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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靈異懸疑] 鬼律師 作者:丘達可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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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第十二節 鷸蚌相爭


  公子白躲進商場後不見遊魂追來,本想趁機溜走,但發現了遊魂沒有追來,而且商場外又多了一層包圍網後沒敢輕舉妄動。這五個多小時,他一直在商場裡面四處遊走,希望找一個鬼魂、妖精什麼的給他傳個話出去,結果這個商場裡面除了人外什麼靈體都沒有,讓他大失所望。一計不成又生二計,他又想附在某人身上給陳玄、商瓷或者清靈子打個求援電話,結果在百餘次失敗後放棄了。

  自古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正當公子白求助無門之時,十六個卡德聞風派過來的火魔尋到商場外面。經過十六個火魔的集體智慧,判定了商場外面縛靈網的性質,也推斷出公子白在商場裡面的可能性極高,於是十六個火魔附在購物者身上悄悄進了商場。他們的任務就是,找到公子白並把他帶回魔界,這樣卡德大人就不用費勁去實現他的懸賞了,這種撿便宜、耍無賴的事情也卡德是樂此不疲的。沒辦法,魔界與人界的空間壁障被做了限制,高級的魔族很難通過,不然卡德早就派大軍過來屠城了。

  火魔進入商場後,離開人體,分頭控制了各樓層並展開搜索。公子白正為變成了靈體後連煙都吸不了而在香煙專櫃邊上發愁,就覺得後脊樑一陣發麻,回頭一看,可不得了。兩個足有一人半高(二米四、五左右)籠罩在模糊的火影之中的巨型直立行走的蜥蜴,正用六隻碧藍色的眼睛死盯著他。撲面而至的氣息表明他們是魔族,從神態上看絕對不是來請他吃飯的,公子白在沒有被合圍之前迅速逃竄。

  幸好魂魄可以穿過大部分的人體和物體,公子白在十六個火魔的圍追堵截之下雖倉皇如漏網之魚,卻沒有束手就擒。捉迷藏進行了半個小時,火魔急了,他們的身體雖然可以附在人體上,也可以隱形,但也是肉體和魔靈的結合,並不是單純的魂魄,所以不像公子白那樣可以自由穿梭,行動起來束手束腳。更為不利的是,他們不敢在這個時間在商場裡現身,因為一旦在公眾場所露臉勢必引起人類恐慌,隨之而來的就是前來清除他們的法師或者神仙,在人界他們是不受歡迎的。雙方就這樣又在商場裡轉了兩圈,公子白固然是險象環生,火魔也是投鼠忌器。這時,受商場內消防警示牌的啟發,火魔的集體智慧再次發揮作用,讓他們想到了把商場裡討厭的人類趕走的好辦法——火災。

  兩個火魔化成兩團烈火,從商場的天花板上衝出來,一頭扎進電器展臺,立刻就有上百臺電器起火爆炸,接著兩個火球又衝進了服裝專櫃,那裡頃刻成了火海,嗆人的濃煙緊跟著瀰漫了整個商場。幾十個人在瞬間受傷,商場內消防警鈴大作,所有人員立刻向外逃離,一場火災發生了。商場在幾分鐘內成了無人區,火魔放開了顧忌,大可趁火打劫。

  司徒焱焱衝進商場時,商場內已經空無一人,到處是烈火濃煙和自動水龍噴灑的水花。李寵見四下無人,乾脆現身出來扯著嗓子喊他的老大,叫了幾聲後竟然真的有了回應。司徒焱焱和李寵循聲而去,越過兩個樓層就看見公子白迎面飛過來,在他的後面追著四隻巨型蜥蜴。公子白看見李寵和司徒焱焱高興得連北都找不到了,停在原地手舞足蹈。追在後面的火魔可不慣他的毛病,四條冒著火星的長舌頭照著公子白的後背捲了過來,打算將他生擒活捉。

  司徒焱焱的反應絕對是一等一的快,心念一動已攔在公子白和火魔的中間,一手揮出火雲抵擋四條火舌,另一隻手抓起公子白的後心把他向沙包一樣扔給李寵。火魔一見有人擋道,也毫不含糊,伸出去準備活捉公子白的舌頭上立刻冒出灼熱的赤焰,要把擋道的司徒焱焱蒸發掉。

  公子白眼前一花,天旋地轉地翻著跟頭向李寵飛了過去,李寵手疾眼快一把接住了他。

  「小李,你們可算來了!晚一會兒我就撐不住了,這飛來飛去的挺累人的!」公子白還是頭一次和李寵做這種深情的擁抱,忍不住多抱了一會兒,以前他和李寵只是神交,根本沒有身體接觸。

  「老大,你沒病吧?趕快鬆手,我還得幫司徒焱焱呢!那邊可忙著呢!」李寵掙開了公子白加入了戰圈。

  司徒焱焱剛剛擋住公子白後面的四個火魔,頭頂上又出現了兩個火魔,兩團淡青色的陰火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與此同時,司徒焱焱下方也出現了四個火魔,這四個火魔同時出手合四魔之力弄出一片方圓丈許的黑色魔焰。「魔焰焚天!」四魔齊聲大喝,黑色魔焰如接天怒潮席捲而上。

  本來像火魔這種小角色,一對一的情況下公子白都可以手到擒來,但這次偷渡過來的十六個火魔有素的配合使他們的群體戰鬥力不容小視。司徒焱焱上方的陰火、前方的赤焰、下方的魔焰三火合一,形成了火魔一族慣用「魔煉」陣勢把她困在中央。事起倉促,司徒焱焱只得暫時採取守勢,隱身於滾滾火雲之中。

  李寵知道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擺脫這群爬行動物的糾纏,只要公子白的魂魄歸體就萬事大吉了。見到司徒焱焱被圍,他一個俯衝對著司徒焱焱下方四個火魔中最不順眼那個放了一連串的陰雷和風刃。這個倒霉的火魔正與其他三個火魔合力操縱魔焰根本無暇他顧,幾個陰雷炸開了他護身的火焰,緊跟著風刃如體,碩大的身軀立即被肢解成若干塊,這些碎塊又跟著爆成四射的火球把其他三個火魔炸出老遠。

  李寵解決了一個火魔,司徒焱焱下方的魔焰馬上消失,這個魔煉陣中最強悍的部分一去,陣勢立刻瓦解。司徒焱焱身上壓力一消,有了喘息之機,火雲一斂兩道艷陽火箭射向頭頂上的兩個火魔。火魔本就玩火的行家見司徒焱焱用火箭射他們沒有十分在意,反而特意讓火箭射到身上,認為她的火箭跟一般的法術一樣可以作為他們的十全大補丸。司徒焱焱的火箭射剛一接觸火魔身體,火魔居然沒感覺到熱,這兩位還以為是司徒的法力不夠,發出來的火箭連他們的體溫都超不過呢,可沒過一秒鐘他們就後悔了,火箭入體並不灼熱,可怕的是從內裡爆發的力量,瞬間撕碎了他們強悍的身體。「火焰並不只是灼熱,它還有四射的活力、無法阻擋的爆炸力,你們這些爬行動物只不過剛剛有兩條腿離開地面怎麼能理解。」司徒焱焱輕蔑地嘲笑著火魔,這中檔次的魔族在她眼裡還真是不夠看。

  「司徒大仙,別得意他們有來了。」李寵大叫。這次其餘的火魔也趕到了,剩下的十三個火魔分出十個,在前後左右上下六個方位將司徒焱焱和李寵包圍起來,頭上的四個合力施展魔焰,其他方位每兩個火魔一組施展各色火焰,重新組成魔煉陣法壓制住了他們兩個,另外三個火魔則直奔公子白。這群火魔比上次那些只知道好勇鬥狠的血魔有頭腦,為了完成卡德交給的任務,他們懂得分工合作,大部分火魔困住司徒焱焱和李寵,剩下的劫走公子白的鬼魂。

  「公子白有危險,你先去!」司徒焱焱劈出一道火光,在眾魔的火網中硬是打開一條縫隙,李寵藉著這個機會衝出眾魔的包圍。

  公子白見李寵和司徒焱焱一出手就料理的三個火魔,心中高興,正琢磨著如何魂魄歸位,一下又有三個火魔氣勢洶洶地衝他來了,趕緊掉頭接著逃命。

  李寵得司徒焱焱之助脫離火魔糾纏,追在三個火魔的後面來揪公子白。李寵的速度比較快,三下兩下就趕上了一個火魔。「以前我還想養個蜥蜴當寵物,可惜你的個子太大,估計很費糧食,所以很可惜你沒這個機會!」火魔還沒弄清楚李寵說的是什麼意思,李寵揮手而出的「露骨陰風」就把他刮成一副完整的骨架,骨架向前衝出了十幾米才摔倒散開,事後被消防隊員發現,許多學者都認為這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小型恐龍骨骼化石,至於為什麼出現在火災後的現場一直是考古界未解之謎。李寵料理了這個跑得慢的火魔,又去追趕剩下的兩個,而那兩個正在追前面的公子白,這三伙兒開始在商場裡玩起競速遊戲,而商場外面已經被消防車和消防隊員團團包圍,幾十道高壓水柱往樓裡面猛灌。

  公子白一口氣穿過了十三道隔斷墻,轉過十一個樓道拐角,往後一瞧沒了火魔的蹤跡,正要高興,迎頭一張發著霉氣的大網罩了下來將他網個正著。公子白大驚,急忙掙扎,不掙扎還好,一掙扎身體就碰到了網面,濁氣形成的網面一接觸他的魂魄就給他一種強烈的痛苦,就好像把手伸進濃硫酸裡的感覺別說多難受了,掙了兩下他就不敢亂動了,再定睛看看撒網的人,他的頭只能用暈這個字來形容,撒網的正是拘他魂魄的那兩個遊魂!

  凈天和凈地離開躲藏的樓頂進入商場後,正看見司徒焱焱、李寵和火魔為了公子白的魂魄大打出手。衡量了一下,兩方面任何一方他們都惹不起,只好先躲在一邊等待機會渾水摸魚。沒想到,他們還真等到了這個機會,司徒焱焱吸引了大部分火魔,公子白、兩個火魔、李寵又一個攆一個的兜圈子,他們看準時機繞到公子白的前頭,利用公子白的疏忽將他一網成擒。

  「得手了!快走!」凈天招呼了正在高興的凈地一聲,兩個埋汰鬼拖著困住公子白的大網往商場門外逃去。

  兩個火魔恰在這時隨後趕到,看見目標人物被劫走,先向凈天和凈地發了數道陰火、魔焰,見沒什麼效果後咬著他倆的尾巴追了出去。

  一直跟在火魔後面的李寵也發覺情況不對,明顯有人捷足先登,公子白居然給裝到網裡去了,這還了得,追!李寵瞄著遊魂和火魔開始狂追。

  遊魂帶者公子白穿強越窗直出商場,輕易穿過縛靈網到達大街上,此時太陽西沉天色將暗,商場內的火光與夕陽餘輝相映,商場外消防隊員的忙碌與遠處圍觀眾人的無聊相對比,遊魂背對人群迎著晚霞而逃,還頗有些詩意。火魔為了趕時間,直接撞破了幾堵墻和幾扇窗,帶著塵土和紅光直撞在縛靈網上,縛靈網被火魔身上的魔火灼穿,火魔的速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火魔誓死完成任務一往無前的氣勢倒讓人生出幾絲敬意。李寵撿了火魔的便宜,沒費什麼力氣就通過了縛靈網來到商場外面,他奮力追趕的同時眼見和嘴都沒閑著,只要看見鬼卒或者妖都要喊兩句「攔住前面的」、「跟著追」、「趕快叫人來幫忙」、「抓住他們」之類的,在他的號召下,跟在他後面和他一起追的鬼卒和妖怪越來越多,形成一個以他為箭頭的龐大的隊伍,遊魂和火魔在前進過程中也不時遭到堵截或者各色襲擊,李寵的追趕與前面跑路的兩伙相比真可謂是聲勢浩大!

  司徒焱焱眼見李寵追了出去,自己卻被十個火魔拖住,心中火氣狂湧,把氣全撒在火魔的身上。「六界八方,十焰三光,火中精魄,盡入我掌!」圍繞在她身體四周的護身火雲急速流轉,一個半透明的火紅色氣旋在雙掌湧動,無論是火魔噴出的魔焰,還是商場裡的翻騰的烈火全都如同百穿歸海般被吸了進去。首先是商場內的蔓延的火光斷絕,接著是火魔們體內的火氣枯竭,而她手中的氣旋逐漸擴大,並且發出耀目光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司徒焱焱手中氣旋一放,十條威猛炙熱的火龍分卷火魔,十個火魔已經被吸乾了火氣失去了抵抗力,在十分之一秒內化成了灰燼同被他們燒燬的器物永遠在一起了。

  商場外面的消防隊員正對裡面兇猛的火勢無計可施、一籌莫展之時,商場內的大火在一瞬間就熄滅了,除了幾縷青煙外一絲火苗都沒留下,當他們進入商場勘察火情、調查火災原因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一具奇異的動物骨骼,這個發現立刻在考古學家和動物學家間引起了曠日持久的爭論,但對火災原因絲毫沒有關係,截至作者交稿之日火災原因尚在調查之中。

  司徒焱焱滅了火魔,立刻隱住身形避開眾人目光飛上高空仔細觀察。很快她就發現了遊魂和火魔以及李寵率領的大隊人馬,這一票兒妖魔鬼怪有飛的、有跑的,黑壓壓、黃乎乎的一片,往城北方向移動。因為有李寵在後面不斷吆喝的緣故,剛好處於遊魂前進方向上的靈體,無論是要幫助公子白的,還是想捉他領賞的,都會出手阻擋遊魂。兩個遊魂也非常狡猾,不時的變換方向和位置,許多無組織無紀律跑單幫的鬼怪根本不懂協同作戰只知道追著或攔著遊魂打,結果在出手時造成了許多誤傷和為此產生的互毆事件;火魔為了完成卡德的任務凡是阻擋和妨礙他們追擊的他們處理的方法只有一個字——打;互相追逐的三伙勢力和其他渾水摸魚者很快就亂作一團,場面混亂的如同煮爛的八寶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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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第十三節 童山會戰


  「三仙廟所屬結陣,冥界鬼卒歸隊,兩方人馬成方陣前進,遇有阻擋者立即清除!」司徒焱焱飛身來到李寵率領的隊伍上方發號施令。她的號令一方面是對三仙廟群妖和鬼卒的命令,一方面是給那些無組織無紀律瞎搗亂的散兵游勇的警告。她的話在三仙廟群妖聽來就是命令立刻被無條件執行。冥界的鬼卒雖然不歸司徒焱焱管轄但他們可聽李寵的話,李寵向來單打獨鬥沒有指揮大隊人馬的經驗,聽到司徒焱焱的號令後深以為然,馬上告訴鬼卒頭領照做。很快三仙廟群妖和鬼卒們就形成兩列涇渭分明的方陣,在李寵和司徒焱焱的帶領下相互呼應向遊魂和火魔包抄過去,沿途凡是擋道的只要和這兩隊不是一路的,管你什麼賞金獵人還是殺手一律打飛了了事,沒過多久就只剩下兩路人馬和兩伙逃犯在比速度了。

  遊魂逃去的方向正好是位於西北方向城外五十里的童山,魔界的入口就在那裡。童山不高海拔不過三百米,全山皆為亂石沙礫寸草不生宛如一顆毒瘤煢煢孑立於肥沃的東北平原之上,本應叫它禿山,卻在命名之時幸運地碰上一位風雅之士得了一個童山的大號。此刻商瓷正斜倚在童山頂上的一塊巨石注視著七八里外的趕過來的遊魂和他們身後的大隊人馬。他的身後一個寬二十丈高五丈的長方形巨窗從山頂的地面直通虛空之中,這便是通往魔界的空間通道,魔界和人界的在此相連。在兩個空間的邊界上阻擋著一層暗藍色佈滿金色網格的壁障,這便是奇妙的人魔分界。透過波動的壁障可以看到魔界赤紅色的天空和不遠處蕭殺的軍營。

  各個空間之間均有一處或多處相連接的地點,空間連接的地點便是此空間到彼空間的入口,在入口處均有分隔空間的壁障作為阻擋,好使各界間保持相對的獨立。理論上,只要生命體具有足夠的能量就可以穿越空間壁障到達另一空間。因為人比較脆弱,想擁有到其他各界的實力相當之困難可以說是萬中無一,而其他各界到人界的卻多如牛毛,尤其是魔界居民特別想把人界作為殖民地和狩獵場,為此經過仙佛兩界的干預,人界享受了最惠國待遇,在人界和魔界的空間壁障上仙佛聯合做了限制,使得過於強大的魔族都難以通過,保證了人界和魔界微妙的平衡。正因如此強大的卡德才被公子白破壞了計劃,讓他雖有通天的本領和無數精兵強將卻報仇無門,不得已使出懸賞緝拿的伎倆。

  眼看魔界入口已然在望,兩個遊魂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居然拼著耗費百年道行將維持他們性命的護身濁氣剝離了一層,向天空中擊去。兩團濁氣升上半空匯合後化作一團烏雲,向身後的追兵罩去。烏雲飛至火魔和司徒焱焱與李寵帶領的兩隊人馬上空已擴大到里許方圓,由於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空中的烏雲沒有引起追趕者的主意,當絲絲雨霧飄落下來的時候,才有所察覺。

  最先倒霉的火魔,他倆最先進入烏雲的範圍,空中的牛毛細雨居然輕易地澆滅了他們的護身火焰,雨滴打在他們刀槍不入的身上後立刻將他們的皮膚腐蝕出一個個小洞洞,以這些小洞為起點引發全身皮膚的迅速潰爛,他們不僅疼痛難忍,而且頭暈目眩行動遲緩,身體個器官的機能急速衰退老化。兩個火魔中了遊魂設下的陷阱——污雲酸雨催死霧,眼看命不久矣!

