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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靈異懸疑] 鬼律師 作者:丘達可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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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第八節 無間道(三)


  被公子白唬住的參天,緊扯著公子白的袖子,把他拖進了東側的偏殿,四個籐妖則知趣地守在偏殿的四周。近了偏殿,參天先拿出兩粒綠色的丹藥交到公子白手裡,然後才陪著笑說:「這是答應你的丹藥,我費了百年時光才煉了五粒,準備擋天劫用的,現在遵守諾言給你兩粒。你也要遵守諾言加入我們才行。」

  「沒問題,剛才講好的,決不反悔!」公子白爽快地答應了。

  「既然大家從現在起就是自己人了,不知道你是怎麼破解驚嵐的防守的,能說來聽聽嗎?」參天哪能如此便宜地把靈丹送人,多少也要收點成本回來,而且其中的一粒說好了是信息費的。

  早料到他有此一問,公子白說出了準備好的臺詞:「你們來攻打三仙廟之前為什麼沒先瞭解一下三仙廟的實力呢。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道理,連人類小孩都懂,你這妖仙居然不知道,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有些時候向人類學習還是必要的。」為了吊參天的胃口,公子白故意把話題扯開了,看到他急不可耐的樣子心裡不禁大呼過癮,原來說謊騙妖有這麼爽!「跟你說我暗中研究火雲他們很久了,能有一百二十年吧。打起仗來,這三個中火雲是主腦總攬全局,重霧主攻,驚嵐主守。經過觀察我發現驚嵐的防守只有重霧的玄黃沙霧能破,而重霧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強大,每天的午時前後是他最虛弱的時候,至於火雲的弱點我還沒查出來她就轉世了。剛才我打驚嵐的就是重霧修煉的玄黃沙霧,這玄黃沙霧其實就是重霧身上的毛。如果你出別的難題我還真不一定能過關呢?」

  參天知道了重霧和驚嵐的弱點後心裡這個美呀,看這回你們兩個怎麼活,自己招公子白入伙的這步棋是走對了。「你身上還有多少玄黃沙霧,我可以用法寶跟你換。」參天不惜血本想得到更多的玄黃沙霧,妄想直接把驚嵐廢掉,佔了靈氣之源紮下根基,之後再進一步消滅重霧所屬的三仙廟殘餘勢力。

  「不好意思!別以為玄黃沙霧是我家後院的土產,那可是重霧身上的毛,你以為他能請我去給他剪頭麼?剛才用的是我花了六十年工夫在重霧洗澡的河邊一根根撿回來的,一下就用光了,不然沒有效果你們不立刻殺了我才怪!」

  公子白的話像一桶冰水澆在參天被沸騰的熱血燒紅的臉上,參天當時的臉色難看的就要碎裂了。媽的,這個小子分明是個騙子,咋呼了兩下就騙走了兩粒靈丹,參天的怒火指數狂升。看著面部肌肉扭曲的參天,公子白不失時機地說:「怎麼?後悔了,想食言?可別忘了剛才發的誓哦!」妖界對誓言非常重視,何況剛才是用天劫立誓,參天更是忌諱,聽他一說一腔怒火無處發洩,氣得一揮袍袖轉過身去喘粗氣去了。參天背過身去後,一柄長刀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公子白的手裡,他的眼神也變得犀利,雙手握刀瞄準了參天的後心,只要刀往前一送鐵定把參天捅個對穿。就在他作勢欲刺的時候,參天突然轉過身,一眼看見了他手中的長刀,參天立刻飛退到門口,擺出作戰的姿態。「你想殺我!你是刺客!」參天的厲喝把籐氏四妖都引進來了。

  公子白心裡這個後悔呀,幹什麼要擺姿勢,直接捅過去不就得了,那樣這個參天不死也剩半條命了。第一次當刺客就失敗了,看來自己沒有干殺手的天賦,只有老老實實地當間諜了。面對翻臉不認人(妖)的五位,公子白從容不迫地問了一句:「在動手之前哪位能回答一個問題,我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不知道籐幾回了一句:「刀唄!還能是什麼?」

  「用你說呀!不是瞎子或者弱智都能看出來,這是什麼刀?」公子白繼續問。

  「陰刀!實體陰刀!對一切靈體都有殺傷力的實體陰刀!」參天的見識和鑒賞能力還是四個籐條比不上的。

  「沒錯!有見識,有眼力!我進來這麼長時間了,我一直手無寸鐵,我的刀是從哪來的,有誰能回答?」

  「媽的,你想殺我們的仙兄,我們就殺你,誰有空跟你玩智力測驗!」四妖中的一個說。

  參天這次也沒有答案,獨自在心裡納悶。這小子進來時確實手無寸鐵,轉眼間就有一把實體陰刀拿在手裡。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實體陰刀絕對不是他用肢體幻化的,在發現刀之前也沒有感覺到開啟妖力空間的波動,而刀確實出現在他手裡。

  不管籐妖的聒噪,看參天的疑惑表情公子白就知道這個妖仙又上道兒了。「這次,我告訴你們答案,你們看好了。」只見他很誇張地把手裡的長刀倒轉過來,一下刺進自己的肚子,還握著刀柄使勁轉了幾下,等四妖出現驚異的表情後,才讓長刀融入自己體內。「明白了吧。刀就在我身體裡,隨叫隨到。參天老大你也別緊張,如果我想殺你,剛才你扯我袖子的時候是最好時機,只要我意念一動,刀子直接刺進你的軟肋,你早完蛋大吉了。」說的輕鬆,實際上是他沒做殺手的經驗,想來自己都後悔選錯了時機,不過用這個來圓謊確是不錯的借口。

  「哪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警告你,不要小看我!從我進來的那刻起,你們這幾個傢伙就沒把我放在眼裡。要不是逼你們發了誓,剛才聽說我沒有玄黃沙霧的時候你就把我作掉,收回靈丹了。告訴你就憑我這手段如果搞暗殺沒幾個能逃脫的。這回信不信我有殺重霧的能力?」

  聽完這話,參天覺得有些道理,剛才要不是無意間轉身還真不知道這小子手上多了把刀,如果這小子真的想下手的話,倒有很高的成功可能,想到此處更堅定了招納公子白的決心。參天的面容轉緩,收起了作戰的架勢微微一笑,和顏悅色的說:「原來如此。看來是場誤會,不過老弟不弄這一出來,老哥我哪知道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剛才話說了一半,看老弟的樣子應該還有對付重霧和驚嵐的辦法,對吧?只要老弟有辦法幫我料理了重霧和驚嵐,天劫過後我這一票人馬除了四妖外就全歸你了,到那時你大仇得報,又有實力,這一帶不就你說的算,為所欲為了嗎?」

  聽到參天連稱呼都改了,還許下宏願,公子白心說:這麼胡謅也能過關,我真他媽是天才!壓下心頭狂喜,他有開始搖頭晃腦地瞎編:「其實簡單,現在火雲不在,重霧和驚嵐又各自為戰,只要先困住驚嵐,集中力量先取了重霧的性命,重霧身上的玄黃沙霧自然就歸我們所有,接著驚嵐的死期就到了。而且重霧的弱點我知道,再有你的兩粒靈丹增加我的法力,殺死重霧的事情可以交給我。」

  公子白從一進廟門開始就為能取得參天的信任,最低限度也要保證自己從容離開而不懈努力。剛進門他就顯示了一下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實力,給參天等人一個矛盾的心理。接著拋出自己與三仙有仇,報仇計劃被他們破壞的瞎話,為他阻止信徒開脫。惡人先告狀引起參天等人的興趣後,又拋出自己熟知三仙弱點的誘餌,一試之下效果顯著,參天果然動心。在參天充滿希望的時候,公子白突然打擊了他一下,趁他心神激盪的時候想取他的性命,這一步是在公子白的計劃之外,當時他也是謊話說的煩了,想一下解決一了百了,但是不但沒成功,還差點把自己的名賠上。在刺殺未遂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把局面挽回。錯有錯招,他的刺殺未遂從另一方面讓參天對他的實力高看了一眼,所以他不失時機地提出了刺殺重霧的計劃。參天和籐氏四妖現在正是傷不起的時候,剛才看了公子白的暗殺表演,又有現成的人去為他們拚命,真是從心裡往外樂意實施這個暗殺計劃。於是,一個由公子白假意負傷返回,在第二天午時趁重霧法力最弱的時候將之刺殺,隨後參天率人馬大舉進攻的計劃被制定出來。作為暗殺的執行者公子白,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和誠意,當著參天的面吞了籐妖煉製的毒丸,如果在明天未(下午1——3點)時前沒有解藥,他就得腸穿肚爛、神銷魂散。

  從進入廟門到定下計策,不到一個小時,裝作受傷的公子白就從廟裡逃竄出來,後面還追著一群各式各樣的鬼怪。按著計劃公子白踉蹌逃進了山邊的小樹林,鬼怪追到林子邊上被公子白的幾道符和掌心雷給阻擋住,叫罵了一陣就撤退了。公子白屁股坐在林子裡的草地上,現在他太同情占士邦(007)和劉德華了,無論是作一個間諜還是扮演一個臥底都會累死人的!他的氣還沒喘勻,李寵已經在他的身體裡叫了:「老大,你忘了我還在你食道裡給你托著毒丸呢,不知道讓我用法力脫著實物很累嗎,還要控制外氣不被那個妖仙發現,快點讓我出去,不然我鬆手了!」公子白趕緊站直了身體,伸直脖子,張大嘴巴,李寵托著籐妖的毒丸嗖地一聲從他的喉嚨裡飛出來。這下他總算放心了,弄到的兩粒靈丹不知道真假,但這毒丸管保是真的,妖仙就算再傻,放備他倒戈的心眼還是有的。往下的戲還得看他怎麼演,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局是什麼。

  李寵在法像和公子白的體內憋了半天,終於透了口氣,剛想在這個沒妖怪的林子裡玩一會兒,還沒等他放下毒丸,就看見公子白立腳的樹頂上射下一道紅光直奔公子白張開的大嘴。「老大,閃開!」喊了一句,來不及施什麼法術,發了一到單純的靈氣,迎向了射下來的紅光。靈氣和紅光相撞,波地一聲脆響,產生了一大團墨綠色的煙霧。原來李寵情急之下把手裡的毒丸也一起射出去了,在靈氣和紅光的夾擊下毒丸爆裂化成了煙霧。一定是靈氣和紅光對毒丸有催化作用,把本來是慢性的毒藥的藥力催發出來,煙霧隨風飄去,所過之處花凋葉殘,蟲死獸亡,山林的一角徹底被滅絕了生機。公子白在李寵的提示下閃到一旁,同時一道人影從天而降,一看到那一頭火紅的頭髮,他的眼睛又綠了。來者正是以一個掌心雷毀壞公子白俊美形象,一道真火燒得清靈子落荒而逃,稱清靈子與公子白師兄弟兩人為色狼,與公子白有私人恩怨的司徒焱焱!

  「看你從廟裡出來就不對勁,分明是和佔人家地盤的混蛋是一夥的,卻裝成被追殺的樣子,快說有什麼陰謀?你那個惡鬼同夥用的什麼法術這麼陰毒?」公子白的裝成受傷被追殺的樣子,臉上還誇張地塗了不少雞血,第一眼司徒焱焱就沒認出來他。更可笑的是把李寵當成了一個會使陰毒法術的惡鬼,原因是她把毒丸的力量當成李寵的法術了。

  「你說誰是惡鬼呀?拜託你冷靜一點,仔細看看我是靈鬼。為什麼偷襲我老大,不說清楚這事沒完!」李寵被說成惡鬼,更氣憤她兩次都是不由分說上來就動手,準備替自己的老大討個公道。

  「靈鬼有你這樣的嗎?跟個心懷不軌的妖怪在一快,肯定不是好東西。」司徒焱焱認準的事情很難改變。

  這時只聽公子白在邊上神叨叨地嘟囔著:「上帝、真主、撒旦、如來佛、閻王爺,只要你們隨便哪個能改變這個女人認為我是妖的愚蠢想法,我一定用一生真誠的信仰和侍奉你,不然就乾脆用雷劈死我吧!」他剛叨咕完,司徒焱焱又是一個掌心雷劈了過來,這次沒劈到他,但也嚇了他一跳。弄明白怎麼回事後,公子白簡直要瘋掉了,吐了兩口吐沫在手上,認真地洗了把臉,然後伸著脖子,指著自己的臉幾乎用咆哮的語調說:「小姐,請你看清一點,我就是上次被你劈了一次的公子白。求你不要在我發感慨的時候用雷來配合我行嗎?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妖!」

  「我當誰呢?是你這個色狼啊!上次以為劈死你了,沒記下你的氣息。這次你完了,被我記住了氣息你跑不掉了!當妖怪還不學好,居然去助紂為虐,今天非除了你不可!」根本不理公子白的解釋,一溜的火焰加雷電照著公子白狂劈。

  李寵看不過去就要上前出手,公子白卻攔住他,隨後打開了妖力空間,帶著他逃了進去。「好男不跟女鬥,何況現在不適合節外生枝,等這裡的事完了,咱哥倆非找她干一架不可。都怨你,沒事非要搞什麼無間道的節目,現在好敵人不知騙沒騙到,倒有一個傻妞認準了我是壞妖怪!賠我的精神損失!」公子白一邊埋怨李寵,一邊開了到張氏祖屋的通道,打不起,他選了躲得起的路子,用妖力空間擺脫了司徒焱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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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第九節 火雲再現

  
  公子白經過他的妖力空間回到了張氏祖屋。進屋後他在心裡大發感慨,總算擺脫了那個紅頭髮的女人,真是不講理呀,怪不得連清靈子這樣的大師級人物都吃了虧。「我跟你說,參天那個妖仙沒把我如何,卻好懸栽在一個暴力女的手裡,現在的女孩子怎麼有點法力就牛的不行,古人云:女子無才便是德。當真如此呀!」剛一進屋,公子白的牢騷就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重霧和張太姥還沒聽明白怎麼回事,就有一道紅光由公子白剛才所在的樹林之內直射而來。沿途的鬼怪躲得快的就算撿了條命,躲閃不及的就到了霉稍微弱一點兒的直接被紅光燒成了灰燼,強一些的也被燒的焦頭爛額,哭爹喊娘。轉眼間紅光到了院外,在院墻之外紅光化成一團滾動耀眼的火焰,強大的熱力把墻上的磚頭烤的卡卡作響。屋裡的重霧突然飛身而起,整個身軀被一層暗黃色的濃霧包圍,化作一團霧氣衝出屋外。火團和霧氣對峙了一陣,又相互繞著飛了幾圈後,忽然融合到一起,旋即飛進屋內。

  火光和霧氣斂去,在重霧身邊多了一位紅髮少女,公子白只看了一眼後即口吐白沫,仰天而倒,跟重霧一起進來的就是他躲之不及的司徒焱焱。司徒焱焱現身後,張太姥居然從炕上翻身下來,跪倒在地上老淚橫流,口中說道:「火雲大仙,您轉世回來了!張氏守護三仙廟不利,請大仙責罰!」司徒焱焱把手一揮,一股無形之力托起了張太姥,隨後說:「張氏幾代都為附近鄉民和三仙廟造福,今次來犯的敵人連重霧和驚嵐都不是對手,如何能怨你?我的元神剛剛甦醒想回來與內丹和金身融合,卻發現三仙廟被強敵佔據,重霧和驚嵐被困。為此我一直在附近監視,尋找機會取回金身和內丹,然後共同破敵。這兩天我發現一個老道士總在樹林裡窺探張氏祖屋,今天中午時分我忍不住出手教訓了他一頓,還追出二百多里去,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小妖神色怪異地從三仙廟出來,三仙廟裡的鬼怪還假裝追趕他到樹林裡,分明是準備用他打入你們的內部意圖不軌,所以我又出手準備瞭解了他,沒想到他還有一個小鬼作幫手,最後還從妖力空間逃脫了。還好我鎖定了他的氣息,他一出現我就感應到了,就是這小子。來人將他給我拿下!」千算萬算,公子白也沒料到這個司徒焱焱竟是三仙之首火雲的轉世,這次算撞到人家的槍口上了。根本沒給他任何申辯的機會,幾個對火雲盲目崇拜了幾百年的妖怪上來就把他給制住了,李寵則讓幾個鬼魂給圍在中間。一天之內公子白兩次被三仙廟所屬拿下,看來三仙都有拿下別人的不良嗜好。

  這時,重霧還算夠意思,上前對司徒焱焱說:「大姐,這好像不是你的風格。過去都是我和老三動不動就要把別人拿下,怎麼你也變成這樣了?他不是你以為的奸細,事情是這個樣子地……。」重霧從頭到尾地給她講了一遍,原來在公子白來的時候她剛好在追著清靈子用雷劈,不知道公子白來過張氏祖屋及與重霧等人的密謀的計劃,等她追完清靈子回來的時候又恰好遇到公子白從三仙廟裡出來,因為參天的手下演技太差,一眼就被她識破公子白和鬼怪之間的追殺是假裝出來的,以此認定公子白不但是好色的妖怪,而且是一個欲對重霧不利的妖怪。所以才有了樹林裡的一幕。聽完重霧的解釋,司徒焱焱又仔細瞧了瞧公子白,忽閃著大眼睛,露出迷死人的疑惑表情問:「你真的不是妖怪?可是你的妖氣實在重了些,其次是鬼氣,最淡的就是人氣了。不過我還是相信重霧的話,暫且把你當成人。」就這樣,公子白在重霧的幫助下勉強獲得了作人的資格。以前總聽人說:作人難,難作人。可沒想到要作個人能難到這個地步,在這位妖仙大姐的眼裡要稱得上是純粹的人還真不易!

