忙問道。「一個男人一見就挪不眼睛的女人。」



  李爽說得這個女人叫舒小眉,正說他所說,她確實是一個能讓男人動心的女人。當三眼見了他的時候,有那麼一刻,他的心也為之跳動加速。舒小眉不只是漂亮而己,她身上有天生一股媚氣,彎彎的杏核眼,即使從你身上輕描淡寫的掃過一眼,給人的感覺也如同拋遞媚眼一般,不自覺的被其吸引。



  三眼一拍大腿,笑道:「行了,就她了。別說是省長,就是玉皇大帝見了也得動凡心!」李爽得意道:「那是當然,也就東哥沒來,不然、說不准、沒準,嘿嘿……」「不然、說不准、沒準怎樣?」謝文東不知何時斜靠在門框上,笑呵呵問道。



  李爽眼睛瞪得快比上兩盞小燈泡,他不敢相信看向三眼,後者拍拍手中的手機,然後肯定的點點頭,道:「剛到夜總會時我就打了電話,正巧,東哥也在附近,結果……」李爽木然的轉過頭,擠出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的笑容,說道:「東哥好。」



  謝文東聳聳肩,說道:「不好!總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你說我能好?」說完,他看向房間最裡面,一臉莫名其妙的舒小眉,心中也是讚歎一聲,天生尤物!他點頭道:「不錯張哥,按我說得做吧。」



  「明白!」三眼從口袋中掏出一沓鈔票放在舒小眉面前,說道:「只要你按我的意思做,這些,都是你的。」



  「你讓我做什麼?」舒小看了看面前的鈔票,都是百元,保守估計起碼在萬元以上。三眼笑呵呵道:「演一齣戲!」



  謝文東在迪廳內大打出手,很快引起安全局的注意,等他出來後,一直暗中跟隨。本來一開始時謝文東的車是往別墅方向開,後來不知道是何原因,突然改變了方向。負責跟蹤的安全局幹部覺得事有蹊蹺,趕快通知到黃震那裡。上次那一回的假消息,把安全局害得不輕,黃震在他們辦公樓內大發雷霆,怒罵安全局的人是一群白癡。



  其實軍方和安全局是兩個部門,黃震權利雖大,也無權指責安全局的不是。但這次安全局確實覺得理虧,把所有的帳都記在謝文東頭上,所以這次格外買力,只要找出他窩藏彭書林的證據,那就能讓他永遠得不到翻身的機會。黃震正在為找不到謝文東下落心慌意亂之際,突然聽到有他下落了,頓時來了精神,告訴安全局的人先暗中盯著,他馬上帶上趕到。



  謝文東從夜總會裡出來之前,先派出兩名機靈的小弟打探一番,看外面有沒有軍方的人在暗中監視。兩名小弟東張西望了半天,沒發生有什麼異常,向裡面急忙招招手。不一會,謝文東領著一群人從大門內出來。安全局的人把車停在離夜總會足有五六十米外的街道盡頭,大半身子都縮到車窗以下,只留下幾顆小腦袋,拿著夜視望遠鏡緊張觀察,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看」其中一人。急忙拉了拉旁邊人的衣服,小聲驚道:「那是誰?」只見謝文東出來不久,後面又跟出一幫人,其中有數人攙扶著一位黑衣蒙面的人,看不清長相,這夥人快步上了另外一輛白色麵包車,和謝文東所坐的轎車一起開走了。



  「不會是黃震要找的人吧?」那安全局幹部喃喃疑聲說道。開車的司機一拍腦袋,恍然大晤道:「對啊!我說我們花了這樣多的人力,下了這麼大的力氣,把H市翻了個底朝天竟然都找不到彭書林,原來是讓謝文東藏在夜總會裡,這誰能想到啊,他真是狡猾得可以!」安全局的幹部猛然反應過來,一拍司機的腦袋,罵道:「就他媽你聰明,既然知道還不趕快開車追。」



  司機心中暗罵,表面得慕慕敬敬的答應一聲,追了上去。安全局之間的消息之靈通,確實讓人另眼相著。一會工夫,在謝文東身後己經有了五六條小尾巴。謝文東多聰明,他哪能沒發覺,回頭著了著,冷笑道:「看來又是安全局的人,鼻子靈得很嘛!強子,告訴張哥一聲,我們分開走。」「好的!」高強拿出電話,拔通三眼的手機。



  在一處十字路口,兩輛汽車突然一左一右,分開而行。這可讓後面緊跟的安全局為難了,是跟謝文東還是跟那像極彭書林的人呢。安全局的副局長也在其中,這人四十多歲,身材肥胖,臃腫的大肚子鼓起多高,一張巨大無比的臉上長了一雙綠豆大的王八眼,眨動幾下,略微想了想,說道:「謝文東不會飛了,跑不了他的,分出一輛車跟著他就行,其他人都給我追那輛白色的麵包車,如果跟丟了,後果怎樣你們也能想地到,到時別說我這副局沒罩著你們!」



  「知道了!」通過對講機,這位副局的命令很快傳達下去,絕大多數的車咬住那輛白色麵包不放。白色麵包似乎也發現後面有人跟蹤,突然加快了速度,在公路上飛速疾馳,不時擦著公路上其他汽車的車身咆哮而過。「看來對方發現我們了!」那副局撓撓稀不拉幾的幾跟頭髮,眼珠一轉,發號命令道:「現在所有跟蹤的車輛全部撤出,換其他人。」



  軍令如山倒,這時沒有人敢質疑他的話。頓時,安全局所有汽車的速度減緩下來,又從其他地方重新調派一批人來,繼續保持跟蹤。這招還真有效果,見安全局那些汽車被甩開,麵包車拐了幾個彎後,開始減慢速度,一路無事,麵包終於在H市頂級的酒店一香格里拉停下來。車裡的人並沒有馬上出來,而是很有經驗的等了十幾分鐘,沒見有什麼動靜,車門一拉,從中跳下數名大漢。



  最後,下來兩人扶著那位黑衣遮頭的人快步進了酒店大門,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那被扶之人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被架著走。當安全局副局長趕到時,有數人迎上來,一指酒店大門,滿臉興奮,道:「局長,他們己經進去了。」



  副局謹慎的看了看酒店,對幾人說道:「你們可是看清楚了?如果再出現問題,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幾人紛紛嚷嚷道:「局長你就放心吧,這回萬無一失,我們幾人親眼看到他們進去的,錯不了!」「好!」副局點點大腦袋,說道:「既然你們這麼肯定,那我就給黃震打電話了,如果這次找出彭書林來,一是我們安全局立了大功一件,二是可問罪謝文東,三嘛,我要看看黃震這老傢伙的臉往哪放,看咱們誰才是白癡?」



  他得意一笑,給黃震打了電話。不用他說,黃震己經在路上瞎逛了,一聽在香格里拉,他馬上說道:「我在不遠,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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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莉莉婭一個人楞在原地良久;當她反應過來時,謝文東己經走出好遠,心中一陣委屈,她高聲喊道:「這就是你對朋友之道嗎?」謝文東站住身,並未回頭,揮揮手,隨意說道:「對不起,我本來就是壞蛋。」上了車,謝文東疲憊的閉上眼睛,整個身子埋在柔軟的*椅中,默默不遇。副駕駛座上的姜森回頭問道:「東哥,回別墅嗎?」謝文東搖首,輕聲道:「我想逛一逛,隨便去什麼地方。」姜森理解的點下頭,對司機道:「開車。」轎車緩緩啟動,在燈火茫茫的街道穿梭,遊蕩於黑夜覆蓋的城市中。

  霓虹燈依然閃爍,美如點點繁星,鬧市依然繁華,有如閃亮的寶石裝點在城市中央。可惜,謝文東無心去欣賞,這個城市最讓他依戀的人己經走了,他的身體好像突然被掏空了一大截,孤獨和壓抑像是洶湧的海浪,源源襲來。這次雖然成功送出彭書林,但中央的權利也讓他見識了,那種權力不是人為所能抗拒的,甚至連起碼迴旋的餘地都沒有。彭書林怎樣,在H市乃至H省,他是高高在上的特派員,可在中央的眼中,只不過是一隻螞蟻,舉手抬足之間就能讓他永世不得翻身。一個人,永遠也鬥不過一個國家。他送走了彭書林,也就相當於得罪了中央某個極有實權的人,雖然危機還沒有顯現出來,謝文東也有些預示到。看來,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了。他長長吸口氣。



  如果沒有人,他這時一定會忍不住大喊一聲,發洩心裡的悶氣。這種無形的壓力,若是換了常人恐怕早被壓彎,壓折。他眼睛未睜,突然開口道:「放個音樂聽聽。」「嗯?」姜森一呆,他見謝文東良久沒說話,閉著眼睛,以為他這一陣過於操勞睡著了,這一突然開口把他弄楞了,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見沒反應,謝文東閉目又道:「我要聽動感一些的音樂。」



  這回姜森聽清楚了,連同司機一起上翻下掏,找到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革命和抒情歌曲,這些本來都是謝文東平時喜歡的,那知他今天換了口味,姜森無奈,回過頭,為難道:「東哥,沒有。」謝文東緩緩張開眼,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呵呵一笑,道:「沒有就算了,隨便去一家迪廳也好。」這簡單。司機心中一想,獻寶似的說道:「東哥,前面不遠就有一家,咱們自己的場子,地方大,裡面更是火暴得很!」謝文東微微點頭道:「就去那吧。」



  迪廳名叫,夜遊神,只看門臉就知道這間迪廳確實錯不了。迪廳上下三層,門面寬敞,地毯鋪地,一直延伸到室外,雖然外面積雪成堆,但大紅的地毯卻被打掃得乾乾淨淨,落地的玻璃門窗更是一塵不染。門口站有兩位身穿紅色唐裝棉襖的年輕女郎,對來往進出的顧客頻頻施笑。轎車在不遠的道邊停下,謝文東剛打車裡出來,後面隨行的汽車也紛紛停下,車門一開,下來十多位剿行大漢,他一揮手,道:「你們不用跟著我。」高強姜森二人也下了車,相互看看,後者悄然眨眨眼睛,高強雖呆板,擔心思細膩,沉思片刻,對眾人道:「你們在車裡等吧。」說完,他來到謝文東身旁,道:「東哥,我陪你。」他語氣堅定,不容決絕。