  「前方有變,趕快停住!繞行!」司徒焱焱眼見前方異變語出示警。雖然有她的警告,還是有四五十個速度型前鋒衝進了烏雲籠罩的範圍紛紛慘叫著退了出來。

  「李寵領隊繼續追,我留下救治他們!」本來救護傷員的任務一直是由驚嵐負責的,可是他和重霧在折磨了嘯月一段時間後都借口前次與參天大戰耗費了大量真元選擇了潛修來進行自我折磨,由於他倆因傷缺陣能夠治療傷患的只有司徒焱焱本來用作攻擊的潔塵凈火了,這位大仙只好臨時客串一下醫生來保住受傷的妖和鬼卒的命了(其實是作者把他倆給忘了!)。

  李寵收拾人馬重整隊伍沒時間處理擋路的烏雲直接繞路追擊,經過烏雲一阻擋,李寵他們立刻被遊魂落下二里多地。被困在烏雲底下的兩個火魔沒有三仙廟的群妖和冥界鬼卒那麼幸運,往前追趕不出烏雲的範圍肯定玩完了,往後退則是司徒焱焱和群妖鬼卒恭候,就是不受傷遇上他們也是死路一條。這個生死關頭魔界戰士的堅定和果決就表現出來了,確定了無法憑借自身修為闖過烏雲雨霧後,一個火魔發出一聲尖嘯整個身軀燃燒起熊熊烈焰,撲向另一個火魔,兩魔相撞渾身冒火的火魔形體四散化成純粹的火焰附在另一個受傷的火魔身上,原本受傷的那個火魔在火焰上身後機體上的傷患立時痊癒,同時也厲喝一聲身上再次發出火焰,兩股火焰交會後產生了變化,紫紅色長達丈許的火苗在僅存的火魔身外肆無忌憚的燃燒,遊魂的雨霧再也威脅不到他,這個僅存的火魔借同伴用最後的生命力引燃的魔火的保護直透遊魂的陷阱誓死完成他的任務。

  在火魔發出嘯聲的同時,商瓷身後的空間壁障突然湧出成百上千的魔族,估計是得到了火魔的信息知道公子白就在眼前,卡德忍不住派出可以通過壁障的魔兵出來劫人。如果不是在空間入口邊上,卡德也不敢如此放肆,因為如果大規模向人界派出魔界戰士就會被其他各界定性為對人界發動侵略,由此牽一髮而動全身引發各界之間的直接衝突,這個責任他可是負不起的,但現在是在魔界的入口邊上,短時間內出動一下低等的兵力並且不向人界縱深發展,如果查問起來就可以推說是演習失誤當作一般的邊界事件處理,反正魔族的低等魔兵智力低下是出了名的。為此,他派過來的絕大部分是一些魔獸間或以少量的血魔、火魔等作指揮。

  卡德自從分身被毀後一直十分注意收集關於公子白的情報,無時無刻不想著報復,眼見公子白越來越厲害,所以開出優厚的懸賞條件,打算在公子白未有大成之前滅掉他。在人界能搞定公子白的起碼也算得上身手了得,卡德是很歡迎這樣的「人才」投靠魔界的。當得知公子白竟然在兩個遊魂手下失魂後他馬上後悔,在實力為先的魔界收這樣的埋汰鬼正式入籍至少要添上百張表格,心煩不說,肯定會在其他魔帥那裡留下話柄,被恥笑為無能和糊塗是必然的。為了自己的面子和裡子,卡德派了火魔到人界,目的是要在遊魂手中把公子白劫下來賴掉這筆帳,但現在的情況是十六個火魔只剩一個,公子白還在遊魂手裡,而且遊魂很快要過境了。卡德權衡了一下得失輕重,派出了大部隊進行接應,魔軍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阻擋追兵掩護公子白的魂魄過界,至於是遊魂帶過來還是火魔帶過來都無所謂了。

  商瓷感覺到身後的異動,轉身一看大驚失色。起碼有兩千隻魔獸在幾十個魔戰士的驅使下嘶叫著衝過壁障,頃刻佈滿了山頭和上面的天空。這可是真正的魔獸,不是上次卡德請的臨時演員,這些形態各異的傢伙沒有理會商瓷,在魔戰士的指引下直奔三里外李寵率領的鬼妖聯軍。

  商瓷在這裡只是為了等兩個遊魂,他不是正式的神沒有自己的神兵天將,除了剛從骨如柴那裡借的兩個骷髏戰士外他沒有任何幫手,面對魔界如此規模的軍隊,他也只有苦笑硬拚的份。

  「97、98,幫我照看一下四周,我要辦點事。」商瓷從百寶囊裡把骷髏戰士請了出來。骷髏戰士跟了骨如柴多年,對魔獸也是司空見慣,聽了商瓷的命令沒有主動攻擊經過他們身邊的魔獸,只是在他身旁警戒。商瓷的手裡多出了一把長劍,嘴裡喃喃道:「拖得一時是一時了,搞不好我這個候補神仙沒上任就掛掉了!」抱怨完了,商瓷臉色一整,眼中精光迸現,屈指一彈手中長劍,長劍發出一陣雷鳴,劍氣以他為中心橫掃十丈方圓,經過該範圍的魔獸全都支離破碎,這就是商瓷的另一武器「鳴雷」的起手一擊。彈劍之後,商瓷的手腕翻動,長劍舞出十幾個光華流轉的劍花,連續的劍花組成了一道流暢的符文隨著劍勢直射青天,隨即上百道霹靂在魔獸群中炸開。經過商瓷連續兩擊天上地下的魔獸死傷近二百隻,魔戰士也有二十幾個喪了命,如此輝煌的戰果立刻使他成了焦點人物。幾聲魔嘯過後,五六個魔戰士指揮著五百多魔獸把他包圍起來,在魔戰士指揮魔獸有組織的攻擊下,商瓷沒有充足的時間發出狠招,只得和兩個骷髏戰士背靠背組成三角防禦陣形陷入苦戰之中。

  李寵領著兩路人馬繞開烏雲追趕到童山腳下三里的時候,遊魂距童山山腳只有一里之遙,在遊魂身後半里開外是那個頑強的火魔,此時商瓷正在魔獸群中苦戰,剩餘的一千多隻魔獸已湧下山腳從天空和地面平原兩路朝李寵他們直衝過來。這個場面李寵還只是在奇幻大片《指環王》(又名《魔戒》)中見到過,如今身臨其境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好在三仙廟的妖軍和冥界鬼卒都是見過場面的,不等李寵吩咐立刻重整隊形,準備迎敵。鬼卒全部升空,準備應付飛行的魔獸,三仙廟的妖軍據守地面擅長近戰的準備好了武器法寶,擅長法術攻擊就更爽直接對著密集的魔獸遠距離開炮。魔獸隊伍也是不甘示弱在急速衝鋒的同時噴火的、吐水的、扔大便的、擲磚頭的各種污七八糟的東西向妖鬼聯軍狂砸。雙方之間一千多米的空間立刻被各種法術和器物充斥。

  在魔獸和妖鬼聯軍相踞兩里的時候,在他們之間的平原上突然閃現出幾百個亮藍色的空間出口,藍光過後嘯月領著三四百個妖狼出現在兩軍中央。嘯月還是青面獠牙的惡相,手裡提著一把鬼頭大刀,身上有了明顯的變化,不再是密佈長毛,在胸腹、脖頸等重要部位出現了由他的剛毛幻化出的戰甲,出了一副狼臉看起來更像人了,看來在三仙廟的修煉讓他更上了一層樓。在另一個入口處久候的嘯月接到了李寵發出的信息確定遊魂逃往這個路口趕來支援,正好遇到了魔獸大軍。

  嘯月一看大堆的魔獸衝過來,不驚反喜,衝著身後幾十個毛乎乎的狼人和各種妖狼大叫:「兄弟們,天賜良機呀!我們多久沒吃到魔獸的血肉了,這次可要開葷了!」

  「嗚~~~~嗷~~~~~」妖狼們各個興奮得眼冒綠光,口水流出老長。

  「你們喜歡戰鬥嗎?」嘯月接著問。

  「嗷~~~」(妖狼語,意思是喜歡。)

  「我們妖狼族的朋友、你們最崇拜的食神公子白馬上要被綁架到魔界去了,如果讓這幫傢伙得逞以後我們就沒有烤肉吃了,你們說怎麼辦?」嘯月的戰前動員有點怪異。

  「嗚~嗚嗚~~,嗷嗷嗷~~!」這下所有的妖狼都憤怒了,他們的意思是說他媽的幹掉他們、吃了他們、烤了他們!

  「很好,你們的答案沒有讓我失望,為了我族與公子白偉大的友誼、為了可口的食物、為了烤肉,兄弟們衝上去幹掉那些魔崽子!」嘯月大刀一揮帶頭衝了過去。

  「嗚~~,嗚~~~,嗷~~~~!」妖狼們惡狠狠地衝了過去,可見食神公子白在妖狼心目中的地位是多麼崇高!

  嘯月帶領的妖狼與魔獸混戰到一起,在後方的妖鬼聯軍為了防止誤傷停止了法術攻擊,隨著妖狼全軍突襲,雙方正式展開肉搏。嘯月的妖狼戰士憑藉著強悍的身體和戰技所向披靡,更令魔軍氣憤的是這些妖狼一旦不敵立刻躲進妖力空間,然後不知又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出現,真的是神出鬼沒,在沒有高級魔族無法施展空間鎖定的情況下簡直是魔獸的噩夢。

  「小李子,讓你鬼哥哥們照顧好上面,三仙廟的兄弟姐妹們看好外圍,再分出一部分和我去商瓷瓷那裡幫忙,不然那兩個混蛋就趁亂溜了。」嘯月砍翻了一個指揮魔獸的魔戰士,衝著空中的李寵高喊,飛行不是妖狼的特長對天上飛的魔獸他們沒什麼好辦法。

  「還用你說?沒看滿天的羽毛和鱗片,我們可沒閑著。」鬼卒和能夠飛行的妖同飛行魔獸的空戰也是非常激烈,鬼卒們的緊密配合和妖的強大攻擊力使魔獸損失慘重,不時有折翅斷頭的魔獸血灑長空,鬼卒們的情況還好,魔獸的攻擊對他們的靈體損害不大,倒是有幾十個三仙廟的妖受了輕重不一的傷被迫退出戰場。戰局總體來說還是對聯軍有利,那些有經驗的妖專門撿魔戰士殺,沒了魔戰士的指揮散亂而不懂配合的魔獸就不足為懼了。

  嘯月帶著幾個得力的手下會同百十個三仙廟的妖軍離開戰圈往魔界的入口處趕去,李寵則在上空注意觀察遊魂的行蹤。

  遊魂帶著公子白被夾在戰場上,更慘的是他們骯臟的道行和公子白脆弱的靈魂根本禁不起混戰雙方的打擊,第一輪的法術對射就讓他們差點送命,幸好嘯月帶著妖狼衝上來肉搏,讓他們喘了一口氣。兩個遊魂在剛才耗損了百年道行,阻擋了一下追兵後,速度有所下降,混戰的雙方更是讓他們小心翼翼、躲躲閃閃地往童山頂上的魔界入口摸去。被困在網中的公子白早已顛簸得七葷八素,勉強維持著身體平衡盡量使自己不撞到那倒霉的網面上,饒是他小心無比,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傷多處,心中叫苦不喋。

  碩果僅存的那個火魔也被捲入了混戰,週身火焰使得敵友雙方都難靠近他,他在戰場中往來穿梭,頭腦裡只剩下完成任務的單一想法,這個紫紅色的大火球成了敵對雙方共同的麻煩。嘯月來到山腳下的時候,恰好碰到了發了飆的火魔剛把一隻妖狼的尾巴燒傷了,心中狂怒,暴喝一聲「重擊!」右手斗大的拳頭上化出寸許厚的金色戰甲,整個拳頭猶如一隻銅錘從下往上給了火魔一個下勾拳。只聽「彭」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火魔身上的火光熄滅了,拖著長長的黑煙飛出五十多米遠躺下不動了。

  「這傢伙還真是燙手!我不喜歡直立行走的爬蟲!」嘯月用被烤得通紅的右手拍熄了頭頂上著火的長毛罵道。

  「狼大哥,商瓷那邊好像吃緊,快過去吧!」空中的李寵指著山頂上的喊道。

  「知道了,憑他的名頭,要是在我到之前死了,就不用混了,著什麼急呀!」嘯月嘴上不樂意,腳底下下卻沒閑著,幾個起落帶著他的狼哥們兒來到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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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第十四節 自投羅網


  嘯月來到山頂,看到商瓷和他的兩個骷髏戰士在二百多個魔獸和三個魔戰士的包圍下站在屍體堆上浴血苦戰。商瓷在魔軍過界的第一時間裡發動了猛烈的攻擊,擊殺了大量的魔戰士之後就被圍困在這裡,因為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和出現的位置,領軍的魔戰士認為他是個較大的威脅,所以留下對付他的都是大型的魔獸和有經驗的魔戰士。商瓷在97、98的幫助下又施展一次強力法術滅了兩個魔戰士和近半圍困他們的魔獸,97、98兩個趁亂殺了一魔戰士後,剩下的魔戰士都學乖了,全部躲在遠處指揮再也不給他們機會,利用魔獸跟他們打起了消耗戰。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商瓷必須留下餘力自保,不敢全力施展,最後只得憑借利劍和武力進行肉搏。

  看清了情況,嘯月對跟他過來的那幾個狼人兄弟說:「看到那三個魔兵了嗎?交給你們對付,這一片大個頭就讓我過癮了!」

  不等那幾個狼人反對,嘯月雙臂向兩側平伸後突然暴長,雙臂展開竟寬逾兩丈,接著全身青光閃爍,展開的雙臂幻化成各長一丈的鐮刀,頭、胸、肩、膝、腿等處也生出數十道兩三尺長的利刃。「讓你們嘗嘗收割機的滋味!」渾身利刃的嘯月一頭扎進了魔獸堆裡橫衝直撞,可憐那些碰上他的魔獸,不是被他穿膛而過,就是腰斬、斷肢,嘯月來回跑了兩圈,一百多隻身材可比大象犀牛的魔獸死無全屍。嘯月殺得興起,突然凌空躍起近二十丈,臂上雙刀一陣狂舞,把空中飛著的三十幾隻魔蝠、血鷹、飛蛇統統劈成碎塊後和因此濺出的血雨一起落回到地面。

  嘯月不是變態,只是這階段在三仙廟憋得難受,趁機發洩一下。當嘯月過足了癮落回地面的時候,他的狼人兄弟也痛快地料理了那三個魔戰士,每人拎著腦袋、大腿什麼的來到他的身邊。餘下的魔獸沒有指揮四散而去,商瓷和97、98停止攻擊,站在十米多高的巨猿的屍體上向嘯月揮手示意他們沒事並且致謝。

  「狼大哥,商老大,遊魂過去了,快攔住他們!」李寵的聲音再次傳來。

  商瓷和嘯月趕緊舉目四望,果然看見兩個遊魂拖著張網出現在在山腳下,顯然這兩個傢伙剛剛從混戰的夾縫中擠了過來,喊話的李寵正在他們後面追趕。前有阻截,後有追擊,魔界入口近在眼前,事到如今兩個遊魂見身形暴露也豁出去了,硬著頭皮往山頂飛來,打算最後一搏。

  發現了遊魂,商瓷和嘯月等立刻在魔界的入口排成一線嚴陣以待,只等著李寵把他們趕過來好好修理一頓。李寵一心想救公子白,在他們後面死命追趕。公子白這時的頭腦也清醒了,在網子裡不停地大喊大叫分散遊魂的注意力。兩個倉皇如喪家之犬的遊魂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道飛火流星正從遠處向他們襲來,飛火流星既快又準目標就是飛在左側的凈天,當臉盆大小噴著熱浪的飛火流星臨近之時凈天首先發覺,但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在被飛火流星擊中之前凈天迅速地作了決定,他猛然發力輪動裝著公子白的大網,拖著大網另一角的凈地措不及防被他甩向了飛火流星。飛火流星打在凈地身上發出如同木棒打在破棉絮上一樣的悶響,一股腐臭刺鼻令人作嘔綜合了各種臭氣所長的氣味隨著凈地身體冒出的黑煙迅速發散,凈地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來就毫無思想準備地被凈天做了替死鬼死於司徒焱焱的飛火流星之下。司徒焱焱的身影緊隨飛火流星而至,超過李寵奔向凈天。

  借助飛火流星擊中凈地的反震之力,凈天加快去勢在司徒焱焱追上他之前達到魔界入口之前。下方的商瓷、嘯月,上方的李寵、司徒焱焱立即將凈天包圍在當中。看了看只有幾步之遙的空間壁障,凈天反而鎮定了許多:「你們不要公子白命的話就動手吧!」說完一緊手中大網,那網急速縮小,在網裡面本來還有一定空間的公子白立刻倒霉,無論怎麼蜷縮還是有會碰到網格,幾處白煙立刻從他身上冒出來。「怎麼著我也可以拉個墊背的,如果還想留點希望,就放我過去!」凈天利用手上的公子白作出了最後的賭注。

  「你先停手!不如你放了我老大,我們放你過去!」李寵首先發言。

  「我放了他,你們還能放我?沒有他我到魔界怎麼能立足,你當我是傻×呀?」凈天以緊了緊手中的網弄出公子白的慘叫作為對李寵的回答。

  「你把他帶到魔界去,我們也沒什麼希望,不如立刻幹掉你痛快。別以為我不敢!」嘯月張牙舞爪地說,希望能嚇住凈天。

  「我就不信你能親眼看著他在你們面前魂飛魄散!起碼我帶他到魔界他還要受一段折磨不會立刻完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想他立刻玩完就放手過來,我保證他立刻魂飛魄散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你想試試嗎?」凈天已經豁出去了,根本不怕威脅,反而把嘯月給叫住了。嘯月臉氣得發綠,偏就是沒辦法。

