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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靈異懸疑] 鬼律師 作者:丘達可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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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第三節 脫嫌餘波


  公子白被關在拘禁室裡,心中大嘆流年不利,剛剛擺脫雷劈的厄運又弄成鋃鐺入獄。自己不過是為了渲染一下氣氛,增加一點威懾力說了兩句痛快痛快嘴而已,誰知竟一語成真。難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練成了傳說中的「烏鴉嘴」,應該不會吧?如果知道是哪個混蛋這麼配合我,非把他也大卸八塊不可,公子白心中憤憤地想。現在好,成了階下囚,公子白空有一身異術不敢施展。以他目前的實力絕對可以單槍匹馬殺出警局,可是那樣無論他殺沒殺人都會被列入世界通緝的奇人名單上,再也無法享受人生的快樂了。

  「老大,羊湯喝的挺爽的,昨晚又吃又聊的也挺開心,怎麼我走了半晚上,你就被人民警察請來住單間了?」李寵不知從那裡轉回來,發現公子白被人拘禁就開了他一個玩笑。

  「就怨你!沒事總出去瞎跑,早上睡覺的時候沒你站崗,害的楊老三家的門都被炸破了。早知道外面是警察,給他們開門就是了!」

  「這麼嚴重?都動炸藥了!老大你不是閑著沒事打警察了吧?以前你不是總叨咕嗎?為什麼沒叫上我一起打?」

  「我最近是無聊,可不是傻子。我要打的警察都是我同學,可不是這裡的各位大哥。昨天不是打了幾個混蛋嗎?當時隨口說了一句要把肖四剁成八塊,結果這廝在昨天半夜真被剁成了八塊。結果我就成了嫌疑犯,不知道是他倒霉還是我倒霉?」

  公子白給李寵講了事情的始末,李寵也聽得目瞪口呆,最後他只說了一句:陰謀,一定有陰謀!對於如何擺脫目前的窘境他也沒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事情說完,公子白的煙癮也犯了。原來的香煙被搜身的時候拿走了,不過這難不倒公子白。意念一動,一包雲煙自動從妖力空間裡落到他手上,撕開包裝熟練地抽出一根叼在嘴裡,手習慣性地伸到褲兜裡去掏打火機。打火機沒掏出來,卻掏出一小片紙來。公子白這才想起來打火機也在搜身的時候被搜走了,他掃了一眼手上的紙片隨手要扔,旋即又把手收了回來,扶了扶架在鼻樑上裝樣子的眼鏡(他自從和嘯月結下「血契」後已經不近視了,戴副眼鏡只是遮擋一下犀利的目光)仔細將那張紙看了兩遍,然後開心地大笑起來。

  李寵被他的舉動給弄懵了。「老大,你沒事吧?大不了你用妖力空間人間蒸發,不用受這麼大刺激吧?」李寵以為公子白想不開瘋掉了。

  「去你的!我才沒瘋呢。這就是我不在場的證明,剛才怎麼沒想到呢?這下看陳起怎麼收場?」公子白捏著紙片得意洋洋地說,樣子像一隻偷到雞的狐貍。

  公子白從褲兜裡掏出來的是一張銀行卡結帳的回單。這種帳單一式兩份,持卡人用銀行卡結帳後,在收款處會留存其親筆簽字的的那份,另一份由持卡人保留。公子白手裡的這張正是昨天晚上十一點三十三分十六秒在便利店劃卡結帳的收銀回單。依據警方的鑒定,肖四的死亡時間是昨晚十一點三十分,這種鑒定的誤差不會超過五分鐘,水洞離市內有三十五公里,如果能在八分鐘之內從水洞趕到市內需要262。5公里/小時的速度,以實際的路面狀況和現有車輛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所以,便利店裡留存的由公子白簽名的帳單就是證明他不在場的最有利證據。

  在公子白的噪聲攻勢下,陳起沉著臉來到拘禁室門前。沒等他開口,公子白就把手裡的帳單從小窗口砸了出去。「陳隊,麻煩你到這家便利店去調一下我簽字的那份。不用我解釋為什麼吧?」陳起俯身撿起帳單,看了一眼後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動了一下,然後叫了兩個警員吩咐了幾句,那兩個警員隨後匆匆而去。

  警員走後,公子白和陳起隔著門對抽了悶煙比拚功力,看來陳起很鬱悶,連公子白如何弄到香煙的都沒注意。半個小時後,楊老三和那兩個警員一起從外面進來,在楊老三的臉上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喜氣,看來公子白有救了。

  在門外轉了若干圈後,楊老三這位熱血青年冷靜下來,開動了檢察官的頭腦,幾乎和公子白同時想到了用銀行卡付帳的事,又幾乎和陳起派出去的警員同時到了便利店,拿到了公子白簽字的帳單後,他興高采烈地回來看陳起的熱鬧。

  接下來的一小時,刑警們對帳單進行了筆跡鑒定、帳戶核對等一系列的技術鑒定,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帳單上的交易屬實,上面的簽名是公子白親筆書寫,排除公子白在案發當時在犯罪現場的可能性。

  陳起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吃了蒼蠅。在案發現場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線索和物證的前提下,公子白是唯一的嫌疑人,起碼表面上如此。在公子白的嫌疑洗脫後,案件失去了偵破方向,弄不好就辦成無頭懸案,那樣他的一世英名就毀在這個案子上了。

  公子白和楊老三此刻絕對是揚眉吐氣、鹹魚翻身的感覺,在警察局裡不敢造次,但他們也毫無顧忌地用眼神蹂躪了陳起一番才心滿意足。公子白更是大發感慨,從來都是他到看守所會見犯罪嫌疑人,這次差點成了犯罪嫌疑人讓別人會見,他這回真是深切體會到了含冤待雪的心情,更認識到替人作刑事辯護是多麼高尚的事,並且決定從現在開始一個月內承辦刑事案件一律八折優惠!

  陳起也算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爺們兒,當下向局領導做了匯報,然後撤消了對公子白的拘留。重獲自由的公子白沒有不依不饒,只是對他說了一句話:「陳隊,請盡快派人把楊友堂家的門修好,晚上他還得回去睡覺呢!」說完和楊老三一起哼著「開封有個包青天……」走了出去。得意忘形的兩位忽略了身後陳起詭異的笑容。

  虛驚一場後,重見天日的公子白為了表示對楊老三的歉意和解決肚子問題,特意找了一家可以刷卡結帳的飯店請楊老三美美地吃了一頓酸菜燉肉,公子白是怕吃飯的工夫又有人被大卸八塊,那他變態殺人狂的黑鍋是背定了!席間,作為間接受害者的楊老三拍著胸口保證,一定會找機會狠狠砸陳起一頓飯,並在他喝多的時候踹他兩腳,公子白才主動去結帳,否則楊老三有要破財。

  回到了S市趁還沒下班,公子白到所裡取份文件。他剛一進門立刻遭到同事的圍觀。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知怎麼整的,大半天的工夫,所內的同事全都知道公子白涉嫌殺人被抓了起來,而且還是變態的虐殺。一時間各種猜測眾說紛紜,更有幾個「夠意思」的同事打出了「公子白案件辯護律師團」的旗號,不但在所內的律師都報了名,連在外地出差的都通過電話和互聯網報了名。表面上說是為了維護公子白和律師事務所的聲譽,實際上無非是對公子白是否真的變態感興趣。看來無聊的並非是公子白一個人吶!

  公子白被圍在人群當中,活像一個答記者問的政府發言人。在問題中居然包括了「你殺人後感覺如何?」、「你用的是什麼牌子的屠刀?之類令人髮指的問題,更有幾個女同事摸摸公子白的手臂然後尖叫著跑開。

  「要是殺人我還能回來?警察搞錯了!不關我事!」扔下話後,公子白顧不的拿文件,衝出人群落荒而逃,其速度比後面追幾百隻魔獸的時候還快。看著公子白狼狽逃竄的樣子,以所裡錢主任為首的律師們暴笑不止,近來大家都很無聊這是本年度所裡開得最成功最有效果的玩笑!

  瞧他們的樣子,巴不得我真宰幾個人,律師們真是惟恐天下無賊!連同事的生意都想做,沒人性!天天和這些人在一起,想想真是不寒而慄,不知被人整蠱的公子白邊逃邊想。

  回到家裡耳根清凈,公子白倒頭就睡,直到晚上十點鐘才從床上爬起來。

  「小李,麻煩你到冥界東北辦事處去打聽一下,有沒有收容到肖四的鬼魂。」警察查案要找證據動腦筋,公子白查案就方便了許多,直接找死鬼來問問他是怎麼死的就行了,當然如果是個糊塗鬼這個方法就行不通。

  「老大,你不是跟楊老三說不管這事了嗎?怎麼還要管?你不是警察,那個警察也不不是你兄弟,管這事又掙不到錢,我看算了吧?」

  「我能告訴楊老三我是這麼查案的嗎?他可是馬克思的忠實信徒,接受不了我這一套,對他只能說不管。你想,這件事害我差點進了看守所,搞不好英年早逝不說還要落一個變態殺人狂的罵名,不弄清什麼東西在背後搞事,把他揪出來摁在地上踹幾腳怎麼能解我心頭之恨,也對不起楊老三家的門吶!」

  「算了吧!雖然這也算是個原因,不過主要原因還是你無聊透頂又想找鬼魂練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不過我最近也發悶,有點事也好。」李寵臭了公子白兩句,起身去了冥界東北辦事處。

  一個小時後李寵一臉不爽地回來了。

  「有沒有找到肖四呀?」公子白問。

  「找個你個頭!東北辦事處的管事說這兩天沒有新鬼報到。又說這樣橫死的鬼魂為了不進枉死城多半會留下報仇,不會馬上報到。他還建議我們到死人的地方或者他停屍的地方去找找。我白跑了一趟!」李寵為白費力氣而憤憤不平。

  「啊,知道了。我估計也是這個結果。」公子白不緊不慢地說。

  「對呀。這個規矩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啊!為什麼你還讓我去問?」李寵有種受騙的感覺。

  「不用怨我,都怪你自己,讓你去,你就去了,你是自願的,與我無關。一定是最近鬼書看得太多,腦袋都銹逗了。就當這是熱身運動吧,我們馬上去案發現場。」公子白的回答簡直讓李寵欲哭無淚。真是人嘴兩張皮,咋說咋有理,找個律師當老大等於自動上絞架!

  李寵大嘆人心不古之時,公子白已經開啟了妖力空間,一人一鬼轉眼之間來到了案發現場。為了不影響水洞的旅遊,案發現場的屍體和血跡已經處理干凈。放眼望去公路北側百十米外的太子河在夜色下靜靜流淌,偶爾能聽見魚兒躍出水面發出的啪啪水聲,草叢裡的鳴蟲斷斷續續地發出嗚咽。路南側差不多同樣的距離內,水洞近三十米高的洞口衝著河水黑洞洞的敞開著。路邊幾有限的幾盞路燈映照著稀疏的樹木,投射出形狀各異隨風亂舞的的怪影。寬敞的公路兩端沒入了無邊的黑暗當中,更顯得詭異莫測。公子白立足路邊詩興大發,張口吟頌:「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老大,你吟這兩句詩越發著像變態殺人狂了!當心有蹲坑的警察,把你抓現行了!」對公子白的詩李寵實在是不感冒。

  「換一句。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行了,行了。越說越像,還是幹正事吧,別搞了!」李寵催促起來。

  聽了李寵的勸告,公子白收拾心情,打開了陰陽眼開始仔細尋找鬼魂的蹤跡。陰陽眼一開,公子白立刻吃了一驚,水洞裡竟然向外散發著一絲難以察覺又連綿不斷的仙靈之氣,要不是為了找鬼魂精神高度集中還真發現不了。如果在深山古洞有此景象倒不奇怪,但在遊人如織的旅遊景點就令人驚奇了。驚奇歸驚奇,仙靈之氣與橫死鬼魂的怨氣毫不相干,而且從靈氣釋放的方式看,洞裡的靈體是刻意壓制靈氣外放,目的就是不想讓外界有所察覺,既然如此公子白也不想多管閑事,轉回目光繼續他的找鬼大業。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公子白地毯式搜索下,終於在路邊一個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發現了一個蜷縮的鬼魂。公子白一晃身形來到那鬼魂的身後,飛起一腳踢向鬼魂的屁股,嘴裡調侃地說:「勞駕,跟你打聽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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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第四節 波瀾再起


  為了追求驚爆效果,公子白在腳上施了法,不然人是踢不到鬼的。公子白一腳下去並不是很重,但對幾乎沒有重量的鬼魂來說力量還是打了一點。中腳的鬼魂沖天而起,在空中手腳亂舞驚慌失措,隨後李寵出現在他面前,伸手把他又扯回地面。

  「老大,你有點過分了。他是地縛靈,只能在這裡找替死鬼,你一腳把他踢飛出去,想要他的鬼命啊?」

  公子白定睛瞧著驚魂不定的鬼魂,這個鬼魂可夠恐怖,渾身破爛不說,肚子爆裂,內臟外翻,腦袋扁得向撲克牌,面目稀巴爛,一看就知道是被車軋死的。這種鬼魂因為死的冤枉,在死時的怨氣將其鬼魂束縛在事故的現場,鬼魂只能依靠這股怨念存在,並且要找到下一個人使他同樣死在車輪之下才可以脫離束縛轉世投胎(就是常說的「找替死鬼」),這種鬼魂被叫地縛靈。公子白剛才的一腳險些把他踢出怨念的範圍讓這個地縛靈魂飛魄散。

  「不好意思,玩笑開的有點過火!對不起啊。」公子白以為這個鬼魂是給自己帶來麻煩的肖四,所以才踢了一腳想發洩一下,沒想到弄錯了,趕緊對自己的行為表示歉意。

  被踢的鬼魂巨醜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不過聽他的語氣明顯有些害怕。「大師,請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都死了三年了一直沒找替身,也沒幹壞事,千萬不要驅散我!」能發現鬼魂又能把鬼當球踢的一定是法師一類的人物,而且還有護法靈鬼跟隨,更不是一般的法師,聽口氣這個鬼魂是把公子白當成專打惡靈的法師了。

  「你三年來一直都在這裡嗎?」

  「是,我想走也走不了,沒人超度,我又不想找替身,只能在這裡。」

  「那昨天晚上有人在這裡被大卸八塊你也看見了?」

  「我看見了。」

  「那好你把當時的情況告訴我,我可以超度你。」公子白在這裡沒有發現肖四的鬼魂,聽這個鬼說三年來一直在這裡,所以開出條件打算向鬼換點有用的情報。

  「太好了!我這就說。昨天半夜,有輛出租車開到前面那個地方停了下來,車裡有兩個男人在吵架,開始我沒注意,只是隱約聽見他們好像在為誰在這個線上拉客爭吵。後來,他們越吵越兇,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男人從懷裡抽出一把刀砍了過去,開車的司機的一條胳膊就斷了,然後他們倆就一個追一個跑的往水洞方向去了,最後開車的司機被拿刀的一塊塊的剁開。然後,殺人的傢伙從路邊的樹林裡開出輛摩托車走了。」路邊鬼的描述跟陳起他們推斷的殺人情節一般無二,作刑警的還真不是吃乾飯的(無能的人)。

  「殺人的傢伙長什麼樣?」公子白接著問。

  「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體格很好,年紀在三十歲上下,三角眼睛,扁鼻子,留著兩瞥小鬍子,聽口音是本地人。」

  聽了路邊鬼的描述,公子白和李寵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小鬍子。

  「當時你為什麼不去阻止?」公子白對路邊鬼看熱鬧的態度很是不滿。

  「大師,我是地縛靈,只能在這一段路上活動,那邊我就是想見義勇為也過不去,只好在這裡看現場直播了。」路邊鬼解釋道。

  公子白一想也對,鬼有鬼的規矩,人有人的法律,如果兩邊瞧對方不順眼就要管一管,那可真要亂套了。「最後一個問題,被殺的那個人的鬼魂到哪去了?」

  「那個人因為肉體被分解,費了半天勁才聚齊了魂魄,最初我見他是在水洞門前停留了一陣,我再看的時候就不見了。也許是進到洞裡去了吧?」路邊鬼一邊用手指著洞口,一邊說。

  公子白又把目光轉向了洞口,認真地觀察了一陣後說:「加一個問題,洞裡向外放出仙靈之氣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這個,我不知道。我成了地縛靈後,一直只看見仙靈之氣向外放,但從未看見裡面出來什麼靈體。沒準裡面不是住著神仙,就是藏著寶貝,可惜我進不去。如果我運氣好,死在路的另一邊,沒準也在仙靈之氣的作用下解脫了,真是命苦啊!」路邊鬼對水洞露出嚮往的神情,一張醜臉居然變得順眼了些。

  半天沒說話的李寵此時插言:「老大,看來肖四的鬼魂不在這裡,我看他不是戀著自己的屍體沒走,就是找仇人報仇去了。進這個洞,對剛死的新鬼來說太難了點。」

  公子白點頭同意了李寵的話。水洞口放出的仙靈之氣對鬼來說是有利有弊。一般的新鬼由於能力弱和不精通鬼術,遇到這種仙靈之氣無法化解多半會選擇躲避以免受害,如果是多年的老鬼則可以憑借鬼術化解仙靈之氣提高自己的能力。看來肖四的去向多半是如李寵所說,雖然對水洞裡有什麼也很好奇,但公子白為避免節外生枝還是打消了進洞一看的念頭。

  公子白從兜裡掏出一張往生符用法力引發。往生符上白光閃動,整張符咒化成銀白色的粉末罩住了路邊鬼,路邊鬼的周圍立刻冒出絲絲黑氣,不到半分鐘黑氣消散,剩下的銀白色粉末全部融進了路邊鬼的身體。

  「好了,我用往生符化去了你的怨力,你可以到冥界報到早日開始新生活了。如果找不到冥界東北辦事處,就到城裡醫院的停屍間去,那裡有專人(鬼)接待,並且免費發放生活用品和地圖。我有事先走了。謝謝你!」公子白扔下一句話帶著李寵回到了妖力空間裡。

  路邊鬼得到超度臉上沒有出現喜色,反而見到公子白沒有進入水洞就走了後顯出若有所失的神色,隨後大有深意地望了水洞一眼,猙獰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冷笑。

  公子白回到了妖力空間裡,沒有立刻出去,反而留在空間內他的私人宅邸。因為沒有嘯月來騷擾小院裡非常安靜,但在院子外面空間的一角卻熱鬧異常。在牛頭和馬面的強烈要求下,在那裡設立了一個通往冥界地府入口的傳送站,每天都有大量的鬼魂在鬼卒的監督下通過這裡傳送回冥界,這樣使鬼魂們省去了不少趕路的時間,卻讓公子白少了許多清凈。為了維護這裡的秩序和保護絕塵的內丹和元神,嘯月和牛頭馬面都派了得力的手下在公子白的院子外面站崗。所以公子白也變相有了一個小規模的聯合護衛隊可以差遣。

  「小李,離太陽出來還有四五個小時的時間,正是鬼魂活動頻繁的時間,辛苦你到刑警隊的停屍房和小市一帶查查看能不能找到肖四的鬼魂。不見到肖四的鬼魂親自問問他,還是不能確定他就是小鬍子殺的。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剛才見到的鬼魂怪怪的!」這種事公子白以人的身份做起來很不方便,所以只能派李寵去幹。為了保證李寵的安全,公子白還特意請了兩個鬼卒和兩隻妖狼陪著他一起去。李寵臨出去的時候,公子白特別囑咐了他可能的話順路到楊老三家看看。

  李寵領著鬼卒和妖狼出去了,快天亮的時候才回來。一看李寵的臉色公子白就知道又是沒結果,因為他的臉色和上半夜去東北辦事處回來時一樣的難看。果然不出公子白所料,李寵在鬼卒和妖狼的配合下並且發動了附近一切妖朋鬼友對本溪全境進行了搜索,但根本就沒發現肖四的鬼魂。在臨回來的時候,李寵特意去關照了一下楊老三,發現他天還沒亮就開著單位的車奔小市方向去了。

  肖四的鬼魂居然不見了,這就不是一般的殺人案了。一般的殺人案兇手無論使用何種手段都是消滅人的物質形態,這時候雖然人的軀體死去了,但失去肉體的靈魂會以另外一種生命形態——鬼繼續存在。但如果殺人兇手是精通法術的人或者其他東西,則可以在破壞人的肉體的同時也消滅靈魂,使人徹底的魂飛魄散連鬼都作不成!肖四死後居然不見鬼魂,小鬍子這樣單純的一個地痞無賴絕對殺不出這個效果來。看來路邊鬼說的話有所保留,有機會還要問他一下!

