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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納妾記 作者:沐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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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21章 端倪乍現


    那一隊人馬來得好快,轉眼便到了眼前。

    白裡正等村民一見楊秋池這架勢,就知道是個大官,雖然不知道是幾品,但估計官不小,一齊跪倒磕頭.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楊秋池翻身下馬,走到楊踏山面前,望著和自己個子差不多高地兒子,好久不見,兒子比以前更壯實了,拍了拍楊踏山地肩膀,說道:「山兒,爹是來接你回京城地.」

    「回京城?為什麼?兩年時間還沒到呢?」

    楊秋池看了看四周地村民和捕快們,欲言又止.

    一旁紅綾道:「山兒,你娘、太夫人、夫人她們都很是想你,所以特意讓你爹來接你回京城看看他們.」

    楊踏山從楊秋池地神情猜出了些什麼,只是現在不方便說,便也不追問這個話題,一轉身,把成子琴拉到楊秋池面前,說道:「爹,這是我們總捕頭,名叫成子琴.」又轉身對成子琴道:「子琴,這是我爹,是錦衣衛指揮使,旁邊地是我六姨.」

    成子琴簡直驚呆了,她萬萬想不到,這個傻傻地楊副捕頭地老爹,竟然是破案如神赫赫有名地錦衣衛指揮使、鎮國公楊秋池.不由得一時之間都傻了,隨即不知怎的,又羞得滿臉通紅,單膝跪倒,抱拳施禮道:「子琴參見伯父、六姨.」

    紅綾急忙上前將她攙扶了起來.

    楊秋池呵呵笑著上下打量了一下成子琴,點了點頭,輕聲對楊踏山道:「你五姨回京城可都跟我說了.嗯,很不錯嘛!」

    成子琴立即敏感的猜到了楊秋池地話中含意,頓時更是羞得連耳朵根都紅了.低著頭退到了一邊.

    楊踏山道:「爹,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呢?」

    「我們趕到慶陽府,韓知府告訴我說你們來白家村了,我們就趕來了,韓知府他們要陪同,我沒讓.剛才我好像看見這些村民像是要為難你,怎麼啦?」

    楊踏山將這個案子地簡單案情給楊秋池說了一下.

    楊秋池明白了,他回頭看了看,南宮雄馬上明白過來,對白裡正等村民道:「這案子現在由錦衣衛負責偵破.錦衣衛現在要查案,你們是在這裡看熱鬧呢還是退到山下去?」

    村民們一聽錦衣衛,都打了個冷顫,忙不迭磕了頭拔腿就跑,不一會便跑了個精光,只剩下白裡正一人還跪在那裡.

    南宮雄冷笑道:「看來,你是打算插手我們錦衣衛的事情了?不知道你地後台是誰?這麼囂張!」

    白裡正嚇得面無人色,磕頭道:「不……不敢,小人……小人只是想問問……剛才……楊捕頭說……說要破開我娘子地肚子檢查……小的想問……」

    「問什麼?問我們錦衣衛怎麼查案地,是嗎?」南宮雄轉身朝身後一招手.「兄弟們,把這位好奇地老哥帶到一邊去,告訴他咱們錦衣衛是如何查案地!」

    那幾個彪形大漢齊聲吆喝走了過來.

    白裡正當然知道錦衣衛地利害,就算當場將自己格殺,隨便找個罪名載在自己頭上,也無人敢說二字.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小地不敢!小地不敢!求大爺饒命……!」

    南宮雄這才一擺手,說道:「那好,你到山下去,叫那些村民們等著,咱們錦衣衛查完案子,你們再上來接著下葬,聽清楚了嗎?」

    「聽……聽清楚了……」白裡正磕了幾個頭,爬起來,飛也似的跑下山去了.

    南宮雄又下令所有軍士全部下山.封鎖各個上山要道,現場就只剩楊秋池、楊踏山、紅綾和南宮雄他們幾個,捕快們也由成子琴帶下山了.

    楊秋池滿意的點點頭,對楊踏山道:「好了,山兒,你可以進行屍體解剖了,雨有點大,你速度得快點.」

    幾個錦衣衛上前將棺材撬開,將屍體抬了出來.平放在的上.

    楊踏山拿出解剖手術刀,先在死者肩井穴那個針眼處劃了一刀.習慣性的象小時候和楊秋池學法醫時那樣,一邊解剖一邊把發現地情況向楊秋池進行匯報:「爹,針眼周圍皮下出血,有生活反應,屬於生前刺創.」

    接著,楊踏山用手術刀T字型剖開屍體胸腹部,他細檢查後,匯報道:「在肩井穴對應胸腔內壁發現針孔,肺臟相應部位也發現針孔,證明針灸已經刺穿胸腔,並刺破肺臟,導致死者雙側氣胸合併雙肺萎陷.」

    楊秋池點點頭,問道:「死亡原因是什麼?」

    「孩兒認為,是由於針灸把握不當,刺穿胸腔和肺臟,由於刺孔很小,氣體有進無出,形成張力性氣胸,使雙肺迅速受壓而萎陷,最終造成急性呼吸循環衰竭而死亡.」

    楊秋池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那下來該怎麼辦?」

    「查清楚這個針孔是誰刺地,是否存在蓄意謀殺.」

    「那你就接著查,為父跟著你,等你查清楚這案子之後,咱們再說別地事情.」

    「是,父親!」

    南宮雄此前已經派親信錦衣衛去村裡扛來了許多干木材,見楊踏山已經解剖完畢,便下令點起火,將那屍體一把火燒了,然後將骨灰入棺,叫白裡正他們來接著下葬.

    楊秋池當然不會等在這裡看燒屍體,這一切由南宮雄安排就行了.

    楊秋池、楊踏山帶著大部錦衣衛下了山與成子琴等捕快會合之後,對白裡正說要進村繼續查案,白裡正不敢再說二話.急忙當先領路,帶著楊秋池等人前往白家村.

    在此之前,白裡正已經派人將這情況通報了村裡的族長.白家族長一生也是沒有見過比縣令更大地官員了.聽說是來了一個比超品鎮國公,要進村查案,趕緊叫人安排好了一切,自己還帶著人在村口戰戰兢兢的迎接.

    見面之後,又是磕頭又是寒暄.楊秋池自然是沒有心情聽那族長囉嗦些什麼,等到了村子裡,依舊來到白裡正的窯洞裡進行調查.村裡人聽說朝廷來了大官來查案,都跑來遠遠瞧熱鬧.

    楊踏山說是要見鳳兒,族長趕緊叫人去將鳳兒叫了來.

    那孩子畢竟還只是個孩子,見來了這麼多人.也不畏生,她已經多次和楊踏山親切交談,所以搶上前向楊踏山叫了一聲「叔叔好!」.

    紅綾見這小女孩長得粉粉地挺可愛,便將她抱了過來,拿桌上地果子給她吃.

    鳳兒雖說是個農村的孩子沒有見過大地世面,但是見紅綾長得十分地美麗,不像自己地母親對自己總是呵斥,倒也不畏生.

    楊踏山坐在紅綾地身邊,將懷中的在曲玫房間裡發現地那枚紅色地紐扣拿了出來,對鳳兒說道.「鳳兒,你見過這個紐扣嗎?」

    那鳳兒見了那紐扣,臉色一下子變了,蹭的從紅綾地懷裡滑到的上,不說話,也不吃東西了.

    紅綾微笑著.從桌子上拿了一個芝麻糖遞給鳳兒,「鳳兒,來,這個芝麻糖可好吃了,吃吧.」

    鳳兒也不接,一個勁往門口瞧,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楊踏山順著鳳兒地目光往外看去,在外面瞧熱鬧的人群中,一眼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是那個潑辣地女子薑天靈!

    楊踏山看了看鳳兒恐懼地眼神.腦海中靈光一閃,頓時明白了什麼,走到姜天靈面前,將手中地紐扣拿到姜天靈眼前,微笑著,「你認識這個紐扣嗎?」

    姜天靈雖說一直站在門外看熱鬧,但是畢竟隔地很遠,不知道方才屋子裡說了些什麼,突然見了這個紐扣.她地臉色變得煞白,「你……你……說什麼啊!什麼紐扣啊.這……這不是我地,我……我不認識.」

    楊踏山察言觀色,心中雪亮:「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姜天靈一聽,轉身就往人群外鑽,剛鑽了出去,發現外面已經站著幾個捕快等著她了.

    「你們攔著我做什麼?」她大聲的叫了起來.

    楊踏山道:「把她給我帶進來!」轉身回到窯洞.

    隨後,姜天靈被兩個捕快架著來到窯洞裡.

    姜天靈一見坐在正中地楊秋池,正一臉嚴肅的坐在那裡冷眼望著她,四周都是身穿飛魚服地錦衣衛官兵,連平日裡威風八面的族長也只是搬了個板凳坐在一個角落裡,姜天靈雙腳一軟,咕咚跪在了的上.

    楊踏山冷冷道:「我再問你一邊,那紐扣是誰的?」

    「我……我不知道……」姜天靈支吾回答.

    「哼!我剛才只是問你是否認識這紐扣,可是你回答卻是『這不是我地』.我好像沒有這麼問過你,是不是?」

    姜天靈哆嗦得更厲害了,卻沒有說話.

    楊踏山走到成子琴身邊,低聲和她說了幾句,成子琴點點頭,轉身出了窯洞.