  遠處山下的戰鬥還在血肉橫飛的繼續,魔界入口前卻是一場不見血光的心理戰。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魔界入口的空間壁障一陣強烈的波動,卡德那個背生雙翼,獨角、蛇頭、人身高達五丈的醜陋身影出現在空間壁障後面。「遊魂,把那個人的靈魂給我帶過來,我會實現我的承諾的。在人界和冥界你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不要怕,你做的很對,用那個人的靈魂跟他們做交易,他們一定會答應你的。」說到這裡卡德頓了一下,接著道:「靈鬼、妖、妖仙和半神,多麼奇妙的組合啊!很可惜,恐怕最後你們還是要放那個遊魂過來,他手上那個人的靈魂可以從你們手中換一切,哪怕是只為了他多存在一秒鐘,沒辦法這個條件你們一定得接受。我這個觀眾的評論就到這裡,請繼續你們的交易吧,即使談不成的話,結果我也可以接受,那樣的結果對我而言只不過少了一些樂趣而已!」

  「李寵,作為你的老大,我命令你把這個遊魂和我一起滅了,老子拼著魂飛魄散也不能落大卡德那個變態的手裡去!」公子白明白卡德的一番話有一個陰險的用意,就是要堅定遊魂的信心和增加李寵他們的心理負擔,目的就是要得到他的魂魄,與其讓卡德折磨還不如痛快地在自己人手裡來個壯烈犧牲的好。

  「老大,你可以算我的主人,護法靈鬼是不能做對主人不利的事的,你的命令我不能執行。」李寵拒絕了公子白。

  「靠,早怎麼沒聽你說過,你害我的還少啊?嘯月你來動手,看你兄弟遭這份零罪,你忍心嗎?」公子白確實很痛苦,佝僂著身軀在網裡面,靈體不斷得被腐蝕話雖說的順溜,但面部早就因痛苦而變形了,這一點誰都看得出來。

  「你是我的結義兄弟,你身體裡有我的血,殺你就等於殺我自己。妖狼族法典明確規定妖狼族的戰士只能戰死,絕對禁止自殺!我不能違反族裡的法律。」嘯月的借口更是奇怪。

  「FUCK!平時你還少欺負我了,那次不是打我一頭包,照這麼說你不是在自殘?自殺不行,自殘你們族裡的法律就允許,你這是什麼邏輯?司徒大仙、司徒大姐還是你來動手吧,咱倆不是兄弟、沒有血緣關係,能死在美女手裡對我也是個安慰,出手吧!」罵完了嘯月,公子白又把希望寄托在司徒焱焱身上。

  「你說的很對,到了魔界只不過是多受痛苦。我和三仙廟的眾妖都欠你的情,既然你心意已定我就用我最珍愛的法術擊散你的魂魄。」司徒焱焱不忍公子白再受痛苦,答應了他的請求,接著轉身對著空間壁障後的卡德說:「我以我的生命和尊嚴,以三仙廟所有妖仙、妖的榮譽發誓,即使要等到時間的盡頭,即使要追到空間的終點,也要取你卡德的魂魄和鮮血為公子白獻祭。在你沒死之前你應該明白一件事,這不是你想像交易不可能達成,我們從來不用靈魂和感情作交易,它們是無價的,我們寧願將它們毀滅也不會使它們受到玷污!」司徒焱焱再次轉身面對公子白的時候,雙目已有淚光,玉手一揮一縷火紅的長髮已在指間。「三千煩惱絲,無盡癡情火!」隨著她的話語,那縷火紅的長髮在她的掌中化成鮮活靈動的一縷火苗,閃動的火光似在表達無邊的喜悅又似在傾訴無盡的哀愁,散發的熱力既有如沐春風般的溫柔又有令人窒息的火辣,單看這道火苗便可感覺出萬種風情千般煩惱,有道是亂人心迷人性陷人身者唯情而已,這就是司徒焱焱從未使出過的「情火」。

  「慢!」商瓷突然制止司徒焱焱,「事情還沒發展到最壞,先放他過去,我還可以通過仙界向魔界要人。請相信我!」商瓷堅定地對司徒焱焱說。

  「不太可能吧!魔界不可能給仙界面子!」嘯月大聲反對。

  「我說行就行,你想看著他死嗎?不想就別廢話先放遊魂和他過去!」商瓷態度強硬地說。一直以來他都沒對如何處理公子白和遊魂表態,突然如此強橫地說話,還真把嘯月鎮住了。

  李寵也覺得商瓷說的不太可行,從感情上他希望能夠如商瓷所說的解決,但理智告訴他根本沒那個可能,公子白一旦到魔界不知要受多少折磨真是想死都難。剛想反對,商瓷一揮手發了一道法符把他給定在半空中了。

  「你贏了,過去吧!」商瓷對凈天說。說完示意嘯月讓開路。

  凈天聽了卡德的一番話心裡慶幸自己弄險成功,真的捏住了這些勝過自己百倍的強者的死穴,當司徒焱焱準備出手的時候他又絕望了,當清楚地感到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決心後,恐懼使他瑟瑟發抖護身的濁氣差點嚇散了,而商瓷的決定又讓他看到了希望。凈天緊緊抓著困住公子白的網,一步步的接近空間壁障,只要奮力一闖,他就徹底告別了人界和冥界的糾纏在魔界開始他的新生活。

  「哈、哈、哈……,說的好聽,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跟我的預測一樣。我可有事幹了,一個仇家的魂魄估計可以讓我歡度兩百年的時光!」卡德得意的嘲笑透過壁障傳過來,格外的刺耳。

  凈天小心地蹭到了空間壁障跟前,見商瓷等人毫無異動心中大定,稍微調整了一下,奮力朝壁障一衝,打算突到魔界去。商瓷等人縱使有能力突入魔界,但那裡是魔的天下過去也是送死,凈天已經開始幻想美好的將來了。可是凈天並沒有如願通過壁障,不是他的能量不夠,而是一張與壁障上金色網格顏色差不多的明黃色大網嵌在壁障上將他網住,他撞過去等於是自投羅網。網住凈天的大網正是商瓷那根名為「糾纏」的長索所化。

  商瓷在擺脫了魔獸糾纏後就在空間壁障上做了手腳以防萬一。他的長索是仙器,隱藏在仙佛聯合設置的壁障上天衣無縫,他的本意是將此作為最後一道防線,結果卻成了決定成敗的唯一一道防線。司徒焱焱等對商瓷的安排並不知情,在司徒焱焱眾人和卡德聯袂傾情演繹之下,凈天徹底失去了防備一頭扎進了商瓷的圈套。

  說時遲那時快,長索的一端如靈蛇吐信直擊罩住公子白的羅網,羅網應索而碎公子白一聲怪叫飛了出去。商瓷一擊得手後,一緊索身索網緊縮把凈天生擒活捉。事起突然壁障後面的卡德笑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震天的怒吼,憤怒的卡德用巨大的身軀撞擊著空間壁障,壁障上傳出的震波震的童山地動山搖、飛沙走石,嘯月一眾東倒西歪。

  李寵飛身接住了公子白再次和他來了個深情擁抱,司徒焱焱也飛身趕至揮出潔塵靜火撲滅了公子白身上的白煙,嘯月和眾妖護著公子白來到了離魔界入口稍遠一點的山腳下,入口前只剩商瓷一人。

  商瓷看了看山腳下的公子白和遠處混戰不休的戰場,對空間壁障後面的卡德說:「省些力氣吧,你是過不來的!如果不趕快收兵,仙界和佛界會來干預的,爭端一起你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再晚一會兒你的寵物們就全讓妖狼族給獵光了!」

  「陰險的小子,我記住你了!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卡德身為魔帥有時候犯迷糊但不是傻透腔(傻到極點)的,知道私人恩怨升級為國際爭端可不是鬧著玩的,在他的號令下殘餘的魔獸和魔戰士迅速地撤回了魔界。不過卡德的臺詞太老套,幾乎所有的反派在失敗的時候都這麼說,山腳下的公子白和李寵、嘯月齊齊向他做出沒新意鄙視你的手勢。

  魔界收兵可樂壞了嘯月,魔軍所屬魔獸被殺一千七百頭,二十五名魔戰士全部陣亡。地上的各種魔兵魔獸的屍體頃刻之間全被妖狼族的收刮一空,冥界鬼卒和三仙廟所屬則拿了魔界遺留的兵器法寶回去研究,希望通過此舉推斷魔界的技術水平和軍事實力。接下來就是清點人數、救治傷員,經過戰後統計妖狼族的妖狼衝鋒在前一半負了輕傷,由於他們的體質特別,在查點完畢的時候傷口也痊癒了;三仙廟妖軍戰鬥經驗豐富除了中遊魂陷阱那幾個沒有損傷;冥界鬼卒對物理攻擊免疫,在法術之下損失了二十五個,受傷者無,如果沒有他們解決了大部分空中和地面的大型魔獸,這一戰還真是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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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十五節 感恩圖報


  仔細檢查戰場之後,居然發現了那個被嘯月擊飛的火魔,作為戰俘他被押到眾位主角面前。

  「抓了個活的,太好了!回去做生切肉,肯定新鮮!」嘯月的提議得到了妖狼們的普遍歡迎。

  「商老大,司徒大姐,各界之間有沒有關於戰俘的法規呀?」公子白一向提倡依法辦事,如果真有可以虐殺戰俘的規定他對嘯月的提議也可以支持,雖然他不想讓火魔死得那麼痛苦。

  「沒有!或放或殺由勝利者做主,各界的關係很複雜,每次都是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商瓷解釋說。

  被俘的火魔週身烈火早已熄滅,紅色的皮膚上只有一點點的火星,這表示他已經奄奄一息連自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份。

  司徒焱焱沒說話只是張手射了一道火光在火魔的身上。火光進入火魔體內,他整個身體由內而外爆出火光,本來一動不動的他也隨著火光開始扭動彷彿不勝痛苦。公子白等人被突然爆出的火焰嚇了一大跳,躲出兩三米遠。

  「燒過頭就不能吃了,快停下!」嘯月心疼火魔的一身肌肉急切地對司徒焱焱說。

  「你就知道吃!」司徒焱焱瞪了嘯月一眼,嚇得嘯月躲出老遠,估計是在三仙廟被教訓得怕了。不再理會嘟嘟囔囔的嘯月,司徒焱焱專注地觀察著火魔的變化,火越燒越旺,火光中火魔騰身而起眼放金光重新站了起來,用迷茫的眼神看著司徒焱焱。

  「我很欣賞你誓死完成任務的決心和勇氣,而且是天生的火焰精靈,不忍心看你就此死去,我已經用天地文武之火重新激起你的生命力,也可以說是為你脫胎換骨。你現在可以自由選擇是回到魔界還是跟著我!我想他們這個面子還是會給我的。」司徒焱焱對火魔這種和她相似的火性生命給予了特殊待遇,其他人當然不會在這件小事上駁她的面子全都點頭同意。

  重生的火魔望著魔界的入口猶豫了片刻,轉頭用粗啞生澀的聲音對司徒焱焱說:「依魔族法則:予我生者是為我主,殺我魔族者為我敵,一日為魔終生為魔!你殺了我眾多兄弟,我一定要殺你為他們報仇,你予我新生又當為我主,經你歷練我雖為魔身卻無魔心難返魔界,令我兩難。不若你我立誓,我奉你為主三百年,三百年後你我恩盡之時再了斷仇怨,我魔心再起後便可回魔界!」這個火魔是典型的魔族下層,壞的光明磊落,不像卡德一類的上層領導壞於無形之中不可捉摸。

  公子白剛想開口罵火魔是賤人、有病,卻被商瓷製止。「是非恩怨、機緣巧合,各有天定,無須多言。」商瓷此時像個和尚。

  「好的,我答應你。以後你的名字就叫『焱』。」司徒焱焱一句話就收了一個免費節能環保的火爐。

  「火雲,恭喜你在仙途更進一步,懂得寬容饒恕順其自然,體念上天好生之德了!」誇完了司徒焱焱,商瓷又轉向公子白:「大局已定,該和你算算帳了!」

  「和我有什麼帳要算?」公子白問。

  商瓷指著被他困成粽子在地上哼唧的凈天說:「是哪個笨蛋在北墟出懸賞捉遊魂的,我沒記錯的話獎勵可是兩簇水晶啊?我捉了一個,火雲滅了一個,趕快兌現吧!先把字據簽了免得還魂後裝失憶賴帳!」

  「是那個混蛋把李寵給我騙走了,讓我落到這個田地的,還有臉要水晶!我的任務是司徒焱焱強迫的,她是當事人有內幕、有利害關係,她的獎勵也不能給!」公子白一副心疼要死的樣子,擺明了用鮮血換來的水晶那能輕易送人。

  「李寵是你自己放出來的,我又沒強迫他,你有那麼高的法力自己不小心出了事,還得我們來救,勞務費沒和你算就是便宜的了,自己笨你怪別人哪!」商瓷清了清嗓子又說:「火雲的事你自己屁顛屁顛地跑著辦,能說是她強迫你的,沒證據可別亂說呀!人家小姑娘能強迫你,說出去誰信吶?再說了,三仙廟大隊人馬開來救你,有幾位還受了傷,湯藥費你總該出吧?」

  剛才清點戰場的時候,公子白從李寵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對奮不顧身來救他的這些朋友兄弟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他表面上小裡小氣的討價還價,實際上是他認為用一堆破石頭作為對他們的答謝簡直是對這種感情的侮辱。而公子白的朋友們不願意他為此掛懷,寧願以這種方式來安慰他,讓他以這種方式做簡單的表達。正如司徒焱焱所言,靈魂和感情不是用來衡量和交易的,作者再加一句,是用來自省和表達的。

  「你是律師,還是我是律師?說的真是有理有據!跟年齡超過二百的人講理絕對是個錯誤!」公子白心裡流著感激的淚,面上作忍痛狀在商瓷和司徒焱焱的欠據上簽了字,兩者亦欣然接受。對於鬼卒方面,魂魄散了的鬼卒是無法挽救的,公子白在事後向冥界的牛頭馬面寫了一份深刻的檢查和自責書。牛頭馬面的回信很簡單:一飲一喙皆有因由,因緣際會汝當自重。公子白參悟半天不甚明瞭,一直懸疑於心,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小白,你可把我害苦了,吃了你送的藥丸子在廟裡受罪,不是你有事我還出不來呢,你可不知道……。」嘯月剛要抱怨在三仙廟裡如何被三仙折磨,看見司徒焱焱的眼色立刻把話嚥了下去,接著改口說:「他們都有好處,我也有要求!」

  「大哥,我剩的寶石不多了,給兄弟剩兩塊不行嗎?」公子白嘴上說,心中卻想憑你著一身血,都給你也行。

  「我才不稀罕那些破石頭呢?剛才搞了大堆的魔獸,我讓他們放在南極的冰洞裡了,有空你去給我們烤了就行。」嘯月的要求很「簡單」。

  「這個好說,有空就幫你弄。」公子白很爽快地答應了。

  「好,這是字據你趕快簽字。」嘯月也拿出了字據。

  「你也搞這個,我暈!」公子白看也不看在嘯月的字據上簽了字。嘯月如獲至寶般收了起來,一臉壞笑搞的公子白莫名其妙,給你做頓烤肉至於那麼興奮嗎?

  鬼卒們把凈天帶走後,公子白在眾位大仙高人的護送之下回歸肉身,當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鐘了,負責看守他的陳玄已經流著口水睡在他的床頭,其下場當然是被商瓷等人一頓痛毆。最後給他一個為期一個月的妖狼族野外生存訓練的「獎勵」。

  還魂的當夜公子白從商瓷和陳玄口中得知所內的同事為他的事捐款的捐款、找人的找人、忙前忙後的折騰了多半天,感動得不得了,決定好好感謝一下大家。

  第二天上午,律師事務所的同事剛剛到齊,衣冠楚楚的公子白就出現在大家面前。事隔一夜,再次見到活蹦亂跳的公子白,同事們感觸頗多,尤其是他的劉師兄,激動得把一口香煙從耳朵裡噴出來了。這是繼突然長高後發生在他身上的第二件怪事,同事們雖是好奇卻沒有多問,反正這小子沒事就是天下太平,公子白連編好的突發性眩暈癥的借口都省了。

  「為了感謝大家對我的照顧,今天晚上我請客,大家聚一聚希望各位賞光!」公子白髮出了邀請。

  「吃飯?沒什麼意思。多少錢一桌的我們都吃過,還是搞點有新意的活動吧。」劉師兄是個愛玩愛樂的人,他的提議得到大部分律師贊同。

  「這次不是在飯店,是篝火野餐會,我都聯繫好了,保準有新意。晚上八點,你們跟著我走吧!不去後悔啊!」公子白賣著關子。

  「篝火野餐會!所裡還從來沒搞過,有噱頭!你小子發暈,發出創意來了。晚上去看看。」劉師兄十分神往。

  當晚七點半鐘,在涼爽的夜風之中,公子白單位的三十幾個男女同事開著私家車或打著的士在跟著他駛向城外,出城之後車子在夜色中七拐八拐鉆進了一條小山溝。山溝裡有一片平坦的草坪,一堆篝火熊熊燃燒,篝火上面正燒烤著一隻身軀肥大的動物,在火堆周圍擺著矮桌子,上面放滿了水果、飲料和啤酒白酒。

  「各位,請隨便享用吧!」公子白把手一揮,忙碌了一天急需放鬆的律師們衝向了美食。

  當夜前去參加野餐會的律師全都醉的不省人事,不知道是如何被送回家的,他們唯一的感覺就是過癮,都說從來都沒吃過那麼好吃的烤全羊。其實他們吃的根本不是烤全羊,而是一隻形狀像羊名叫「當康」的魔獸,這可是公子白硬從妖狼族那裡要來的,吃了他的肉會讓正常人身體健康對流感、非典產生自然免疫力,為了報答同事們的好心公子白可是下了本錢的。

  事後,陳玄問公子白為什麼不報復同事們整蠱他,反而請他們吃大餐。公子白答曰:我想開了,有這麼多人願意和我一起工作、一起吃飯,而且還合起來開我的玩笑,在我有難的時候有這麼多人關心和幫助,何必為一個善意的玩笑耿耿於懷呢?而公子白實際的內心想法是,讓一個律師受騙容易,若想讓一群律師全都受騙用一個字形容——難,兩個字形容——很難,三個字形容——非常難,四個字形容——真他媽的難!我只有忍了!