  得回了人的稱謂,被妖怪重新釋放的公子白和李寵,對望了一眼,他們兩個在心底得出了一樣的結論,這個婆娘太厲害,打她不過,躲之不及,趁她家後院著火之機咱哥倆還是趕快跑路,等以後學了厲害的法術在回來報仇!主意拿定,公子白對重霧說:「重霧大仙,你的老大回來了,這裡的事就交給她處理好了,我們留下也幫不上忙,你們三仙同心絕對可以搞定參天和那四個妖怪的。我和小李就不多呆了。」說完就要拂袖而去。

  「站住!誰讓你們走了?」重霧還沒開口,司徒焱焱先出了聲。「我的金身和內丹還沒取出來,正面較量還不是參天的對手。你們這樣走了,實施了一半的計劃如何進行,你讓人家怎麼辦哪?」司徒焱焱說完,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開始往外流眼淚,而且有黃河決堤的趨勢。

  什麼跟什麼呀?根本是一個無知少女的模樣,跟傳說中的那個智勇雙全的火雲絕對對不上號。不但公子白奇怪,重霧也無法理解,他是個急脾氣,索性直接問道:「大姐,如果不是對你的凈世天火有信心,我還真懷疑你是假冒的。為什麼你轉世後的性格脾氣都變了,轉世後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在重霧的追問下,火雲(現在的司徒焱焱)開始講述她轉世的故事。火雲的元神選擇了在位於遼寧省千山腳下的村落的一個農戶家投胎。 千山又名千朵蓮花山,整個山脈由九百九十九座天然山峰加一座人造山峰共一千座山峰組成,「千山不過千,人造一株蓮」正是它真實的寫照。千山風景秀麗,寺廟林立,是塞外佛道第一名山。火雲選擇這裡轉世正是希望借助此地的優越位置,增加遇到高僧、大德的幾率,使自己的靈智盡早開啟。火雲出生後,元神處於蒙昧之中,以司徒焱焱的身份成長。說來火雲也是點子背,在她轉世事特意向外發放了仙氣,意圖就是讓附近寺廟、道觀裡的修道之士有所察覺後尋訪而至,進而在她出生後的很短時間就得遇名師開啟靈智。然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如果是二百年前火雲轉世前施放的仙氣肯定會讓山上的修道之人發現,並循跡而來,可惜的是二十年前千山就成了旅遊景點,每天遊人無數,山上的道觀、寺廟裡再不是修行的凈地,真正修道的人都避居他處,留下的都是只會唸唸經、收收香火錢的無能之輩,所以沒人感受到她轉世前施放的仙氣。就這樣火雲以司徒焱焱——一個漂亮女生的身份過了十八年的正常人的生活。

  兩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從來不信神鬼的司徒焱焱被朋友纏著去了千山腳下的玉佛苑。在用整塊岫玉雕琢而成的大佛強烈的靈氣衝擊下,火雲的元神才甦醒過來。但是麻煩也由此產生了。如果投胎完畢剛出生的時候被開啟靈智,火雲的元神得以及時甦醒的話,此時的司徒焱焱就是換了身體的火雲,火雲利用前生的記憶和修道的知識在人身的基礎上重新進修天道,就會毫無阻礙地得道成仙。糟就糟在出生以後沒人及時給她開啟靈智,使元神處於休眠狀態,前生的記憶和經驗沒能及時的釋放,所以司徒焱焱就是一個沒有任何關於修道的知識和前生記憶的正常人。這樣整整過了十八年,當火雲的元神甦醒前的性格和記憶被釋放的時候,司徒焱焱已經形成了獨立的性格和記憶,這時的司徒焱焱相當於精神分裂癥患者,在她的身體裡存在著現世的司徒焱焱和前生的火雲兩種截然不同性格和記憶。並存與肉體內的兩個性格和記憶既獨立又相互聯繫,現世的司徒焱焱的性格和記憶是火雲的元神在未開啟靈智的情況下按人世的境遇發展而成的;前生的火雲的性格和記憶則是作為妖仙的火雲所有知識和經驗的壓縮集合;這兩種性格和記憶從內容上講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但他們有共同的源頭和本體——火雲的元神。作為同一元神的產物,記憶是非常容易融合的,兩股記憶彷彿冷水和熱水相遇,只起了小小的漩渦就溶為一體。而性格的融合就不同了,兩種性格如同兩個猛獸相搏,必須有一方徹底失敗才會停止,司徒焱焱在精神失常了三個月後終於完成了性格的融合,一個新的火雲就此誕生。遺憾的是以前火雲的那種溫柔的性格實在趕不上司徒焱焱那種火暴脾氣,所以現在的火雲雖然不傻卻是火暴異常,還保留了司徒焱焱的名字。另外,隨著元神的甦醒,她用了近兩年的時間恢復了部分前生的道法,現在只要取回轉世時留下的金身和內丹就可以恢復到以前的境界,所以她決定返回三仙廟取回密藏的金身和內丹,在恢復到以前的境界後繼續修煉直至得道成仙。就在今天上午她返回三仙廟的時候,發現三仙廟已經落到了參天的手裡,在她暗中調查的時候又發現了清靈子在偷窺張氏祖屋(其實是清靈子按公子白的短信要求在暗中保護張老太太),所以不由分說追著清靈子打,一直攆出了二百里地去。她追趕清靈子,就沒看到公子白來到張氏祖屋的一系列事件,在公子白從三仙廟裡出來後正撞上折返回來的司徒焱焱,還被她認為圖謀不軌,一直追到張氏祖屋。重霧認出了她的氣息,與她相認。在二十年後,火雲以司徒焱焱的身份重新回到了三仙廟。

  講完了轉世的經過,司徒焱焱一本正經地說:「重老二,以後不要叫我火雲姐,要叫我焱焱姐!」接著對公子白說:「以前的事算我不對,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要把參天趕走還得靠你的無間道呢!我可是張氏的保護神,你那個『觀保』的小名還是我給起的呢。在我這受點委屈,你就不要叫屈了!」

  公子白正在感慨她轉世的艱辛,再聽到她的道歉,作為男子漢大丈夫也不好跟一個女子,而且還是美女計較,擺了擺手說:「焱焱大仙,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敢再生你的氣,誰讓我從小就受了你們的恩惠。但是我還有一個要求,就是你以後不要再叫我色狼行嗎?我可連女朋友都沒有,你這麼冤枉我,天上是會下雪的!」因為公子白一說天打雷劈司徒焱焱就用掌心雷配合他,弄得他在司徒焱焱面前再也不敢提雷字,只能把自己和六月飛雪的竇娥比一下。「對了,你上午是不是打了一個面貌年輕的道士,還撿了他的手機?」

  「是呀!剛才不是說他偷窺人家老太太了嗎?你說他是你師兄,他什麼來頭啊?」司徒焱焱作理所當然的樣子滿不在乎地說。

  「你麻煩大了,那個道士是我請來保護張太姥的。他的來頭可大了!他就是茅山派三十四代掌門清靈子,也是專門來調查三仙廟騙取信徒錢財、利用法術傷害佛道弟子的事件的。剛查到這裡,還沒等到我過來,就叫你給打跑了,還冠了色狼的名號,更捏碎了他的手機。這回你麻煩大了!」

  「不會吧!我看他實際年齡有一百來歲,還偷看比他小十幾歲的老婆婆,才出手的。他的本事也不怎麼樣嗎?」司徒焱焱具有前世今生的所有記憶和知識,就是性格的改變讓她失去了以往的睿智,成了一個衝動的小丫頭片子。對她這種不調查、不研究就亂發言、亂扣帽子的作法,連性子急躁的重霧都甘拜下風。

  司徒焱焱的話可把李寵氣壞了。李寵一下竄到她的面前指著她的鼻子大聲說:「司徒焱焱,你不要把自己估計的過高。以你現在的水平,在沒取回金身和內丹之前根本就不是清靈子的對手。作為修道之士他是不願意傷及無辜和暴露自己的身份才躲開你的,你還不知好歹的追著打,連三昧真火你都用上了,不過只傷了他一點皮肉。如果他的全力出手,或者放出靈鬼幫忙,受傷的就是你了!」

  「我說老道關你什麼事?你和他有親戚呀?你當時又沒在場,怎麼知道我用了三昧真火的?你個小鬼出來搗什麼亂?」

  「告訴你,我是清靈子的師叔,你打茅山派的掌門當然關我的事!我不是小鬼,我是公子白的護法靈鬼李寵。你好歹也是妖仙轉世,為什麼不冷靜地想一下再動手呢,你的智慧都讓臭脾氣給蒸發了吧?」李寵跟了公子白這麼長時間別的能耐沒長,吵架鬥嘴的技術卻大有長進,連損人時候的用詞都很新穎。

  「你說誰臭脾氣?欠扁哪!」

  「說你。怎麼著,我怕你呀?」

  眼看李寵和司徒焱焱說著說著就幹起來了,李寵發出的陰風和司徒焱焱的掌心雷立刻在屋裡亂飛,重霧和公子白還沒反應的時候就各自挨了幾下,疼的他們齜牙咧嘴。論實力的話,還是司徒焱焱高出兩籌,互發了一陣風雷之後,她快速地放了一道元陽真火,李寵正在躲避迎面過來的四五個掌心雷,這道真火就無聲無息地從他頭上罩下來,李寵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這種用道法修煉出來的至陽真火對陰性法術和靈體具有極強的破壞力,縱然是靈鬼之身也不能硬擋。一切在幾秒重內發生,公子白和重霧還沒弄清怎麼回事,李寵就已經遇險,他們倆救援不及,眼見真火落下卻無計可施,李寵非死即傷。

  「李寵師叔莫慌,清靈子來了。」就在生死關頭,清靈子的聲音突然出現,隨即一道青光破空而至,趕在真火臨體前替李寵攔住了當頭罩下的元陽真火,真火與青光一碰立刻散去。接著就看見清靈子從屋子中間的八仙桌裡面鉆出來,他的靈鬼靈兒也現身出來。靈兒確定了李寵沒事後,飄到被風雷誤傷的公子白跟前,雙手一揮射出兩道白光,公子白的傷口經白光一照原本的癒合速度加快了二倍,而且疼痛立時消失了。原來清靈子療傷完畢後,放心不下公子白和李寵,重新潛回青草溝,剛才在外面觀瞧,發現李寵跟司徒焱焱起了衝突,於是借木遁進入張氏祖屋,在危機關頭又救了李寵。公子白簡直愛死這個師兄了,每到要命的時候都有他來救命,他真不應該修煉仙道,救苦救難的菩薩才是他的對口專業。

  司徒焱焱見元陽真火被青光化解,發出青光與她作對又是上午被她打跑的道士,心裡的火就更大了。其實司徒焱焱也知道因為爭吵就對李寵使用元陽真火是不對的,但是她的脾氣就是這樣,特別愛發火,只要發火就憋不住,必須得發洩出去,而她發洩的方式就是打人毀物。見清靈子接下了元陽真火,司徒焱焱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心說,上午還是手下敗將,下午又鉆進來搗亂,這次看我不燒光你的鬍子!她想幹就干,一張手兩道三昧真火射向清靈子。清靈子將手中拂塵一揮,青光飛回,裹住了的全身。司徒焱焱發出的三昧真火仍然被青光驅散,沒有取得上午那種使清靈子焦頭爛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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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第十節 共商大計

  
  火,從法術角度分析可以分很多種。有產生於九天之上的天火,有蘊藏於九地之下的的地火,有純陽之氣化成的陽火,有純陰之氣生成的陰火,有雷霆之火,有木炭之火,有肝火,有怒火,有慾火。這諸多類型的火本來的殺傷力就不小,在不同的法師發揮下又添加了許多個性化設計,所以火系法術的攻擊力在所有法術當中是最強的。修道者可以根據自身的特點使用不同的火焰進行攻擊。

  元陽真火是一種初級的火術,嚴格地講不如說它是修道者必會的基本功,原理就是用正宗的道法將自身靈氣轉化為純陽之火向外施放傷敵,或者是用於修煉法器、丹藥,只要是修煉小有成就即可使用,隨著個人修為的加深所施放的元陽真火就會不斷強大。元陽真火的特點就是施放簡單方便,但必須為修煉正道的修道者方可使用,並且對陰性靈體和法術具有克制作用,而且具有隱蔽性,即對不懂法術的凡人來說根本看不到元陽真火的形態。基於元陽真火的特點,它通常被法師們用來驅除陰性靈體或者解除邪術,並且元陽真火的強度也是鑒別修行者道行的一個必要參考指標。

  雖然元陽真火簡單好用,但在修行到一定階段後,由於本身對法術和法器的需要,大部分修行者都會進一步修煉三昧真火。三昧真火是修行者運用法術集天地人三種靈氣轉化而成的火焰。這種火焰顏色赤紅、光華奪目,即使是凡人也能親眼目睹,而且其威力燃石焚金,視施法者的修為而定能夠煉化靈體和大部分物品,是擅長「火術」的修道者居家出行必備之攻擊法術和謀生手段(三昧真火可以煉製法器換點錢花)。當三昧真火達到大乘境界之後,擅長火術的修道者會以此為基礎掌握和運用威力和效果更加巨大的天火、地火等其他火焰。

  火雲在沒轉世前就是妖仙,她的本尊火狐是獸類之身。為了早日成道,結合自身特點在道法上她主要修行陽剛的火術,陽剛的道法與她陰柔狡詰的狐性相輔相成,反而成就了她智勇雙全的威名。在轉世之前她已經達到了自如運用各種火術的宗師級境界。轉世之後,變成司徒焱焱的她已脫去之前的獸類之身,卻仍舊修煉以前的道法,因此造成了道法與自身體制的反衝,她的脾氣火暴除了靈智未開時形成的性格之外,也與此有一定的關係,若想恢復本性還需要修煉其他的道法作為補正。所以說,藥不能亂吃,功不能亂練,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是久經考驗萬事通用的真理呀!現在的司徒焱焱因為沒有和金身、內丹融合能力仍未恢復到顛峰狀態,還不能使用天火、地火等仙人級的法術,但與轉世前一樣精通各種火術。試想一個脾氣火暴又道法精深的美女發起雌威來是如何恐怖?

  司徒焱焱與李寵爭吵後大打出手,覺得用雷劈不過癮,不知不覺就使出了拿手的絕活。李寵的脾氣怎麼也比司徒焱焱好許多,只存在不甘示弱的心態,根本沒打算把她如之何,一時不察就著了她的道兒,不然憑李寵的靈活身手頂不住還是可以躲得開的。清靈子及時出手救下了李寵,如果換作別人擋了司徒焱焱的真火,她倒可以就此收手,因為她也沒有真想把李寵給滅了。可看到是上午栽在她真火手上的有重大變態色狼嫌疑的清靈子擋住了真火,司徒焱焱的氣不但沒消,反而更大了。明明有實力跟我打,上午的時候卻不出手,還裝作受傷的樣子把我引走,害我不知道公子白來張氏祖屋和他的什麼無間道,跟他打了一架不說,還被他的小鬼奚落,罪魁禍首就是你個臭道士。司徒焱焱充分發揮了她的怪異邏輯把一切錯誤的根源都歸結於清靈子一人身上。

  司徒焱焱的三昧真火被清靈子的護身青光擋在外面,青光籠罩下的清靈子拈鬚微笑,不過拈了一半他的笑容就有點不自然,因為留了幾十年的長髯在上午剛被燒焦了一段,手感又差又心疼。至於為什麼會這樣,不必說列位看官也能猜出幾分吧?「道友應知昔日老子有一氣化三清之舉,些須微火怎能奈何無為大道,貧道此來又不為爭鬥,道友還是不必徒勞了吧?」護在清靈子身外的正是由老子一氣化三清的道法演化而出的道家絕學無為清氣,身為茅山掌門沒有幾手絕活怎麼能震住場面呢?

  「不就是無為清氣嗎?我現在不能用天地之火,不然一定燒光你的鬍子!哼!」司徒焱焱認出了清靈子的法術,知道她憑現在的修為還破不了無為清氣,於是收了三昧真火像小女孩似的在一邊生悶氣。其實司徒焱焱脾氣是火暴了一點,但絕對不是傻瓜,經過剛才的一陣折騰,她的氣消了不少,而且也知道自己使李寵遇險確實有點過分,在清靈子出手之後她就順坡下驢,自找臺階主動停戰了。但是要讓她給公子白他們認錯,這種丟面子的事她可不想幹,於是乾脆佯作餘怒未消等著別人的下文。

  清靈子見司徒焱焱停手不攻,也收了無為清氣。那邊公子白和重霧也療傷完畢,在公子白的介紹下清靈子和重霧、張太姥及司徒焱焱算是正式的相識了。見到自己的大姐還在一旁撅著嘴生氣,重霧這個原本作老二的只好替司徒焱焱為上午的誤傷事件向清靈子賠禮。清靈子其實也沒受什麼太嚴重的傷,只是措不及防被三昧真火給燒了一下,用了半天的工夫恢復,除了鬍子受損和丟了部手機外沒什麼要緊,若不是避免驚動三仙廟裡的參天等人清靈子還真不會被人追著打,雙方都是為了同一件事,無心之過清靈子早就不打算追究,何況有妖仙給他賠禮道歉這個面子也算找回來了,此事就此作罷。

  「好了,該來的都來了,可以開會了!」公子白制止了李寵和靈兒的胡鬧,一本正經地說。

  「開什麼會?」屋裡的人、鬼、妖仙一齊問。

  「當然是戰前會議,我去作間諜和臥底忙活了半天,回來還沒作工作總結呢。等工作總結作完了,還得擬訂下一步的部署呢?我們的目的是要奪回三仙廟,趕走參天,可不是開同鄉會的!」

  「對呀,對呀!趕緊想個辦法把那個參天趕走,解放三仙廟,救出老三!」因為屋裡的公子白、清靈子、李寵都抱定了好男不跟女鬥的態度,把滿臉怒容的司徒焱焱當透明人處理,重霧和張太姥都是司徒焱焱的老部下對她的新性格和新形象都不適應也沒敢主動去和她搭話,至於靈兒更是記恨她傷了清靈子跟本就不睬她。為了打開尷尬局面,司徒焱焱不得不見機插話配合一下公子白的提議。畢竟她現在的實力還不可以一個人搞定參天,而且她也感受到公子白和清靈子是真心實意地幫助他們。

  重霧也接過話頭說:「小白,你到廟裡轉了一圈,多少知道了裡面的一些情況,你快跟大伙說說,我很擔心老三呢。」

  於是,公子白把在他如何在廟裡上演無間道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他的闡述讓司徒焱焱、重霧、張太姥喜憂參半,喜的是驚嵐不但無恙還成功地守住了仙廟的正殿,使靈氣之源得保不失,憂的是驚嵐被困失去了行動的自由,妖仙參天法力即將發動全面攻勢,己方實力能否抵擋得住。最後他把從參天那裡騙來的兩粒靈丹拿出來給清靈子過目。對於丹藥之學他從來都沒學過,在沒斷定丹藥的真偽之前他可不敢亂吃。兩粒靈丹通體渾圓如鴿卵般大小,色如翡翠,一層好似薄霧的靈氣在表面上聚而不散,一種清新怡神的木質香氣立時充滿了整個房間。

  「這不是『木珀丹』嗎?你還真行,這種寶貝你也能騙到手?乾脆改行當騙子吧!」司徒焱焱看了一眼就迫不及待地說出了答案。

  公子白給了她一個誰讓你多嘴,又不是問你的眼神後,把目光投向了清靈子。與司徒焱焱相比,他還是比較相信清靈子的判斷。

  清靈子仔細端詳了一陣,點了點頭說:「司徒道友說的不錯,正是採了千年以上的樹木所生的樹脂煉就的木珀丹。師弟好運氣一下就得到兩顆,如果全部服下下增長四百年道行是絕對沒問題的。」

  「看來他(參天)還算講究,沒有拿假的靈丹來騙我。為了讓他相信我的吐沫都說干了,最後他們還給我服了毒,才敢放心地讓我回來殺重霧老大,我也不容易呀!既然沒毒我就吃了,算是我的出場費了。」說完,公子白就從清靈子手裡搶了靈丹往嘴裡扔。

  就在公子白張著大嘴等著靈丹飛進嘴裡,靈丹剛剛飛到他的唇邊的時候,人影一閃,兩粒靈丹到了司徒焱焱的手裡。「幹什麼?打完人,你還搶東西,還讓不讓人活了?」公子白對她的行為已經出離憤怒了。

  「那有你這麼吃丹藥的,一看就是個老土。這種五行靈丹中的木性丹藥必須在辰未戌丑這四個五行屬土的時辰服用,服用後至少還要用一個時辰的時間運功煉化以吸收藥力。現在時辰不對不說,這裡就你一個去過三仙廟,返攻三仙廟的事還沒定下方案,你就要服丹,不是耽誤事嗎?你當靈丹是方便面嗎?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沒想到這次司徒焱焱還真是有理有據,這丫頭也不是一無是處,關鍵時刻腦袋裡還能乍現出一點靈光。

  「司徒道友說的沒錯,這丹藥一定會給師弟你的,還是先把收復三仙廟的事定下來再服藥吧。」清靈子阻止了公子白衝過去拚命的勢頭。

  「好,既然師兄說話,我就給他面子,把木珀丹還我。還有,我師兄的手機是你弄壞的吧?等事情解決了必須賠一部新款諾基亞給他,要彩屏、和弦的!」公子白向來愛惜自己的勞動成果,對於辛苦得到的東西,即使是廢紙也不會亂扔,何況是靈丹妙藥。木珀丹放在司徒焱焱手裡他實在是不放心。清靈子是他師兄,為了幫他保護張太姥受了點小傷不說,連手機都給弄壞了,無論如何也得從經濟上得點補償,誰管他們妖仙有沒有錢,總之一定要賠!

