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端
掃碼瀏覽

[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帝國狂瀾(女馴) 作者:撞破南牆 (已完成)

[複製鏈接]
1979 |491
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六十五章 瘋狂的戰鬥

不知道米哈伊爾下達的是什麼樣的命令,羅斯國的士兵一個比一個拚命,一般的戰鬥都有一個持續升溫的過程,這次卻不一樣,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

默干城第二道城垛上的弓箭手開始向前方拋射,箭營也是天威軍團的一大特色,箭營發動之後攻擊頻率之高、攻擊密度之大都是當世翹楚,可是米哈伊爾的軍隊常年對抗金帳汗國,草原人最才擅長的就是騎射,近戰能力則差了很多,常年的抗衡之下,羅斯國的士兵都有著非常豐富的經臉,一聲哨響,羅斯國的士兵們整齊的把方盾蓋在了頭頂上,一面面盾牌連在一起,組成了盾海,幾乎把所有的士兵都護住了,而他們衝鋒的速度卻沒受到多大影響。

「射!」李霄雲揮舞著長劍,雖然拋射幾乎沒有效果,但不能因為沒有效果就放棄進攻,戮不離成立箭營時說得很清楚,箭營要做的事情只有兩個,第一是用最快的速度拋射大量箭矢重創敵軍,第二就是形成全面壓制,把敵人的弓箭手變成廢人。第一件事雖然沒做到,但箭營把第二件事做得很好,開戰至今,一直都是由箭營來組織進攻,羅斯人的弓箭手全部被堵到了盾牌下,到現在也沒能回射一箭。

箭營的士兵們分成兩隊,一隊射完,另一隊士兵已經拉滿了弓弦,換掉了前一隊,他們的動作如流水一般嫻熟而自然。無數次的訓練,加上一場又一場血戰,箭營的士兵們已經成了傲視天下的精銳,不管是哪一支軍隊,如果想組織一批相等數量的弓箭手向他們挑戰,那能是找死!

「射、射!! 」李霄雲不斷發出命令。

羅斯國士兵已經衝過了凍得堅硬的克勒馬河,逼近了城牆。在幾百米的衝鋒路上,羅斯人的數千名弓箭手都變成了啞巴。只能躲在盾牌下苦忍,偶爾有幾個氣不過的想跳出來回射,但剛一露頭就被幾支、甚至十幾支箭矢奪去了生命,天威軍團箭營的弓箭手個個都有眼到手到的能力,很多時候他們不用去瞄準,憑感覺就可以百發百中。

熟能生巧的道理人人都懂。可是誰能每個月拿出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箭矢讓士兵們訓練?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只有錢不離才捨得!箭營士兵一個月消耗的箭矢甚至超過了扎木合發動戰爭時動用的戰略儲備,在訓練高峰時,一個箭營士兵一天射箭的次數是驚人的,一個草原上的勇士也許幾個月加一起都沒機會射那麼多,換句括說,箭營的士兵都是用黃燦燦的金幣喂出來的。單從射箭的技戰術上看,他們遠比草原上的射手更為犀利。

羅斯人開始豎雲梯了,兩隊箭營的士兵同時壓上,一隊射殺豎雲梯的士兵,一隊持續壓制羅斯人的弓箭手。

雖然佔據了絕對優勢,雖然每一個士兵的神色都是肅穆而平靜的,但實際上他們並不輕鬆,滴水成冰的天氣對箭營士兵有著極大的影響。大多數人手背上都生出了如龜紋一般的裂痕。那是因為天氣過於乾燥和寒冷。他們的手都被凍裂了,每一次使用力氣,裂口就會綻開,像鑽心一樣疼,接著再一次綻開,手背上冒出的血珠很快就會變成冰珠,可在這種時候,沒才一個人抱怨叫苦,他們全神貫注的按照命令動作著。

在默干城外面的城牆上,羅斯人已經豎立了數百架雲梯,無數個彪悍的戰士怪叫著頂上盾牌,向上攀爬。

一聲哨響,天威軍的士兵們拉動了絞盤,一根又一根巨大的圓木滾了下來,就像滾刷粘去灰塵一樣,憑藉著重量和速度把羅斯人的雲梯砸斷,也把一個個血肉之軀砸變了形,如雨點般墜落下去。

這種守城工具天威軍是第一次用,羅斯人卻很熟悉了,他們沒有被嚇倒,有的飛跳而起,抓住鐵索站在圓木上,揮動長劍拚命劈砍著鐵索,好似不知道鐵索一旦被砍斷、他們就要掉在地上摔成肉泥一樣,有的則死死抓著鐵索不放,一手撐著方盾保護自己,這種圓木放下去之後還要用絞盤拉回來,以備下一次攻擊,不少羅斯人就趁著機會,在圓木被拉上去時,縱身跳進城垛裡,和天威軍團展開肉搏戰,完全是賺一個是一個的拚命打法。

新的雲梯一架接著一架立了起來,羅斯人再次聚在一起,像螞蟻般向上攀爬著,他們對自己國家常用的武器自是瞭如指掌,北牆處一共三百餘根圓木防守,第一次攻擊之後就被毀去了二十餘根。天威軍的士兵不太熟悉這種武器的用法,有的在圓木掉下一半的時候就往回拉,削弱了圓木的殺傷力,有的在圓木落盡的時候才往回拉,這樣殺傷力倒是很大,可是下面羅斯國的斧戰士蜂擁而上,幾斧就把吊著圓木的鐵索砍斷了。

戰鼓聲響了起來,由彼得元帥建造的默干城城牆上遍佈著小孔,看起來很不規律,也影響美觀,實際上是非常有學問的,彼得元帥也不會為了好看而降低默干城的防禦力。戰鼓聲剛一響,從小孔中就伸出了一根根推桿,孔洞非常小,人鑽不進去,但裡面的人卻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情景,推桿就是用來推雲梯的。

有的雲梯上已經爬上了十幾個人,但是從力學角度上看,只需要事個人就能用推桿把雲梯推倒另一面。

有兩架雲梯率先被推桿攻擊了,雲梯緩緩立起,又緩緩倒向另一邊,雲梯上的羅斯人發出不甘的嚎叫聲掉了下去,砸到了本方的軍營當中,有些倒霉的人沒有被箭射死,沒有被圓木砸死。這時反而在與自己同胞的親密碰撞中喪失了性命。

羅斯人真的打瘋了,或者說,m的部下一直具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一些羅斯國士兵在推桿伸出來時,竟然跳離了雲梯,有的推桿承受不住,從中間斷了,吊在上面的羅斯人自然會落個活活摔死的結局,有的推桿劇烈的顫動起來,以致於推桿尖頭上的月牙刃沒辦法推中目標。

一條條推桿就這麼被血肉之軀毀掉了,羅斯國的士兵們沒有人害怕、沒有人退縮,有的推桿剛剛推出來,外面竟然同時掛上了兩、三個羅斯人。天威軍團的士兵被弄了個措手不及,他們只顧著往前推,可是在槓桿的作用下,推桿已經掙出了他們的手,重重擊打在石室上方,外面的羅斯人依然死死抓著推桿不放,就那麼帶著推桿掉下去。

參加戰鬥的箭營士兵們超過半數的人拳面已經變得血紅,那是一次次皮肉綻放造成的後果。可是他們射箭的頻率卻越來越快,不止是羅斯人在瘋狂。天威軍的將士們也全豁出去了。

「大將軍,請您到後面避一避!」杜兵急道。往日總是嬉皮笑臉的他此刻顯得非常嚴肅。

羅斯人的二十餘座箭樓已經緩緩逼了上來,馬上就要進入雙方的射程了,箭樓不但對箭營的士兵有威脅,對最上面的人也有威脅,所以杜兵希望戮不離能躲一下。

錢不離目光一掃,沒有理杜兵:「這裡的投石車現在由誰負責?」 投石車軍中一個三十上下的將官大步的過來,單膝跪倒在地:「末將朱思遠拜見大將軍!」

錢不離用手一指羅斯人的箭樓:「能打中麼?」

朱思遠沒有順著錢不離手指的方向去看,立即回道:「能打中!」這倒不是朱思遠急於在戮不離立功,他確實有底,朱思遠是湯雲龍最得力得助手和徒弟,如果在以往,想用投石車擊中箭樓有不少困難,尤其是斜向發射,幾乎不可能,但現在城頭上架設著環城軌道,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把投石車移到箭樓得正前方,只要彈道夠直,不管是偏上還是偏下,都能毀掉羅斯人的箭樓。

「交拾你了。」錢不離揮了揮手。

「末將遵命!」朱思遠跑到一邊先目測了一下,吹響了哨子,幾個士兵拉著投石車來到他面前,朱思遠站在投石車後面指揮士兵們校正了一下,才由出長劍,親手砍斷了投石車上的絆索。

石彈破空飛出,正好擊中了對方箭樓中間的部位,木屑四濺,箭樓的中部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整個箭樓搖搖欲墜,上面的幾十個弓箭手不由驚叫起來,下面推動箭樓的士兵也停止了動作,如果繼續往前推的話,興許就把箭樓推倒了。

朱思遠微微搖了搖頭,顯然他對結果不滿意,隨後轉身喝道:「重新裝彈,車臂七度,準備!」

投石車軍的士兵又推過來一輛投石車,朱思遠校正了一番之後,再一次親手砍斷了絆索。

石彈挾帶著萬鈞之力,正正擊在一座箭樓的底盤上,效果比前一次好得多,箭樓不可阻止的開抬向前傾倒,上面的弓箭手如下餃子般紛紛掉了下來,最後箭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散了架,還有一個羅斯人被倒塌的箭樓砸了個正著,當場被砸的腦漿迸飛。

第三發、第四發、第五發,朱思遠做到了彈無虛發,每一顆石彈都能換來幾十人的性命,外加一座高大的箭樓。

這時,其他的箭樓已經進入了雙方的射程,當羅斯人的弓箭手探出身體時,卻首當其充迎上了一片箭面。看到箭樓逼近之後,李霄雲又調上來兩隊箭營弓箭手支援,技戰術上的巨大差距,讓羅斯人的弓箭手在本應該旗鼓相當的對射中迅速落入絕對劣勢,幾乎無力反擊,至多在半蹲下胡亂拋射著箭矢。

羅斯人地弓箭手躲著不敢出來,可李霄雲卻不想放過對方,戰鼓的鼓點聲變了,足有一個大隊地皇家禁衛軍拎著腳踏弩衝了上來,他們等參戰的機會已經等得很久了。

腳踏弩就是靠單人的力量沒辦法拉開的強弓,它的射程和穿透力都是非常驚人的,一輪齊射,箭樓外地鐵皮護盾上插滿了弩箭,有些弩箭從護盾的縫隙間透了過去,旋即裡面就會應出一聲慘叫,這下子,羅斯人的弓箭手更不敢冒頭了。

又是一排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紛紛射在了箭樓的木架上,之所以說箭矢象流星,是因為這一次射的是火箭!如果米哈伊爾能像戮不離提水潑城一樣,把箭樓變成冰樓,或者費些功夫在木架外包上鐵皮,這些羅斯國的弓箭手也許還能保全一半以上,問題是,米哈伊爾沒有這樣做!

本天並不是展開全面進攻的好機會,米哈伊爾在之前也沒想過要進攻,他的計劃是在這一個月內單用投石車與姬周國人做戰,忽而攻南忽而攻北,消耗姬周國人的儲備,打壓姬周國的士氣,等到默干城的城牆出現大範圍損壞之後,才是進攻的時候。

所以米哈伊爾根本就沒做進攻的準備,不止是他,士兵們也沒有準備,一切都是勿忙之間推上前錢的,這一匆忙就出現了遺漏,以米哈伊爾的經驗,竟然忘著防備火攻,真的是不應該!

不管誰是正義的,誰是邪惡的,在戰場上出現失誤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沒有人能夠避免,除非對手是一個傻瓜,戰爭有著自己的公平!

火箭接二連三射到了箭樓上,火苗越來越大,最後劇烈燃燒起來,羅斯人的弓箭手真是苦到了極點,露頭要被射死,不露頭就被火燒死,不管是進還是退,他們都死定了。

和下面奮不顧身與姬周國人戰鬥的同胞們相比,這些羅斯人弓箭手的表現有些不堪了,弓箭手總是受到各部軍隊的全力保護,久而久之,他們的勇氣就越來越差了。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六十六章 用之不竭的武器

羅斯國的南營距離默干城差不多有十里,當主將梅易指揮著投石車逼近城牆時,遭到了湯雲龍指揮的投石車迎頭痛擊。羅斯人推著投石車在雪地中走一里地所花費地時間,足夠狗群拉著投石車跑上十幾里了,湯雲龍不但早就趕到了南城,還有時間進行一番佈置。

在戰爭中什麼什最重要地?是信息!如果誰擁有一雙看破一切的真實之眼,他就是戰神的化身,沒有人能打敗他,不管是從戰略上還是戰術上。

梅易的處境外常尷尬,他得到的情報是姬周國人把投石車全部調往北城了,南城非常空虛,米哈伊爾命今他用投石車對南城進行毀滅性打擊,一定要在姬周國人的投石車回援之前,轟出一個缺口。可是迎頭砸下的幾輪石彈當場把梅易打暈了頭,這叫空虛??如果這個命令不是米哈伊爾親自下達的,性格火爆的梅易現在就會抽出長劍,去找傳遞假消息那個人拚命!眼見投石車只進行了一輪拋射,就已被被砸毀了一半以上,梅易猶豫了片刻,無奈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其實湯雲龍的處境比梅易更加尷尬。可惜的是,梅易並不知道。因為羅斯人已經明顯把主攻的目標定在了北城,所以很大一部分兵械都集中在了北城,南城這裡的石彈只有一些必須的儲備,還不到一千顆,湯雲龍風風火火的來支援南城,每輛投石車上只有一顆石彈,有的還沒有安放,幸好湯雲龍久在天威軍團中,經常翻看將領們中非常流行的《大將軍語錄》。在兵法上也有所感悟,來了一招虛則實之,連番命令士兵們使勁拋射石彈,尤其是在羅斯人攻擊了一輪後退時,那石彈是一輪接一輪追著羅斯人的屁股砸,彈雨又急又密,給對方一種捨不得看到你們走的感覺,實際上等羅斯人退出射程之後,湯雲龍這裡的石彈只剩下不到三十顆了。

湯雲龍一面命士兵火速坐著木板車回北城請求支援。一面緊張的注視著敵軍的動靜,如果這時候羅斯人再進行投射的話,在北城把石彈送來之前,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挨打了。

只是羅斯人的主將梅易卻不想繼續進攻了,他認為米哈伊爾的命今是一個錯誤的命令,和米哈伊爾一樣,梅易也沒做好大舉進攻的準備,畢竟他們來到這裡才僅僅兩天。梅易覺得如果繼續進攻下去,對自己的士兵、對自己都是不負責任的!