  三天後,就魔界入口處發生的衝突事件,各方發表了各自的聲明。

  魔界:魔帥卡德所轄混亂軍團之小部分魔獸,在軍事演習過程中因行軍路線有誤,誤入人界,在邊界附近與不明勢力發生小規模衝突,後經卡德元帥及時制止避免了事態進一步擴大,過界魔獸及魔戰士已全部撤回並接受軍法處罰,卡德元帥因制止衝突有攻授予獎章一枚。(實際上卡德被魔界的老大臭罵一頓,還挨了兩個耳光,此事被卡德引為畢生之恥!)

  冥界:東北辦事處所屬鬼卒健兒在追捕遊魂過程中,遭遇魔界軍團襲擊,我方鬼卒在友軍協助下英勇抗擊,擊退強敵成功將逃犯抓捕歸案,期間二十五名鬼卒不幸殉職。深切緬懷殉職鬼卒之同時,對魔界之卑劣行為強烈譴責之!

  妖狼族:我族小王子嘯月率所部戰士於人界歷練,於人魔交界處發現不明生物活動,遂率部狩獵,所獲甚豐。後有傳聞所獵為魔界生物,為此特向魔界發出照會要求其確認,現魔界官方已對傳聞進行明確否認,所以請放心食用不必擔心發生魔族復仇事件!

  三仙廟方面低調行事保持緘默。

  五天後,陳玄被送去和妖狼族的戰士一起進行野外生存訓練。公子白等人的用意是讓他吃點苦頭,鍛煉鍛煉他的體格和戰技,可這小子到了妖狼堆裡就打起了公子白的旗號,逢狼便說他是食神公子白的師侄,並且以一道東北亂燉征服了妖狼們的胃。一個月的野外訓練回來,他不但沒瘦,反而養得白白胖胖,皮毛藥材弄了幾籮筐,苦沒受罪沒遭油水到刮了不少!

  七天後,公子白用一塊水晶換回了商瓷手中的欠條。

  九天後,公子白以捐獻的名義將一盞精緻的水晶燈隆重地敬獻給三仙廟,鄉民們將此燈高懸於大殿正中。當晚公子白的夢中竟然出現了那道在司徒焱焱手中閃耀的情火。

  十五天後,嘯月從三仙廟溜出來要求公子白還債。公子白不以為然,做一頓烤肉有什麼了不起的,可看到嘯月手裡的字據他就傻眼了。字據上竟然寫著:自願將妖狼族此次獵獲之所有魔獸燒烤完畢。字據下面清晰地屬著公子白的大名。公子白總算明白,簽字的時候嘯月笑的為什麼那麼陰險了。要知道嘯月他們弄回去的魔獸堆足足可以讓一個小型的罐頭場生產一年的午餐肉,要把這麼多都烤完公子白想想都會口吐白沫。這個妖狼也會陰人,到底是跟誰學的?公子白大惑不解。自此,公子白被嘯月捉到了把柄,常常非自願地去燒烤魔獸,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傳來傳去到了魔界就換了個版本,說是公子白每餐必燒烤魔獸、魔兵而食。在人界人都怕吃人的魔——食人魔,公子白因為嘯月的逼迫和變了味的傳聞成了魔界的魔兵魔獸們都害怕的人——食魔人!

  一個月後,公子白撰寫的《北墟法則釋疑及應用》被北墟管理處審查通過並出版發行,但由於盜版橫行,公子白除了一個虛名外沒有什麼收益。據可靠消息冥界反盜版搞的較好,公子白急忙繼續他的《關於冥界外鬼類生存規則之我見》的研究工作,希望在冥界打開局面,來他個名利雙收。

  朋友,現在的世上各種交易比比皆是。你做的是什麼交易?你交易的是什麼?你是怎麼交易的?別急,想好了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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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舊怨 第一節 鄰里糾紛


  公子白每次事件都會多少得些便宜,可失魂這次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雖然被大伙從遊魂手裡救了回來,但魂魄卻大受折磨,不但在遊魂的濁氣下受了損傷,而且還留下了後遺癥。正常情況下,人的魂魄與肉體是緊密結合的,只有在肉身死亡時才會自動分離,又或者修煉到一定程度才會有的元神出竅、魂遊太虛的能力。魂魄被強行從肉體中分離之後又還魂的非正常情況,就會產生行家稱之為「開七竅」的後遺癥,就是說非正常的魂魄離體降低了魂魄與肉身結合的緊密性,肉身對魂魄的束縛力和對外界靈體的抗拒性都會比正常人低得多,導致見鬼和撞鬼幾率成幾十倍的增加。公子白正是這種情況。

  見鬼和撞鬼對公子白來說不算什麼,憑他的本事和經驗見到一般的鬼和坐在廣場上看美女的感覺也差不多,惟獨讓他不爽的是,在未修煉到元神出竅的境界之前要格外小心被惡靈附身,或者被強力的法術招魂。而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了這個後遺癥李寵可不敢輕易離開他身邊,搞得他一點兒私人空間都沒有,隱私權嚴重受到侵犯。為了彌補因失魂導致精神、肉體兼物質上的損失,公子白忙於修煉、出書,其間不時被嘯月族人拉去烤肉,結果除了一點虛名和遠揚魔界的惡名外還是什麼好處也沒撈到。沒辦法,還是辦兩個案子賺些人民幣吧,想起送出去的兩大塊水晶還是有些心疼的,公子白又開始了他的律師生活。

  這一天,公子白正在辦公室和同事們閑聊,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正在講的笑話。

  「是公子白律師嗎?我是濱河區法院,你代理的李勇訴汪平騰房一案,在本週四上午八點半開庭,請準時到五號法庭參加審理。麻煩你通知一下你的當事人,我們就不送傳票了。」電話那頭是法院的書記員。

  「好的,我會和當事人準時到的。謝謝您,再見。」公子白十分痛快的答覆著,掛了電話後把嘴一撇,「都看律師好使喚,連張傳票都不送,惹急了老子到時候不去開庭,看你能把我怎樣!」按照法律規定,法院必須在在開庭前三天通知雙方當事人,按程序應當向雙方當事人送達開庭傳票,這個書記員為了省事只是給代理律師打了個電話就算通知,如果公子白成心找病的話,真的可以不去開庭。因為法院那裡沒有他或他的當事人簽字確認收到傳票的送達回證就表示法院沒有通知過他們,他們到時候不去開庭法院也拿他們沒轍。

  即使是最現代的都市也會有一兩處棚戶區,在本市的望河區有一片這樣的平房。這片平房十分老舊,從清朝直到近十年不斷地新建和翻建,整個區域內房挨房、墻接墻,狹窄的小巷如同蛛網密佈,居民的居住環境十分惡劣。李勇的房子臨街,在他的屋後是汪平的祖上傳下來的房子,而汪平家的自建的另一處沒有產權證的小屋(以下簡稱「自建房」)緊貼著李勇家,兩家算是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可他們兩家的關係卻十分惡劣。原因就是李勇利用臨街的房子開了家飯店,每天炒菜作飯的油煙蒸汽全都灌到汪平家,弄得汪平家苦不堪言。

  汪平和他的老伴兒都是知識分子,凡事都講個理字,為了免去煙熏火燎的痛苦去找李勇理論。李勇是個老混混,帶著兩個十幾歲的兒子開著飯店收入頗豐,怎麼能光憑幾句話就停了買賣不幹,汪平去找他理論的結果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汪平去的次數多了,惹得李勇心煩,他乾脆就帶著兩個兒子打上門去,汪平家裡只有兩個女兒最大的不過十歲那裡是他們爺們兒的對手,到了最後幾乎是見到汪平就打,目的是把這礙眼的一家趕走,順道把汪平的自建房和祖屋都佔了擴大飯店的面積。

  俗話又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汪平雖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但發起倔勁來也了不得。為了老婆孩子,汪平不再拿雞蛋碰石頭去和李勇爺們拼體力,而是去找了砸石頭的鐵錘——人民政府。經過汪平的數次上訪,望河區政府責成區工商局處理他們兩家的糾紛。在工商局的調解下兩家達成口頭協議,李勇出資在濱河區買了一個單間樓房,把這處房屋換給了汪平一家。當時為了方便,在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在準住通知上直接填寫了汪平的名字,隨後房產局為汪平辦理了房產登記,發給了汪平房證,汪平一家就在濱河區的這套房子居住至今。而汪平原來的自建房被李勇擴建進了他的飯店,而汪平的祖屋一直閑置著在其房證上還是汪平的名字。

  李勇和汪平家的這些舊事發生在十九年前,而他們之間的這場官司卻是在一年前才發生。一年前政府改造舊城區,對那片平房區進行拆遷,對於房屋的產權人採用貨幣安置的辦法進行補償。李勇經營的飯店和汪平原來的平房在拆遷之列,因為那個閑置的平房房產證上記載的是汪平的名字,所以拆遷補償款就發給了汪平,李勇只得到了飯店部分的拆遷補償款。李勇認為原來兩家是換房,汪平已經把平房換給了他,這筆補償款理應歸他所有,現在汪平又住了樓房又得了補償款便宜都讓他一家佔了怎麼行。於是,李勇找到一位趙律師,聽信他的建議,一紙訴狀將汪平告上法庭,要求汪平將現在居住的樓房歸還給他,即刻騰讓。這時李勇和汪平都已經是近七十歲的老人了。

  接到李勇的訴狀後,汪平很是氣惱,想起當初如何被李勇父子欺侮,老頭子翻了倔勁。當初你逼著我搬出祖屋,祖屋是一直是我家的,我家是用自建房和你換的房子,當初讓你欺負,現在還能讓你欺負?老頭子立刻把自己的兩個女兒女婿派出去,任務只有一個,給我找個律師跟老李家打這場官司!結果找來找去找到公子白,公子白聽完了汪平女兒和女婿的陳述,開始也認為雖然汪平是被逼走的在情理上值得同情,但李勇不可能那麼傻用產權房來換沒房證的自建房,當時李勇的意思肯定是換汪平的祖屋和自建房兩處房產,這樣價值才相當。顯然是李勇沒有及時找汪平辦理產權過戶手續把汪平的祖屋過戶到他名下才產生糾紛的。公平的講,汪平應當把現在的房屋歸還給李勇或者向其支付些補償款。公子白向汪平的女兒和女婿們講了他的看法,並且建議他們和李勇接觸一下如果能夠在庭外和解最好,不必要對簿公堂結下冤仇。

  沒過幾天,汪平的女兒和女婿們又來找公子白,他們和李勇接觸了一次結果李勇獅子大開口要他們得到的全部拆遷補償款,雙方的條件談不攏。而且汪平知道了這件事把他們大罵一頓,說一定要把官司打到底,並不一定非得要贏,但絕不能讓李勇輕易把房子拿回去。以汪平自己和他的女兒們的條件,這間房子已經算不得什麼,打這場官司純粹是為了出當年受辱之氣。就在這個背景下,公子白接了這個案子,他的目的不是要贏官司,而是要把官司打下去,時間拖的越長越好。

  既然接受了委託,公子白開始一系列的調查,一年前他還沒收李寵作小弟,辦案子全憑自己的能力,在他細緻的調查之下居然為這個結果不太樂觀的案子找到了突破口。

  第一、兩家換房的時候憑的是口頭約定,沒有書面協議;第二、汪平現在居住的房屋從入住通知到房產證書全都是以汪平的名義辦理的,程序合法證件齊全;第三、李勇購房時,中國的商品房制度還不健全,沒有專用的商品房購房發票,給他開的只是一般的收據,上面只有交款人和收款單位、金額等內容,沒有註明購房的地址等重要信息;第四、這點是最可笑也是最致命的,唯一能夠證明汪平現在住房原始狀況的能夠說明該房屋到底是誰購買的基建檔案居然被一個與單位領導有矛盾的而且已經死亡職工給燒掉了(開始公子白也不信有這種事,但在開庭審理時被證實);第五、除前面提到的購房發票,李勇方面提交法庭的證據只是一些證人證言,證明力明顯小於汪平的合法房證。

  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在第一次開庭審理的時候,公子白還是從維護委託人利益的角度出發,理直氣壯地將原告(李勇)方提交法庭的證據一一駁倒,在法庭辯論階段更是舌綻蓮花把對方的李律師打壓得一無是處。在走出法庭的那一刻公子白除了有些歉疚外,更多的是一個爽字。客觀事實和法律事實有時是存在差別的,律師就在這兩個事實之間作文章,這可是個技術活!

  接下來的事更讓公子白吃驚,在拖了半年後一審判決的結果令他大跌眼睛,在原告沒有變更要求被告騰房的訴訟請求的情況下,法院居然以換房事實成立為由判決被告把所得動遷安置補償款全部支付給原告。看完了判決,公子白的第一反應是,這個法官是個傻×,連民法不告不理的原則都敢違反,人家原告根本沒提這事你瞎判什麼!而汪平的女兒和女婿們看到這個結果的反應是,原告肯定找人兒了!汪平得知這個結果暴跳如雷,判我歸還房子都行,怎麼又跟錢扯上了!大家最後的結論是:上訴,立即上訴!

  公子白繼續代理汪平提起上訴,進行二審,三個月過後二審有了結果:發回原審法院重新審理。案件發回濱河區法院,重新履行一審程序,一晃三個月過去了,離官司開始的時候已經整整一年,再次開庭的時候案件又回到了原來的出發點。如果想把時間往後再拖個十天半月,這次書記員不負責任的通知就是個機會。不過發回重審得半年才能結案,即使這次按時去開庭,以法院的審判效率至少還需要兩個月時間才會有結果,本大爺不差這幾天,就不難為你一個書記員了!公子白大發「慈悲」免去書記員的一劫,撥通了汪平的電話。

  放下電話,公子白從抽屜底下把原來不到一公分,現在已積累到一寸厚的卷宗拿出來放在桌面上。想想前因後果,這個案子是可以辦,可無論辦好辦壞,兩家間的仇恨都要加深,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公子白不禁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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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第二節 無常勾魂


  開庭的日子終於到了,汪平因為健康原因沒有到庭參加審理,只有他的女兒和女婿們坐在旁聽席上,公子白作為代理人獨自坐在被告席上。離開庭還有十分鐘,李勇和趙律師從法庭外面走了進來。前後見了幾次面大家可算是熟人,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後,李勇和趙律師坐在原告席上。雙方沉默著等待法官到庭,繼續進行讓雙方身心俱疲的訴訟。

  「老大,老大!」李寵的聲音在公子白耳邊響起。

  「幹什麼?沒看我要開庭了,不要打擾我,自己一邊玩去,我現在沒空!」公子白用心神和李寵溝通。

  「正事!大事!性命悠關吶!」李寵不滿地回答,還故意刺激公子白的耳膜,別人一點兒也聽不到,公子白的耳朵裡卻像打雷。公子白下意識地摀住雙耳,立刻引來在場幾人的詫異目光。

  「服你了,不要亂搞了,有事快說!法官很快就要到了,這邊等著開庭呢!」公子白狠狠捏了一下法像算是對李寵的報復。

  「就是跟你開庭的事有關,我是沒事搗亂的那種人嗎?」李寵委屈地說。

  「開庭怎麼了?你想發言嗎?你不是沒事搗亂的人,絕對是個搗蛋鬼!」公子白不明所以。

  「我不跟你多說,你好好看看對面那個老頭兒身後有什麼。」李寵的聲音有些生氣,明顯有好心被當作驢肝肺的怨氣。

  公子白很認真地看了對面一眼。李勇是一個六十八歲的老頭兒,頭髮全白還不剩幾根,烙腮鬍子刮得很干凈,大三角眼,鷹鉤鼻子,皺紋和臉上的橫肉混在一起還真不好分辨,身高體胖,絕對有老年蠱惑仔的風範。李勇身邊的趙律師年近四十,長相和身材都是扔進人堆兒就找不到的那種。這兩位公子白至少見過三次了,他們身後也沒有跟成群的小弟和打手,有什麼特別的?