  公子白斷定殺人者不是一般戰士後,又想起楊老三。這廝平常都是踩著鐘點上班,決對不會早起一分鐘,怎麼大清早就開車出去,到底搞什麼飛機?對了,這廝一定是為了他們家的門報仇去了。真是個傻瓜,他們家的門是讓陳起給炸的,找陳起不就得了,幹什麼非得去查案子,你只不過是檢察官又不是跟疑犯拚命的刑警,趟這個混水幹什麼?大致猜測出楊老三的心意,公子白不禁為他擔心起來。

  暫時查不到肖四的鬼魂,可不能再讓楊老三搭進去,怕楊老三出事公子白立刻出了妖力空間給楊老三打電話。楊老三的手機是開著的,可是連續撥叫了兩遍都無人應答,公子白不死心又撥了一遍,終於有人接了電話。

  「公子白麼?我是陳起。」接電話的居然是陳起。

  「怎麼是你?楊友堂呢?」公子白有了不好的預感。「陳隊不是把他也抓進去了吧?」

  「如果我抓了他,那倒好了。」陳起的回答肯定了公子白的預感無誤,而且情況可能很壞。

  「陳隊,別玩我了,快告訴我出什麼事了。」

  「今天早上有人報案說在水洞附近有人昏迷在車上,生死不明,我過來一看竟是他!」

  「那他現在情況如何?」公子白的心懸在了嗓子眼兒。

  「呼吸、心跳正常,但腦電波微弱,神智全失,標準的植物人癥狀,現在躺在市醫院的加護病房觀察。我們正在調查,但沒有線索。」陳起簡單直接地表述了楊老三的情況。

  公子白一聽,幾乎立刻確定自己練成了頂級水準的「烏鴉嘴」,沒等說出來,在心裡想一下都會讓人倒霉。「我馬上去本溪,到了以後我們再聯繫。」掛斷電話,公子白就衝出家門打了輛出租車直奔本溪。本來他可以立刻到達,但陳起肯定在醫院恭候,見了面可就解釋不清了,無奈之下他只好使用人性化的交通工具,這也算是作人的煩惱吧。

  公子白風風火火地到了楊老三所在的醫院,陳起果然在病房的門口等著他,明顯是有問題要問他。「有什麼話等我看過楊友堂再說!」他對著攔在病房門口的陳起和另外一名警察吼到。面對要心急如焚擺出一副誰擋道就跟誰玩命樣子的公子白,陳起很快在他的氣勢下軟化了,避開他的目光放他進去了。

  病床上的楊老三神態安詳,被一堆塑料管和電線包圍著,管子和電線的另一端連著佔了大半個房間的醫療設備。公子白來到床前仔細用陰陽眼觀察起來,病房裡沒有任何靈體,躺在病床上的楊老三隻是一具肉體,他的三魂七魄全都不在體內,這就是他為何腦電波微弱沒有神智的原因。

  一般的失魂只是人的三魂七魄因為驚嚇或者中了法術部分離體,一般的癥狀都是精神恍惚、行動失常,而像楊老三這種靈魂整個被盜的公子白還是第一次見到。一般的失魂,因為體內還有魂魄存在,所以可以施法利用體內魂魄對散失魂魄的微妙聯繫將之招回,但如果整個靈魂都沒了招魂入體的法術就不一定行得通。長時間的魂魄離體,會導致肉體的衰竭,最終即使找回魂魄肉體也會死亡。情急之下死馬當作活馬醫,公子白連續對著楊老三使了幾個招魂的符咒和法術都不見成效,看來解決這件事還得找到真正的原因才行。公子白放棄了努力,在楊老三肉體的周圍布下了幾個防止外部靈體入侵和破壞的防護結界後離開了病房。他已經下定決心查出真相,因為從肖四被大卸八塊到楊老三的失魂都在不到兩天內發生,而且多少都與他有些關聯,很明顯一切都是衝著他來的。如果不主動出擊,下面還不一定出什麼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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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第五節 夜訪水洞


  公子白一出病房,陳起就迎上來了。沒等公子白開口問,他就跟公子白講了楊老三出事的詳細情況。據調查瞭解,楊老三昨天下午向單位借了車,並請了事假。當天早上就駕車朝小市方向直行。隨後,有人發現一輛檢察院的轎車停在水洞附近的路邊,司機俯臥在方向盤上外面的人怎麼叫也沒有反應。前天晚上的變態殺人事件就讓刑警隊對水洞周圍的風吹草動很敏感,所以接到報警後陳起親自帶人查看,發現了變成植物人的楊老三。更讓人驚異的是楊老三停車的地方正是肖四遇害時停車的位置。兩天內連續在同一地點出現兇案和怪異現象,已經在社會上產生了不良影響,各種版本的流言飛語在城市和鄉間傳播,對水洞的聲譽真的造成了影響。這無疑又給被殺人案壓得喘不過氣來的陳起的嘴裡又塞了塊爛泥。

  「律師同志,不到兩天在同一地點連續發生了兇殺和怪異事件,雖然這兩件事性質不同,但兩件事之間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出事的人都和你有關聯。恐怕你很難作出置身事外的解釋吧?」陳起雖然不會去找鬼調查取證,但分析案件的基本邏輯還是有的,所以在話裡暗示公子白。

  「陳隊,你的意思我能理解,但辦案並不是只靠簡單的對比和推理,而是講證據的,無憑無據的話除了當笑話聽活躍一下氣氛外,對辦案沒有任何價值。而且從邏輯上說和我有關並不等於是我幹的,這一點你也應該明白。我是否置身事外並不需要我來解釋,你的工作會帶給你答案的,不是嗎?」公子白不甘示弱地回敬了陳起一句。

  陳起沒有發火,反而微笑著說:「現在這種情況,你我都有壓力,不過照我看你的壓力要大些。如果我剛才的說法是正確的,接下來你的麻煩會比我大。」

  「即使我有多大的麻煩,你也弄不清是什麼麻煩,更找不了我的麻煩,而且我的麻煩將會成為你的麻煩,所以我的麻煩越大你的麻煩也越大,如果不想再有麻煩就不要找我的麻煩!」公子白給陳起說了一段語含玄機的繞口令後揚長而去。陳起望著公子白的背影臉上又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公子白當初跟楊老三說既然洗清了嫌疑,此事就與他們無關,不用再管這件事的意思就是怕他犯了在大學裡就有的自以為是的毛病。他的病一犯起來,就自認為天下第一,該不該管的事、能不能管的事他都敢管。這次肯定是在家門被炸、警局受辱後受了刺激,認為在本溪讓公子白吃了虧面子上過不去,為此缺少睡眠導致發了當「名偵探柯南」的夢,勾起了他查案子的癮頭,鬼使神差地想去查肖四被殺的案子。結果這次出了大事連魂都丟了!公子白聽完陳起的解說更確信了自己的猜測。有這樣的兄弟也算不白活一場,既然我兄弟為了我的面子連魂都丟了,我為了我的兄弟命也可以搭上,管他是什麼玩意,跟他幹!公子白給自己打足了氣。

  出了醫院的大門,李寵就出聲了。「老大,那個陳起在你走後笑得很奇怪,不知打什麼主意。而且後面還有兩個便衣跟著你呢?看來陳起對你還是不死心。」

  「就算他懷疑我也沒有證據,只能乾著急。況且我也是受害者,開始我還是猜測,現在可以肯定地說,有人陰我!現在警察死咬著我不放,哥們兒被搞成植物人,沒準下一個就是你被捉去當寵物!」公子白嘟囔著從大街上拐到小胡同裡,等後面跟蹤的便衣趕過來早不見他的蹤跡了。

  再次回到妖力空間的公子白心情鬱悶,大口地抽著煙,在屋子中央踱著步,腦子以每秒7200轉的速度運行。肖四被殺和楊老三失魂除了具有都與他有關的共同點外,另外一個共同點就是案發的地點相同——水洞附近正對水洞入口的路邊。水洞裡又有不同尋常的仙靈之氣外放,難道這兩件事都是水洞裡面的未知靈體所為?仔細回想起來,昨晚碰到的路邊鬼話裡也有意無意的透露出肖四鬼魂的失蹤與水洞有關。看來,到水洞裡面去作一次友好訪問勢在必行。

  當晚十點半,公子白又一次出現在事發地點。當公子白現身時卻驚奇地發現昨晚見到的路邊鬼還在那裡沒有離開。「奇怪,你怎麼還在這裡?沒趕著去投胎嗎?」公子白髮問。

  「恩人哪!我又見到您了。昨晚還沒感謝您的大恩大德,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快告訴我您的大名好讓我來世報答您的恩情!」路邊鬼見到公子白立刻擺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我老大叫公子白,來世你不用作牛作馬報答他,只要作個億萬富翁再把自己的女兒連同財產一起獻給他就行了!」李寵替公子白回答。

  看到路邊鬼錯愕的表情,公子白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李,怎麼把我說的如此不堪,我有那麼貪嗎?」說完了李寵有對路邊鬼說:「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沒有離開的原因呢?」

  「一來是我不知道恩人的名字,這樣就離開良心不安。另外,三年來我一直對水洞裡發出的靈氣很好奇,恢復自由後想看個究竟。說實話,如果能利用這股靈氣我打算直接在這裡修煉,就不去投胎了。」路邊鬼回答說。

  「那你有什麼發現嗎?」公子白接著問。

  「在洞口觀察研究了半夜,我確定了靈氣是發自水洞深處的,本來應該是很強大的,但被某種力量限制了發放,顯然是不想讓外界察覺這裡的秘密。我的能力太低,不敢輕易招惹是非,確定了無法利用靈氣後,我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又看見了一件怪事。」說到這裡路邊鬼住口不談。

  「什麼怪事,講來聽聽!」公子白感覺到可能與楊老三的事有關,追問下去。

  路邊鬼作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後彷彿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說:「天快亮的時候,我放棄了利用靈氣修煉的計劃,打算到城裡後找冥界東北辦事處報到。剛想離開的時候,公路上開來了一輛車。這輛車開進水洞路段後就開始在公路上打晃,七扭八拐之下居然停在了前晚出事的車停的位置上,這下我更加感到奇怪。當時我心裡想,難道要有事發生,於是我就躲在一邊仔細看。這時洞口原本安靜的仙靈之氣產生了波動,同時流量也增加了十幾倍,一道靈氣形成的巨網把車子罩住,車裡的人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隨後巨網收回洞內。我真切地看見在巨網裡罩著一個掙扎的靈魂。靈氣恢復安靜後,曙光已現,我不能趕路只好留了下來。」

  「看你猶猶豫豫不想說的樣子,是為什麼呢?」公子白髮覺路邊鬼的醜臉神色不對,繼續問。

  「我看您再次來到這裡,覺得可能與今天早上事有關,想跟您說又覺得這事太危險。」路邊鬼解釋說。

  「那前天晚上死的那個人的鬼魂是不是也被收進洞裡去了?」

  「這個我不能肯定,不過那個鬼魂確實在洞口停留過。」

  「好了,你還是投胎去吧。這裡可能變得很危險。」

  路邊鬼千恩萬謝地走了,公子白開始盤算著進水洞裡面觀光一番。

  「老大,裡面到底有什麼可一點都不清楚啊?要不要觀察觀察、研究研究再作決定啊?路邊鬼的話到底有多大可信度也不好說啊?」

  「我也知道,我現在就跟陳起一樣手頭只有唯一的線索,為了楊老三怎麼的也要進去看看,無論是真是假都會離事實真相更進一步。」

  沒有選擇的公子白,收拾情懷在夜深人靜之時進入了水洞。水洞裡除了洞口處還亮著幾盞燈外,裡面完全黑暗。公子白運足目力,小心翼翼地循著如絲的靈氣往洞內潛行。這是個典型的充水溶洞,洞內空間忽高忽地、忽直忽曲,頭頂和左右的洞壁上懸垂著各式鐘乳,如果洞內的景觀燈開著一定是滿目奇景,此時以公子白的超卓目力也只能看個大概的輪廓;洞底是一條近三尺深的地下河,河水清澈見底,間或有鐘乳石破出水面;由於地下河的緣故洞內水氣瀰漫,在盛夏之時仍是寒氣逼人,從洞頂滴下的水滴落入河面是這裡唯一的聲響。

  公子白時而攀巖,時而涉水,跟著靈氣一直行進了兩千八百多米來到了水洞的盡頭。所謂的盡頭並非是前無去路,只是前面的空間狹小,正常人難以通過,其實還有一定的空間沒有開發出來,地下河正是從此處狹小的巖洞流出。到達此處,公子白明顯感覺到在狹小的巖洞中有強大的靈氣,此處也是靈氣的發源所在。

  公子白再上前兩步,在巖洞邊的一處突出水面的石筍上立足,喚出長刀向巖洞內發了一道試探性的刀氣。刀氣在巖洞口二尺的地方遇到了一股無形的阻力,被激射回來,同時洞口附近的空氣也產生了水紋般的波動。防護法陣,看來真的靈氣確實是被操控的,既然有法陣就會有設立者,水洞內果然暗藏玄機。公子白不敢怠慢,和李寵一起全神戒備。

  法陣被觸發後,開始發出暗青色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幾丈方圓的洞內空間。緊跟著河面上突然射出五道水柱直奔石筍上的公子白而去,同時青光範圍內所有的石筍、石柱都像有生命般動了起來或橫衝或直撞的襲向公子白。

  河面上的水柱首先到達,公子白早有準備當即長刀一引發出一道強勁陰寒的刀氣劈向水柱靠近河面的根部,人說抽刀斷水水更流,公子白這招抽刀斷水卻是水難流,陰寒的刀氣瞬間將水柱的根部凍結成了冰柱,失去基礎的水柱立刻如同斷根之木無本之花在半空中化為四散的水珠。公子白經過清靈子的道法啟蒙和幾番實戰成熟了不少,若在以前他只會簡單的抵擋,不像現在般能夠看出發動水柱的基礎是河面上的那道靈氣,能夠在水柱及體前及時用刀氣切斷靈氣和水柱的聯繫。

  對付完水柱的襲擊,公子白感覺腳下不穩,往下一看,腳下的石筍突然高了一截,而且左搖右擺地在作運動。這時就聽李寵喊:「老大往左閃!」他想也不想地就往左邊跳過去,剛在另一塊石頭上落腳,就聽見一聲脆響。他回頭一看,洞頂上一支細長的鐘乳石宛如一桿長矛從上直戳下來,正和他剛才立足的石筍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搞得石屑紛飛。這時耳後又有風聲響起,他來不及回頭看轉身一刀劈了下去。喀嚓一聲,一塊凌空飛過來的磨盤大小的石塊被他從中一分為二,他的手臂也有點發酸。剛劈開這塊石頭,他就發現後面還有十幾塊差不多大小的排成一條直線掛著風砸過來呢。我劈、劈、劈,我轟、轟、轟!右手刀劈加上左手的掌心雷總算把這排飛石解決了。

  隨後公子白就在水柱、石柱的狂轟濫炸下奮勇拚搏,其狀如在鯨魚牙齒縫裡拚命逃生的小雜魚。雖然有些手忙腳亂,但他還沒忘記用大腦來思考。幾輪攻擊過後就讓他發現了門路,如此猛烈的攻擊應當在水洞內造成嚴重的影響,可是青光外面的河面平靜依舊,洞壁也絲毫不見晃動,看來青光照射的地方才是攻擊的有效範圍,出了這個圈就沒事了。

  找出了門路後,公子白通過心神給了李寵一個信號,幫著他抵擋攻擊的李寵馬上回到了法像裡面。趁著攻擊的間隙,公子白雙手合刀凝神運力,將茅山派法力和妖狼族的妖力全部灌注在長刀之上,施展了一招從《茅山法劍譜》上學得的「白虹貫日」,刀尖上綻出乳白色的刀氣將他全身籠罩,隨即化作一道白虹曳出一條玄妙的弧線向青光的外射去。

  在青光的邊緣公子白遇到了強大的阻力,大得使他無法突破和離開青光的範圍,正當他法力將盡刀勢欲消的時候,青光突然一弱將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送到了青光之外。公子白的判斷是正確的,青光外的水洞一切如常,再沒有襲來的水柱和石塊。意外突破了青光限制的公子白回頭看著青光發起了愣。如此強大的攻擊型防禦結界一旦發動除了被破除外,只能由其設立者決定是否釋放被困的人,本來是被困陣中的命運,卻意外地被送了出來,真不法陣的設立者是何方神聖,有何打算。

  公子白離開青光籠罩的範圍後,青光開始轉變,一會兒工夫就變成了柔和的亮藍色,而且範圍更大,把公子白重新籠罩在裡面。被籠罩在藍光中的公子白又條件反射般擺開了架勢,也許這是法陣的另一中變化。接下來發生了讓公子白吃驚的事情,狹小的巖洞上方光滑的石壁上開了一道石門,從石門中走出位一身勁裝,腰懸長劍,頭挽髮髻,面容英武的年輕武士。他對中國古代的服飾和頭型不很瞭解,所以看不出是哪個朝代的裝扮,不過從來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可以斷定其具有仙人級的修為。更加特別的是來人身上除了特有的靈氣外還有一種領導風範,對了應該用王者之氣來形容更為恰當。

  「能夠循著微弱的靈氣找到這裡已屬不易,在『亂流落石陣』中臨危不亂攻守有度更是難得,但這些都救不了你。若不是你這招刀法的氣勢讓我想起了故人,也不會輕易讓你出陣。你剛才使的招式有名字嗎?」從石門裡出來的人不等公子白開口自己先說了一堆。

  來人的問話多人神智讓公子白有一種難以抗拒的感覺,搖了搖腦袋,努力保持著清醒和鎮定,如果神智被奪那就等於把自己的名交給別人,處理靈異事件最重要的就是這一點。

  「剛才的那招叫『白虹貫日』,是依照出招是產生的視覺效果命的名。」公子白先回答了神秘人的問話,然後說:「前輩如此佈置定是不喜外人打擾,我不是有意要來尋是非,只是事關朋友生死,不得不進來冒犯。」

  「白虹貫日,真的是好招式,好名字,怪不得勾起了我對往事的回憶!白虹貫日,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聽公子白報出招式的名字,神秘人再次被觸動心事,緬懷了一陣後才理會公子白。「你是有所為而來,我倒想聽聽這事關誰的生死,你講吧!