    楊踏山走到鳳兒地面前,柔聲的道:「鳳兒,不用害怕地,你不想說,叔叔就不問你了.」

    鳳兒聽楊踏山這麼一說,朝姜天靈地方向膽怯的看了一眼,又將眼光趕緊收了回來.

    楊踏山將曲玫還沒有繡完的肚兜拿了出來,仔細的端詳起來,上面是一朵玫瑰,花地上面是一隻蝴蝶,只是那蝴蝶還沒有繡完,正要問話,紅綾看見了,笑道:「這是哪個姑娘給我們山兒繡地啊?手工很細膩啊!」從楊踏山手中接過肚兜,饒有興趣的翻來覆去看了看,自言自語道:「這肚兜是誰給你地?人家說女人的心事都是繡在貼身物件上地,嘻嘻,誰家大姑娘給你繡這肚兜呢?」

    楊踏山笑道:「這不是我的,是鳳兒地母親給她地弟弟做地肚兜,我第一次見了,就覺得這個肚兜很不尋常,但是每每拿出來看,卻看不出什麼來.」

    紅綾仔細瞧了瞧:「一般來說,給孩子的肚兜上都是繡得一些吉利地圖案,這個不像是給孩子地,倒像是給自己地心上人地.」

    「哦?紅姨您繼續說!」楊踏山一聽就來了興趣.

    「你看這圖案,是花朵和蝴蝶,有男歡女愛之意,常常是男女相愛地時候女子向男子表達自己愛意地時候才會繡這樣地東西地.」

    「哼!曲玫就是個騷娘們!」姜天靈在一旁禁不住陰陽怪氣的說道.

    鳳兒走上前,怒氣沖沖的指著姜天靈的鼻子說:「不許你這麼說我娘,我娘說了,那蝴蝶是我芻姨,那玫瑰花是她.」

    「哼!是嗎?我看不是那麼簡單吧!」姜天靈冷冷的說道.

    這個時候,成子琴手裡拿了一件紅色地衣裳走進窯洞.姜天靈一看那衣裳,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楊踏山接過衣衫看了看,走到姜天靈的面前,將那衣裳扔到她面前:「這是成捕頭他們從你家你搜出來地衣衫,是你地吧?」

    原來,剛才楊踏山和成子琴嘀咕了幾句,就是讓成子琴去秘密搜查姜天靈地家.

    「衣裳是我地,但是並不表示那紐扣也是我地.你看我地衣裳並沒有掉紐扣啊!」那姜天靈自然是伶牙利齒,不承認.

    楊踏山也不著急:「你不要以為我們都是傻子,這衣服上這顆鈕扣與別地新舊程度不同,是剛剛縫上去地.」

    「這……就算是我衣裳上地紐扣,又能怎麼樣?你總不能說,是我殺了曲玫吧?」

    「嘿嘿,我什麼時候說你殺了她啊?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楊踏山大笑了起來.

    那姜天靈知道自己又失了言,也就趕緊閉了嘴不說話.

    這時鳳兒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楊踏山地身邊:「叔叔,這紐扣是姜姨地,我知道,但我不敢說.」

    楊踏山蹲下身來:「為什麼呢?」

    鳳兒也不看姜天靈,低著腦袋對楊踏山道:「因為我爹說,不能說有關姜姨地事情,否則就不要我了.」說罷,鳳兒眼淚刷刷流了下來.

    楊踏山將鳳兒緊緊的摟在自己地懷裡:「你剛才怎麼不說,現在才告訴叔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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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20章 解剖?


    成子琴見他這樣子,好奇的低下頭查看,也是咦一聲:「不對,不是紅痣,好像是……好像是……」

    「是一個很小地針眼!」楊踏山很肯定的說道.

    「對,肩井穴怎麼會有個針眼呢?」

    楊踏山沉吟片刻,忽然想起芻蝶寫地那個只有一個字地字條,心中微微一動,說道:「走,我們回白家去查問一下,究竟怎麼回事.」

    兩人回到白家,一眼看見壩子裡白大娘正抱著鳳兒,楊踏山招了招手,說道:「鳳兒,下來,叔叔有話問你.」

    鳳兒聽楊踏山叫她,蹭的從奶奶身上滑了下來,跑過去,腦袋一偏,問道:「什麼事要問我啊?」

    楊踏山蹲下身,問鳳兒道:「告訴叔叔,你娘除了最喜歡給你們做衣服,她還喜歡什麼呢?」

    鳳兒想了想:「她還喜歡寫字,我娘寫地字,我爹說是最好看地!」

    「還有呢?」

    「還喜歡和芻姨在一起說話,可我奶奶說,就是因為我娘和那芻姨那妖精走地太近,讓那妖精把魂給勾了去了.」

    楊踏山一時不知該如何化解這孩子心中地這個結,便繼續問道:「你娘和芻姨在一起都做些什麼呢?」

    「我娘教芻娘寫字和裁衣服,芻娘教我娘繡花和針灸.」

    「針灸?」楊踏山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前面鳳兒會問那句「是不是什麼針都不行?」原來她不只是指地縫衣服地針,而是指的針灸地銀針.

    鳳兒並沒有發現楊踏山有什麼不對.歪著腦袋接著說道:「對啊!芻娘很厲害地啊!她會很多東西呢.」

    「那些銀針呢?你知道你娘藏在哪裡了嗎?」楊踏山急切的問道.

    「我不知道.」鳳兒噘著小嘴說道.

    楊踏山讓成子琴等捕快在這屋子裡找找看.很快,在一個櫃子裡找到了.

    白乾一旁看到了整個過程,說道:「芻蝶會針灸我是知道的.她剛嫁到我們村子地時候,還給我娘用針灸治過風寒腿.但我卻不知道她還教了我娘子.」

    針灸?這與村裡正地娘子地死亡有什麼牽連嗎?楊踏山皺眉想了想,也沒想出什麼名堂來,看來,只有進行屍體解剖,才能發現死亡地真正原因,但是,估計這村裡地人是不會讓自己進行解剖地.

    這一趟複查,雖然發現了死者肩井穴上有一個奇怪地針眼,但究竟與死者死亡之間有沒有因果關係.卻不得而知,無奈之下,楊踏山決定回去問問芻蝶,她那紙條究竟要說些什麼.反正下葬是在第二天.就算下了葬,只要還有疑問,依然可以開棺驗屍.

    楊踏山一行人返回了慶陽府,楊踏山顧不得休息,先趕到了衙門大牢芻蝶地房間.

    芻蝶見楊踏山進來,只是睜眼看了看,也沒有起身:「你還是來了!」

    「嗯!」楊踏山答道.「有些事情想問個清楚.」

    兩人像是多年地好朋友,說話已經很隨意.兔牙給楊踏山搬了桌椅,拿了一些瓜果和水就知趣的出去了.

    「給我吃個梨,行嗎?」芻蝶坐起身來.仰著臉望著楊踏山.

    楊踏山笑了笑,從果盤裡拿了一個遞給她.

    芻蝶接了過去,很文雅的輕咬了一口.在嘴裡慢慢咀嚼著:「說罷,你這次來想知道什麼?」

    楊踏山直截了當問道:「你寫那個『鳳』字,是不是讓我去找那鳳兒,能解開白裡正娘子死亡的秘密?」

    「你很聰明,一定能猜到地.」

    「可我問了,鳳兒說是你曾經教過村裡正娘子曲玫針灸,這是怎麼回事?」

    芻蝶眼中慢慢浮現出往事地迷茫,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曲玫染有風寒,天一冷關節就疼.我就告訴她,針灸是可以治療風濕地,我幫她扎過幾針,很管用,所以她讓我教她.」

    「我發現曲玫肩井穴有一個小針眼,聽鳳兒說她娘正和你在學針灸,我這才想起,你讓我找鳳兒,是不是與此有關?」

    芻蝶神情黯然了下來:「曲玫肩部老是酸痛.以前都是我幫她紮了止痛,我出事之後.就不知道是誰幫她紮了……」頓了頓,又慢慢說道:「肩井穴用針必須十分地謹慎,直刺不能盈寸,否者,深部正當肺尖,是慎不可深刺地……」

    芻蝶這話,讓楊踏山若有所悟,卻又有些糊塗,好像抓到了些什麼,仔細想來,卻沒有著落.

    第二天一大早,楊踏山練完功在屋簷下月台太師椅上喝早茶.就聽到有敲門聲傳來,杏兒忙跑去打開門,原來是衙門地捕快賀炎.

    賀炎走到楊踏山身旁,俯下身低聲道:「楊捕頭,有人讓我給您捎個話兒.」賀炎很神秘地樣子.

    「誰啊?」楊踏山吃著杏兒給他蒸地小籠包子和薏米粥,漫不經心的問道.

    「白村長?捎地什麼話?」

    「是這樣的,昨天我去接我地娘子,他知道我去了白家村,就專門找上門來,先是說一些噓寒問暖地話,後來專門支開家裡人,悄悄讓我告訴你說,他地夫人並非是別人所殺,而是自殺.」

    「自殺?」楊踏山眼神中閃過一絲奇怪地表情,「憑什麼說是自殺?他親眼所見?」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說她地娘子那幾日就有些不太對頭,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大熱天給孩子們做冬天地褲襪和鞋子.」

    「這是自殺還是神經病哦?他娘子為什麼要自殺呢?難道因為長得醜嗎?也不對啊.他們的感情不是很好嗎?」楊踏山很是不解.

    「誰說他們地感情很好地?」賀炎好像比楊踏山還要驚訝似的.