  「他們身後是椅子和墻。」公子白回答。

  「老大,看來上次的傷害連你的智力都受影響了。你現在的智商相當於六個月的豬,還是被宰完的那種!你動動腦,我通常讓你看的東西,不用陰陽眼能看見嗎?」李寵已經出離憤怒了。

  「我正準備開庭呢,心思都在這上面,你突然插進來,思路轉換不過來是可以理解的嗎!」公子白嘴上為自己辯解,同時開了陰陽眼朝李勇身後望過去。他這一看,真是吃驚不小。在李勇的身後有鬼,還不是一般的鬼!兩個身高過丈的鬼站在李勇的身後,多虧審判法庭的天棚夠高,不然他們的頭臉就要走到上面一層才能看清了。這兩位穿著全套的孝服,帶著尖頂高帽,一個全身上下漆黑一團,另一個剛好相反白成一片,黑的手裡提著一面同樣漆黑的巨大鐵牌上面用古篆鐫刻著「招魂」兩個字,白的那個手裡拿著一根出殯時常見的哭喪棒。

  公子白緊張地扶了扶眼鏡,心裡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他的想法剛一產生,李寵就感覺到了。

  「恭喜你,答對了!」李寵得意地說。

  按照因果輪迴的正常規律死亡的人,在死期將至時會有冥界的鬼卒接引,目的是保證輪迴法則的正確實施、幫助魂魄順利脫離肉身進入下一輪迴,並且給新死的鬼魂普及一下作鬼的基本常識,然後在這些新死的鬼魂在人界度過最後的七七四十九天後將他們帶回冥界。說白了就是執行人們常說的「閻王讓你三更死,你就活不過五更天」的定律,維護閻王的面子,為冥界招收新人。如果某人肉身的生命力過於強悍,束縛住魂魄造成長命或長生的現象,或者生前惡業過大以及修煉邪法等原因使得其死亡後魂魄有逃脫冥界管束危害生靈的危險,冥界就會出動黑白無常這種強力戰將在死前前往招魂。

  不管李勇是那種情況,黑白無常出現在他身後就表示他的死期將至!

  「恭喜你!都會搶答了。」李寵這次的語調有點諷刺的意味。

  公子白此刻腦袋有點兒大,脖子有點木,樣子有點兒呆,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白無常對他的目光有了察覺,一雙只有白眼球的眼睛向兩隻乒乓球一樣瞄上了他。公子白趕緊低下頭,裝什麼都沒看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認識牛頭和馬面,但誰知道他們什麼關係,安全起見還是不要打擾人家哥倆的公務了。

  公子白借整理手裡的卷宗來掩飾心裡的驚異,但還是覺得脊樑陣陣發涼,頭髮絲往起直豎,渾身不自在。

  「老大,白爺爺在和你打招呼呢,不理人家太不禮貌了。」李寵又不失時機地多嘴。

  公子白一抬頭,發現白無常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的跟前,與他只隔了一個桌面,那張低下來的大白臉幾乎貼到他的鼻子上了。如此近距離了面對面,壓迫得公子白不由向後挪了挪身子。再看李寵,他正飄在空中和黑無常在嘀咕著什麼。

  「你就是老牛老馬喝酒的時候總提的小白子?」一個聲音在公子白腦海裡響起,應該是白無常的,聲音還挺溫和,不像是發怒。

  「是我。在這裡能見到兩位大人還真是意外!」公子白見白無常沒有生氣的意思,用心神與之交流。

  「意外到裝作看不見?」白無常問了一句,瞧那架勢恐怕公子白回答的不好就要興師問罪了。

  「會在這個場合下見到您兩位,確實出乎我的意料。您兩位到這來一定是為了公務,我到這來也是為了辦案,咱們都各有職責在身。在這種情況下,我見到兩位意外之餘當然要為兩位著想,不敢因小子個人的冒昧打擾了兩位的公事。換作平日即使沒有牛老馬老的關係,我和小李見到兩位也肯定要好好招待的。」公子白立刻說出了十分充分的理由。

  「反應快、有膽量、審時度勢思慮周全,是塊材料!早我和老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和牛頭馬面說的一樣。你這個理由可以接受,我們哥倆確實不向他們那麼悠閑,如果有空的話一定要找你和那個小鬼聊一聊,現在你們的傳聞很多,我和老黑對你的事和你燒菜的手藝都很感興趣。」白無常說罷直起身子退了回去,公子白還不知道除閻王外能讓白無常低著頭講話的他還是第一個,後來此事被載入《冥界記事》之中讓牛頭和馬面笑了好久。

  「您的稱讚愧不敢當,您兩位如有閑光臨,必定隆重款待!」公子白看白無常退了回去,李寵也從黑無常那裡退了回來,擔心盡去。沒想到自己還這麼有名,不過又多了兩個要去蹭飯的主兒,如果他們和牛頭馬面一起來的話夠一桌麻將了,想想他們的飯量公子白的心又疼了,再多幾個這樣的非讓他們吃黃鋪了不可!

  「小李,他們來是幹什麼的,你問明白了沒?」公子白對從黑無常那裡回來的李寵問,白無常根本沒給他問這個問題的機會,所以只好看看李寵這邊有什麼發現。

  「他們是來拘這個陽壽將盡的李勇的魂的。因為鬼卒們查到李勇身上的兇戾之氣太重,他死後魂魄必然會化為厲鬼對抗冥界管制危害人間,所以交到他們手上解決。至於原因他沒跟我說。」李寵回答道。

  「李勇什麼時候死,有沒有準確的信息?他死了更會給這個案子添麻煩。」公子白急切地問。

  「這個問題我也問了,黑爺爺給我的答案就是一句話——天機不可洩露,時辰到了自然知曉。」李寵露出我幫不了你的無奈表情。

  「這不等於沒說嗎!非得搞得那麼神秘才像是鬼?明明都是定下來的事,透漏點兒內幕就不行?」公子白惱火地在心裡發著牢騷。如果訴訟一方當事人死亡的話,就得中止案件的審理,等待死亡一方的繼承人決定是否承接死者的權利義務繼續進行訴訟。這樣一來就又要耽擱一段時間,如果從公子白代理的被告角度講不是什麼壞事。但任何事都要有必要的限度,他個人認為這案子拖到現在已經足夠了,不管是哪方都要適可而止了,哪知道又要出現這個插曲,這回要耽擱多長時間他的心裡也沒底,他真的不知道是要高興還是該生氣了。

  法官們的腳步聲打斷了公子白的思緒,案子再次開庭審理了。二審判決發回重審後,這個案子在濱河區法院掛了號,這次開庭由原來一個法官獨任審理的簡易程序變成了由三個法官組成合議庭的普通程序,而且院長也發出話來必須把這個案子給我查清楚了,不能再瞎判了。所以,這次開庭原被告雙方都受到了法官們的蹂躪。

  做過了簡單的庭前交代之後,原被告雙方進行質證,在雙方向法庭出示證據並且對對方的證據提出質疑和反駁意見後,三位法官又逐個對原被告雙方就案件的相關問題進行發問和調查,法庭的氣氛異常緊張。公子白看了看手錶,已經過了一個小時,法庭調查還沒結束,換作往常早就辯論完畢向法庭做作最後陳述了。雖說認真審查是值得提倡的,但也不能三個人輪流轟炸跟法西斯的疲勞審訊一樣啊!再說,定案是要看證據的,用得著這樣來回的套話,律師能讓人從語言表達上找到漏洞那還混什麼呀!無論是公子白還是對方的趙律師,即使心裡反感但還是集中全部精神應對法官和對方的責問。律師們能受得了,快七十的李勇可受不了,雖然大多數問題都是律師替他回答的,但還是有一些非常具體和細節的問題要他親自回答,而且隨著調查的深入他和他的律師對法官尖銳的提問有些招架不住。李勇也跟著打了兩回官司出過三回庭了,即使不明白法律,但從庭上的氣氛上他也感到形勢對自己不利,長時間的審判和心中焦慮讓他腦門上冒出了虛汗。

  「法庭調查到此結束,下面進行法庭辯論。」審判長的一句話讓兩邊的律師如釋重負,被三個法官盯著問,還要只說對自己當事人有利的話,還要說的理直氣壯真是累人啊!

  原告方的趙律師首先發言,他以那些證人證言、票據等材料為基礎,發表了不到五分鐘的代理意見,試圖說服法官依法認定汪平居住的房子是李勇購買的,應當將之歸還個李勇。

  接下來是公子白髮表代理詞,在代理詞的前段公子白以合法的房證為證據說明被告對爭議的房屋有合法的所有權,接下來著重指出原告在證據上的缺陷,最後公子白慷慨陳詞:「《民事訴訟證據規則》明確規定,雙方當事人對同一事實分別舉出相反的證據,但都沒有足夠證據否定對方證據的,人民法院應當結合案件情況,判斷一方證據的證明力是否明顯大於另一方提供證據的證明力,並對證明力較大的證據予以確認。在合同糾紛案中,主張合同關係成立並生效的一方應當就合同成立承擔舉證責任,否則承擔不利後果。原告訪主張其與被告之間存在換房的合同關係,且被告居住的房屋由其購買,但原告提供的證據在真實性和關聯性上存在瑕疵,無法否定被告提供的房屋產權證的效力,並不能說明原被告之間對房屋存在何種約定和被告居住的房屋系原告購買的事實,原告方對房屋主張權利的證據不足,請求法庭駁回原告訴訟請求。」

  公子白話音剛落,對面原告席上的李勇瞪著眼睛直著脖子拍案而起,估計是想對他的代理詞表示不滿。法官剛要制止李勇的過激行為,李勇卻像被放了氣的輪胎一樣突然委頓在席位上。趙律師趕緊伸手扶住他,讓他就勢斜倚在座椅上,緊接著去嘆他的脈搏和呼吸。

  「快叫救護車,他沒有呼吸和心跳了!」趙律師話一出口,法庭就不在是法庭了,法官們有的過來參加急救,有的撥打急救電話,這個庭是無法再開下去了。

  坐在被告席上的公子白靜靜地看著正在為李勇施救的幾個人忙成一團而無動於衷,不是他見死不救,而是他知道李勇天年已盡陽壽已終,無可救藥了。就在李勇拍案而起的時候,他的時辰就到了,藉著他的衝動,魂魄瞬間衝出體外,剩下了一具漸漸冷硬的屍體。李勇的魂魄果然不與常人的相同,他的魂魄上密佈著銅錢大小的紅色斑點,看上去就像一個全身長滿大個兒的水痘病人,與病人不同的是斑點上放出道道暗紅的戾氣,分明是一個長著渾身尖刺的厲鬼。

  李勇魂魄所化的厲鬼,凝聚成形後不像其他剛死的鬼魂那樣還要茫然一會兒,在戾氣的作用下,他本能地衝向了剛剛惹他生氣的公子白。公子白剛想招架,一面黑漆漆的鐵牌就把厲鬼像蒼蠅一樣拍了回去,黑無常高大的身軀擋在公子白的面前。

  「無知厲鬼,竟敢在本無常面前傷人,趕快跟我回冥界受審,好脫去戾氣再入輪迴,免得萬劫不復!」與白無常相比,黑無常的聲音陰冷一些。

  李勇的鬼魂望了一眼法庭裡忙亂的人群,看到了自己的肉身後顫抖了一下,顯然是剛剛醒悟到自己已經是死鬼了,但他很快就被身上的戾氣支配了神智。「生死無所謂,戾魄自橫行!我管你是誰,誰也別管我!」李勇身上的紅色斑點擴大了一圈,而且在他身上胡亂的流竄,他又作勢欲撲。

  「不識好歹!你得了傳染病還不知道!」李勇身後出現了白無常,白無常手起棒落狠狠敲在他的身上。白無常一棒之下,李勇身上的斑點像燒餅上的芝麻粒一樣掉落了不少,脫離李勇鬼體的紅斑急速揮發在空氣中,剩下在他身上的斑點也不在亂竄。「無常追命,無所遁形,無償索魂,無可奈何!」黑無常一敲手中鐵牌,招魂二字閃爍了一下,整個法庭裡的人包括公子白在內全都短暫的眩暈了一下,而李勇的鬼魂則被招魂二字發出的光芒罩住,被緊緊吸附在招魂牌之上。黑無常將粘著李勇鬼魂的巨大招魂牌往肩上一扛轉身欲走。

  「黑兄稍等,我和小白子說句話。」白無常叫住了黑無常,黑無常沒作聲,停下來用行動表示同意。

  「這次沒時間,下次再到你家作客。這個李勇本來不會成為厲鬼,是受了某種影響或者沾染了某些東西才產生變化的,我估計問題就出在他周圍的事物上面。我們這次就是要捉他回去交給判官那群搞審訊的調查一下,他的七七權利也被取消了。幸好是發現的早,不然等他完全成了厲鬼就真的萬劫不復了,這起碼還有繼續輪迴的機會。」白無常又回頭瞧了黑無常一眼,看黑無常沒什麼反應接著說,「我提醒你們兩個小鬼,對李勇接觸的人或東西離得遠點,這種戾氣很奇怪會傳染的,解決的方法就是讓自己的魂魄產生劇烈的震動,震動達到一定幅度後就可以把沾附在魂魄表面的戾氣震散。不過以你們目前的實力還做不到這點,所以勸你們要小心一點兒,不要多管閑事,事情查清後冥界自會處理。」

  白無常說到這裡,黑無常的身形一晃飛了出去。「我不能再多說了,黑子是絕對的鐵面無情,再多說他又要說我洩露機密,不到閻王那裡告我,多讓我喝兩罈酒就夠我受的了。我走了!」說罷,白無常追著黑無常消失在公子白和李寵的視野之外。

  「白老還真是熱心腸,下次一定請他吃好的、喝好的!」公子白對著白無常消失的方向對李寵說。

  「你小子有良心,我記住了!」白無常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嚇了公子白一大跳。

  「耳朵也太長了吧,影兒都沒了還能聽見我和你說話!」公子白驚魂不定地對李寵說。

  「那是他剛才和你心神溝通時殘留的聯繫還沒斷,你要是晚一分鐘說他不就聽不到了,比如現在,你罵他都沒事。」李寵笑著說,「這回你又要破財了,據我的小道消息,他倆吃的不比牛馬兩位爺爺少啊!」

  「……」公子白無語中。

  公子白知道李勇必死無疑,根本不必作無謂的搶救,但其他人可不是鬼律師,他們為了好似還有一絲生機的李勇想盡了辦法,包括曾和他敵對的汪平的女兒女婿們都主動過去幫忙,這讓公子白非常感動。為了不使自己太過惹眼,公子白也湊過去幫忙把李勇的屍體抬上了救護車。

  原告當庭發病,生死不明,審理當然不能繼續,結果和公子白料想的一樣,法官宣佈暫時休庭,在確定病情後在安排時間開庭。走出法庭的公子白心知肚明,再開庭的時候,原告席上坐的就不會是李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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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第三節 再添新仇


  第二天,公子白跟往常一樣到單位去上班。剛進單位的辦公區,他就發現同事們都用怪怪的眼神瞅著他。難道我的衣服紐扣扣錯了,褲子的拉鏈沒拉,鬍子沒刮干凈?公子白立刻退出辦公區到所裡前廳的大鏡子前面把自己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除了越看越帥之外沒什麼不妥之處啊,他心裡納悶極了。難不成他們又在合夥耍我,不可能吧?公子白帶著一腦袋問號又回到辦公區,結果發現同事們還是那樣怪異地看著他。

  「小韓,我問你,我有什麼不對勁嗎?」公子白抓一個實習律師過來拷問。

  「沒有啊,你很好,衣著得體、精神也不錯!」小韓很「誠懇」地說,而旁邊的律師們全都是忍著笑的樣子,顯然這裡面有陰謀。

  「師弟,聽說你昨天去開庭了,狀況如何?」公子白的劉師兄背著手走過來很關心地問。

  「不爽!代理詞剛噴完,原告就有病進醫院了,估計得一段時間才能出院吧?」公子白在所裡和大家說笑慣了,不像在外面那樣要一本正經的,對於各自所辦的案子在交流的時候多半也是談笑處之。

  「你不知道吧?你案子的原告已經出院了。」劉師兄對公子白說,其他的律師也在點頭。

  「不會吧!你們連我辦的什麼案子都不知道,怎麼知道我案子裡的原告是誰?」公子白比大白天見鬼還要吃驚(因為鬼對他沒什麼衝擊力),所裡的其他的律師根本不知道他辦的案子是什麼內容,而且李勇肯定已經死了哪來出院的說法,可看情形不光是劉師兄好像所裡的其他律師也非常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我告訴你原因,能不能再辦一次篝火野餐會呀?」看來劉師兄是誠心想蹭頓飯吃。

  「搞那個太麻煩,一頓水煮魚應該沒問題。不告訴我就算了!」公子白還了一下價,互相敲詐巧立名目出去聚餐是所裡常有的事,大家都是在敲詐和被敲詐中尋找樂趣的,公子白並不介意。

  「那好,看你這麼有誠意,師兄就告訴你,晚上你請大家了!」劉師兄從背後拿出一份晨報塞進公子白的手裡,「答案在第一版,自己看吧。晚上吃飯多叫些人來,你這頓請的可不冤枉啊!」說完捂著嘴跑一邊偷著樂去了。其他的同事在劉師兄報紙出手以後也是哄堂大笑。

  公子白求知心切,趕緊拿了報紙到自己的辦公室翻看。翻開報紙在頭版頭條的位置,有粗大醒目的紅字印著一行標題《花甲老翁猝死公堂,法官律師誰之過?》,緊接著就是所謂的獨家報導。報導的大致內容是說,昨日濱河區法院開庭審理李勇訴汪平房產權屬糾紛一案,經過長時間的庭審,年近七十的李勇在法官的盤問和對方律師尖銳激烈的代理意見刺激下當庭暈到,在送往醫院途中死亡。整個報導,對李勇的死因完全沒有引用任何醫學上的結論,反而在庭審過程特別是法官如何進行法庭調查和對方律師如何發表代理詞方面添枝加葉、大做文章,雖然沒有明說但識字的人都能看出來報導的潛臺詞就是李勇是被法官和律師氣死在法庭之上的。而且在報導中將法官們的姓氏和公子白的大名全都批露出來。

  怪不得進來的時候,同事們的眼神怪怪的,原來自己一夜成名了。怪不得所有的同事都知道他的對方當事人是誰,還說他出院了,可不是出院了根本連院都省了住進了太平間了。公子白對李勇之死在案件進展中給他帶來的麻煩心中早有定數,但沒想到會惹出這種捕風捉影的報導。這不是說自己是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訟棍嗎?豈有此理!公子白把報紙摔在桌上罵起娘來,這口鳥氣怎麼也得出!公子白正想著如何出氣的事,錢主任敲了敲門進來了。