  「不知前輩尊姓大名,晚輩該如何稱呼?」公子白多此一問一方面是方便稱呼,最主要的還是要確定神秘人的身份。

  「我的名字?這麼久沒人叫我自己都忘了,你就叫我水石吧?」分明是不想說,順嘴編了一個敷衍了事。「我是誰對你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會來我這裡,如果你的理由不好,恐怕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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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第五節 初到貴地


  公子白從小吃部出去,商瓷已經轉到街腳了,李寵跟在他身後衝著公子白死勁擺手,公子白立刻撒腳如飛地追了過去。兩個人一會兒鉆胡同,一會兒穿廣場,一會兒跳樓頂,以肉眼難辨的高速在夜色中的都市急馳,商瓷好像故意和公子白比賽,始終在他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如此高速的奔跑持續了近一個小時,公子白快支持不住的時候發現商瓷在前面的巷口停住了。

  終於停了,公子白喘著粗氣,走到商瓷的身邊。到了商瓷近前,仔細一看,他也不比公子白好到那裡去,襯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剛才的馬拉松比賽兩個人又打了個平手。

  「不就是剛才我借李寵的光佔了你點便宜,這麼小氣幹嘛?你先起跑的,不也只落下我這麼遠嗎?有什麼意思呀。這回好,剛才的飯白吃了,打車來多好!」公子白很鄙視地對商瓷說。

  被公子白說中心事的商瓷對公子白說:「你這小子,給我這老人家一點面子不行嗎?非得跑那麼快、跟那麼緊,讓我有個心理平衡不行嗎?沒人性啊!」

  「不好意思,如果你剛才沒和我交朋友的話,出於對前輩的尊重,這個面子我是一定會給你的。可現在我們是朋友,出於對朋友的尊重,我是不會保留實力故意騙你的,那樣多虛偽呀!」公子白可以把任何事說的順理成章,這點商瓷騎著馬也趕不上他。跟商瓷鬥完嘴皮子,環視了一下四周,確定了所在的位置,公子白又問:「你說的那個地方就在這裡嗎?」

  商瓷神秘兮兮地點點頭,沒有吱聲。

  商瓷沒吱聲,公子白可火了,衝著他大叫:「你是不是太老了,腦袋裡生了蟲子,這裡離剛才的飯店只有兩站地,你領著我沒命地跑了一個小時,什麼意思?我不認得門路你也不能這麼耍我呀!」

  「你懂什麼,以為上市場買菜嗎,你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現在的時間才剛剛好,剛才是飯後運動時間,我活了這麼長時間全靠這個秘方了。」公子白和陳玄到學校是半夜時分,經過在校園裡的一頓折騰,然後吃飯,接著做「飯後運動」,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鐘左右,聽商瓷的意思,剛才是故意和他玩的,要帶他去的地方必須這時才開放。

  「你們兩個,不要再閑扯了。我還要看看那個地方是什麼樣的呢。」李寵不耐煩地催促著。

  「算了誰讓我是門外漢呢?就不要在耍我了,商老師,趕快讓我開開眼吧!」公子白作哀求狀。

  商瓷看了一下,確信四周無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色的卡片,又在旁邊的一堵快倒塌的磚墻上上下左右仔細地數著磚縫,鼓搗了半天才把那張卡片插進了一道磚縫裡。隨著卡片的插入,在小巷另一側的墻上現出了一扇銀色的大門。

  「Followme!」商瓷從墻裡拔出了卡片,衝著公子白揮了揮手,當先推門而入。李寵和公子白連忙跟在商瓷後面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北墟!請出示您的證件!」一個漂亮美眉出現在商瓷等人面前,面帶微笑彬彬有禮地鞠躬問候。公子白本想用美眉養養眼,但感覺美女的氣息不對,仔細一看眼前這位美眉竟然是個魔族。再往她身後看,一個渾身金光的神將和一個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熊妖像保安一樣站在那裡,四隻大眼睛死盯著這個他們三個。

  這種陣勢公子白還是第一次遇見,同時看見神、魔、妖在一起而且還沒打架,不單公子白連李寵也有點發懵。商瓷好像司空見慣,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把那張銀色的卡片遞給漂亮美眉說:「這是我的入墟證明,這兩位是我帶來參觀的,他們的行為和安全由我負責。」

  小魔女接過那張卡片仔細地看了一下,又遞給身後的神將,神將眼放金光照了一下卡片後,點了點頭,又把卡片遞給美眉,最後卡片又傳回商瓷手上。

  「您的請求符合本墟規則,準許您及您的朋友進入。請您遵守本墟規則進行交易,並注意人身及財物安全!」漂亮的小魔女甜美的聲音讓公子白有一種機場侯機室的感覺,如果她去當空姐飛機票肯定要漲價的。

  商瓷帶公子白來的地方叫做「墟」。這裡說的墟可不是廢墟,而是具有連通四界以上通道,集各界生靈購物休閑於一體的自由貿易空間。人、鬼、仙、佛、妖、魔六界並不是相互斷絕的,而且有些資源和物品需要在其他各界才能出產,所以只要是沒有爭鬥的和平時期各界間的物資交換是頻繁的,只有在戰爭時期才會出現停止貿易的經濟封鎖行為。為了滿足各界交換物資的需求,並且要保證各界的獨立和安全,不因物資交換而產生國門失守、引狼入室的情況,產生了「墟」這種設立在各界之間的空間夾縫中的自由市場。在墟中可以進行自由的物資交換,但對進入墟的生靈規定了嚴格的條件限制和保證責任,通過這種方法有效地保證了交易的秩序和安全。只有具有連通四界以上的通道的市場才能叫墟,其他只有一兩條通道的市場只能叫「場」或者「街」。

  對於墟、場、街的存在人界之中只有法師和賞金獵人等專業人士才知曉,但能否進入還得看道行的高低,平常的法師和賞金獵人能進入場、街就已經受益非淺了,因為能在那裡獲取他們在人界中得不到的東西。帶公子白到小場子去怎麼能現出實力來,商瓷帶公子白來此除了讓他開眼界外還有一絲炫耀的目的。能稱得上墟的地方可不多,只有東、南、西、北、中五處,在這五墟之中北墟的規模只能排在第三位,但它卻是唯一一處連通六界的墟,而且它的人界入口剛好處於公子白所在的城市,商瓷算好了時間才帶著公子白進入了北墟。

  在墟裡有通行的規則:1。來自各界的物資和各種服務都可在墟內自由交易或發佈交易信息;2。各界的物資和服務價格及交換方式由交易雙方自願確定,只要雙方同意即可交易無須考慮物資的實際價值;3。交易完成後交易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反悔;4。交易雙方須向墟的管理者交納1%的交易稅,以保證獲得墟內基本服務,偷漏交易稅者取消入墟資格;5。入墟者資格依據種族、道行和財富值高低評判,並享受不同權利,但在交易時地位一律平等;6。入墟者依其資格可帶入相應數量的隨員參觀或參與交易,但入墟者必須對其安全和行為負責;7。墟內嚴禁進行武鬥,一經發現管理者可將爭鬥雙方即刻處決,但經批準的在指定區域內的決鬥、復仇行為除外商瓷說到口乾舌燥才把墟的概念和規則給公子白和李寵講明白,而這兩位則心不在焉。公子白和李寵真像是土老帽兒進城似瞧哪都新鮮,真是眼花繚亂應接不暇了。這個北墟是個廣袤的空間夾縫,宛如人界的一個縣城大小。目力所及墟的空間邊界上有六扇高大的城門狀入口,分別以銀、黑、紫、黃、綠、紅六種顏色代表著人、鬼、仙、佛、妖、魔六界。整個空間被分為三層,最下面的一層是按照簡單的網格狀分佈的無數各種樣式古怪的小型建築和地攤;中間的一層是錯落有致地懸浮在空中的個性化十足的中型建築,上千座建築,每個建築上都有主人別出心裁的招牌;最上面一層只有一座宏偉高大的宮殿式建築,在建築的大門上有一面橫匾,上面用行草寫著讓人噴飯的四個大字「納稅光榮」,大門前面還有一個寬闊的廣場,廣場上面立了好大一塊告示牌,上面或寫或貼著各種字體和圖畫的告示,看來是北墟的老大呆的地方。

  空間中最熱鬧的就是中下兩層,無數奇形怪狀的生靈站在地攤和店舖裡吆喝,更多的則是在中下兩層的售貨區飄來蕩去,只有極少數的幾個飛到最上面的廣場上去看那裡的告示牌。下層的設計讓公子白想到了他常去逛的那個地攤市場,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擺攤的,上次在地攤上把李寵買回去了,這次能在這裡的地攤上發現點好東東嗎?想到這裡公子白跟李寵打了個招呼撇開商瓷一頭紮到妖魔鬼怪堆裡掏寶去了。不到五分鐘公子白就丟盔卸甲地從怪物堆裡衝出來了。

  「真他媽的!怎麼有這麼多東西無聊來這裡消遣哪?到處都是妖魔鬼怪,周圍竟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更可氣的是幾個妖怪和魔族仗著體力好故意擠我,不是我見機的快早變撲克牌了,分明是欺負外地人嗎!」發完了牢騷,公子白仰頭對空中的李寵說:「還是鬼比較好,在那裡一站不佔地方不說,還擠不著別人。」李寵被這一理由氣得險些投了商瓷。

  「包括人界在內,不是誰想到哪就到哪的。到這個地方來卻比直接到其他各界去要方便多了,所以各界裡不管有沒有地位的,只要閑著沒事都要來這裡逛逛,在這裡人確實是沒幾個,但其他東西確實不少啊!」商瓷接著公子白的話頭,「下面這層沒什麼檔次,真正的精品都在中層呢?你何必費那麼大力氣往裡鉆呢?」

  「商老大,你是帶我來見世面的,還是特意看我的笑話的?」公子白對商瓷袖手旁觀的姿態提出抗議,「你要是再這麼幹,我就站在這裡大喊『商瓷在這裡』,我就不信你這二百年裡沒結過仇,沒準有哪位熟人過來跟你親熱一下!」公子白十分陰險地說。他這個提議還真讓商瓷頭疼,雖然在這裡不能隨便動手幹仗,但真要是被以前的仇家盯上一直跟到人界,到時候還真是個麻煩,而且一味愚弄這個新手也有點不太人道,所以商瓷接受了他的威脅。

  如果說下面的一層是個雜亂無序的舊物市場,中間的一層卻是薈萃各界建築和創意精華的豪華展臺。單從建築的材質上說就五花八門,從平常的竹木金石到難得一見的雲彩霞光公子白能想到和想不到的東西全都用上了。至於建築的樣式更是千奇百怪,居然連馬桶形的都有,真不知道誰有勇氣在裡面開店舖,那些敢進去的更是膽的包天。仰望頭頂上一個個如浮雲一樣飄浮著又各自獨立相互間沒有通路的建築,公子白有點傻眼。

  「商老大,你好像不會飛吧?我們咋上去呀?」

  商瓷從口袋裡把進來時用的那張銀色卡片拿了出來,從容地說:「再過一百年我就會飛了,現在只有靠這個了。這是北墟的入墟者資格證,你就當俱樂部的VIP會員卡理解就可以,有了它就可以在墟裡為所欲為了。」說完屈指彈了一下卡片,馬上就有兩團白色的雲朵出現在商瓷和公子白的腳下托著他們往上面的建築群飛去。

  「騰雲駕霧啊!爽!」公子白除了被震飛、打飛之外還沒真正意義的飛過,這回可真是悠閑愜意的飄了一把,而且離下面至少有二百米,他心裡好不得意。怪不得多少人都鉆窟窿打洞地想成仙,但就騰雲駕霧這一項享受就值得努力,對於他們的狂熱還是可以理解的,公子白不和時宜的感慨總會隨時發作。

  中層的建築並非位於一個幾何平面上,而是在一個相對固定的空域內錯落,而且在這個空域內的遊客明顯比下面的要少很多,視野和交通狀況好了很多。飛近了看,各個建築都在門窗、屋頂等顯著位置掛著旗子或者匾額,上面用各種文字、符號、圖形表明建築中可以進行的交易。可惜的是中文或者其他公子白能夠理解的文字實在少得可憐,而且都是標在通用的路標上的,他只能從旗子和匾額上面的圖形來猜測各個建築的功能。本來還以為自己很淵博,到了這裡卻感覺到了文盲的心情。難道就沒有旅遊手冊什麼的出賣,如果真的沒有可以考慮編寫一本再附一副立體導遊圖估計可以賺一筆,公子白念念不忘出書賺錢的事,走到哪兒都在尋找機會。

  「你想到哪去呀?」商瓷對呆愣愣的公子白髮問,其實他第一次來也是這副德行。

  聽到商瓷的問話,公子白立刻想到了司徒焱焱給他的那張癩蛤蟆皮,估計這個地方能有願意收購的,不如就拿它出來碰碰運氣,於是就對商瓷說:「哪家是收購皮革的,我有張皮子想賣了換點錢。就先去那裡吧。」

  「你手裡能有什麼好東西,這裡可是高檔消費區,你如果拿個破牛皮、豬皮出來,會被笑話,連我的臉也被你丟盡了!還是先讓我看一下保險一點。」商瓷對公子白要賣的東西很沒信心。

  公子白對他那張癩蛤蟆皮也沒多大信心,聽商瓷一說趕緊把那張皮遞了過去。商瓷接過後展開細看,隨後臉上露出喜色,拍了他一下大笑:「好小子,還有這種好貨色,這次有的賺了!跟我來。」也不管公子白的反應,扯著他駕著雲往一個建築飛去。

  公子白傻乎乎的跟在商瓷後面納悶,就是我的東西值錢他高興個什麼勁呀,真是怪哉!公子白還沒想明白,商瓷已經帶著他落在一幢不大但很精巧的房子門前。從表面上看這幢房子的樣式是普通的藍瓦白墻的房子,到了近前仔細一看它的不同之處就顯現出來了。看似普通的瓦片卻是由數量巨大不知名的鱗片穿綴成的;墻壁是由各種骨頭緊密契合而成;最牛的就是那扇門,跟房屋的大小相比門的比例稍大幾乎從地面直通房簷,門上用極其精緻的手工鑲嵌著不下百種生物的頭部,並且每個頭都是活的,有的眨眼,有的張嘴,有的伸舌頭,真是一個變態的設計,這樣的門有誰敢敲啊!

  對著門公子白心裡發怵,商瓷卻是輕車熟路,伸手在一個三眼狗頭伸出來的舌頭上拉了一下,三眼狗中間的眼睛閃了一下,從狗嘴裡發出一個笑聲:「商瓷老弟,幾十年不來,這次來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來了?趕快往裡請!」那扇門無聲無息地向裡面敞開了。

  商瓷一手握著那張癩蛤蟆皮,一手拽著公子白進了這間奇怪的屋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個寬敞的大廳,大廳的四壁上懸掛著十幾張頭尾俱全的毛皮,公子白能認出來的只有一張,那是只頭尾近五米的雪白虎皮。在大廳的地面上鋪著一層黝黑光亮的皮毛,邁進屋的第一步就差點滑倒在這個奢華的真皮原毛地毯上。再看大廳內擺的東西更是了不得,上百個巨大的衣架上掛滿了各式皮毛或者是皮毛、皮革製成的衣服。

  「歡迎光臨百變皮貨莊!百變皮貨,亦真亦幻,百變皮衣,如您所願!」剛一進門兩個漂亮的服務小姐就迎上來喊著店裡的口號,給他們鞠躬。原來是一間皮草行,公子白從服務小姐的口號中確定了這個店舖的性質,但對他們喊的口號是什麼意思還是一頭霧水。

  兩位服務引領著他倆穿過皮草叢林來到大廳後面的一個小一點的房間,在房門前兩個服務員退了回去,房門在商瓷伸手推前洞開,在門後露出一個甜美的笑臉,一位娥眉朱唇明眸貝齒的古裝美女出現在他們眼前。

  出乎公子白的意料,看來斯文為人師表的商瓷卻大大咧咧地伸手拍了人家美女一巴掌,而且還是拍在胸部,光天化日的這不是耍流氓嗎?商瓷真是禽獸,公子白和李寵都把嘴巴撇得跟瓢似的,手裡都凝聚起了雷電,準備在美女喊非禮的時候,立刻出手劈了這個老流氓。可是公子白卻沒找到出手的借口,被拍的美女沒什麼反應,反而回手給了商瓷肚子一拳。這算什麼,難不成是商瓷的相好的,當著外人的面打情罵俏,肉麻死了!公子白的雞皮疙瘩立刻掉了一地,李寵也渾身顫抖,兩個旁觀者對商瓷更加鄙視。

  「你個老骨頭,今天怎麼把這套衣服換上了?想勾引誰呀?」商瓷徑直走到屋裡坐在茶几後面的真皮沙發上,又揮手招呼公子白和李寵進來。

  「最近沒什麼搞頭兒,悶的發慌就換幾件衣服玩玩,我的習慣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個美女在商瓷對面的老闆臺後面坐下,瞧那動作怎麼也不像個女的。「看什麼,奇怪嗎?看來我這套衣服和現在的場合不配套,換一件吧。」看見了公子白的神態,那位美女吼了他一句,隨後打開了屋子一角的巨大衣櫃,接下來的景象讓自認為膽大的公子白作了兩天的噩夢。只見那位美女在衣櫃裡扒拉了半天,然後滿意地點點頭,接著用手攥住自己的頭髮猛勁一扯,全身的毛髮皮膚和服飾立刻隨手而下,只剩下一副完整的人骨架站在地上。這還沒完,這副骨架慢條斯理地把扯下來的人皮整理好,取出一個衣掛夾好後放回衣櫃,接著又從衣櫃裡取出一套「衣服」當著公子白的面往身上一套,馬上一個面貌誠懇的中年商人形象出現在他們眼前。