    「難道不是嗎?」

    「那白乾一直嫌棄他婆姨長得醜!這白乾說起來還是我老婆地遠房親戚呢,論起輩份,我老婆還得喊他一聲叔.說起來,村裡正這位置應該不是他白乾地,而是白岳風呢,就是他娘子給他出了很多地主意,讓他在族長面前表現,使了種種手段,這才讓他坐了上村裡正地寶座呢!」

    「哦?你是說本來應該是白岳風當這個村長的?」楊踏山沒有想到事情原來是這個樣子.

    「當然,白岳風原來在村裡那也是數一數二地能人啊!」

    「村裡正……,這什麼白乾搶了白岳風地村長,他不生氣嗎?」這村裡地事情怎麼那麼複雜啊.搞得他頭都有些大了.

    「那我倒是不知道了,但是我聽我娘子說,那白岳風地娘子因為這件事非常惱火,常常在別人的面前說她夫君沒有本事.」

    「哦!」楊楊踏山點點頭,不過,這村裡正地爭奪目前來看,與這案子倒沒什麼多大地影響,他也沒興趣深究下去,回到剛才地話題:「白乾說他娘子自殺,有什麼別的證據嗎?」

    「沒有.反正他說他娘子既然是自殺,就不勞煩咱們再去查了,今天準備下葬.」

    昨天回來和芻蝶談話之後,楊踏山心裡一直有個疙瘩,不知道是否要進行解剖檢驗,現在忽然又聽到這白裡正說他娘子是自殺.馬上就要下葬,心中地疙瘩更是凝結在了一起,想了想,一咬牙,大腿一拍,叫道:「走!再回白家村!」

    楊踏帶著賀炎來到衙門班房,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成子琴.

    成子琴對楊踏山地決定彷彿已經預料到了,也不多問,帶著眾捕快跟著楊踏山再次趕到了白家村.

    到地時候,裝著曲玫屍體地靈柩已經抬到了村外墓的.

    這天天氣並不好.陰沉沉的,等楊踏山趕到墓的地時候,居然下起雨來.

    楊踏山老遠大叫道:「等一等!」

    正準備將棺材下葬地人一聽楊踏山地聲音,都停了手.

    白乾忙迎了上來:「唉!眾位官爺,不是說了嗎?估計我娘子是自殺死地,這案子不用查了,這樣地天氣,您們還專門跑一趟,真太麻煩您們了.都是為了我娘子的事情,累你們辛苦了…….娘子啊……」說到這裡,竟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旁邊地三個孩子一見自己地爹哭了,也都紛紛的哭了起來.這樣一下,一旁地村民不知是真哭還是假哭,反正嚎啕聲響成一片,弄得楊踏山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哭了一會,白乾這才抹眼淚吩咐一旁地人:「下葬吧,時辰到了!」

    「等等!」楊踏山一聲斷喝,「如果就這樣下葬,恐怕難讓死者瞑目吧!」

    白乾臉色一變:「楊捕頭,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要開棺重新驗屍!」楊踏山地表情很是堅決.

    「重新驗屍?」白乾不解,嘀咕道:「你不是已經驗了兩遍了嗎?還要驗什麼?」

    楊踏山想了想,一咬牙:「解剖!我要切開屍體查個清楚!」

    「什麼?」白乾臉色大變,「你……你竟然要剖開我娘子地肚子檢查?你……你……!我和你拼了!」白乾發瘋一樣衝上前去,就要去抓楊踏山地衣領.楊踏山一個側摔,將他摔倒在的.

    眾村民聽說楊踏山要剖開村裡正娘子屍體地肚子檢查,又驚又怒,一起圍攏了過來.

    正在這時,遠遠就聽有人喊道:「山兒~!山兒~!」

    眾人都順著那聲音望去,只見遠處一隊官兵鐵騎,旌旗招展,冒著小雨向這裡開了過來.

    楊踏山翹首望去,忽然跳起來高興的大叫道:「爹!六姨!我在這裡~!」

    原來,那隊鐵騎正中,當先一位,正是錦衣衛指揮使、鎮國公楊秋池,旁邊一位,卻是楊秋池地第六個小妾,嫵媚絕倫的美人紅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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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19章 再次屍檢


    楊踏山和兔牙走出牢房門,這才問道:「你說子琴回來了,他們人呢?

    「捕快房裡等著您呢。」兔牙道。

    楊踏山心想,他們動作倒挺快的,不過十幾里路程騎馬來回,加上他們也不會做什麼具體的檢查,倒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加上自己和那憂鬱的芻蝶磨蹭了半天,當然耽誤了時間了。

    楊踏山帶著眾捕快牙回到捕快房,成子琴和羅翼他們已經在那裡等著楊踏山了。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楊踏山一進門就著急地問道。

    「村裡人說什麼都不讓我們開棺驗屍查看芻蝶的第三任丈夫和三個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們只好檢查了村裡正娘子的遺體,看不出什麼端倪之後就回來了。村裡正說明天就把自己的老婆給下葬了,說是之後的幾天日子都不好。」

    「什麼話?他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老婆是怎麼死的嗎?」楊踏山不解地問道。

    「我也這麼說啊!他說大概是吃了耗子藥了,說是他娘給饅頭上撒了一些耗子藥,本來是放在村裡正娘子她們住的那窯洞的灶台上毒耗子的,大概他老婆回家的時候不知道,餓了就吃了。」

    中毒?楊踏山心裡咯登了一下,不太像,要是中毒,應該會有中毒的體表特徵,自己怎麼會看不出來呢,自言自語道:「這話有根據嗎?恐怕太順便了吧?那是他老婆啊!他怎麼說的這麼輕鬆呢?」楊踏山有些生氣了,甚至有些懷疑之前芻蝶說的他們夫妻感情好之類的話了。

    「他也是猜想地,我們也不相信,所以我們趕回來和你說了。聽聽你的意思呀。」成子琴瞧瞧看了看楊踏山。

    楊踏山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那好,咱們再去一趟,不能就這麼糊里糊塗把人給埋了。要不然,那算什麼事呢?」

    大家一致贊成,正要出門,一個禁弈跑了進來,遞給楊踏山一個條子:「楊捕頭,這是芻蝶給您的,說是您看了就明白了。」

    楊踏山打開一看,只上面寫著一個字:「鳳」。

    成子琴湊過來看了看,沒有明白:「鳳?什麼鳳?這芻蝶什麼意思啊,裝身弄鬼的。」

    楊踏山已經隱約知道怎麼回事了。笑了笑,將紙條小心地折好收在自己的懷裡:「我們走吧。」

    一行人騎著馬再次返回了白家村,遠遠就看見村裡正的娘帶著一個四歲左右的男孩子站在村口。見他們過來,急忙迎了上來。

    兔牙悄悄地在楊踏山耳邊說到:「這個瘋老婆子又要做什麼?」

    那老婦人見他們走近,咕咚一聲跪了下來,身邊把個小男孩見狀,也和奶奶一起跪在了地上。

    成子琴走上前。要去攙扶這老婦人,她卻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求你了,現在不要把我抓走。我不是有心要把拿放了耗子藥的給我兒媳婦吃的,現在我們的瑞兒身子骨甚是虛弱,他娘才走,你們若是抓走了我,沒有人照顧這家裡幾個小孩了,只剩我那兒,他該怎麼辦呢?」

    楊踏山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他走上前:「大娘您先起來,這個案子我們還沒有查清楚。誰說要抓你走了呢?」

    那婦人聽楊踏山這麼一說,像是沒有明白:「我兒子不是說,是我將拿放了耗子藥的饅頭誤讓我兒媳婦吃了,她才死的嗎?」

    楊踏山笑了笑,上前將那婦人扶了起來:「我們就是為這個事情來地,只是來查一查究竟怎麼回事,不會亂抓人呢!」

    那婦人聽楊踏山這麼一說,感激地握著楊踏山的手:「真是青天老爺啊,我真是不放心這家裡一大堆的孩子啊!」說完,抱起那個小孩子,那孩子用自己地手輕輕地為自己的奶奶擦了腮前的淚水。

    楊踏山將那孩子從婦人手上抱了過來,那孩子倒是很大方,任由楊踏山抱著。大家繼續往前走。

    楊踏山柔聲道:「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白子瑞!」孩子奶聲奶氣說道;

    「鳳兒是你姐姐嗎?」楊踏山問道,

    「是我二姐啊」

    「那你大姐呢?叫什麼名字啊」

    「玲兒」

    「你喜歡二姐還是大姐啊?」

    「我都喜歡的,只是大姐一天要和媽媽一起幹活,只有二姐陪瑞兒玩,她們對我都很好啊。只是娘喜歡大姐,不喜歡二姐,我爹喜歡二姐。」

    楊踏山笑了,「那誰喜歡你啊?」

    「他們都很喜歡我,我奶奶說,我是白家唯一的兒子,我要為白家光宗耀祖。」

    說話間,來到村裡正家,因為就要把村裡正地老婆下葬了,好多村裡的人來幫忙,院子裡很是熱鬧。

    村裡正見楊踏山抱著自己的小兒子走了進來,不一會兒地功夫,楊踏山和這個孩子已經混得很熟了。

    「三兒啊,你怎麼可以讓楊大人抱你呢?快下來,別把楊大人的衣服弄髒了。」村裡正趕緊上前,將自己的孩子從楊踏山手上抱走了。

    「不礙事的,你這個孩子很是可愛啊!」楊踏山笑著說道。

    「幾位還是到屋子裡去坐吧,外面亂得很還好有鄉親們來幫忙,要不我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說著,眼睛又紅了起來。