米哈伊爾接到梅易撤退的消息後,愣怔了片刻,隨後下令全軍撤退,繼續打下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退兵的路上,米哈伊爾望著從彩雲中鑽來的朝陽,突然感覺到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他皺眉苦思了良久,卻無法抓住那一閃即逝的靈感。

是節奏!這個世界的大軍團做戰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模式,雙方先是觀察,然後進行試探性攻擊,接著逐步投入兵力,最後動用重兵在自己看出的破綻上全力攻擊,大軍團做戰有時候甚至要打上幾個月,有時候打到雙方都支持不住了也無法分出勝負。錢不離就有一種本事。他經常發動全力以赴的閃電戰,以兇猛無比的攻勢逼得對手也全力應戰。跟不上錢不離的節奏要敗,跟得上節奏卻無法適應這種節奏,依然要敗!

當年的百里克誠率領大軍入侵福州,錢不離擊敗他只用了兩個時辰,上將軍桂明率領鐵浪軍團與錢不離在廬平原對峙,真正的決戰爆發之後,桂明只支撐了半天,鐵浪軍團就被擊潰了。其實鐵浪軍團當時的戰鬥力和天威軍相比是旗鼓相當,差就差在桂命不適應錢不離得戰術,又不得不跟著錢不離的節奏走,結果再也無法翻身。

從羅斯人推出投石車那一刻算起,到全軍撤退,這場戰鬥剛過一個時辰就結束了,要知道米哈伊爾的傳令兵從北方跑到南方,又從南方跑回來都要花費大半個時辰,這種快節奏讓米哈伊爾感到有些古怪,但憑他的見識卻找不到到底古怪在什麼地方,錢不離掌握的東西是幾千年來的經驗和教訓的總和,這方面米哈伊爾遠遠不能和錢不離相比。

眼見羅斯人退了下去,錢不離、尉退風雲等人都和了口氣,尉遲風雲雙眼放光看著軌道,思索著什麼。

「尉遲上將軍,想什麼呢?」張進武好奇地問道。

「沒想到雪橇還能這樣用。」尉遲風雲笑道:「如果在箭樓下面安上雪橇,十幾個士兵就能推著箭樓走,而且速度也快多了,多做一些箭樓,還可以直接把士兵送到城牆上去,今後有機會再攻城的話,我一定要試試。」

「其實哪有什麼不破的堅城?!這一次死守默干城是在是逼不得已。如果讓我來攻,讓米哈伊爾守,至多一個月,我就能把默干城打下來。」錢不離歎了口氣,他得天性就喜歡進攻,以前學習時重點關注的也是進攻,摧城拔寨的方法他知道的多了,不是在尉遲風雲和張進武面前說大話,再堅固的城池他也不怕。他那個世界的君士坦丁堡就號稱不落的雄城,土耳其人屢攻不下、傷亡慘重,最後花了不小力氣做了一架巨大的投石車,只有一架!具體的數據倒是流失了。錢不離只知道這架投石車,土耳其人用了上千頭牛才勉強拉得動,可想而知這架投石車之巨大、射程之遠!這架投石車運到君士坦丁堡之後的第三天,君士坦丁堡陷落,擁有上千年輝煌歷史的拜占庭帝國滅亡,西方的軍事學家曾戲言,君士坦丁堡是在古代核武器的攻擊下陷落的。

尉遲風雲和張進武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有些尷尬,他們已經攻打過數次默干城了,總是折戟在這裡。現在看到錢不離信心滿滿的樣子,他們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佔據主動才是無上正道!別看我們現在佔了些地利,實際上主動權都在米哈伊爾手裡,我們只能被動的見招拆招,這真是……」錢不離忍不住搖了搖頭,在四大軍團的所有將領中,一向崇尚進攻的錢不離是最憋悶的,如果現在是春天……可惜戰場上沒有什麼如果。

「如果由我來守城呢?大將軍以為多長時間能打下來?」張進武笑呵呵地問道。雖然對錢不離是越來越敬佩了,但是聽到錢不離全然不拿默干城當回事。張進武心裡有些不舒服。這座城市是他多年的夢想,卻又總是力不從心,現在倒是實現了夢想,可如果沒有錢不離的誘敵深入,殲滅了彼得的南線軍團,默干城對他來說還是一個遙遙不可及的夢想。

「古時候有一個名將,長途奔襲包圍了一座城市,但守軍堅決不投降。那名將又沒帶攻城器械,沒辦法攻城,後來他想出了一個辦法,命令所有的士兵都用衣服裹上一包泥土,連夜把土扔到了城牆下,十萬人就是十萬包土,結果城牆邊上憑空出現了一座土山。那名將軍率領士兵們衝上土山,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城池奪下來了。」錢不離緩緩說道:「攻城的方法有很多很多,這種不行可以再換一個,而守城的一方能選擇的就少了。」錢不離意識到張進武的問題帶著些賭氣的性質,所以沒有直接回答,只能婉轉的提出了一種全新的攻城手段。

「大將軍說的是…哪一員名將?」尉遲風雲驚訝的問道,這樣的戰役絕對是經典的,那員名將也必會青史留名。問題是他竟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可不應該!

「這個……我忘記了。」錢不離訕訕地說道。

尉遲風雲和張進武又對視了一眼。這能忘記麼?肯定是牽扯到了錢不離身份的私密!尉遲風雲和張進武非常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就像今天一樣,米哈伊爾打敗了。我們卻無法擴大戰果,他佔據著主動,所以他敗上幾次也不影響大局,只要抓住一次機會就可以決出勝負!而我們呢?我們勝上幾次也動搖不了米哈伊爾的根本,只要輸上一次就會落個滿盤皆輸!」錢不離歎道:「這就是主動與被動的區別!」

「大將軍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尉遲風雲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了狗的歡叫聲,湯雲龍坐著木板車趕回來了,他急步來到錢不離身前,低聲道:「大將軍,我們的石彈可不夠了,您一定要想想辦法!剛才在南城打得那叫一個懸,打到最後石彈就剩三十顆了,幸好羅斯人的膽子小,被我們劈頭蓋腦收拾了一頓,就撒丫子全撤下去了,要是他們不死心的話……」湯雲龍露出了苦笑。

「哦?」錢不離沉思了片刻:「現在還剩多少石彈?」

「原來就沒多少,現在大概有……三千多顆吧,大將軍,這點貨根本不夠用,屁大點功夫就放沒了!」湯雲龍回道。

「不用著急,跟我來。」錢不離笑道。

尉遲風雲和張進武也跟在了後面,石彈儲存不夠的問題他們已經和錢不離說過多次了,可錢不離總是說他有辦法,尉遲風雲和張進武都想看個究竟,錢不離到底是怎樣無中生有、製造出大批石彈的。

沿著巷道七拐八拐,走到了城牆下,錢不離率先走進了一間民房,現在城中已經沒有多少羅斯人了,所有的房子也被大軍徵用,這裡就是錢不離製造石彈的實驗室。

在城牆上和錢不離對話的陳姓老工匠正蹲在地忙著什麼,攻城戰爆發的時候他就下來了,見錢不離進門,他連忙站起身迎了上來:「大將軍,您來了。」

「有成品了麼?」錢不離開門見山地問道。

「有了,只是做出一個模具也毀了,凍得太結實,分不開,小人正琢磨怎麼做一個能反覆用得模具呢。」陳姓老工匠笑道。

「推出來一個讓大家看看。」錢不離笑著看了看急不可耐的湯雲龍:「有人已經急得不行了。」

「小三,快點推出來一個,讓大將軍看看。」陳姓老工匠叫道。

「好咧。」隨著回應聲,一個白花花的圓球從裡面滾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年輕人。

湯雲龍的目光落在了那圓球上:「這是……冰彈!!」

「沒錯,這是冰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冰彈!」錢不離笑道。

湯雲龍大喜過望,衝上去摸了摸,又踢了一腳:「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石料不容易採集,運輸又是一個大難題,可是如果用水來做冰彈的話,豈不是想做多少就做多少?湯雲龍在腦中幻想著無數顆冰彈向羅斯人頭上砸去的場面,嘴咧得老大。

「湯雲龍,冰彈的重量要比石彈輕,很多東西你要重新熟棟」錢不離道。

「這個我知道,大將軍您就放心吧。」湯雲龍滿是自信。

錢不離笑了笑,看向那陳姓老工匠:「陳師傅,一天能做出多少?」

「新的模具俺已經想得差不多了,今天加明天俺們最少也能做出一萬個模具。」陳姓老工匠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那就是說從後面開始一天能做出一萬顆冰彈?」錢不離對湯雲龍笑道:「湯雲龍,一天一萬夠不夠你用的?」

「夠了,太夠了!壺了!」湯雲龍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好:「足夠那些黃毛鬼喝一壺了!」

尉遲風雲歎了口氣,他總算知道錢不離為什麼一點不著急了,原來在他剛剛到默干城的時候,想必已經準備用水來做冰彈了:「大將軍,您以前在冬季了,是不是來這北地打過仗?」尉遲風雲在冰天雪地裡打過仗,但從來沒想過用水來製造冰彈,攻城的時候也是老老實實去採集石料,這種取巧的辦法是在是讓他感歎。

「沒有!」

尉遲風雲的嘴唇抿成了一線,沒有?他會信才是怪事!應該想辦法摸摸底了……尉遲風雲心中浮起了一個念頭,他倒沒有惡意,純粹是出於無法克制的好奇心。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六十七章 突發事件

……………漆黑的夜色中突然響起了轟鳴聲,錢不離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顫了顫,轉頭望去,天威軍團的將士們已經向城外發射了火箭,隨後,城頭上有五架投石車開始了報復性的還擊,但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裡,這種攻擊很難擊中目標。

大批量的冰彈已經製造出來了,湯雲龍憋著一股勁,準備來一場痛快淋漓的急速拋射投石大戰,可是米哈伊爾在受挫之後,放棄了與天威軍在遠程攻擊上一較上下的想法,轉而採取了狼群騷擾戰術,每到深夜,三十五成群的投石車就從羅斯人的大營中偷偷溜出來,這裡放上幾炮,哪裡打上幾下,到了白天卻顯得分外太平。

而且米哈伊爾得學習能力很是讓人吃驚,在騷擾與反騷擾的夜戰打過幾次之後,米哈伊爾發現天威軍使用的都是冰彈,這給他帶去了靈感,米哈伊爾迅速下令停止費力的石料採集和製造,全面研製冰彈,這種東西可沒什麼難度。

現在雙方使用的都是用之不竭的冰彈,騷擾戰變得越來越頻繁了,讓錢不離感到有幾分頭痛。

湯雲龍建議錢不離把投石車軍的幾架槓桿式投石車安裝在城牆上,這個建議被錢不離否決了。槓桿式投石車的射程遠遠超過了普通投石車,如果米哈伊爾察覺到天威軍的投石車射程太遠,轉而又想方設法研究這個秘密,以羅斯人現在的製造能力,半個月時間就能製造出數百輛槓桿式投石車,那時默干城就危險了!

錢不離一向重視保密工作,軍中警戒最嚴的是孫仲德的破甲軍,其次就是投石車軍,投石車的秘密外人很難知曉。但是米哈伊爾擁有龐大的人力和物力,如果認定世界上有一種新型的投石車出現,全力研究的話。有可能搞出些具有威脅的東西來,錢不離只想熬過冬季,所以他不能也不敢刺激米哈伊爾。

「這幫討厭的黃毛鬼!」湯雲龍忍不住怒吼了一聲。

「急什麼?」錢不離淡淡地說道:「慢慢耗著吧,耗到春暖花開的時候,米哈伊爾就別想離開這片平原了!」錢不離並沒有在吹牛,不要忘了,錢不離組建新軍的計劃已經得到了內閣的同意。秦重三和李創正在雲州組建新的防線,北方數州的常備軍也都調到了雲州,這批兵力大概在七萬上下。而關盛志卻在宜州負責訓練新軍,在錢不離離京前,新軍的人數已經超過了八萬,按照計劃,現在應該達到十三萬左右了。只要熬到了春天,秦重三和關盛志將在雲州匯合,一起開赴默干城,米哈伊爾如果取分兵。留下的人絕不是四大軍團的對手,如果繼續包圍默干城,姬周國的大軍在默干城下會師,那時姬周國的總兵力已經超過四十萬了,正是錢不離發動大反攻的機會。

雖然新軍的戰鬥力有待考驗,但新軍的骨架走由雍州善戰的鄉勇組成的,只要能牢牢佔據住優勢,新軍的戰鬥力就能發揮出來。沒有嚴寒影響大軍的戰鬥力,錢不離並不怕與羅斯人野戰。

錢不離的計劃從來都是招招相連的,冒著危險、付出沉重的代價困守孤城,熬過難關之後什麼也換不來?這可不是錢不離的風格,在他決定死守默干城的第一天,他就在計劃著大反攻了。

至於米哈伊爾會不會暗中分兵的問題。錢不離認為米哈伊爾不會冒險,分出的兵少了,未必是新軍的對手,分出去的兵多了,這裡怎麼辦?在給姬周國的增援部隊造成重大損失之前,羅斯人留守的大軍要先一步處於絕境之中,一旦洩密,留守的軍隊將毫無懸念的被姬周國四大軍團圍殲!縱使米哈伊爾的分兵能擊潰姬周國的新軍,在最終決戰中損兵折將的米哈伊爾也不可能是四大軍團的對手。直白的說。這是一步瘋狂而幼稚的險棋,做為名帥的米哈伊爾不會在生死攸關的戰場上玩詐術。兩軍的主將都知道,對方是旗鼓相當的敵手。這樣的戰爭中,較量的不是誰更能出奇制勝,而是誰能盡力少冒險、少犯錯誤!

「可是…… 」湯雲龍還是餘怒未消。

這時,北牆的東側,又傳來了石彈與城牆碰撞的響聲,湯雲龍氣呼呼的帶著幾個士兵往東側衝過去了。

錢不離笑了笑,凝視著夜空,這種騷擾戰並無法給默干城造成大的損傷,皮毛而已,米哈伊爾到底想做什麼?