  「白骨精!」公子白和李寵失聲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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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第六節 以物易物


  經過了幾件事,公子白的膽量被鍛煉得不算小,自認為有了鋼鐵一樣的神經,可在欣賞了店老闆的時裝表演後,一樣的頭皮發麻、髮絲倒豎,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大呼小叫。這也難怪,換作一般的人已經口吐白沫或者心膽俱裂玩完了。

  「商老弟,我當你給我帶來的是貴客,怎麼是個新手啊?」看見公子白大驚小怪的樣子,那個白骨精笑得更開心了。

  「讓你見笑了!這位是我們那邊新出道的毛小子——公子白,這個小鬼是他的小弟,我未來的搭檔李寵,我是帶他們來開眼界的,而且他們手裡有你感興趣的東西,我就帶他先來你這裡了。你也是!頭一次見面就搞這麼大的場面,有點太刺激了!」商瓷對白骨精說完後轉頭對還在擦汗的公子白說:「小白子,這位是百變皮貨莊的老闆——骨如柴。你這東西最合他的口味了。」不用別人教,商瓷也和其他人一樣叫公子白為「小白」了,公子白聽了他這個稱呼剛想抗議,沒等提出來就被他報出的「骨如柴」的名字給逗笑了,還真是名符其實的骨瘦如柴,而且連一塊肉都沒有。

  經過商瓷的介紹,公子白大致瞭解了他來的這個地方和眼前的這個骨如柴。這個叫骨如柴的白骨精原本是一具被法術召喚後能夠行動的骷髏兵,後來施法者不知什麼原因沒有收回法術,使他「活」了下來。憑著一點點的法術原動力和上千年的修行,這個原本是垃圾兵的小骷髏居然成了氣候,變成了雄霸一方的骷髏王,他手下的白骨軍團全由有意識的骷髏組成在各界都是很有口碑的戰隊,絕非一般的召喚骷髏可比。這個骨如柴先是幹了一陣的僱傭軍,後來覺得什麼新意就按自己的愛好在北墟搞了一個百變皮貨莊。

  骨如柴對自己的造型很不滿意,在很長時間內下了苦功,研究出了一套利用各種生物皮革製作衣服的法術。他這個法術的最高境界就是利用完整的生物皮作成「服裝」,穿用這種服裝後不但能夠變成「服裝」的樣子,還能獲得「服裝」生前所具有的某些功能。發明這個法術後,骨如柴欣喜若狂,索性在北墟開了一間店舖,以販賣服裝和收購皮革為業。因為他出售的服裝可以讓穿著者在外型和能力上產生變化,所以店舖的名稱就叫「百變」。但是他作出的服裝所用的原料也很講究,撇開取得皮革的方法不談,從皮革來源上將,如果是一般生物的皮革只能給穿著帶來外表的變換,必須是來源於有法力的生物,才能給穿著者帶來額外的能力。商瓷和這個骨如柴是老相識,所以把公子白帶到這裡來發財。知道商瓷來了,骨如柴特意展示他最近完成的非常滿意的作品,副作用就是把公子白給嚇了一身汗出來。

  等公子白搞清了狀況,談話才進入正題。

  「小朋友,商老弟帶你來,一定有什麼貨色吧?」骨如柴好像很清楚商瓷的個性,臉上真誠的表情讓人難以想像面前的只是一具皮囊包裹的骷髏,他的服裝還真不是蓋的。

  「老骨你還是老毛病,就不能深沉一點,表現的有層次一點,還是內涵不夠啊!」商瓷開了骨如柴一個惡劣的玩笑,看著骨如柴的臉色不對,趕緊把一直掐在手裡的癩蛤蟆皮扔在他面前的老闆臺上。「就是這個了。你看看中不中用?」

  本來要發作的骨如柴看到丟到眼前的皮子,眼神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小心地把皮子展開仔細觀察起來。看來他對皮革有一種狂熱的嗜好,連商瓷挖苦他沒內涵,只是一堆骨頭的碴兒都忘了。公子白在一邊對他的服裝技藝崇拜的五體投地,明知道他的外表只是一層完整的皮子製造出來的視覺表現,可是那面部極其細微的表情變化和活靈活現的眼神沒有絲毫生硬的感覺,不知底細的一定以為面前的是一個狂熱的商人,百變這個名頭可真不是亂起的。

  「那來的好東西,還是新鮮的,好多年沒見過這樣的好貨了!」骨如柴聲音都有些變了,看來這不起眼的癩蛤蟆皮還真找到買主兒了。

  「值多少錢哪?」公子白著急地問。

  「怎麼不得五七八千的,夠買兩部諾基亞7260的,你一部,清靈子一部。」李寵還替公子白記著給清靈子買手機的事呢。

  看著商瓷在那裡一個勁地搖頭,公子白問:「商老大,你知道我不懂行情,還在那看笑話,有點不像了吧?」

  「在這裡你要換人民幣?美元要不要啊?」商瓷吃驚地看著公子白。

  公子白沒有聽出商瓷嘲弄的語氣,隨口答到:「有美元,那最好了!英鎊也行啊!到底值多少錢哪?」

  商瓷作暈倒狀,連旁邊的骨如柴都開始大笑起來。

  「你手裡的東西,在外面沒人要,在老骨眼裡可是個寶貝,八百年的妖怪皮實在是可遇不可求啊?這裡不流通外面的貨幣,黃金白銀倒是有一些,要用金銀來衡量這張皮的價值,換成的金銀恐怕要裝滿你在人界的家了。錢多了沒什麼用,不如你和老骨要點東西作個交換吧?」商瓷建議道,「他這裡的皮貨可是馳名各界的,你可以挑一套中意的不就解決了。」

  「商老弟說的不錯!你喜歡什麼樣的衣服可以隨便挑一套,或者直接跟我說,我給你特別加工一下。」骨如柴十分贊同商瓷的提議,反正他特別想要這張皮,讓他拿出套衣服來沒什麼問題。

  公子白想了想,自己掙的錢也不算少,如果能從這個白骨精手裡弄套衣服作為以後在同行(法師和賞金獵人)面前顯擺顯擺也不錯。「剛才飛了一次,感覺不錯,能不能給我一套能飛的衣服,還有我不會游泳再來一套能下水的,最重要的是穿上以後不要跟禽獸似的,我不想讓衣服改變我的光輝形象。」商瓷的提議是讓他選一套衣服,他可不傻,看得出來老骨非常想要這張皮,張嘴就要兩套,還擺出一副不行拉倒的架勢。

  「果然是市場經濟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年輕人,懂得利用商機,而且有創意。非逼著我把箱子底翻出來不可。」骨如柴轉身在他收藏精品的衣櫃裡翻了半天,拿了一件閃著銀色亮光的皮衣放在老闆臺上。

  「北溟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莊子•逍遙游》裡面講的鯤鵬你們聽說過吧,過來看看這個。」骨如柴招呼公子白到跟前來。

  公子白湊上前去仔細觀看。臺面上放的是一件衣褲聯體的緊身套裝,看樣子就像緊身的潛水服,穿上後僅能露出手腳和面孔;銀色的光華來自於佈滿其上的羽毛狀鱗片;在手肘和大腿外側有著魚鰭狀的花紋;背部的鱗片更奇妙地排列成翅膀的模樣;包裹住頭部的部分顏色略深,在其兩側略上的部位兩隻鷹隼般的眼睛生氣勃勃,讓人覺得它還是活的,露出面孔的開口的邊緣滾著亮藍色的鑲邊像張開的魚口。公子白看著好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表面佈滿了鱗片的衣服沒有想像中滑膩或者粗糙的感覺,入手輕薄柔軟如同裘皮大衣一般,不禁讓公子白嘖嘖稱奇。

  「這東西跟鯤鵬有什麼關係?我要兩套,你拿出一件來就想敷衍我呀!」公子白對著那個白骨精提出了疑問。

  「你是真不識貨呀!這件衣服就是某家我打仗的時候殺的一隻三百年的鯤鵬,看它死了可惜就順手取了他的皮,準備廢物利用。後來正好有一位道士來跟我定做,我就照人的體形做了這件衣服,可是都一百五十幾年了這傢伙一直沒來取,估計是作古了。他既然不來,之後又沒有客戶訂購人形的服裝,這好東西就只有壓箱底了。趕上你有這樣的要求,就拿這個跟你換了!」骨如柴一副肉痛的表情,其實他根本沒有肉。

  「有說明書嗎?什麼功能?怎麼用?合乎我的要求嗎?」公子白立刻拋出一串問題,他可從來沒搞過這種玩意,不問清楚了可不敢亂試。

  「你當我是賣電腦的。這套衣服有鯤鵬的本性在上面,不發動它的附屬功能的時候完全是冬暖夏涼的內衣,發動起來則可以上天下海,但是有一點要注意發動它不可以超過兩個時辰,否則它的獸性發了把你這個穿衣服的吃了本店概不負責!至於怎麼用,還需要我幫你一下。你站得近一點。」骨如柴現在的表現完全是一個商場售貨員的德行。

  公子白按照骨如柴的指點緊挨著桌邊站好。骨如柴把那套「鯤鵬」從臺面上抓起來,把衣服上面的兩隻眼睛對準了公子白後,對著衣服大叫了一聲:「識別!」只見衣服原本就活生生的眼睛裡射出兩道藍光把公子白罩在裡面。公子白被藍光罩住沒有什麼不適感,反而有種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般暢快的感覺。過了大約兩分鐘,藍光收回,骨如柴把那套衣服用力擲向公子白。公子白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可是迎面而來的皮裝沒有被他拿到手裡,而是徑直貼肉穿在了他的身上。這可有點神奇過分了,這一身皮居然透過了包括內褲在內的所有異物和他的皮膚緊密結合在一起,並且絲毫沒有緊繃或憋悶的感覺,彷彿原本就長在他身上一樣。

  「OK!識別完成了,以後它就是你的,除非經我改造別人是穿不上的,穿、脫、飛、潛只要在心裡想就可以了,它都會執行的。為了不引人注意,頭部特意加了料只有在發動功能的時候才顯出來,這樣才不影響平常的穿著,我的設計完全是以人為本的。佩服我吧!」可能很久沒有人來買他的東西,骨如柴賣力地吹噓著。

  公子白心知肚明自己是得了寶貝可嘴上卻說:「本來尋思著可以換點錢回去買手機的,錢沒換到想換兩件衣服,結果只弄了一件,還是內衣,連時裝款的都沒有,看來回去還得自己墊錢吶!」說完了故意用眼睛瞟著骨如柴作失望狀。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貪?好了,頭一次見面,你也算是晚輩,這兩塊東西我沒有用,你拿去吧,人都喜歡這東西,這回滿意了吧?真是,誰讓我喜歡這癩蛤蟆皮呢!」骨如柴從抽屜裡摸出兩塊磚頭大的金屬扔了過去。

  公子白伸手接過,有了前次的經驗他以為又是些奇怪的東西就沒用什麼力,可這次飛過來的磚頭異常沉重,一下沒拿住從手裡滑下去砸在了腳面子上,疼的他吱牙裂嘴。差點疼暈的他抱著腳剛想開罵,看到熟悉的金屬光澤立刻把張開的嘴閉上了,地上一黃一白的兩塊磚頭,黃的是黃金,白的不是白銀而是白金(鉑)。怪不得這麼重,還好哥們的身體經過強化,換了正常人腳就不是腳了,肯定變鴨蹼一樣的肉餅。雖然黃金、白金都是限制流通物,不是隨便交易的東西,但對公子白可是最好的止疼藥,他立刻忘了疼歡天喜地地收了起來,生怕慢了被商瓷拿走。現在可以買一車手機都用不了,司徒焱焱還算有良心,公子白心情大爽。

  商瓷顯然不是公子白所想的那樣對黃金白金感興趣,扔下公子白在一邊傻笑,他點了根煙美美地吸上兩口才對和公子白一樣傻笑的骨如柴說:「老骨,給你介紹的貨色滿意嗎?」

  「非常滿意!看著它我的創作靈感一發不可收拾!」骨如柴頭都不抬,一門心思地研究著如何用這張癩蛤蟆皮進行他的創作。

  「等一會兒隨便你創作,先把我的帳清了。」商瓷一把手把癩蛤蟆皮拽了回來。

  「你的帳?噢、噢,對、對、對!光顧著高興了,把你的好處給忘了。你說要什麼吧?」骨如柴抻著脖子、搓著雙手十分急切地看著被商瓷收到背後的皮子。

  「這次不跟你要東西,而是借。」

  「你要借什麼?」

  「把你的骷髏士兵借兩個當跟班,過個二三百年我再還給你,我可要有智商的那種,不要傻的。」商瓷把皮子拿到身前故意在骨如柴的眼前晃,明顯有你不借我就把他拿走的意思。

  「借你可以,你可得保證他們的安全,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召喚骷髏,他們是我的子民,有了意識和智慧,也是生命,不是貨物和奴隸!」骨如柴有點不情願,但又急於得到那張皮子。

  「我知道,我保證不會讓他們有危險的,行了吧?」商瓷回答的很乾脆。

  骨如柴得到了商瓷的保證後稍微放了點心,衝著門外喊道:「97、98,進來!」門一開,外面進來了兩具比商瓷高一頭的骷髏,粗大的骨骼閃這清白的光,一具提了桿骨矛,一具手持盾牌和骨劍。這兩具骷髏除了高大粗壯外與法術召喚的骷髏不同外,就是非常的清潔全身凈白宛如玉雕,而且在眼眶裡有兩團飄忽不散的藍色光霧,與腐臭不堪空洞無神的召喚骷髏比起來少了陰森恐怖的氣勢,卻別有一種另類的威武雄壯之感。

  兩具骷髏嘎吱嘎吱地走了進來對著骨如柴行禮後站立不動。骨如柴指著商瓷說:「你們兩個以後就跟著他,聽他的吩咐辦事,千萬不要丟我的臉。不過要記住,如果他給你們的任務威脅到了你們的生命安全,你們可以拒絕完成。明白了嗎?」雖然沒有肌肉來表達面部表情,公子白還是感覺到了兩具骷髏的笑意,原來他們倆也覺得骨如柴給的任務不難,在危險的時候可以跑路真是太好了。「明白了!」兩具骷髏用幹幹的聲音回答,然後走到了商瓷的面前行禮,接著站到了商瓷的身後作衛兵狀。

  「苦著臉幹什麼?這兩個是在我這裡排名前一百位的戰士,無論從智商還是戰鬥力都是一流,能威脅他們安全的事很少,你偷著樂去吧!我什麼時候虧過你?趕緊把皮子給我拿來!」骨如柴迫不及待地想拿回那張皮子。

  看了身後的骷髏戰士,商瓷滿意地點了點頭,把皮子扔給了骨如柴笑了笑說:「果然講信用,以後還會給你介紹生意的,你自己慢慢欣賞吧。我帶這個小朋友到別人那裡玩了。」說完拉起公子白轉身要走。

  「等等!先說清楚再說,我賣東西,你得好處,怎麼回事?」公子白對商瓷的行為很不理解,揪著他的脖領子問。

  「急什麼!我這可是合法收益。」商瓷使了一個巧勁掙脫了公子白的雙手,整理了一下衣領,故意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你沒聽說過中介人嗎?我是這裡合法的中介人,和這個老傢伙有契約,我在人界收集好的貨色給他,他要付我中介費的,又不是剝削你,你急什麼?」

  「我說你那麼有積極性,原來是用我來換好處,你要這兩位戰士幹什麼?」公子白明白了商瓷的險惡用心,但便宜也被人佔了只能認帳,算是交了入門費,轉而對他借骷髏戰士產生了興趣。

  「沒別的意思,你有鬼小弟比我拉風,我就只有先借兩個骷髏警衛充下門面,等我把小李挖過來就讓他們下崗。」商瓷得意洋洋地說。

  「你就跟這兩位仁兄過吧,希望他們會給你講笑話!」公子白不爽地回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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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第七節 另有隱情


  公子白和商瓷一邊鬥嘴,一邊往外走,這時,一直看熱鬧的李寵突然喊道:「等等!」公子白和商瓷一齊回頭望著他心說:這小鬼又有什麼花樣?