  謝文東笑問道:「我能反對嗎?」「不能。為了你的安全。」上次在江邊迪廳發生的事高強還記憶由心,想起都後怕。謝文東一錘他肩膀,道:「既然不能反對,你還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誰讓你是老大呢。」高強冷冰冰的面容終於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哦!」謝文東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彷彿又回到中學時代有說有笑的時候,那時,他,三眼,李爽,高強四人簡直天不怕地不怕,無悠無慮,哪有顧忌,隨性而為,那是多麼的痛快。他笑呵呵的看著高強,好一會才搖搖頭,說道:「強子,沒事多笑笑,看你板著一張臉,冰塊似的,什麼時候能找到女朋友?!」



  高強認真的思考起來,半晌,認真說道:「沒辦法,習慣了。」謝文東仰面而笑,拍著他後背,道:「真是了不起的不良習慣。」後面的姜森忍不住也笑了。三人微笑道:「歡迎光臨,三位裡面請。」女郎嗓音甜美,嬌滴滴的,讓人一聽如沐浴春風,倍感舒服。不錯啊!謝文東暗暗點頭,問道:「這個是誰來管?」高強想了想,道:「應該是老肥(李爽)吧。」謝文東笑道:「看來小爽進步不少嘛,知道把低俗的地方裝點得高雅一些。」高強搖頭,實話實說道:「進步是有的,但這注意十有八九是三眼教他的。



  謝文東笑而不語。三人進了大廳,馬上有服務生迎上來,滿臉笑容道:「三位有什麼需要嗎?咱們這一樓是旱冰場,二樓是迪廳,三樓是酒吧……」高強擺擺手,打斷服務生的長篇,姜森道:「我們去迪廳。」



  「好」服務生點頭道:「三位跟我來。」言罷,指引謝文東幾人上了二樓。偌大的舞廳至少有三四個籃球場般大小,由於場地過大,顯得裡面的客人並不多,舞廳內放這柔和的音樂,稀稀拉拉有幾對男女在場中慢舞,大部分人都坐在場地周圍喝酒聊天。謝文東邊走邊閒聊,問道:「你這裡面積不小,客人可不怎麼多啊。」服務生笑呵呵自豪道:「一聽就知道你是第一次來咱這這才哪到哪啊,我們的黃金時間在十二點以後,那時有舞蹈表演,別看現在人不多,到時你要是能在場中找個空位置都算不錯了。」



  謝文東三人對視一笑,要了幾瓶酒,找個沒人的空位置坐下。正如服務生所說,三人坐了不大一會,陸續不斷有客人進場,舞廳的音樂也隨之換成動感十足的電子舞,重金屬音樂。極付感染力的鼓點震撼到人身體最深處,渾身的血液不自覺的為之沸騰。這正是謝文東想要的。酒加上重金屬,好像是一支興奮劑打在身上,每一顆細胞都在跳躍。



  心中的陰霆一掃而光,謝文東又喝了一大口酒,閉目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打桌面。這時,他腦袋那些昏睡的思維又活躍起來。那位中央杜姓的高官固然極有權利,但他掌握的只是軍權,在中國,是靠政治,靠手段的,只要自己和想辦法和政界要員打好關係,那杜庭成的父親也不足為慮。當然,這並不容易,需要知名度,正面的知名度。也是該到用上喻超的時候了。自己投資了那麼多,這位全面負責文東會白道企業的專家也該有所回報了。謝文東心中一步步算計著,每一處細節都在心中逐個演示一遍,把自己當成第三人,邊思考邊找漏洞。這種思考方式他也忘記是從何時開始的,總之很有效果。



  只要謝文東的思緒澎湃起來,那世界上沒什麼事能讓他一籌莫展的。他昂起頭,仰天一笑,緩緩問道:「你們說,現在杜庭成在幹什麼?」姜森道:「可能在舒舒服服的喝著美酒,也可能摟著漂亮姑娘在床上,總之他那位大官老爹不會委屈他的。」高強接道:「也可能恨東哥恨得要死。」「是啊!」謝文東道:「憑他父親的權利,這次杜庭成不會有什麼事,不過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再來找我的,他是那種只能讓別人受氣而別人不能讓他受一點委屈的人。下次,他再找上我時候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姜森和高強一驚,忙說道:「東哥,那我們應該小心提防才是!」「提防?」謝文東大笑道:「我正盼望他早點來呢,希望,別讓我等得太不耐煩,也不要讓我太失望。」他星目閃爍出耀眼的光彩,道:「中央?呵呵,真是讓人期待啊!」姜森和高強對視一眼,同是微微點點頭,這才是他們所熟悉,近乎有些變態的謝文東。



  半夜十二點時,迪廳到真正高潮的時候,數名服裝整齊的黑衣女郎擁上一人多高的舞台,在DJ煽情的言語和快節奏音樂的伴隨下,狂跳起來。很快,女郎們的熱情帶動下面的人群,音響室裡的DJ更是不甘寂寞,對著麥克風聲勢力竭的叫喊:「各位朋友站起來,舉起你們的手,活動你們的脖子,準備好了嗎?跟我一起搖…」



  謝文東搖搖頭,有些受不了了,他起身道:「這裡己經不屬於我們了。」姜森環視一圈,放眼看去,具是一條條高伸揮動的手臂,在閃光燈下,如同無數條白蛇在跳舞,他歎了口氣,說道:「真是一些浪費的人。」「浪費什麼?」高強不解。「時間,生命」姜森道。謝文東哈哈一笑,道:「如果沒有這些人,我們的錢從哪來,誰來養活我們?!」姜森一想也是,文東會能發展到今天完全是靠這些人的,鼎立支持。幾人邊說邊往外走,這時,隨著一聲驚呼,一條黑影倒在三人面前。



  高強反應極快,怕有人對謝文東不利,閃身擋在他身前。還沒等他站穩,只聽旁邊座位上穿來罵聲:「媽的,你和老子裝什麼清高?」



  謝文東瞇眼一瞧,只見右手邊的一張圓桌旁坐了六個漢子,舞廳內燈光昏暗,他看不清幾人的長相,聽說話的口音似乎是南面過來的。扭頭再看倒在自己腳下的,是一位不到二十的姑娘,身穿服務生模樣的衣服,頭髮披散,身子支坐在地,一手捂著臉,半天爬不起來。這種事在舞廳、夜總會等娛樂場所幾乎天天都會發生。



  謝文東本不想多管閒事,剛要閃身而過,那幾人中的一位似乎仍不滿意,拍著桌子大呼小叫,嘰嘰嘎嘎,滿口的外語。或許外國人在中國有天生的優越感,或許人們對外國人那種說不出的懼怕和仰慕培養起他們的囂張氣焰,最後那人不依不繞,竟然衝到服務生面前,大庭廣眾之下劈頭蓋臉一頓巴掌。和他一起得同伴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一各個笑呵呵的邊飲酒邊看熱鬧。



  謝文東抬的腳又縮了回去,他轉頭問高強,道:「強子,幾年沒用過拳頭打架了?」高強苦思,說道:「大概兩三年了吧。」



  「嗯!」謝文東點點頭,笑道:「今天有機會練練手法了。」話未說完,猛然一進身,身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笑瞇瞇道:「你鬧夠了吧。」那人正在興頭上,突然被人抓住,一楞,扭頭見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個頭不高,微微有些單薄,眼睛彎成兩道月牙,正笑呵呵看著自己。他沒把學生模樣的謝文東放在眼裡,哼了一聲,用力一甩手臂,哪知對方的手掌如同一把鉗子,撈撈扣住他的手腕,未動分毫,反而把他自己痛得一哆嗦,他大聲急叫數句。和他一起的同伴見狀紛紛起身,向謝文東靠過來。一個身材中等,顴骨高凸的青年大聲喝道:「把你的手鬆開,知道這位是什麼人嗎?」



  高強向前一跨步,接過話,淡淡道:「外國人。」青年轉目看向他,怒道:「既然知道是外國人還不讓你朋友趕快道歉?不然我報了警,告你們毆打外國人可不是一件小事。」高強面無表情的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向前一遞,平靜道:「你抱吧。」「嗯?」青年一驚,他還沒見過這樣的人,懷疑高強是有是神經有問題,疑道:「你不怕?」高強漠然道:「我怕,我怕你連一個警察都找不來。記住,在這裡,我們最大!」說完,毫無預兆的晃身甩出一腳,正蹬在那個外國人肚子上,趁他吃痛彎腰之際,猛一抬膝蓋,重重撞在他面門。頓時,外國人慘叫一聲,雙手捂面,跌倒在地,手指縫中都是血,看樣子鼻骨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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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彭玲不好意思的離開謝文東的懷抱,臉膛羞紅。後者黯然道:「你決定了嗎?」彭玲深深的點下頭。謝文東明白,她和自己是同一類人,只要決定了的事,就很難再去更改。他也無法阻止,長長吸了口氣,他說道:「既然是你決定了的事,我不會反對,我會派人保護你們的。彭玲聽後神情一陣落寞,最希望能在自己身邊保護她的人是謝文東,可惜,她知道這不可能。

  此次去美國,不知道得用多久時間,平時的常用之物自然要準備好。謝文東陪彭玲先去了一趟她家中,帶些貼身的衣物。本想返回別墅,一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無奈,只好先趕到文東會成立的那所小型醫院。說是小型一點不過分,上下兩層,加在一起不足三百平,一樓為門診、手術室和普通房間,二樓則是清一色的高級病房,房間內只擺放一張病床,床邊有各種醫療設備。彭書林在靠裡側的一間病房,門外有數名大漢把守。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彭玲還是第一次看到受傷之後的父親。