  「小白,看過報紙了吧!感覺怎麼樣?」錢主任問。

  「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我要有這個能耐還好呢,起碼可以把對方當事人都氣死,官司不用法官判也能贏了!我正想給這個報紙的編輯部打電話罵罵他們呢!」公子白氣哼哼地說。

  「向你那樣罵他們不解決問題。你馬上以律師事務所和你自己的名義寫一篇反擊這個報道的聲明,一定要有說服力和威懾力,寫好後給我。我已經找好了報紙和電臺,發出聲明後迫使這個報社道歉,那樣你和律師事務所就真的出名了!」果然是主任級人物,深謀遠慮從小處入手著眼大局,這麼一搞不但公子白冤情昭雪,附帶律師事務所也做了一把免費的宣傳。

  為了出口鳥氣,依了錢主任的一石二鳥之計,公子白懷著悲憤的心情奮戰了一上午,寫好了份聲討報紙胡亂報道,要求其立即更正並向相關法官律師道歉的萬言書,通過錢主任在電臺和其他的報紙上發表。與此同時法院方面也對報紙上的亂蓋行為在官方報紙上發表了強烈的抗議和警告。經過律師事務所和法院雙管齊下,在太陽沒落山前這件案子和公子白的大名傳遍了全城,為此公子白在請客時受到了飯店老闆的全單七折的禮遇。

  在公子白出名的第二天,同樣出名的法官通知他到法院去取了中止審理的通知書,法院給了李勇的兩個兒子李猛和李義一個星期的時間決定是否繼續參加訴訟。本以為這段時間可以把這個案子放下來處理一些別的事情,可沒過三天主審法官又把公子白找了去。李勇的兩個兒子都表示願意接續李勇的權利義務參加訴訟。因為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所以法官們慎重起來,非得要到李勇家所在的平房區去看看他們兩家原來的相鄰情況,順便去和鄰居調查一下,說是要對案件事實進行深入瞭解,確認兩家到底有沒有換房的可能和必要。

  其實,早在一年前那裡就決定拆遷,原來的鄰居們都領了錢各自買房易地而居了,就是李勇在開始起訴汪平的時候,都沒有找到鄰居來作證何況是現在。而且合法的舉證期限已經屆滿,原告方再次提出的證據不會被法庭採信。法官在現場也只能看看房子的現狀,其他的情況除了當事人自己無人知曉,所以公子白對法官突發奇想完全走過場的實地勘察非常反感。

  儘管是不情願,公子白還是和汪平的兩個女婿陪同三個法官和書記員到了那片已被拆遷了一多半,早就無人居住的平房區。眾人在平房區的邊緣棄車從步,順著狹窄的小巷左折右拐,來到一條相對較寬闊的路邊,李勇原來開設的「豐樂飯店」就在路邊,在飯店門前是依約等候在那裡的李猛和李義,飯店不遠處拆遷房屋的機器正在轟鳴。

  來到現場後,法官把來此的目的對雙方宣講了一下,然後查看了一下李勇的飯店和汪平的祖屋。李勇的飯店顯然在近年進行過翻建,房屋的樣式和裝修都有現代的風格。汪平的四間青瓦祖屋在李勇的飯店後面,整座房屋是由青磚和巨木樑柱構成的,明顯是上個世紀的風格。他們兩家的房子之間前後不過五米的距離,飯店的排煙排風口正對著汪平祖屋的門窗,當初汪平一家受的罪從門窗上面的油漬就可見一斑。

  法官看過了兩家的具體位置,汪平的大女婿和李猛開始按照兩家的老頭子傳下來的話分別向法官描述了當時的情況。這些話在法庭上公子白都聽了N遍,所以乾脆去看風景。公子白剛看了三分鐘風景,吸了半隻煙的光景,李猛哥倆和汪平的兩個女婿已經從相互指責發展成互相漫罵,要不是有三個法官和一個書記員在中間擋著就要動傢伙開戰了。結果法官們的這次現場勘察以一無所獲收場,害的公子白也賠了半天的時光,唯一能夠確定的事實就是那兩所房子在兩家人的罵聲中被鏟車一一鏟到。平房區成為了歷史,留下的只有他們兩家還在繼續的官司和一片塵土飛揚的廢墟。就在廢墟中的塵土即將散勁之時,汪平祖屋的殘磚破瓦中忽然升起一道夾雜著暗紅色光芒的黑煙,當風吹起的時候黑煙和塵土一起消散無蹤。

  沒事閑的,案子從第一次起訴到現在都一年了,想勘察早為什麼不去?這回報紙登出來了,就整這個景,實際上屁用不頂,還差點讓兩家的人打起來,對這種辦案方法真是無話可說呀!公子白心裡發著牢騷,叫了輛出租車趕回單位去,中午打撲克的時間馬上到了,他的手機上收了三條短信,現在所裡三缺一,就等他回去呢。下公子白了出租車就往大廈裡鉆,眼看進了大廈的門口,後面突然上來五個大漢把他圍住。

  李勇的兩個兒子自幼受他的熏陶,長大成人後雖然沒入黑社會,但也屬於半黑半白的性質,認識幾個黑社會的人物,手下又有幾個小弟,哥倆經營一個中型的歌舞廳過活。李勇死後,特別是看完了報紙的報導後,這哥倆認定汪平和公子白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今天上午在平房區見到公子白後,李義和五個打手就開了一輛麵包車跟在公子白後面尋找下手的機會。他們一直跟到大廈門前才找到機會,五個打手包圍了公子白,李義則坐在路邊的麵包車上看熱鬧,他已經交代手下先把這小子打殘廢了,留著一條命以後由他哥倆再慢慢折磨,他雖然想報仇但沒傻到當街殺人的地步。

  「老大,正主在路對面麵包車上呢,是那個李義。」李寵這個全天候生物雷達立刻把敵情向公子白作了匯報,「以老大的身手,五十個這樣的也不夠打的,可大庭廣眾之下你怎麼出手啊?」

  「你等著看熱鬧就得了,還有去給那個李義點兒苦頭吃,別讓他閑著。」公子白對李寵說。

  「好狗不擋道!麻煩幾位讓一下,不要堵著門口。」李寵領命去後,公子白對著圍住他的五個大漢毫不客氣地說。

  「老子看你不順眼,特意來廢你的!你他媽的還挺神氣的,嫌活的長啊?」為首的一名大漢用手指著公子白罵罵咧咧地說。

  公子白最恨別人跟他說「他媽的」一類的粗話,雖然他自己也在表示極大憤怒時引用,但別人對他說就要倒霉了。「我看你們是想進裡面去呆幾年,在光天化日之下想圍攻我,是不是腦袋生了蟲子,勸你們去林子裡找兩隻啄木鳥治一治吧!」公子白的臉色帶著笑,這是他極力控制怒火的表現,如果邊上沒有那麼多圍觀的,他至少也給了五個人每人一百個耳光。

  「揍他,跟他廢什麼話!」其中一個人喊了一嗓子率先動手,其他四個也掄拳頭抽刀子的往公子白身上招呼。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公子白不知怎麼的已經在他們的包圍圈外面了,而且同時覺得肋下麻了一下。公子白利用速度優勢和襲擊者之間的空襲在瞬間脫出了包圍圈,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打斷他們每人的第八根肋骨,由於他的速度夠快,在圍觀的人眼中只見到公子白一晃身邁了一步就從裡面出來了,還以為是他們放公子白過來的呢。

  「保安!他們在大廈打你們大廈的客戶,你們怎麼不管呢?不想要這份工作了吧?」不理後面穿過人群追過來的五個大漢,公子白對門口的兩個保安說。

  門口的兩個保安認識公子白是樓上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公子白的律師事務所可是這個大廈的大客戶,他們可不敢怠慢,抽出身上的警棍一邊呼叫支援,一邊迎上去。這時候衝向公子白的五個人才覺得肋下劇痛,剛好保安也衝到他們身邊,兩個作好光榮負傷心理準備的保安的警棍剛舉起來,五個大漢就躺在地上疼得動彈不得了。兩個保安面面相覷發愣的工夫,跑步過來支援他倆的二十幾個保安也趕到了,他們先在每個大漢身上補了幾棍子過足了手癮後,開始對先前兩個保安的功夫大加讚賞,公子白的舉動立刻造就了兩個保安之星。

  看到五個大漢每人身上挨了不下五棍子,公子白被他們辱罵的氣才順了。轉頭再看路對面,正好遇上李義從車裡透過來的怨毒和驚異的目光,公子白的臉上笑意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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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第四節 身陷險境


  公子白對著早就在麵包車邊上等待信號的李寵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表演了。憋足勁的李寵那會放過這個調皮搗蛋的良機,一頭扎進了麵包車的駕駛室,開始了他期待已久的駕車體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李義正和公子白對視,突然感覺車子猛顫耳邊傳來發動機近乎變態的叫聲,車子竟然自己開動了。麵包車就像一匹受驚的野馬突然躥出了停車位,李義猛然被慣性重重地慣在座椅靠背上,當他扭頭看到旁邊的駕駛席上空無一人、啟動車子的鑰匙門上也沒有鑰匙,而車子的方向盤、油門、剎車、手排擋一陣亂動的時候嘴巴張的可塞進籃球,卻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震驚過後,李義慌亂地去抓車子的方向盤,試圖控制住在路面上畫龍的麵包車。他不去碰方向盤還好,他這一伸手苦頭吃得更大,手還沒碰到方向盤就被一股無形的電流擊中全身,一時間全身神經被酸麻脹痛的感覺蹂躪了N遍,禁不住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那輛無人駕駛的麵包車載著狂呼亂喊的李義在路上兜了幾個圈,險險避過幾輛正常行駛的車後,瘋狂地開回了原來的位置,確切地說還是比原來的位置稍偏了一點兒,不巧偏出的位置上有一段欄杆,結果就是車子在「咣鐺」一聲後停住,李義「嘩啦」一聲從破碎的車窗飛了出去,「吧唧」一聲摔在地上。

  「開車、坐車都要注意安全,安全帶一定要繫牢啊!」公子白出現在還粘在地面上的李義跟前。短暫眩暈過後,李義一抬頭看見的還是公子白剛才的那張笑臉後,險些再次暈過去。

  「你家老爺子是壽終正寢跟我和老汪家沒關係,你最好不要亂來!」裝好人的公子白,借蹲下來扶起李義的機會在李義耳邊說,「醫院的診斷你們哥倆應該比我先看到,死因很清楚,聽說你們不是還請法醫作了鑒定,結果還不一樣是突發心肌梗塞。你家老爺子都打了兩場官司,我那些話他都聽兩遍了,要氣死早就沒命了,不會等到現在。」見李義的眼神還是惡狠狠的沒什麼變化,公子白的臉色變得面罩寒霜,冷冰冰地說:「就憑你們哥倆想找我的麻煩還不夠,C市社經聯的鐵力發一樣被我擺平,不信你可以打聽一下。既然你們要接著打這場官司,就要把結果交給法院判決,少給我整其他的,不然就不是這麼簡單了!你們哥倆都給我老實一點兒,別打我和老汪家的主意!」李義帶人來找麻煩的原因,公子白用腳後跟也能想出來,對於這種混子道理講不通的情況下,只好來硬的,只要讓他覺得你比他狠,他就會怕。公子白一番勸解之後緊接著一番恐嚇,把摔得七葷八素的李義給弄懵了。為了避免更多的廢話和麻煩,公子白拍拍身上的灰塵在看熱鬧的人群圍上來前,扔下李義給眾人參觀自己往大廈內的辦公室去了。

  「開真車和電腦裡的模擬感覺真的不一樣啊!這回可過著車癮了,哪天有機會再開一次!」李寵眉飛色舞地說著,看表情是在等公子白的表揚。

  「你的起步技術是沒的說!」公子白誇獎道。連車鑰匙都不用就能把車打著火發動起來能說技術不高嗎?公子白想不誇他都找不出借口來。

  「其他的呢?我在電腦上可沒少苦練,看我那兩圈轉的有沒有專業水準?」李寵對自己的技術非常自信,認為公子白沒有誇到點子上,繼續啟發他。

  「說實話,通過剛才的觀察,我不但確認了你的技術水平,而且連你應該開什麼車都為你想好了。」公子白很認真地對李寵說。

  「你說我可以開車了?快說我開什麼車好?寶馬還是奔馳?」李寵急切地想知道。

  「寶馬和奔馳根本滿足不了你的需要。」公子白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一下,然後很鄭重地對李寵說:「現在最適合你的就是——碰碰車!你剛才撞欄杆的那下實在是有水準、足夠帥!」

  「你笑話我!不是你讓我去教訓李義的嗎?所以我才撞他的車的,我的駕駛技術可不含糊,你這是侮辱我……」在李寵的不滿聲中公子白回到了律師事務所。

  回到所內,公子白沒有立刻投入到他們每日中午的「拱豬」事業中去,而是先給汪平家裡掛了個電話。既然李義能帶人來找他的麻煩,就表示李氏兄弟也會去找汪平的麻煩。汪平和他的老伴兒兩個人還住在李勇要求他們騰讓的房子裡,那處房子的所在李氏兄弟是知道的,為了避免危險公子白建議他們暫時搬到女兒家住上一段日子。沒想到這個汪平倔強的可以,聽到公子白的警告反倒發起了性子不肯搬走,說是要和李家鬥到底,要看看那兩個小子能把他一把老骨頭怎麼樣?公子白的頭當時就變成蜂巢,嗡嗡的響個不停,無奈之下又給汪平的兩個女兒分別打了電話,讓他們去勸勸汪平盡快搬家。

  作為律師,只要盡職盡責地為委託人打好官司就行了,就是遇到這種危險情況只要盡到必要的提醒義務就可以了,沒必要為這個過於煩心。經歷了這個案子的一審二審和這次的重審以及汪平當庭死亡事件的衝擊,公子白有些後悔接了這件案子。依據事實和法律盡自己的職責為委託人的利益服務是沒有錯的,而事實卻是原本有舊怨的兩家之間在時隔多年後開始算一筆講不清道不明的糊塗帳、良心帳,帳沒算明白神差鬼使無中生有地又添了新仇,這個官司打下去事情也許會查清,冤仇卻是解不開了,自己在維護委託人的眼前利益的同時,委託人以後的危機也正在形成,公子白意識到自己正在扮演尷尬的角色。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更為有趣,汪平老兩口死活不肯搬到女兒家去住,為了他們的安全兩個女婿不得不輪流在他們家值班。這樣過了一個星期,汪平家一切如常,沒有遭到公子白推斷中的騷擾。難道說李氏兩兄弟被我給鎮住了,估計是打聽出本人真的擺平了社經聯的老大鐵力發害怕了,公子白坐在椅子上正進行自我陶醉,還沒進入狀態手機就響了。

  一看是汪平大女婿的電話,公子白就緊張起來,別是汪平老爺子出事了吧。「喂,對是我。我知道了,馬上過去。」放下手機,公子白心中稍安,不是李氏兄弟打上門去,而是汪平近幾天感覺身體不適,怕步了李勇的後塵,想請公子白到家裡幫忙寫下遺囑。有了李勇的先例,公子白在前一次與汪平見面的時候就仔細觀察過了,這老爺子再活十年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估計是這段時間為了案子的事著急上火得了小病,不過年紀大了有這種想法也是正常的。公子白收拾了一下隨身的東西,出了大廈往汪平家去了。

  前幾次和汪平見面都是在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室,汪平家公子白從來都沒去過,按照地址公子白找到了汪平所住的單元樓。一個很普通的住宅小區的很普通的七層住宅樓,沒有電梯、被各種雜物侵佔而略現狹窄的樓道,有一盞沒一盞的感應燈,公子白一邊上樓一邊在心裡暗笑,真是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汪平的兩個女兒每家的住房都在一百三十平以上,而且就是再為老兩口買個新房也沒問題,可這兩位就為一個「氣」字硬是對這個破房不肯放手,其中滋味只有他們自知了。

  敲了敲四樓正對著樓梯口的房門,公子白被讓到了屋裡。汪平家是一個五十多平方米雙陽一室一廳的格局,不是很大的客廳裡擺放著簡單古雅的桌几,一具厚重結實的實木書架佔據了客廳的一面墻,書架上擺放著幾百本古舊的書籍,與被書本充滿的各格相比書架的最上一格只放了一本比其他書籍寬大一倍厚約一寸的暗黃色書籍,一副「詩書傳家」的隸書橫幅掛在書架對面的墻壁上,一進門一股書卷特有的氣息迎面而至,好一派書香門第的格局。

  放下對滿滿一架書的獵奇之心,在汪平大女婿的陪同下和多慮的汪平老兩口談起了關於遺囑的事。談來談去,就談到關於客廳裡這一架古書的處理問題。說到書汪平和他的老伴兒立刻來了精神,談話也開始跑題,老兩口滔滔不絕地向公子白介紹起他們的書來。書架上這些書是從汪家十代以前開始收集和傳承的,而且在沒搬到這裡之前一直放在已經被拆掉的祖屋裡,汪家子孫即使不在那裡居住也要有專人來照看這些書,除了增加藏書外嚴禁隨意搬動,嚴格到即使看書只限從架上取閱不得帶出屋外的地步,對於這點汪家只有一條「書乃汪家福蔭所在,擅動藏書必有大禍」的祖訓。對於如此怪異的祖訓汪家子孫卻是遵從無疑,而且汪家確實每代子孫都衣食無缺,到了後來汪家子孫便將這種結果歸功於這架祖上傳下來的書是家宅風水佈局的關鍵所在更是不敢妄動。直到汪平這代,實在被李勇父子逼得沒辦法才搬離了祖屋,對於這架書也是出於安全考慮二百多年第一次離開原位。