  李寵叫住公子白和商瓷卻沒和他們繼續講話,轉而飛到骨如柴的面前,擋住他們觀看皮子的視線問:「骨叔叔,剛才您說給我老大的衣服是一百五十幾年前的一個道士訂作的,那個道士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骨如柴正看得雙眼冒光,被突然飄到臺面上的小鬼嚇了一個後仰,弄清了怎麼回事後,不耐煩地說:「簡直要讓我腦充血了!你這小鬼跟你們老大一樣的囉嗦,客戶資料是保密的,不能告訴你!」

  公子白開始的時候只顧著看「鯤鵬」套裝,對骨如柴的交待沒大在意,現在聽李寵一問,隱約覺得有打破沙鍋——問(紋)到底的必要,趕緊過來幫腔:「你們衣服又沒賣給他,他還不算你真正的客戶,都一百五十多年了,估計他不是作古就是成仙了,以前的資料也沒什麼價值了。不妨讓咱們看看,還有你面前的小朋友也不是一般戰士,冥界的牛頭馬面是他的干爺爺。他要問的事可能跟他爹有關…………」公子白也擺出一堆理由,然後抬出冥界的後臺,最後又把李寵的身世淒婉地講了一遍。

  「真受不了你!」骨如柴指著公子白說:「什麼事都能讓你說得合情合理,真服了!牛馬兩位老大我都認識,我手底下許多子民還學他倆開的軍校呢!小李子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所以我才把這套衣服送給你的,你看看這個。」骨如柴扔給他一張發黃的紙片。

  公子白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服裝定單定制人:絕塵品名:鯤鵬套裝功能:飛翔、滑泳,且不改變穿用者外形用途:戰鬥價格:免費備註:定制人曾經救過骷髏子民,故免費贈送。

  公子白聽了骨如柴的一番話,本來自認為成功說服骨如柴的成就感蕩然無存,看完這張定單後,連剛才購物帶來的樂趣也消失了。這老骨頭,本來就預謀好了,拿理應給李寵父親的東西和他換了一張皮子,相當於沒什麼損失,白撿了好貨。因為從時間上推算,正好是李寵沒有變成靈鬼,絕塵一人獨闖天下的時候訂作的皮衣,這本就是該由他們繼承的東西。

  「你這個奸商!把皮子還我,這衣服應該由李寵繼承,我是他老大,他的就是我的,你還用它和我換東西,卑鄙、無恥、下流!」公子白很氣憤。

  「我也在奇怪,平常很摳門的老骨怎麼這麼大方,連骷髏戰士都肯借給我,小李不問一句還真讓你給懵住了!」商瓷也很不憤。

  「北墟的交易規則你們不是不知道吧?交易商品的價格不以價值為依據,交易一經達成不得反悔,我可是守法經營的老實人,你們要早問一句我就把實情說了,也就沒這事了。誰讓你們不做好市場調查的!」骨如柴理直氣壯,面不改色。

  「骨叔叔,既然交易已經完成,而且又有北墟的規則在,我不想跟你找後帳。但是希望你能把我父親的訂作這件皮衣的事跟我講講,這肯定是發生在我變成靈鬼之前,一直沒聽我父親提起過,所以我想瞭解一下。也許能從中找到一些我父親被害的線索,他憑自己的修為打拼,特意到你這裡訂作皮衣一定有他的用意。」李寵阻止了公子白繼續和骨如柴算帳,他最關心的是他父親的事,其他的都無所謂。聽了李寵的話,公子白和商瓷都停止了叫喊,全都擺出你不告訴我小弟就跟你沒完的架勢瞪著骨如柴。

  在公子白和商瓷的逼視下,骨如柴講了這件皮衣的來歷。如李寵所言絕塵降魔驅鬼從來不靠法寶,但在李寵出事的前一年來到北墟,要求骨如柴為其製作一件皮衣。骨如柴當時只以為是一般的業務,只問了一句要這件衣服做什麼,得到的回答是戰鬥,堅定的回答和目光讓骨如柴對這個人界道士印象深刻。絕塵離開後骨如柴開始製作皮衣,同時他手下的一位子民向他說這個道士曾經在另一個道士手中救過他,所以骨如柴決定要把皮衣免費贈送給絕塵,但絕塵卻一去未返。過了五十年,被他救過的那個骷髏特別申請去尋找他,結果也是一去無蹤。隨後這一切又被時間湮沒,直到冥界的牛頭馬面傳出尋找絕塵的消息,骨如柴才想起這件往事,但他反映的情況對尋找絕塵毫無意義所以牛頭和馬面也沒把此事作為重要事件,李寵也不得而知。當商瓷介紹公子白和李寵的時候,骨如柴就想把為絕塵留下的皮衣送給他們,可是公子白卻鬼使神差地提出了與絕塵一樣的要求,骨如柴又是不折不扣的奸商,他故意在介紹皮衣的時候提了一句想引起公子白和李寵的注意,只要他們一問就把皮衣白送,如果不問的話就利用北墟的規則坑他們一把,結果公子白心急上當,讓他佔了便宜。李寵在交易完成後問起,他就沒什麼心理負擔的全招了。

  聽了骨如柴的交代,公子白等人推斷,絕塵反常地主動訂製法寶一定有特別的原因,再加上被他救過的骷髏也失蹤,極有可能與害他的人有很大的關係;而他沒有來取他訂製的皮衣則有可能因為李寵出事的關係影響了他的修為,使他無法來到北墟或者無法使用皮衣。多少對絕塵的已往有了一點線索,也算不虛此行,至於被骨如柴坑就算交學費了,公子白悲憤地離開了百變皮貨莊。而商瓷對公子白提出的要求和絕塵訂作皮衣的要求驚人的一致驚嘆不已,還用了一句著名笑星范偉的經典臺詞來形容:大哥!緣份吶!

  剛才的事明顯影響了李寵的情緒,為了活躍氣氛商瓷帶著他們在中層的各個店舖裡東遊西逛見識了不少神奇的生物和物品。可是沒有人能用得上的讓公子白非常鬱悶,而李寵的情緒也沒好起來。唯一讓公子白欣慰的是,原來他從水洞裡弄出來的寶石在這裡是很緊俏的商品,好多在人界混生活的生靈都要用它們積累了億萬年的靈氣和能量來維持生命,還有用它特有的性質來製作特殊物品的,總之用處多多、需求大大。

  「我們到上層去開開眼,順便能個VIP資格吧。」公子白叨咕著。

  「我很累了,到上面去,還是等等吧。」商瓷懶洋洋地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看我逛上了癮想趁機敲詐我是吧?你想得美!」商瓷別有用心的笑容暴露了他的想法。「哥們現在會飛了,怕你不成!」公子白剛弄到一件可以飛的衣服,可以和商瓷叫板了,看著商瓷一副有能耐你飛一個我看的模樣,他發動了剛得到的鯤鵬。

  公子白念頭一動,鯤鵬隱藏的頭部立刻顯現出來,緊附在皮衣上的羽毛狀鱗片,向真的羽毛一樣舒展開,瞬間把外面的衣褲全都撐破,背部的翅膀狀花紋急速向外伸展,一對銀色的翅膀出現在他的背上,全身覆蓋著銀色金屬光澤的羽毛,背生雙翅僅露出面孔和手腳的一隻「鳥人」出現在商瓷和李寵面前。「飛!」公子白為了增加氣勢大聲地叫了出來,背後的翅膀非常配合地扇起了一陣狂風,帶著他沖天而起。接下來慘劇發生了,公子白從生下來就是雙腳走路,對如何使用翅膀就像讓老鷹穿鞋一樣陌生,飛起來的他跟沒頭蒼蠅一般無二,導致長達半個小時之久的空難,在中層和上層之間穿梭的遊客全部成了受害者。終於,在不斷的碰撞中漸漸熟悉了飛行,一頭包包的公子白在停了下來,隨即被一群憤怒的遊客包圍。面對無奇不有的面孔和他們整齊劃一超高溫度的目光,公子白說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天使呀!」趁包圍者愣神的工夫脫離了包圍圈。他這句話首先把商瓷和一直悶悶不樂的李寵笑了個半死,更嚴重的是令西方的天使們為此事背了很長時間黑鍋,在一段時間內他們被列為在北墟不受歡迎者,其入墟申請一概被拒簽,理由是危害公共安全!

  因為沒有了衣服,又不想繼續製造交通事故,公子白只得收回了翅膀,把鯤鵬當做體形衫來穿,好在他的體形還過得去,沒有被繼續圍觀和嘲笑。在商瓷和李寵的壞笑中,老老實實地駕著商瓷的雲彩來到了上層。上層有一座飛簷高聳,畫棟雕樑的宏偉宮殿,和比宮殿大數十倍的廣場。宮殿位於廣場正中心稍後一點的位置,廣場的正中心,距離宮殿正門百米的位置有一個巨型的告示牌。這個告示牌高有三十米,長達一百米,更像是宮殿的影壁墻。

  商瓷領著公子白和李寵來到巨誇張的告示牌前面。告示牌前面的觀眾並不多,也就三五十個,而且全都是鬼頭蛤蟆眼的怪物,算得上人類的就他和商瓷兩個。這些傢伙對公子白和商瓷的到來不以為然,個個全神貫注地看著告示牌上花花綠綠、奇形怪狀的文字和圖片,不時有掏出紙筆記錄的,還有往上面寫的。再看商瓷竟也和這群怪物一樣對著告示牌看了起來,還顯出津津有味的模樣。公子白看著告示牌發現自己整個一文盲,半個字都不認識,不禁又要發問。

  「商老大,你看這些鬼畫符的玩意,有什麼樂趣嗎?我一點也看不懂,說出來我們同樂一下不行嗎?」

  「跟你說,看不懂真是你的遺憾吶!這可是北墟有名的『風流榜』啊!」商瓷一臉得色。

  「風流榜?不會是黃色BBS吧?」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怪,公子白打斷了商瓷的講話。

  「胡扯!當心讓邊上的聽見打爆你的頭!」商瓷一臉嚴肅的表情,「這個榜上面發佈的是一些墟裡面的重要信息和一些特殊商品的供求信息。但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發佈懸賞信息,無論是各界的正式組織還是私人都可以在榜上發佈信息,而活躍於各界的賞金獵人和殺手都會在這裡找生意。只要在這榜上被懸賞的都會像風一樣逝去,水一樣流去,所以被戲稱為風流榜。不懂可不要亂講啊!」

  公子白聽了商瓷的解釋,看著周圍幾個妖裡妖氣的仁兄極不友善的目光,縮了縮脖子不吭氣了。跟著商瓷在風流榜底下又站了十分鐘,睜目如盲的感覺讓他鬱悶得想飛,終於又忍不住問道:「商老大,這花裡胡哨的,你全能看懂?真是佩服、佩服啊!」

  「那可能全懂啊?仙界的文字我沒問題,佛界的略知一二,其他就全不懂了。」

  商瓷謙虛又誠實的回答,更讓公子白納悶。「那我看你好像都認得,剛才給我讀的還是魔界的新聞呢。」

  這回商瓷真的老實得很,沒有忽悠公子白,跟他講了這裡的奧妙。這個風流榜上面什麼文字都有,看榜的又不可能什麼文字都認識,為了解決溝通的障礙,北墟推出了一項舉措。基於每個被審查合格的入墟者都持有VIP卡片的情況,北墟在這個卡片上作了文章,只要通過自己的卡片就可以把不懂的文字即時翻譯過來,商瓷正是借助他自己的卡片才可以隨意瀏覽榜上的內容的。

  「沒有卡片真是不方便,我也要弄一張,趕快帶我去!」公子白拽著商瓷就往大殿裡走,整個北墟就這麼一個像樣的行政機構,申請卡片肯定是要去那裡的。

  出乎意料宮殿的門口竟然沒有警衛,公子白拖著商瓷徑直闖了進去。進了大門是一條不長的走廊,直通大殿裡面寬闊的天井。順著走廊走到天井中的公子白,由於沒有思想準備,被迎面而來的忙碌場面給震住了。宮殿裡從下到上十幾層上百個房間像蜂房一樣圍繞的天井開著門口,踩著雲彩的神仙、長著翅膀的妖怪、笑咪咪的佛爺、恐怖的鬼影跟蜜蜂似的帶著各種聲光效果經過天井穿梭於各個房間。

  公子白呆立了兩三分鐘,這些忙碌的「蜜蜂」都把他這個闖入著當作空氣,沒有一個過來搭理他。而被他拽著的商瓷則一個勁地跟他打啞語,意思是讓他到一邊去,不要在這裡站著。搞什麼飛機,有話就說唄,裝什麼聾啞人!公子白心中不悅,忍不住喊了一聲:「有管事的嗎?我要辦卡!」這句話一出口,所有忙碌者都如影碟定格一般停下在原處保持姿勢,天井中立時鴉雀無聲靜謐得詭異。剎時,上千道各具特色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公子白身上,在辨認出銀色皮衣裡包裹著的不過是個人類而已是,所有目光立刻從好奇變成了鄙視,隨後立即收回。天井內忙碌依舊。

  商瓷終於掙脫了公子白的怪力,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反扯著公子白到了位於一層的一個房門口,對他說:「小白,這下你出名了。恭喜你成為這裡第一個在天井裡發言的人。那個天井是這裡的交通樞紐,除了這裡的老大,誰也不準在那裡出聲,以免影響交通。好在這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大家反應強烈,同時停下來看你。只要有一個剎不住車的,就得來個連環碰撞,滿天紙片、一地雞毛!要辦卡就先到這來,跟你比劃半天你看不明白呀?急什麼急呀!」

  「怨我嗎?這麼大個地方連個路標都沒有,房門上也沒標牌。我長這張嘴,不就是打聽道的嗎?」公子白總有他自己的道理。

  「去辦你的卡吧,衝動的小青年兒!」商瓷忍無可忍一腳把公子白踹進門去。

  公子白連滾帶爬一溜跟頭地撞進屋裡,抬眼看見一個豬頭人身穿連衣裙的肥婆坐在桌子後面衝他露著「迷人」的微笑,嚇得他一個緊急剎車轉身欲逃。一定是走錯房間了,這種地方怎麼也要放一個養眼的漂亮美眉,怎麼可能是豬八戒他二姨呢?

  「這位先生,您是來申請入墟資格的吧?我叫丹妮,很高興為您服務。」豬頭肥婆的模樣不怎麼樣,聲音倒是很悅耳,看來沒走錯地方,這裡的老大一定是個審美疲軟的傢伙。為了實現他的計劃,辦張VIP卡是必須的,公子白只得硬著頭皮坐到了丹妮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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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第八節 金榜提名


  在丹妮的指導下,公子白很快添完了幾張無聊的申請表。丹妮把表格收過去,看了幾眼後又遞過來一張表。

  公子白有點不耐煩了,抗議道:「丹妮小姐,你有完沒完哪?怎麼又有一張?剛才添的那些不算數啊?」

  「先生,剛才您添的是入墟申請和自己的基本情況,經過初步審查後,您只要在添了這張資信證明就可以把您的全部資料送交墟主批準了。」丹妮解釋說。

  「資信證明?什麼東西呀?」公子白問。

  「就是能夠證明您具有在墟裡交換和購買物品能力的證明。這可不是隨便添在紙上就可以的,必須要拿出實物放在墟裡專門的保管處,作為您在墟裡合法交易的擔保。」丹妮一邊解釋,一邊用眼角瞟公子白,那意思是說,看你小樣傻乎乎的,啥也沒有來辦什麼卡呀!

  靠!一頭豬也敢用鄙視的眼光看我,簡直是侮辱啊?要是在外面我讓嘯月把你燉來吃了!公子白想歸想,在這裡他可不敢亂動,不過嚇嚇眼前的豬頭還是可以的。手裡憑空出現了一塊拳頭大的鉆石和瑪瑙,衝著豬頭丹妮說:「小姐,這個可不可以作我的資信擔保啊?」

  寶石在這裡可是硬通貨,跟外面的金條一樣,幾乎成了所有墟、市的通用貨幣,這麼大個兒的寶石更是首次出現。豬頭丹妮的小眼睛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了,沒精打采的耳朵也豎了起來。「先生,這完全沒問題,打您一進來我就看出來您不是一般的人物,您先喝口茶。我替您添好表格,把這兩塊寶石存到保管處去後,立刻到墟主那裡把卡片給您取回來,您的申請我想毫無問題,肯定會被批準的。好久都沒見到像您這樣富有的人了!」看來在哪裡都是有錢好辦事,丹妮的前倨後恭的態度就是最好的證明。

  豬頭丹妮拿著表格和寶石拉開門飛了出去,留下公子白一個人在屋子裡喝不知名的茶。過了快一個小時,公子白都犯困了,那個豬頭還沒回來。從剛才在外面看到的景象推斷,這裡的辦事效率不會這麼低的,這個豬頭會不會和商瓷勾結拐了我的寶石逃跑了?公子白覺得奇怪,起身來到房門前,想推門出去,可是那扇門卻跟墻壁粘在了一起,他用了知道的包括「芝麻開門」在內的所有方法,都沒成功。

  等他氣急敗壞地轉過身來想砸點東西出氣的時候,發現原來豬頭的位置上坐著一個邋遢的老頭兒。老頭兒一手拿著他剛才用的茶杯,一手拈著下巴下面僅剩的幾根山羊鬍子,瞧著他笑。

  「年輕人,你終於來了。而且一來就造成轟動效應。你知道外面現在都傳開了,你不但是第一個在大廳裡叫喊的人,還是迄今為止所交納的擔保物最貴重的人,名副其實的雙頭銜哪!」那個老頭兒沖公子白沒頭沒尾地一頓嘮叨。

  「老頭兒,你誰呀?從哪蹦出來的?」公子白心情大壞,望了尊老愛幼的美德,對這個來路不明的老頭兒發起火來。

  「我們見過的,你不記得了?」老頭兒沒生氣,擺正了臉孔給公子白來了個面部特寫。

  「我們見過?我看看!」公子白誇張地湊到老頭兒的跟前,來了一個最佳視距——眼睛只離老頭兒的臉三十厘米。這次他可看了個分毫畢現,這張臉的確在哪裡見過,而且是幾個月前。「是你?!」公子白像觸電似的蹦了起來。面前的這個老頭兒正是把李寵寄身的法像賣給他的那位地攤上的老者。

  「是我,很驚奇吧?」老頭兒十分欣賞公子白的表情。

  「你到底是誰呀?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公子白有點迷糊。這也難怪,沒遇到李寵之前他只是個無知無能的凡人,稍微會點法術的就可以把他愚弄個半死。

  「我嗎?說出來不要嚇到你,這裡的老大,北墟的主人——老莊。」老莊說完把手裡的茶杯放在公子白面前,杯子裡重新蓄滿了熱茶,示意他坐下享用。

  公子白下意識地坐到了老莊面前的椅子上,端杯呷了口熱茶。一口茶下肚,心神稍定,精神也好了不少,整理了一下思緒,他重新發問:「你說是北墟的主人,有什麼證明?北墟的主人會跑到地攤上去賣破爛又如何解釋?」

  「我是不是北墟的主人,不需要向你證明。這裡絕大部分人只知道有北墟,北墟真正的主人卻沒幾個人知道是誰,見到的就更少。」對於公子白的第一個問題,老莊根本不屑回答。「看著自己的地盤天天進行著各種買賣,自己卻沒機會賣點東西,所以就收拾幾件破爛兒到人界去作買賣過過癮。要不是你照顧我生意,我還真白跑了一趟呢。」對於公子白的第二個問題,老莊的解釋更是離譜。「自從你把那個人像買走,就知道你早晚會來這裡,你一來就搞出驚爆效果我可是沒想到的。」

  「怎麼想,都覺得這裡面有陰謀!」李寵寄身的法像曾經在這個老頭兒手上,如果他真是北墟之主不可能看不出法像的古怪,既然他知道法像的古怪又把法像賣給他一個凡人,顯然是別有用心的。

  看著公子白狐疑的目光,老莊微笑了一下岔開了話題:「丹妮要回來了,我該走了。看在你照顧我生意的情面上給了你一張金線VIP卡,比外面叫商瓷的那個壞小子的卡強多了,你可以好好顯擺一下了。見到我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不然要有麻煩的。還有,外面的風流榜要仔細看一下!」說完,老莊消失在座位上,公子白則捧著半杯茶發愣。

  門一響,豬頭丹妮從外面扭扭搭搭地走進來。「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今天墟主有事,耽擱了一下。」丹妮先給公子白道歉,接著說:「不過您多等一會兒是值得的,墟主居然發了一張金線卡給您,您拿這張卡不但可以在這裡遊覽購物,連與北墟齊名的其他墟都可以使用,不需要重新辦理了。」丹妮邊說邊遞過一張鑲著三道金線的銀色卡片,卡片應該是銀一類的金屬製造的,入手沉甸甸的,絕對是個有份量夠氣派的東西。果然跟老莊說的一樣,拿著卡片,公子白不禁對老莊剛才自稱北墟之主的事信了幾分。