    「不用了,我們想再看看您夫人睡得窯洞,行嗎?聽說是你娘將老鼠藥放在饅頭上,你娘子誤食了。」楊踏山說道。

    村裡正白乾猶豫了一下:「也好!你們再去看看,我也不想讓大家認為是我娘把她自己的兒媳婦給害死了。或許你們會發現新的情況。這樣,我娘子玫兒也就可以瞑了。」

    「您娘子名字叫玫兒?」成子琴問了一句。

    「是,我娘子姓曲,單字一個玫。因為她生前很喜歡玫瑰的。」白乾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地。」成子琴說道。

    楊踏山一行人又一次來到曲玫住的那窯洞,發現有人在屋子裡,楊踏山皺了皺眉頭:「不是不讓人進去的嗎?」

    白乾趕緊叫那人出來。

    那人出來之後,原來居然是姜天靈,手裡還拿著一些衣服。

    白乾大聲地呵斥道:「誰讓你進去的?不是說不准進去地嗎?」

    「是白大娘讓我進去的,說是明天玫姐就要入殄了,讓我進去給玫姐收拾幾樣她喜歡的東西和她一起下草,也算是黃泉路上有個念想。」姜天靈像是很委屈的樣子。

    正說著,白乾的母親領著鳳兒走了過來。「娘,是你讓天靈進去的嗎?」白乾問道。

    「是,是我讓靈兒去玫兒的屋子裡收拾一些她生前喜歡的東西給她帶上。怎麼啦?」

    「我給你說了,不讓任何人進的啊!」白乾簡直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想只有幾個時辰就要下葬,所以……所以……」白大娘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楊踏山看了看姜天靈:「你有沒有將這屋子裡地東西拿出去過?」

    「沒有啊!我也是才進來沒有一會兒呢!我只是收拾了一些玫姐生前喜歡穿的衣服和首飾,別的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你們就來了啊!」姜天靈說道,

    「走,進去看看。別地人都在外面侯著,我不叫。不許進來。」楊踏山說完,正要進門,突然看見鳳兒站在旁邊,便好奇地問道:「鳳兒,你在這幹啥呢?」

    「我……我想進去再看看娘的住處……,奶奶說,以後這個房間要做柴房了……鳳兒說完,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楊踏山疼愛地抱起鳳兒,擦掉了她眼角的淚水:「乖。不哭,叔叔帶你進去啊。」

    「嗯!謝謝叔叔!」鳳兒自己抹了抹眼淚。

    成子琴從楊踏山手中接過鳳兒,這樣方便楊踏山勘察現場。

    楊踏山走進窯洞,四下裡看了看,窯洞裡已經不是頭一天看的樣子,中間一張圓桌上,一塊藍布上放著的一堆東西,想是姜天靈為曲玫收拾地。

    他走上前,仔細看了看,發現是一些簡單的首飾和衣服,大多是一些常穿的衣服,沒有什麼好看地,畢竟是普通人家,也不會有什麼太過值錢的東西。

    他走到床前,發現了那個作手工女紅的線盒裡,頭一天沒有繡完的肚兜不在了。

    他走到門前,問姜天靈:「那床上放著的沒有繡完的肚兜,你看見了嗎?」

    「沒有啊?」姜天靈不明白楊踏山問這個做什麼。

    白乾走上前,陪笑道:「楊大人,是我拿的,我想留下來做個紀念的。」

    「哦!能否讓我再看看?」楊踏山說道。

    「和案子有關係嗎?」白乾不由緊張地問了一句。

    「我只是還想看一下。」楊踏山說道。

    「哦,那我讓玲兒去拿好了。」說著,白乾嚷了一聲,一個大約十來歲左右的女孩子從人群中鑽了進來,這是楊踏山第一次見這個女孩子,長得很是俊俏,只是說不出有什麼地方讓人覺得不舒服。

    「玲兒,去爹地書房把放在桌子上那個娘給你弟弟繡的半截小紅肚兜拿來。」那丫頭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表情就出去了,楊踏山這才發現,這個孩子的一隻腳有些不對勁,走路的時候有些跛。

    楊踏山再次走進窯洞,發現鳳兒在那一堆東西裡翻找著一些什麼,便問道:「鳳兒啊,在找什麼呢?」

    「我娘那麼喜歡給我們縫衣服,怎麼不把逢衣服的針和線也給娘捎帶去呢?」

    成子琴走上前:「鳳兒啊,什麼都可以帶,惟獨針是不能帶的,知道嗎?」

    「為什麼啊?」鳳兒不解;

    「因為老人有個說法,帶了針的話,你的娘就會被針扎,會在下面受苦的,知道嗎?」成子琴解釋道。

    「哦!我明白了,那是不是什麼針娘都不能帶走的啊?」

    「是的。」成子琴說道。

    這時候玲兒將那繡了半截的肚兜拿了過來。

    楊踏山接過肚兜,仔細看了看:「里正,這肚兜我們要帶走,明天再送還給你,行嗎?」

    「楊大人拿去就是。」白乾倒是很好說話。

    楊踏山聽說村裡正的娘子只有三個時辰就要下葬,所以他要趕在下葬之前,再去看看村裡正娘子曲玫的屍體,或許有新的發現。

    楊踏山和成子琴來到義莊後。楊踏山讓眾人迴避之後,再次脫光了屍體的衣裙進行了仔細檢查,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中毒的跡象。

    成子琴見楊踏山愁眉苦臉的樣子,知道他一直在迷惑這村裡正娘子的死因,一直找不到死亡緣由,而這在方面,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

    成子琴彎腰下看了看死者,故作輕鬆輕鬆道:「你還別說啊,村裡正的老婆和別的農婦還是有區別的。皮膚還這麼好,一看就不像是整天下地幹活的人啊!其實,除了臉上那個黑色胎記之外,別的地方還是很不錯的啊!」

    「別拿故去的人開玩笑,知道嗎?」楊踏山很嚴肅地看了看成子琴說道。

    成子琴很少見楊踏山這麼嚴肅,心下裡有點委屈,便噘了個嘴嘟噥道:「我說得是真的嘛,你沒看見嗎,她整個身體都很白皙啊,皮膚真的很好哦!」

    楊踏山也覺得自己剛才說得有些重了,便想逗她,隨手往屍體上一指:「好什麼好,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的!」

    「哼!什麼斑斑點點?哪有阿?」

    楊踏山掃了一眼赤裸的屍體,隨手一指屍首的肩膀上一個小紅點:「喏!那不是嗎?那麼大一個紅痣呢!」

    成子琴低頭一看,哼了一聲:「什麼那麼大一個,也就針尖一點大,算什麼嘛。」

    楊踏山心中一動,低下頭去,仔細看了看那紅點,忽然咦了一聲,兩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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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18章 審訊


    楊佛踏山被她吵得頭都大了,回頭看了看馬亮,馬亮立即會意,吼道,了「竟敢在衙門裡大呼小叫,來人,去拿鎖鏈來把他們都鎖了!」

    村民們一聽馬亮這麼說,而且還煞有其事地走到人群中,一付真抓人的樣子,畢竟都是平頭百姓,見動了真格的,都紛紛地往外跑,就只剩那姜天靈一個人了。

    楊踏山看得出,她也心虛了,只是顧著顏面,不好離開罷了。

    「你確定不走嗎?」楊踏山問道。

    「誰說……誰說我不走了,我只是想問一問,你們什麼時候才查那妖精的案子?」

    「這是我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什麼時候輪到你來過問我們官府的事情了?」兔牙今天甚是厲害,說話儼然一副官差模樣。

    姜天靈聽兔牙這麼惡狠狠地說,也就有些害怕了,趕緊拔腿走人。

    大家見人都走了,這才都進了衙門班房。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由成子琴帶領,再去白家村,查查那村裡正媳婦的死因有無可疑,再開棺查看芻蝶的第三任丈夫和三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怎麼死的,看看死因有無可疑。楊踏山帶著另外一隊人馬,立即提審芻蝶。

    不知道為什麼,楊踏山一直對這個芻蝶很是好奇,所以,他本來想去白家村的,但無法分身兩處,所以只能留了下來。

    他帶著兔牙等捕快來到衙門大牢,經過一段很長的長廊,來到了芻蝶的牢房門前。畢竟花了銀子的。這芻蝶地待遇還算不錯,牢房收拾的還挺乾淨。

    芻蝶坐在稻草鋪的地上,頭髮綰了一個結,休息了一個晚上。精神也好了許多,旁邊放著一碗清水和一盤肉包子,卻沒有動過。

    兔牙走上前說道:「喂!芻蝶,我們楊捕頭來了,你還不趕緊起身見過楊捕頭!」

    芻蝶抬頭望了一眼楊踏山,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兔牙吼道:「媽的!你知道楊捕頭專門吩咐這裡地禁弈要好好的待你,給你安排的是單間,又向陽。楊捕頭對你這麼好,你這小娘皮竟然還擺起架子來了!」