「啟稟大將軍!」一個士兵急勿勿從台階下衝了上來:「潘將軍急報,驚雷軍團有二百餘名士兵不知道吃了什麼,出現了噁心、嘔吐不停的情況,潘將軍已經親自去查看了。」

「我知道了。」錢不離點點頭:「程達,傳我的命令,天威軍團的軍醫全部到南城去,幫助驚雷軍團的軍醫控制病情。」

「遵命,大將軍!」程達答應一聲,向那傳報的士兵招了招手,兩個人一起走下了台階。

?…?……又是幾顆石彈砸在了城牆上,錢不離不由用手指揉了揉眉心,這幫羅斯人還真是夠執著的,現在的默干城每天都要提水澆城,厚的地方已經結出了數尺厚的冰層,小規模的投石車攻擊根本就是撓癢癢,不過……倒確是讓人心煩。

整夜都在斷斷續續的轟鳴聲中過去了,值夜的士兵被換下去吃飯,錢不離也混在了士兵們當中,天威軍的將士們已經習慣了,沒有人大驚小怪的,但他們也不會湊到錢不離身邊,一雙雙閃亮的眼晴都在盼望著自己能享有與錢大將軍共餐的榮耀。

「大將軍,再來一個吧……」不知道哪個膽大的抽冷子叫了一句。

「好啊。」錢不離呵呵一笑,想了想:「今天,我就給大家講一個背水一戰的故爭吧。」

不能不說,楚霸王的氣概的確能感染很多人,當破釜沉舟的故事通過錢不離的嘴展現在大家面前之後,很多士兵臉上都露出了激動而嚮往的神色。

錢不離連忙扒了幾口飯,再不吃飯就要涼了,他並不講究美食。雖然鐵盒中盛著的是混在一起的雜糧,就飯的又是味道古怪的風乾之後的肉塊,但他吃的和士兵們一樣香甜。

在很多人看來,錢不離的所作所為極難讓人理解,在上位者中,錢不離是最看重權力的一個,又是最不再意身份的一個。一方面他在用異常狠辣剷除一個又一個挑戰者,一方面他又能和最下層的士兵們打成一片,忽而是一個賣弄口舌給士兵們講故事的說書先生,忽而是一個和藹可親、毫無架子的普通人,成為士兵們的同伴、酒友。

十幾騎快馬從街道遠方從來,馬到近前,潘智超當先跳下戰馬,面色沉重四處掃視著。

錢不離連忙放下手中的鐵盒,迎了上去。潘智超轉身走到了一個很僻靜的地方,等錢不離走到近前了,低聲說道:「大將軍,有些不對勁了,上一次病倒的士兵們還在醫治,現在又有四百多個士兵病倒了,裡面肯定有蹊蹺!」

「有這等事?! 」錢不離的眉頭皺了起來:「走,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這是緊急事件。潘智超的親衛隊率先開路,一行人縱馬狂奔,片刻之後趕到了驚雷軍團的營地,雖然天色已經濛濛亮了,營中依然是燈火齊鳴,不少士兵們圍著一片營帳低聲談論著什麼。裡面的軍醫小跑著進進出出,顯然已經忙到了極點。

潘智翅的親衛甩動了馬鞭,聽到了清脆的響聲,圍著的士兵連忙向左右讓開,錢不離和潘智超衝了進去。

每一座營帳中都躺著十幾個不停發出呻吟的士兵,有的在嘔吐、有的在痛苦的扭動,帳中臭氣熏天,因為很多士兵在鬧腹瀉,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沒有能力出去入廁,軍醫們也忙不過來。又怕這是傳雜病,不能讓其餘的士兵們進來幫忙,所以他們只能就地躺著解決。

「大將軍,您不能進去!」兩個軍醫見到錢不離,急忙擋在營帳前:「現在還沒有查明病因,您不能進去!」

「可能因為什麼?」錢不離臉色非常凝重。

「可能是…水土不服。」一個軍醫回道。

「扯淡!如果是因為水土不服,早就鬧病了,怎麼會等到現在?! 」錢不離喝道:「讓開!」

「大將軍……」

沒等那軍醫說完,錢不離一把推開了那軍醫,大步走了進去,他不是在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一些常見病錢不離還是知道的,噁心、嘔吐、腹瀉大多教都是飲食方面出了問題,而軍醫的判斷更證實了錢不離地猜測,飲食方面的病大都是沒有傳染性的。

營帳中的場景髒亂到了極點,地上有很多嘔吐物,還有腹瀉物,氣味非常難聞,錢不離顧不上許多,抓起一截已經燃盡的火把,蹲在地上,用火把在嘔吐物上劃拉起來,他要看看究競。

「大…大將軍!」閉上眼晴呻吟的士兵感覺到有人蹲在自己面錢,睜開眼晴一看,一下子認出了是錢不離,而錢不離卻在認真的觀察著自己吐出去的髒東西,這種場面讓那士兵傻住了。

「別說話,好好休息,軍醫們正在抓藥,睡一覺你們就沒事了。」錢不離笑了笑,親手拉起塞著稻草的褥子,蓋在那士兵身上。

那士兵咬住了自己的嘴吞,眼淚奪眶而出,整座營帳中的呻吟聲奇跡一般的停止了,所有染病士兵們的目光都凝鑄在了錢不離身上,這裡又臭又髒,他們躺在這裡都感覺到快要窒息了,可是又沒有辦法動彈,錢不離身為全軍統帥竟然能走進營帳來探望他們,這是他們吃兵糧幾年或十幾年從來沒遇到過的事情!

不錯,士兵們需要金錢,因為他們要養家,他們需要勝利,因為他們響噹官,可是他們最需要的,卻是關杯!而錢不離在這方面做得非常自然,毫不做作,如果讓他在自己原來的世界帶領一支隊伍,出現這樣的情況他也會這麼做,雖然他從來沒表達過,但很多原則已經在錢不離心中紮下了根,他帶領的人不止是他的部下,還是他的戰友,只要有一線生機,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戰友!

潘智超默默的看著錢不離的背影,以前他只是佩服錢不離的謀略機智,到現在才真正明白,為什麼從城防軍演變過來的天威軍,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成了能與鐵浪軍團一分高下的強大軍團,不是威儀、也不是謀略,而是親近,真正的親近!沒有了願為錢不離赴湯蹈火的士兵,再神奇的謀略也沒有用武之地!潘智超知道,假設有一天,某個人試圖用陰謀蠱惑驚雷軍團判變,根本不用錢不離動助手,那個人必將死在這些士兵手中!

錢不離變成了一張神奇的符咒,他每走進一座營帳,那營帳都變得鴉鵲無聲,而在他離去之後,營帳留下了一雙雙晶瑩的眼晴,還有一顆顆滾燙的心!有的士兵因為承受不住痛苦而昏迷過去,最後在他腦海中出現的,依然是錢不離那一雙銀白色的長眉。

這個世界不乏善於體恤下屬的名將,但他們依然無法和錢不離相比,因為只有錢不離一個人才會在潛意識中把所有的士兵當成戰友,他們並不瞭解戰友的涵義,自然也做不出錢不離做的這種事。

所有的營帳都走了一圈,錢身不離長出了一口氣,他並不好受,外邊的空氣吸起來帶給他一種天堂的感覺。錢不離深思片刻,轉身對潘智超說道:「帶我去你們做飯的地方看一看!」

「就在那裡。」潘智超用手一指:「兩次出事,都是吃了那些伙夫做得飯才鬧出來得,可是……軍醫們查過,裡面的東西都沒有問題。」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六十八章 罪犯

營帳中幾個伙夫呆呆的站在那裡,負責這個大隊伙食的一共有二十多個伙夫,他們幾個是換班的,還沒有來得及吃東西,而吃過東西的伙夫也全部病倒了,還有來查看的軍醫也病倒了兩個,大家都感覺到,應該是這裡做的東西出了問題,可是軍醫們檢查了半天,也沒檢查出什麼毒物來。

錢不離走進伙房時,幾個資格非常老的軍醫正圍著大炊鍋轉圈,見到錢不離進來,他們急忙迎了上來:「拜見大將軍。」

「檢查出什麼原因沒有?」

「像是水土不服……又像是中毒。」一個老軍醫低聲說道。

「到底是什麼?我要準確答案!」

「卑職無能,從來沒見過這種事,無從……無從……請大將軍責罰。」那老軍醫低下了頭。

錢不離走到大炊鍋跟前,用勺子盛了半口雜糧,放在嘴邊品了品,沒有異味,他又看了看旁邊的菜鍋,用勺子盛了點湯,用舌頭舔了一下,這菜也沒有異味。

錢不離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他用勺子在菜鍋裡攪了幾下,依然找不到什麼異常,無奈輕歎一聲扔下了勺子,可就在他剛剛要轉身的一瞬間,突然發現在一塊土豆上長著一個白白的幼芽。

錢不離眼中寒芒閃爍,他用手把土豆塊抓了起來,細細觀看,沒錯,就是土豆芽!

「混帳!!」錢不離再也控制不心頭的怒火,一腳把菜鍋踢翻了:「我早就下過命令,做這種豆薯的時候要去皮去芽,這是什麼?告訴我這是什麼?! 」錢不離揮手把土豆砸到了一個伙夫的臉上。

錢不離身為全軍統帥。他的憤怒在士兵們看來比天上的雷霆還要可怕,幾個伙夫全都被嚇呆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來人,這幾個混帳全都拉出去,就地處斬!」錢不離喝道。已經有六百多名士兵病倒了,能救過來多少還是一個未知數,這幾個伙夫必須要為此事付出代價!

潘智超的親衛衝了上來,把幾個伙夫踢倒在地,隨後用繩子綁了個結結實實。

「大將軍,冤枉啊……冤枉啊……」

「大將軍,不是俺們的錯,您要明察啊!」幾個伙夫一邊拚命掙扎著,一邊哀叫起來。

「冤枉?你們還禾叫冤枉?!就因為你們偷懶。六百餘名將士都病倒在床,現在生死不知,你們還有什麼冤枉?推出去……」

「大將軍,俺們沒有偷懶,俺們原來都是去皮去芽的,後來那幾個羅斯廚娘說豆薯芽和俺們姬周國的黃豆芽一樣,都可以吃,俺才照她們的話做的!」一個伙夫大叫著。與死亡比起來,死後還要遭受將士們地咒罵更可怕。幾個伙夫都不想背負著罪名而死。

「你說什麼?」錢不離一呆。

「大將軍,是那幾個羅斯廚娘說沒事的,不怪俺們啊……」

錢不離深吸了一口氣,他下達命令時,由於擔心會引起士兵們的反感,所以沒有明言土豆芽有毒性,只是提醒各軍,做土豆時要去皮去芽,這時代很多人的腦筋都非常簡單,他們會認為既然土豆芽有毒。那麼土豆肯定也有毒,如果錢不離強全軍食用土豆,甚至可能會引起恐慌。

基於種種顧慮,錢不離只下達了幾道不甚清楚的命令,誰知竟然讓幾個羅斯廚娘鑽了空子!不用想錢不離也知道,那幾個廚娘肯定是因為有家人死在姬周國士兵之手,或遭受過什麼折磨。特意尋機報復。

「慶國,去把尉遲小姐請來。」錢不離緩緩說道。

「遵命。大將軍!」閻慶國轉身衝出了營帳。

「智超,派你的人帶著這幾個伙夫去抓那些羅斯廚娘吧。我要活的!」

潘智超默默點了點頭,命令親衛拖著那幾個伙夫走出了營帳。「大將軍,這豆薯芽莫非……有毒?」為首的老軍醫問道。

「是的,你有什麼辦法嗎?」

那老軍醫很認真地拿起土豆,在芽上咬了一口,性性品嚐著,對於從來沒接觸過的毒物,他只能拿自己去品毒性,然後在想辦法解毒。「先讓中毒的士兵們喝鹽水,喝得越多越好,等他們把肚子裡的東西都吐出來,特況會好些。」對於這種生物鹼中毒,錢不離只知道這樣一種簡單的辦法,以前進行野外生存訓練時,士兵們是用隨身攜帶的針劑來治療突發狀況,現在連針都做不出來,更別提什麼針劑了,錢不離能依靠的只有藥草。

那幾個軍醫都點頭應是,錢不離沉吟片刻轉身走出了營帳,衝著一個偏將裝束的人招了招手,那個偏將急忙大步走到錢不離面前,單膝跪倒在她:「叩見大將軍!」

「你去把驚雷軍團所有的伙夫都叫過來,歡具也帶上,集中在這裡。」

「遵命!」那偏將臉上露出了激動地神色,在以往他能接到的都是驚雷軍團幾部將軍的命令,連潘智超也不會直接把命令傳給他,現在能為錢不離辦事,他感到非常榮幸。

身為統帥考慮的東西必須要全面的,從潘智超的角度出發,只要能把士兵們的病治好,再把罪魁禍首處置就完事了,而錢不離則要比潘智超想得更多,善後如果搞不好,很可能形成一場波及全軍的土豆恐懼症!現在天寒地凍,士兵們根本吃不上蔬菜,錢不離可知道維生素對人體的作用,而土豆的維生素含量超過了絕大多數的水果和蔬菜,所以土豆一定要經常食用!

片刻之後,驚雷軍團的伙夫們都集中起來了。人數大概在兩千人上下,鬧出了這種事,很多士兵都沒有吃東西,錢不離命令伙夫們就在這一片地帶架起了炊具,沒有主食,鍋中煮的全都是土豆。

尉遲慧和潘智超是腳前腳後到的,尉遲慧的鼻尖上佈滿了細小的汗珠,她聽閻慶國說了驚雷軍團發生的事,感覺錢不離找她肯定有急事,一路快馬加鞭而來,連早飯都沒吃。潘智超已經明白肯定事那些廚娘搞得鬼,他壓制不住心頭的恨意,把那些廚娘綁起來踢倒,直接用戰馬拖了過來。要不是錢不離已經說了要活的,那些廚娘說不定變成什麼樣了。

「大將軍,人已經帶過來了!」潘智超跳下了戰馬。

二十多個廚娘搖搖晃晃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城中到處都是積雪,使得她們被拖行時沒受到太大的傷害,但看起來也是非常狼狽,有三個廚娘的裙子不知道飛哪裡去了,露出了裡面的綁腿和褲子,大多數人都赤著腳。就那麼站在雪地中。

載錢不離的目光從廚娘身上一一掃過,因為是要挑了羅斯女人幫著幹活,不是找老婆,所以這些廚娘都是臉膀腰圓地,個子也一個比一個高,只是她們眼中不是帶著無法掩飾或者不知道如何掩飾的仇恨,就是在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神色,錢不離在心中微歎一聲,他明白了,這些廚娘早就做好了最壞地打算。她們並不怕死!

也許在羅斯國百般心目中,這些廚娘都是反抗侵略、反抗暴力的英難,但英雄歷來都是狹義的!錢不離並不認為自己錯了,羅斯人曾經悍然入侵姬周國的領土,他今天率領大軍打過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至於這種報復性質的災難是會落在羅斯國上位者身上還是無辜的百姓身上。錢不離不想去理會,這是羅斯國內部的事情。而這些『英雄』在錢不離眼中,就是罪犯!該死的罪犯!