  「丹妮小姐,我想問一點兒關於墟裡的情況,你能回答我嗎?」公子白為了增加誘惑力,特意取了一顆拇指肚大小的紅寶石放在桌子上。「只要你能如實回答我,這個就是你的了。做一件飾品或者換點別的用得著的東西應該夠了吧?」

  面對公子白赤裸裸地收買,丹妮那雙小眼睛迷成了兩道縫,把寶石拿到手裡看了又看,激動得口水都流出來了。「先生,你想知道什麼?不是跟你吹,墟裡沒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只要我如實回答這東西就是我的了,對吧?」整個一個貪財八婆的嘴臉。

  「對,你只要不騙我就行。」公子白爽快地回答。

  「那您就趕快問吧。耽誤久了別的申請者會投訴我的。」丹妮緊攥著寶石生怕它飛走了。

  「這張卡是北墟之主簽發的嗎?」

  「沒錯!」

  「你親自看他簽發的?」

  「不是。我只把相關的文件送到他的辦公室門口,再由他的秘書轉交。」

  「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三百年。」

  「你見過墟主嗎?」

  「沒有。我的上任幹了一千三百年也沒見到過。北墟裡能見到墟主的恐怕只有他的秘書。這裡都傳言,墟主是個神秘的無處不在的變態。這個你可不要說是聽我說的,不然我死定了!」說著說著,豬頭丹妮就有點溜嘴了。

  「墟主的名字你總該知道吧?」

  「知道。他的名字叫老莊。幾乎所有知道北墟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看情況,再問下去也沒什麼價值,看來老莊沒準真是北墟的主人,有些想不通的地方還是得在碰到他的時候問。公子白結束了問話,剛想開口向豬頭丹妮要回寶石,丹妮卻先開口說:「先生,您是不是覺得剛才的問題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想要回寶石呀?」

  「對呀。你說了跟沒說一樣,這樣的情報不值錢吶!」公子白擺出兇惡的表情回答。

  「我們可是有言在先,只要是我如實回答您的問題就行了,可沒說一定要對你有價值。根據這裡的規矩,你就應該按約定把寶石給我,難道您這個有身份的人還在乎這一點點損失嗎?」丹妮拿出規則這個大帽子壓人,擺明一副要財不要命的架勢。

  仔細一想,剛才確實是和丹妮這麼約定的,自己真是豬腦,在骨如柴那裡已經吃了一次虧還不長記性,公子白白白損失了一快寶石心裡很痛,那可是上次在水洞的時候,被太子丹一頓收拾,事後從大腿肉裡挖出來的,就這麼讓一個豬頭給坑去了,我恨北墟這該死的規則,定規則的老莊真是個變態!公子白氣乎乎地往門外走去,在關門的時候聽見丹妮在自言自語:「總有這樣的傻瓜,問這種問題。算這個已經有一千零三個了!」聽見這話,他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個丹妮分明是扮豬吃老虎,認為她傻的才是真正的豬!

  出了門,正看見商瓷和李寵在門外畫圈,顯然是等著急了。他一出來,商瓷就指著他埋怨:「人家辦張卡,頂天用半個小時,你進去了一個多小時,負責的丹妮又不是美女,你磨蹭這麼半天幹什麼啊?」基於北墟的客戶隱私制度,在申請入墟時其他人不得進行干擾和查看所填寫資料,所以商瓷和李寵只能在門外乾等。他們不是不能到別處去,就是怕公子白出來找不到他們又鬧出些破紀錄的事情,讓帶他進來的商瓷負不起責。

  剛才在裡面跟墟主喝了杯茶,嘮了嘮家常,後來又被豬頭丹妮騙了一顆紅寶石的事,前有老莊的交代,後有面子問題,話到嘴邊又被公子白嚥回了肚子裡。

  「你看這個。」公子白把金線VIP卡拿出來給商瓷看,「辦一個金線卡,當然要比你的普通卡用的時間長一點兒,你急什麼急呀?」不能說實話就只好轉移商瓷的視線改變話題了。

  「沒天理呀!我老人家混了二百多年都沒混到一張,你小子怎麼弄到的?」商瓷是識貨的人,看見金線卡立刻眼紅起來。

  「小看我呀?我別的沒有,寶石倒是大把的。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在那裡都好使!」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土財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著後輩在面前如此囂張,商瓷心裡有點失落,暫時忘了追問公子白,讓他得以矇混過關。

  天井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了金線卡的公子白拉了商瓷再次來到風流榜前面。不理會商瓷在邊上絮絮叨叨地追問,他選擇了沉默是金,對活了二百年的人精來說沒有太有效的謊言。有了卡片在手,公子白輕鬆地看明白了風流榜上的信息,上面的信息可謂五花八門,相比之下,魔鬼在上面收購P4的電腦,神仙求購幼年怪物作寵物一類的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信息,公子白看了半天連風流榜的一角都沒看完,就被各種信息衝擊得直翻白眼。

  「你找什麼呢?剛才沒辦卡的時候你就有了打算,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像你這種看法,得看一個月才能找到要找的東西。」商瓷看公子白找來找去的實在痛苦,上來搭話:「想找什麼,我可以幫你,我老人家沒有你那麼富,但經驗有大把的出賣。」

  老莊曾經提示公子白要仔細看一下風流榜,可他看了半天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想看完可真得十天半月的。誰知道老莊讓注意的是什麼,也不想給點具體的提示,他就不想想在這長達百米的大榜上沒目標的搜索是多痛苦的事,還是不要浪費時間進行原來的計劃要緊,以後有的是時間一點點兒的看吧。打定了主意,公子白張口就問:「懸賞緝拿、刺殺的信息在哪裡?」

  「你會對這個感興趣?難道你要改行當賞金獵人。這你可問對人了!」商瓷來了精神,指點著三十米外的一塊區域說:「就是那裡了。什麼樣的任務都有,建議你先挑簡單一點兒的來做。」

  公子白用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然後在那塊區域仔仔細細地看起來。

  「這個任務不錯,捉一隻偷了靈丹的野兔,沒有危險,報酬是兩棵山參,比較適合你。」商瓷以專業的眼光提出了合理化建議。

  「別在那閑扯了,過來幫忙。我才不想和你同行,現在這樣我挺滿足的,不需要再去玩命了。」

  「那你在找什麼?」商瓷對公子白的動作表示不解。

  「你以為我在找臨時工作?老大,我是在找一個空位置,我要給你這樣的創造一個發財的機會。懂了嗎?」

  「你是要發佈一個懸賞的通告!天!到底誰得罪你了,不至於買兇殺人吧?」商瓷嘴上說的風涼,卻對公子白的行動很感興趣,加入了找空位的行列。

  「老大,這裡有一個位置。」李寵這次很乖,不但沒搞怪打岔,還主動幫公子白找到位置。

  通過手裡的卡片,公子白在風流榜上的空位中寫下了一條簡短的信息:懸賞捉拿遊魂兩名,遊魂近期具體活動範圍於人界中國S市,通過本虛開向人界的入口即可到達。捉住遊魂者可得長達二尺的天然水晶兩簇。

  懸賞人:公子白地址:中國S市河畔區7號樓3-4-1電話:138×××××3656QQ;27××××21「真是大價錢哪!你還沒忘給司徒那小丫頭找遊魂的事。這個價錢連我都心動了,如果我捉到了會向你要水晶的!」商瓷被水晶誘惑,準備重操舊業。

  「你有那本事,我很樂意給你,都收手這麼長時間了不知道你還行不行,老人家!」公子白的一句話把商瓷刺激得嗷嗷亂叫,恨不得立刻捉了那兩個遊魂來證明自己還年輕,公子白則心中暗笑。

  看看手錶,已經凌晨五點鐘了,來了三個小時,外面已經亮天了,該回去了。公子白、李寵和商瓷帶著各自的收穫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北墟。公子白髮布的懸賞信息很快就被來來往往的賞金獵人發現。非常湊巧的是在風流榜的另一面公子白髮布信息的相同位置同樣有一條以魔界文字書寫的懸賞告示:懸賞緝拿人界成員公子白,凡將此人緝拿並交於魔界者,無論所屬何界,均可獲準加入魔界,並封為魔界混亂軍團魔將,其安全永受魔界保護。

  懸賞人:卡德(魔界混亂軍團魔帥)

  註:本軍團長期在空間邊界駐軍接應。

  這可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久違了的魔帥卡德,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為公子白揚名立萬兒。公子白沒拿老莊的警告當回事,沒有看到這條消息,可並不代表別人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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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第九節 靈魂綁架


  公子白跟著商瓷出了那道通向人界的銀色大門,外面的天色已經放亮,立足之處是一個無人的小胡同。公子白向四周看了一下,發現出來的地方並不是進入時的那個小巷,反倒是他經常來閑逛的地攤一條街,他就是在這裡把李寵給淘換回家的。

  「這個設計恐怕是北墟主人自己改動的,一百年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從哪進去就從哪出來。」商瓷對公子白的疑惑也給不出答案。

  其實公子白愣在哪裡不是疑惑,而是震驚。商瓷對他的瞭解很少,還不知道他有在這閑逛的愛好,並且在這裡得到李寵的法像的事實,更不知道他和老莊見面的經過。有了商瓷剛才的疑惑和以往的種種,看來這個老莊還真像是北墟的主人,不然哪有連出口都改到這裡的可能啊。沒準這個老莊經常來這裡,為了方便才這麼做的,以後一定要經常來,如果碰到他不但可以問個清楚,還可能撈點好處。

  「我該回家了,補個覺後還得去單位看看有什麼生意。一下拿出三塊寶石,如果懸賞的事再落實的話,又要失去兩塊大的,不賺點錢補償一下怎麼行啊!商老大,你也回學校去吧。有空調教一下陳玄那小子,反正學校放假你也沒有課了,閑著也是閑著。還有,遊魂的事你也盯緊點兒,別再出什麼亂子,我可不想讓我的母校變成恐怖城!」公子白交代了一大堆後,轉身欲走。

  「行了,學校裡面就交給我了,只要他們敢出來搞事就逃不掉,到時候別忘了兌現你的懸賞。」商瓷答應了一聲,從腰裡掏出一個黃布口袋,樣式和以前人出門繫在腰間的錢袋一樣。打開繫住袋口的線繩,商瓷將袋口對著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兩個骷髏戰士晃了一下,那兩個骷髏戰士身形急速縮小,變成了黃豆大小的微雕被吸進袋子裡去了。「這樣最好,不然非上新聞聯播不可。」商瓷繫好了袋口,又拍了拍袋子說:「97、98,不好意思,委屈一下,這是人界不好讓你們拋頭露面,晚上才是放風時間!」

  「商老大,你這個東東挺有意思,啥玩意?借我看看行不?」李寵對商瓷的錢袋很感興趣。

  「這個嘛?是我老人家的百寶囊,一般的東西都可以壓縮了打包,有時候抓了逃犯沒地方放,還做臨時監獄用。你老大可沒這樣的好玩意吧?」商瓷故意拍著腰裡的布袋說給李寵聽。

  「我當是什麼好寶貝呢!不過一布袋爾!你這東西充其量是一個垃圾回收站,那有我的妖力空間有創意,別的不說你能把自己弄到袋子裡,在弄出來嘛?」公子白對商瓷的炫耀行為予以反擊。

  商瓷沒見識過公子白的妖力空間,但對妖力空間的概念還是非常清楚的,他這袋子只是一件法寶,還真上升不到妖力空間這種時空的高度,如果他被袋子收進去真的出不來,不像公子白那樣在妖力空間中來去自如,這一場他又沒比過公子白。為了「打擊」公子白,商瓷一計不成又生二計,伸手在百寶囊裡拿出了一隻撥浪鼓和兩個小木偶。他把兩個色彩鮮艷的木偶放在地上,然後搖起了撥浪鼓,隨著撥浪鼓有節奏的響聲,地上的兩個小木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這回連公子白都被吸引了。李寵就更不用說了伸手就搶了商瓷手裡的撥浪鼓,指揮著兩個木偶玩得眉開眼笑。

  儘管經歷了漫長的時間洗禮和生死歷程,李寵到底是個孩子,作了靈鬼只是改變了他的生命形態,但無法泯滅他的童心和善良的本性。看著李寵開心地玩樂,公子白覺得最近實在是有點不像話,只顧著辦案子和收妖捉鬼,根本沒顧及李寵的感受,沒給他買新衣服,也沒帶他出去玩,確實是虧待了這個忠心耿耿的小弟。

  「小李,好玩嗎?你老大沒有這個玩具吧?」商瓷笑呵呵地問李寵。

  「好玩!我老大沒有這樣的玩具,最近連衣服都不給我買了!」李寵玩得高興,在玩具面前成了「叛徒」。

  「我這裡有好多玩具呢。反正你老大也沒正事,跟我回去不但有玩具玩,還帶你逛街購物怎麼樣?」商瓷找到了李寵的弱點,立刻大加利用,極盡引誘收買之能勢。

  李寵聽了商瓷的提議,果然大為心動,礙於公子白的面子沒敢立即答應,只是用兩隻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公子白。

  公子白的心立刻軟了,心想:反正和李寵可以用心神聯繫,有事召他回來就行了,以我現在的實力怎麼著也能撐到援兵趕到,讓他出去玩玩是應該的,拿工資的還有帶薪休假的制度,何況人家是義務工。

  「去吧!不要改認他作老大就成!有大頭願意替我花錢我還不幹不是傻子嗎?我回家了,有事我會叫你的。」公子白答應了李寵的請求,打開妖力空間回自己家睡覺了。

  回家後,公子白把鬧鐘設在八點鐘,打算小憩一下後到單位去看看。可是他連一個小時的覺都沒睡成。幸虧他的房子夠大,在睡下半個小時後,來了五撥兒訪客。這全是他在北墟發的懸賞惹的禍,這五撥兒都是勤快的賞金獵人,但連一個人類都沒有,為了他的水晶,這些大哥們一大早就尋遍全城抓來了自認為是遊魂的東西前來領賞。這五撥兒人馬趕到後,都說自己捉的是真貨,為此差一點兒就在客廳裡開戰。這下可把公子白給整慘了,或單個、或成幫結伙的牛鬼蛇神不斷地從窗口和地板、天棚上冒出來,沒說幾句話就讓他把賞金交出來,搞得他頭大。更頭痛的是,這些獵人們帶來的獵物中到底有沒有他要找的遊魂,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因為他也不知道要抓的遊魂有什麼特徵。這下這些獵人們更火了,紛紛指責他發佈虛假廣告,要他賠償損失。

  無奈之下的公子白只好借助妖力空間的便利,跑到三仙廟去找司徒焱焱問個究竟。這次他可去著了,正碰上司徒焱焱在廟裡。當公子白問起遊魂一事特別是遊魂的特徵的時候,司徒焱焱的回答得很乾脆:「我還沒抓到他們,上哪知道他們具體長什麼樣?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兩個有四五百年的道行,體外的濁氣把本來面目全都擋住了。正因為他們修煉的不是靈氣,所以你碰上他們是可以應付的。我知道的就這些。」

  「這可咋整?我家可有一堆獵人在等著呢,弄不好房子都得被拆掉了,我可是新裝修的呀!」公子白心中大急,忍不住抱怨。「司徒大仙、焱焱大姐,你可害死我了!」

  「怨我?!不是你那個師侄弄亂了我的陣勢,那兩個遊魂早就被我收拾了。你這作師長的不負責誰負責?有招你想去,沒招你就死去!」司徒焱焱的脾氣有發作了,在她的掌心雷沒出手前公子白趕緊借妖力空間而遁。

  公子白在妖力空間裡暗呼好險的時候,司徒焱焱也在拚命地念叨:「平心靜氣、平心靜氣……」過了一陣司徒焱焱的臉色才恢復正常,自言自語道:「竟然想到了去懸賞,這小子算是盡心盡力了。」接著一嘆:「唉……,怎麼總是控制不住要發火呢?尤其是見到這小子,火就更大!一定要控制,不然……。」司徒焱焱的脾氣心性已經收斂的不少,但還是有失控的時候,而且對著公子白的時候最容易失控,可能是他長的就是挨打的樣兒!