  「瞅你那個小氣樣!誰稀罕這兩顆破玩意兒,給你!」司徒焱焱把木珀丹擲還給公子白,隨後又說:「不就一部手機嗎,有什麼了不起,賠你就是了。小氣鬼!」

  「掙錢不容易,花錢要仔細,能省則省!我和我師兄又不是開銀行的,如果你有錢歡迎來扶貧,多多益善哪!」

  「我們這邊有重霧、清靈子師兄、我和你,外加六個實力接近妖仙的妖,再有就是一百零九個實力強橫的妖怪,可以說是群英薈萃了。參天方面能算上數的只有他和四個籐妖。若論平均實力我方可以說大佔優勢,但是參天那面卻還有約一千五百名妖怪和鬼魂,在數量和總體實力遠遠超過我方。在之前的遭遇戰裡,重霧和驚嵐吃定了參天,其他的妖怪就可以輕鬆地殺他手下的低級鬼怪,壞就壞在他們還有個合體大法,一經施展把參天的個人能力提高了近十倍,在此情況下我方就更難取勝。因為光合體後的參天就夠我方吃不消的,何況還有那麼多鬼怪。所以能否打敗參天收復三仙廟的關鍵就在於如何破掉他們的合體大法,只要破壞了他的合體大法,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公子白髮現一直跟司徒焱焱鬥下去沒什麼營養,乾脆直接說正題。看看手錶已經晚六點多了,很快就到戌時了,他還想嘗嘗木珀丹是什麼滋味呢。

  「就算能破掉參天的合體大法,把他給幹掉,但他手下的千多鬼怪一旦失去控制對附近鄉民的影響就大了。雖然我們這邊個體的實力夠強,但一時間也照顧不到這麼人,最好能有一定的援兵幫忙維護附近老百姓的安全。」重霧比較憂心鄉民的安全,提出了增加人手的問題。

  「是呀。千多鬼怪作鳥獸散,如果不加阻止他們發了兇性,遭殃的肯定是周圍的老百姓。目前能夠及時感到的佛道兩家弟子不過十幾人,根本控制不了大局。」清靈子也贊同重霧的說法。司徒焱焱和張太姥也點頭贊同重霧和清靈子的意見。參天的隊伍裡全都不是善類,平時一兩個就夠為禍一方的,何況現在有一千多個。

  「既然大家都想到了,省了我不少麻煩。妖狼族的小王子嘯月是我的兄弟,如果需要可以讓他帶幾百個妖狼來助陣。但是這年頭哪有白讓人家出力的,即使是我兄弟也得意思意思嗎?」公子白早就打算把嘯月弄來,搞一個群妖亂戰的大型活動。嘯月只要有架打就非常高興了,如果公子白說話最多是吃頓烤肉,根本不會提什麼其他的要求,公子白這麼說是另有用意。

  「妖狼族的戰鬥力是沒的說,不知請他們來要什麼條件?」為了鄉民的安全,重霧不得不引進外援。

  「好說、好說。沒什麼難度,只要收回三仙廟後,讓嘯月在靈氣最盛的正殿修煉三個月,其間你們再指導他修煉一下就成了。不過你們一定要保證有問必答才行。」其實公子白看好了三仙廟的仙靈之氣和重霧、司徒焱焱妖仙修煉的經驗。因為嘯月是純粹的妖,即使是達到最高境界也是狼王裂風的水平,而且要到達裂風的水平按嘯月現在的進境沒個三五百年是不行的,如果嘯月能借助三仙廟的仙靈之氣外加吸取三仙的修煉經驗以他的資質肯定能在短期內有所突破。不用別的,嘯月只要能修出人形跟他一起下飯店和小酒就能讓公子白興奮不已了,否則他在死之前是不能實現這個願望了,而且還要一輩子給嘯月在妖力空間裡烤肉。

  涉及到靈氣之源的問題,重霧不敢擅自做主,向司徒焱焱投去了詢問的目光。「如果你的那個兄弟真的能保證鄉民的安全,這個條件我們答應了。趕緊說如何破去參天的合體大法吧!如果搬不倒參天,就是被他搬倒到時候一起倒霉!什麼事都講條件,早知這樣小時侯就不應該救你!」司徒焱焱對公子白「無利不起早」的作風深惡痛絕。

  「我小時候來求治也是付出了代價的,正經給你們燒了不少香,還進貢了二十五個饅頭呢!後來我認了張太姥這門親戚,不也是代價嗎?」反駁完司徒焱焱,公子白又開始講:「破掉參天的合同大法容易,只要重霧大仙肯犧牲,就有辦法!」

  「你要我怎麼犧牲?」對於公子白的提議重霧提出疑問。

  「犧牲通常的意思就是——死!」

  ……

  公子白終於說出了成功率只有70.5%的收復三仙廟的計策,畢竟參天一夥的實力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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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第十一節 假戲真作


  當夜戌時,張氏祖屋內綠光大盛,異香撲鼻,籠罩在綠光和香氣當中的老房子立刻吸引了遠近鬼怪的形狀顏色無一雷同的各種眼球。而鄉村裡的人則沉浸在晚飯後的歡樂時光當中,對他們心中的聖地產生的變化不是沒注意,就是見怪不怪了。公子白抵擋不住木珀丹能夠增加道行的誘惑,服用了一粒想感受一下仙丹的滋味。木珀丹入口即溶,一顆丹藥瞬間化成一股清冽的仙靈之氣匯入他體內早已成型的靈氣循環,隨著他體內的靈氣在全身遊走,他只覺得通體舒爽,全身上下連汗毛都在歡呼,爽的真是無法形容。不知不覺間一個時辰過去了,木珀丹的藥力全部被他吸收後,他才從無法形容的享受中醒轉過來。檢視了一下身體狀況,赫然發現原本只有雲霧狀雛形的內丹已經凝結成鴨蛋大小的實體,意念所動由丹內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大能量,足夠他使用以前無法運用的法術所需,二百年的道行就這樣被他輕鬆賺到了。有了這個基礎,以後就能在法師堆裡裝一裝大象,吹一吹牛皮了。至於另外一粒木珀丹,他可沒捨得吃,那是準備留給嘯月的,如果兄弟不夠強的話,怎麼能在關鍵時刻為他賣命啊!

  「仙丹的感覺實在是太妙了!改天一定要學學這門技術,弄出些吃了感覺好又有益健康的藥丸給迪吧那些搖頭晃腦的小青年吃吃,沒準能為戒毒事業作出點貢獻。到時候再申請專利,從此名利雙收、飛黃騰達了!」有了服用仙丹的經驗,公子白又想出了一條發財致富的路子。

  「不要作夢了,你知道煉一顆仙丹的造價是多少嗎?沒等你發財就先傾家蕩產了!趕快行動吧!」司徒焱焱看不慣他一臉陶醉的樣子,催促他干正經事了。

  「哎呀,都亥時了!伐木行動正式開始,各單位注意配合,行動!」

  好不容易過一回指揮的癮,公子白特意為這次收復三仙廟的行動命了一個名——伐木。參天的本尊是銀杏,又帶了四個籐妖作小弟,此次的行動目的又是為了扳倒他這棵大樹,弄出樹倒猢猻散的結局,這個伐木行動的名字倒還貼切,意頭又好,所以公子白的提議沒有遭到眾人的反對。

  伐木行動的主角就是公子白這個伐木工,司徒焱焱擔任他的助手。他們的任務就是利用公子白白天打下的基礎回到三仙廟,找機會幹掉或者弄殘參天或者一兩個籐妖,使參天和籐妖的合體大法無法施展。因為據司徒焱焱的分析,雖然參天和籐妖法力全面恢復的時間,但如果參天願意自損百年道行還是可以施展合體大法的,他之所以要等待是為了全力一擊增加勝算,天劫當頭百年道行也不敢輕易浪費,換作平時他可沒這麼多顧慮。可是如果逼得他狗急跳墻,他還是要使用的,所以正像公子白分析的那樣,關鍵就是要破掉他們五位一體的聯盟。在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偷襲得手後,將聯合驚嵐與清靈子和重霧率領的三仙廟舊部來個裡應外合一舉消滅參天及其所屬鬼怪。為了防止參天手下的鬼怪逃走和傷及無辜,嘯月的職責就是帶領五百妖狼在村外形成包圍網阻止鬼怪逃竄,並且對村民進行保護。計劃中關鍵的一環就是重霧的犧牲,如果拿不回重霧的玄黃沙霧公子白就不能得到參天的信任,也沒有下手的機會。所以行動一開始就是一場好戲。

  公子白吸收完木珀丹後籠罩在張氏祖屋的綠光和香氣就消失了,接著他又說了兩句話,這總共用時不到半分鐘。在旁觀者的感覺上,綠光消失後,張氏祖屋內就產生了異變。先是公子白的一道陰森刀氣破墻而出,在屋子的山墻上撞出一個大洞不說,連院子的圍墻都被射穿。幾個在圍墻內衛對峙的妖怪措不及防,被刀氣觸到後立刻血肉橫飛非死即傷。不過要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三仙廟這邊的全是受傷,參天那邊的全死。幾乎與刀氣同時,一個粗大的火焰龍卷也衝破屋頂拔地而起,不光張氏祖屋陷入火海,連上面天空中飛翔的鬼怪也被焚的屍骨無存。好像很湊巧,此時屋頂上空竟然連一個三仙廟方面的妖怪都沒有,他們恰好在前一秒鐘換崗。

  周圍的妖怪鬼魂還沒回過神來,重霧的慘叫聲就傳出來了。「奸細!」透過墻上的破洞,從外面隱約看見重霧的胸口有一個對穿的刀口,金黃色的血液正箭一般的噴出來,而他的身上燃燒著熊熊烈火,面目在火焰中扭曲著,顯然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小輩!我跟你們拼了!」重霧嘶叫著從身上迸射出一團暗黃色的霧氣罩向公子白和一個頭髮火紅的女孩,隨後重重地摔在地上。黃霧彷彿因為重霧倒下而失去了控制,突然散開籠罩了整個屋子。

  三仙廟方面的妖怪此時才反應過來——重霧被刺殺了。於是,百十號妖怪手中的刀槍棍棒和烈風疾火、閃電鳴雷全都向屋內集中傾瀉,勢必致刺殺者於死地!就在所有的武器和法術即將擊入屋內的時候,一青一紅兩道人影破窗而出,出來的正是公子白和司徒焱焱。他們兩個的腳剛沾地面,身後的大半間房子就在各種攻擊之下轟然倒塌。落地後兩個人毫不怠慢,,司徒焱焱全身冒出幾尺長的火苗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當先化作一道火流星硬生生從攔阻她的幾十妖怪中破開一條道路,而公子白運起刀氣護身緊隨其後用特有的刀氣布下重重刀幕死死擋住追上來的妖怪,就這樣二人一前一後像射擊場的標靶一樣在各種法術的掃射下往三仙廟方向衝了過去。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全力衝刺,從張氏祖屋到三仙廟百多步的距離眨眼便到。司徒焱焱當先開路,用的是她的得意之作「飛火流星」,在她體外包裹的可是貨真價實的三昧真火,當真是擋者披靡,從廟門到張氏祖屋大門之間直線距離上的妖怪和鬼魂都在伸長脖子看熱鬧,突然一個大火球迎面而來,結果這條直線上的所有妖怪和鬼魂全體被司徒焱焱火葬,還有為數不少的倒霉蛋在火球過去後上前觀察,結果觸動了公子白布下的刀幕被當場分屍。司徒焱焱和公子白當然不管這些,也不用叫門,直接撞破了那扇還完好的大門進了三仙廟。這下三仙廟的兩扇大門可有觀賞性了,一扇上是個逼真的人形破洞,另一扇上則是個完美的圓形,後來這兩扇門作為紀念被保留下來,而且還為上面的圖形命了一個氣派的名字——誇父追日!

  當司徒焱焱和公子白破門而入的時候,張氏祖屋的廢墟上傳來了張太姥的悲泣:「重霧將軍,你死的好慘哪!嗚、嗚……」參天和籐氏四妖正在打坐修煉,突然聽到張氏祖屋那邊一陣大亂,剛從側殿出來,迎頭就見一個巨大的火球撞了過來。火球離他們還有兩三米遠,籐氏四妖的道服就燃燒起來,這還是他們的道行高深,否則早就化成飛灰了,當三昧真火是過年玩的「魔術彈」(煙花的一種)麼?

  「三昧真火!」參天是識貨的行家,當即從袖中取出杏黃法旗一揮,急調五行之壬癸水力在他們面前布下了一層水幕。司徒焱焱化成的火球與參天施法形成的水幕撞在一起,水火相交立刻茲茲作響水汽瀰漫。壬癸之水是五行之水,水能克火亦是五行之理,但司徒焱焱專精火術,一時間雙方鬥得旗鼓相當,難分勝負。憑心而論,如果司徒焱焱恢復到以前的水平,只憑這壬癸之水還真是克制不住她。

  「好了!大家都是一條道上的,見面開個玩笑就算了,真有個損傷就不好收場了。停手!」公子白從火球後面走了出來,手裡面還拿著一條三四尺長、黃吧啦及、軟乎乎、毛嘟嘟的東西比比劃劃的。

  鬥法的兩個人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了,經公子白一說都停手罷鬥。火光斂去,一個頭髮火紅的美女出現在參天的面前,饒是他修煉多年心志堅強,乍一見司徒焱焱也不禁迷糊了一下。司徒焱焱在容貌上充分繼承了她的前世狐仙的優點,而且在經過今生的人性化處理,確實對男性(雄性)具有超強的殺傷力,連參天這根老木頭都不例外。她的美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無法形容的,如同公子白的第一感覺一樣簡直就是「蠱惑」。若干年後,公子白在自傳中寫道:如果不是當時她的脾氣太壞,我從看見她第一眼起就會愛上她!

  再瞧公子白的扮相就慘了點,衣裳破爛,前面袒胸露腹,有多處被兵器和法術造成的傷口,傷口上的血肉正在蠕動著自動癒合;後面的衣褲被燒得全是窟窿,有的地方的皮膚都起了水泡。公子白此時也正心中不爽,為了表現殺出重圍的真實性肯定要有人受傷才逼真,可是那個司徒用什麼女性優先、美女必須得到保護一類的理由非讓所有的傷都讓他一個人受。本來前面的傷就夠用了,可是她非在前面開路,留自己斷後,結果她的火性一發就誰也不顧了,差點把自己的後面都給烤熟了。無論是跟這個女人對立還是合作,倒霉的總是他!

  參天從驚疑不定中緩過神來指著司徒焱焱問道:「公子白,她是誰?你闖進來幹什麼?」言下之意就是:不是定好了明天午時行動,怎麼半夜三更的又鬧騰起來了?而且又帶了個不知底細的女人來!

  「看我這樣子,不就知道了?還用問,跟重霧他們幹起來了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重霧死翹翹了!這個就是證據。」公子白舉了舉手裡拿的東西,接著又說:「這位是我新找的搭檔,全靠她才搞定重霧的。」

  「你說重霧死了?到底怎麼回事?」參天冷不丁聽到這個消息有點不適應。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公子白就等著他問呢,早就編排好的臺詞派上了用場。他立刻像個說書先生似的,連比帶劃、吐沫橫飛地給參天講了起來,大意如下:

  他從三仙廟出來回張氏祖屋的途中遇到了同樣與三仙廟有過節的人類法師——司徒焱焱。他們兩個在樹林裡密謀好後,他先回到張氏祖屋,司徒佯裝他的老友,到張氏祖屋找他,聲稱幫他和重霧共抗參天,並且一開始就顯示了非凡的實力。重霧正孤立無援,見他到三仙廟大鬧一場全身而退後又招來了一個更有實力的幫手,欣然接受了他們兩個的好意。

  隨後,司徒焱焱又拿出一粒木珀丹請重霧服用,這正解了重霧與參天相比道行不足的燃眉之急,所以迫不及待地服用了木珀丹。趁重霧復丹收功的緊要關頭,他和司徒同時出手,當場格殺了重霧。接著他們的刺殺行動被屋外的妖怪發現,兩人合力突出重圍。

  講到這裡公子白長吁了一口氣,揚了揚手裡的東西說:「要不是為了被重霧煉成玄黃沙霧的皮毛,我也不會弄成這德行。不過還好總算及時砍了他的尾巴下來,驚嵐這次有難了!」

  公子白從三仙廟離開後,參天也曾留意張氏祖屋的動靜,司徒出現在張氏祖屋門外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他想破頭也算不到眼前的美女就是火雲的轉世。看著公子白慘不忍睹的扮相,同時又有值班妖怪的情況匯報作依據,參天倒是有四分相信公子白的話。

  「仙兄,不如趁現在,讓我等帶領人馬殺過去,先滅掉張氏祖屋那邊的餘孽!」四妖中的一個提議,另外三個也在點頭。公子白也在心裡狂呼:讓他們去吧!實力分散,最方便我動手了!