「每個人三百皮鞭。到中午她時候絞死她們!」錢不離緩緩說道:「把所有的羅斯女人都集合起來,讓她們親眼看到行刑的過程。

「遵命,大將軍!」

「大將軍,您找我來……有什麼事麼?」尉遲慧奇怪的問道,她以為錢不離急需她的幫助,誰知到了好一陣,錢不離卻沒和她說話。

「現在已經沒必要了。」錢不離的嘴角帶上了一絲苦笑:「程達,四大軍團都開始用羅斯女人當廚娘了?」

「是的,大將軍。」程達躬身回道。

「把所有的廚娘集中起來,當這些廚娘處以絞刑之後,那些廚娘也要就地斬首」錢不離眼中寒芒連閃:「剩下的羅斯女人用十抽一的辦法,挑出一些人,在黃昏時處死!」

尉遲慧的神色變了,女人本來就是弱者,錢不離竟然對著女人揮舞起了屠刀,這讓尉遲慧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她不願自己出面勸解,現在她和錢不離之間的關係要比情侶淺一些,比朋友深一些,能博得錢不離的好感是不容易的,她不想仿害並不深厚的感情。尉遲慧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閻慶國身上,緊接著使了個眼色。

閻慶國露出了苦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尉遲慧想方設法接近錢不離是為了什麼,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這尉遲小姐的面子是不能掃地,閻慶國低聲說道:「大將軍,那些羅斯女人都是無辜的啊。」

「無辜?戰爭中有無辜的人麼?想想雲州!」錢不離冷笑一聲:「我就是要讓所有的羅斯女人知道,不參與陰謀不意味著她們可以活下去!想要得到平安,她們唯一得辦法就是在類似的事情出現時,出賣同伴來換取自己的安全!如果再有人搞陰謀,經過這一次血的洗禮,我想大多數羅斯女人都會反對同伴們去冒險了。」

閻慶國瞄了尉遲慧一眼,不說話了,而尉遲慧則在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那些羅斯廚娘。

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子,所以她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提出自己的意見,什麼時候寧願違心也要去支持自己心目中的男人,她可不是一個固執己見的鐵娘子,也不想去做什麼鐵娘子,知道如何拿握分寸,是尉遲慧的一大優點,此刻她壓下了心中的不舒服,保持著沉默。

潘智超一揮手,他的親衛衝上來,抓住那二十多個廚娘就往外拖,那些廚娘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拼全力掙扎起來,其中一個身材最高大的廚娘竟然用頭撞倒一個親衛,然後壓在那親衛身上,用牙齒在對方臉上撕咬起來。

其餘的親衛勃然大怒,一頓拳打腳踢把那胖廚娘硬給拽了起來,被壓在下面的親衛左半邊臉已經被咬得鮮血淋漓了。

錢不離緩緩走了過去:「你沒什麼事吧?」

那親衛搖了搖頭,雙手都在微微顫抖著,身為親衛被一個女人才搞成這樣,這是一種極大的侮辱,他真的想把面前這胖女人千刀萬剮!

只是那胖女人性格潑辣,帶著種愈傷癒勇的氣勢,親衛們的拳腳非常重,眨眼之間,那胖女人的臉已經被打腫了,雪地上有幾顆血淋淋的牙齒正冒著熱氣,鼻子也在不停的向外流血,但她的眼光依然充滿了倔強,看出錢不離是個大官,竟然對著錢不離吐了口唾液,正掛在了錢不離的衣角上。

「有個性。」在幾千人的圍觀下,錢不離不以為意的露出了微笑:「死也有很多種死法,有的非常痛苦,有的快得讓人感覺不到死亡,你選擇的是前者!慧兒,把我的話翻譯過去。」

縱使做屠夫也要做一個凶神惡煞、理直氣壯的屠夫,不能在氣死傷被人比下去,現在就這麼把人拉走反而顯得心虛了。

尉遲慧略一失神,隨後把錢不離的話翻譯了過去,那胖女人依然擺得無所畏懼的樣子。

「取兩根夾棍來,從她的手指頭和腳趾頭夾起,一寸一寸的夾,我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夾棍是三刑之祖,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其中的痛楚是常人絕難忍受的,比鞭刑等要殘酷的多,而且經受過夾棍的人也成了廢人,終生再難站起來了。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六十九章 自相殘殺

陽光剛剛撒進默干城的時候,將近兩萬名羅斯女人被士兵們從營地中趕了出來,頂著寒風站在校場中,她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個個面帶驚慌之色。

安德魯也帶著他的忠勇軍趕來了,聽說有廚娘故意下毒,安德魯表現得非常憤怒,建議一定要把那些廚娘處死,可是在他聽說錢不離要處死所有的廚娘,還要在無辜者中採取十抽一的辦法之後,安德魯驚呆了。

也只是驚呆而已,安德魯跟著錢不離有一段時間了,他知道每當錢不離變得異常平靜、面無表情的時候,錢不離的心中肯定有怒火在燃燒,安德魯雖然自詡是錢不離的親信,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借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開口提出反對意見。

越來越高亢的慘叫聲在校場上空迴旋著,那悍然行兇的胖女人面部已經變得血肉模糊了,這不是被人打的,而是自己撞的,從手指和腳指開抬,一寸寸的骨頭被夾棍捏碎,這種殘忍到極點的刑罰讓那胖女人無法忍受,像瘋了一般用臉在地上摩擦著,有時候還用頭去撞擊地面。受刑到現在,她已經暈過去數次,可是她的身邊還有兩個老軍醫,很快的就會從昏迷中醒來,接著又是痛苦的刑罰,接著又昏迷過去,週而復始。

如此斷斷續續過了一個時辰,夾棍已經夾上了那胖女人的大腿,她最後一個昏迷了過去,兩個軍醫忙了半天,衝著錢不離搖了搖頭,那胖女人已經只剩最後一口氣,很難讓她恢復清醒了。

不管是凜冽的寒風,還是尖銳的喊叫聲,都無法給錢不離造成波動。他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不能為殺人而殺人,殺人只是手段,不是目地!既然承擔了惡名,就要有所收穫!如果就那麼簡單的把這二十多個廚娘處死,將近兩萬名羅斯女人會怎麼看?英雄啊!她們只付出了二十多個人的代價,就毒倒了六百多個姬周國的士兵,羅斯國最英勇善戰的軍隊,哪怕是戰神米哈伊爾的親衛隊,也無法在戰場上創造這樣的奇跡!二十比六百!!她們不是英雄誰是英雄?!

侵略者與被侵略者之間總是有著化解不開的仇恨。她們已經具有了作案的動機,只要不怕死,既可以成為英雄,又可以報仇雪恨,她們又具了作案的目標和勇氣,土豆芽中毒事件只是第一次,按下來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除非是能徹底讓她們屈服!

雖然這種虐刑有違人道主義精神,但不要忘了,人道主義的先驅者們曾經做過什麼。一個又一個文明在航海家的望遠鏡中覆滅了;秉承著輝煌與榮耀的十字軍東征時,掛著異教徒的十字架一根連著一根,宛然上百里、上千里;數以百萬、千萬計的黑奴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他們的身體、他們的生命都不屬於自己,奴隸主可以肆意奪取!

套用一句術語,觀在是半奴隸半封建社會,想在這裡發揚人道主義,喊出自由、平等的口號,無異是癡人說夢!錢不離找不到志同道合者,想靠一個人去改變社會麼?順勢者昌、逆勢者亡。來到這個世界就要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縱使錢不離比別人多了幾千年的知識,他也只能去利用現有的規則,改變也只是表面上的改變,錢不離根本不能去觸動整個體系的根子。

平等?那麼首先錢不離要與朝中的大巨和貴族們平等吧?然後才能逐漸向下發展,影響到平民百姓。如果是這樣,錢不離無法做到專權獨斷,那麼現在錢不離還在皇城與大臣們爭吵到底如何對付羅斯人呢。而彼得元帥的大軍應該已經快打到皇城了。

現代的精神祇適用於現代,混淆食用會帶來無法估量的惡果!縱使錢不離願意,他手下的將領和士兵們卻未必願意!觀刑的人中除了尉遲慧有些不忍,安德魯心情有些複雜之外,其餘的將士都帶著憤恨的神色看著那胖女人,全無一絲憐憫,六百多個將士遭了毒手,簡單的死太便宜她們了!

那二十多個廚娘都變得沉默了。曾經的囂張變成了恐懼,她們在害怕相同的命運落在自己頭上。而那些圍觀的羅斯女人也是靜悄悄的只是偶爾發出了幾聲咳嗽或者噴嚏聲。接著馬上緊張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天色有些冷,她們又是被人趕出來的,身上的衣物有些單薄。

在四大軍團中幹活的廚娘都被押過來了,關譽東喝令她們全部跪在雪她上,隨後看向了錢不離。

錢不離點了點頭,關譽東從懷中掏出了象徵著死亡的黑旗,向下一揮,法官們已經各自盯住了自己的目標,見到令旗揮動,整齊的抽出了戰刀,向下劈去,整整二百一十二具屍體以各種各樣的姿勢翻倒在雪地中,脖頸中噴湧出鮮血在地上流動,片刻之後又凝結成了冰,像紅寶石一樣閃閃發光。

近兩萬名羅斯女人發生了一陣騷擾,錢不離和潘智超地親衛一起抽出了武器,四周的驚雷軍團將士們手持刺槍,向地上重重一撞,沉悶的撞擊聲響徹校場,羅斯女人的騷亂馬上平息了。

錢不離緩緩走上前去,沉吟了片刻大聲說道:「其實,你們本來可以平平安安的生火下去,知道戰爭結束,只要你們不做出危害姬周國軍人的事情,我們也不會打擾你們的生火!可惜的是,你們的同伴做出了不可原諒的事,我知道,你們都是無辜的,但這不是關鍵,我只關心需要讓多少人危今天的事付出代價!」說完錢不離揮了揮手:「我對你們羅斯國一向是充滿善意的,我並不想要戰爭,可是你們的彼得元帥卻率領大軍悍然入侵我姬周國的領土,所以,我今天站在了這裡,這就是你們羅斯國付出的代價!我對你們也是善意的,可是你們的同伴卻用陰謀來回報我的善意,所以,雖然你們是無辜的,但你們必須要承受我的怒火!」

關譽東帶著軍法官們衝到了羅斯女人之中,他和十幾個軍法官將領帶隊,她們的刀鞘在哪個女人頭上、肩上點了一下,如狼似虎的士兵們就會把那個女人拖出來。

此時安德魯已經把錢不離的話大聲翻譯了過去,羅斯女人已經隱隱明白了錢不離要做什麼,被拖出去的女人不是絕望的癱倒就是無奈的嚎哭著,雖然明知自己要死了,但沒有人敢反抗掙扎。那胖女人淒慘的遭遇已經告訴她們,反抗的下場是什麼。

「很抱歉,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安生活下去,我也知道,你們也希望這樣!」錢不離緩緩說道:「但你們的同伴卻執意挑起我的憤怒,準確的說,你們承受的災難與我無關,是她們給你們帶來的,否則,你們的生活本來會和昨天一樣平靜!」錢不離的話中帶著明顯蠱惑和暗示。

被拖出來的羅斯女人還在痛哭著。在暴力的威脅下,女人永遠是弱者。

「先把她們放開。」 錢不離喝道:「給你們最後一柱香的時間,你們可以找你們親人和朋友,留下遺言,或者做一些你們想做的事,我不會干涉你們,這是你們最後的自由,希望你們能珍惜!」

關譽東的軍法官們聽令把羅斯女人都放開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句話太正確了,關譽東和他手下的將領們可以隨意挑出將要受到死刑的女人。可是不約而同的,他們所挑選出來的都是面貌平常甚至不堪的女人。這些女人中不乏貴族、富商的妻女,或者是受到寵愛的侍女,但錢不離是一視同仁的,男人們全部趕出城,年輕的女人們留下,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其中容貌俏麗、嬌媚或清純的比比皆是,她們都逃過了一劫。有的人在軍法官的注視下被嚇得快要失禁了,可最後軍法官的目光卻越過了她們,落在了普通女人身上,對女人來說,長著一張好臉蛋是在太重要了,不但可以攀附權貴,還可以逢凶化吉。

大多數暫時恢復了自由的羅斯女人帶著渾渾噩噩的表情,不知道錢不離是什麼意思。少部分女人則在四處張望著,其中一個二十一、二歲面目蒼白的女人抬起頭。目光從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士兵們身上掃過,最後看向了那向了那些被捆綁在木柱上的廚娘。她的眼中突然露出了仇恨的光芒,尖叫一聲,爬起來向著那些廚娘衝去。

這是一個不甘心接受死亡厄運的女人,她的心裡充滿了絕望和怨恨,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讓我死!?一顆充滿了絕望和怨恨的心是需要發洩的,僅存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去找姬周國的士兵,否則她會像那胖女人一樣,受盡折磨!而那些廚娘正成了她的目標,如果不是她們故意做壞事,自己完全可以平安的活下去,沒錯!就是她們這些婊子坑了大家!

那面色蒼白的女人撲到了一個廚娘身上,只一爪,就在那廚娘臉上留下了五道血淋淋的爪痕,隨後又抓住了那廚娘的頭髮,一口咬住了對方的耳朵,那廚娘發出了恐怖的慘叫聲。

那面色蒼白的女人的攻擊像一盞明燈一樣,起到了一種非常好的榜樣作用,不少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恨的女人紛紛站起來,向著那些廚娘衝去,很多人一下子想通了,如果不是因為廚娘做了壞事,屠殺又怎麼會降臨到她們頭上?!

幾個女人或者十幾個女人圍攻一個廚娘,不知道為什麼,女人折磨女人最喜歡的就是毀掉對方的臉,還要扒掉對方的衣服,這應該是她們自己最害怕的事情,難道把自己最害怕的事情施加到別人身上會給自己帶帶來很大的快感麼?