  公子白逃離三仙廟後,趕緊到北墟的風流榜那裡把遊魂的特徵補充到懸賞的廣告裡面。然後又在妖力空間裡請出了一大隊鬼卒,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地開回了他家。就在等得不耐煩的獵人們即將開砸的時候,公子白和鬼卒們回到了屋裡。冥界的鬼卒立刻分成兩部分,大部分的鬼卒把客廳包圍起來,剩下的那部分像警察一樣把獵人們分堆圍起來盤問。

  「各位,我是冥界駐東北辦事處的主任,現在受公子白先生的委託確認你們合法的身份,並且對你們抓捕的犯人進行確認,請合作一點兒。」帶隊的鬼將是個典型的東北大漢,粗著嗓子一吼,客廳裡立刻安靜下來,所有的獵人開始接受盤問和審查。

  這回沒有叫囂的了,還是正規軍狠吶!公子白暗中感嘆,看來這招可想對了,要光憑自己和這些大爺們講理,就真得死去了。很快的,結果就出來了。來的五撥兒賞金獵人中,有兩撥兒是沒有獵人執照的,剩下的三撥兒到是合法經營,可惜抓的全是有合法居留證的鬼魂,根本就不是遊魂,沒執照的那兩撥兒抓的確實是遊魂,但不符合司徒焱焱描述的特徵。最後確定,來的這些獵人都沒完成懸賞任務,不但不付酬金,還要對他們違法經營和濫抓鬼魂的行為進行懲處,好在這些事都是冥界的事,不用公子白操心了。

  鬼卒們把該捉的捉了,該趕走的趕走了,帶著被誤中副車的遊魂離開了。公子白倒在床上想繼續他的睡眠大業,剛閉上眼耳邊就響起了一個聲音:「懶蟲,起床!懶蟲,起床!」八點鐘,手持牙刷的蠟筆小新鬧鐘準時提醒他,該起床了。

  用冷水洗臉刷牙後打起了精神,把鯤鵬套裝脫了下來放進妖力空間保管,重新換了一套衣服。有了全套衣物被毀的經驗,公子白決定平時還是不要穿鯤鵬的好。收拾停當後,他有模有樣地到單位去上班。到了單位,進門的時候覺得大廳裡有種發霉的悶氣,大概是地毯太潮了,或者是早上剛來空調沒開吧,看見滿屋的同事都像鼻炎患者一樣對這股味道沒反應,公子白沒有太在意,又想起被捉弄的事來了。自己報復他們的大業還未完成,反而被陳玄扯去陪綁捉兩個不知什麼模樣的遊魂,到這時候遊魂沒線索不說,報仇大業連一個構思都沒有,真是越想越不爽。和同事閑聊了半個小時,又接待了兩個咨詢,時間快到中午了,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算喝口茶喘口氣,等中午吃完飯後跟同事們「拱豬」(一種撲克遊戲,公子白所內午飯後必有的娛樂項目)。

  倒了杯茶,又點了顆煙,沒吸上兩口公子白就覺得頭發暈,眼皮發沉,一股困意排山倒海而來。昨天整晚都沒睡,瞇(小睡)一會兒再說,他打了兩個哈氣俯在辦公桌上睡了過去,竟然連手上的香煙都沒熄滅。

  在公子白睡著的同時,兩道灰黑色的模糊人影來到他的頭頂上,盤旋了幾圈後射出兩團渾濁的氣體在他身體裡。兩團氣體進入公子白身體內後,公子白顫抖了一下,一團亮白色的氣體從他的頭頂正中飄逸出來,在氣團中間還夾雜著翻滾的絲絲紅光。這團氣體在頭頂停留片刻後,逐漸化成了另一個公子白。

  公子白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覺得身體裡如千萬支鋼針來回的穿刺,難受得不行,卻偏偏動不了。難道是夢魘?公子白身體不能動,心裡卻清晰地感覺到身體中發生的事。他試圖掙扎著從夢境中離開的時候一股更強烈的痛感襲來,是像把他的皮肉一塊塊的從身體上撕下去一樣痛得讓他眩暈。等他從眩暈中甦醒,卻發現自己飄浮在辦公室的上方,另一個自己正坐著椅子,雙臂彎曲著墊著頭俯在桌面上睡覺,左手手指間還夾著剛點著的香煙。公子白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靈魂出竅,但為什麼會這樣呢?他還沒想通,一直在辦公室裡的兩個黑影突然挾起他的靈魂向外飛去。

  靈魂綁票兒!我被綁架了。公子白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敢綁我,看我的靈符,我擊!怎麼不管用?公子白想用法術攻擊劫持他的兩個傢伙,可是既沒拿出靈符,念的咒語也失效了。「翠玉出來」公子白在心裡呼喚那把跟他溶為一體的長刀,想用刀劈了這兩個混球,呼喚了數次居然一點兒反映都沒有。這兩樣用來保命防身混飯吃的把勢都不行,公子白有點傻眼,還是用最後逃命的那招兒吧,他打算用妖力空間擺脫這兩個王八蛋。結果竟然讓他絕望,妖力空間根本就大打不開。

  公子白當時心中大駭,其實他身上發生的現象是很正常的。他在沒正式修道之前得到的長刀,根據他當時沒有修道基礎靈魂強度不夠的條件,牛頭和馬面只能把長刀和他的肉身融合和他的靈魂關聯;而他的妖力空間是從狼王那裡得到的,妖族的一切法術都是以強大的肉身為基礎的;現在他只是修道的初級階段,勉強有個成型的內丹,靈魂的修煉踞元神出竅的境界還有很大的差距,現在他的靈魂只是比平常人強大幾倍而已;在他只剩下靈魂的情況下無法召喚長刀和使用妖力空間,想使用法術更是要修成元神出竅才行。

  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公子白只好用了最原始的辦法——掙扎。他的靈魂強度比平常人強大了不少,一掙之下居然掙拖了兩個黑影的劫持。

  「你們兩個是什麼東西?劫什麼不好,劫我的靈魂有什麼用啊?」公子白估計自己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捉住,故意作出強勢姿態。

  「公子白,你真不知道我們是誰?」其中的一個黑影問。

  「廢話!知道我還問,不是有毛病嗎?」

  聽了公子白的回答,兩團黑影一陣混亂的抖動發出瓷片刮鐵鍋一樣吱嘎吱嘎的聲音,看樣子是在笑。「就你這樣的也能進到北墟,還在上面發懸賞捉我們哥倆兒,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們就是你要懸賞的那兩個遊魂!想不到吧?」一個黑影講完,另一個接著說:「這位是凈天,我是凈地。更讓我們想不到的是,你這樣的笨人竟然還是被魔帥卡德懸賞的人物,有了你我們就拿到了魔界的通行證,不用在這裡被冥界和其他的獵人追殺了。」原來這兩個就是被公子白懸賞的遊魂。

  兩個遊魂雖然有很大氣的名字,其實卻骯臟至極。他們是兩個在冥界犯事的鬼魂,為了逃避制裁跑到人界躲避。為了在人界這種靈氣資源有限的環境中生存下去,而且不暴露自己,他們竟另辟蹊境,利用人界最多最好攝取的污濁之氣修煉和生存,因為對凈化人界環境有所貢獻他們為自己起了個聽起來大氣干凈的名字。他們的外表完全被濁氣包圍,本來面目完全看不清楚,渾身散發著腐爛霉變的氣味,是兩個標準的埋汰鬼。今天早上,他們發現城裡的賞金獵人活動比平常頻繁,而且目標是兩個遊魂,不禁心中生疑。通過向幾個專門販賣情報的妖精和小魔怪打聽,原來是一個叫公子白的人在北墟發榜懸賞捉拿他們,同時也知道了卡德通緝公子白的信息。他們兩個商量了一下,覺得一直這樣在人界和追捕者藏貓貓不是長久之計,不如利用這個機會把公子白捉了交給卡德,既解決了被懸賞的麻煩又可以在魔界得到一席之地從此高枕無憂。

  老莊提醒公子白要仔細看一下風流榜,可是公子白粗心沒有看到卡德懸賞他的佈告,本來這也不會給他帶來太大的麻煩,因為除非走投無路不管殺手還是賞金獵人或其他的什麼東西都不會想到魔界去,老莊的提醒也只是讓他防備萬一,幾乎沒誰會為了到魔界而去追殺一個人。可這條消息對兩個遊魂來說,可算是希望之光。他倆的修為不高在人界很容易被法師或者獵人作掉,留在人界即使不被公子白懸賞也很危險。魔界的空間壁障具有防強不防弱的特點,以他們的水平稍微費點手腳就可以到魔界去。不過要過去前沒有得到安全保障,在弱肉強食的魔界他們會死得更快,有了卡德的保證就不一樣了,所以公子白絕對是他們的最好通行證和護身符。

  帶完整的公子白去魔界對遊魂來說是有困難的,所以他們就潛伏在公子白的單位,等機會攝了公子白魂魄出來,好方便攜帶。公子白一晚沒睡,精神狀態不好,又是在自己的單位,所以失去了警覺性。如果他能注意所內的那股怪味只有他有反應其他同事卻沒有知覺,再仔細查看一下就可以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可他除了工作就只想睡覺,在夢裡就著了人家的道兒了。這兩個死鬼,誤打誤撞下點了公子白的死穴,讓他空有一身異術無法施展,成了被綁架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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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第十節 緊急動員


  兩個遊魂一提卡德和魔界,公子白就知道事情嚴重了。事到如今跑不了也要跑著試試,公子白張嘴給了兩個遊魂一個親切的問候:「去你媽的!」然後,轉身逃跑。

  公子白剛起逃跑的念頭,身子就飛了出去。原來靈魂跑路是用飛的,不用兩條腿,不到二十四小時公子白兩次感受了飛。飛起來後公子白才發現只這一會兒工夫,自己竟被兩個遊魂劫持到了城市的邊緣。這次他飛得明顯比上一次快,因為後面有兩個劫匪在拚命的追,還不時地射出一團團的黑氣。公子白躲閃著後面射來的黑氣,往城裡逃去。黑氣射在路邊的樹木上,樹木的枝葉立刻枯黃凋落;黑氣射在鐵質路燈桿上,路燈桿便迅速的冒出如同被硫酸腐蝕的氣泡。遊魂射出來的氣體有腐蝕和加速老化的作用,挨上一下不成殘廢也得變老頭,看到這個公子白飛得更賣力了。

  鬼魂飛的速度還是夠快的,兩三分鐘就快到市中心了,遊魂為了不引起法師和賞金獵人的注意不再發射黑氣但加快了速度追近了公子白,公子白則往他的單位飛去,只要回到他的肉體裡這兩個遊魂就無所謂了。但他畢竟是第一次以單純靈魂的狀態出來兜風,在速度和飛行技術上根本不是遊魂的對手。兩個遊魂打了個招呼由原本的並肩飛行向兩翼展開,隨著他們的分離,一條由灰黑色氣體形成的帶狀煙霧連接在他們之間,兩個遊魂拖著煙霧從兩側迅速地超過公子白,並在公子白前方百米匯合,公子白就被圍在一個半徑百米的煙霧圈裡。煙霧圈擴展成接天連地的巨型圓柱在遊魂的操縱下急速縮小。

  公子白往四周看了看,前後左右都沒有去路,往上逃的話對靈魂能不能在大氣層外生存不敢肯定,只剩下往下的路。下面是一家大型的商場,五層的錯層式建築,營業面積超過十萬平方米,許多去過那裡的人都會有迷路的感覺,但公子白對它卻十分瞭解,只要你不站在女廁所,他就可以按你的表述走最短的路線找到你。究其原因是來這裡購物的美女特多,公子白經常來這裡保護視力,所以對地形十分瞭解。公子白狠了狠心,一頭紮了下去,希望利用商場的地形拖延時間,拖得一時是一時,總好過立刻落到兩個埋汰鬼手裡。

  凈天、凈地剛剛完成包圍圈,準備分兵在上空和地面攔截做到萬無一失,可公子白的反應比他們快了一線,幾乎是在他們完成包圍的同時就扎向了商場。在凈地快如流星的攔截到位之前公子白以毫釐之差與之擦肩而過,成果逃進了商場,在商場內上萬人發出的氣息的掩護下躲藏了起來。遊魂見公子白逃進商場躲藏,心知不妙,商場內人流洶湧,氣息雜亂要想找出公子白實在困難,但他們可不願就此放棄,以最快的速度圍著商場盤旋,三秒鐘後整個商場就被一張青灰色的大網包裹起來。

  「凈天,這小子還真滑頭,居然選這種地方來躲藏,若不是弄出張縛靈網來,還真會讓他溜掉了。」遊魂怕公子白趁著人流溜出去布下了縛靈網。這縛靈網,就像「縛靈魔障」一樣只能對靈體產生作用,但不像縛靈魔障那樣會主動收縮。

  「真是小看了他,怪不得卡德都會在他手上吃虧。還好他只是生靈,如果是死靈就會附在人身上出去,縛靈網都沒有用。」凈天回答說。

  「如果不是生靈,他也不能在陽光下面亂躥,他那有我們這麼大的道行?我回去把他的身體殺了,讓他變成死靈,就算他能附在別人身上出去,也是死鬼一個,行動就不方便了,我們抓他會更容易一些。」凈地提議道。

  人是靈魂和肉體的組合,正因為這樣靈魂和肉體既相互獨立又有割不斷的聯繫。人的肉體徹底死亡後,靈魂才會成為真正的鬼魂,也就是死靈。沒有道行的新鬼只有一些鬼類的本能,很難在陽光下活動,但可以進行附體等基本的鬼術。肉體沒有死亡因為自身或外界原因造成的離魂或失魂,離開肉體的靈魂就是生靈。生靈不是真正意義的鬼,排除修道者元神出竅的情形外,其他形式的生靈不能使用任何法術,卻可以在白日正常活動。公子白現在的狀態就是生靈。

  「如果可以直接殺了他的肉身,我早就動手了。這小子的肉身非常特別,有一半妖的體質,身體裡還藏有某種法寶,如果我們攻擊他的肉體很可能遭到自動的反擊。最糟的是,他脖子上的那個法像,明顯是他供養的靈鬼寄身之所。我們動手的時候已經很僥倖了,他的護身靈鬼不知到哪去了,否則根本不可能成功。如果當時滅了他的肉身,即使他的肉身和裡面的法寶不反抗,護身靈鬼也會第一個察覺及時回來阻止我們,所以我們弄出他的魂魄後要立刻離開。他的魂魄離體,沒有了肉身作橋樑和靈鬼的心神連接就會終斷。短時間內靈鬼會認為他是在進行修煉或者深度睡眠,時間一長就會發覺不對。不然我為什麼那麼匆忙,連禁制他魂魄的時間都沒有。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凈天狠狠地教訓著凈地,這番話要是讓公子白聽見了,他就會明白為什麼連李寵都不回應他召喚的原因,更會後悔不該放李寵的假。

  「我明白了。現在那個肉身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會拖累那個靈鬼,讓他在尋找魂魄和照顧肉身的問題上難以兩全。確實不應該滅了那個肉身。」凈地彷彿悟道一樣接著說下去。

  「你說對了!跟我在一起變得聰明了。離天黑還有六七個小時,只要等天黑下來,商場的人走光了,我們再來個甕中捉鱉!」凈天抖抖黑氣很是得意,「不過現在我們也要藏起來,如果在抓他之前讓他的靈鬼或者賞金獵人把我們捉了去就什麼都沒有了。」

  凈地點頭同意,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這個縛靈網不會引起注意吧?」

  包裹凈天的黑氣劇烈地抖動了幾下,凈天惱火地說:「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發明的濁氣修煉法和其他的鬼術不一樣,就靠這個法門我們躲過多少次緝捕了,你怎麼還沒信心?只要不撞到上面,看上去這裡不過是大氣質量不好重度污染而已。有幾個靈體願意往這麼臟的濁氣上撞的。當初我怎麼會跟你混在一起,你的能耐長了不少就是不長腦子。」

  被再次訓斥的凈地不再聒噪,跟著凈天藏在商場旁邊的一座高樓頂上。商場裡的公子白,在發覺商場外面罩著的青灰色巨網後就知道自己被困在裡面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天黑商場關門之前有救兵感到,李寵這小子千萬不要玩得樂不思蜀,那樣他可真要換一個老大了。

  李寵正在清點商瓷從百寶囊裡拿出來可以做玩具用途的法寶,突然覺得和公子白的心思聯繫終斷了。這種情況在他倆之間很少發生,即使近了妖力空間這種聯繫也不會被終斷的。

  「我和老大的聯繫斷了,我得回去看看,別是出了什麼事。」李寵對商瓷說。

  「不會。你老大現在一個人就可以獨當一面,估計是修煉或者睡的太死了。昨天他可是一夜沒睡,你可不知道睡眠對年輕人是多麼重要啊!」商瓷不認為公子白半天不見就會出什麼事,希望多留李寵一會兒,鞏固一下剛剛建立的感情。

  「真的沒問題嗎?」這個常識李寵也知道,按他估計修煉的可能性不大,公子白一直沒修煉到那個可以斷絕和他聯繫的層次,公子白平常少睡一分鐘都會發火的脾氣他還是很清楚的,如果說睡得死倒有些道理,但心裡還還是有點不安。

  「沒問題!我老人家的話絕對保真,比珍珠還真!」商瓷一個勁兒地給李寵吃定心丸。

  在商瓷的安慰下,李寵又玩了半個小時,這回他沉不住氣了。他連續發出的心神感應,就是公子白昏過去都會被弄醒,可是仍然沒有半點回應,肯定是出事了。李寵扔了手裡的玩具,扔下一句「我去看看老大」,飛身而起。

  商瓷對著遠去的李寵喊道:「你這孩子,大驚小怪的幹什麼?待會兒還要逛街買衣服呢。你老大能有什麼事!要是有事也好,換我作你的老大!」嘴上如此說,心裡卻對公子白羨慕的要死,收個忠心的小弟真好,但他一直不認為公子白會出什麼事,當初他有公子白這樣的本領的時候可沒出過什麼差錯。商瓷的想法不無道理,但他就是沒考慮公子白是個業餘選手,不可能像他一樣時刻保持著警覺。

  李寵知道公子白到單位上班,從商瓷那裡出來後直接去了律師事務所。進了公子白的辦公室,發現公子白躺在辦公桌上,煙頭都燒到手指頭了還昏睡不醒呢。李寵使了個小法術弄熄了煙頭,又弄了杯涼水澆在公子白的頭上,公子白還是沒反應,仔細詳查下發現老大的魂魄已經不在體內,這下事可真大了。

  李寵在屋裡發愣的工夫,外面的同事吃過了午飯進屋來找公子白拱豬了。

  「小白,昨晚到哪裡鬼混了?大中午的睡覺,起來打撲克,別耍球!」進來的是公子白的同校師兄劉某人。這位劉師兄平常跟公子白打鬧慣了,過來就給了他一巴掌。一巴掌下去,公子白脖子一歪直接躺地下了。

  「小白、小白,你怎麼了?別嚇唬你師兄,醒醒!醒醒!」劉師兄到底有些專業知識,見公子白昏迷不醒,趕緊試了試他的呼吸和心跳。公子白呼吸緩慢,心跳微弱,體溫還在沒有死,劉師兄掐了他的人中不見起色,只好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李寵知道公子白的魂魄離體,眼前這具肉身還可以支持兩三天的光景才會斷絕生機,既然被人發現了異常就只得任其自然,反正醫院在沒確診之前是不敢輕舉妄動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公子白的魂魄,在公子白的肉身上連續施加了七個防止惡靈侵害的法術後,李寵才離開律師事務所。

  李寵離開後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商瓷,這個城市裡目前最高明、最有實力的人就是他了,如果能有一個人能威脅公子白安全的話那就是他,如果有一個人可以救公子白的話那也是他。何況如果商瓷不把他給哄過去玩什麼玩具,公子白也不可能被輕易暗算,這麼大的事無論怎樣也不能缺了他。

  商瓷正在屋裡看電視,李寵心急火燎地從窗口飛進來,二話不說就給了商瓷一個陰雷。商瓷到底是專業人士,雖然被電視裡的選美大賽勾住了眼神,還是躲過了李寵的突然襲擊。

  「小鬼,你吃了槍藥了?火氣這麼大?」商瓷是躲過了陰雷,但他的電視機可沒那麼好運,閃了兩閃就變成一堆電子元件了。

  「我說老大有問題要回去看看,你就不讓我去,現在出事了,老大的魂兒丟了?嗚、嗚、嗚……」說著說著李寵竟哭了起來,哭了幾聲看商瓷沒反應又說:「你剛才不是說出事了更好,換你作老大嗎?一定是你搞鬼害我老大!」指責完商瓷,李寵又是幾個陰雷過去,商瓷的幾件傢俱立刻倒霉了。

  「停!不要胡鬧,先把事情說清楚!」商瓷沉下臉,打斷了李寵的哭鬧。

  等李寵說完情況,商瓷也發懵了,拍著腦門在房間裡踱步。「不可能啊!像他這個檔次的,不可能是元神出竅魂遊太虛,這境界連我都沒達到呢。如果不是這樣就是中了人家的招,讓人把魂給收了去,如果是這樣也挺離譜的,想收他的魂就是我老人家也不可能輕易得手,你卻說他是在毫無反抗的情況下被算計的,真是奇了怪了!」點著顆煙抽了兩口,鎮靜了一下情緒商瓷作了安排:「小李,你立刻去冥界的辦事處和三仙廟發動人手進行搜索,並且盡可能的打聽消息,看看有沒有想找公子白麻煩的勢力。我和陳玄去趟醫院,看看在公子白身上能有什麼新的發現。放心,我老人家光明正大不會害你老大,如你所言不是我把你勾引來,有你在他身邊,你老大也不會出事,這件事我有責任,老子管定了!」