  參天的眼珠轉了幾轉,阻止了四妖的行動:「不急。先確定重霧是否真死,再作打算。困在籠中的鳥,還怕它飛了?」他是怕其中有詐,如果重霧沒死,公子白是用假貨騙他,讓四妖去攻打張氏祖屋與送死無異,四妖要是被滅,他的損失可就大了。畢竟認識公子白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再信任也是程度有限的。「把手裡的東西拿來我看!」他決定先驗真假,以前和重霧打仗,玄黃沙霧他也見識過,多少有點感覺。

  「你什麼意思?懷疑我們哪?聽小白說你們還給他吃了毒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都不懂嗎?」一直不作聲的司徒焱焱開了腔:「想看也行,先把解藥給小白。」

  司徒滿口火氣,充分表現出含冤受屈後的憤慨,不禁讓參天對公子白的話又增加了一分信任。其實司徒說話一向是火氣十足的,可惜他不知道。

  籐一接口道:「小丫頭,不驗真假,解藥豈可輕易給你!」

  「不行,拼了命才拿到手的,說給你就給你呀?先拿解藥來!」

  「先把東西給我們,驗了真假再說!」

  「先拿解藥!」

  司徒一個人跟四個籐妖鬥嘴,居然在氣勢和音量上絲毫不落下風,吵著吵著又渾身冒火,馬上就要動起手來。

  看火候差不多了,公子白趕緊出來圓場:「我這個新搭檔,長得夠美,也講道理,就是脾氣超大。這樣下去,沒等爭出結果來,她肯定先跟你們幹起來了。不如這樣,參天老大先給一半解藥,我讓你們檢驗一下這條尾巴的真假,如何?」

  「好!這是解藥,把東西給我們看一下。」參天覺得公子白的提議還算公平,扔給了他半顆藥丸。

  公子白接過藥丸,甩手把那條又大又長的尾巴擲了過去。那條黃乎乎、軟嘟嘟的尾巴輕飄飄地飛向參天。參天身邊的籐二處於保護的目的,搶前一步伸手去接。看起來輕飄飄的東西,觸手之後的感覺卻完全兩樣,那條尾巴冰寒異常、重逾萬鈞,憑籐二的千年道行竟然沒有接住。那條尾巴脫手墜地,撲通一聲悶響,地面劇震、石屑塵土四外激射,青石鋪就的堅實地面竟被砸了一個二尺深兩米方圓的大坑。幸虧籐二見勢不妙及時閃躲,不然肯定把他的腳砸成粉碎性骨折。

  「其寒如冰,其色如金,聚似沙,散如舞,重萬鈞!這就是重霧賴以成名、威振四方的玄黃沙霧,不要以為是裘皮大衣!沒有仙訣,無法驅動,不信你們就試試看!」公子白老神在在地說,順手拿了點了根雲煙,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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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十二節 全面反擊


  其他三個籐妖對籐二的丟人表現極其不滿,對公子白純心看熱鬧的神情更是惱火,立刻全都衝過來跟坑裡的尾巴較上勁了。可惜的是,他們四個的表現更加另人失望,眼見著尾巴上的絨毛連一絲微風過處都會隨風起舞,偏偏合他們四妖之力無論憑力氣,還是用法術,那條尾巴就是躺在坑裡紋絲不動。

  參天雖然站在哪裡沒動,但也不信邪地暗中用了「隔空取物」、「移山填海」等幾個專門移動物體的法術,想挪動地上的尾巴。他不用還好,法術一使出後問題就出來了,那條尾巴好像故意和他過不去,四妖用的法術都沒反應,偏偏他使出法術後找他的麻煩。只見地上的尾巴緩緩地升起來,升到齊胸的高度後一寸寸地向他移過去。參天正在得意的關頭,那條尾巴突然加快了移動的速度,惡狠狠地向他撞過來。見勢頭不妙,參天趕緊閃身躲避,這回是轟隆一聲巨響,他剛剛立腳的地方被尾巴砸了一個比剛才大五倍的巨坑。結果參天比籐二還慘,弄了一個標準的灰頭土臉的造型。

  「忘了說,如果使用方法不當會遭到玄黃沙霧的反噬。」公子白一臉極度誇張不好意思的表情,只給人一個感覺——假,實在太假,分明是故意的!

  「公子白,你不要太過分!如果不能證明重霧真的被你殺死了,就算我們不動手,明天你一樣毒發身亡!不要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參天從遇到公子白就一直被其有意無意地戲弄,這回他可是真的火了。

  參天臉色發青,露出正宗的葉綠素本色,眼看就要現出原形了。公子白也知道把參天惹急了不是什麼好事,趕緊把抽了一半的雲煙扔了,不緊不慢地說:「參天老大,不要著急嗎。主意是我出的,當然要我來負責了,不然拿能顯出我的重要性來。所以嗎,剩下的事情還得我來解決。你的兩粒靈丹絕對不會白費的。」說完,對著地上的尾巴輕輕一揮手,那條尾巴就像棉絮似的飛回他的手上。「剛才你們初步見識了玄黃沙霧的厲害,下面給你表演一下具體應用,表演的對像還是驚嵐,等我把驚嵐解決掉,剩下的事就看你們的了。」拿著尾巴,公子白走向了正殿。

  通過剛才的接觸,參天雖然灰頭土臉,但也確認了公子白拿出的那條尾巴具有仙家寶貝的性質,而且從表面屬性上也與他們之前在與重霧交手過程中見識過的玄黃沙霧相同。 在他們沒有能力運用的情況下,為了辨認真假也只有現場實驗這一條路了。

  公子白、司徒焱焱、參天等人來到了正殿前面,驚嵐仍然好整以暇地在誅仙陣裡打盹。參天拿出了杏黃法旗撤去了誅仙陣,露出了正殿,驚嵐也有所覺,不情願地睜開了一隻眼睛。「你們這些小妖,吃飽了沒事,又來煩我作甚!」

  「嗨!睡的好嗎?送你個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公子白對著驚嵐揚了揚手裡的大尾巴。

  看了公子白手裡的尾巴,驚嵐的兩隻眼睛瞪得跟探照燈似的,盤繞在正殿上的身軀縮緊了幾圈,顫聲問道:「你們把重霧怎麼了?」

  「不用緊張,不過是這小子在他胸口開了個洞,我又給他加了一把火,現在他可能已經成了裘皮大衣了,這條尾巴是紀念品。」司徒焱焱從公子白身後站出來說。

  看見了司徒焱焱後,驚嵐的眼睛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你說、說、說什麼?」驚嵐不知是什麼原因變成了結巴。「憑你們也能殺了重霧?我不信!」驚嵐開始怒吼,扭動著身體鱗片摩擦的嘩嘩作響。

  「世事難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呢?下一個就是你了!」公子白說罷立即出手。

  「天地玄黃,沙飛霧長!」公子白手中的那條尾巴在靈訣的推動下,筆直如棍半豎立起來,隨著他的一口呵氣吹在上面,整條尾巴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般化成一團黃色的霧氣。那團霧氣見風即漲,越來越大,點點金光在霧氣中翻滾隱現。「擊!」公子白劍指一引,那團霧氣瞬間放大數倍如一張遮天巨網罩向驚嵐,驚嵐連同他的護體神光完全被籠罩在霧氣當中。

  「霧迷魂,沙斷命!收!」公子白在引仙訣,罩住驚嵐的霧氣急速縮小,霧氣當中華光四射,煙氣翻滾,風雷之聲震耳欲聾,很明顯驚嵐的護體神光在霧氣的侵蝕下迅速縮小,霧氣之中隱見他上下翻騰彷彿不勝痛苦。

  眼見著驚嵐的護體神光消失殆盡,參天等人不禁喜上心頭,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相持了幾個月,隨便來了一個小子就把整件事搞定了,看來以後一定要先把情報工作作好後再行動。參天已經在算計著在除了驚嵐以後如何佈置陣法,利用這裡的靈氣對抗天劫,以及下面的五百年安排些什麼娛樂節目了。

  可是參天實在是高興得太早,就在驚嵐的護體神光全部消失的時候,他突然一聲長嘯,先前的痛苦姿態卻一掃而空,護體神光重新迸發,而且更勝從前。「靈根天鑄就,道體苦修成。」隨著驚嵐的詩句包裹在他身外的玄黃沙霧猛然擴張了數十倍,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參天等人席捲過來。

  「共結金蘭義,齊心護眾生。」張氏祖屋方向傳來了應和的詩句,一道更威猛凌厲的接天黃霧,以雷霆萬鈞之勢從張氏祖屋向三仙廟飛速推進。聽到這句詩後,參天和籐氏四妖神色大變,因為吟詩的並非旁人,就是剛剛被「殺」的重霧。

  在驚嵐這面的玄黃沙霧擊出的時候,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同時出手。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各自選擇了一個籐妖下手,因為對參天的偷襲實在沒什麼把握可言。公子白在使出玄黃沙霧的時候就瞄準了籐一,眼見籐一為驚嵐的護體神光消失傻笑後,又為驚嵐忽然神光大盛而吃驚,兩種情緒激烈變化,心神露出空隙的關頭,公子白的長刀隨念而動,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籐一的後心處。公子白手上發力,籐一立刻被他穿了糖葫蘆,弄了一個透心涼。籐一覺得胸背巨痛,低頭看時發現了胸口上透出的尺長刀尖。沒等籐一叫喊,公子白就勢將刀向橫裡一拖,長刀破體而出,籐一的身體向外噴出了墨綠色的液體。公子白首次暗算成功,在他的刀下籐一的本尊和靈體同時被毀,籐一長號一聲轟然倒地,瞬間恢復了原形——一團粗壯的古籐。

  司徒焱焱的手法更是沒的說,同樣是趁著籐妖分神的工夫,對著離她最近的籐四,放了一個「火焰拼盤」。籐四還沒弄明白出了什麼事,一個赤紅色的火焰罩就把他扣在裡面了。這個火焰罩裡面可熱鬧了,有火龍、火鳥、火雞、火腿各種火焰精靈,這些火焰精靈將籐四團團圍住,把天火、地火、炭火、肝火、怒火等各種火焰往他身上狂噴。籐四作為木屬的妖怪,本身就是燃料,對火還是很忌憚的,但他有千年的道行,光一兩種火焰還真拿他沒轍。司徒焱焱這個火焰拼盤就是為他量身訂做的,裡面至少有不下十種火焰,籐四被困在裡面擋了這種擋不了那種,顧此失彼。可憐的籐四在火焰罩離掙扎了幾下,就被各種火焰燒成木炭了。

  電光火石間,公子白、司徒焱焱刺殺兩個籐妖,驚嵐發出了玄黃沙霧,兩個籐妖了帳的時候,滾滾黃霧已經籠罩了整個三仙廟,隨後驚嵐和重霧的兩股黃霧匯合一處,張氏祖屋和三仙廟之間的地域全部被包圍在濃霧之中。

  重霧的玄黃沙霧是極強的攻擊法寶,濃重的黃色霧氣之中即使千年道行也不過能看清眼前丈許的景物,道行低的根本目不見物;在霧氣裡充滿細如微塵的玄沙,玄沙雖細但質量極重,玄沙在霧氣裡高速流動殺傷力絕對不比狙擊步槍的子彈低。

  玄黃沙霧一起,把公子白和司徒焱焱隱藏起來,二者早已知曉玄黃沙霧的奧妙,在霧氣裡的行動絲毫不受影響。重霧和驚嵐全力催動玄黃沙霧,一時間霧色濃重籠罩四野,霧氣裡的玄沙肆虐。包括參天在內的鬼怪們可就慘了,措不及防之下好多鬼怪都被橫衝直撞的玄沙擊穿了身體,或者被打著漩渦的玄沙絞成了碎沫。道行高深一點的鬼怪及時施法擋住了玄沙,但在霧氣之內視野不清,被隨著霧氣傾巢而出的三仙廟的妖怪隨後掩殺,局面十分被動。三仙廟的妖怪早就憋了一口氣,現在是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直殺得參天所屬的鬼怪們哭爹喊娘,損失慘重。重霧領著三仙廟的妖怪勢如破竹般殺進了三仙廟的廟門,三仙廟外參天所屬的鬼怪已經全面潰敗,早已四下逃散。

  參天在驚嵐發出玄黃沙霧的時候,及時運功護體,把離他最近的兩個籐妖也護了進去,隨即就感到與他心神相連的籐一和籐四遭了毒手。暴怒之下,急運法力,但怎麼說他也只是妖仙,個人實力僅比同是妖仙的重霧高出一籌,法力運至極限也只能看清周圍兩丈內的景物。可恨的公子白不知躲到哪裡去了。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什麼天劫不天劫的了,敵人馬上要殺過來要了他的老命了,為瞭解眼前的危難,他不惜百年道行使出了合體大法。

  「同生山林枝連理,共赴死生成一脈。」隨著參天手掐法訣,念動咒語,籐二、籐三的身體開始扭動、伸長,最後失去了人的形體變成兩條粗壯的古籐,古籐如蛇盤般繞在了參天的身上,接著融如參天體內。兩條古籐入體後,參天的身形增加了一倍,道服由於身體的膨脹而破裂,露出裡面已成樹皮般的體表,臉色鐵青、頭髮枯黃,面目上佈滿了年輪一樣的紋理,即使五位一體被破去,但參天仍舊與剩下的兩個籐妖合體形成了三位一體。

  合體後的參天,法力激增,對四下逃散的部屬他暫時還無暇理會,最先要解決的就是這惱人的玄黃沙霧。參天巨手一揮,那面小巧的杏黃法旗迎風一展產生了變化。原來連旗桿在內只有一尺多長的杏黃色三角旗變成了旗桿長兩丈、旗寬一丈、五色斑斕、旗面上繪滿五行符咒和飛禽走獸的巨型法旗。「風清霧散!」參天雙手握住大旗揮舞了一圈,旗面上湧出一股強勁的氣流吹散了他身邊的霧氣,並且向外擴散,隨著大旗的旗桿重重地頓在地上,狂風止住,籠罩在三仙廟內的霧氣全部散去。當初他就是憑這一招破去玄黃沙霧的,但現在缺少了兩個幫手,只能破掉他周圍的霧氣而已了。霧氣散過,他定睛觀看,發現公子白和司徒焱焱正在正殿的邊上,向驚嵐示意。這該死的小子竟敢愚弄本仙,先取了你的狗命在說,參天大旗一揮殺向公子白和司徒焱焱。

  不用解釋,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刺殺了兩個籐妖之後,借助霧氣的掩護迅速來到正殿跟前,驚嵐對他們的舉動毫不吃驚,反而挪動身體想讓他們進入正殿。原來,驚嵐在第一次見到公子白的時候,就從他裝神弄鬼忸怩作態的動作上感覺出他跟張太姥有非同尋常的關係,再仔細看當然就認出來他是曾經被他們救治過的小屁孩。當聽公子白說要拿玄黃沙霧來料理他的時候,驚嵐差點當場發笑,重霧和他一起修道,玄黃沙霧對他來講就如同河邊的黃泥,不過是無聊時候的玩具罷了。公子白第一次發出的玄黃沙霧裡面夾帶了重霧稍給他的信息,言明讓他和公子白互相配合在時機到時一舉發動反攻。

  剛剛公子白拿了條尾巴狀的東西,其實是重霧按照他的創意用真的玄黃沙霧製作的迷你道具,為此重霧還不心疼地剪了許多毛髮下來。玄黃沙霧真的是重霧的絨毛化成的,如果長在重霧身上不但放出去後能收回來,還會隨著重霧的道行增長而增加威力,公子白非讓他剪下來一些,這些絨毛雖然一樣是玄黃沙霧,以後就不會再增加威力,也長不回重霧身上了,你說重霧能不心疼嗎?

  看見公子白拿了一根尾巴狀、份量足夠的玄黃沙霧來,驚嵐立刻領會了精神:古有雞毛信示警,現有鼬尾救急。更讓驚嵐吃驚的公子白身旁站的女子流露出火雲的氣息,難道說大姐也回來了。與其說被圍困,不如說是自我禁錮的驚嵐精神大振,嵐立刻以他送來的大量玄黃沙霧為武器發起攻擊,同時也給重霧發出了總攻的信號。

  驚嵐出手、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刺殺籐妖、重霧攻擊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參天施展合體大法舞動法旗驅散霧氣的時候,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剛剛來到正殿近前。戰鬥還沒結束,驚嵐不敢隨便離開守護的正殿,見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奔過來,想挪開身子把進入正殿的門口讓出來,可是他的形體大,整個身體在正殿上繞了幾層,想把封死的地方讓出來,動作相對就慢了一線。沒等公子白和司徒焱焱進入正殿,參天已經對他們揮出大旗。霹靂一聲震雷轟向驚嵐護體神光外面的公子白和司徒焱焱,二人一聲慘叫被轟起二十多米高後朝地面急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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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第十三節 旗鼓相當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被雷劈得頭昏目眩,從上面落下來之後卻發現四周的景物全變,原來的三仙廟不見了,四外全是灰濛濛的煙氣,帶著腥味的陰風吹得面目刺痛,東南西北的方位全都分不清。公子白最近不知走什麼背運,連續不斷地遭雷擊,拍了拍被電得暈乎乎的腦袋,把根根直立的頭髮摁了摁,自我解嘲道:「這樣也好,不用去作頭型,看來是給永久拉直了!」

  離公子白一米遠的地方就是司徒焱焱,她作人的年齡比公子白小了幾歲,但道行可比公子白高多了,挨了一記之後居然面不改色,還沒事似的東張西望。「請問這位大仙,我等被雷劈到何方?你可認識回家的路?」公子白對司徒焱焱抗雷擊的能力嫉妒的要死,諷刺性地稱其位大仙。

  「你是真傻,還是故意氣我?這不就是三仙廟嗎,還能是哪?」司徒焱焱給了公子白一個大大的白眼。「回家的路不用找了,我在找出去的路。」

  「這是三仙廟?那驚嵐哪去了?正殿呢?」公子白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旋即就回過神來。「媽的,參天那老木頭在沒了兩個幫手後又施展了合體大法,他想短命我不管,幹嘛還要把我弄到誅仙陣裡來,真不是東西!」原來參天把他們轟上天後就在下面設了誅仙陣等著他們自投羅網,看著公子白二人落入誅仙陣後,參天揮動大旗發動了陣法。陣勢運轉起來後,參天又把矛頭轉向了驚嵐。

  公子白和司徒焱焱陷在誅仙陣裡,一時看不透陣法的奧妙,情急之下公子白叫出了一直藏身在法像裡的李寵。「小李,現在你老大給困在這裡,找不到出去的路了,你飛到上面去看清陣勢指引我們出去,沒問題吧?」

  「老大,這誅仙陣我也只是聽說過,據說沒有千年以上的道行是不能操控的,我試試看吧。」說完,李寵飛到空中,筆直地向陣勢上方升起。李寵剛剛生起十幾米高,空中突然出現一隻體形不大,兇狠異常的山鷹,向他疾撲下來。李寵躲閃不及,硬生生受了山鷹一擊,山鷹一接觸李寵立即化成一道暗藍色的閃電在他身上暴出一串絢麗的火花。李寵被閃電凝聚而成的山鷹一擊後,根上升時一樣筆直地摔了下來。「老大,上面有禁制,我衝不出去,誅仙陣厲害,你要小心哪!我先回去休息一下,這章裡我的戲不多。」受了點苦頭的李寵,很沒義氣地回到法像裡享福去了。