  有了汪平的介紹公子白借口開開眼界到書架跟前仔細看了看那些藏書,這一看更讓他吃驚不小。書架上最早的一部分藏書多半是佛經道典的古版和手抄本,而且絕大部分都開了光,再往後一些諸子百家的書籍才開始逐漸增多開過光的卻少之又少,到了最後根本沒有,但這些書無一例外的是難得的古籍珍本,隨便拿出一本到外面其價值也遠遠超過汪平所住的這間屋子。至於最上面一格放的是什麼書,公子白由於海拔不夠,又不好意思翻動沒有看仔細,但也隱約感覺出那裡面隱藏著某種力量,而且比下面開過光的佛經道典的能量更為強大。用開過光的書籍作為陽宅風水佈局中的關鍵所在雖說不常見倒確有其事,看來汪家祖先可能是怕人外人知曉壞了風水為了子孫後代的前程故意訂了一條模糊的祖訓,後世子孫又附會前人才搞出這麼多古書來的吧,公子白在心裡對這架不幸搬遷的書下了結論。

  見識完了汪平的書,公子白適時地將話題轉回遺囑上面。接著談了一陣後將汪平要立遺囑的具體內容確定下來後,商定第二天到律師事務所去辦理遺囑見證的手續後,公子白鬆了口氣,沒想到這個拖了這麼長時間的案子還讓他額外地多了一項業務收入,好心真是有好報啊。公子白滿意地喝了一口茶,發現汪平老兩口和他們的大女婿都在滿頭大汗。立個遺囑而已,又不是馬上要死至於這麼緊張嗎,公子白暗自嘲笑汪家三人,旋即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當時正值夏末,氣溫確實很高,但屋子裡的空調一直開著,進屋的時候感覺還很涼爽,這時屋子裡的溫度卻比外面的還要熱,任憑空調嗡嗡的響屋裡的空氣跟凝固的水泥一樣感覺不到絲毫流動。再往窗外看,窗外藍天白雲高樓大廈看似平常景象,公子白瞧在眼裡卻是心驚肉跳,進屋已經兩個小時了,窗外還是他剛進屋時看到景象,太陽的位置和白雲的形狀一點兒都沒改變,這難道不奇怪嗎?這個屋子在他進來後就被封閉了,他和李寵卻毫無知覺,怎能讓公子白不驚。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公子白借口去衛生間離開汪家三人的視線,他想到衛生間後開了妖力空間到外面去看看究竟,最好能在外面就把這個屋子的封鎖破掉,省得汪家的人大驚小怪。可是公子白的如意算盤落空,妖力空間打不開了。

  「老大,別試了。封鎖這個屋子的是個高手,他把整個屋子封鎖的同時,把與這個屋子相連的空間聯繫都割斷了,不突破他的封鎖是開不了妖力空間的。咱們現在就像雞蛋殼裡的雞雛,不自己打破蛋殼出去就會被悶死在裡面。」李寵對急得滿頭大汗的公子白說。

  公子白早就聽說有封閉和鎖定空間的法術,可一直沒遇到,這次算是開了眼了,居然讓他引以為豪居家旅行逃跑防身必不可少的妖力空間失去作用,悶在屋子裡面洗桑拿,他心裡這個窩火就甭提了。

  「居然跟我玩陰的!看來想不驚動客廳裡的三個是不行了。」少了妖力空間這個方便條件,公子白還真不適應,如果不想法盡快破開封鎖自己倒好辦,客廳裡面的三位尤其是兩位老人恐怕支撐不了多久,搞不好汪平的遺囑不但即時生效,還要多寫三份才夠用。

  回到客廳裡,公子白裝作無事的樣子走到窗口向外看了一眼,這次看到的不是藍天白雲的景物,站在窗口向外看入目的只有一片不刺目卻讓人心悸的暗紅色。看來真的是給悶在屋裡了,同時汪平的大女婿受不住悶熱開始研究是不是空調壞掉了,汪平更是把電扇也打開了。汪平和他的大女婿同時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電扇和空調都在運轉,可是屋子裡的空氣竟不流動,兩個人都發出了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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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第五節 險死還生


  紙終究包不住火,既然同在一條船,只有先度過眼前的危機以後再解決其他的問題了,公子白橫下心決定要作那只啄破蛋殼的小雞。主意打定後,公子白運足全力朝窗外劈了一記掌心雷,李寵也在同時發出了一記陰雷,兩道雷在空中匯合形成一個半紅半黑不斷旋轉的光球擊在窗外如血的紅幕之上。公子白和李寵在幾次對敵後研究了一套合擊的法門,兩人合擊發出的法術威力要比單純一人使出的至少大上四倍,這顆結合陰陽兩種能量的炸雷便是其中一種,巨大的能量瞬間在窗外封鎖空間的壁障上爆發,窗外的紅幕產生了劇烈的震動但沒有破去,更強大的反震之力倒捲而回,汪平家的窗戶立刻粉碎,無數玻璃碎屑和強大的衝擊波都招呼在公子白的身上。公子白被震的凌空飛起插著一身玻璃片倒栽回客廳的中央,一張茶几不幸作了他的墊背被砸的四分五裂。

  幸好汪家三人不在窗邊,不然就憑著一堆碎玻璃也能要了他們的命。看著公子白滿身是血的摔過來,汪平的老伴兒當時就嚇暈了,汪平和他的女婿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目瞪口呆。血肉模糊的公子白在翁婿兩人驚異的眼神中從地上爬了起來,首先抓過了他的皮包,用帶血的手在裡面掏出三枚玉符,另一隻手把昏倒在地的汪平老伴兒扶起來交給他的女婿扶著,然後把玉符塞進他們三人手中。

  「拿著它,不要亂動!等一會兒再跟你們解釋!」公子白抹去臉上遮擋視線的血,制止了汪平女婿打110報警的舉動,這位老兄肯定是以為誰往他們家窗子裡扔手榴彈呢。

  「李寵形勢危急不用隱身了,出來一起上吧!」公子白一邊把較大一點兒的玻璃碴兒從身體裡清理出來,一邊對李寵說。他的肉體自動癒合的速度太快,小一點兒的玻璃碴兒可以自動逼出體外,大一點兒的如果不及時清理一下就要長到肉裡,到時候還得進行二次手術。這點傷雖說要不了他的命,但還是很疼的,公子白決定以後決不在封閉性的空間,特別是有玻璃窗的地方使用這種合擊的炸雷,幸好自己和李寵的道行還不是很高,不然就把自己給掛掉了。

  李寵雖然沒被玻璃碴兒傷到,但反彈回來的能量也把他震得頭昏眼花,現身出來的形象都跟豆腐腦似的亂晃。「這個雞蛋殼還真他媽的硬!」吃了個大虧,李寵氣得直說粗話。看到憑空又多出一個飄浮的小孩,汪平的女婿脖子一歪嚇昏過去了。

  客廳裡不斷上演昏倒事件的時候,外面的的紅幕也起了變化,原本作為假象幻化出來在窗口景色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明目張膽的逐漸逼近逐漸收縮的暗紅色光幕。暗紅色的光幕逐寸移進了窗口,並且在天棚和另兩面的墻壁上也出現了逐漸逼近的光幕,整個客廳惟獨地面和書架後面的那堵墻沒有出現光幕。整個客廳內的壓力逐漸的增強,一些單薄的玻璃和塑料器皿在壓力作用下已經開始爆裂,公子白等人就像高壓鍋裡的沙丁魚在高壓和酷熱下等待成為罐頭。情勢所逼,沒有昏迷的汪平拼著老命把他的老伴兒和女婿拖到了書架下面,自己也因為巨大的壓力呼吸困難眼球外凸了。

  李寵和公子白幾次試圖合他們兩者之力製造一個阻擋紅幕這個空間壁障的全新法力空間,但在紅幕的高壓和強力收縮下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完成。失敗了幾次後,公子白失去了耐性,喚出長刀翠玉拿在手上。「看我的以點破面!」公子白的什麼「地煞」、「天罡」、「鬼泣」的招法都沒法在這個小客廳裡施展,無奈之下選擇了集中全力於一點、錐子穿破布的戰術,將所有法力和體力集中於刀鋒之上,對著正在逼近的紅幕全力刺過去。

  長刀刺在紅幕上,先是猛然一頓,接著手上一輕顯然是刺穿了紅幕,公子白心中大喜拖刀在紅幕上猛離一劃,嘴裡嚷道:「給大爺開!」本以為可以把紅幕似的空間壁障劃出個缺口,或者捅個大窟窿什麼的,可他高興的太早,除了手上有一種用木棍攪一鍋膠水那樣粘連的感覺外,刀刃過處紅幕上沒有任何痕跡。

  「靠!抽刀斷水水更流嗎?」眼前的令人沮喪的結果氣得公子白把初中時候老師讓背的名句都念出來了。

  「是不是速度上出了問題?」跟步步進逼的紅幕作角力的李寵插言到。

  「也許吧?明明刀子已經透過去了,就是破不開,這雞蛋殼不是硬的,倒像是牛皮糖!」公子白邊回答,邊憤怒地變幻了十八種用刀的手法,這些囊括了武林秘籍和武俠小說裡所記載的所有技巧的刀法還是對這個捅得進去卻割不開的空間壁障沒辦法。

  「老大,你的刀讓我有點兒靈感,你閃開讓我來試試!」李寵見公子白的長刀可以透過這該死的紅色壁障,得出將力量集中於一點兒可以穿透壁障的結論,所以決定以自身作為武器試上一試。待公子白閃開後,李寵向後退,直退到那堵沒有紅幕出現的墻跟前,與他前面的紅幕拉開了最大的距離,然後尖嘯一聲頭前腳後如同子彈頭一樣射向對面的紅幕。李寵打算以高度集中與頭頂的能量和電光火石的速度一舉穿過紅幕,然後在從外面將空間封鎖打破,可是怪異的紅幕不買他的帳。當李寵撞過去後,紅幕在他撞到的位置突然隨著他的去勢凹陷下去,順勢化解了他大部分的衝擊力,在凹陷到一定程度,李寵的去勢將勁之時有突然強力的反彈回去,可憐的李寵就向一隻被彈弓射出去的泥球一樣倒射回去,瞧他勉強穩住身體的樣子就知道又吃虧了。

  「這是什麼玩意嘛?搞出這東西的簡直就是變態!有種出來跟老子單挑!」公子白無計可施,站在高高的書架下面使出了討敵罵陣的招數,希望把設計這個空間封鎖壁障的「天才」激出來,即使對面交手不敵也總好過不明不白地成了人肉罐頭、壓縮乾糧。

  「冤有頭、債有主,你到底是衝著誰來的?衝著我的話,就不要把汪平一家拉進去;衝著他們一家的話,幹嘛不通知我一聲就發動?我可是妖狼族的食神、威鎮魔界的食魔人、本市最年輕有為的律師,惹著我你還想好嗎?再不出聲我要問候你母親了!」公子白報了一串好像在追悼會上才能念出來的字號,結果還是沒有回應,最後公子白不得不實現他的諾言,開始問候設置空間封鎖的那位的母親以及所有親屬。

  「老大,在沒辦法的話就真的玩完了。這種死法可真是親密無縫啊!」李寵說出了他的判斷。

  說話間,逼近的紅幕已在公子白前方等人三尺遠處,公子白等人緊靠著書架,書架左右兩面的紅幕離書架的兩側邊緣已不足一尺。在這狹小的空間內,空氣已被高度的壓縮,他們身後厚實的實木書架也不堪重壓似的嘎吱嘎吱作響,公子白和李寵的身體還能頂住,汪平和昏迷的兩個人若不是有玉符發出的青光護體,恐怕早就被壓成午餐肉了。公子白和李寵束手無策之際,收縮的空間壁障卻停了下來。

  「老大,該不是施法的人後勁不足,支撐不住了吧?」李寵擺脫了輕微腦震盪的癥狀問了一句。

  「我看未必,沒準是積蓄力量準備做最後一擊。趕快想辦法吧!你老大還年輕,不想英年早逝。」公子白料想,困住自己的傢伙要想放手或者現身剛才自己開罵的時候就應該露面了,可這麼半天都沒露面自己又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如果想滅了屋裡的人這時不動更待何時,所以公子白更加緊張。

  公子白和李寵靜靜地和紅幕狀的空間壁障對峙著,屋子只剩下汪平因恐懼而顯得粗重呼吸聲,時間彷彿靜止一般一秒鐘好像一世紀一樣漫長。公子白拚命讓自己冷靜可頭上的冷汗還是不由自主地順著臉頰流成一條小河,這種充滿恐懼和未知的等待比毫無準備的天崩地裂更考驗人的心臟。在公子白的第一滴汗珠跌落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輕響的時候,他的預言也成了現實,要了命的紅幕像遠古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在瞬間閉合,挾雷霆萬鈞之勢想把公子白等人碾碎壓扁。

  苦無對策的公子白下意識地雙手抱頭雙眼禁閉,等待死亡的光臨。可等了半天也沒有死的感覺(雖然公子白不知道死的感覺如何,但活著的感覺他還是有體會的),忍不住睜眼觀瞧。

  「人不該死總有救。這句話一點兒不假,老大你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李寵到底比公子白見的場面要多,雖然紅幕壓過來時也覺得無法倖免,但還是很光棍地睜眼瞧著。沒辦法,公子白是一次都沒死過的人,李寵是至少死過一次的鬼,在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公子白的表現是沒法和李寵相比的。睜眼的李寵看得真切,紅幕壓下迫近書架三尺的範圍時,書架上的幾十本被開過光的佛經道典突然發出金色光芒,幾十道金光交織成網擋住了壓過來的紅幕,公子白等人也因此免了一死。「老大,我建議以後你要多參加一些極限運動,讓你的膽子和定力在長一長,不然以後你真的要死時也是這副熊樣,破壞了你的光輝形象不說,我的臉也沒地方放啊!」見到公子白抬頭觀看,李寵提出了自認為極有建設性的意見。

  「都這節骨眼兒了你還拿我開玩笑,你不知道我剛才受的精神創傷有多嚴重啊!閑著沒事就盼我死,你真是當鬼當自在了想拉我一塊兒,沒門兒!」公子白對李寵的這類意見從來都是嗤之以鼻。「我們這是暫時沒事,誰知道這金光能支持多久?」公子白不無顧慮地看著從書架上發出來的金光。

  公子白和李寵相互譏諷的時候,書架上放出的金光和下壓的紅幕鬥在一起。金光向外衝,紅幕向內壓,幾次拉鋸後戰線又回到了距離書架三尺遠的地方。

  「小李,我們把試著把法力注入金光之中如何?這金光是正宗的道法產生的,和我們兩個的法力不會起衝突。」公子白仔細辨認了金光的性質後認為金光是他們衝破封鎖的希望之光,只是這希望之光的力量不是很強只能擋住紅幕卻無法突破,他招呼李寵是想同金光合力衝破紅幕的封鎖。李寵當然同意他的意見,如果不懂利用這個機會,那才是該悶死在蛋殼裡的傻雞呢!

  正當公子白和李寵凝神運力即將出手的時候,金光突然暴漲,在書架最上格那本令公子白覺得奇怪又沒看到究竟的書裡射飛出一團流光溢彩絞扭在一起無法識別的符文。那團符文飛到金光上部一陣急旋,隨著符文的旋轉空中隱隱傳出伴著仙樂的梵唱(公子白沒聽過仙樂也不懂頌經,但當時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清晰和肯定)。在仙樂和梵唱聲中符文一分為三融入金光之中。本來已經暴漲的金光在符文匯入後變得異常刺目,公子白只覺得眼內金黃一片別無他物。刺目的金光宛如爆炸的太陽四散飛射,公子白耳輪中依稀聽見一聲淒厲的嚎叫,紅幕在金光飛射下如撐破的鴨絨枕頭般七零八落後消失無蹤。屋內眾人覺得身上壓力一輕,睜眼再看時屋內既無紅幕也無金光,除了滿地的玻璃碎屑和破爛的傢俱外一切如常。

  「老大,別發呆了。不管怎麼說危機解除了,趕快看看他們三個有沒有事,完了再研究吧!」在紅幕散去,空間封鎖被破掉後,李寵只提醒了公子白這一句就急沖沖地從窗口飛了出去,而且一直飛到千米的高空。不用問,他是去查看敵蹤了。差點連小命都送掉,不搞清是什麼東西在背後搗鬼怎麼成!