錢不離給那胖女人上夾棍,產生的效果讓很多人恐懼,可是這些羅斯女人的攻擊,卻是產生了比夾棍還要震撼許多的效果!用『毒辣』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廚娘們的衣服轉眼間就被剝了個乾乾淨淨,一雙雙手指、一排排牙齒在廚娘們身上肆虐著,羅斯女人們都接近瘋狂了,她們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洩在了廚娘們身上。帶頭的那面色蒼白的女人已經成功的咬掉了那廚娘的耳朵,接著又咬掉了對方的鼻子,現在開始向對方的兩個乳頭進攻,而那廚娘的慘叫幾乎就沒停息過,好似她不需要換氣和呼吸一樣,身體也在痛苦的痙攣著。

尉遲慧看到羅斯女人都變成了瘋獸,不由倒退了兩步,身體在微微發料,錢不離一把纜過尉遲慧的身體,捧住了尉遲慧的頭,不讓她看到前面慘烈的場面,這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親密接觸,本該是充滿溫馨的,可是尉遲慧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連嘴唇都開始顫抖了。

此刻的廚娘們都是異常痛苦的,不止是肉體,心靈上更痛苦!她們當時決定利用土豆毒殺姬周國士兵之後,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她們志同道合、都不怕死,大多數是因為家中的親人被姬周國士兵殺掉了,這種仇恨是化解不了的,可是此刻面對著同胞的凶狠攻擊,她們心中的信念轟然倒塌!為什麼?我們是為了報仇、為了反抗侵略者!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如果不是因為痛苦一陣接著一陣,也許會有人義正嚴辭的質問自己的同胞,可是現在,除了慘叫之外,她們沒辦法發出其他的聲音。

「對不起……」錢不離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摟住尉遲慧不是為了慾望,而是因為歉疚,這種場面本來不該讓尉辭慧看到,可是他擔心安德魯陽奉陰違,所以必須要把尉遲慧留下來監督。

「怪不得……父親非常賞識我,可是始終不願意讓我領兵,現在我知道了……」尉遲慧渾身無力,軟軟的靠在錢不離懷中。

「戰爭,本來就是讓女人走開的。」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七十章 認命

「時間到!」關譽東大聲喝到,安德魯急忙把關譽東的話翻譯了過去,那些瘋狂的羅斯女人都呆住了,其中幾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聲大哭,雖然在短暫的瘋狂中她們忘卻了死亡的恐懼,可惜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綁在木柱上的二十多個羅斯廚娘已經奄奄一息了,精赤的身體上到處都是血跡,好像被人用紅色的顏料從頭澆到腳一樣。

「你們!」錢不離用手一指那些攻擊了同伴的羅斯女人:「你們自由了!至於其他的人,全部斬首!」瘋狂攻擊同伴的羅斯女人只佔了一小部分,被挑選出來的女人中大部分都呆呆的站在原地。

約二百餘名驚雷軍團的士兵揮舞著長劍向那些羅斯女人撲去,同伴中毒的慘狀猶在眼前,再沒有人心存憐憫之心,血花一朵跟著一朵綻放,很快,毫無反抗之力的羅斯女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先是承受著死亡的威脅,接著是那些廚娘在自己手下變成了血淋淋的屍體,最後又迎來了自由的曙光,反差太大了,那少部分羅斯女人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竟然在起舞,還有的象精神病一樣在喃喃自語,像一幕幕活話劇。

「你過來。」錢不離用手指了指那一個發起攻擊的羅斯女人。

安德魯大叫了一句,接著手中的鞭子甩出聲脆響,那臉色蒼白的羅斯女人怯怯的走到錢不離身前十幾米遠處,撲?一聲跪倒在地上。

「告訴我你的名字。」

那臉色蒼白的女人擠出了一句話,安德魯陪笑道:「大將軍,她叫卡斯特金娜。」

「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立女奴營。而你,卡斯特金娜,你就是第一任首領,她們都將成為你的助手。」錢不離看了看那些情緒顛狂地女人:「你要管理好她們。你有權決定她們的生死,但相應的,你也要承擔所有的責任,如果再發生類似今天的事情,我唯你是問!明白了沒有?」

安德魯用嫉妒的目光看向卡斯特金娜,其實他對那些羅斯女人垂涎已久了,但他要維護自己的面子。更怕引起錢不離的輕視,所以一直沒敢動手腳,現在眼前這個毫無特長、面貌普通的女人竟然一下子當上了女奴營的首領,安德魯實在是眼饞。

安德魯的語調變得非常柔和了,他知道如果想在今後撈到些好處,那麼必須要和卡斯特金娜搞好關係。

聽完了安德魯地話,卡斯特金娜臉上的肌肉在抽搐,她確實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死的絕望、血的洗禮。她都熬了下來,可生的興奮還沒等過去,就被錢不離點出來了,恐懼剛剛籠罩了她的心,突然聽到自己成為了女奴營的首領,卡斯特金娜翻了翻白眼。竟然直挺挺的栽倒在雪地中,昏迷過去了。

「你們……這是在……」突然之間,後面傳來了尉遲風雲地說話聲。

負責白天防禦的尉遲風雲和張進武都起床了,聽說驚雷軍團出現了集體中毒的大事,他們連飯都沒有吃就急匆匆的趕來了,對這兩位久經沙場的老將來說,校場中橫鋪豎臥的屍體沒什麼看頭,這種事他們見多了,他們地目光都集中在了依然保持擁抱造型的錢不離和尉遲慧身上。

也許是因為尉遲慧還沒有恢復力氣,也許是因為錢不離講究紳士風度。反正他們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直擁抱在一起,尉遲慧的頭已經靠在了錢不離的肩膀上。女人在這時候有兩種選擇,一種是面朝裡看著對方的臉。一種是面朝外,尉遲慧選擇的是後者,雖然差一點做成了王后,但尉遲慧在男女之事上沒有什麼經驗,羞澀讓她本能的迴避了過於親熱的動作。

聽到尉遲風雲的聲音,尉遲慧驀然睜開雙眼,從錢不離的肩頭看過去,正好看到尉遲風雲和張進武那似笑非笑地眼神,這還不算,尉遲風雲和張進武身後跟著七百餘名親衛,四周還有負責警戒的上千驚雷軍團士兵,尉遲慧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狀況!

尉遲慧大羞,伸手推開了錢不離,轉身就要走,迎面二十多具血淋淋地「被屏蔽詞語」一下子跳入她的眼簾,其中有一個廚娘眼珠子都掉了,掛在腮前如風鈴般搖晃著。女人真是怪了,什麼最嚇人她卻偏偏要去注意什麼,非要把自己嚇壞不可,尉遲慧地身體猛地抖了一下,錢不離急忙伸手纜住了尉遲慧的腰,和剛才一樣,只是角度有些差別。

完蛋了……尉遲慧認命似的閉上了雙眼,在錢不離的手纜上她腰的一瞬間,除了那嚇人的屍體之外,她又發現了很多剛才沒發現的東西,安德魯對著她露出諛笑,關譽東則偷眼看著她,閻慶國在向程達擠眼,四周的驚雷軍團士兵眼中充滿了好奇,還有人伸長了脖子向這裡看,所有這些,都讓尉遲慧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尉遲慧雖然對錢不離有好感,甚至願意跟著錢不離東跑西顛,但她的表現是矜持的,跟著錢不離走的時候總是找出各種各樣冠冕堂皇的理由,聰明僅僅是聰明,在這種男女之事上並不能幫上她什麼忙。可是從今天之後,有關她與錢不離的傳聞肯定會在軍中四處蔓延,她還能繼續保留自己的矜持麼?

「聽說毒是這些羅斯廚娘下的?」尉遲風雲好似沒看到眼前這一幕曖昧的戲劇一樣。

「差不多吧。」錢不離的臉也有些發紅,一邊摟著對方的女兒一邊和對方說話,這種感覺很是怪異,他的手臂微微用力,試圖讓尉遲慧站得穩些,以便兩個人能分開一定距離。

「殺了這麼多?有些……過頭了。」尉遲風雲掃視了一圈,歎了口氣。

「亂世需用重典。我不想類似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錢不離緩緩說道:「你們都沒有吃飯吧?走,我們一起去驚雷軍團的營地,現在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留下一批士兵監督女奴們收拾校場,錢不離帶頭回到了驚雷軍團的營地。土豆中毒地事情差不多傳開了,想打消士兵心中的恐懼,最快最簡捷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錢不離和軍團的主將們一起食用土豆,給士兵們做榜樣。

這時代可沒有什麼高壓鍋,炊鍋裡地水都是從井中提上來的,倒在鍋中時水已經結出了冰茬。土豆又是整塊整塊的扔進了鐵鍋,這一頓飯倒是耗費了不少柴火,錢不離回來的正是時候,土豆已經熟透了。

錢不離命親衛搬過來一條馬扎,大搖大擺的坐在了篝火傍,用兩根筷子戳出了一個土豆,就著伙夫端上來的豆醬,趁熱大口吃了起來。尉遲風雲和張進武都是人老成精的角色,知道錢不離這麼做地意圖。豈有不配合的道理?兩個人分坐在錢不離兩邊,一邊開懷的大吃著一邊是談笑風生。只有尉遲慧沒有胃口,到現在她也不敢抬起頭來看人,始終保持眼觀鼻、鼻觀心的小乘禪境界。

「你們怎麼不等等我?」隨著一陣朗笑聲,潘智超大步走了過來,他倒是隨便。竟然一屁股坐在了翻倒的水桶上,學著錢不離的樣子戳出了一塊土豆。

「別吃急了,小心燙死你!」錢不離笑道。

「我們當兵的連刀頭舔血都不怕,還怕燙?」潘智超的說話聲很大,其實他不是在對錢不離說話,而是對士兵們說話,當兵的不怕刀頭舔血,難道還怕土豆嗎?!

錢不離三口兩口把一個土豆吃掉了,隨手又戳出了一個,抬頭看了看四周地士兵。驚訝的說道:「你們怎麼不吃?是不餓……還是擔心別的?你們放心吧,說實話。我錢不離的官癮還沒過夠,這個大將軍麼。我還想做上他個三、五十年,這豆薯要是有問題,傻子才會去碰呢!」

士兵們發出了哄笑聲,其中有幾個士兵領頭走向炊鍋。

「不錯、不錯,味道真的不錯!」張進武大聲讚道,接著把半個土豆都塞到了嘴裡,一付急不可耐的樣子,其實他是有苦自己知,土豆地外邊被寒風一吹,很快就變溫了,正好合口,但裡面卻依然很燙,只是為了配合錢不離,他只能忍一忍了。

到了這時候,士兵們就沒有什麼顧忌了,軍中的四大首領放下了威儀,像普通的農夫一樣圍坐在篝火傍又吃又聊,這種融洽的場面給士兵們帶去了不小的觸動,很快,每一堆篝火傍都圍上了一圈士兵,場面變得熱鬧起來。

錢不離和尉遲風雲等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鬆了口氣,事實勝於雄辯,事實能壓住所有的疑慮,這頓飯之後,再不會有人說土豆不能吃了。

就在這時,北方隱隱傳來了戰鼓聲,張進武一愣,恨恨的站了起來:「這幫黃毛鬼,飯都讓人吃不好!」

「總是小打小鬧的,不知道米哈伊爾想搞什麼鬼。」錢不離笑道:「不過……還是要小心些!」

「大將軍放心吧,米哈伊爾想抓我的空子可沒那麼容易!」張進武笑道。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七十一章 米哈伊爾的毒招

「大將軍……大將軍……」

錢不離在迷迷濛濛之中,感覺到好像有一支討厭的「蒼蠅」在耳邊轉來轉去,錢不離雖然被人稱為姬周國新一代軍神,但他的身體畢竟是凡人的身體,連日來的交戰、暗戰、騷擾戰讓他感覺到很疲憊,睡前還剛剛處理完土豆中毒的事情,現在的他急需要休息,而且剛合眼沒多長時間就被叫醒的滋味很是難受,錢不離忍不住大叫了一聲:「滾!!」

「大將軍……」那聲音還在堅持著。

一聲怒吼之後,錢不離的頭腦有些清醒了,他認出那是程達的聲音,勉強睜開眼睛,向外看去。

「大將軍,東城出事了!」程達急道。

錢不離倒吸了一口冷氣,翻身坐了起來:「出了什麼事?」錢不離知道,如果是一般的小事,程達絕不會打擾自己的休息。

「東城上一千三百餘名將士突然……突然變瞎了!」程達的臉上充滿了震驚的神色,東城出現的情況實在是太過詭異了,遠遠超出了常識,甚至讓人聯想到了鬼神之類的傳說,所有的將領和士兵們並不害怕活生生的敵人,相反,這種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才可怕!

「你說什麼?突然變瞎了???」錢不離的銀色長眉向上挑起。

「是的。大將軍!末將已經去查看過,確實是突然變瞎了!尉遲上將軍和張進武將軍現在都在東城。就等著大將軍您過去了。」

錢不離重重的吁出一口氣,翻身下床,程達連忙上前幫著錢不離穿戴好衣物,又給錢不離披上了一件大衣。錢不離抓起一條汗巾,連抹了幾把臉,讓自己精神些,走到屋子外,接著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緩緩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快正午了。」

「我睡了多長時間?」

「差不多有兩個時辰。」

「那也夠了。」錢不離苦笑一聲,大步向前,翻身跳上了親衛們已經準備好的戰馬。世人只能看到錢不離的風光,少有人看到錢不離的付出。不說佈置戰略時花費的心血和精力、與對手遠隔千里之外就展開的較量勇氣、較量智慧的戰鬥,自米哈伊爾兵臨城下之後,錢不離每天的睡眠時間最多不超過三個時辰,經常保持在兩個時辰多些,饒是錢不離的身體一向很健康,也感到疲憊了。

臨近東城時,錢不離看到不少士兵在他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無神的眼睛。緩緩在地上蹭動的雙腿,使得他們看起來和盲人沒什麼區別,望著那一雙空洞的眼睛,錢不離的心不由得感到一陣揪痛。

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城牆上,尉遲風雲和張進武對著遠方說著什麼,錢不離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軍醫查出來問題沒有?」

尉遲風雲也顧不上客套了,苦笑道:「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羅斯人吃過早飯之後就開始在西、北、南三面騷擾,在東城一帶佈置了重兵,可他們也不進攻。就這麼一會進、一會退地,也不知道米哈伊爾在想什麼。僵持到快中午的時候突然間就出事了,先是有十幾個士兵說眼睛疼。接著說眼睛疼的士兵越來越多,最後已經超過了千人。」

張進武接道:「所有士兵的症狀是一樣的,眼睛發紅,眼淚不停,有的連眼睛都睜不開,絕大部分士兵眼睛已經看不到東西了,唉……我操他奶奶的,這他媽是怎麼了?!」張進武忍不住罵起了粗話。

錢不離沉思起來,就在這時,張進武前方的一個親衛轉過身來,怯怯地說道:「上……上將軍,我的眼睛也……有些疼。」

「滾!你湊什麼熱鬧!」張進武罵道,他的親衛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沒事親衛們自然也不會有事,基於這種考慮,加上張進武的心情很急躁,所以開口就是喝罵。

「可是……真的有些疼。」那親衛吃吃的說道。

錢不離的眼神很銳利,他一眼就看到那親衛的淚水正順著鼻尖向下滴,急忙大步走到那親衛身前,把那親衛拽了過來自己站在城垛前,學著那親衛剛才的姿勢向外觀看。

錢不離第一個感覺就是一道強光撲面而來,他條件反射一樣瞇起了眼睛,看到大概有十個聯隊的羅斯人正站在前方,不進也不退,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太陽掛在前方,今天的天氣十分晴朗,偌大的雪原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異常耀眼,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雪盲症!!!一個念頭跳入了錢不離的腦海,雪地作戰也是參謀要系統學習的一項內容,所以錢不離記得很多東西。雪盲症是一種由於眼睛視網膜受到強光刺激引起暫時性失明的一種症狀。雪地對日光的反射率極高,可達到將近95%,直視雪地正如同直視陽光,若是艷陽天在雪地中活動,在數小時之內即可造成嚴重的雪盲!