  隨著李寵的摔落,整個陣勢便被觸動了。先是李寵觸動的暗電發動,整個陣勢的上空出現數不清的雄鷹,在李寵下落後,追著他的氣息,振翅俯衝而來,目標全都是公子白。雄鷹在將近公子白身前的時候,就化成暗藍色的閃電,強大的電流吱吱作響,逼得公子白左躥右跳,連續發出了七道護身靈符才勉強形成一道護體光幕頂住了閃電。

  同樣與公子白只隔一米遠的司徒焱焱情況卻截然不同。在她四周無聲無息地出現了無數黑色蝙蝠,她正想幫公子白抵擋閃電的時候,蝙蝠已經發動了無聲的攻擊。措不及防,有兩隻蝙蝠撞上了她,看似好不起眼的小小蝙蝠卻是陰風幻化而成,被擊中後身體如墜冰窖,血液和呼吸險些凝固和停頓。中招後她連忙運起體內的火氣,瞬間驅除了侵入體內的陰風,這時成群的陰風蝙蝠如狂風暴雨般向她湧來,逼得她顧不得公子白,放出三昧真火化成火球自保。

  相隔只有一米,卻被分割包圍,說出去很不可思議,可公子白和司徒焱焱就攤上這檔子事了,在法術理論上一線只隔有時候就是天涯,現在這兩位就是所謂咫尺天涯的現場版。兩個人都是聰明絕頂,知道在人家設的陣勢裡再不合作就只有等死的份,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先匯合在一起,然後集中力量設法出陣。於是這兩位不約而同地互相靠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匯合在一處。

  兩個人匯合在一起後,由於他們的移動整個陣勢也被激發得全面發動。為了抵抗攻勢,二人背向而立,公子白的護身光幕在內,司徒焱焱的火焰在外,形成了一個雙重的防護罩。而他們腳下的地面只有半丈方圓因籠罩在防護罩上沒有變化,其他地方已經流滿了地火岩漿,岩漿形成一股股的波浪,像海浪拍打礁石一樣撞擊著防護罩;天空中鷹飛蝠舞,暗電狂舞,陰風怒號;伴隨地火岩漿狂攻而致的還有死、絕兩種煞氣幻化而成的獅、虎二獸;另外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的熊、狼、豹、馬、牛在地火的邊緣形成包圍網,口中源源不斷地噴射五行之力,一寸一寸地煉化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聯合防護。

  誅仙陣,顧名思義,是專門對付仙人的陣法。陣法的原理很簡單,就是蟻多咬死象。任你是大羅金仙,只要是被困在陣中,不能及時識破陣勢運轉破陣而出的話就會被陣內無盡無休的力量把法力消耗殆盡,最終形神俱滅徹底完蛋。驚嵐如果沒有三仙廟正殿內靈氣之源隨時補充法力,即使有再高的道行也早就完蛋了。好在參天發動陣勢後就去找驚嵐的麻煩,沒有親自主持陣法運轉,讓司徒焱焱趁機借用了陣裡地火的力量加強了防護的強度,公子白和司徒焱焱早就支持不住了,饒是如此以公子白的半瓶子修為和司徒焱焱還未圓滿的轉世之身被困在陣裡後依然寸步難移岌岌可危。

  參天舍下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直奔驚嵐而去。驚嵐正在挪動身軀,見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被轟上天空後往誅仙陣裡落去心中大急,剛想救助,參天的大旗就砸過來了。參天的大旗和驚嵐的護體神光相碰,立時飛沙走石,驚嵐碩大的身軀抖了一下,鱗片嘩嘩作響,參天也被震退了三步,雙方半斤八兩、平分秋色。

  「老木頭,幫手少了兩個,能拿大爺怎樣?識相的趕快撤了陣法放出那兩個人,念你修行不易,我們放你一條生路,不然等我二哥來了,真的把你做成傢俱!」驚嵐發出了最後的勸告。

  「你作夢!本仙既然選中了這個地方,敢惹你們就沒把你們放在眼裡,事到如今唯有生死相搏。哪來那麼多廢話!」參天近來憂心天劫再加上剛死了兩個搭檔已經失去仙靈之性幾近入魔,根本聽不進驚嵐的好話。

  參天引動本身仙氣,再將仙氣傳至法旗之上,法旗靈光暴漲,經過法旗的增幅作用,參天發動了「木雷擊」。「無邊落木瀟瀟下!」無數幾人合抱粗的巨木從上方和四周把驚嵐圍在中心,如同撞鐘擊鼓搗蒜泥一樣狠狠地搗過去,更陰險的是無邊落木不但是瀟瀟下了,還有從地下鉆出來的尖木樁直插驚嵐的身軀。

  驚嵐身軀緊縮,全身神光大盛,頭上的金黃色雞冠也熠熠生輝,顯然他以使出全力應付參天的攻擊。巨木的攻擊連綿不絕,每次都給驚嵐很大的震動,隨著他身軀的震動,在他保護下的正殿也受到波及,不時有磚頭石塊鬆動掉落,驚嵐可以撐得住,正殿可有點撐不住了。

  「二哥,你再不來,咱們的房子可要塌了!」驚嵐察覺到正殿受不住衝擊有點急了。

  「三弟,這些日子難為你了,今天就交給二哥料理了!」一道黃影落到正殿跟前,擋在驚嵐和參天之間,重霧到了。

  重霧剛一現身,又一波的巨木襲來。面對無數巨木的滔天攻勢,重霧回手在戰甲上曲指一彈,一點微塵應指而起。重霧對著微塵輕吐一口仙氣,口中念道:「玄沙起,金破木。去!」那點微塵隨之化作漫天金星呼嘯而去,金星過處巨木盡折。

  「參天,你的部屬已作鳥獸散,你已窮途末路,還是盡早歸去吧!」重霧雖然對參天的侵略行為十分憤怒,但作為妖仙他也深知修行之難和天劫當頭的苦處,所以但有一線希望也不願趕盡殺絕。

  參天戳旗而立,滿臉戾氣。「只要我有力量,天又奈我何?不結果你等難成我大事。殺、殺、殺、殺!」參天兩千多年依仗強橫的實力,從來都是予取予求未嘗一敗,如今被突如其來的失敗刺激的心魔發作,心中只有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和更強力量的渴望,嚴重違背了修道的宗旨,墮入了魔道。挫折使人成熟,參天就是沒受過什麼挫折,總自以為老大,結果受了一次挫折就成了半瘋,從這個角度講適當的失敗對最後的成功是有益處的,畢竟失敗是成功他媽。

  「道法萬千,不渡無緣。你既然執迷不悟,我便與你一戰,如你之輩不必等天劫降臨,我就給你個現世報應!」重霧好心被當了驢肝肺,新帳老帳一塊跟參天算了,戰甲一閃護住全身,一晃手中的長戟直刺參天心口。參天剛才施法設下誅仙陣,又發動了木雷擊,重霧攻來他也沒有餘暇再施法術,於是舉起手中大旗迎戰重霧。這兩位都棄法術不用,而純靠自身的道行和武技來打白刃戰,兩個妖仙不鬥法而鬥力實在是千載難逢。所以三仙廟方面攻過來的妖怪和來幫忙的妖狼都在遠處圍觀,嘯月在指揮其他妖狼打掃戰場,否則他一定會在旁邊起哄了。重霧武技強橫,而參天是三位一體道力深厚,一個是以巧破千斤,一個是以力降十慧,鬥得難解難分。鬥得激烈,看得過癮,倒霉的就數三仙廟的地面和圍墻,瞬間就面目全非,整個三仙廟就剩下驚嵐護著的正殿還算完好。

  驚嵐見重霧跟參天鬥在一起,忽然想起來公子白和司徒焱焱還被困在誅仙陣裡,正著急自己走不開不知如何是好時,清靈子已飛身來到誅仙陣前。誅仙陣一發動,在陣外同樣會產生禁制,首先是將陣勢隱藏起來,道行稍微低一點的從外表根本看不出陣勢所在,其次就是自我保護的功能,就是防止陣外的人看透和破解陣勢而對外部刺激予以攻擊。驚嵐見一位道士在陣前打轉,明顯是發現了陣勢所在並力圖破陣的架勢,連忙傳音過去:「那位道士,敢問是何方高人,可否會破解誅仙陣?」

  「貧道茅山派掌門清靈子,不知公子白和司徒姑娘是否被困在裡面?」清靈子和重霧一起從張氏祖屋攻過來,一路上料理了幾個難纏的鬼怪,和靈兒一起救治了幾個受傷的妖怪,趕到廟裡的時候,重霧已經和參天動上手了,找來找去不見師弟公子白,仔細觀察才發現隱藏之中的誅仙陣。

  「是茅山派掌門哪!太好了,你說的那個公子白和我家老大在裡面呢,趕快動手吧!如果你道行夠,只要按照周天星圖運轉的規律和五行生剋的道理推算出陣勢的生門所在,拔了那裡的旗門就行了。」驚嵐得知來人是他們這邊的,趕緊把破陣的方法說出來。

  清靈子作為茅山派掌門廣閱典籍,對誅仙陣有所涉獵,再加上驚嵐的提點,當下圍著陣勢四周轉了幾圈確認了幾個基本方位後,閉目凝神掐指推算,如果他算不準陣勢的生門所在,不但破不了陣,自己還會被陣勢的反擊所傷,更嚴重的就是直接被吸入陣內,那時再想破陣就更不容易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公子白和司徒焱焱陷身陣中,即使知道如何破陣,想再陣勢不斷變化和應付各種攻擊中確定方位推算陣勢運轉規律談何容易?清靈子就不同了,他在陣外,只要能夠發現陣勢所在的範圍,就可以參照周圍景物輕易確認方位,然後據此推算出陣勢運轉規律找出生門所在。清靈子推算完畢,雙目圓睜,兩道形入實質的目光罩定陣勢,身形急展,腳踏魁星罡步,在陣勢周圍快速遊走。清靈子越走越快,在陣勢四周帶出一圈虛影殘像。遊走中的清靈子身形猛然一頓,隨手一探,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一面翠綠色的三角旗,旗子入手後原本空無一物的空地上出現了大下、顏色各異的三角旗,在眾多旗子當中,面露疲態的公子白和司徒焱焱背靠著背坐在地上喘氣。

  「師兄,多虧你呀,再晚一會兒,我就玩完了!我對你的感激真如同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對你的景仰好似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為了表示對清靈子的感謝公子白用了他所知道的所有誇張的修辭。

  「多謝!」司徒焱焱簡單地向清靈子道謝後,馬上奔正殿方向掠去。

  「你幹什麼去?等我一下!」公子白不知這女人又要搞什麼,隨後和清靈子一起追了過去。

  「老二、老三恐怕還應付不了參天,我去和金身、內丹融合。」

  「重霧不是正打的起勁的嗎?驚嵐也沒事,旁邊還有一群你們的手下,不用那麼緊張吧。大局以定,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公子白對目前的形勢十分看好,而且對自己的計謀得逞沾沾自喜。就連清靈子也認為,與金身和內丹的融合應當在安靜從容的情況進行,這時候不用著急如此。

  「參天有兩千年的道行,躲過了四次天劫,你以為他這兩千年都在睡覺啊?如果他就這點本事,絕對撐不過三次天劫。在你定計劃的時候,我跟來配合你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最快的時間內和我轉世前的金身和內丹融合,恢復我的實力,這樣才更有把握。誰像你,還沒怎麼地呢,先美起來了。」司徒焱焱給公子白一頓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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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十四節 險象環生


  說話間,三人來到正殿門前,那邊重霧和參天的戰鬥也有了變化。重霧久戰不下,不禁有些焦急,發了狠的猛刺了幾戟把參天逼退了二十幾米,隨後戳戟在地雙手結印直指參天。「霧鎖春山!」在重霧手印的指示下,瀰漫在三仙廟四周的玄黃沙霧以參天為中心迅速聚積,瞬間將其包裹在濃厚的霧氣當中。「固若金湯!」包圍住參天的霧氣在重霧的驅使下,向內擠壓,並且迅速凝結成一塊堅逾金剛的巨型石塊。參天一開始就被濃霧鎖住身形,情急之下不敢亂動,趕緊施展法力護身,隨後玄黃沙霧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他死死壓住,在他拚命抵抗壓力的時候,玄黃沙霧凝結成石塊將他封在其中。

  「上一章好像也有個被澆築在水泥裡的人物,這麼快就看見翻版的了!」看見參天被封在玄黃沙霧中的造型,公子白聯想起了正在他的新居裡給他打掃房間的女鬼。「重霧大仙,再加把勁幹掉他就可以收隊了,加油啊!」公子白以為勝利在望,手舞足蹈地吆喝起來。當看見在場諸位除他之外全都是一臉嚴肅全神戒備的架勢,他立即知趣的閉嘴了,顯然還沒到慶祝勝利的時候。

  玄黃沙霧凝結成的巨石只靜止了半分鐘,接著開始抖動,並且出現了細微的裂紋。重霧已經盤膝打坐,手中印訣不斷變幻試圖穩定巨石,封死裂紋。可是裂紋仍然不斷擴大,邊上的驚嵐和清靈子則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隨著裂紋的不斷擴大巨石傳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沿著裂紋伸出了無數的青枝綠葉,青枝綠葉頑強地從裂紋的縫隙裡拱出來,然後急速地粗壯起來,轟隆一聲玄黃沙霧化成的巨石被枝葉漲得粉碎,重霧也被反震回來的法力震得噴血掉毛。被封在巨石裡的參天居然像萌芽的種子破土而出一般憑借本身頑強的生長力破開了玄黃沙霧的封鎖。

  驚嵐早有準備,趁重霧的玄黃沙霧被破,參天剛剛破石而出,法力前後不續的空檔,頭上金冠一閃,巨口一張一道海碗粗細的白色氣柱筆直射向參天。參天施展「萌動」之法衝破重霧的玄黃沙霧後,法術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驚嵐的「氣貫長虹」就射過來了。匆忙之下,參天只得舉起手裡的大旗來抵擋。參天的法旗是他的護身法寶,在他的法力驅動下可以作破敵的武器,也可以作佈陣的樞紐,可惜這次他來不及灌注法力到大旗當中,只是把大旗當盾牌使。驚嵐全力一擊,氣柱中蘊涵著鋒利入忍的天風和無孔不入的毒水,單憑大旗自身的強度如何抵擋,但參天的法旗也不愧是被煉製兩千餘年的法寶,雖然被氣柱擊成了漫天飛舞的花蝴蝶,卻成功護住了參天的身體。

  法旗被毀,參天連心疼的時間都沒有,清靈子的攻勢就緊跟著發動了。「清風戲流雲,紫霞映碧空。」清靈子一付仙風道骨,連法訣都透出輕逸出塵的意境,怎麼的也跟心疼手機費斤斤計較的形象搭不上邊,可偏偏確有其事,公子白為之大惑不解。拋開公子白懷疑清靈子精神分裂不提,清靈子法訣過後,他背上的那只古樸的長劍一聲龍吟彈射出鞘,眾人還沒看清劍身的樣式就被刺目的劍光迷惑了眼睛。出鞘之劍衝上半空,綻出一片紫霞挾著風聲雲氣往參天當頭罩下。

  參天經過重霧和驚嵐的兩重攻擊,耗了法力、失了法旗,清靈子的飛劍實實惠惠地刺在他身上。只見他被紫霞和雲氣包圍其中,一陣密集如梆子般的聲響從中傳出。過了半晌,雲收風散、霞光斂去,長劍歸鞘,再看參天全身密佈無數均勻的創口,汩汩綠液順著巨大的身軀流淌滿地。參天一聲慘叫,身形急速縮小,兩個人影從他體內分離出來,化成了面容憔悴遍體鱗傷的籐二和籐三,他的合體大法被徹底擊破。

  「兄弟們上啊!痛打落水狗!」公子白跟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妖怪們論起了兄弟,揮舞著拳頭就要往上衝。清靈子見狀趕緊一把拉住他。「師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可輕舉妄動!」清靈子語重心長地勸導他。

  公子白很不服氣,剛想反駁,參天又起了變化。「欺我太甚!殺、殺、殺!」可能在連續重擊之下給參天造成了很大傷害,從而更加激發了他的兇殘魔性,原本是他欺負到人家的頭上,卻給他說成是大伙聯合起來欺負他了,還喊打喊殺的。顛倒黑白,蠻不講理,似乎和某女有點像,不過更甚之,公子白很有深意地望了司徒焱焱一眼,後者莫名其妙。

  參天狂叫著拿出了三粒藥丸,丟入口中,公子白眼尖一下認出他吃的是木珀丹。一顆木珀丹可增加二百年的道行,三顆就是六百年,他要幹什麼?公子白大驚失色,喊道:「快動手阻止他,他在服木珀丹增長法力!」

  眾人醒悟紛紛出手,但為時以晚。丹藥入口後,參天身外綠光大盛,同時身上的傷口快速癒合,本身就是木屬性的參天服用木珀丹絕對是快速起效瞬間吸收,不像公子白那樣要運功吸收。眾人發出的法術全都被參天身外的綠光化解,綠光中參天狂笑不止。「今天本仙就將爾等斬盡殺絕,盡收爾等內丹元神,坐擁此地靈氣,何愁天劫難渡!」

  籐二、籐三正在地上調息,見參天發威不禁喜形於色,可很快他們的笑容就被凝結在臉上了。兩道從參天處射出的綠氣如蛇般將他們兩個捲起來,這兩道綠氣對他倆具有天然的克制性,被纏住後他們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接著綠氣侵入他們體內,肆意地破壞他們的身體。籐二、籐三沒發出的笑聲,變成了痛苦的哀號,很快他們就失去了人形,變成兩條扭動的古籐,隨後逐漸枯萎腐敗,最後只剩下兩個人形的元神和兩顆橢圓形的內丹。參天將綠氣一收,籐二和籐三的元神內丹立刻被絞成閃光的碎沫,他再張口一吸,所有的碎沫都被他吸如體內,籐二和籐三也形神俱滅了。吞噬了兩個籐妖的元神和內丹,參天身形再長,變成了身高八丈的巨人(比三仙廟的正殿還高二丈),身邊綠氣環繞電光閃爍。

  重霧脫口而出:「奪神毀丹,捨仙入魔。」公子白不知道重霧說的是什麼意思,在場的都是見多識廣的修道之士,全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重霧說完他們就集體發懵了。

  妖仙的最終目的是修成真正的仙人。所謂的仙人都是悲天憫人,維持宇宙綱紀之輩,都有仁善之仙心,愛護一切生靈。作妖可以依照妖的本性去行事,作妖仙則是以準仙人的身份必須按照仙的原則來處事,就好像預備黨員要按照黨員的標準行事一樣。正因如此,妖仙只要躲過天劫之後,直至下一次天劫仙界便不再為難他們。天劫的作用有二,一是清除為惡的妖仙,二是警視激勵為善的妖仙勤加修行。正是有了天劫的制約,才不至於搞成妖仙們四處鬧事的情況,如果妖仙不苦修就能渡劫,那不都出去找其他生靈的麻煩去了;如果苦修的不夠就渡劫如何能保證他們成仙後的素質?天劫看似殘酷,卻蘊涵著慈悲的深意。