  老人平靜的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面上帶著氧氣罩,手臂插滿大大小小的針管。她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輕輕呼喚道:「爸爸」謝文東環住她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中,輕聲安慰道:「放心吧,彭伯父會平安的。」好一會,他放開彭玲,將身旁的醫生拉到一邊,問道:「他現在怎麼樣?」醫生無奈道:「我們沒辦法,只能說是維持現狀。」



  謝文東雙眼如刀,凌厲的盯著醫生,緩緩道:「我要把他送往美國,路途可能會耽誤一些時間,我只要求你保證一件事,讓他一路上平安無事。」醫生為難道:「這個……謝先生,拿人錢財為人消災,我既然受雇於你,自然會盡心幫你做事,但事情往往瞬息萬變,誰也不敢擔保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所以,這個保證我恐怕……」



  「哼哼,不用和我說那些沒用的。」謝文東冷笑一聲,伸手入懷,把醫生嚇了一跳,他知道謝文東是什麼樣的人物,以為要對自己不利,哪知他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夾在手指中晃了晃,塞進他口袋中,謝文東笑瞇瞇說道:「這是一百萬,現在我交給你。如果一路上彭廳長無事,這錢,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去花,如果他有事,嘿嘿,怕你有命拿錢,沒命去花了。」說完,他用手指點了點醫生的腦門,轉身向彭玲走去。一百萬,對於一名醫生來說,這些錢夠他賺一輩子的,想要得到得更多,當然就需要付出得更多。醫生沉思良久,從上衣口袋中掏出支票,看了看,然後小心的貼身放進懷中,快步走向病房前謝文東和彭玲,謹慎說道:「謝先生放心,我向你保證,三天之內,彭廳長性命無憂!」



  彭玲被醫生說愣了,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謝文東明白,他仰面輕笑一聲,拍了拍醫生的肩膀,說道:「這就對了!去美國,就當去旅遊了,好好玩玩,一切花消算我的。」「多謝謝先生!」醫生面容一喜,彎腰恭敬道:「那我先去準備準備!」



  謝文東看看手錶,道:「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不喜歡等人。」「明白!」醫生點頭答應一聲,急沖沖而去。



  等他走後,彭玲問道:「文東,這位醫生也和我一起去嗎?」謝文東點頭道:「當然,一路顛簸,伯父如果有什麼不良反應,你又怎知如何照顧他。」彭玲為謝文東的細心深深感動,輕輕道:「謝謝!」謝文東展眉一笑,道:「你還用和我客氣嗎?」



  時光如流水,晚間十點一晃而將至。謝文東看看手錶,說道:「時間快到了,我們也該走了。」



  醫生指揮幾名護士,將彭書林所在的病床推出醫院,一輛大號的麵包車在外面等候多時,後門打開,小心的連人帶床一起放進去。「嘎吱」隨著剎車聲,又有兩輛轎車停在醫院門口,車門一開,分別下來七男一女,向謝文東點頭示意。這些人俱是謝文東找來的,女的年歲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面無表情,一臉的冷酷,她正是將彭玲救出虎口的文姿。而那七名大漢則是姜森手下,血殺中的精英,讓這八個人保護彭玲父女二人,謝文東多少覺得心中有底。如果五行那五人能夠同往,他就更放心了,不過現在這五人人在上海,協助東心雷對付南洪門,一是調離不開,再則就算能來,時間上也不夠用了。



  一行人等上了車,直奔車站而去。剛走出不遠,下面有探子回報,說安全局全體出動,軍隊和武警全城戒嚴,特別是通往機場的公路,關卡層層。謝文東一聽馬上明白了,看來黃震是從醫生那裡打探出消息了,知道中國的醫術水平難以醫治彭書林的傷,怕他將其帶走,所以全面封鎖機場。看來,當初選擇黑帶算是選擇對了。他冷冷一笑,對司機說道:「走大路,讓後面的車跟住我們。」軍方和安全局在打探謝文東的動靜,而謝文東靡下的探子也源源不斷的將他們的一舉一動迅速回遞過來。



  幾乎有不下三輛樣式、顏色、車牌和謝文東所坐的汽車一般不差的轎車在市中亂逛,擾亂軍方的視線,謝文東趁這機會,一鼓作氣進入H站。他料想得沒錯,沒人想到他會走鐵路這條道,包括黃震在內。車站的看守很鬆,只有四五名警察在站台閒溜噠。遠遠的,看見一行人推著一輛病床趕進站台,覺得莫名其妙,難道車站有人生病了,可不對啊,就算有病也應該是出站而不是進站啊!其中一個警察疑聲道:「不會……不會軍方要找的人讓我們趕上了吧。」



  「沒準!」另一個年紀較大的老警察急忙拉住其他人,轉身就走,邊走邊小聲說道:「別瞅,假裝沒看見。」



  「為什麼?」一個剛剛從警校畢業的毛頭小子一甩胳膊,質問道:「為什麼不讓我們管,那很可能就是上面讓我們找的人。」



  「你懂個屁!」老警察氣得直咬牙,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拉看他走到一處拐角僻靜處,說道:「或許……就算那人是彭書林,你又能怎麼樣?你知道把他藏起來的人是誰嗎?是謝文東!你如果報上去,別說是你,我們這五條命沒準都得搭上。你剛畢業懂得什麼,謝文東也是你能惹得起的嗎?連咱們老大(局長)見了人家不也是客客氣氣的。」



  「難道他就無法無天了?」青年警察不服氣,氣囔囔的說道。「無法無天?!」老警察苦笑道:「你還年輕,沒見過什麼是真正的無法無天,你要學的還多著呢,對你沒壞處!」「沒錯,跟老同志多學習絕對沒壞處!」一個聲音在警察身後響起,五名警察一驚,紛紛回頭,只見一個面容陰冷的青年站在他們身後不遠,整個人如同一座冰山,散發著陣陣涼氣。面容刀刻一般,稜角凸凹。老警察見多識廣,一下子認出這人,笑容滿面的迎上前,道:「呦,這不是高兄弟嘛!今天怎麼這麼閒著。」



  這人正是高強,他沒理老警察,眼睛一直盯著青年不放,語氣冰冷,說道:「忘記你剛才看到的一切。」



  高強氣勢逼人,豈是平常人可比,青年警察頓時矮半截,他下意識的摸摸腰間剛剛領出來的手槍,頓時膽氣壯起來,他怒道:「你是什麼人,敢這麼對警察說話。」高強仍是面無表情,緩緩解開衣扣,冷冷道:「文東會,高強!」



  「別,別別……」老警察見事不好,急忙道:「他是新人,不懂事,高兄弟給個面子……」「管他要什麼面子?!」青年警察一推老警,拔出五四手槍,氣橫橫道:「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麼樣!為什麼要怕他,我們可是警察……」沒等他說完,高強猛然一個箭步竄到他面前。青年警察畢竟是警校出身,反應也夠快,見眼前黑影閃動,他忙一閃身,剛想抬手舉槍,只覺得手腕一麻,手槍脫手而飛,他再抬頭,高強已站定在他面前,手中一把鋼刀正架在他脖子上,不知是刀身冰冷還是刀上的殺氣過重,他的脖子頓時泛起一層雞皮疙瘩,高強重申道:「忘記你剛才看見的一切!」



  青年警察嚇得傻愣在那,目瞪口呆的點點頭。高強滿意的一咧嘴,露出兩排小白牙,他收起刀,對那老警點點頭,一緊身上的衣服,緩步而去。



  這時,謝文東已看見了莉莉婭。那高窕纖瘦的身材和一頭彎卷金黃的長髮,以及身邊那幾位不離她左右的俄羅斯大漢,想不注意到她都難。打聲招呼,謝文東問道:「莉莉婭小姐都準備好了嗎?」莉莉婭甜笑道:「既然答應的事,我就能做到,我們俄羅斯人一向很守信用的。」謝文東仰面一笑,暗道,希望你們以後也能這樣,點點頭,他說道:「由於我這位朋友身患重病,一路上必須得有人照顧,所以,還有幾人要隨同。」莉莉婭一愣,問道:「要幾人?」謝文東略微算了算,說道:「十幾個人。」



  莉莉婭沉默片刻,爽快道:「沒問題!」當把彭書林抬上莉莉婭安排的貴賓包廂時,已經離發車時間不遠了,車頭一聲長鳴,鳴得彭玲心底一酸,她淚眼朦朧,可憐西西的看向謝文東,心中一陣不捨。離別苦多!謝文東長歎一聲,緊緊擁抱住彭玲,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只要我有時間,一定去美國找你們。」「我怕……」彭玲愁然道:「我怕我再也回不來了。」



  謝文東心中一顫,強顏歡笑道:「怎麼會呢。」其實他又何嘗不明白彭玲這一走,回來的可能性極小。要知道中央如此著急彭書林,他一失蹤,又怎麼可能放過彭玲,他笑呵呵道:「沒準你剛到美國,我也去了呢。」言罷,他仰面感慨道:「世事難料,今天我可能呼風喚雨,明天,我可能一文不值,世上的事本來就變幻莫測。」他這樣說也是有道理的,彭書林一走,中央的注意力無疑轉在他身上,特別是杜庭威的父親,又怎麼能放過他。第一次和中央的高官鬧翻,他也沒有足夠的把握一定穩贏,當初H市一手遮天的四爺就是擺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這話他不會對彭玲說,怕她擔心,也怕她內疚。



  彭玲不明白他話的意思,以為他厭倦了黑道的廝殺才有感而發,喜道:「文東,那你和我一起走吧!」



  看著彭玲喜悅的面龐,有那麼一瞬間,謝文東真想答應她,可這種衝動很快被他甩到腦外,搖頭道:「有時候一個人去做一件事,不知不覺中才發現這件事並非他一個在做,而是有一群人,這時他想放棄已經不可能了,如果事情沒有結果,那會連累到無數的人,包括他的朋友。」彭玲臉上的歡喜之色漸漸消失,歎道:「看來,你還是沒辦法放棄。」