雪盲症有適應性,常在登高山、雪地和極地探險者上發生,軍隊作戰時也發生過大批士兵患上雪盲症的例子,但是在常年奔波於雪原之上的愛斯基摩人群中,卻少有患了雪盲症的例子。

「大將軍,大將軍……」張進武見錢不離凝立不動,連忙叫了兩聲。

「是雪盲症!!」錢不離緩緩說道。

「雪盲症?」尉遲風雲和張進武異口同聲地說道。

「是的!兩位老將軍。你們也都是久經戰陣了,難道不知道長時間直視受到陽光反射的雪地會引起這種病症麼?」

「我知道一些。但……好像只是能引起一些不適,從來不知道會這麼嚴重啊?!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張進武叫道。

「我知道的和張將軍說的差不多。」尉遲風雲苦笑起來。

「你們以前冬天沒有和羅斯人打過仗?」錢不離問道。

「有那麼幾次,但都是小規模地衝突,冬天這裡是羅斯人的天下,老夫雖然不才,但是也知道揚長避短的道理,怎麼會偏偏挑選冬天和羅斯人作戰呢?」張進武也苦笑起來:「大將軍,這種病嚴重不嚴重?能不能治好?」

「大多數都能治好。」錢不離轉頭叫道:「軍醫!!」

幾個負責的老軍醫匆匆忙忙跑了過來,天可憐見,他們正是黎明時給驚雷軍團的士兵解毒的軍醫,值了一夜的班不說,黎明時突然出現了數百個中毒的士兵,把他們累得半死。剛喘了口氣,還沒等休息,又被叫到東城了,此刻幾個老軍醫臉上都滿是疲憊之色。

「告訴所有患病的士兵們,用乾淨的黑布或者紗布把眼睛蓋起來,千萬不要勉強睜開眼睛,靜靜休息就好,一天之後。症狀輕的就會恢復,嚴重的三天之後也差不多了。」

「大將軍,三天之後還無法恢復的呢?」一個老軍醫問道。

「那麼……」錢不離緩緩搖了搖頭,如果三天之後還無法恢復,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置了,雪盲症有造成永久失明的可能性!當時教官講課的時候,重點是在提早預防的,而不是如何去醫治,畢竟他們是軍人,不是醫生。錢不離所掌握的,是最簡單、最初級的方法。

「明白了。」那老軍醫的神色有些黯然,現在患病的士兵已經超過一千三百人。其中將有多少人再也看不到東西?醫者父母心,那老軍醫感到非常難過。

「難道……難道米哈伊爾讓他的士兵們不進不退的威脅我們。就是想讓我們得雪盲症?!」張進武突然想到了什麼。

「差不多吧,等到下午就見分曉了。」錢不離歎了口氣:「如果下午米哈伊爾把重兵調到了西城,他的企圖就呼之欲出了。」

「米哈伊爾算什麼羅斯國的軍神?不敢和我們明刀真槍分個勝負,總是玩這套陰謀詭計,我呸!!」張進武破口大罵了起來。

「戰場上還有什麼規矩麼?能傷敵就行!如果換成我,我也會用這種辦法!」錢不離緩緩說道:「通知所有的士兵,不要向牆外看了,等到羅斯人真的進攻了,再準備也不遲。」

「大將軍,您的……你的投石車軍的士兵幾乎都染上那什麼雪盲症了。」張進武面帶羞色的說道。

步兵還有時間休息,投石車軍的士兵卻在分分秒秒的注意著敵軍的動向,隨時準備抓住機會發動攻擊,現在已經攢出了數萬顆冰彈,不用白不用,也正因為這樣,投石車的士兵患上了雪盲症的比例大得驚人,東城上的投石車幾乎沒有人操作了。

「我知道了……」錢不離緩緩點了點頭,他的神色帶著幾分無奈,也帶著幾分悲哀,自天威軍成立那天開始,軍中的射手和投石車手就受到了全面保護,縱使在對抗鐵浪軍團的鏖戰中,投石車軍的減員人數也僅僅有五人,現在竟然一下子減員了四分之一,這種損失讓錢不離感到難以承受。

尉遲風雲一直在沉思著,錢不離是個見微知著的人,尉遲風雲在這方面雖然和錢不離有些距離,但相差並不懸殊。雪盲症!這個詞很精巧的形容了具體的病症,不像是錢不離臨時說出來的,應該是早就有了固定的稱謂。何況錢不離很肯定的說一些病症輕的人會在一天之後恢復,病症重的人在三天之後也會有大部分好轉,這不可能是猜測出來的,而是有具體的例子,要不然錢不離不會如此肯定,那麼讓尉遲風雲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就出來了,錢不離從什麼地方學到的這些知識?和錢不離接觸的時間越長,尉遲風雲就越發的敬畏,他感覺錢不離所掌握的學識如瀚海般淵博,那天威、那神器、那冰軌、那雪盲症,還有尉遲風雲隱隱聽說過的什麼手持巨劍的天使,都讓尉遲風雲感到震驚。和錢不離相比,除了經驗方面能佔據上風之外,其他方面都是遠遠不如,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教出錢不離這種『怪物』?!

「大將軍,難道我們就認這個啞巴虧了?要不然把城門打開,和米哈伊爾打上一仗吧?」張進武恨恨不平地說道。

「不認又能……」錢不離目光一掃,突然看到了一樣東西,大喝道:「孫仲德!馬上給我把孫仲德找來!!快!!」

時間不大,孫仲德坐著木板車順著冰軌來到了錢不離面前,冰軌不只是用了移動投石車的,這就叫活學活用。

「神器為什麼不開動?!」錢不離開門見山的問道。

「大將軍,他們的距離在神器的焦點之外!」孫仲德的神情倒是非常平靜。

焦點?尉遲風雲默默的記住了這個詞,又多了一個證據!

「此一時彼一時,這片雪原能增加神器的傷害力!」錢不離冷冷的說道:「如果羅斯人一直在進攻南北城,神器倒是發揮不出威力,現在,既然他們來到了東城,想讓我們得上雪盲症,那麼神器就完全可以發揮出威力!」

「末將……試一試吧。」孫仲德有些猶豫。

「不是試!」錢不離的口氣很堅決:「在城堡上虛設旗幟,大力揮舞,再敲響戰鼓,吸引羅斯人的注意力,然後再放下篷布,至於具體的操作,由你自己安排!」

錢不離知道,雪花不是平面的,雖然太陽在彼方的頭上,但是也會有一部分光反射回來,如果說姬周國將士們承受的強度是十的話,羅斯人承受的強度就是五,之所以羅斯人看起來沒事,一方面是他們的適應性比姬周國的軍人強,比如愛斯基摩人就很少得上雪盲症,另一方面是他們承受的強度還不足以引起雪盲症。

強度不夠的問題完全可以用神器來解決,有句話說的號,這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錯了,以神器發射的強度,這是最後一塊鐵氈!在強光下的雪地中站了半天,羅斯人的承受力也快到臨界點了,用神器正可以幫羅斯人來一個突破!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七十二章 迷信開闢的戰場

錢不離判斷的不錯,羅斯人的士兵也受到了不小影響,人的適應能力再強也有一定的限度,現在有不少羅斯人感到四周發暗,視物也有些模糊了,不過倒是還能堅持一陣。

默干城東北角的城堡上突然豎起了幾面大旗,並且還在不停的揮動著,鼓聲也想了起來,幾個聯隊的羅斯士兵下意識的看向了城堡。這是人的本能,隊列可以控制,想要控制士兵們的視線麼……那可就難了,再說聯隊的指揮官也在向城堡觀望,沒有人察覺到即將來臨的危險。

系者篷布的繩索被戰刀砍斷,沉默了很久的『神器』露出了本來面目,在這同時,大概有三十多個羅斯士兵一起發出了慘叫聲。

如果正處在『神器』的焦點上,搶光會在瞬間灼傷人的視網膜,造成永久性或暫時性的失明,這時候直視『神器』和用放大鏡或望遠鏡去看太陽差不多,那麼點距離光的時間差可以忽略不計,傷害是和動作同時產生的。羅斯人雖然站在焦點之外,『神器』的威力已經被大大減小了,但大部分羅斯人已經接近了生理的極限,強光一閃而過,一瞬間就有三十多個羅斯人失去了視力。

很多羅斯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還在呆呆的看著城堡上閃亮的東西,無知的代價就是有更多的羅斯人在『神器』的掃動中發出了慘叫聲,一排接著一排、一隊連著一隊,整個軍陣都發生了混亂。以程達的冷靜,也為超出了常識的現象而恐懼。普通的羅斯士兵在意志上怎麼能和程達相比?!眼看著同伴莫名其妙地發出了慘叫聲,軍心當即大亂。一些士兵竟然顧不上受傷的同伴,轉身就向後面跑。

羅斯人地大營中響起了號角聲,後列的幾個羅斯聯隊軍陣發生了變化。一隊隊弓箭手衝到了前面,拉開長弓,毫不留情的對著逃兵射出了箭矢,軍令如山!雖然眼前地逃兵都是他們的同伴,但他們必須要按照軍令行事,在這支軍隊中從來沒有人敢質疑米哈伊爾的命令。

有一些逃兵僥倖的避開了弓箭手的狙擊。可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巨盾手已經擋在了他們面前。與弓箭手一樣無情。不聽什麼解釋,也不接受什麼求饒,凶狠的揮舞著武器。把『幸運』逃兵盡數斬殺在劍下。

羅斯人大營中地號角聲發生了變化,前列聯隊中沒有受傷的軍官們拚命地約束著部隊。混亂漸漸被控制住了,可就在這時,默干城城堡上地『神器』又轉了回來。

心慌意亂的羅斯人沒有意識到,罪魁禍首就是城堡上那閃亮的東西!受傷地士兵倒是有所察覺,可他們被絕望的黑暗籠罩著,全然忘了去提醒同伴,結果當強光再次掃過來時,依然有不少羅斯人在望著城堡,強光過處,世間又多了幾百個睜眼瞎。

但這一次羅斯人表現得非常頑強,幾乎沒有人妄動,連受了傷地士兵也只是慘叫著蹲在地上,他們都聽到了從大營中傳來的命令,妄動的人立即處死!米哈伊爾的命令是毫不含糊的,這位帝國軍神在立威的第一戰中,親手斬殺了不聽命令的弟弟,雖然那是同父異母的弟弟,但這種心狠手辣的作風足以威震全軍了,從那之後,再無人敢違抗米哈伊爾的命令。

羅斯人的號角聲再變,前列聯隊的士兵們攙扶著受傷的人,整齊的向後退了下來,一個聯隊接著一個聯隊,軍陣絲毫不亂。

後方觀戰的米哈伊爾露出了苦笑,錢不離吃了個啞巴虧,這裡的米哈伊爾也吃了個啞巴虧。當前列聯隊出現逃兵時,如果米哈伊爾下令全軍撤退,倒是能使傷亡減小到最小,但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撤退很可能會變成大潰逃,會給士氣帶來極大的影響。米哈伊爾沒有選擇,只能先整頓部隊,然後再下達撤退的命令,但這一耽擱,自然給大軍帶去了不必要的傷亡。

至於到底是生命重要還是士氣重要,這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但在這裡,沒有人敢去和米哈伊爾爭執什麼。

※ ※ ※

「哈哈哈……」倭國海軍大將足下千雄發出了狂笑聲,手中的長劍猶在滴著鮮血。

阿納德爾是羅斯國所屬的一個很重要的不凍港,此刻,整個城市都在血與火中顫抖著,無數的倭國士兵與合眾國的士兵們正在大街小巷穿梭著,四處搜尋著獵物。

合眾國雖然已經與羅斯國中斷了外交關係,但沒有控制民間的來往,而倭國一直與羅斯國有貿易往來,三天前,合眾國與倭國的聯合艦隊根據商船提供的詳細情報,在阿納德爾東南七十海里處成功伏擊了羅斯國的艦隊,羅斯國並不算很強大的艦隊全軍覆沒,海上的門戶就此被人硬生生踢開了。

失去了保護的阿納德爾就像一個被十幾個壯漢按倒在地的處女,掙扎、哭泣唯一的效果就是讓強盜們更加興奮,為了全力支援米哈伊爾,尼古拉七世已經抽空了各地的駐軍,阿納德爾港只有不到六百人警備隊,在合眾國與倭國的聯合艦隊逼近的時候,警備隊竟然連警報都來不及發,就自顧自的逃命去了,很多百姓猶自在家中熟睡,等到房門被踢開的時候才明白,他們已經在熟睡中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不管是現代還是這冷兵器時代,一座不凍港城市就是意味著財富,龐大的財富!足下千雄的內心感到無比興奮,像個賣雜耍的一樣不停的揮舞著長劍,腳下的是什麼?是港口啊!在足下千雄地印象中,天照國統一以來。從來沒有能取得如此輝煌的戰績!