  參天公然吞噬了籐妖的元神內丹來增加道行,已經犯了妖、仙兩界的大忌。修行不易,成妖已是莫大機緣,成就妖仙更是萬中無一,所以妖仙兩界對待犯錯者或敵人不到萬般無奈都不會毀去他們修行的基礎——元神和內丹。吞噬元神內丹增加道行的行為更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旦作出就表示其放棄了妖仙的身份轉入魔道。

  服了丹藥、吞噬了兩個籐妖千年元神和內丹的參天道行激增、法力暴漲,單是他發出的強大氣勢就把周圍的妖怪逼得連連後退。「傻站著等死啊?大家一齊上啊!」最沒見識的公子白膽子也最大,率先朝參天狂放掌心雷。在公子白的帶動下,清靈子、司徒焱焱、重霧、驚嵐和眾妖怪紛紛出手,身形巨大的參天就如同被黃蜂圍上的狗熊一般被籠罩在各種法術形成的火力網之中。

  參天體內發出的綠氣在身外形成了層層的綠雲,綠雲之間電光閃閃,公子白等人發出的攻擊全都被綠雲電光所阻,絲毫不能傷及參天本體。參天對所有的攻擊渾然不懼,抬腳向正殿門前邁了一步,隨著他的腳步移動,地面搖晃綠雲襲體,三仙廟的一多半妖怪因發出的攻擊被反震回來而受傷失去戰力,連重霧、清靈子也被逼退數步,公子白更不用說,是滾出去的。

  「退入正殿據守!」司徒焱焱見難以力敵,發出進入正殿防守的指令。

  司徒焱焱不愧是三仙廟原來的大當家,令出如山,驚嵐挪開身軀,移開神光,三仙廟的各位非常有組織紀律性地在一秒鐘之內全部進入正殿,誰也不想留下單挑升級版的參天。眾人進入後,驚嵐全力發動防禦,準備應付參天的狂攻。

  公子白頭一次進入正殿,好奇地四下張望。正殿長五丈、寬四丈、高六丈,空間寬敞,是典型的中國廟堂式建築。正殿正中的神位上供奉著三尊神像,當中是高髻娥眉作古裝淑女壯的火雲,美是挺美,但怎麼看都不如鮮活版的有人性;左面的是頂盔貫甲的重霧手持長戟怒目圓睜,一副不服要你命的強勢姿態;右面的是文士打扮儒衫飄然面容如玉的驚嵐,不過他瘦削的身材和毫不在乎的神情,讓人感覺怪怪的。正殿的屋頂,樑柱上漆著紅漆,墻壁上繪著宣揚三仙事跡的彩繪,腳下是青色方磚鋪就的平整地面,神像前方是擺設供品、香燭的神案和供人參拜用的蒲團。這就是三仙在人界的象徵性居住地。

  看完了正殿的格局,公子白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司徒大仙(語氣調侃),參天那麼強,你把大伙都集中到這裡,不是讓他一下連鍋端了嗎?在外面還可以分散逃命,都在這裡,要是驚嵐頂不住,可全都玩完了!」

  「早就跟你說過了,我的金身和內丹在這裡,等我融合以後就不用怕他了。融合需要時間,所以大伙要合力撐一會兒。如果力量分散更不是參天的對手。」

  「那還等什麼趕緊融合吧!浪費時間!」

  「還不是你問的多,凈瞎起哄!」

  轟隆一聲巨響打斷了公子白和司徒焱焱的爭吵,參天舉起佈滿枝葉和褶皺樹幹般的巨臂硬撼驚嵐的鐵桶防禦。「大家集合法力配合驚嵐,公子白留下為大姐護法。」重霧果斷地下達了指令。隨後,其他妖怪以重霧、清靈子為核心將自身的法力緩緩外放,處在核心的重霧和清靈子則用他們更高一籌的法力作為指示和導引,將所有的法力匯合以後透過正殿的屋頂傳到驚嵐體內。驚嵐本來是以自己苦修的金身和護體神光結合正殿內的強大靈氣組成金色的防禦光罩,在殿內眾位的法力加入後,金色的防禦光罩立刻變成五光十色的,而且堅實厚重了不少。

  這邊司徒焱焱也開始了與金身和內丹融合的過程。「金身現、內丹出、元神歸位,前世今生因果合一!」司徒焱焱指尖射出一點如燭火大小的光輝,光輝直射入大殿正中的火雲神像之內。旋即,火雲的神像通體赤紅,如同煉爐內即將熔化的鋼鐵,一團比神像更加鮮艷刺目的紅色從神像中脫體而出。那團紅色脫離神像後,光芒稍弱,公子白定睛觀瞧赫然是一隻頭尾相加不下九尺通體赤紅不雜一色的火狐。火狐飄至司徒焱焱身前三尺許停住去勢,嘴巴微張,一顆如鴿卵大小的金色內丹脫口而出。司徒焱焱張口吸入內丹,內丹入體後她全身毫光四射,隨後同火狐金身一起緩緩升到離地面五丈的空中,接著火狐一展身形將司徒焱焱嬌小的身軀裹在裡面,司徒焱焱和火雲金身開始融合,空中出現了一個光華四射、烈焰翻騰的巨繭。

  「還好給了我一個護法的閑差,不要像師兄他們那麼辛苦,還可以免費觀看仙術表演,幸福啊!」公子白看著清靈子一眾狂輸法力給驚嵐弄的雙眼放光的吃力樣子,又不知道要為司徒焱焱護什麼法,乾脆看起熱鬧來了。可他剛放鬆一下神經,正殿突然巨震,屋頂上掉下來的一塊琉璃瓦正砸在他的頭上。這一下雖然要不了他的命,卻讓他頭上起了一個碩大的包包,而且位置正好在頭頂正中,活脫脫一個獨角鬼王的造型。

  還沒等公子白罵出他的四字真言,又一次震動傳來,這次將正殿的墻壁震出數道裂紋,殿內塵土飛揚。躲過了幾塊磚頭的襲擊,公子白才看清形勢。驚嵐和殿內的眾位借助正殿的靈氣一邊施放法力防禦,一邊吸收靈氣補充法力,憑借地利之便抵擋了參天的多次衝擊。可是參天的衝擊一次比一次強烈,被動防守的一方終於法力不續,防護罩在不斷地縮小,驚嵐承受的打擊越來越大,現在難以完全化解參天的攻勢,正殿已經被波及。再看殿內的諸位道行低,法力弱的已經口鼻穿血,嚴重透支著本元在死撐,如清靈子、重霧之輩也全身亂抖超負荷運轉了。而司徒焱焱的融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完成。

  看來不想點辦法拖延時間,這一夥就真的被連鍋端(一網打盡)了,目前能自由活動就只有他這一個護法,千斤重擔也只有一人挑了,本以為撿了便宜,卻是被重霧陰險地推到了刀尖上,好像曾經有人說過重霧的智力有問題,簡直是屁話,活了千八百年豬都能變聰明,公子白在心裡發了一頓牢騷後進行了偉大的護法壯舉。正是他的這一行為使三仙廟的某位當家對他的人格有了重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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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十五節 在劫難逃


  「小李,除了咱哥倆沒別人能動了,出去跟參天聊聊天,拖延一下時間讓各位喘口氣吧!」

  「這章沒我什麼事,我還是不去了。」

  「誰說沒你什麼事,我特意把你留到最後演壓軸大戲。廢什麼話,趕緊出來!」

  李寵不情願地跟著公子白從驚嵐碩大的身體夾縫裡擠了出去。

  「我們怎麼跟他鬥,比個頭都比不過他,還用說別的嗎?」李寵問。

  「恭喜你,答對了!我們就是跟他比個頭來了。你當我管茅山掌門叫師兄是白叫的,正有新學的玩意要和你一起研究一下。」公子白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李寵被他給笑毛了(驚慌),心想一定不是什麼好事,趕緊說:「老大,沒確定完全掌握之前還是不要亂用,千萬不要啊!」

  「天罡塑身,地煞化形,厲鬼現身!」公子白不理李寵的反對,使出了「役鬼術」中的「靈鬼化形術」。隨著法訣公子白手中發出了一道特殊的道氣打在李寵的身上,李寵立刻感覺天罡地煞全都狂湧進他的身體,隨後如同被強力鼓風機吹起來的氣球一樣身體迅速膨脹。不到一秒鐘,李寵的身體脹大了百倍有餘,而且天真可愛的形象一掃而空,變成了一個身高十丈,赤髮綠臉,利爪獠牙的夜叉惡鬼。

  參天正興致勃勃地猛捶驚嵐的防禦,忽然覺得有人在後面拍他的腦袋。他回頭一看,嚇得後退了幾步,把三仙廟的東側偏殿都給撞塌了,一個比他還高二丈的夜叉正用藍眼睛瞪他呢。

  「那小子,誰讓你在這裡胡鬧的?人界都讓你搞亂了,你懂不懂規矩?」夜叉甕聲甕氣地說。

  「你是什麼東西,要你來管我!」參天嘴上很硬氣,心裡卻對這個巨大的夜叉沒底的很。

  「我是巡天夜叉。巡行到此,看見你這個小鬼頭在這裡胡鬧,像你這種破壞規矩的傢伙都會被我記錄在案,稟明大羅金仙後再定你的罪。看你的樣子天劫也快到了,如果你不想提前受罰最好現在就走,念你初犯,我可以放你一馬,不然……。」如果參天跟李寵一般高的話就可以看見藏在紅頭髮裡的公子白,這些話都是公子白編詞,李寵重複,哥倆在演雙簧。可是參天比李寵化身的夜叉矮了兩丈,從他仰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公子白。

  參天一直只顧攻打驚嵐的防禦,沒注意到公子白和李寵從裡面出來,被李寵這個冒牌的夜叉給唬的一愣一愣的。看完了夜叉又看驚嵐,一時間猶豫不決,一方面不想三仙廟這煮熟的鴨子飛了,一方面對這個不知底細的夜叉有些忌憚,畢竟夜叉的塊頭大的讓他吃驚。

  看著參天左右為難的樣子,公子白笑暈了頭,險些從李寵頭上掉下去。夜叉又像大人打小孩一般伸手給了參天一巴掌。「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作發怒狀。」此言一出把戲立刻穿幫,公子白氣的白眼亂翻。公子白在李寵頭上說,李寵照著他說的對參天說,本來公子白說完了一句後,提示李寵假裝發怒,李寵沒有公子白那麼多的說謊經驗,一緊張把這句也給說出來了。

  參天立刻察覺事情不對,眼前這個夜叉可能有詐,一揮胳膊給了夜叉一拳。「先看看你有什麼資格管本仙的閑事再來跟我說話吧!」參天一拳擊出,李寵反射性地舉手招架,拳臂相交李寵被震飛出去。如果不是吸收了天罡地煞來化形,參天這一拳就把李寵的靈體打散了,化形後的李寵不但形象變了,靈體強度也增加了不少,居然能夠進行一定程度的近身搏鬥。

  參天的一拳把李寵的變化後的身體打小了一圈,在空中李寵問:「老大,他一拳就消耗了不少的天罡地煞,恐怕我也挨不了他幾下,是打是跑?」

  「當然得打了,沒看驚嵐他們恢復了一點嗎,那個司徒沒融合成功之前,撐一秒算一秒。」

  「我從來沒打過近戰,乖孩子是不會打架的,用什麼招式呀?」

  「什麼乖不乖的,老大讓你打你就得打。拳擊看過沒?簡單實用,我指揮你出招,上啊!」

  於是,李寵化成的五紅大綠的大夜叉在公子白「左勾拳」「右直拳」「飛腳」一連串的指揮下跟參天這個巨人玩起來帶飛腳的拳擊。李寵真是可憐,在公子白的指揮下連連失手,被參天多次技術性擊倒,原來十丈的身體也逐漸縮小。等李寵的身體縮小到四丈後,他可挺不住了,大叫:「老大,不行了。在打下去就報銷了,挺的時間夠長了,趕緊跑路吧!」

  公子白也知道,再打下去真的要傷及李寵的靈體真身了,聞言立刻收回法術。「去!」公子白一聲喊喝,李寵體內餘下的天罡地煞全都離體而出直攻參天面門。參天被突然襲擊,打了一個趔趄,李寵原身趁機溜回了法像。

  等參天站穩了身子,卻發現剛才的夜叉不見了,壞了他好事的公子白正雞貓狗跳地往正殿方向逃去。參天險些氣吐血,又是這小子,他還是人嗎,簡直是我的災星,怎麼的也要斃了他。參天發出雷鳴般的怒吼,抬起大腳奔公子白踏了下去,如果挨上這腳,公子白肯定變成撲克牌。

  公子白也知道後面的參天肯定不會放過他,所以卯足了勁往驚嵐的防禦圈裡跑。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在平時用不了他一秒鐘的時間,這次卻出了意外。他剛施展的靈鬼化形術需要消耗很多的法力,在沒有服用木珀丹之前無論無何他都是施展不了的,這次情勢危急又有木珀丹墊底,他才現學現賣地使了出來。開始的時候效果還是很明顯的,要不是李寵說漏了嘴,他們還可以多拖延一會兒。經過一番激鬥猛然收法後,他久貧乍富根基不穩的缺陷就表現出來了,意外得到的道行加上新學會的法術產生了法術反噬、內丹震盪的副作用。公子白稍一發力就覺得體內內丹震盪,法力不受控制地四處流竄,幾乎將體內固定成型的循環打破,全身氣血直衝頂門,立時七竅竄血,撲通一聲栽到在地。

  不知是公子白流年不利,還是傻人有傻福,暈倒在地逃跑失敗應該說很倒霉,但恰恰是因為他突然暈倒使參天錯誤估計了他的去勢避免了變成撲克牌的厄運。參天一擊不中,發現那小子自己暈菜了,真是哭笑不得。眼見驚嵐的防禦在公子白胡鬧之下得到了恢復,心想當務之急還是對付正殿裡的一群,這小子就留下以後慢慢享用。參天計議已定,從身上伸出幾根粗韌的的枝條把公子白密密實實地捆在腰間。這回好,公子白像被獵人獵到的兔子一樣被參天頭朝下掛在腰上了。

  處理了公子白,參天掉轉頭又去攻打正殿。驚嵐等借公子白、李寵和他胡鬧的功夫把防禦罩恢復了大半,他又得從頭開始了。參天也有鍥而不捨的敬業精神,對著驚嵐的鐵桶防禦用起了苦功。驚嵐和正殿裡的妖怪們又遭到了蹂躪。

  不過這次驚嵐沒挨幾下情況就發生了變化,一朵火雲衝破屋頂而出映紅了半邊天。強如參天也不自覺地用手臂擋住了雙目,迴避目的紅光。火雲迅速擴散瞬間籠罩了半徑近千米的天空,隨後又以屋頂為中心急速內縮,當火雲縮至一點後又開始外擴並逐漸幻出人形,雲收光散後與前世金身和內丹完全融合的全新升級加強版司徒焱焱誕生了。

  依舊是嬌小柔媚的外表,少了人間煙火之氣,憑添了兩分仙姿一分莊重,這種氣質的質變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但只要看她一眼就可以真切的感覺出面前的再不是火暴衝動的司徒焱焱,更不是未涉人世不知世情的妖仙火雲,而是一個美麗靈動的仙女。除了氣質的改變外,司徒焱焱神光熠熠、仙氣縈繞,身上原本平常的衣物被一件紅色霓裳取代,在雲氣月色襯托之下宛如天女下凡,火鳳展翅。

  「參天,你擅用禁法,捨仙入魔,必定禍及蒼生,今夜我就替天行道!」司徒焱焱凌空而立,對參天虛點一指。參天剛想出言羞辱司徒焱焱,一股熱浪撲面而至,硬是把他的污言穢語噎在喉嚨裡,直徑達三丈的熔岩巨球不知從何而至,飛速旋轉的球身的向外濺射著灼熱的岩漿,在巨球滾過的天空和地面上燃著熊熊烈火。匆忙間,參天舉臂相迎,球臂相交岩漿飛濺、濃煙滾滾。熔岩巨球挾著無匹的旋轉衝擊之力把參天推出七八丈遠的距離,參天的雙腿在地上拖出了兩條半米的深溝,他的雙臂更是被燒成了兩根黑炭條,熔岩巨球的衝勢去盡後轟然炸裂更讓他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參天在火海當中屹立不倒,週身上下向外分泌出綠色黏乎乎的液體,液體流過之處焦黑的灼傷一掃而空,隨後這層綠色的液體在他身體外面凝固成了堅硬的甲殼,下一個鏡頭就是:一個「綠巨人」從熊熊烈火之中走出來揮舞雙手仰天長嘯。隨著參天的嘯聲從他綠色的甲殼上剝離出一團蠕動的綠色水球,水球騰空而起,剎那間炸裂成無數微小的水滴以司徒焱焱為目標暴雨般電射而去。

  因為公子白在參天身上,司徒焱焱投鼠忌器不敢用特別強悍的法術攻擊,只對參天用了「地火熔岩」,但融合了內丹金身的司徒焱焱已從原來的妖仙躍伸為未獲仙界正式承認的散仙境界,單是地火熔岩的攻擊就令參天受創。參天也被進一步激發了兇性,竟然將本身的精元逼出體外療傷攻敵,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

  迎面射來的綠色雨滴是參天修煉兩千多年一點一滴積攢下來的本命精元,是他的生命精華所在,隨意一點液體都可洞石穿金腐骨化屍,論效力他發出的雨滴可比硫酸雨厲害不只百倍。司徒焱焱將腳一頓,一朵火蓮生於她的腳下,一朵火雲罩住她的頭頂,襲來的酸雨被她擋在身外。她沒事,三仙廟除正殿外的建築和器物全都倒了霉,被飛濺下來的雨滴腐蝕得千創百孔滿目創痍。

  參天發了狠心,攻勢如潮無盡無休,司徒焱焱顧忌公子白的安全難施全力,結果兩位大仙就這麼僵持不下。不過他們都明白,只要誰有一絲破綻都會被對方毫不留情地幹掉。至於重霧、驚嵐人等,在參天攻勢停下來後全都躺在地下喘氣還沒恢復過來呢,就是他們想幫忙在參天和司徒焱焱相互交織的激烈對攻下也插不上手。

  在雙方難解難分又欲罷不能的關頭,出色完成包圍和清剿任務的嘯月興高采烈地來找公子白表功。到了三仙廟(此時的三仙廟跟廢墟也不差多少),就看見司徒焱焱和參天正在鬥法,他四處察看就是不見公子白的身影。莫非臨陣脫逃了?這小子可好幹這種事,嘯月心想。正當此時,參天轉了一下身,嘯月眼尖一下看見公子白被幾根枝條纏在參天的腰間,在公子白的身體外面還被鍍了層半透明的綠膜,在綠膜下面公子白正吃力地蠕動著身體試圖擺脫。嘯月立刻明白了公子白是被人給抓了俘虜,現在正試圖逃脫,於是他就扯著嗓子給了公子白一個建議:「老弟,瞎折騰什麼?用嘴咬啊!不是你的嘴,你的嘴頂什麼用,我是說狼嘴!」

  公子白在參天被地火熔岩攻擊的時候就醒過來了,先檢查了一下確定自己的身體沒事後,才發現自己頭朝下被捆在參天腰間,參天又跟司徒焱焱鬥得不亦樂乎,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注意他,他就開始想辦法逃跑。參天身體外的甲殼把他覆蓋在裡面了,很大程度地限制了他的活動範圍,更可惱的是捆住他的幾根枝條強韌有力不說,而且剛好封住了他身上法力循環的關鍵部位,讓他無法使用法術,真是太陰險了。難道說一個有為青年就這樣完了,在墓碑上還要鐫刻上「不幸被妖仙所擒屍骨無存,葬衣冠以念之」的銘文嗎?