  謝文東淡淡道:「這是我的命,也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又是一聲長鳴,莉莉婭走上前,客氣道:「謝先生,如果再耽擱下去,恐怕你的朋友會趕不上車了。」說著,她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彭玲,眼中流露出輕視之意。這沒逃過謝文東的眼睛,他輕輕一笑,沒理會,拍了拍彭玲的纖手,說道:「不早了,上車吧!」彭玲垂下頭,說道:「再見。」然後,頭也不回的上了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讓自己做到不看謝文東一眼,她怕一眼看過去就會失去了離開的勇氣。



  火車緩緩啟動,謝文東揮手,可惜彭玲已看不見,直到列車在地平線徹底消失,他才把手放下,從口袋拿出煙,深深吸上一口。「她走了。」莉莉婭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身邊,仍用她那迷死人的甜笑說道。謝文東轉頭,一口煙氣噴在她臉上,嘴角微挑,淡淡道:「她是我喜歡的人,我希望她沒事,而你和你們黑帶最好也祈禱她沒事,不然,我不會介意文東會的帖子發到俄羅斯去。說完,他笑瞇瞇的輕掐一下莉莉婭嬌人的面頰,很柔嫩,也很光滑,微微一笑,側身走開。他笑得燦爛,心中卻充滿彭玲走後失落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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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莉莉婭暗歎一聲,本來想將謝文東一軍,而人家根本不吃這一套,反把軍將了回來。黑帶的上層還是十分看重與謝文東的關係,不然二號人物弗拉基米爾也不會大老遠跑到中國來拉攏他。更何況現在正東會己隱隱成為黑帶毒品貨源的第一來源地,她如果讓兩幫交惡,回去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想罷,她露出舔舔的笑容,十指交叉,掂於領下,說道:「謝先生,今晚八點之前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她說話時,長長的睫毛上下扇動,活像兩把小扇子。

  謝文東沒被這兩把,小扇子扇蒙,他欣然一笑,淡然道:「我靜候佳音。」他舉起面前的紅酒,向莉莉婭敬了一下,一飲而盡,然後拿起外套,邊穿邊客氣道:「莉莉婭小姐,事務繁忙,恕我先告辭了。」莉莉婭見他要走,略帶失望道:「謝先生這麼快就要走嗎?」謝文東聳肩,無奈道:「時間對於我來說總覺得有限得很。讓張哥陪你吧,你和他可是老朋友了,比面對我這個陌生人要自在得多。」穿戴整齊,他抬步向外走去,周圍跟著站起七八號人,緊隨其後。到了門口,他又站住,拍拍腦袋,回頭笑瞇瞇道:「對了,我不是愛佔別人便宜的人,別人對我的幫助我也會記在心裡,如果以後你遇到困難,來找我!」



  他人出了酒吧,但那一刻陽光燦爛的笑容卻在莉莉婭眼前久久難以消失。謝文東本身就是一團迷,他的多變讓人無法看清他的內心。三眼來到她旁邊坐下,見她毫無感覺,眼睛仍迷茫的看著大門口,他無奈的歎口氣,在莉莉婭眼前打個指響,笑道:「回神了!如果你的腦袋再不轉回來,我保證今晚你的脖子不會好受。」



  莉莉婭終於反應過來,疑惑的看眼三眼,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沒什麼。」三眼膳不搭的說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見見東哥嘛,今天終於如願,覺得怎麼樣?」莉莉婭凝思一會,才悠悠道:「我看不懂他這個人。」三眼暗笑,如果東哥是這麼容易被人看懂的,也就不是謝文東了。他安慰道:「別說你第一次和他見面,就連我有時也看不懂他呢」



  謝文東出酒吧上車後,先給姜森打了電話,他問道:「黃震走了嗎?」姜森哈哈大笑,道:「夾著尾巴跑的。他大張旗鼓的一頓搜,結果連毛也沒撈到一根,最後老臉都變了色,一陣紅一陣白,讓我連損他幾句都覺得不好意思了。」謝文東仰面而笑,道:「看來,他回去會找安全局好好算一筆帳了。」「恩」姜森一臉壞笑道:「安全局的大院恐怕很難像以前那樣消停嘍。」



  謝文東心片舒暢的掛斷電話。汽車一直奔向別墅,進了屋後,發現下面人一個個陰沉著臉,見了他紛紛垂下頭。心中不解,謝文東隨手抓住一個正準備悄悄溜走的小弟,問道:「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事?」「哦……」小弟為難的撓撓頭,轉目看其他的人,目光所到之地,無不閃身避讓,看來想找一個幫他脫身的人是不可能了,牙關一咬,硬著頭皮道:「東哥,那個……那個李英男……,跑了!」「嗯?」謝文東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問題,疑惑的看著小弟。小弟見他不懂,只得橫心又道:「她趁我們不注意,偷著跑了。



  不過,東哥你放心,我們己經派出人去找了,她一個女孩子家一定跑不遠的。「」



  跑了?跑了。「謝文東默默的鬆開小弟,在大廳內來回走了兩圈,嘴唇一張一合,不知道他嘟嚷著什麼,猛得一抬腿,一腳將身旁的茶几踢翻,冷聲道:」這麼一個大活人竟然在你們眼皮底下跑了,而你們竟然還毫無感覺,竟然還在我面前大言不慚的說能犯人找回來?」他連用三個,竟然,聲音微微發顫。謝文東甚少有動真火的時候,特別是對自己人,不過這回他真的怒了。連連長吸數口氣,才算讓心片平靜一些,他瞇著眼睛,環視四周的人,認真的疑問道:」你們讓我是豬頭還是你們自己是豬頭?啊?」眾人老臉紛紛一紅,對上他的目光後感覺像是被刀子劃過一般,火辣辣的,急忙低下頭。謝文東歎道:」一個女孩子家都能在這裡輕鬆跑掉,那如果有敵人來了,是不是也可以輕鬆進來,我要你們這一大幫人還有什麼用?」剛才被他抓住的小弟一聽這話,頓時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聲音硬咽,道:」東哥原諒我們這一次吧。「



  這時,大門一開,高強走進來,見屋裡跪倒一片,不明白怎麼回事,疑惑的看向站在正中直喘粗氣的謝文東。後者見他雙眼圓睜,一臉莫名,氣樂了,大聲說道:「別看我,看他們。」高強眨眨眼睛,隨手提起一人,問道:「怎麼回事?」



  這人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一遍,高強這才明白謝文東為什麼發這麼大火,佯怒道:「東哥說你們也是對的,太平日子真是過多了,精神也提不起來,這次是個教訓,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稀里糊塗的混日子!」言罷,他走進謝文東身邊,小聲道:「東哥,既然事情己經發生,給他們一個教訓就算了,這些畢竟都是跟著東哥的老人。」恩!「謝文東長歎,高強說得有道理,他如果為了此事把這些加入幫會年的老人趕出去確實太傷人心,不過,這樣算了他又不甘心,搖頭苦笑一聲,說道:」你們還跪在這裡幹什麼,去,自己到執法堂那裡領板子去。「



  眾人聽後,面容頓露喜色,紛紛言道:「多謝東哥!」蹦起身,爭先恐後的去找張研江。若是平時,只要遠遠看見這位執法堂堂主的影子,都躲得遠遠的,生怕一不小心挨他的板子。謝文東沒打算輕鬆放過他們,眾人還沒跑出大門,他又說道:「挨完板子,你們都給我出去找人,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使什麼手段,總之在明晚之前,我要見到活生生的人。如果再令我失望,那那麼自己就照量著辦吧!」說完,一甩袖子,上樓了。留下一群只高興一半,又被迎頭潑一盆冷水的漢子們。



  唉!回到房間,謝文東仰天而歎,李根生己經目為他的關係死了,他不希望李英男步他哥哥的後塵,那會讓他覺得慚愧一輩子。正如他說所,他是一個不欠人家恩片的人。「咚咚」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他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沒起身,只是淡然道:「進來吧。」高強推門而入,手裡端了一盤飯菜,輕輕放在桌子上,道:「東哥,你吃點東西吧。」



  謝文東苦笑,搖頭道:「我哪還有心思吃東西。」高強笑道:「人是鐵,飯是鋼。這可是東哥常說的話。」「呵呵」謝文東點點頭,拿起筷子,胡亂的扒起飯來。



  沒等他吃完,電話響起,接起一聽,原來是黑帶的莉莉婭打來的。他心中終於算是暫時舒緩一些,微笑道:「莉莉婭小姐真是準時的人,現在還沒到七點鐘。」「對謝先生,我們黑帶一向是守信用的!」莉莉婭輕鬆接道。「這麼說結果己有了?」「



  沒錯,我想讓你的朋友坐晚間十點的中俄列車進俄境內,到時我們在安排他坐飛機去美國,謝先生覺得如何?」謝文東對別人幫忙出力的事一向沒什麼意見,他呵呵笑道:」我相信你,更信任你們黑帶,一切就聽莉莉婭小姐的安排吧,晚上十點見。「二人互道再見,掛斷電話。彭書林一事終有結果,謝文東放下一樁心事,李英男失蹤的事也暫時甩到一旁,吃起飯了也不似剛才那樣食不知味了,他吃著飯菜,突然發現味道不錯,抬頭問道:」這菜是誰做的?」」當然是我啦。「隨著一聲清亮的嗓音,金蓉從門外跳進來,後面竟然還跟著彭玲。高強在旁展容一笑,識趣的走出房間。