姬周國地海軍很弱小,但是陸軍卻很強大。雍州的兩個港口有大批常備軍駐守,數量眾多的海盜們不是沒打過港口地注意,可最後往往以失敗告終。在海上他們是鋪天蓋地的蝗蟲,不過面對著一座堅城,海盜們就原形畢露了,他們的攻城水平簡直爛到了極點!縱使是海盜們全部聯合起來進攻雍州時,也只能向內陸進攻,不敢去圍攻港口。

至於其他國家的港口也不是倭人能啃動的。倭人的海軍實力確實可以排在世界前茅,畢竟倭國與不列顛帝國打了幾百年地海戰。不說戰船的性能。上至將領、下至普通士兵,戰鬥經驗地積累已經到了驚人地地步,可惜的是。他們到了陸地上卻變得很無能,沒辦法進行大規模而有效的攻城戰。轉過來說。攻佔了港口又能怎麼樣呢?打了下來能守得住麼?正是基於這種認識,倭國地正規軍和流竄的海盜都養成了搶劫地習慣,專門進攻薄弱的地方,搶完就走,從不考慮去守。

站在足下千雄身邊的亞當斯王子雖然面帶微笑,但心中卻在嘲笑著足下千雄的膚淺,歷史上的昏君大都是在權力不受約束的時候才變得昏庸,在幾個人爭奪繼承權的時候何曾有過笨蛋獲勝的例子?這符合自然界的法則,活在挑戰中才能逐漸進化、強大,失去了挑戰,整個物種就會原地踏步了,甚至會引起退化。任何一個國家,培養繼承人的工作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百姓可以傻,王子不能傻,這關係到國家的未來!亞當斯能在與幾個王子的爭奪中獲得了第一繼承權,自然更有幾分本事。

在亞當斯王子看來,足下千雄的做法根本就是在殺雞取卵!沒錯,用搶劫的辦法能在短時間內積攢出大筆財富,可是今後呢?只剩下一個荒廢的、渺無人煙的殘城,這有什麼意義?毀滅阿納德爾港只需要一天,建造起一座相同規模的城市卻需要幾十年!亞當斯王子的目光要比足下千雄遠得多,如果換成他,他不但不會縱兵搶劫,反而還要極力保護這座城市。

「殿下,您放心,今天和明天讓我的士兵們休息兩天,後天我會幫助殿下攻打瓦伊加奇港口的。」足下千雄光顧著自己興奮了,忽略了身邊這位合夥人。

亞當斯王子一愣,急忙說:「謝謝將軍的好意,只是不需要麻煩將軍了,我的情報人員告訴我,瓦伊加奇港口的警備隊只有四百多人,哈哈,別說四百,就算他們有四萬人,也無法抵擋我的大軍!」

亞當斯王子怎麼會讓倭人去洗劫瓦伊加奇港?!他要的是經營,而不是毀滅!至於現在讓合眾國的士兵參加搶劫,是因為協議中規定阿納德爾港是屬於倭人的,這叫不搶白不搶!

其實在這兩個合夥人之間,早已經產生了裂痕,足下千雄倒是沒有政治覺悟,沒有察覺什麼,而亞當斯卻越來越厭惡足下千雄了,他認為自己是文明世界的領袖,足下千雄怎麼看都像一個毫無理智的屠夫,兩個人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共同語言。

「可是……」足下千雄看著在火光中合眾國士兵們忙碌的身影,突然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將軍閣下,我們的目光要放長遠些,難道您佔領一座港口就心滿意足了嗎?不要忘了,您的前方還有一座又一座富饒的城市,還有羅斯國的首都!現在羅斯國正在和錢不離對峙,用姬周國的話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您不認為我們應該抓緊時間繼續進攻嗎?」亞當斯王子凝重的說道。

「不過……根據我國最新的情報,米哈伊爾把我們都騙了!進攻默干城的軍隊不是十萬人,而是三十萬人,您還認為錢不離能贏得這場戰爭嗎?」足下千雄眼中有寒芒閃過,他的政治覺悟雖然不高,但身為海軍大將,智商可差不了,吃虧沒吃虧他心裡明鏡的,你們合眾國的士兵在阿納德爾城搶劫,現在不讓我們去瓦伊加奇?混賬東西!!只是比起攻城拔塞,必須要依靠合眾國的大軍,足下千雄不想在這時候翻臉。

「您認為米哈伊爾能打敗錢不離?」亞當斯王子微笑著說道。

足下千雄沉默起來,錢不離這個名字已經成了合眾國與倭國上位者的一個禁忌!

從合眾國的角度說,把理查德元帥打得羞愧欲死的雖然是驚雷軍團的主將潘智超,但是自從姬周國的講武學堂成立之後,潘智超在人前人後向來以錢不離的第一學生自居,合眾國的情報人員做過調查,潘智超的經歷什麼秘密可言,先後兩次敗給了錢不離,接著就帶領大軍投降,後來受到錢不離的重用。合眾國的將領們懼怕潘智超,更懼怕接連兩次打敗潘智超的錢不離!

從倭國的角度說,幾萬人的海盜竟然被初成型的天威軍派出的一支偏師全殲了,倭人第一次聽到錢不離的名字,從那之後,國內分成了兩派,一派要求和錢不離交好,一派堅決主張報仇,兩派誰也不能說服誰。等到彼得率領二十餘萬邊防軍入侵姬周國的時候,倭人認為報仇的機會到了,主戰派掌握了局面,緊張了一段時間,調兵遣將準備得差不多了,噩耗傳來,彼得的二十多萬邊防軍幾乎被全殲,彼得也被擊殺,主戰派一下子蔫了,主和派翻身做了主人。短短時間殲滅了羅斯國二十餘萬大軍的錢不離在倭國人眼中已經成了不敗的化身,就算現在主戰派再次上台,也不敢把主意打到姬周國頭上了,那可是二十萬啊!整個天照國的人口加一起才多少?哪裡夠錢不離殺的!

真是古怪,默干城的錢不離並沒有信心擊敗米哈伊爾,他只想熬過冬季再轉守為攻,而遠隔千里之外的兩個當權人物卻對錢不離持有盲目的樂觀態度。

亞當斯王子和足下千雄並沒有意識到,他們做的事情對主戰場會產生一種什麼樣的影響,儘管他們的目的只是來佔佔便宜而已。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七十三章 老鼠也能改變結局

「尉遲小姐,您有事麼?」閻慶國帶著幾分小心問道。

今天的尉遲慧有一些反常,遠遠的奔著錢不離的住處走來了,走到近前猶豫片刻,逕直向前走了過去,過了一會,她又走了回來,再猶豫片刻,又順著來路消失在夜色中。

當尉遲慧第三次走到錢不離的住處附近、呆呆的望著屋中的燈光時,閻慶國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問一下了,尉遲慧雖然是貴族家的千金大小姐,可她遇事少有羞怯扭捏的時候,總是帶著幾分颯爽之氣,現在這種樣子真是太奇怪了。

尉遲慧低聲說道:「他……在裡面做什麼?」

「大將軍正在看城防圖。」閻慶國更納悶了,往日尉遲慧來的時候,總是大大方方的直接去見錢不離,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尉遲慧開口欲語,卻又把話嚥了回去,好半天才重新鼓起了勇氣:「他這幾天沒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奇怪的話?」閻慶國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比尉遲慧大小姐的表現更奇怪的了:「好像……沒有吧。」

尉遲慧有些失望,低頭沉吟了片刻:「那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心裡話?」

「心裡話?」閻慶國苦笑起來,身形一偏,讓出了路:「尉遲小姐,您有事直接去找大將軍算了。末將能知道什麼?」

「這……有些不好吧?」

閻慶國真的無語了,往日裡尉遲慧沒少找過錢不離,不好?那以前的事怎麼算?

尉遲慧正用徵詢的目光看著閻慶國,察覺到閻慶國地神情有異,粉臉不由得變紅了。尉遲慧不知道說什麼好,閻慶國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搭茬,兩個人就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尉遲小姐來了,慶國,怎麼不請尉遲小姐進來?」

程達的聲音把尉遲慧和閻慶國『救』了出來,閻慶國連忙一彎腰:「尉遲小姐。請。」尉遲慧遲疑了片刻,緩緩向裡面走去,程達、閻慶國還有幾個親衛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現在再想臨陣脫逃連理由都找不到。

一條熟悉的道路,一座熟悉的房屋,尉遲慧走得非常慢,熟悉的感覺在此刻變成了讓人不安的膽怯。自從那日與錢不離『親密接觸』之後,她再沒有來找過錢不離,反而一心等著錢不離先去找自己,雖然她知道這有些不可能,因為錢不離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派人來了也是公事。只是女孩子投入愛河之後多多少少都會產生一些幻想。

沒有等到錢不離的尉遲慧很失望,她的丫鬟們不停把新地動向報告給她,昨天士兵們說什麼什麼了,今天又說什麼什麼了,其中有很多讓她臉紅心跳的內容,五天過去,尉遲慧已經沒有耐心繼續等待了,她想找錢不離說個清楚。

至於到底想說清楚什麼,其實尉遲慧自己也不知道。錢不離是姬勝情的丈夫,這對夫妻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王室天冑。一個是橫掃八方的帝國大將軍,這才叫天縱之合!尉遲慧經常拿自己去與姬勝情相比,結果卻是自相漸穢,比地位,她是臣,人是君;比相貌,姬勝情在少女時就以美貌揚名,她尉遲慧卻是藏在深閨人不識的大小姐;比名聲,不管她如何努力也無法和高高在上的女王相比;比能力,先不說能力高低強弱。姬勝情掌握著王權,有了供自己大顯身手地舞台。而她以前總是喜歡幫著自己的父親參贊軍務,現在又變成了幫助錢不離。就像命中注定一樣,她尉遲慧注定了做人的影子。

聰明、有悟性,錢不離曾經如此評價過尉遲慧,尉遲慧倒確實沒有讓錢不離失望,在最容易把女孩子引向迷途的感情問題上,尉遲慧始終保留了幾分理智,她知道不管將來她和錢不離的關係會變得怎樣親密,也無法走上前台。如果說姬勝情與錢不離的感情是盛日下開放地牡丹,那麼她與錢不離的感情就是爬在牆角的牽牛花,只能躲在陰影中。

基於這種想法,尉遲慧和月色公爵一樣理智,她沒想過要得到什麼名份,只希望自己能得到回應,分享一部分感情。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何況這條路並不長,尉遲慧已經來到了錢不離的房門前,一隻手停在了門環上,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猶豫了很久很久,輕輕推開了房門。

錢不離正盤坐在床上,左手持著燭台,右手則在默干城的城防圖上緩緩划動著,開戰以來,米哈伊爾只發動過一次大規模的進攻,而後一直以騷擾戰為主,錢不離感覺到,米哈伊爾好似在等待著什麼。現在錢不離幾乎每天都要花上幾個時辰看地圖,尋找著自己的遺漏,還不斷地換位思考,如果他率領羅斯大軍、要怎麼樣才有可能攻下默干城?以前一些不受重視的問題也被錢不離重新搬上了檯面,比如說掘地道破城,以前錢不離等人都認為在這寒冬臘月裡,羅斯人並沒有能力挖掘凍土,可如果彼得元帥築城時就秘密修建了一條地道呢?

這是關係到姬周國生死存亡的一戰!錢不離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展開想像,對每一種戰術都進行反覆的推理,幾乎每一天他都能找出新的東西,並馬上佈置相應的措施。

勤能補拙,錢不離相信這句話。

聽到了門的響聲,錢不離抬頭正看到尉遲慧,微笑著點了點頭:「你來了。」其實錢不離在感情方面並不遲鈍,很多事情他都心中有數。只是選擇了裝糊塗而已,所以他現在用『你』來稱呼尉遲慧,不是慧兒,也不是尉遲小姐,前者他怕惹出尷尬,後者他怕傷人心。

尉遲慧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地面上,她不敢直視錢不離。

「你先坐吧,等我一會。」錢不離用手指了指椅子,目光又落在了地圖上。

尉遲慧沒有依言坐下。她先是偷眼瞄向錢不離,見錢不離聚精會神的看著床上地圖,這才放心大膽的觀察起錢不離來。

尉遲慧心情之複雜,簡直難以用語言來描述,在短短地時間裡,她已經想出了無數個開頭,可是都不太合適。你怎麼不去找我?這話太曖昧,像一個女孩子在對著自己地情郎撒嬌,她和錢不離的感情還沒到這個份上。你很忙嗎?更不妥當,像是在抱怨錢不離,尉遲慧知道錢不離是一個永遠把公事放在私事之前地人,在羅斯大軍圍城的情況下,抱怨錢不離只顧著忙軍務就有些過分了。你還好嗎?廢話!錢不離看起來本來就不錯。有沒有生過什麼病,這麼問有些沒頭沒腦。你想我嗎?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一個又一個開頭出現在尉遲慧地腦海,但馬上就被尉遲慧自己否決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尉遲慧的額頭已經出現了細小的汗珠,她感覺這屋子太熱,尉遲慧知道自己不能等下去了,再拖延一會,她就會失去開口的勇氣,千萬句話湧入尉遲慧的腦海,最後化成了一句:「你……會負責嗎?」

軍中傳言她和錢不離地關係如何如何的親密。不管是去皇城還是來前線,兩個人都是形影不離的,這種傳言對一個未曾婚嫁的女孩子來說影響非常大,所以尉遲慧問錢不離會不會負責是很正常的。只是尉遲慧說出了這句話,馬上就後悔了,臉色也變羞紅,恨不得鑽到地下去。

錢不離正捕抓到一線靈感,可是這靈感被尉遲慧打斷了,他抬起頭看了看尉遲慧,目光帶著幾分茫然:「負責?負什麼責?」說完。錢不離又低下頭去,皺著眉尋找剛才消失的靈感。這不能怪錢不離。每當他思考什麼的時候,總是全力以赴、全神貫注地。也正因為此,他看問題才會比絕大多數人更細緻入微。

尉遲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呆呆的看向錢不離,以她的驕傲主動來找錢不離表白,已經到了心理承受能力的極限,卻聽到如此無情的回答,尉遲慧幾乎能聽到自己心碎地聲音:「你……你……」

錢不離依然認真的觀察著城防圖,全然沒有注意尉遲慧的變化。

尉遲慧的眼淚奪眶而出,轉身就往屋外跑,如果沒有什麼變化,今天的誤會必將釀成一個悲劇,自尊心受到嚴重挫折的尉遲慧很可能會把自己封閉起來,變成一個冰雪每人,到那時錢不離能不能暖化尉遲慧將是一個未知數了。

就在這時,兩隻老鼠不知道為了什麼,互相扭打著從牆角的鼠洞中衝了出來,人類總是自相殘殺,這老鼠也是一樣的。

別看尉遲慧這些天經歷了不少血腥的場面,只是女人總有天性中最害怕的東西,或者是老鼠、或者是蛇、或者是蟑螂,尉遲慧本能地發出了尖叫聲,向後避讓。

人人都有本能,刺耳的尖叫聲響起,錢不離的手一抖,差點沒把燭台扔在床上,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尉遲慧,外邊的程達想也不想,反手抽出戰刀,就向錢不離的房間衝來,閻慶國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程達:「頭,你幹嘛?」

程達雖然沉默寡言,但並不木吶,他遲疑了一下,緩緩把戰刀放入了刀鞘中。

「大驚小怪的,弟兄們守得這麼嚴,連只耗子都鑽不進去,裡面是大將軍的事,頭你跟著瞎操什麼心!」閻慶國壞笑起來,他哪裡知道,這是在自己打自己耳光,讓尉遲慧發出尖叫的,正是兩隻老鼠!