  正在胡思亂想,手刨腳蹬的時候,嘯月的喊聲傳到公子白耳朵裡。當聽到嘯月說用嘴咬的時候,他還真用嘴咬了一口枝條,為此險些把滿嘴的牙都硌掉。當他聽到嘯月說用狼嘴的時候,他立刻明白了。怎麼沒想到呢?自己還有一個妖狼族的「吞噬」技能。這可是像本能一樣的東西不需要什麼法力只要動動念頭就可以使用的,聽嘯月說過吞噬對一切生命物質都有效,以前一直認為這個技能比較「禽獸」從沒用過。現在保命要緊,什麼禽獸不禽獸的,用一下試試。

  公子白意念一動,左手化成狼頭,狼頭張開滿是獠牙的嘴,對著纏著他的枝條就是一口。「卡吧」枝條應聲而斷,公子白的一隻腳恢復了自由。一看這招管用,公子白心中大樂,左手連揮,狼頭過處枝殘葉敗。參天正在和司徒焱焱激鬥,忽然腰間劇痛襲來,攻勢不禁一滯。司徒焱焱得此機會趕緊凝聚法力,準備施展強力法術克敵,因為從她的角度已經看到公子白掙脫樂束縛,正在賣力地殘害參天的身體。

  參天低頭往痛處望去,發現公子白像只虱子一樣在甲殼底下鉆來鉆去,左手變成了猙獰的狼頭四處亂啃。參天巨手一揮,惡狠狠地拍了下去,想一掌斃了這個專門給他添亂的小人。公子白察覺到參天停止了對司徒焱焱的攻勢,也看見了他的巨掌衝自己拍了過來。公子白不慌不忙地沖參天作了一個包你後悔的表情,突然手上加力狼頭狂舞,沒等參天的手掌拍下來,他竟然在參天的腰部開了一個大洞一頭鉆了進去。這還不算完,他還跟蛀蟲一樣從這邊到那邊把參天鉆了個對穿。

  參天這回可忍不住了,俗語說「大樹要防蛀心蟲」,參天這顆大樹自長出來就沒被蟲子咬過,這次卻碰上了公子白這個超級大蟲,立刻被蛀了個透心涼,儘管他有兩千年以上的道行,但本體受到重創他也承受不起。劇痛鉆心,哎呀一聲慘叫,參天受捂傷口跌坐在地上,而公子白早從傷口的另一頭跑出去跟嘯月匯合了。

  遭受重創,被公子白造成的巨大傷口向外流著綠色的液體和冒著白色霧氣,他的本元和仙氣正在流失。看見公子白脫險,在空中的司徒焱焱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仙訣一引收了護體火雲和火蓮花,隨後單手向天在虛空中一引,烏黑的天空立刻變成了暗紅色,暗紅色彷彿一池沸水在空中翻滾流動,同時般地面上的溫度驟增,偏殿的木製結構已經燃燒起來。「天火降世,在劫難逃!」司徒焱焱全力發動,引動天火降世,本來在天空中亂流的天火在她法力的控制下形成了一道飛流直下的瀑布全部傾瀉到參天身上。

  參天有傷在身,索性坐在地上施法,把原本護在體外的綠色甲殼擴張成一道綠色的護罩,護住了以他為中心的一丈方圓。同時,參天在努力地恢復著被公子白弄出來地創口,阻止本元和仙氣的外放。司徒焱焱的天火把參天壓制在地上,處於絕對的上風,但想把參天消滅顯然不是立刻就能辦到的。依據當時公子白的現場目測,在排除參天療傷成功的可能性後,用司徒焱焱的天火煉化參天的防禦需要七天時間,接下來煉化參天的本體大概要二十一天。參天兩千年的苦修,再加上三顆靈丹、兩個千年老妖的內丹和元神,一般的神仙修為也不過如此,想一下消滅哪那麼容易?

  當時參天的估計比公子白更樂觀,他雖然對天火有所畏懼,但那是沒升級以前的事。現在他是升級版,就算司徒焱焱是散仙的資格論道行還是不如他,充其量是讓他受些傷害,要想消滅他談何容易。

  正當參天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異變突起。司徒焱焱正在吃力地控制天火一分一毫地削弱參天的防禦,剛剛融合完畢就立即使用這麼強的法術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的。突然之間,司徒焱焱感覺天火完全脫離了她的控制,她立刻駭出一身冷汗,要知道一般的法術失控就可能對凡人產生難以預料的災難,何況是天火這種終極的法術,一旦失控整個村子乃至整個城市都得灰飛煙滅。脫離司徒焱焱控制的天火連顏色都變了,由暗紅色變成了接近透明的青白色,火焰的強度至少增加了百倍。唯一沒有變的是攻擊的目標,失控而加強了的天火依舊以參天為目標,而且僅以他為目標狂洩而去。不像司徒焱焱使用時周圍都能感覺到高熱的情形,變了性的天火將熱量全部內斂,所過之處連一顆嫩草都沒有考焦。

  改變了形態的天火像激光一樣的傾瀉到了參天的身上。天火臨體後,參天的防禦瞬間瓦解,天火直入他體內,然後由內而外的開始燃燒。火焰瞬間破壞了他體內的生命組織,消耗掉了他一切法力,並且肆無忌憚地灼燒著他的元神和內丹,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天火!參天有所感悟但為時已晚。全身冒火的參天不甘心的狂叫:「天劫,天火之劫!為什麼會提前到來,為什麼……?」不可一世、橫行無忌的妖仙參天帶著不情願的哀號在烈火中「永生」了。

  眾人望著眼前的一堆灰燼默然無語。伸手在灰燼當中拾起一枚銀杏種子的司徒焱焱嘆了一口氣。「可惜,可嘆!千年大道居然悟不出:天劫難渡終可渡,心劫非劫不可生!心劫一起,外魔入侵,天劫隨時可至。沒想到我的一句在劫難逃居然讓你在我手中應了天劫。如果你真的形神俱滅,那麼我是無話可說。否則請你重頭再來吧!「說完,司徒焱焱把那粒銀杏種到了三仙廟正殿前的空地上。

  公子白為解放三仙廟作出了很大貢獻,在接受了張太姥、重霧、驚嵐的感謝後,拿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和清靈子興高采烈地回城去了。他走的時候沒有看見司徒焱焱來送行,自從完成融合後,司徒焱焱就沒跟公子白說過話,聽重霧講融合後的司徒焱焱在氣質和性格上又有了一些改變,所以在一切狀況沒有穩定之前司徒焱焱決定暫不現身塵世。公子白往回走的路上竟不自覺的想念起挨雷劈的滋味,難道過電也會上癮?

  三仙廟受損嚴重,但受損原因無人能說明,村民們在事發當晚居然全部在睡覺沒有一人有所察覺。當然一些年紀較大又與張太姥比較熟的老人,還是能從張太姥嘴裡得知一點事情的大概,但打死他們也不會到外面去講,頂天是下雨天當故事講給孫子們聽聽。於是三仙廟心的傳奇故事就開始流傳了。雖然三仙廟受損原因是個謎,但就是這個謎和各種版本的傳奇故事使三仙廟聲名雀起,沒過半年三仙廟就被村民和一些贊助者修葺一新,但保留了原本的兩扇被撞破的大門。又過了半年,在正殿前的空地上長出了一顆挺拔的銀杏樹。

  整件事就數嘯月最爽,不但得了一顆增加道行的木珀丹,還在三仙廟的正殿苦修三個月,得到了重霧和驚嵐的指點。至發稿時止嘯月仍在重霧的督導下苦修,只不過常因想起公子白的烤肉而精神溜號,為此已被重霧和驚嵐痛毆N次。

  整件事最倒霉當屬清靈子,這位掌門先生一開始就無故被打,接下來又無私奉獻為收復三仙廟出了不少的苦力,更冤的是手機壞了沒人賠。因為答應賠手機的是司徒焱焱,重霧和驚嵐都是一副我沒說過,不關我事的嘴臉,可事後她就不見蹤影,公子白懷疑失蹤原因可能與手機索賠事件有直接關係,這年頭連神仙的品質也有問題呀!

  整件事最無辜的就是那些被參天迷惑的信徒,在三仙廟被毀後他們還死心塌地地去和當地政府交涉要求調查真相。可是被他們尊為活神仙的參天不見了蹤影,沒有了精神領袖當時亂了套,宛如一群被瘋狗攆急了的鴨子呱呱亂叫,再過了幾天迷心術失效,這群人漸漸恢復了本性,如夢方醒的破口大罵參天卑鄙無恥。他們正罵的起勁,派出所的民警就把他們請了過去,原因是懷疑他們這批人加入了邪教,結果這群人不但被騙去了錢財,每人都被住居區的派出所監控了半年,寫了N篇思想匯報、檢討書才算完事。

  人生在世哪個能一帆風順,哪個沒有坎坷?劫難重重,關口座座,有的劫非渡不可,有的難在所難免。怎麼過?過不過?著實令人煩惱。算盡機關,其實又何必呢?只要記住一點足矣。

  如果你能過自己這一關,就沒什麼關口你過不去!否則,你犯了心劫,危險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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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利用 第一節 小鎮懲惡


  從三仙廟回到城裡,幾個星期來公子白的生活只能用無聊兩個字形容。原來總熊他作烤肉吃的嘯月,被他留在三仙廟接受重霧和驚嵐的魔鬼訓練。清靈子回了茅山,臨走時還給他留了一張代為追討手機款的委託書,在他看來分明是一張引雷符。還好司徒焱焱暫時失蹤,否則又不知挨多少雷劈。陳玄為了應付期末考試整天憋在自習室裡,一副恨不得把書直接塞進腦袋裡去的模樣。這些不時騷擾他的人一下全都不見了,著實讓他鬱悶。甚至李寵也經常神秘失蹤,說是到冥界的圖書館查資料,看有什麼辦法恢復絕塵的原神。所有的人都有事做,唯獨他無所事事。

  無耐之下,他退了原來租的房子,置辦了一套傢俱,搬進了蘇氏企業送給他的大房子裡。可以俯覽河畔風光的七樓頂層,寬敞舒適,只讓他興奮了兩天,過了新鮮期一個人住在一百五十平的房子裡使他更加孤獨。他決定以忘我的工作充實自己,可在單位等了幾天,又給關係單位、熟人打了N個電話,就盼著誰有什麼糾紛、官司讓他辦辦。也怪了,平常不想幹活的時候有都是活兒,等他想幹活了卻又沒活兒。於是他放出話去,就是打破玻璃的屁事,只要有人請,不管多少錢他都接!此言一出,立刻有N+1個同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拿出嶄新的鈔票來「扶貧」,大家都以為他經濟危機——沒錢了!一百五十平的房子住著,名牌衣服穿著,還能沒錢?也不看我是誰,分明是侮辱我,公子白心中苦悶卻還要一邊讚揚拔錢相助的同事,一邊解釋原因。為此他得到了同事高度的評價:「有病」「沒事找事」「閑的」「吃飽撐的」等等。公子白只得大嘆: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這天,公子白剛上班,負責日常接待的主任就找他了。「小白,聽說你最近非常想作事,連打玻璃的案子你也能接?」

  「不會有打玻璃的來請律師吧?太誇張了!」

  「不是,是這麼個事……」

  原來有一個南方商人在本溪火車站打出租車到本市,結果上了車後,車子沒開到本市,而是開到了小市(本溪市所屬的一個小鎮)。下車後南方商人發覺不對就和司機爭吵了起來,仗著是本地人,司機居然動手把他的鼻子打塌了。後來報了案,經過法醫鑒定構成輕傷。構成輕傷後就得按刑事案件處理,現在已經到了法院審判階段,對於民事賠償部分,法庭決定組織雙方調解。南方商人對要求賠償的數額和法律程序不太瞭解,想聘請一位律師陪同前往,工作時間也就一天,但報酬只有五百元。

  因為這是律師事務所的案源交給承辦律師,律師只有收費額50%的提成,本來就只能收五百元,扣除所裡留下的一半,就剩二百五了!這點錢,又是個傻子數,哪個律師也不願意幹。因為公子白事先有話,所以主任來找他。

  去本溪不是很遠,當天即可返回,業務難度又不大,而且事先把話說出去了,這事怎麼看也比打玻璃象件案子。全盤考慮後,為了不被曾經要「義助」他的同事鄙視,公子白咬著牙根,一拍大腿應了下來。

  當天他同那個南方商人——楊老闆見了面,這個楊老闆是個典型的南方男人長相,精明有餘,但缺少陽剛之氣,這種人遇到蠻橫一點的地賴子(地痞)絕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只剩挨揍的份了。他這次聘律師,一半是為了法律幫助,一半是為了壯膽。

  本溪是遼寧比較大的城市,整個城市依著山勢而建,城內坡路極多,為此原因當地人出行多步行或乘車,極少騎自行車,所以本溪又稱山城。同時該市又以鋼鐵冶煉出名,是典型的重工業城市。公子白所在的城市離本溪只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但平時沒有業務他也懶得去,這次要去的是本溪的小市,而且沿途要順太子河而行,路過本溪水洞,憑此兩點,公子白也會去。

  流經本溪的太子河,古稱衍水。「秦伐燕,燕王僖走保遼東,使人追殺太子於衍水」。戰國時期,秦國攻打燕國,燕王僖撤退至遼東,為了不被秦國所滅,命人在衍水殺死了太子丹,後人為了紀念「買兇」刺殺秦王的太子丹,便把這條河改稱太子河。從本溪市沿太子河邊逆流而上,一個小時便可達小市,中途經過該市著名的風景區——本溪水洞。本溪水洞是一個天然石灰岩充水溶洞,冬暖夏涼,以奇以奇異的鐘乳景觀著稱,是遼寧著名的旅遊景點。

  本溪縣法院的所在地——小市是個中等規模的城鎮,沒什麼風景,卻以「羊湯」馳名東北。說起羊湯可是好東西。以山羊的骨、肉、內臟放入土灶大鍋裡燉煮數小時,至湯汁呈乳白色時,將鍋內的湯汁、肉及切碎的內臟盛起,放入鹽、胡椒粉、香菜、辣椒、味精等調料即為羊湯,趁熱食用鮮美無比。該地的羊湯因用料講究,風味獨特而聞名,到過小市而不喝羊湯的,將會是畢生一大憾事。

  出於對太子丹的仰慕,對水洞的嚮往,加上羊湯的誘惑,公子白完全把這個業務當成了旅遊度假。法庭調解這種業務他作得多了,根本不用準備什麼。

  坐在通往小市的小客車上,公子白一邊悠閑地數著河裡游泳的鴨子,一邊得意地哼著只有他才知道是什麼的歌曲。太子河就在眼前,剛剛還路過了水洞的門口,雖看不成水洞,但觀賞了太子河,再到小市喝點羊湯此行也算完美了,公子白盤算著。看著身邊鼻子上貼著膠布的楊老闆,他才想起原來還有事要辦,不是來旅遊的。

  兩個人早早到了法院,在法官主持的調解中見到了打人的司機——肖遠,這個肖遠身高一米八,長的五大三粗,一身橫肉,滿臉匪氣,一看就是個「虎人」(作事欠思考,又衝動的人),,當地的人都管他叫做「肖四」。他開的出租車專門拉從火車站到小市一線的客人,通常一車並四個客人,每人收十元錢,那天他的車還差一個人,又看到楊老闆是外地的,故意騙他上車湊數,把他拉到了小市。後來楊老闆為此和他爭吵,他就動手打了楊老闆一頓,雖然只是輕傷,卻構成了刑事犯罪,但這類案件的情節輕微,危害不大,公安局並沒有把他羈押起來,所以他一直還在開車拉客。

  調解進行的很緩慢,楊老闆一開始就要三萬的賠償,而肖四則是百般抵賴一味哭窮。南方商人的斤斤計較和北方無賴的插科打諢讓法官和公子白頭疼欲裂。終於在三個小時後,雙方達成了協議,肖四賠償楊老闆一萬元民事賠償部分調解結案。看著雙方在調解書上簽字,法官和公子白都長出了一口氣。

  從法院出來,肖四橫眉立目地瞪了他們兩個人半天才憤然而去。看著時至中午,他們兩個決定吃過午飯後立刻回去,於是公子白一馬當先找了一家羊湯館衝了進去。要了兩大碗羊湯和一些小菜後,公子白馬上伏案大吃。喝著滾燙鮮香的羊湯,出了一身透汗,再看楊老闆小心翼翼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相,公子白心情好多了。雖然沒遊覽水洞,但看了太子河風光和喝到了羊湯也不虛此行了。

  公子白正享受著,從小店的門外來了四個流里流氣的人,四個人進屋後略一張望便徑直衝著他們兩個人圍過來。不用說一定是來找事的,公子白心裡有數裝著沒看見這四個人繼續吃飯。四個地痞把兩人圍在當中,為首的小鬍子伸手推了一把楊老闆,嘴裡不幹不凈地說:「媽××的,南蠻子,聽說你挺能裝,一個破鼻子就值一萬?今天我卸你一條腿當豬肉賣,看看能值多少!」

  楊老闆冷不防被推了一下,羊湯灑出了半碗,手也被燙傷了,又驚又怕又疼,一時說不出話來。公子白很可惜地看了灑在桌子上的羊湯一眼,喝乾了自己碗裡的最後一口湯,才站起身。公子白一站起來,四個人以為他要動手,立刻白開了架勢,有兩個還操起了店裡的折凳。公子白一身精悍的肌肉,他們可不敢像對文弱的楊老闆那樣毫不在意。

  「別緊張。我是要結帳。什麼事好商量,人多眼雜的何必在這裡解決呢?咱們出去找個地方談談吧,何必傷和氣呢?」公子白臉色如常的說。

  進來的四個人正是肖四找來的地痞。肖四雖然沒被收押,但致人輕傷賠了錢後也要負刑事責任,即使不蹲監獄也要判個緩刑,一樣留下案底。他在這地方「把橫」(橫行霸道)多年,還是第一次因為打人賠人家錢,完事還要上法庭被判刑呢。為了出這口氣,從法院出來他就找了四個地痞,一定要暴打楊老闆和公子白一頓。四個地痞聽公子白一說,正中下懷。出去以後,找個地方修理這兩個人一頓,再從他們兜裡掏幾個錢,然後一哄而散找地方喝酒,這兩個外地人找誰去呀。四個人相互使了個眼色,公子白結完帳後,就挾持著他們出了小店。