  謝文東一楞,看看金蓉,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彭玲,啞然道:「小丫頭還沒有回家,現在都快七點了,再不走,你爸媽會著急的。」金蓉笑嘻嘻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機,得意道:「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有電話這種通訊工具嗎?」謝文東無奈的搖搖頭,這小丫頭在他面前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現在竟然敢嘲笑他,如果不是有彭玲在場,他真可能打她的屁股。他轉目看向彭玲,正色道:「今晚我送伯父去俄羅斯,在那裡我己經安排了人,他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送伯父去美國醫治。」「去俄羅斯?」彭玲沒想到這麼麻煩,問道:「為什麼不直接去美國?」謝文東搖頭一歎,道:「沒那麼容易,現在中央己經下令由軍方負責保護彭伯父的安全,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出於好心,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到了軍方那裡,伯父的病情肯定會被耽誤,所以我也是事出無奈。」由軍方接手?」彭玲一驚,馬上意識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她疑道:」會不會是杜庭成的爸爸在搞鬼?」聰明!謝文東暗讚一聲,彭書林雖然是中央的特派員,但職位並非大到可動用軍方的程度,此次黃震插手,明顯是受了上面的指使,而做手腳的人很可能就是杜庭成的爸爸。為了自己的兒子,殺人滅口不是不可能。只要彭書林進了軍萬的手中,那就等於隨便他們怎麼處置都可以了,一個意外,或者一個失誤,都可以成為死亡的理由。



  他神色一黯,搖頭道:「希望不會是這樣!」他沒說明,但彭玲己然明瞭,淚水在眼眶打轉,替父親感到不值,為國家做了一輩子,貢獻半生的心血,結果只換回如此淒涼下場,戎馬一生比不上一個含著金勺出生的高幹子弟的性命,她對人生第一次產生疑惑,淚水劃落,渾然不覺,迷茫的看著謝文東,問道:「難道,就找不到一處可以講理的地萬嗎?」「理?」謝文東對這個字嗤之以鼻,嘲然而笑,仰面道:「道理不是講的,是用拳頭拼出來的,是用血肉壘出來的。誰強誰就是理!」彭玲打個寒戰,無力的搖頭,感覺突然有一座大山壓在心頭,快要喘不上氣來。看著她的無助,謝文東心中一痛,環住那柔軟似柳的纖纖細腰,安慰道:「別擔心,不管遇到什麼事,有我在呢!如果你找不出道理,我會幫你踢出個理來。」「真的?」「我雖然不是好人,但壞蛋也從來不騙自己人。」他的話,讓彭玲的心為之一暖,長長吸了口氣,擦擦眼角的淚水,勉強一笑,轉移話題,問道:「正東,你說得那些俄羅斯人靠得住嗎?」她雖然信任謝文東,但實在放心不下父親的安全。謝文東看出她的意思,想了想,說道:「是我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只要我還活著,他們絕對信得過。」



  彭玲伸手摀住他的嘴,搖頭道:「不要說這樣的話。」謝文東眼睛笑得如同兩道月牙,拉掉嘴上的小手,道:「能殺我的人,只能比我更壞,不過,我真懷疑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嗎?!」彭玲被他的洋洋自得的樣子逗笑了,半晌,她的笑容漸漸消失,神色堅定道:「我要和爸爸一起走。」「啊?」這句話大出謝文東預料,他本來擔心彭玲會不放彭書林走,沒想到她也要跟著去,剛想阻攔,彭玲又道:「不要勸我,打小媽媽就去世了,是我和爸爸相依為命,不管到哪,我都會陪在他身邊,只有這樣我才能放心,不要勸我好嗎!」彭玲將頭埋在謝文東懷裡,她知道他一定會反對、先用話把他的嘴堵住。



  看著二人當自己不存在,緊緊擁抱在一起,金蓉突然覺得喉嚨癢癢的,沒辦法,她只好使勁的清清嗓子。「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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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九十五章


迎客飯店在這裡絕對算是數一數二的大飯店;佔地面積數百坪,上下三層,內部裝飾以花草樹木為主,清淡雅然,一排排半人工半天然的樹木如同小柵欄,將一樓飯廳隔出數個小廳。為了分辨,每廳又都起了很優雅的名字,什麼寒暄閣,望月閣等等。不過現在飯店內坐著的人卻和這裡的格調格格不入。一樓坐有不下兩百人,一個個大呼小叫,勸酒聲,酒令聲不斷,其中還夾雜著濃妝艷抹的女人,如同花蝴蝶一樣在人群中飛來飛去,所到之地都能引起一陣豪放的笑聲。

  當黃震推開大門,進來時看見得就是這般情景,這,完全是一副吃喝玩樂的太平景象,和彭書林哪粘得上邊!他心中一沉,正想望裡走,迎面上來三名大漢,正中一人三十多歲,眼角一道疤痕,使本來的環眼變成三角眼,讓人覺得他一眼大一眼小。這青年上下看了看黃震,也算可以,搖頭道:「對不起,我們這裡是私人聚會,不歡迎當兵的。」



  黃震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他要找得是彭書林和謝文東,沒理那青年,只是瞥了他一眼,跨步從他身邊擦過。青年臉色一變,他在文東會也算是不大不小的頭目,但這足夠他自豪的,道上的人,哪怕是大哥級的人物對他都得禮讓三分,而今,這軍裝中年人當他不存在。黑道最講究的是一個面子,為了這兩個字,不知有多少人可以豁出性命。他暗哼一聲,回手一把抓住黃震肩膀上的軍章,冷聲道:「我說過了,這裡不歡迎當兵的。」黃震眉頭一皺,但他卻沒動。後面的警備員竄出一人,抬腿就是一腳,腳尖直踢青年手腕。警衛員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特種兵,善於緊身攻擊的貼身戰,一腳踢出力量不下百餘斤,加上鞋頭暗藏鋼板的軍勾,如若踢實,青年的手腕算是廢了。文東會內頭目哪有白給的,青年在道上混了多年,頭腦未必過人,但一身的實戰經驗卻不少,眼前黑影一閃,自知不好,急忙收手,險險避開,鞋尖掛著一道勁風,擦得他手腕火辣辣的。青年低頭一看,手腕內側擦掉一塊皮,血絲從白肉和皮膚的縫隙中緩緩滲出。雖不算什麼傷,但足夠他臉紅的,青年怒吼一聲,躬起身子,正準備和警備員大戰一場。這時,後方響起一聲斷喝:「住手!」



  青年憋一肚子氣,紅著雙眼,回頭一瞧,看清喝話之人後,頓時洩氣了。後面走出十多號人,正中兩位身材都不高,一個是姜森,一人是李爽,左右分站十多名魁梧高大的黑衣大漢,二人與周圍人比起矮了半頭,彷彿成了被眾山圍繞的平原,但他倆身上的那股子氣勢,卻沒人敢小視。姜森離老遠哈哈一笑,態度熱情的迎上黃震,客氣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黃師長,下面的人不懂事,還請多見諒。」黃震在沒找到彭書林之前也不好鬧翻,他對謝文東不能說沒有顧忌,淡然一笑,故意環視一周,別有所指的問道:「你們這麼多人聚在這裡,不會是有事吧?」「有事?能有什麼事?」姜森笑呵呵道:「年底了,大家辛苦一年,出來吃吃,玩玩,這也是正常。黃師長,你要知道,我們做生意的並不比你們軍人閒。對了不知道我們這算不算非法集會啊?!」「算不算非法集會我不好說,這恐怕得問警察了。」黃震心中暗罵姜森狡猾。



  姜森笑道:「來者是客,黃師長裡面請吧。」黃震一指外面剛剛趕過來的軍車,說道:「我這次不是一人來的,不知道他們算不算客。」李爽突然答話道:「東哥有交代,只要來了,就是我們的客人,並說我們一定好好款待!」



  「什麼?」黃震一驚,馬上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謝文……謝先生沒在這裡?」李爽無辜的眨眨眼睛,反問道:「誰告訴你東哥一定在這。」黃震暗暗搖頭,心中急轉,片刻,他為難一笑,說道:「不久前我接到線報,說彭廳長是被謝先生從醫院帶走的,而且就被挾藏在此地,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哈哈」姜森仰面而笑,說道:「這怎麼可能呢?別說東哥和彭玲有那層關係,就是沒有,我們與彭廳長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挾持?呵呵,真是無稽之談。」他搖搖頭喃喃道:「謠言真是可怕啊」看他一臉受了莫大冤枉的表情,黃震鼻子差點氣歪了,沒想到謝文東已夠狡詐的了,而他的手下則更會演戲。在醫院時,事情發生突然,黃震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沒想明白,等出醫院,他反覆一琢磨,在H市,除了謝文東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挾走彭書林,就算不是他,也和他有關係。他無可奈何道:「或許這是謠言,但無風不起浪,我既然收到這樣的線報,沒有不弄明白的理由,而且,」黃震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我這也是幫你們找回清白,你說呢?」老狐狸姜森暗罵一聲,聳聳肩,道:「既然這麼說,我如果不配合豈不是有嫌疑?黃師長你放心,我一定鼎立支持。」「那就好」黃震滿意的點點頭,道:「可能要耽誤你們十多分鐘的時間。」說完,他轉身對身後的副手輕輕點下頭。副手明白他的意思,馬上跑出飯店,召集士兵集合。



  沒用兩分鐘,軍車下來的士兵集結完畢,隨著黃震一聲令下,兩百餘名士兵對旅遊休閒區進行了全面搜查,特別是文東會聚集的這間飯店,檢查之細,大有挖地三尺的意思。士兵遵命辦事,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在大廳內來回穿梭,手中拿著打印出來彭書林頭像與其他人一一對照。文東會有不少人酒喝多了,醉得人事不醒,出溜到桌子底下,士兵並不放過,抓住其脖領子,提起來確認。很快,對於士兵的野蠻引起左右人的不滿,爭吵聲此起彼伏,有些人乾脆拿起啤酒瓶和士兵對峙起來。如果不是黃震和姜森壓著,雙方早大打出手了。這一搜,至少用了半個多小時,士兵快將飯店翻個底朝天,連彭書林的影子都沒看見。各路人不斷回報,結果都是沒有。黃震漸漸沉不住氣,心煩的來回度步。他對安全局給的情報有些懷疑起來,彭書林沒找到也就算了,怎麼謝文東也不在,他們不是說親眼看見謝文東進了這裡嗎?那人呢?難道長翅膀飛了不成?