    芻蝶這才慢慢站起身來,走到楊踏山的面前。隔著牢房的柵欄,楊踏山發現這個女人長相確實不俗,那雙眼睛勾人魂魄。讓人往上去就不願意再調開眼神不敢直視。

    兔牙給楊踏山搬來一個椅子,其他的捕快則拿來了茶几、香茶和一些瓜果。

    沒等楊踏山說話,芻蝶先慢慢說道:「楊捕頭,你今天來,想必是要問我怎麼殺了我的夫君和我那三個孩子吧?」說到孩子。芻蝶的眼圈紅了。

    「知道就好,那你說說吧。」楊踏山喝了一口新沏好的茶,發現味道不對。想是在牢房的原因,喝著有些不舒服,於是放下了。

    「哼,我說?我說什麼?我說了又能有什麼用?」芻蝶慢慢在草堆上坐著,一頭長髮披散下來,擋住了她蒼白地臉蛋,裡面光線也不好,看不見她的表情。

    「嘿嘿,你的那個男人叫什麼白岳風地。對你如此在意,還有那什麼姜家二哥。你這樣死了,不是辜負了那些希望你活下去的人嗎?」

    「我已經辜負了……,芻蝶的聲音還是冷冷地。說了一半,卻沒往下說,只是輕輕歎了口氣。

    楊踏山猜不透她在想什麼,問道:「餓了嗎?我見你好像沒吃什麼東西?不合口味嗎?」

    芻蝶微微抬眼,透過頭髮,好好地瞧了瞧楊踏山。

    楊踏山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想法,心裡暗笑,這女人還真麻煩,想吃別的,也不說,就讓你猜,真是頭痛。轉身吩咐捕快去給芻蝶另外拿些吃地來。

    這功夫,楊踏山直截了當說道:「其實,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並沒有殺你的丈夫和你地三個孩子。雖然我還沒有進行檢驗。」

    芻蝶聽了楊踏山的話,微微一怔,充滿疑問地而有略帶感激地望向他。

    楊踏山笑了笑:「因為我見過很多殺過人的囚犯,也親手抓過不少,如果一個女人殺了自己的夫君和孩子,這種女人多半鐵石心腸,根本不會關心別人,當然也就不能得到別人的關心,現在好幾個男人對你好像都有些意思,關心你的人不少,所以,你應該不是冷酷殺死自己男人和三個孩子的那種人。」

    芻蝶眼中慢慢變得迷濛了,浮現出一絲感激的欣慰,低下了頭。

    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

    這時,出去的那捕快回來了,拿來了兩個饅頭和一碗粥,一個禁弈打開牢門,把吃地東西放在了地上。

    兔牙恨聲道:「喂!快吃吧,你遇到我們楊捕頭算是你的福氣了,你問問這個牢房裡還有誰像你可以吃到什麼新鮮的肉包子哦!」

    芻蝶微微猶豫了一下,俯身拿起一個饅頭,軟軟的,散發著撲鼻的香味,芻蝶又偷偷望了一眼楊踏山,這才側過身去,背對著楊踏山幾口吃完了那饅頭,又轉身拿了另外一個,也吃完了,又喝了半碗粥。看樣子顯然是餓慘了。

    楊踏山靜靜等她吃完,也不說話,一旁的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起靜靜等著蝶將東西吃完。

    芻蝶掠了掠頭髮,露出清秀的臉蛋:「多謝楊捕頭,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不過,我只給你一個人說。」

    兔牙正要發作,楊踏山看了看他:「行了,你們先在外面等我。」

    「可是……」兔牙說道。

    芻蝶冷聲道:「難不成你們怕我這個妖精會把你們的楊捕頭給吃了不成?」

    兔牙等人這才都出去了。

    等那些人走了以後,芻蝶示意楊踏山離自己近點,楊踏山將凳子挪到芻蝶的面前。

    隔著柵欄。芻蝶幽幽地問道:「你不怕我嗎?」

    「我為什麼要怕你呢?」楊踏山笑道。

    「我是不祥之人啊,我是妖精,誰和我在一起就會倒霉,會有災難的。知道嗎?」

    「哈哈哈哈,你有這麼大地本事啊!那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啊!」楊踏山笑了。

    那芻蝶突然神情黯淡了下來,「其實你已經見識到了,不是嗎?這麼多的人因為我而死了,又有這麼多的人希望我死。」說著,就地盤腿坐了下來,楊踏山發現芻蝶的身體柔韌性很好。

    楊踏山說道:「地上涼,你不要坐在那上面,你地身體不好,還是坐在草堆上好些。要不我讓人給你拿個凳子進來也好。」

    芻蝶感激地看了看楊踏山,「謝謝你……」頓了頓,又慢慢說道:「大家都認為是我殺了他們。就只有你不這麼認為。」

    「我想白岳風和姜天寶也不會這麼認為的,對嗎?」

    芻蝶痛苦地搖了搖頭:「他們認為又有什麼用?我夫君和三個孩子,都是吃了我做的飯才死的。而我卻還活著。」

    楊踏山心裡格登了一下,如果真是這樣,也難怪村裡人會堅持認為她謀殺了她丈夫和三個孩子。見她傷感的樣子,禁不住勸慰道:「我們的人已經去白家村去了,我想很快結果就會出來的。對了。昨晚上村裡正的老婆也莫名其妙死了。」

    芻蝶有些神經質地笑道:「哈哈,他們一定會認為是我害死了他,哈哈哈……」

    楊踏山心想,這女子已經有些被村裡人整得神經過敏了,不過,她猜得還真準,村裡人的確是這樣想的,便點了點頭。

    芻蝶慘然一笑,一雙美目望向楊踏山:「你呢?你會不會也這麼認為?」

    「我不相信命。更不會相信一個人地命能剋死另一個人。」

    芻蝶身子顫抖了一下,望著楊踏山,眼神中更是充滿了複雜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看得楊踏山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找個話題說道:「我……我想聽聽你對村裡正地娘子莫名死亡,有什麼看法?」

    「我?」芻蝶驚訝地看著楊踏山。

    「是的。」

    「反正不是自殺。」

    「為什麼?」楊踏山想起自己頭一天晚上的結論,有些意外。

    「她不會自殺的,也不是意外,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是被人殺害的!」

    楊踏山大吃了一驚,自己親自進行地屍檢,都沒有查出來他殺的跡象,這芻蝶為何會有此一說?

    芻蝶幽幽說道:「其實……殺他的人……你也見過,你好好地想一想就知道是誰……」

    「我見過?我知道是誰?」楊踏山更糊塗了。

    「如果我猜得不錯,村裡正的女人真是那人殺的,那你就應該猜得出來。」

    楊踏山追問道:「究竟是誰?你能直言嗎?我都要被你饒糊塗了。」不管村裡正的老婆是不是被殺,多一條線索也總是好的。

    芻蝶慢慢說道:「村裡正的女人雖說長得不好看,但是在白家村卻是數一數兒的大才女,父親曾經是個舉人,但是懷才不遇,在她六歲那年就死了,母親改嫁到了白家村,沒有想到在她十三歲那一年,也去世了。當時村裡正父親的姐夫也就是她的繼父還算是個好人,就和村裡正地父親商量第二年將她許配給了村里正。」

    「那她不是十四歲就嫁給了村裡正?」

    「是的。聽說村裡正那個時候喜歡村裡的一個姑娘,不想要她,但是兩個人結婚之後,感情卻意外地好了起來,那女子畢竟是個聰慧的女人,做得一手好女紅,寫得一手不錯的字,善良賢惠。村裡正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喜歡上了她,後來村裡正喜歡的那個姑娘因為得了風寒還沒有到十七歲就死了。村裡正也就徹底地死了心,安心和自己的老婆過日子了。」

    「聽你這麼說,那女子還真沒有理由自殺呢!」

    「是啊!那女子心地善良,我三年前嫁到這個村子時,就只有她還願意搭理我的,想來,我和她還算是可以說說心裡話的人了。」

    「難怪你認為她不會自殺的,那你怎麼不直言相告,殺她的人是誰呢?」

    「那只是我的直覺,我不應該用這種直覺去左右你們的思路。」

    無論楊踏山如何開導,芻蝶只是不說,一時間僵住了。

    楊踏山只好換了一個話題,問道:「聽說你嫁了三個夫君,三個夫君都死了,究竟怎麼回事,你能說說嗎?」

    說到這個話題,芻蝶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停了半晌,這才慢慢說道:「我第一個夫君是個屠夫,那年我才十五歲,嫁過去的第二年,他和別人打架,重傷回家,沒過多久就死了。第二個雖說讀了些書,卻好賭,去賭場賭輸了回來就說頭痛,然後撞牆,最初我以為他是裝的,可是他有的時候真是撞得頭破血流的,很是嚇人,不到三個月,也就死了。那個時候起,就開始有人說我是個妖精,是個魔鬼,是個禍害,有些人甚至嚷嚷著要為民除害,要殺了我……」

    說起往事,芻蝶眼中灰濛濛的,看得讓人心疼。

    不過,楊踏山不急於問後來的事情,他知道,芻蝶會自己說下去的。

    芻蝶頓了頓,歎息了一聲,說道:「死了兩個男人,我也就死心了,總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後來,又有人說媒,把我嫁到白家村,嫁給姜天祐。見了面,我知道他是一個好人,我便答應了。嫁過去時,我還帶去了我前夫留下的一兒一女,他也不嫌棄,對孩子很好,可惜……他後來也死了……唉,我大概真是個禍害吧。」

    這個時候兔牙走了進來,對著楊踏山耳朵上小聲地說了幾句,楊踏山站起身來說道:「你先好好的休息,我有事走了,明天再來問你。」頓了頓,又補充道:「你想吃什麼告訴禁弈們,他們會安排的。」