  四個地痞挾持著公子白兩人,轉彎抹角來到了一個僻靜的胡同停了下來。為首的小鬍子說:「今個這事不能善了,你們兩個說怎麼辦吧?」

  「你要怎麼辦呢?」公子白回問,「各位大哥擺明要暴打我們一頓,還有什麼商量的餘地嗎?如果那樣最好了,楊老闆不是小氣的人,完全可以破財棉災。」一邊的楊老闆除了不斷的點頭外就沒別的話說了。

  「兩條路,你們選。一條是實惠兒地讓哥們給你鬆鬆皮、散散筋骨;一條是拿個幾千快出來請哥們喝酒,哥們就給個面子簡單的讓你們掛點彩意思意思算了。」小鬍子囂張地說。

  「那我們想破財都不能消災,太不開面了!再商量商量吧!」

  「沒商量!你選哪條道吧?」

  「跟你說,打人是犯法的,想必讓你們來的人現在什麼待遇你是知道的。那還只是輕傷,如果你卸楊老闆一條腿就是重傷,最少也得蹲個七八年。你看楊老闆的體格多弱,弄不好他經不起你們摧殘一命嗚呼,你們就陪他去了,就算找個好律師,也得把牢底坐穿!看你們年紀也不小,怎麼能讓人當槍使、當猴耍呢?」見四個地痞不依不饒,公子白失去了玩笑的心情直接告訴他:「我們兩樣都不選,你們看著辦吧!」

  「他媽的,玩我!收拾他!」小鬍子一聲令下四個人馬上圍著兩個人拳腳相加。

  小鬍子一喊,楊老闆立刻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做了一個標準的挨揍的保護動作,可能是打挨多了比較有經驗。他耳朵裡就聽見「砰」、「啪」、「撲通」、「吧唧」、「哎呀」、「媽呀」一頓亂響。他還奇怪呢,打的這麼狠怎麼不疼呢?他戰戰兢兢地掙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地上作燒雞狀蜷縮著的三位。小鬍子哪去了?他抬頭一看,小鬍子被公子白正單手掐著腰帶凌空舉起來,正驚慌得手腳亂舞呢。

  「幹什麼不好,好好的混個黑社會也比當地痞有前途!告訴肖四,不要再找事兒,老老實實地開車賺錢,不然我把他剁成八塊!」公子白惡狠狠地瞪著小鬍子一字一句地說。隨後將手一鬆,小鬍子「吧唧」一聲摔在地上砸起了一片塵土,扭動了一下身子就作了死魚。

  「放心,他們沒怎麼樣,只是昏了過去。要驗傷的話也是輕微傷,不算犯罪,他們也不會報警的。惡人需惡治。走吧!」撣撣身上的灰塵,拉起了滿臉驚異的楊老闆,神色輕鬆的走出了胡同。

  坐上了開往本溪的小客車開了半個小時,公子白忽然想起一件事,對楊老闆說:「楊老闆,說好了我的交通和飯錢都是你付,剛才的羊湯錢可是我付的,一共十八塊五。有零錢的話就給我吧。沒有也不要緊,我能找開。」

  公子白說完話等了一小會兒也不見楊老闆回應,扭頭一看發現楊老闆正張著大嘴望著車窗外面發呆呢。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入目的是開著出租車與小客車並行的肖四,他也側著頭張著大嘴看著楊老闆。

  人嚇人嚇死人!顯然肖四和楊老闆都被對方嚇了一跳。肖四指使四個地痞來打他們兩個人後,為了擺脫嫌疑,特意開著出租車出來拉客人。在他的腦海裡正勾勒著公子白二人骨斷筋折躺在臭水溝裡的慘象,猛然一歪頭看到了一個完好無損的楊老闆,頓時大吃一驚。楊老闆正隔著車窗看風景,突然發現後面上來的出租車有點眼熟,仔細一看,開車的司機正是肖四,他以為肖四不肯放過他,開車追上來了,立刻嚇得魂飛魄散。

  公子白探出頭,對著肖四打了個「鄙視你」的手勢後,拍了一下楊老闆說:「不用怕,按時間推算,肖四還不知道那四個地痞被我擺平了,他不也在吃驚嗎?放心,我絕對能把他剁成八塊,只要他敢惹我!」看著楊老闆恢復了正常,公子白又開始向他要十八塊五的飯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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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第二節 眾口鑠金

  
  車子開到了本溪市,公子白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哪位?

  老三哪!你不是在遼陽嗎?

  啊?!不在軍隊干,回地方了!

  在市檢察院。好地方!

  我就在本溪,過來辦點事,現在辦完了不需要幫助了。

  晚上請我吃飯?!太好了!那我就不回去了,直接去你那了。」

         公子白大學的同寢哥們兒排行老三的楊友堂是本溪人,畢業之後直接進了軍隊的檢察院,幹了一年多就趕上裁軍減員,借這個機會他主動要求轉業,結果就被分配到了本溪市檢察院。這廝和公子白感情非常好,剛安頓下來就急著給他打電話,正巧公子白也在本溪。哥倆從畢業後一直沒見過面,這次恰逢其會公子白決定留在本溪,晚上和楊老三連床夜話。

  處於對委託人負責,公子白一直把楊老闆送上了回城的快客上。這種客車,上車後車門一關直上告訴公路,到終點之後才停車開門,對已成驚弓之鳥的楊老闆實在是絕佳之選。送走了楊老闆,公子白就去找楊老三。在楊老三單位的會客室裡苦熬苦等了一下午,終於等到了楊老三下班。一出單位,這哥倆就開始Happy了。吃飽喝足洗干凈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兩個人叼著煙卷在大街上溜躂著往楊老三的家裡走。

  「家裡有喝的嗎?半夜渴了咋整?」公子白問。

  「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買兩瓶水回去吧。」楊老三說。

  「這麼晚還有賣的嗎?」「有。前面不就是便利店嗎?」兩個人進了一家夜賣的便利店,隨手選了兩瓶可樂和一包雲煙。

  「一共十三塊五。」收銀員飛快地算好了帳。

  「我付、我付。」兩個人遞過去的都是百元大鈔。

  看著大鈔,收銀員一臉歉意地說:「實在對不起,店裡沒有零錢了,找不開。麻煩您用零錢付帳好嗎?」「零錢?!沒有!」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一文錢憋到英雄漢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沒零錢難壞好青年的時代來臨了。沒有零錢眼看著水就是賣不走、喝不到,開便利店不預備零錢找給顧客還開個什麼勁,楊老三的火暴脾氣馬上就要發作了。

  眼看楊老三臉紅脖子粗,正是火山爆發的前兆,眼尖的公子白看到了收款機上的「銀聯「標誌,趕緊說:「小姐,可以劃卡結帳嗎?「「可以。只要是銀聯標識的卡都行」「這是我的卡,就用它了。」公子白把自己的銀行卡遞給收銀員,在機器上輸入了密碼,在帳單上簽了字,一切OK了。

  楊老三一看問題解決,也就沒繼續發火。兩個人拎著香煙可樂回到楊老三的家裡,躺在床上一頓神侃,直到凌晨兩點才睡覺。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點鐘,楊老三家的門就被敲的當當亂響。兩個人睡得正香,誰也沒去開門,以為是收煤氣費的,讓他敲去吧。敲門聲持續了二分鐘,終於停了下來。緊接著一聲巨響,門被從外面炸開了,一小隊警察從外面衝了進來。楊老三和公子白剛吃驚地從床上坐起來,四個警察就兩人一組地把他倆又摁在床上了,黑洞洞的槍口也頂在腦門和心口上。其他進屋的警察也持槍迅速地清查了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

  在門被炸開的時候,公子白就可以選擇起身逃跑或者攻擊進來的人。因為從六樓跳下去或者撕碎幾個正常人對他來說都像呼吸一樣容易。可他第一個念頭是保護楊老三的安全,所以他沒逃跑,等看清進來的是警察之後他就更不能躲閃或者出手了,如此聲勢浩大興師動眾的衝進來,很明顯是在辦重案。不管是衝他們兩個誰來的,他跑或動手都會給自己和楊老三惹下天大的麻煩。所以他選擇了不做任何反應靜觀其變。

  「你們是哪個局的?有搜查證嗎?」楊老三回過神來開始咆哮起來。

  在場的警察好像全都失聰,誰也沒理他。在確定了屋裡沒有異常情況後,一個警察走到門口對外面說:「陳隊,嫌疑人在屋裡,現在已經被控制住了,沒有其他異常。「隨著這個警察的報告,外面走進來一個三十四五歲的警官,一看就是沒有腐敗精明強幹之流。警官走到楊老三和公子白的床邊笑著對楊老三說:「老弟,不認識我了?」「陳起,刑警隊閑著沒事幹,跑我家演習來了?玩笑開大了吧?」來人是市刑警隊的隊長,是市裡有名的神探,因為工作關係和楊老三比較熟,到現在還欠楊老三一頓飯沒請呢。楊老三看見他,氣更不打一處來。「我跟你說,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回院裡就讓人查你,非定你個濫用職權不可!」「兄弟,我那敢開這麼大的玩笑啊!你沒事,可你這位同學可有麻煩了,我就是衝他來的。這是你要看的手續。這位就是公子白律師了吧?」陳群隨手把兩份蓋著大紅印章的文件放在床上,轉頭去打量公子白。

  楊老三一看床上的兩份文件臉色不由大變。放在床上的一張是搜查證,上面寫著批準搜查楊老三的家。這倒無所謂,家裡又沒藏什麼違禁品,搜就搜了就當大掃除一次。另一張文件可是拘留證,在上面寫著拘留原因--涉嫌殺人,要拘留的人正是公子白!

  公子白也看見拘留證上的內容了,隨後和陳起分毫不讓的對視了一分鐘。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陳起說:「看來這是真格的,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到了警局再慢慢談吧。麻煩陳隊讓這兩位不用這麼緊張,起碼讓我把衣服穿上好出門吶!」「果然是律師,不用我多說廢話。」陳起收回目光,讚賞地點點頭。「小李、老張,鬆開他,讓他穿衣服。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就收隊吧。」於是一小隊刑警押著公子白、帶著楊老三回了警局,楊老三的鄰居們則對著他家的破門議論紛紛。

  到了警局,公子白和楊老三立刻被隔離訊問。陳起親自帶了兩個預審員「關照」公子白。問過了姓名、年齡、職業等自然情況後,訊問漸漸進入了正題。陳起詳細訊問了他何時因何事來本溪,具體的行程和時間,反覆問了幾次用了近兩個小時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答案。陳起沒從他的回答中找到任何線索,他也沒從陳起的問話裡聽出到底是誰死了,陳起和他都不耐煩了。

  公子白笑了笑說:「陳隊,大家都是吃法律這碗飯的。不同的是你是武行,我是文角。你認為剛才的訊問方法對一個精通法律的律師有什麼作用嗎?別說我沒犯罪,就是犯罪了也不可能單憑幾句問話就老實交代。何況到現在我只知道涉嫌殺了人,你剛才反覆問我的行程和接觸的人,難道說我碰到的人裡面某個被殺了?該不是楊老闆吧?那他的命也太苦了!」陳起重重地抽了口煙,又重重地吐了出來,彷彿以此發洩心中的煩悶。「對你們這種人真是沒辦法,無論你干沒幹過,想從語言上找出漏洞實在是難。你是聰明人,不過不是先知,楊老闆沒死,而是打過他又剛和他達成調解協議的肖遠死了。而且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肖四死了?報應不爽啊!不過說我有嫌疑是從何說起呀?」公子白聽說肖四死了倒是有些吃驚,但著實不知他的殺人嫌疑從何而來。

  接下來陳起向他講了事情的始末。今天凌晨一點,有人報警說本溪水洞入口附近的公路上發現有人被殺。刑警隊到達現場後發現,案發現場是位於本溪水洞入口和太子河之間的公路邊。現場上一輛出租車停靠在路邊,司機座椅一側的車門開著,從車門外開始直到相距百米的水洞入口之間依次散落著斷臂、斷腿、軀幹、頭顱,殘破的肢體和凝固的血液在空地上畫出一條粗大刺目的紅線。死者的雙臂被完整地砍下來,雙腿從膝蓋部分成四段,加上頭顱和軀幹一共被利器分解成八塊,如此兇殘的手法正是名副其實的「大卸八塊「。

  如此殘酷的虐殺,陳起作了十幾年的警察還是第一次見到。從現場的狀況看,兇手是從車內副駕駛的位置開始行兇的,先砍下了死者的右臂,然後追出車外又砍下了死者的右臂,接著是左右腿,在死者失去雙腿不能行動後,還拖著死者走了二十幾米,最後砍下死者的頭顱扔出老遠。在如此殘忍的手段下,被害者一定會劇烈的掙扎和反抗,但屍體的創口整齊,沒有重複切割的痕跡,顯示出兇手冷酷、準確的手法。現場的殘狀讓見慣兇案現場的刑警們都為之毛骨悚然,陳起更是氣憤。殺人不過頭點地,像這種殘忍的殺法兇手不是和死者有深仇大恨就是個變態!

  通過現場勘察和對屍體的檢驗,很快查清了死者的身份和死亡時間。死者名叫肖遠,家住小市,出租車司機,死亡時間大概為前日二十三點十四分。工作進行到這裡也就該結束了,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收集線索破案階段。可是,水洞的管理機構卻把此事通知了市長,市長認為在水洞附近發生了如此慘案將會對水洞聲譽造成嚴重影響,所以對市公安局下達了盡快破案,盡早消除影響的指令。陳起剛要收隊的時候接到局長的電話,要求他們不要拖延從快從速破案。收到命令後,陳起和他的警員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連夜展開調查。

  刑警們先從肖遠的社會關係入手,走訪訊問了與肖遠聯繫密切的親戚和朋友,很快就查出肖遠最近攤了官司,並且從肖遠的哥們小鬍子等人口中得知了公子白曾經說過要把肖遠剁成八塊的事。隨後又在公子白所在市的公安局協助下訊問了楊老闆,結果得知公子白當天留在本溪沒有返回。作為近日唯一與肖遠產生過矛盾,並且已經表現出過人的武功的公子白,立刻被鎖定為重大嫌疑人。隨後,根據楊老闆提供的線索查到了公子白可能落腳的楊老三家的地址,才有了神勇警察破門而入,將公子白和楊老三「捉姦在床「的事件。

  陳起講完後,把一堆訊問筆錄和照片拍在公子白面前說:「所有的證人證言都證明你有殺人的嫌疑,律師同志你怎麼解釋?」公子白簡單看了一下,陳起的對工作還真是認真負責,少半夜的時間居然連跟他們共乘一車回本溪的乘客的訊問筆錄都在。「陳隊,你不是傻瓜。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陪楊老闆來是他花錢雇我的,不然我根本不認識什麼肖四肖五的。剛談完事就被地痞找茬,傻子也能想到是怎麼回事,雖然我的職業不是保鏢,但也不能瞪眼睛挨打吧,我教訓的那幾個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這種人不動硬的根本治不住,不說兩句狠話哪行啊?就憑他們和坐車的乘客的證言就說我有殺人動機,不太現實吧?而且他們只是說聽到我說要把肖四剁成八塊,他們哪只眼睛看到我殺人了?這可是殺人重罪,沒有直接證據請你就把我給拘起來,該不會想找個頂罪的盡快交差吧?我會為了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放著律師不作、好覺不睡,大半夜的跑到大道邊上去殺人,簡直是天方夜譚!」平白無故地遭到懷疑,公子白有些惱火,說話也就不客氣起來。

  陳起聽公子白說他是在找替罪羊火兒跟著也大起來。「我會為了交差找人頂罪?你不打聽打聽,我陳起幹了這麼多年警察冤枉過誰?目前的證據表明你有嫌疑,按照職權我必須拘留你。你說你沒殺人,你有不在場的證據嗎?」「我說過了,我一直和楊友堂在一起,你可以問他。」「楊友堂是你的同學、鐵哥們,就是你給他個屁他也會嚼爛了嚥下去。你們兩個的關係我們都查清了,你們兩個有利害關係他的話不足採信。如果你沒有其他的證據證明案發當時你不在現場就不能擺脫嫌疑!」陳起給公子白出了一道難題。

  「整個本溪市就他一個人認識我,你難道讓我每到一個地方都跟人說:『你好,我是公子白,現在是幾點幾分我可在你這裡沒去殺人』這樣的話我不是殺人犯才怪呢?當警察的有權依辦案需要對有關人員進行訊問,但你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吧?」公子白沒作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還是對陳起的要求束手無策。

  「既然這樣,就是說你證明不了案發當時你不在場。那我還是要先把你拘留。「「陳隊,拜託你把現場的腳印、指紋好好分析一下在來整我,也好有個借口。這麼辦分明是要跟我過不去嗎?「「我辦案子不用你來指手畫腳。小王把他先關到拘禁室,下午送到看守所去。「陳起被公子白絲毫不讓的態度和說他冤枉好人的言辭給激怒了,非要給他難堪不可。其實陳起的壓力非常大,市裡、局裡的領導逼著他破案,現場上除了死者的屍體血跡外沒有腳印和指紋等其他線索,公子白這條線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好,你最好能找到證明我殺人的證據,辦錯案、抓錯人的後果你也清楚!」公子白毫不示弱,話裡話外告訴陳起你要是整不動我,反過來我就要整你了。

  陳起審公子白的工夫,楊老三也在另一邊接受調查。當檢察官的楊老三跟刑警隊的人都很熟,但這次這些熟人們可沒給他面子,完全是警察打親爹--公事公辦,仔仔細細盤問了他一個小時,雖然拘留的不是他,但他享受的絕對是犯罪嫌疑人的待遇。到了後來,楊老三總算清楚了,公子白因為說了一句話,而且這句話居然應驗了,因而成了殺人嫌疑犯。現在能證明公子白案發時不在現場的就只有他一個人,顯然因為他和公子白的關係,刑警對他的話的真實性非常懷疑。訊問完畢後等了半天不見公子白,一打聽才知道公子白被關在拘禁室下午就會被送到看守所。這回他可著急了,看守所可不是公子白能待的地方,那裡關的差不多都是真正的人渣,公子白進去了恐怕一晚上過不了就被折磨的剩辦條命了,新人報到這一關公子白可過不去。於是他在外面打了起了電話,請了幾個熟人說情,得到的答覆都是事關重大這個人不能放,沒人敢負這個責。楊老三還不知道公子白現在的實力足可以將整個警察局的人都折磨的半死,更不懼看守所裡面黃肌瘦的人渣,急得連班都不去上在警局門口轉圈。

  於是這哥倆一個在拘禁室裡鬱悶,一個在警局外面轉圈,此時他們都有一個遠大的理想,那就是:把陳起這廝摁在地上一頓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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