  謝文東沒有長翅膀,更不會飛,他現在正坐在一處不出名的酒吧裡,神態悠閒的品著紅酒。酒度不高,有些甜,又帶些酸,喝進肚裡,回味不斷。他在等人,等黑帶駐在H市專門和文東會聯絡的負責人。這人謝文東沒見過,是他接管北洪門之後黑帶為了聯絡溝通方便才派到H市的。一直一來,都是三眼和對方見面會談。有時謝文東也忍不住感歎,三眼負責那麼多事,依然能把幫會打理得井井有條,確實讓人刮目相看。他看眼手錶,還有一段時間,無聊的環視一周,酒吧人不多,加上又是白天,只是稀稀拉拉有幾位客人,當然,這幾位客人謝文東都不陌生,其中有三眼,還有負責保護他的文東會成員。



  「環玲!」一串清亮的風鈴聲響起,門一開,打外面進來五人,四男一女,男的具是一身黑色西裝,女人身材高窕,穿了一件米色毛領的呢絨大衣,下蹬高跟筒靴,靴子和大衣下擺之間露出一小段潔白的小腿。進屋之後,女郎摘掉帽子和墨鏡,一頭金黃的長髮飄然滑落,加上白淨無暇的肌膚,活像大號的芭比娃娃,她用藍汪汪的大眼睛在酒吧內巡視一周,當他看見三眼時,甜甜一笑,點頭致意,最後,目光落在謝文東臉上,眼睛一亮,直步走過去。



  她來到謝文東近前,伸出手來,甜笑道:「你就是謝先生吧,我一直以來都是在照片中看過你的樣子。」她的聲音很細緻,而且漢語及其熟練,讓謝文東聽起絲毫沒有彆扭的感覺。謝文東起身,握了握面前白哲的小手,軟軟的,柔似無骨,他第一感覺是這隻手沒拿過槍,也沒用過刀。他聳下肩,笑瞇瞇道:「嗯我是謝文東。」女郎姍姍坐在他對面,道:「對了,謝先生,我還沒介紹自己的名字,我叫莉莉婭」謝文東點頭笑道:「我知道,莉莉婭,在俄羅斯是百合的意思吧。」女郎眼睛一亮,疑問道:「謝先生怎麼知道?」謝文東仰面而笑,沒回答她的話,反問道:「我覺得這個名字和你很配。」這是實話,他覺得女郎的白淨比百合更勝幾籌。莉莉婭聽後臉色一紅,在她所想像中謝文東應該是陰沉得可怕的人,可今天一見面才發現,他只是個普通的年輕人,很年輕,面上不時還流露出不懂時世的純真。這樣一個人能成立起連黑帶高層都不敢小窺,一舉打跑猛虎幫的文東會,簡直不可想像。她含笑客氣說道:「謝謝!」



  謝文東笑瞇瞇的看著她,道:「我很奇怪。」「嗯?」莉莉婭一愣。「在臘月天穿著裙子,是不是俄羅斯人真的不怕冷?」謝文東很認真的問道。這話把莉莉婭逗笑了,說道:「世界上怎麼會有不怕冷的人?只是我們已經習慣了。」



  「習慣?」謝文東歎道:「真個習慣真不錯。」言罷,他話入正題,說道:「這次我找你來,是有事相商。」莉莉婭收起笑容,一臉的小心,她雖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既然謝文東找上門,不會簡單的。她正色道:「謝先生請儘管說,只要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盡力去做,況且,在H市,謝先生的部下也是給予我不少幫助的。」她的話很客氣,但只提到她自己,並沒把黑帶拉進來。謝文東心中暗笑,看來,這莉莉婭也並不是簡單的人物。他道:「我有位長輩急於出國,但短時間內弄到護照很麻煩,我希望能通過黑帶的關係,把護照這關避開。」莉莉婭事聰明人,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是讓黑帶幫忙偷渡一人,這對於她來說是小事情,神色頓時一緩,接著,又故意問難道:「謝先生,現在俄羅斯境內對於偷渡得驗查特別嚴格,特別是對中國人,這事恐怕有些難辦。」謝文東雙眼如刀子,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剛才莉莉婭神色的瞬間一鬆沒逃過他的眼睛,他立刻意識到這對黑帶不算難事,他笑瞇瞇反問道:「那莉莉婭小姐的意思是沒辦法了?」



  「也不能這麼說,只是很麻煩…」莉莉婭話沒說完,謝文東本瞇起的眼睛緩緩一張,頓時兩道精光射在莉莉婭臉上,那一瞬間,她敢發誓,她當真看見謝文東的眼睛在放光,一道陰柔無形的壓力快將她淹沒,下面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



  謝文東柔柔道:「以前我協助黑帶打猛虎幫的時候也很麻煩,但我並沒說什麼,而你,現在卻和我說麻煩。」他冷笑一聲,站起身,雙手拄住桌案,上身探近莉莉婭,雙目如炬,淡然道:「現在,你只需告訴我能幫還是不能幫,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一個人轉變得如此之快,好像瞬間變了個人似的,莉莉婭今天算是見識了。他畢竟是黑帶派出來的負責人,見過大場面,迫於謝文東的壓力,後背的貼身內衣已被汗水打濕,但面上絲毫不露痕跡,她甜甜一笑,神情自若道:「謝先生情放心,不管於公於私,我都會盡力幫忙的。」謝文東道:「但我的時間有限,人到俄羅斯後再轉乘去美國,加上今天,只有三天的時間。」



  「還要去美國,只有三天時間……」莉莉婭沉思起來,半響才道:「時間緊迫了一些。」



  「這也正是我找上你們黑帶的原因。」謝文東平靜道:「希望你們黑帶不會令朋友失望。」說完,他一笑,緩緩坐回原位。本來跟著他一起站起身的文東會成員見狀也都紛紛又坐下。三眼長噓口氣,他也怕謝文東和黑帶鬧僵,那對文東會的損失可是要命的。三眼一直都很看重毒品生意,認為那才是真正生財之路,對謝文東提出的轉行雖然支持,心中卻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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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九十四章


黃師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彭廳長是彭玲的父親,我沒有不來探望的理由吧?!」謝文東笑瞇瞇道。黃震點點頭,自己這句話問得太白癡,謝文東和彭玲的關係已不是什麼秘密,來看望她的父親也實屬正常。他呵呵一笑,道:「那正好,我們一起進去吧。」謝文東別有所指,疑問道:「黃師長和彭廳長是朋友?」黃震神情一恍,喃喃道:「我和老彭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謝文東搖頭,一指醫院外的軍車和下來的士兵,道:「這好像不是對待老朋友的態度吧。」

黃震回頭看了一眼,知道謝文東誤會了,他笑道:「這些人是為了保護老彭。你要知道,現在真正的疑凶還沒抓住,將老彭留在普通醫院太危險,這也是中央的意思。」「哦?」謝文東眉毛一挑,問道:「怎麼?杜庭威還不算疑凶嗎?」


「這個……」黃震苦笑,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的,中央下達的命令他沒有反駁的餘地,只能尊令辦事,他強顏道:「杜庭威只能算是疑凶之一,而且很可能受了他人的蠱惑,其中的那個『主犯』不是逃走了嘛!」「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把黃震笑楞了,好一會,他才止住笑聲,諷刺道:「蒼狼竟然會被認為是主犯,不知道是你愚蠢還是中央白癡。」說完,扔下一臉目瞪口呆的黃震,轉身向醫院大廳內走去。黃震連連搖頭,謝文東雖然聰明狡詐得可怕,但畢竟是年輕人,說話不留餘地,過於衝動,這話如果傳到中央,其下場可想而知。兩人並肩上了樓,來到彭書林所在的加護病房時,裡面早已人去樓空,白色被單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頭。這早在謝文東預料之中,他故意裝做驚訝的模樣,攔住一名從身邊走過的小護士,急切問道:「彭廳長不是在這個房間嗎?」小護士呆呆的點點頭。「可人呢?」謝文東還沒等問,黃震搶先問道。他比謝文東著急得多,於公於私,他都有著急得理由。中央指派的事完成不了,那可不是鬧得玩的。況且,他確實也很擔心彭書林的安危。


彭書林一失蹤,後面的士兵也全都圍上來,瞪大眼睛,活像吃人的樣子。小護士哪見過這陣勢,聲音顫抖道:「我不知道!」


「是不是有人來過把老彭接走了?」小護士搖頭。「那你有沒有見到陌生人在附近出現?」小護士搖頭。一問三不知,黃震氣得直哼哼,沉聲道:「把你們的主治醫生找來,現在!」小護士如釋重負,抬腿就跑,轉眼消失在走廊盡頭。不一會,她和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走出來,這人倒沉穩,走路斯條慢理的,他先瞄了一眼謝文東,轉頭看向黃震,問道:「有事嗎?」


「廢話!」黃震向前一垮步,頓時和醫生來個臉貼臉,凝聲道:「彭廳長在你們醫院裡無緣無故失蹤,你說有沒有事?」


中年醫生露出驚訝,瞥了瞥加護病房,裡面空空如也,他一聳肩,無可奈何道:「對不起,我們醫生只對病人的身體負責,至於看管,那是警方的問題。」黃震咬咬牙,問道:「那這裡的警察呢?」醫生道:「好像全去吃飯了。」「彭!」黃震一拳打在旁邊的牆壁,領士兵風風火火往樓下走,走廊裡傳來他大聲叫喊:「他們這是玩忽職守……」


「哧!」謝文東嗤笑,嘟囔道:「軍人真是急脾氣啊!」他向醫生微微一笑,拍拍他肩膀,轉身向樓下走去。等出了醫院,黃震早已領人上車,他從車窗裡探出頭,說道:「謝先生,事情急迫,我只有先走一步了。」謝文東問道:「黃師長這是……」


黃震目光一冷,盯著謝文東,想看出是不是他在搞鬼,他雖然閱人無數,卻閱不出謝文東臉上的表情,最後,無奈的歎口氣,說道:「就算把H市翻個遍,挖地三尺我也得把老彭找出來,帶走老彭的那個人最好別讓我找出來,不然,哼哼……」