  公子白聞言趕緊去檢查無一例外地癱在地上的三個人。汪平張大的嘴巴到現在還沒合上,剛才發生的一切對一個正常人來說過於刺激,屋內的景象讓這個老人無法用做夢作為自欺欺人的解釋來逃避這個可怕的現實,如果他像老伴兒和女婿那樣一開始就嚇暈了反倒不會如此。看到汪平驚嚇過度的樣子,公子白趕緊掏出一粒硃砂安神丸扔到他張開的嘴裡,怕不見效還用劍指在他背後畫了道安魂收驚符,符畫完了公子白在汪平的頭頂輕拍一掌,汪平才如夢初醒般「啊」的一聲叫出來,張開的嘴也閉上了。其他兩個人的癥狀就輕多了,沒有受到太多的驚嚇,不過是在空間鎖閉的時候受了點壓力並且有點輕微缺氧。

  「汪老先生,您先別說話別亂動,休息一會兒對您的身體有好處,待會兒我還有事問您。」公子白扶著老人在一張完好的椅子上坐下,瞟了一眼還在書架最上格的那本書後,去打開房門。

  因為汪平的老伴兒和女婿都有點缺氧,而且屋子裡還殘留一點兒令人不快的氣味,公子白想把房門打開,在開著的門口和已經破爛的窗口之間形成對流的空氣,讓被悶了許久的汪家三口呼吸點新鮮的空氣,盡快恢復。可公子白一開房門就看見了兩雙血紅的眼睛和迎面劈過來的兩把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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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第六節 迷霧重重


  公子白開門放風本是好意,而且剛才是九死一生,自己的一口氣還沒喘勻,哪料想門口還埋伏著兩個刀客。不過就算是出乎意料,這兩個刀客要想砍到公子白除非他們是李尋歡或者傅紅雪的徒弟,公子白在刀鋒之下急退入廳,兩個刀客只砍到了因公子白瞬間的高速運動留在他們視網膜上的殘相。兩個刀客一刀落空,推門而入,若不是公子白被突襲後急速後撤倉促之下收勢不住根本不會讓他們有進屋的機會。

  公子白站定後,仔細打量了兩個刀客後竟笑出聲來。「我當是那路武林高手,原來是你們兩個混蛋!李義,我跟你說的話你當耳邊風,非逼我廢了你們哥倆嗎?」公子白笑後換成了怒容。這兩個襲擊公子白的刀客竟然是李猛李義兄弟二人。

  「生死無所謂,戾魄自橫行!」李氏哥倆對公子白的話充耳不聞,依舊紅著眼睛揮著砍刀衝了過來。

  這兩句怎麼聽著耳熟,公子白一邊在心裡納悶,一邊躲閃著李氏兄弟的攻擊。在這期間公子白把李氏兄弟踢飛五次,打倒四回,雖然公子白留了手,但他們每人身上至少斷了三根肋骨,如果是正常人早疼趴下了,他們倆卻像沒事人似的跌倒了爬起來繼續攻擊。不是打了興奮劑,就是戰神轉世,這是東方不可能遇到西方傳說中的狂戰士啊,公子白越打越奇怪。

  「對了,老子想起來了。你倆剛才哼唧的兩句,跟你們那個成了厲鬼的老爹說的一樣。我得仔細看看你們是不是中邪了!」公子白終於想起了李氏兄弟說的那兩句話的原版。兩個活人竟說出了一個死鬼說過的話,能不奇怪嗎?公子白一開陰陽眼,立刻在李氏兄弟身上發現了問題。李氏兄弟的頭部被一團暗紅色的戾氣包圍,而且這戾氣是粘在他們的魂魄上的,他們的癥狀跟李勇的一樣是得了白無常所說的那種傳染病,正是這團戾氣控制了他們的神智讓他們成了戰神。找到癥結所在的公子白又想起白無常所的解決的辦法,震盪自己的魂魄非要達到元神成型的境界才成,不然就自己把自己的魂魄給弄散了,相當於徹底的自殺,這招公子白沒能力使也不敢使,不過對付在別人身上而且範圍還很小的這種戾氣他還是有辦法的。

  「神電無形,驚魂不定!」公子白雙手掌心閃現兩道符文,迎著李氏兄弟衝了過去,在擦身而過的空擋,公子白的兩隻手掌左右一分準確地按在李氏兄弟的頭頂上,成功地將驚魂閃電打入了李氏兄弟體內。驚魂閃電入體後真的起到了驚魂的效果,李氏兄弟的魂魄和身體在強烈的電流下狂顫不已,尤其是被公子白重點打擊的頭部。隨著魂魄的顫動,粘附在李氏兄弟頭部的戾氣飛散開去,見火候已到,公子白雙手一翻,兩張安魂定魄的紙符落在他們的頭頂。紙符及體,李氏兄弟停止了顫抖恢復了神智,緊接著發出兩聲殘叫,痛得滿地打滾。既然恢復了神智,他們剛才被公子白打斷的骨頭理所當然的要向大腦訴苦了。

  「真是拿你們兩個活寶沒辦法,剛才的勇勁哪去了?就是出來混,忍痛也是裝英雄充好漢的基本功啊,這都不行,怪不得黑社會都不收你們呢!」挖苦了李氏兄弟兩句,公子白很人道地用法力幫他們止住了疼痛,接著把折騰得毫無力氣的兩人一手一個拎著扔到墻角開始問話。

  「認得我吧?我的厲害領教夠了沒有?」公子白拉過一把三條腿的椅子坐到了兩人面前。

  「認得,認得。我們查過,社經聯的鐵力發真的栽在你的手上,我們按照你的話沒動汪家的人吶?」李義的很委屈地說。

  「沒動?瞪著眼睛說瞎話,你們哥倆拎著砍刀殺上門來,還說沒動?信不信我拆了你們賣器官?不然我給公安局打個電話,就說你們兩個持刀入室意圖殺人。看你們的刀和這個破爛的屋子,不判你們個死刑、無期,也要判個十五年有期徒刑,到時候……」公子白知道他們被控制了神智,可能對自己的行為沒有知覺,但不先用話鎮住這兩個小子,恐怕他們耍滑頭不講真話。

  「我們在哪?怎麼是這裡?我們幹了什麼?我不知道啊!」老大李猛看見了公子白身後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汪平和地下躺著的兩位,知道這裡是汪平家,但自己和弟弟究竟在這裡幹了什麼一點兒也想不起來,表情十分驚慌。

  「你們倆撞開門,拿著刀進來砍人,最後被我制服了,就這麼簡單。不過有這些就足夠你們坐牢,或者讓我發火宰了你們的了。」公子白的面目更加猙獰。

  「不是這樣的。我們真的什麼沒想到這裡,也不知怎麼到這裡的,求你不要報警,放過我們吧!」李義也看清了狀況,不管怎麼說自己和哥哥持刀入室是個事實,而且眼前的這個律師是比黑社會老大還狠的角色,面對不是坐牢就是挨宰的結局,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旁邊的李猛也和李義一個德行,一臉哀求之相。

  公子白趁著李氏兄弟剛剛恢復神智,心理最茫然最脆弱的時候連唬帶嚇的控制了他們的心神,這樣做除了防止他們再來找汪家的麻煩外,還能讓他們乖乖地對他以後要問的老實交代。「那好,老實告訴我,在來這裡之前你們到過哪裡,接觸過什麼怪人或者怪事,回答的好我就說服汪老不追究你們!」公子白見時機成熟問了他真正的問題。

  「上次見過你後,我們就去查了一下關於你的事情。查實後就一直在歌舞廳那邊,這中間沒遇到什麼可疑的人和事。」李義努力回憶了半天說。

  李猛看了看自己的手錶說:「在一個小時前,我倆回了老房子那裡,從小在那長大,雖然房子被拆了,但還是想再看一看,以後再去就不一定成什麼樣了。觸景生情我們就又談起汪平和你的事,發了幾句牢騷,接著就發現到了這裡,在這中間的事我想不起來了。」李猛比李義的心細一點兒,其實他們倆為什麼不知不覺地到這裡殺人才是他們遇到的最大的怪事。

  「發了兩句牢騷?不是破口大罵吧?」公子白盯著李猛問。李猛的臉色就是答案,其實他們不光是破口大罵,還把李、汪兩家的舊事叨咕了一通,對著廢墟發洩了好一陣子。「你們知道就這些?」公子白不理李猛的表情繼續問。

  「就這些!」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回答。

  「你們可以走了。我不會報案,也不會賣你們的器官了,不過你們要記住,你們可以請最好的律師,甚至去收買法官來和我打這個官司,但絕對不能再打汪家人的主意!不然我就只好用你們的器官多救兩個好人了!」公子白扭曲著臉說,看著像小雞啄碎米一樣連連點頭的李氏兄弟他又加了一句,「出去趕快去醫院把你們的肋骨接上,十五分鐘後還會疼的。」

  李氏兄弟如獲大赦,互相攙扶著逃離了汪家。

  「老大,你剛才的樣子活像一個無惡不作的黑社會老大,而且表情那麼誇張,用得著嗎?」李寵在公子白開始審問李氏兄弟的時候就回來了,一直在旁邊看公子白的表演,現在出來做評論。

  「不嚇住他們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報警?除非我為汪家三位寫好說辭,他們還得背熟了不出差錯,才能把屋裡這個局面掩飾過去。警察不是傻瓜,這屋裡跟手榴彈炸過似的,就憑他們拿兩把片刀能搞出這個場面來嗎?而且看汪老現在的狀態,警察一來他還不一定說什麼呢?」公子白一副被逼無奈,客串壞人的表情。

  「對了,你出去有什麼發現嗎?不能白讓人擺一道,起碼也得讓我知道原因吧?我這襯衫、領帶和西褲上除了洞就是血,從死人堆裡出來的士兵都比我漂亮,這總得有人賠償我的損失吧!」想起設計他的傢伙,公子白簡直火冒三丈。

  「老大,我出去的時候看到一個暗紅色的影子掠過。在高空看得更真切,這影子遁走的方向應該是上次去過後就被拆的那片平房區,而且在那片已成廢墟的平房區上空轉了幾圈後就消失不見了。還有,從氣勢和形狀上看,這個影子是魂魄所化,但絕對不是人的魂魄,到底是什麼我一時判斷不出來。怕你這邊有事,我沒敢跟過去馬上返回來,結果還是沒看到你制服這兩個小子的好戲。」李寵向公子白匯報了他偵察到的情況。

  「從剛才李家哥倆說的情況看他們是在李勇原來的老房子那裡中了招被戾氣上身的,而算計我們的傢伙又消失在那個平房區,看來問題很可能汪、李兩家的老房子上,我們得去看看。在去之前還要弄明白一件事。」公子白分析完了情況,把頭轉向了汪平老人。

  汪平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奇異恐怖的事情,直到公子白把李氏兄弟趕走後才顫抖著站起來,伸手去扶躺在地上的老伴兒和女婿。公子白走過去幫他把兩個人抬到臥室的床上。

  「汪老,他們沒事,很快就能醒過來。不管您是否相信鬼神玄異的事情,剛才的事卻是您親眼所見,事實就擺在您面前不由你不相信,而且這事還關係著您的生死。如果剛才的事光是衝著我來的,就不會等我到了您家裡才發生,而且李家哥倆也絞了進來,這不能說是巧合,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這次襲擊是衝著你我一起來的。」公子白讓汪平重新坐好,把從上次開庭李勇猝死並且化為厲鬼,到剛才李氏兄弟迷失本性入屋殺人的事從頭至尾講給汪平聽。

  「從李寵的匯報和李家哥倆交代的情況分析,還有您家奇異的祖訓來分析,問題很可能出在您家的祖屋上。在去您家祖屋調查前,請您先將書架最上面的書讓我仔細看一下,可以嗎?若不是它,剛才我們就全沒命了!」公子白不管汪平能不能接受現實,先把事情了來龍去脈和他講清,然後提出了重點問題——借他家的鎮宅之寶研究研究。

  「剛才的事,若非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會相信!我現在一點兒主意也沒有了,既然公子律師有這個本事,還希望設法救救我們一家!」汪平從公子白嘴裡聽到的事情和剛才發生的事一樣是聞所未聞,已經是心亂如麻,唯公子白命是從了。

  搬了張椅子墊在腳下,汪平鄭重地把書架最上面那本書捧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指著這本書說:「這是汪氏族譜。汪家歷代相傳,只在持譜的族人死亡時,他的繼承人才可打開族譜將其生平記載在上面。這本族譜一直按現在的佈局放在最上面的格子上,我只有在父母去世時才開過兩次,不想卻是它救了我們的命。既然事關重大也顧不得祖上規矩,請公子律師過目吧!」

  原來是本家譜,怪不得放到了最高的地方。供奉族譜的事公子白見多了,但能放光噴符、救危解困的族譜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既然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汪家的祖屋,這些書尤其是族譜一直都放在祖屋裡面,並且還有不準妄動的祖訓,在剛剛更是由這些書特別是這本族譜發威才破了空間封鎖,保住了屋內眾人的性命,那麼族譜之中極有可能藏著破解迷團的線索和答案。所以在沒去平房區調查之前公子白想先看看族譜中的奧秘做到有備無患。

  「李寵,你也過來開開眼界。」公子白招呼李寵一起觀看。

  「瞧外表沒什麼特別的,不知道內容能給你什麼啟發?」李寵望著暗黃色上面只有「汪氏族譜」四個魏書大字的書皮說。

  公子白沒有答話,輕輕翻起書皮露出了族譜的扉頁。在扉頁上沒有文字,只有一團扭曲無法辨認的墨跡,乍一看就像不識字的小孩東一筆西一劃的亂塗亂畫。望著扉頁上的墨跡,公子白一臉疑惑,李寵一臉驚異。

  「在家族的族譜上居然有亂塗亂畫的扉頁,實在是不合常理,裡面一定有文章。」嘴上這麼說,可扉頁上的墨跡到底有什麼意義公子白根本看不出,不由將咨詢的目光投向李寵。「咦!你一臉吃驚的樣子,不用說是從上面看出什麼來了?趕快講來!」看到了李寵的表情,公子白就知道他肯定有所發現。

  「老大,你平時不好好學習,連最基本的符咒都還沒學全,哪能看懂這個高級的符咒。」李寵故意賣著關子。

  「快說吧,就當給我上課了。」為了快一點兒知道這一片墨水是什麼公子白只好放低老大的姿態,滿足一下小鬼的虛榮了。

  「剛才從書裡面飛出來的那一團符文,你不是沒看懂嗎?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看清楚。不過後來那團符文變成了三個金符,那三個金符你總該看得懂嗎?」李寵問公子白。

  「那團符文我沒看懂,不過後來的的那三個金符我看懂了,分別是破邪符、鎮邪符、辟邪符。這點基礎你老大我還是有的。」公子白很自信地回答。

  「告訴你,那團符文就是畫在扉頁上的這些墨跡。這是一張集破邪符、鎮邪符、辟邪符於一體的三合驅邪符。這三合驅邪符專門克制戾氣、怨氣、殺氣、煞氣,道法中常提的『三合克四氣』的說法就是指這個。在汪氏族譜的扉頁上居然出現一張合符,汪氏的先祖不簡單吶!」李寵給公子白解釋了扉頁上墨跡的意義。

  聽了李寵的解釋公子白也吃驚不小。通常的符咒,每張只有一個特定的用途。使用符咒者通過書寫和施放符咒來完成施法,能夠熟練地把功用不同的符咒組合使用達到特定目的就可以稱為符咒術的高手了。把功用不同的幾種符畫在一起合成一張新符,在施放後同時實現幾個目的的能力稱為合符力,用這種法力畫出的符稱為合符。要想達到合符的境界,除了精研符咒術外,至少還需要三百年的道行,由於壽命所現在人界很少有這種具有合符力的法師出現,合符更是少見。若不是李寵隨父親絕塵多年有過類似的經驗也不敢斷定扉頁上所書的竟是一張難得一見的合符。公子白在剛接觸符咒的時候確實聽李寵說起過合符的知識,他沒那麼多道行,頂天是把兩種以上的符組合一起使,這種完全契合不同符咒化為一體的能耐他還沒有。汪氏先祖把一張合符做了族譜的扉頁,其目的絕非裝飾那麼簡單。

  「往後翻,也許有說明。」李寵催促公子白繼續翻動族譜。

  公子白翻過扉頁,在族譜的第一頁寫著這樣一段話:吾自幼入山學道,三十年方有所成,與遊歷途中覓得風水靈秀之地,遂小興土木結廬定居。為保汪氏子孫香火永傳,特立族譜、收眾家經典於一架,上集靈氣下鎮妖邪,庇佑汪氏血脈傳承。架內族譜經典不可妄動,後代子孫切切緊記!汪爾慶手書。

  「這一定是這個族譜上的第一代家祖了。沒想到他還是一個學道之人。但他只說了族譜是他立的,致於那張三合驅邪符是怎麼回事卻隻字未提呀。」李寵看完了族譜的開篇寄語後說。

  「他這段話裡有矛盾的地方。既然覓得的是風水靈秀之地,為什麼要立族譜集經典來鎮妖邪?風水靈秀之地怎麼會出妖邪?這段矛盾的話結合扉頁上的符正好說明了這個汪爾慶要用風水之說掩蓋鎮邪的目的,畢竟這樣說不會給後人過多的顧慮。」公子白推測道。

  看過第一頁,公子白又翻到第二頁,這頁上是汪爾慶的兒子對其生平的記述,其中簡要敘述了汪爾慶的生平,在最後一段寫道:「生平以道法助人,積善無數,為鄉里稱頌,而未將道法傳於吾等,立詩書傳家之訓,卒年九十九歲,無疾,坐化於內室。」

  「難道說汪爾慶修道有成,積善仙去了?平常人可達不到年壽近百無疾坐化的境界。」公子白對汪爾慶的死在心裡畫了個問號。

  接下來的兩代汪家人丁興旺,而且不乏在朝為官或大富大貴之人,在汪爾慶以下第五代的記載中,族人將汪家興旺漸漸歸功祖先的陽宅風水佈局,即使如何富貴都沒有拋棄祖屋和妄動藏書,而且每代均在祖屋內增加藏書,希望以此加強風水氣運,並在在族譜中明確立下了汪老口中「書乃汪家福蔭所在,擅動藏書必有大禍」的祖訓,但是汪家人的福是什麼其族人都能理解,可所謂的「大禍」在之前和之後的記載裡都沒有明確的說法。

  翻完了汪氏族譜,能夠肯定的只有汪家先祖是個修道之人,出於某種不願明言的目的將帶有三合驅邪符的族譜安置在祖屋之內。依據三合驅邪符的功用推斷汪氏祖屋不光是風水靈秀那麼簡單,至少下面鎮壓著某種東西,三合驅邪符正是這種東西的剋星,所以祖屋不可擅離族譜和下面的藏書不可妄動。看似正確的推斷並不能代表真理,基於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一經典唯物論斷,公子白決定要按照所有線索的指引到汪氏祖屋的廢墟去實地考察一下。為了防止被回馬槍命中,公子白特別交代了汪平等人不可擅自離開住所,如有危險可繼續在書架下躲避後,帶著李寵去了平房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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