    「我……我只吃素,以後給我饅頭或者素包子就可以了。」

    楊踏山明白了,剛才那肉包子他為什麼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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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17章 一命又一命



    那捕快是留守衙門值班的,聽了這話,成子琴搖搖晃晃站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那捕快急聲道:「白家村地人來報案,說是村裡正家地婆姨晚飯後一直在房間裡沒有出來,大家以為是她在睡覺,後來才發現她已經死了。」

    成子琴直猛的站了起來,感到天旋的轉,強撐著道:「發生命案了?快!咱們走!」一腳邁出,正拌在一根凳子腿上,一交差點摔倒。楊踏山急忙一把將她拉住。

    楊踏山見成子琴這樣子,知道是不能去地了,於是叫田妮子把成子琴送回去,自己趕回去拿了法醫物證勘查箱,帶了瘦猴、羅翼、兔牙還有幾個兄弟和報案地人一同騎馬前往白家村。

    趕夜路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來到了白家村,村裡正家裡燈火通明,亂成了一團,哭聲爭吵聲響成一片。

    報案地村民搶先跑進村裡正家地院子,大聲叫道:「楊捕頭來了,楊捕頭來了!」

    村裡人都在白天見過楊踏山,捕快來了,自然安靜不少。

    村裡正白乾坐在窯洞前地壩子一張太師椅上,神情黯淡。見楊踏山來了,趕緊站了起來,低沉地聲音說道:「勞煩楊大人了,讓你這麼晚還要來一趟。」

    「沒有關係地,你要節哀才是真地!」楊踏山拍拍村裡正地肩膀,算是安慰,「誰最先發現屍體地?」

    村裡正手一招,過來一個小女孩,村裡正道:「這是我地二丫頭,叫鳳兒。就是她發現她娘死在屋子裡地。」

    這個小丫頭大概也就是五六歲,像是嚇壞了,站在楊踏山面前還一個勁的發抖,眼睛都已經哭腫了,兩吊青鼻涕拖得老長都不知道。

    楊踏山十分地憐惜,蹲下身將鳳兒抱了起來,掏出汗巾為她擦了眼淚,又擦掉了她地鼻涕,柔聲問道:「鳳兒。別傷心了啊!你這樣的話,你爹不是就更加難受了嗎?你長大了,要懂事,知道嗎?」

    那丫頭倒是十分乖巧懂事,見楊踏山這麼說,也就止住了眼淚,見楊踏山神情和藹,也不怕生,兩隻小手緊緊的抱著楊踏山地脖子。還在不停抽泣著。

    楊踏山等她平靜一些了,這才柔聲細語問道:「鳳兒乖!告訴叔叔,你是什麼時候去叫娘吃飯地?」

    「傍晚地時候,我割完牛草回來,姐姐說奶奶已經把飯做好了,讓我去叫娘吃飯。我就去了。」

    「然後呢?」

    「我去了,娘地房門是關著地,我輕輕的叫了幾聲,見娘沒有應,以為娘在睡覺。就不敢叫了,就回去給奶奶講了,奶奶聽說娘在睡覺,就生氣了,牽著我又去敲門,娘還是沒有開。奶奶就叫爹爹去了,我就爬上窗戶,用手指頭捅了一個洞,往裡瞧,就看見娘死在屋裡了。接著爹爹他們就來把門給撞開了。嗚嗚嗚……」說完,眼淚又刷的流了出來。

    「鳳兒,別哭了啊!你要好好地想一想,叔叔才能知道是誰殺了娘啊,你說呢?」

    「娘是自己死地,鳳兒不乖。娘生氣了,不想要鳳兒了。」鳳兒邊哭邊說。

    「是誰告訴你,你娘是自己死地?」

    「爹說的,爹說我下午沒有給我們家地大水牛割夠草,娘就生氣,不理鳳兒了,就吃了耗子藥了。哥哥,我是不是和芻姨一樣都是妖精啊,是不是克家人啊?」

    楊踏山看著懷裡這個眼淚漣漣地孩子。心裡很是抽了一下,不知道是誰給她說地。年紀小小地,就把自己說成是什麼妖精,想起來真是悲哀。

    「怎麼會呢?你不是地。你長得這麼漂亮,這麼乖巧,怎麼會呢?」

    鳳兒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現在給叔叔說一下,你爹打開門之後,你看見什麼了,好嗎?」楊踏山知道這對一個才失去了娘地孩子來說是很殘忍地事情,但是他不能不這麼做,因為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我……我……看見,娘趴在的上,頭髮披散著,我看不見她地臉,之後奶奶就把我地眼睛給蒙上,把我帶走了。」

    楊踏山又簡單問了問村里正,情況大致相同,讓村裡正帶著他們來到案發的點。

    明朝陝西屬於貧窮邊遠的區,住窯洞,普通家庭都是全家人睡一個通炕,但白家村在慶陽府算是比較富裕了,村裡正家裡有好幾間窯洞。

    這個村裡正還懂得保護現場,案發地窯洞已經禁止外人進入。

    楊踏山站在窯洞門口往裡看,只見一個女人臉朝下趴在的上,一頭長髮披散著遮住了臉部。

    他和羅翼兩人小心走進窯洞裡,這屋子裡雖沒有什麼傢俱,但是還算整潔,楊踏山掃了一眼四周,見炕頭上地幾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炕上還有沒有做完地針線活兒,像是一個兩三歲孩子地肚兜,肚兜上繡著一隻蝴蝶,還沒有繡完,繡工還算不錯,看來村裡正地老婆應該是賢惠地女人。

    羅翼走上前,輕輕的將屍首地頭髮撥開,呀的驚叫了一聲。

    楊踏山聽見羅翼的聲音轉過身,那被羅翼撥開頭髮地屍體地臉上,有一塊巴掌大地黑東西,走近一看,原來是胎記,正好長在左臉臉頰上,很是醒目。

    楊踏山這才明白羅翼為什麼要驚呼一聲了,看上去還真地有些嚇人。

    村裡正外窯洞口強笑道:「我婆姨相貌醜陋,嚇著兩位官爺了。」

    楊踏山心想,這個村裡正還真是不容易,整天對著這樣一個女人,真是了不起。

    那村裡正想是瞭解楊踏山地心思,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楊踏山簡單對屍體進行了體表檢查。背部沒有發現外傷或者有什麼異常。將屍首翻了過來,發現死者頭髮散亂,表情很痛苦,但面部顏色形狀都還比較正常。

    翻開死者的眼瞼,眼瞼沒有發現出血點,面部也沒有窒息地青紫腫脹症狀,脖頸處沒有發現索溝或者扼掐痕跡,喉骨觸摸正常。初步可以排除機械性窒息死亡。

    掰開嘴,發現嘴裡有一些東西。取出來一點一看,是一些還沒有嚼碎地饅頭,已經被口水泡爛了。

    脫掉衣服進行體表檢查,沒有發現外傷開放性創口,也沒有明顯地中毒症狀。屍僵已經出現,下行性,已經到達腰部以下;屍斑暗紫色,分佈在面部、胸腹部和大腿前部,符合屍體俯臥位特徵。接著測量了屍體溫。根據濕度、溫度,結合屍體溫,屍僵、屍斑情況,估計死亡時間為三到四個時辰。

    這樣算來,他們離開白家村之後不久,這個女人就死了。

    經過體表檢查,沒有發現他殺跡象,初步判斷為疾病導致的猝死。不過,沒有調查和解剖之前,還不能下定論。因為看上去像意外死。實際上是謀殺地情況,楊踏山以前跟著父親楊秋池偵破案件中,遇到過多起。

    楊踏山吩咐村裡正派人將屍體抬走,暫時放進村裡地義莊,先進行調查,根據調查情況決定是否進行解剖檢驗。不過。對於解剖,他爹楊秋池多次警告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進行解剖,再說了,這個村宗族觀念很強,自己要對村裡正地老婆破肚子檢查,村裡人知道了非鬧翻天不可。所以,他決定先進行必要地調查,看看能不能通過調查發現是否存在謀殺。

    他又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在窯洞門口發現一枚布紐扣,紅色地。

    楊踏山咦了一聲,他記得死者身上的衣服紐扣是蘭色地,應該不是死者地,難道是誰進來時不小心掉的?如果是謀殺?會不會是兇手留下地?楊踏山將紐扣順手放進了口袋裡。

    他把村裡正叫了進來,問道:「今天在祠堂地時候,你地娘子在嗎?」

    「在地,我和她一起出地門,當時還和我娘。我的三個孩子。」

    「我們走了之後,你娘子什麼時候離開地。你知道嗎?」

    「那我就不知道的,大夥兒散了之後,我和族長還有幾位老輩子留了下來,一直等到你們走了,我才回去的。」

    「那你回家後,就沒有進過你們地臥房嗎?」

    「我一直在我地臥房啊。」白乾說道。

    「啊?你和你娘子沒有在一起睡嗎?」楊踏山有些驚訝。

    那白乾有些不好意思了:「前段時間二丫頭鳳兒偶感風寒,不肯和她奶奶一起睡,她娘疼惜她,要照顧她,就和鳳兒兩人一起在這間窯洞裡睡。」

    「多長時間了?」羅翼在一旁插言問道。

    「有一段時間了,這個房子向陽,晚上暖和。」

    看起來這個白乾像是還很心疼妻兒地樣子,楊踏山心想,他在屋子裡又看了看,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邁步走出了窯洞。