謝文東冷笑,揮揮手,道:「那祝你成功,不送!」黃震縮回頭,數輛軍車緩緩開走。等他們走後,謝文東也上了車,對姜森道:「去醫院,我們自己的醫院。」姜森點頭。謝文東喃喃道:「看來時間不夠用了。」任長風問道:「什麼時間?」謝文東歎道:「辦護照!」車剛行出不遠,姜森面容一凝,道:「東哥,後面有輛車好像在跟蹤我們。」


謝文東眼睛一瞇,道:「走小路!」轎車緩緩減速,拐進一條兩米多寬的土路,謝文東乘機回頭張望,果然,遠遠的一輛黑色轎車跟著拐了進來。謝文東邊看著倒車鏡邊拿出電話,呼叫張研江,電話接通後,直接說道:「研江,幫我查一個車牌,號碼是……」一會工夫,他收起電話,冷聲道:「是安全局的車。」姜森不解道:「我們好像沒若過他們。」「很顯然,」謝文東冷笑道:「他們是被黃震『請』來的!」「媽的!這該死的傢伙!」姜森一拍方向盤,怒道:「現在事情不好辦了。」安全局在東北來說算是相對輕鬆的一個部門,特別是H省,間諜不多,搞破壞的份子更少,平時無所是事。在安全局的大院子裡經常可看見停放著數輛豪華轎車,而人卻聚在裡面大打麻將。安全局的人很閒,但不代表他們是軟柿子,做為一個反間諜的機構,他們自然有自己的實力。跟蹤可能算是拿手好戲了。謝文東知道想甩掉他們不容易,微微一笑,靠在車椅上,喃喃道:「和安全局打交道的次數不多,既然碰上,就陪他們好好逛逛吧。」


「嗯!」姜森多聰明,一點就透,說道:「東哥,我明白。」謝文東凝思片刻,搖搖頭,又道:「老森,繞著圈子往市外開。」「怎麼了,東哥?」姜森不解道。謝文東一笑,道:「按我的意思辦。」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姜森還是照辦。在市內,不選近道專選遠道,不走大路專挑小路。繞了幾圈,連他自己都快蒙了,任長風更不用說,H市的道路斜道、岔道極多,加上他又不熟悉,早已分不清東西南北,坐在車裡乾瞪眼。謝文東在車裡沒閒著,電話不斷。他先給三眼打了電話,說道:「張哥,護照不用辦了。」三眼莫名,問道:「怎麼了?」謝文東道:「現在軍方插手,就算能辦下護照,上不上得了飛機都是個問題。」「哦?那怎麼辦?」謝文東老神在在道:「聯繫黑帶!」電話中三眼有半分鐘沒說話,良久,他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謝文東又連續打了數個電話,最後,他想到了彭玲。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而且彭書林失蹤後中央自然會調查彭玲的,那時,他也不好控制。想罷,他歎了口氣,命令道:「老森,加快速度!」


轎車瞬間提速,在胡同裡飛速行使,很快,把後面跟蹤的汽車甩出好遠。過了一處拐角,轎車突然來個急煞車,停了下來,後面汽車裡的人以為謝文東要跑,追得正緊,開得飛快,等到了拐角處,猛然看見轎車已停了下來,多虧司機反應敏捷,邊踩煞車邊將車頭挑向一旁,才險險避開,沒讓兩車撞在一起,輪胎在地面劃出兩道三米多長的黑色印記。前面的轎車似乎有意嚇唬他們一下,把後面跟蹤汽車裡的人嚇出一身冷汗後,從轎車裡伸出一隻夾煙的手,左右搖了搖,才又緩緩啟動。「該死的!」汽車裡一片罵聲,可又拿他們無可奈何。兩車開遠,消失在胡同盡頭,『嗖』的一聲,旁邊矮牆翻出一人,一身黑衣,細長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冷冷一笑,向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轎車一直開往郊外,等上了大道,兩旁的汽車越聚越多,剛開始,安全局的人還沒感覺如何,漸漸的,發覺不大對勁,前方道路上清一色都是黑色轎車,和謝文東所坐的車混在一起,難以分辨。一輛黑色奧迪貼近他們,並肩行使,車窗緩緩落下,從中伸出一隻肥頭大耳的腦袋,風一吹,臉上的贅肉直呼扇,這大胖腦袋的主人正是李爽。他探頭嘿嘿傻笑,可很快又把嘴巴閉上,風太大,一笑時喝了一肚子寒風,他嘟囔著咒罵一句,爬車窗大聲喊了幾嗓子。


北風雖硬,呼嘯聲雖大,但蓋不過李爽的嗓門。安全局的人互相看看,無奈的拉下車窗,向李爽一點頭。他們和李爽算不上熟悉,而且文東會和安全局也沒什麼往來,但在一個城市,低頭不見抬頭見,碰面的機會不少,兩方平時也算客氣,點頭之交而已。轎車速度不減,依然在公路上飛快行駛。李爽大聲問道:「哥幾個這是幹什麼去啊?」


「哦!沒事,閒著無聊,去外面逛逛。」車中一位三十多歲,頭髮短平的青年笑哈哈的答道,他反應極快,剛說完,馬上反問道:「兄弟,你呢?」李爽搖搖手,苦著一張臉道:「本來吃飯吃得好好的,大哥一個電話……」沒說完,頓了一下又道:「算了,和你們說也沒有用,哥幾個,我著急,先走了。」言罷,他正想把車窗搖起,青年先後左右看了看,又急忙問道:「好像你們的人不少啊!」「嗯!」李爽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嘟囔道:「差不多傾巢而出吧!」


奧迪呼嘯著飛馳越過安全局的汽車,車內幾人可因為李爽的話心驚不已,其中一人道:「謝文東叫來如此眾多的手下,他要幹什麼?」「弄不好會有大事!」另一人搖頭歎道。「看來,彭廳長十有八九真是被他帶走的。」青年一揮手,攔住他們,說道:「別管其他,我們只做好該我們做的事,餘下的,軍方自然會處理。」他說著,拿出電話,給黃震打了電話。


黃震聽了青年的描述奇怪不已,憑謝文東的頭腦,就算是他做的,也不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除非他根本沒把軍方放在眼裡。轉念一想他在醫院門口說得話:「不知道是你愚蠢還是中央白癡。」光天化日之下,敢當他面說出這話的人恐怕只有謝文東了,連中央他都不在乎更別說自己這個一師之長了,其囂張的氣焰可想而知,他點點頭,喃喃道:「年輕人,過於一帆風順,有些忘乎所以了吧!」他掛斷電話,對旁邊的副手道:「命令部隊往郊區開,對了,多叫些支援過來。」


一路上,軍車浩浩蕩蕩,大張旗鼓的往郊區前行,不時,有從其他處趕來的軍區汽車加入其中,聲勢之大,如臨大敵。市區沒走多久,青年又打來電話,道:「謝文東的車隊往二龍山的方向開去。」黃震一聽,終於找到目標,精神大振,猜想彭書林十有八九就在那裡。他命令部隊加快速度,全力往前趕。剛剛進了二龍山範圍,一輛轎車迎面駛來。坐在部隊最前方吉普車裡的黃震聚睛一看,原來是安全局的汽車。他命令司機靠道邊停下,這時,安全局那個領頭的青年跑過來,恭敬的客氣道:「首長,他們的車都開進二龍山旅館區,我安排了一人在附近盯梢,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


黃震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青年的肩膀,道:「你可以帶你們的人走了,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這次真是辛苦你們了。」「首長說得哪裡話?!」青年敬個禮,轉身後到轎車,揚長而去。黃震急脾氣,見車隊行駛太慢,他催動司機,和幾輛輕巧的汽車先行向旅遊區開去。這裡不算大,但飯店旅館卻不少,綾郎滿目的擠在道路兩旁。不過,現在旅遊期已過,基本沒什麼遊客,飯店旅館大多停業,門窗緊閉。其中有幾家卻是例外,大門口停放的大大小小汽車一輛接著一輛,人聲鼎沸,將這裡的冷清和蕭條頓時擠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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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九十三章

金蓉意識到謝文東說錯話了,糾正道:「他不是東西。」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接道:「他是東西!」說來說去都是錯,急得金蓉直撓頭。謝文東仰面而笑,摸摸她小腦袋瓜,心中感歎,不管什麼時候,在什麼情況下,金蓉總是能逗他開心。他扶著金蓉頭髮,髮絲很細又光滑,軟軟的,如同錦緞,他問道:「快過年了,想要大哥哥送你什麼禮物?」

金蓉認真的考慮起來,她抬目想了半天,才道:「要什麼都可以嗎?」謝文東笑道:「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只有你能說得出來,我都會給你!」「真的?」金蓉心裡甜絲絲的,小丫頭不會掩飾自己的感情,高興的抱住謝文東的胳膊,笑得合不攏嘴,說道:「我暫時還沒想好,等以後再告訴你!」謝文東臉一板,道:「過期不補!」他眼神一晃,猛然間又想起什麼,轉頭問姜森道:「李英男怎麼樣了?」「李英男?」姜森沒聽過這個名字,臉上帶滿疑惑。


謝文東一拍腦袋,道:「就是李根生的妹妹,和小玲一起被我們帶回來的女孩。」一聽女孩兩字,金蓉的耳朵馬上支了起來,眼睛故意看向別處,但小腦袋慢慢向謝文東這邊靠。「啊!」姜森恍然大悟,原來是她啊,他答道:「我把她安置在一樓的臥室,找醫生看過,沒什麼大礙,只是悲傷過度加上身體虛弱,暫時昏迷而已。」他看了看表,又道:「她現在可能還在昏睡。」


謝文東歎口氣,很是內疚,李根生的死和他有直接關係,他沒再說話,起身向一樓臥室走去。打開門,房間內一片黑暗,藉著走廊燈光,隱約瞧見床上躺著的女孩,他走上前,低身將女孩凌亂的頭髮順到兩旁,露出一張清秀的面孔。在他印象中,李英男的皮膚是小麥色,黑黑的,健康而活潑,反觀現在,蒼白得嚇人,毫無血色。她睡得並不安寧,秀眉不時皺起,呼吸時緩時快。謝文東看罷,一陣陣心痛,突然,他笑了,苦笑,站真身,像是對昏睡的李英男又像是對他自己輕聲說道:「做好人有什麼用?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現在的社會,你不踩著別人的頭就會讓別人踩著你的肩膀往上爬,我不甘心平庸,那我不做壞蛋我還能做什麼?好人有好報,這可能是世界上最騙人的鬼話!」他一握拳頭,冷冷道:「信天不如信自己。」