  李寵得到商瓷的保證心中稍安,馬上轉身去通知所有的朋友,在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冥界的鬼卒和沒到冥界報道的鬼眾、三仙廟的妖、土地公公和他的下屬、在城市近郊的妖狼族全都被發動起來在全城範圍內進行搜索。

  商瓷則找到了陳玄,一起去了公子白住的醫院。打聽到了,公子白住的病房他們兩個以朋友的名義上去探視。剛走到病房門前就聽見裡面亂哄哄的。

  「我進去叫他打撲克,就見他這樣子了!嚇了我一跳,這小子的體格挺棒的,怎麼會暈倒?」這是公子白的師兄的聲音。

  「這跟他的體格沒關係,是腦神經的毛病。剛才我問了這裡的大夫,大夫說小白的癥狀很像植物人,需要觀察兩天經醫院的專家會診後才能確定。」這是公子白的丁師姐的聲音。

  「情況這麼嚴重!難道這小子平常的鬼主意出多了,導致腦細胞壞死?標準的天妒英才,他母親的!」這是公子白的好友老陳的聲音。

  「在沒確診之前先不要通知他家裡,他弟弟在外地,父母的身體不太好,恐怕受不了這麼大刺激。還有,通知全所的律師為小白想想辦法,有錢的幫錢,有關係的幫忙找關係,他的住院費用先由所裡墊付。」這是錢主任的聲音,要是公子白聽到了一定很感動。

  進了病房,數道驚異的目光迎面而至,商瓷和陳玄的到來引起了同事們的注意。

  「我是公子白的朋友,聽說他住院過來看一看。」商瓷的解釋更讓同事們驚訝,公子白是在所裡出事的,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

  「我們去看他,剛好看見他被抬上救護車,隨後跟來的。」陳玄隨口遮掩了一下。

  撥開公子白病床前的人墻,商瓷摸了摸公子白的脈搏,公子白整個人就像冬眠的熊一樣,身體機能幾乎停頓,體內有常人看不見的黃色光芒在閃動,那是李寵施在他身上的防護法術。商瓷仔細看了一下防護的法術,怕李寵有什麼疏漏,一看之下居然發現有絲絲細不可察的濁氣一點點兒的從公子白體內放出,這是遊魂施法逼出公子白魂魄後殘留在他體內的少量濁氣,在李寵的法術的排擠下自然外放,若不是商瓷這種經驗豐富的老手是不會發現異常的。看來,這小子真的中了人家的招,像公子白這種修煉道法的人身上是不會發出這麼強烈的污濁之氣的。使用污濁之氣逼出他人魂魄的,商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創意的法術倒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商瓷剛剛看完,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房間裡的諸人眼前一亮,外面進來一個紅頭髮的大美女,這位美女就是讓陳玄小吃了一點苦頭的司徒焱焱。

  「我是公子白的朋友,聽說他住院過來看一看。」司徒焱焱的解釋和商瓷如出一轍,公子白的同事又一次感覺怪異,平常沒見過也沒聽公子白提過這些朋友,可公子白一出事這些朋友不知道怎麼知道的全都第一時間出現。

  「你來的真快,電話才撂下十分鐘!」陳玄再次充當救火隊員的角色。

  司徒焱焱對陳玄點了一下頭表示謝意,與病床前面的商瓷相視一笑,又把公子白檢查了一遍。公子白的同事被這兩位的舉動搞的莫名其妙,尤其在司徒焱焱進來後,她往病床前面一站房間裡沒風頭髮卻飄了起來,而且房間裡的溫度好像高了一點。商瓷見狀知道司徒焱焱要發作,趕緊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到外面談。

  「陳玄,你就留在這裡看著你師叔,那兩個混蛋就交給我了。」司徒焱焱留下陳玄守著公子白和商瓷離開了病房。

  來到病房外面,商瓷低聲說:「我看過了,小白是被拘了魂魄,而且拘他的魂魄者居然是被污濁之氣逼出的。這樣的法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司徒焱焱火氣十足地說:「不用猜了,害他的就是我讓他和陳玄捉的那兩個遊魂,早晨他還到我那裡問情況,不到半天就讓被他懸賞的兩個遊魂給拘了魂,我還真是沒想到。」

  「這事我也有責任,不是我把李寵給哄出去玩,他還真出不了事。」商瓷簡單扼要的把事情經過跟司徒焱焱交代了一下。「火雲,以前你可不是這性格!剛才在裡面,你差點就發作了,在人界可不能亂來呀。」商瓷對司徒焱焱提出了疑問和警告,人界以後是要歸他保護的,司徒焱焱這種衝動性的妖絕對是不穩定因素。

  「我也不想,估計再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會恢復到以前的樣子。現在還是趕快找到那兩個遊魂,不然公子白就真的危險了。」司徒焱焱的擔心不無道理,他倆心裡都清楚公子白被拘的魂魄還十分脆弱既使不被搞得魂飛魄散,時間久了肉身死亡找到了魂魄也是一個枉死的鬼魂,那公子白得來不易的道行和剛剛築基的修行就白費了。

  「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遊魂拘他的魂魄到底要幹什麼,如果他們純是為了洩憤,估計這時已經把小白的魂魄弄散了,我們只有為他報仇的機會了!」商瓷知道了公子白是被遊魂尋仇,做了最壞的打算。

  「我剛才就是為這個心急,險些當場發作的。要不是陳玄上次我就解決了他們了。給他和陳玄這個小任務,本意是讓他們鍛煉一下,遊魂對他們沒多少危險性的,沒想到惹這麼大的麻煩。」司徒焱焱不知道遊魂拘公子白魂魄的用意,對公子白的安危十分擔憂,開始自責起來。

  正當兩個人擔心公子白兇多吉少的時候,一個空間出口在他們旁邊悄然開啟,嘯月和李寵從裡面走出來。李寵看到商瓷和司徒焱焱劈頭就是一句:「有線索了!老大這次真的是有大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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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第十一節 循跡而至


  「什麼事?不要著急,你慢慢說。」司徒焱焱絕對欽佩這個曾跟她吵過嘴、動過手的小鬼對公子白的忠誠度,看李寵如此著急安慰了他一下。

  「我能不急嗎?估計這會兒老大已經在魔界受刑了,真是命苦啊!還不如魂飛魄散呢!」李寵是帶著哭腔說的。

  「怎麼回事?公子白在魔界?!」商瓷和司徒焱焱幾乎是喊出來的,如果公子白的魂魄在魔界,那他們也只能瞪眼乾著急,魔界可不是旅遊區說去就去的地方。

  李寵發動了冥界和三仙廟的力量進行全城搜索,嘯月知道公子白出事也放下修行調集了附近的妖狼幫助搜索。這一搜索幾乎翻遍了全城的犄角旮旯,那些平常連鬼都不去的地方也被攪和得雞飛狗跳。但是偏偏公子白藏身的地方是鬧市商業區人氣極重不說,外面還是遊魂施放的濁氣,在白天的時候鬼和妖厭煩人氣和污染沒有進行詳細的探究就放棄了,所以沒有發現那裡的異常。雖然沒有找到公子白,冥界和仙界的收穫可不少,這一次清查使許多隱蔽在暗處的遊魂和魔怪等等非法居留著或者雖然合法居留但從事非法勾當的鬼魂妖怪紛紛落網。正是因為這樣,在嘯月的妖狼兄弟們「親切」的問候下,終於得知魔帥卡德懸賞公子白的事情,以及有過兩個遊魂打聽到此事,而且那兩個遊魂還表現出非常感興趣的樣子,以此推斷公子白的魂魄一定是被遊魂捉了去,從時間上分析很可能已經到了魔界了。

  聽了李寵的報告,商瓷和司徒焱焱總算明白了遊魂拘公子白魂魄的用意,繼而同李寵一樣為公子白的安危擔憂起來。

  「不得了了!如果小白真的被帶到了魔界,我和你都沒辦法,誰到那去都是送死!如李寵所說這樣還不如直接魂飛魄散呢。」商瓷對司徒焱焱說。

  「就這樣放棄,就這樣被兩個遊魂戲耍了?還搭上公子白的一條命?我不甘心!」司徒焱焱也認為公子白沒救了,並且為此深深內疚,火紅色的頭髮成了一頭亂閃的火苗,馬上就要失控了。

  「我來不是看你們給公子白致悼詞的,我立刻回去帶上妖狼族的戰士殺入魔界,不救出公子白也要為他報仇,妖狼族的朋友我嘯月的兄弟誰欺負他我就跟他沒完。如果你們有良心就馬上跟我走,你們來不來?」一直沒出聲的嘯月說憋著一肚子火,不是旁邊有一個比他火氣還足的司徒焱焱他早就發作了,不過他的想法確實驚人,與魔界開戰那效果絕對比世界大戰驚爆。

  「我點齊三仙廟的人馬一起去!」司徒焱焱認為是自己硬把公子白扯進來的,所以有援救或為他復仇的責任,即使對手是魔界的卡德和他的混亂軍團也在所不惜,恩怨分明是靈界最基本的法則。

  商瓷一見事態嚴重,妖魔大戰一觸即發,而且起因是因為一個人,搞不好人界就成了雙方戰場,人類文明又得後退五百年了。「千萬不要衝動,你們衝過去也不一定能救小白,搞不好連你們也搭進去了。我跟仙界聯繫一下,通過外交途徑和魔界那邊談一談,希望可以把人要回來。」商瓷勸阻司徒焱焱和嘯月。

  「胡扯!魔界會買仙界的帳?妖狼都可以成佛!你要是怕死就留在這裡,不用找借口!」嘯月不太瞭解商瓷是何許人也,直接用眼神和語言給他雙重的鄙視。

  「商瓷,我以為你是個人物,原來你能活到現在憑的是貪生怕死的本事,鄙視你!」李寵對商瓷的態度非常的不滿。

  「我不是那個意思!聽我解釋……」商瓷的大局觀不被各位接受,急於解釋。

  「沒時間聽你嘮叨了,我們走!」嘯月開了妖力空間招呼著李寵就要出發了,通過空間的入口可以看到裡面黑壓壓的一片妖狼戰士已經列隊待發了。

  「慢著!情況還不是那麼壞。」一根木杖攔在了嘯月的面前,阻止了他進入妖力空間。

  「土地公公,你阻止我什麼意思?別忘了,沒小白你也當不上土地公公。小白出事了你不管,還不讓我管,有點過分吧?」嘯月盛怒之下見誰罵誰。

  「嘯月,我知道你著急,我也著急呀。你們遍城的收,我也沒閑著。早上聽說是公子白在北墟懸賞遊魂的事,我就幫著查遊魂的下落。遊魂沒找到又聽說他的魂魄被拘,你們剛才說的情況我也掌握了。在你們吵的時候,我到北墟的風流榜前去看了,卡德懸賞公子白的告示還在,情況還不是很壞!」文老頭慢條斯理地說。

  「你說卡德懸賞公子白的告示還在?沒有消失?你確定!」商瓷急切地問,司徒焱焱也十分關注。

  「我確定!我剛從那裡出來。」文老頭回答,「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談把,在醫院的樓道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見到嘯月漂亮的女護士會尖叫的。」

  接受了文老頭的建議,眾人把談話的地點換成了商瓷的宿舍。聽說卡德懸賞公子白的告示還在,司徒焱焱和商瓷都鬆了口氣。「那就好。我知道小白出事就到醫院來了還沒來得及去看看。看來事情還沒壞到家。」商瓷略微地鬆了一口氣。

  瞧著李寵和嘯月迷惑的神情,司徒焱焱解釋道:「凡是在風流榜上發佈的懸賞告示,如果懸賞事務結束的話就會自動消失。有句話一直在北墟流傳,『不怕榜上有名,就怕名字下榜』意思是說在榜上被懸賞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榜上的名字消失,那就表示懸賞事項完成,被懸賞的人已經被處理了。公子白的名字還在榜上就表明魔界還沒得到他,拘走他魂魄的兩個遊魂可能還沒有到達魔界。」司徒焱焱在沒轉世前就是北墟的會員,對北墟的規矩比較瞭解,但轉世她的卡片就失效了,所以一直無法到北墟去,當然也就無法去看風流榜。

  「那就是說,拘走小白魂魄的那兩個混蛋還沒有到魔界去?」嘯月惡狠狠地問,誰都知道他在心裡打什麼主意,遊魂有難了。

  「沒錯!不過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逃到魔界去。所以我們要部署一下。」商瓷提議,「這個城市有兩個通往魔界的入口,我和嘯月帶著一部分人手分別守住,司徒焱焱和李寵領著剩下的大部分人手繼續在誠內搜索,即使不在城內找到他們也要逼他們盡快越境,雙管齊下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捉到他們。文老就負責兩方面的聯絡。」商瓷很快的分配完了任務。

  這個計劃比較周詳,通過城內的密集搜索可以找到公子白的蹤跡,如果不成功的話還可以對遊魂產生心理壓力,讓他們感覺到危險而急於逃到魔界去,那樣商瓷和嘯月就可以在魔界入口處攔截他們。商瓷的計劃得到了贊同,大家立刻分頭行動。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鐘,在商瓷和嘯月沒到達魔界的入口前,幾道魔影越過了邊界,而魔界一邊也集結了大量的魔族軍隊,混亂軍團的大旗高高飄揚。

  司徒焱焱和李寵再次分派了冥界和三仙廟的人馬出去搜索,他們兩個也加入了搜索隊伍。以前他倆還為了清靈子大打出手,現在居然為了公子白走到一起來了,真是世事難料。搜了近兩個小時,他倆來到了公子白躲藏的商場。

  李寵望著商場中往來不斷的人流,皺了皺眉頭說:「這個商場總是那麼多人,天天搞得烏煙瘴氣,真是鬼見愁啊!人跟鬼就是兩樣,總愛扎堆兒!」

  司徒焱焱仔細看了看,商場內外確實是烏煙瘴氣,但這些濁氣聚而不散,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不禁心生疑惑。「你看整個商場向外擴散的濁氣都被商場外圍的一層同樣的氣網阻擋住了,一點兒也不向外擴散,有些古怪。」

  「確實有點兒古怪。」經過司徒焱焱一提醒,李寵也覺得異常。

  若不是司徒焱焱對兩個遊魂有所瞭解,她是不會對這些濁氣留意的,換做其他搜索的鬼卒和妖,即使注意到這裡有大量的濁氣異常,也不會在白天商場內人如潮湧的時候進去察看,畢竟他們的道行和法力不足以讓他們像司徒焱焱和李寵一樣毫無顧忌。

  「我過去看看。」李寵為救公子白絕不會放棄任何機會,飛身飄向商場,司徒焱焱隨後跟進。剛一接觸濁氣,李寵就像撞上高壓電網一樣,在一陣火花狂閃後給彈了回來,渾身還冒著絲絲的白煙,看樣子不勝痛苦。司徒焱焱見狀急忙揮出一道紅光將他罩住。在紅光之下,只見兩團灰黑色的氣體粘在李寵的身上不斷侵蝕他的靈體。

  「滌塵除穢,焚污煉垢,莫如真火!」司徒焱焱雙手一合,施展出「潔塵凈火」,罩住李寵的紅光大盛,眩目紅光過後李寵身上的兩團氣體消失無形。

  「沒事吧?」雖然第一次見面就以互毆開始,但無論從道行、年齡還是從公子白對三仙廟的情分上說,司徒焱焱對李寵都應該愛護有佳,尤其這次公子白出事她也有責任,所以眼見李寵受傷司徒焱焱十分關心。

  「應該是和縛靈魔障類似的法術,專門阻隔靈體的。沒想到濁氣也能這樣用,還真霸道!」李寵一邊調息一邊說:「還好有你在,不過你這招兒溫度實在是有點兒高,險些成烤鴨!還是要謝謝你,差點陰溝裡翻船吶!」

  「沒什麼。跟他們交過一回手,不然也不能及時應付。這種銷魂腐骨的濁氣就是他們的招牌。整個商場都被封鎖起來,估計跟公子白有關,沒準這小子暫時逃脫了他們的控制在這裡藏貓貓,不然他們不必大費力氣的封鎖這裡,早就帶著公子白逃向魔界了。」司徒焱焱快速地分析道。

  「有道理。不然他們沒必要留在人界冒險,而且還設這種阻隔靈體的網。看來老大在沒了法力後還沒變傻,知道躲在這個人多氣雜的地方。」李寵同意司徒焱焱的分析。

  「你老大要是傻,世上還有聰明人嗎?我在這裡看著,你趕快叫人馬包圍這裡。」司徒焱焱對李寵說。

  「好。我馬上發信號!」李寵應聲回答,開始施法準備把信息發出去。

  一般的單一性法術很快就會完成,但這次要把消息發佈給全城的鬼卒和妖,就需要很多法力和時間,但李寵的法術快要完成,信息即將發出的時候異變突起。「彭!彭!」商場內接連兩聲巨響,接著警鈴大作,商場裡的人如同被獵狗追趕的野鴨般從商場的幾個大門奔湧而出,追在他們後面的是滾滾的濃煙。

  奔湧的人群打斷了李寵的法術,而司徒焱焱乾脆飛身到空中避開了逃命的人群。好在人們只顧悶頭逃命,沒人有閑工夫抬頭向上看。司徒焱焱在空中觀察了片刻臉色大變:「商場裡有魔族的人。估計是卡德派過來的,不用問是衝著公子白來的。趕快進去,不然就讓他們搶先了!」招呼了李寵一聲,司徒焱焱再次施展潔塵凈火,一道碩大的火球脫手而出,將縛靈網燒出一個大洞,李寵跟在她身後直射入商場裡面。

  司徒焱焱破往而入的同時,一直隱藏在旁邊樓頂角落內的兩個遊魂也有所察覺。

  「凈天,商場裡突然大亂,縛靈網也破了,是不是有人也在打公子白的主意,趕快過去看看吧!」凈地伸頭看了一眼商場,不禁催促起凈天。

  「消息會傳的這樣快?這公子白還真不是一般人物!」凈天心中也有疑問,想了一下對凈地說:「不知是什麼來路的,沒準想撿現成的便宜。我們過去看看,行事要隱蔽些,先保存自己再作打算,明白了嗎?」

  凈地點了點頭,隨著凈天向商場飛去,在路過縛靈網的時候他們倆還特意停頓了一下,把破了的洞修補上。他們寧願公子白讓別人捉了去領賞,也不想他趁亂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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