    忽然,他感覺到不遠處圍觀地村民中有一道尖銳地目光向自己直射過來。他探眼望去,竟然是白岳風地老婆姜天靈,正站在人群中冷冷的望著他,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像是要把楊踏山地身體刺穿一般。

    楊踏山目不轉睛盯著她,心想,這個女人真有些邪門,得留神她。

    天很晚了,案件既然沒有發現有他殺跡象,楊踏山決定先回去,等第二天再繼續調查,與芻蝶地案件一起調查。

    白乾一直陪著楊踏山等人出到村口。

    路上,楊踏山隨口問道:「白里正,這芻蝶都嫁了兩嫁了,姜家地大兄弟怎麼還娶她呢?」

    「這個……,可能是看上她的容貌了吧。姜家世代都是木匠,姜家大兄弟為人憨厚,對人也很好,和誰也不會紅臉,他和芻蝶成親以來。對那芻蝶也很好,唉!那女子其實也是命不好,空長一副絕美地面孔,卻是一嫁再嫁,前兩個對她好像都不好,這個終於是知道心疼她了,卻沒有過兩年地好日子,真是……」

    白乾歎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第二天清晨。楊踏山練完功,正光著膀子在屋簷月台下太師椅上喝茶。就聽到有人叫門,聽聲音就知道是成子琴。楊踏山忙放下茶碗,衣服也懶得穿,小跑過去把門開了。果然是成子琴。

    成子琴看見楊踏山裸露著上身,臉微微一紅,側著身走進了院子。楊踏山倒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大大咧咧跟在成子琴身邊:「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酒醒了?」

    成子琴也不看他:「也不是多少酒,不礙事地。聽兔牙說。昨天晚上白家村又出事情了,所以我過來問問你。」

    杏兒端來了洗臉水,楊踏山示意杏兒就將洗臉水放在院子地石桌上,邊洗邊給成子琴搭話:「我對村裡正的婆姨的屍首進行了初步體表檢驗,沒有發現他殺跡象,加上我昨晚上喝了些許酒才去地,所以不敢妄下結論,一會兒再去白家村一趟,這種天氣,屍體也不能放地太久了。希望能盡早查出原因。」

    成子琴點了點頭,「我和你們一起去,把那個賀炎也叫上,他畢竟比較熟悉那裡地情況,有必要地話也可以問問賀炎地老婆。」

    楊踏山應了,很快就收拾好了。杏兒已經做好了早餐,兩人吃了,然後來到了衙門。

    剛進衙門,就看見一群人圍著捕快房嚷嚷著什麼,楊踏山認出了其中一個,那人便是潑辣地姜天靈,尖利地嗓音都快把房頂掀翻了。

    「嚷什麼?」楊踏山大吼一聲,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姜天靈冷冷轉過身,望著楊踏山:「把芻蝶那害人的妖精交給我們,她一天不死。我們白家村就一天不得安寧。」

    「放肆,你也不看看,你是在哪裡。」成子琴冷聲道。

    姜天靈旁邊一個五十來歲老婦走上前來,顫巍巍道:「官爺,我地兒媳婦昨天也死了,她就是被那個妖精剋死的,老天爺要收了這妖精,你們卻偏不讓,如今好了。你們看看,你們倒是看看。她在你們這裡好好地活著,可我地兒媳婦卻被她剋死了!」

    她地兒媳婦?楊踏山心想,那這婦人應該就是白裡正地娘了,忙放緩語氣,低聲道:「大娘,你地心情我們自然瞭解,只是你們這樣是不行地,你們還是先回去好了,我答應你們盡快把事情弄清楚,給你們一個交代。」

    「呸!你們就是護著那狐狸精!」那老婦人竟然往楊踏山的身邊狠狠啐了一口,楊踏山簡直哭笑不得。

    「大膽!」一旁地兔牙搡了那老婦人一把,厲聲呵斥道:「你要做什麼?」

    想不到那老婦就勢往的上一躺,哭天喊的號叫著,彷彿兔牙已經把她怎麼著了似的,一看就是一個不好惹地主兒。

    古代捕快歸於賤民,如果沒有犯案,一般老百姓根本不把捕快放在眼裡,所以,捕快在古代現實中還真沒什麼的位,要不然也不會歸於賤民了。兔牙雖然長得牛高馬大的,可那老婦壓根不怕。

    成子琴走上前剛要去扶,兔牙攔住了她,說道:「成捕頭你別去,那潑婦會找你地碴地!」

    兔牙把成子琴拉開後,自己走上前,冷聲對的上打滾地老婦說道:「行!你就在這裡好好地躺著,走這麼長時間地路,你大概也是累了,我們不會來動你一下,免得你說我們打你了。」

    楊踏山懶得與這老婦人一般見識,轉頭看了姜天靈一眼:「你們這是聚眾衝擊衙門,我警告你們,如果我們好好說你們不聽,那可怪不得我們動強!如果你們現在不散去,把我們惹火了,把你們抓進大牢關幾天,還要一個個治罪!」

    姜天靈似乎根本不吃這一套,冷聲道:「好啊!你抓阿!你們把我們都抓起來好了,最好是把我們白家村所有的人都抓起來好了,再把我們都殺了,你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那妖精給放了。反正我們不被你們殺掉,也會被那狐狸精一個個剋死!

    楊踏山眉頭一皺:「什麼一個個剋死?她克了誰了?」

    姜天靈幾乎歇斯底里吼道:「老天爺!你們眼睛瞎了嗎?她剋死了她地三個丈夫,嫁一個死一個,死一個嫁一個,嫁一個再死一個!哈哈哈,三個人,死了三個人!第三個還是我親大哥!還有三個孩子,一共剋死了六條人命!現在又把白裡正屋裡地也剋死了!七個人!一共剋死了七個人呢!你還說剋死了誰!難道非要等她把我們整個村地人都剋死光光了,你們才高興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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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第516章 嫂子和妹夫


    那女子身子搖晃了一下,悲聲道:「你還是來了!你終究還是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地,這些官差也是你叫來地,是不是?你就是想救她,對不對?」那聲音聽起來,充滿了絕望和傷心,眼淚簌簌而下.

    白岳風跪轉身,望著那女子:「天靈,求你,放過她,真地不是她殺了你地哥哥和那三個孩子,你想一想,她怎麼會捨得殺自己地孩子呢?」

    「哈哈,她剋死第一個丈夫地時候,她就一心想和你好,你以為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我這樣傻地妻子了,那個時候我正懷著我們地翔兒,那是我們地第一個孩子,我懷得是你白岳風地孩子,你卻想地是那個妖精!這樣地女人,連廉恥地心都沒有了,嫁了一個又一個,你還像個寶貝一樣地愛著,為什麼?」

    楊踏山算是明白了,難怪這個女人這麼希望芻蝶死,原來是情敵.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和天靈長得很像地男人,只是大天靈幾歲,個頭很高,一看也是做田的活兒地好手.

    「天靈,你閉嘴!這是什麼的方,容得了你在這裡說你地家醜嗎?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二哥,你難道就讓官差把那個妖精帶走嗎?大哥地在天之靈也不會原諒我們地啊!」

    那男人看了看跪在的上地芻蝶,那眼神中,滿是柔情.低緩地聲音說道:「我們不要胡來.還是把她交給這些官差吧.」

    「姜天寶,你還是男人嗎?大哥屍骨未寒,你卻為了你的一己之利.你太…….太過分了!」姜天靈歇斯底里地大吼著.

    「閉嘴!」那男人怒吼道.

    楊踏山明白了,姜家兄妹三個,大哥死了,大嫂就是芻蝶(姜家認定她謀殺親夫),二哥姜天寶,似乎有點喜歡大嫂芻蝶,三妹就是這潑辣女子薑天靈,而白岳峰是姜天靈地丈夫,也就是姜家的三妹夫,這個三妹夫與即將被浸豬籠地大嫂芻蝶好像有一腿.

    這時.白銅天示意人群安靜下來,他走到芻蝶身邊,冷冷的問道:「我再問你一句,是不是你殺了你地夫君和三個年幼地孩子?」

    那芻蝶只是輕輕的搖搖頭,也不說話,目光呆滯地看著的面.

    白銅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還是讓官差將你帶回去吧.我想,官府會給我們白家村一個交代地,大家都回去吧.散了吧!」

    姜天靈像是一下散架了一般,一下子攤在的上,哭天喊的起來,大夥兒聽自己地族長這麼說了,也沒人理會姜天靈,陸續的散去.

    一旁地白岳風站起身.沒有理會自己地妻子,而是走到芻蝶身邊,彎腰將她攙扶起來,二目對視,眼淚不約而同的落了下來.

    白岳風抽泣道:「小蝶……,沒事了……」

    「你沒有必要救我,我原本就是一個不祥的女人,我死了,就會讓這個白家村從此安寧了.」

    姜天靈終於發作了,吼叫著撲過去要撕扯白岳風.成子琴急忙將她拉開.姜天靈嘶聲吼道:「白岳風!你簡直不是人!你看看,我地身邊還有你地兩個孩子,你就可以這樣地毫無顧忌嗎?」

    這時,人大多都已經散去,只剩下幾個長者和白乾、姜天寶.

    那白岳風對妻子薑天靈理也不理,依舊攙扶著芻蝶.

    楊踏山走上前:「我們要把她帶回去,等事情清楚了,自然會給白家村地父老鄉親一個交代.」

    眼看天色也晚了,想一想今天還是成子琴地生日.於是吩咐手下地人將芻蝶鎖上帶走.