尉遲慧一路急退,可老鼠卻越追越快,最後竟然跳上了尉遲慧的腳面,尉遲慧地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她再次發出尖叫聲,使出全身的力氣,跳上了錢不離地床,一頭撞入了錢不離的懷中,意外地效果發生了,錢不離左手握著的燭台被撞落在床上,翻了幾下,悄悄熄滅了,屋中變得漆黑一片。

「吹……吹燈了!!」閻慶國瞪大了眼睛,用手指著錢不離的房間:「大將軍就是大將軍啊……」

程達乾咳一聲:「你們幾個出去守著大門,就說大將軍已經安寢,誰都不見!」

「頭,要是有緊急軍務呢?」一個親衛滿臉都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程達猶豫了片刻,錢不離畢竟是負責夜間作戰的主將,如果出現緊急軍務,不通知錢不離後果很嚴重,但是在這種時候去通知錢不離好像後果更嚴重!程達很快拿定了主意:「不管什麼軍務,讓他們等吧!」

屋中已經變得靜悄悄的,沒有了老鼠的威脅,感受著溫暖的擁抱,尉遲慧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她有些不安的扭動了一下。此刻尉遲慧與錢不離的姿勢很怪異,尉遲慧是栽倒在錢不離的懷中的,而錢不離重心過低,身不由己的倒在了床上,換句話說,錢不離是被尉遲慧推倒的。

尉遲慧不敢說話,而錢不離早已清醒過來,想起尉遲慧剛才問自己會不會負責,他才明白過來,沉默了半晌之後,錢不離輕輕說道:「你不後悔嗎?」

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遮羞布或者裝糊塗都成了毫無意義的東西,而且聰明人之間說話不用說太多,錢不離知道尉遲慧一定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尉遲慧的聲音低如蚊喃。

錢不離歎了口氣:「聽說尉遲老將軍的武技非常高?」

「你還叫老將軍?」尉遲慧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責怪。

「那我應該叫什麼?」如果是姬若發,他應該叫父王,但叫尉遲風雲什麼呢?叫岳父是不合適的,錢不離給不了尉遲慧名份。

這個問題也把尉遲慧難住了,過了好半天,尉遲慧才遲疑著說道:「那……叫伯父?」

「隨你,你讓我叫什麼我就叫什麼。」錢不離輕輕說道:「不過,慧兒,我得先說好,要是讓伯父知道……知道了我們的事,他用劍砍我的時候,你可要保護我!」

「才不會呢!」尉遲慧噗嗤一聲笑了,此刻她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長時間的單戀總算是有了結果,尉遲慧的聲音膩得幾乎能滴出蜜來:「你是大將軍耶,你還會怕?」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七十四章 亂中取勝

「豈有此理!」姬勝情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合眾國與倭國發出了聯合照會,將要攻打羅斯國的兩個不凍港,從名義上說,合眾國與倭國都向姬周國低頭了,發動攻勢之前要通知姬周國,這等於變相的承認了姬周國的宗主國地位。可是從實際利益上來說,他們太無恥了!羅斯國的主力都被吸引在默干城附近,與錢不離決一死戰,二合眾國與倭國趁虛而入、攻城拔地,白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還假惺惺的發出了照會,還說什麼是要與錢不離夾擊羅斯國的主力,那意思是幫了姬周國的大忙,這讓姬勝情感到非常憤怒。

如果換成錢不離那個世界的冷兵器時代中被一群腐儒把持朝政的國家,見到這種照會之後,滿朝上下都會欣喜若狂,他們要的就是面子,甚至不惜動用百姓的血汗錢去買面子,可這個世界倒很現實,姬勝情不但要面子,更要實際利益,缺一不可!

而且這份照會還有著很深的內涵,如果姬周國就此發出了賀表,無疑承認了三國之間的合作關係,自然而然就承認了合眾國與倭國對兩座不凍港的所有權,再深一步說,也承認了再未來的戰爭中,對合眾國與倭國佔領土地的所屬勸!

如果不發賀表,局勢將變得撲朔迷離,在姬周國與羅斯國這種傾全國之力的大決戰當中,合眾國與倭國的介入就成了一股能左右局勢地力量!他們有三種選擇,第一個是幫助錢不離,這樣羅斯國就佔了絕對的劣勢,勝利指日可待;第二個是坐山觀虎鬥,等著錢不離和米哈伊爾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們再出面爭取更大地利益;第三個就是轉而與羅斯人合作,這樣錢不離就危險了。雖然合眾國剛剛與羅斯國解盟,重新合作會給人一種反覆無常的感覺,但羅斯人不會拒絕合眾國的要求,錢不離的赫赫戰績已經震驚了整個世界,連米哈伊爾也沒把握自己一定能擊敗錢不離,這種情況下合作是平攤風險、增強實力的好辦法!

姬勝情之所以強忍著憤怒,用笑臉把使者送走,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決定會給前線帶去巨大的影響,所以她不敢擅自表明態度,一切要等到商議後再說。

核心人物都來了,顧堅和武鍾寒等人也來了。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魏悲回身上,雖然魏悲回的性子有些剛烈,但他是深通兵略地人,錢不離在臨走時把默干城決戰可能產生的後果向魏悲回剖析了一遍,就是看中了這點。

這裡都是自己人,魏悲回無需特別表露與錢不離之間的『分歧』。時勢不等人,他在心中盤恆了片刻,開門見山的說道:「陛下,依臣看,還是發出賀表吧。」

「哦?就這麼坐看著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佔領大片的疆土?」姬勝情很奇怪一向是主戰派並且對倭國懷著刻骨仇恨地魏悲回竟然同意讓倭國大佔便宜。

「陛下,現在只能選擇權益之策了。陛下應該知道大將軍為什麼在殲滅彼得的邊防軍之後,嚴令兵戈止於默干城吧?大將軍不想在這種時候與羅斯人決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大將軍想坐看變化,當一個逍遙自在的漁翁,誰知道那尼古拉七世妄動刀兵,逼得大將軍不得不死守默干城,現在我們世鷸蚌,他們反而成了漁翁。依臣之見,應該馬上回復賀表,盡快把合眾國與倭國拉下水,才能化解大將軍現在的困境,就算是把羅斯國南線防區以北、以東、東南的境土都分給合眾國人與倭人也未嘗不可!」

「尼說什麼?!」姬勝情柳眉倒豎,大聲喝道。為了打贏這場戰爭,姬周國可算是傾力而為了,敗了倒什麼話也講不出,勝了豈能原地踏步不動?還要把羅斯國南線防區之外的土地都交給合眾國和倭人,在姬勝情看來,這太荒誕了!

「陛下,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大將軍說過,該是我們地,就是我們地,誰也搶不走!陛下認為,從羅斯人奪取土地容易,還是從合眾國和倭國手中奪取土地容易?」

「右相,朕如果真的按照你說的做了,朕還有什麼面目取面對我姬周國地百姓?!」姬勝情冷冷的說道。為了勝利,姬周國的百姓們紛紛發動起來,有些百姓甚至自己過冬的衣物都捐獻了,擁軍稅也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目,勝利之後卻什麼也得不到,真的沒辦法向百姓們交代。

「陛下,大將軍當日曾經說過,一旦米哈伊爾敗北,天下的局勢就會變得愈發危急了!」說道這裡,魏悲回露出了一絲苦笑。

「魏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賈天祥奇怪的問道。

不止是賈天祥驚訝,其他的人也非常不理解,只要擊敗米哈伊爾,遼闊的土地、龐大的財富等等都成了姬周國的囊中物,還能有什麼危急?

「北邊?你是說……金帳汗國??」

「是的,大將軍說,如果與米哈伊爾僵持不下,金帳汗國倒未必率軍進攻羅斯國,這天下麼,人人都想做漁翁!但只要米哈伊爾的軍力受損,以金帳汗國的實力、以烏立娜的狡詐,絕對不會錯過良機!」

「可是……大將軍已經派人送來了消息,烏立娜就有嫁給尼古拉七世了,而且金帳汗國的呼日德親王率軍與米哈伊爾一起進攻默干城,你認為他們會自相殘殺?!」姬勝情說道。

「陛下,這種婚假並不可信,其中肯定有鬼!但是說起來,這和我們的決策沒有太大地關係。」魏悲回緩緩說道:「陛下,不外有兩種結果,第一種是金帳汗國與羅斯人各懷鬼胎,米哈伊爾兵敗之後,金帳汗國必將會入侵羅斯國!第二種是金帳汗國與羅斯國能精誠協作,揮師為米哈伊爾報仇!不管是哪一種,誰的貪心最大誰就會承受最大的壓力,大將軍之所以決意在戰後按兵不動,而把防區之外的土地都讓給合眾國人與倭國人,就是為了那……轉嫁矛盾!讓合眾國與倭國人去抵擋金帳汗國的鋒銳,而我軍卻要抓緊時間修生養息,等到合眾國人與倭國人抵擋不住時,我軍再揮師東進。到那時我軍是新銳之師,金帳汗國卻餘力將盡,我軍自可以大佔優勢!反過來說,合眾國與倭國兵敗如山倒,哀求我軍援助,我軍又能大開條件,逼著他們讓步,土地、財富還是我們的!」

姬勝情不由和賈天祥等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從來沒聽到錢不離的具體計劃,此刻在魏悲回這裡聽到,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震動。

「大將軍說,此次默干城決戰在戰略上佔了很大的被動,其錯在他,大將軍說自己犯了貪心的錯誤,又捨不得放棄,再不能這樣了!敢捨才能有得!!」魏悲回倒也聰明,明白講道理對姬勝情的影響遠遠不如『大將軍說』這幾個字。乾脆連連把錢不離帶在嘴邊:「臣還有一件事要啟奏陛下。」

「准。」姬勝情輕聲說道,魏悲回這番話對她的觸動很大,她的神態不再像開始那麼憤怒了。

「臣已經派人把大將軍的親筆信送到飛鷹部落了,大將軍要求扎木合趁金帳汗國入侵羅斯國時,在背後進攻金帳汗國!」

「什麼?扎木合為什麼要聽不離的話??」

「扎木合屢屢進攻夾脊關,不外是想用搶掠的辦法擴充飛鷹部落的實力,現在大將軍不但平價與飛鷹部落交易鹽茶等物,更用制式武器交換馬匹,是用部落將士的生命了冒險,還是以物換物,到底要選擇什麼對扎木合來說並不是難題。現在飛鷹部落的實力已經大大加強了,以前扎木合把目標定在我姬周國的國土上,只是因為實力不如金帳汗國,不敢輕釁戰事,此刻情勢已經大變!陛下,扎木合畢生所求的是什麼呢?」

「統一草原!」姬勝情歎了口氣。

「不是大將軍要扎木合去做什麼,而是扎木合必須要去做!金帳汗國一旦開始進攻羅斯國,國內空虛,這是扎木合最好的機會!大將軍就是要把所有的人脫下水,攪得天下大亂,最後我姬周國才能在亂中取勝!」魏悲回情緒有些激動:「臣以為,大將軍的計劃是平天下之無上妙策!臣請陛下應允!」

「扎木合忍受不住這樣的誘惑,臣以為扎木合十有八九會出兵地!」賈天祥接到。

「大將軍認為,縱使有機會大敗米哈伊爾,最多也只是謀求小勝,這樣才會為羅斯國保留更大的實力,使天下地局面更加混亂!」魏悲回激動的續道。當時錢不離和他闡述計劃時,魏悲回也是同樣的激動,不過錢不離並沒有料到合眾國與倭國會趁火打劫,錢不離畢竟只是一個凡人!當時他最大的憂慮就是成功守住了默干城、重創了米哈伊爾之後,金帳汗國會趁虛而入,攻佔羅斯國的領土,能打敗米哈伊爾,姬周國四大軍團的損失絕不會小,不管是北上還是東進,都是非常不現實的事情,等到軍隊修整完畢了,實力損耗殆盡的羅斯國早已滅亡,金帳汗國已經篡奪了勝利果實!

流血流汗,最後什麼也換不到,反而要面對一個更加強大的敵人,錢不離無法接受這種結果!所以在他離開皇城前,已經預先伏下了一招,就是讓魏悲回看準機會,把戰事通報給飛鷹部落的扎木合,錢不離料想以扎木合的野心絕不會坐看金帳汗國強大起來,扎木合的背後一刀肯定是豁出了血本的一刀!

至於給合眾國與倭國發送賀表的事情,完全是魏悲回自己的主張,一口一個大將軍說,只是為了更有說服力,其實與錢不離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錢不離力求一個『亂』字,讓羅斯國殘留些力量抵擋金帳汗國的入侵,又讓扎木合背後捅上金帳汗國一刀,這亂局就形成了!合眾國與倭國的舉動雖然讓人感到意外,但在魏悲回看來,這正是錦上添花的好事,讓他們打前陣,可以讓局面更加混亂!!

不過錢不離的計劃也有錯誤的地方,他低估了烏立娜的決心和狠辣,為什麼一定要等到默干城分成勝負再出兵?!

姬勝情、賈天祥等人沉浸在震驚中,自古以來,橫行世間的璀璨將星,哪一個不是在追求著完勝?哪一個不想盡力削弱敵人的實力?錢不離現在自顧不暇,默干城守得住守不住還是一個未知數,卻在想著讓米哈伊爾保留一定的實力,這種事情聽起來荒誕無比,但細想起來卻又感到極有道理。

放棄應得的利益,這種事情並不容易做到!開疆拓土對各國的君王和將領們來說,都是至高無上的夢想,不管是英雄還是梟雄,都有拿得起放不下的時候!如果金帳汗國毫無損失就佔領了羅斯國,那麼飛鷹部落將迎來苟延殘喘的命運,統一草原的夢想也成了荒唐的泡沫,所以扎木合明知進攻金帳汗國對錢不離有利,也要賭上一把,只要能佔領金帳汗國,吞併草原上所有的大大小小的部落,扎木合併不害怕錢不離!

倭國一樣義無反顧,與不列顛帝國展開了數百年的海戰,雙方都很疲勞了,但又不得不打下去。如果倭國能在大陸上佔領一塊土地,無疑是比不列顛帝國多出了兩隻拳頭,攻佔不列顛帝國,倭國就成了海上強國,進可攻、退可守,自能橫行天下。

合眾國也沒有退路,發動戰爭不但是為了掠奪財富,更是為了轉移國內矛盾,只有勝利才能維持查理王朝的統治,他們也有把戰爭進行到底的理由!

「好吧,賈大人,賀表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處理吧。」姬勝情被說服了。

「現在,就看大將軍能不能守得住默干城了,如果萬一失守……天下的局勢再亂,也與我們全無關係了,我們……」魏悲回歎了口氣,可是話沒說完,卻看到姬勝情又有了憤怒的跡象,猛然醒悟自己的話犯了忌諱,連忙低下頭去。

「退朝!」姬勝情冷冷的說道,她的心卻在悄悄吶喊著:「不離是絕不會輸的,絕不會!!」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返回頂部上一主題下一主題返回列表
快速回覆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