「信自己什麼?」金蓉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謝文東身後鑽了出來,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女孩,語氣不善道:「她是誰?」


謝文東陰沉的表情頓時換成一臉漠然,瞇眼看著李英男,緩緩道:「她的哥哥曾經救過我!」


「啊?」金蓉一楞,疑問道:「大哥哥你這麼厲害還用別人救嗎?那救你的人一定更厲害,他在哪,我要看看他!」


謝文東眼神一黯,搖頭道:「他死了。而那是我的錯,所以,我有責任照顧他唯一的親人。」雖然我是壞蛋,可惜我終究變不成畜生!他心中又默默加了一句。他現在完全可以棄李英男而不管,但是,他卻做不出來。謝文東是重情義的人,當初,金鵬救過他,也幫過他,現在,他差不多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洪門身上,這樣做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對金鵬救命之恩的回報。秋凝水也救過他,而當他聽說她有危險的時候,只帶數人前往相救,膽量之大令人佩服,當然這也是對秋凝水情義的回報。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的人,謝文東從來沒有吝嗇過。金蓉聽他說完之後認真的點點頭,背著手,人小鬼大,故意裝做一副老成模樣,說道:「嗯!大哥哥,於情於理,你是應該好好照顧她的。」


謝文東輕拍一下她的小腦袋,笑道:「小丫頭一個,你懂什麼?!」金蓉按著腦袋,哧牙咧嘴道:「討厭!我說過多少遍了,我不是小丫頭啦!」怕把李英男吵醒,謝文東連忙摀住金蓉放出高聲貝的小嘴,連推帶拽,把她拖出房間,臨出門前,見床上的女孩一動沒動,睡得很沉,他才放心的把房門關嚴。生氣的轉過頭,正準備教訓金蓉幾句,發現自己的半根手指正不知道何時滑進她嘴裡,而且後者還在瞪眼努力咬著。這時,他才感覺到專心的疼痛,連忙把手收回來,低頭一看,中指上下兩顆紅色牙印清晰可見。他還沒說話,金蓉反氣嘟嘟道:「看你還敢不敢捂我嘴不讓我說話了,哼哼!」謝文東啞然失笑,看來小丫頭是長大了,柔弱的小兔子也長出鋒利的牙齒嘍。這時,姜森眉頭微皺走過來,看了看金蓉,伏在謝文東耳邊細語道:「東哥,剛剛接到消息,軍區出來有數輛軍車正往醫院的方向開去,可能是有什麼變故了?!」聲音太小,金蓉聽不清楚,菱形小嘴一撅,把頭扭到一旁,大聲嘟囔道:「神秘西西的,誰稀罕啊?!」話是這麼說,她站在那裡沒有絲毫準備避讓的意思。


謝文東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疑問道:「軍區出來的車?!去哪間醫院?」姜森急道:「當然是彭書林所住的那間醫院了。」「嗯?」謝文東一震,喃喃道:「軍方去是什麼意思,沒道理啊。」猛然,他看向姜森,說道:「難道杜庭威的爸爸想借軍方力量除去彭書林,讓他永遠也開不了口?」姜森搖頭道:「不是吧?!現在彭書林開不開口都一樣,杜庭威不是已經把一切都承認了。」「不對!」謝文東眼珠連轉,說道:「承認也是可以翻供的,只要彭書林一死,他就徹底沒有後顧之憂了,到時,他想怎麼說都可以。再說,你認為那個黃師長會幫咱們做證嗎?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明智保身的道理。」他用手指敲敲腦袋,又道:「沒有時間了,得馬上將彭書林送往別處,老森,你通知強子,讓他按我的意思辦!」


「嗯!」姜森不敢耽擱,點頭道:「明白!」謝文東一揮手,道:「直接把車準備好,我去會會軍方那些傢伙。」他穿上外套,向金蓉歉然一笑,道:「看來大哥哥不能陪你了,早點回家,別讓爸媽擔心你。」說著,他繫緊大衣腰間的布帶。


金蓉霎時間沒了精神,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道:「大哥哥,我能陪你一起去嗎?」謝文東扭頭眨眼道:「你說呢?」金蓉又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謝文東翻了翻白眼,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問話好像管家婆啊!」說完,在一陣大笑聲中,消失在門外。無意中的一句話,頓時讓金蓉面容緋紅一片,心跳加速,過了好一會,她才平靜一些,對著房門大聲喊道:「我就是要做你的管家婆!」剛喊完,外面傳來『光當』一聲響,接著,人聲頓起,紛紛嚷嚷道:「東哥,你怎麼了?」


轎車中,姜森和任長風都在扭頭偷笑。謝文東揉著泛紅的腦門,自語道:「這小丫頭……」任長風突然認真道:「東哥,我想說兩句,不是由於老爺子的原因,我一直都覺得你和小蓉很般配,甚至,比你和彭玲更般配。她畢竟是警察,而且是警察世家,和我們不是同路人,現在她或許可以忽略不計較你的身份,可誰知道以後又會怎樣呢?」


這點謝文東也考慮過,但他已陷得太深,想脫身出來又談何容易。他搖搖頭,淡淡道:「小玲是我喜歡的女人,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任長風一張嘴,還想解釋什麼,被姜森拉住,向他微微搖搖頭。以前三眼李爽高強不也同樣勸過謝文東嘛,可他根本聽不進去,更別說任長風了。他歎口氣,黯然搖頭。感覺大腿癢癢的,他低頭一瞧,姜森正在他腿上畫道道,仔細一看,原來他是在寫一個字,殺!任長風嚇得一吐舌頭,懷疑自己看錯了,他木然的看向姜森,後者點點頭,意思你沒看錯。見他要發問,姜森搖頭,拍拍他肩膀。謝文東想著心事,沒注意到二人的小動作,他把玩亮銀火機,在手指間翻轉。


他們趕到醫院時,軍方的大解放軍車還沒到,謝文東邊往裡走邊給高強打電話,問彭書林的情況怎樣。高強早已把彭書林從醫院中撤走,安置到一家規模極小的醫院。這間醫院面積雖不大,但裡面的醫生和醫療設備都遠勝於H市中任意一家大型醫院,這是文東會投資成立的,專門為會中受傷兄弟所準備,本意是想避開警方,沒想到這次卻給堂堂一省廳廳長用上了。


姜森和任長風遠遠跟在謝文東後方,任長風再也忍不住了,碰了碰姜森,急切的小聲道:「老森,到底怎麼回事?你寫的『殺』是什麼意思?」姜森瞄了瞄前方的謝文東,細語道:「以前我就和三眼高強商議過此事,我們畢竟是黑社會,和彭玲的距離太遠,一旦東哥因為她而迷失方向時,我們會……會不通過東哥的允許而直接把她除掉!」


「呀!」任長風倒吸一口冷氣,喃喃道:「可是……」姜森打斷他的話,接道:「雖然這樣做未必會得到東哥的原諒,可為了幫會,沒有選擇。現在的文東會已經不是以前東哥中學時代的文東會了,那時,可能覺得幫會好玩,幾個人或者十幾個人聚在一起,一時興起,幫會就成立了。而現在,幫會勢力涉及三個省,幫眾何止千百,一個錯誤,不知道會連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所以,幫會中誰都可以犯錯,惟獨東哥不可以,一旦彭玲影響到這一點,我,三眼,高強等等幫眾,都不會手軟的,即使東哥不理解,罵我,打我,殺我,我都認了。」


「呼!」姜森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任長風才長長出了口氣,拍拍他肩膀,羨慕道:「我終於明白文東會為什麼在短短幾年內會有這樣的成就了。」「哦?是因為什麼?」「不只因為東哥個人的原因,還因為有這一群真心實意,不阿諛奉承的兄弟!」「阿諛奉承?」姜森喃喃一笑,感歎道:「以前或許沒有,但現在人多了,也雜了,什麼人也都有了。」


見他說得傷感,任長風搖頭道:「林子大了,自然什麼鳥都有。這也是件正常的事。」


謝文東掛斷電話,見姜森和任長風在後面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麼,玩笑道:「你兩個傢伙在後面合計什麼鬼注意呢?」


姜森笑了,笑得陽光燦爛,小聲歎道:「不管怎麼說,有東哥在,文東會就不會變質,也值得我們大家去奮鬥!」任長風心有感觸的點點頭,一個人的個人魅力真是一種不可估量的力量!這一翻交談,讓他和姜森的關係拉進很多,姜森把這樣絕密的事情告訴他,說明真正把他當自己人來看待,這點,讓任長風心中倍感溫暖。二人笑呵呵的追上謝文東,姜森問道:「東哥,強子應該把彭書林送走了吧!」「嗯!」謝文東道:「在咱們自己的醫院裡,自己地方,相對來說安全一些。」


遠處,傳來陣陣轟鳴聲。姜森搖搖頭,歎道:「一聽聲音就知道軍區的『牛車』終於到了。」果然,最先一輛軍用吉普車開進醫院大院,後面跟著的幾輛大解放停在外面,車兜裡『颼颼』蹦出六七名黃色軍裝的士兵。吉普車車門一開,一身戎裝的黃震從車中走出來。剛一抬頭,看見站在醫院大門,正彎著眼睛笑瞇瞇的謝文東,他一楞,馬上又面帶微笑的迎上前,說道:「沒想到這麼快又和謝先生見面了,真是有緣啊!」謝文東心中冷笑,說道:「呵呵,沒想到黃師長也相信緣分。可我一直不信,因為世界上最好的緣分是靠自己創造的。」黃震不明白他的意思,打個哈哈,一笑而過,問道:「謝先生在這裡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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