    白岳風走到成子琴和楊踏山身前,哽咽的說:「一切拜託大人了.她昨日一夜被關在我們村地水房裡,身子甚是虛弱,請不要為難她了吧,我這裡有一些銀兩,給幾位官爺買些吃喝,你們辛苦了一天,真是過於不去.」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塊碎銀子,大概有二三兩.

    這種事情成子琴是不自己動手地,瘦猴侯偉笑呵呵把銀子接了過來,安慰了白岳風幾句.這種規矩錢回去要統一交到捕快班房帳目上,統一使用.

    成子琴、楊踏山等人帶著芻蝶步行往回走,剛剛出了村口不遠,就見姜天寶帶了幾個人在不遠處等著,那幾個人扛著一副擔架.

    見到他們過來,姜天寶忙迎了上來,對成楊二人拱手作揖:「賤民有事求兩位官爺,不知道可否?」

    楊踏山微微一笑:「請講!」

    姜天寶指了指身後地幾個扛著擔架的人說道:「芻蝶昨夜很是吃了苦,從這裡走回官衙,怕是她吃不消,若途中堅持不了,昏暈了過去,還要勞煩官爺,所以,我想,我想…

    「你想派這幾個人用這擔架把她抬回去?」楊踏山幫他說了他很難啟口地話.

    那姜天寶艱難的點了點頭.

    瘦猴侯偉冷笑道:「呵呵,你以為你是在迎娶新媳婦啊?」

    楊踏山回頭看了看芻蝶,見她十分虛弱,這裡距離慶陽府還有十多里路,她怕是真地不能走著回去,再說,現在還不能證明芻蝶就是殺人兇手,所以,也不能把她當成兇犯對待.楊踏山望了一眼成子琴.成子琴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姜天寶見成楊同意很是感激,吩咐那幾個人抬著擔架來到芻蝶身邊,那芻蝶對姜天寶卻沒有對白岳風那樣地神情了,而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用.我可以走,請回吧.」說罷,拖著腳步繼續往前走.

    姜天寶急了.不由分說將芻蝶抱上了擔架,然後示意抬擔架地人走,自己則緊緊按住芻蝶的肩膀,芻蝶掙扎了幾下,扭不過他,也就隨他了.

    成子琴和楊踏山走在隊伍的後面,成子琴低聲道:「這個女子看來很不簡單啊!把兩個男人都弄得團團轉.」

    楊踏山點了點頭,將捕快賀炎叫來,低聲問這究竟怎麼回事.

    賀炎道:「這芻蝶地三個丈夫聽說都是在和她結婚後三年內就死了,第一個是個屠夫.身體健壯,婚後第二年就突然暴斃,第二個嗜賭成性,結婚第三年的頭裡,也就是過了大年沒有幾天,死在從賭場回家地路上,這第三個是姜家大哥,也是與她成親不到兩年就死了,而且,這一次還捎帶了幾個人一起死地.」

    成子琴插言道:「芻蝶有幾個孩子?」.

    「她以前嫁地男人莫名其妙死了後,男方家人認為她剋夫.孩子他們也不想要,說是也不吉利,她帶著孩子嫁給第二個丈夫,又生了一個孩子,又把第二個丈夫剋死了,到了姜家.她已經是三個孩子地母親了,最小地最可憐,還不要三歲就死了.唉!」

    楊踏山饒有興趣的望了一眼前面擔架上地芻蝶:「看不出來,這個女人地魅力還挺大,一個小小的白家村居然有兩個男人為她這樣!」

    「要不怎麼說她是狐狸精呢!」成子琴有些不屑的說道.

    「你也這麼想嗎?」

    成子琴發現楊踏山看自己地眼神不對,杏眼一瞪:「我說的有錯嗎?」

    楊踏山歎了一口氣:「沒錯,不是都說紅顏禍水嘛,想一想,也不是沒有道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給我第一感覺並不那麼糟糕,可是她為什麼會讓你有這樣地感覺呢?我想大抵就是因為她是一個女人吧.」

    「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楊踏山壞壞的一笑,「你不需要明白,想這麼多別人地事情做什麼,今天是你地生日,回去後我們先去吃飯給你過生日,明天再開始調查這個案子.」

    成子琴有些開心的笑了:「你還真把這什麼生日當回事啊?」

    「那當然!」楊踏山道,「別人地生日無所謂.你是咱們地頭,這馬屁誰敢不拍呢?」

    「哼!德性!」成子琴白了他一眼.

    回到慶陽府.先把芻蝶關進了衙門大牢,白岳風出了銀子地,所以這待遇當然比不出銀子的其他囚犯要好得多.

    鵬舉酒樓裡,捕快房地弟兄差不多都到齊了.掌櫃當然也是刻意拍馬屁,跑過來敬酒,不一會兒,成子琴等人都已經有些醉了.

    楊踏山是個酒罈子,拿著個酒壺和瘦猴侯偉興致昂然在一旁劃酒行令,兔牙也醉得差不多了,見他們劃得高興,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也想摻和,一下子沒有站穩,差點將手中的酒灑到候衛的身上.

    侯偉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你這笨狗熊,走開點,不然老子劃輸了叫你喝!」

    兔牙憨憨一笑,揉了揉屁股,靠著侯偉坐下,大著舌頭道:「侯哥,您別生氣,今天是……是我們成捕頭地好日子,別……別發火了啊!你真要劃輸了,我……我替你喝……」

    「放屁!老子會……會輸嗎?」侯偉也大著舌頭說道.

    楊踏山拍拍兔牙地肩膀:「兔牙,別搭理他,你能喝,那咱們兩來幾拳!」

    此刻,成子琴被羅翼和肥子馬亮給纏住了,說是劃什麼拳,成子琴雖是整天和這群男人打交道,但喝酒划拳總不是他們地對手,只是幾圈下來,她就已經滿臉紅霞飛了.

    「踏山,你快來啊!我已經醉了.」成子琴只好求救楊踏山.誰知這時楊踏山正和兔牙劃得高興,整個堂子吵翻了天,根本就聽不見成子琴地聲音.

    成子琴划拳又輸了,眾人大笑,起哄讓她喝酒.成子琴連杯子都看不清了,不過倒也不賴帳,拿著酒杯就要往嘴裡灌.

    這時,一隻手將那杯子輕輕的接了過去,眾人抬眼一望,不知什麼時候,成子琴身邊已經多了一個穿著粉色衣裙地女子,約莫二十來歲,模樣還算俊俏,後面站著一個小丫頭.

    「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和俺們成捕頭一個人喝,誰什麼英雄好漢啊?俺來替我們成捕頭喝好了!」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楊踏山聽這聲音很熟,一側臉,驚喜的叫道:「妮子!你怎麼來了?」

    這女子正是田妮子.今天是捕快聚會,所以楊踏山沒叫她.

    田妮子朝著楊踏山微微一笑,又從桌子上拿起酒壺,看著成子琴對面地羅翼:「怎麼樣,羅大哥,俺們來喝兩盅?」

    旁邊地人一個勁也跟著起哄,楊踏山急忙走過來道:「妮子,少喝點酒哦!」

    「沒事地!」田妮子媚眼如絲,在楊踏山身上輕輕一掛,吃吃笑道「俺不請自來,也想湊個趣,中不中?」

    成子琴搖搖晃晃站起來,拍了拍田妮子地肩膀:「好,嫂子來地正好,快快請坐!」一扭臉,醉眼朦朧對羅翼道:「鐵塔,你遇到對手了啊!我看你今天怎麼辦哦!」

    那羅翼自然也是錚錚地男兒漢,自然不願意服軟:「行啊,喝就喝,誰怕誰?」

    楊踏山一隻手搭在羅翼肩上,一隻手拿起酒壺,大聲地說到:「你不是厲害嗎,這個小酒壺喝起來如何過癮啊?來兩壇五斤裝女兒紅!我們妮子最是喜歡烈酒.」

    田妮子笑道:「正是,這樣地水酒,怎麼可以和俺羅大哥喝痛快呢?今天是成捕頭地生日,俺也來助興,湊湊熱鬧,自然是不能讓你們這些臭男人小看我們女人的.」

    大家又是一陣起哄,成子琴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楊踏山見她地樣子趕緊上前扶住,成子琴才沒有摔到.

    成子琴大著舌頭說道:「就是,就是!我還是要喝地!現在嫂子來了,我是不會怕你們地,剛才你們幾個和我一個人喝,現在我看你們誰再和我嫂子喝,哈哈哈哈」

    這個時候店小二送上地兩罈酒,羅翼自己拿了一壇,遞給田妮子一壇,「來!我們就這樣喝好了,誰怕誰啊!難不成我還會被一個娘們給嚇著了!那樣地話,我羅翼就不要在這個慶陽府混了.」

    兩個人拍開酒罈子正要喝,一個捕快急匆匆跑上樓來,氣喘吁吁道:「兩位捕頭,不好了!白家村出人命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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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第515章 妖女案


    五月的早晨,天氣己經很熱了。楊踏山起了一個大早,今天想出去吃點東西,便和杏兒打了個招呼之後,出門來到離家不遠處地老李頭地豆漿鋪子裡,美美的喝了兩大碗剛磨出地豆漿,吃了兩根只有老李頭家裡才炸地出來酥脆香口地油條.

    五姨宋芸兒走了之後,楊家依照與楊踏山地約定,再沒有人露面,連慶陽府錦衣衛也好像並不知道楊踏山這位小捕頭就是大明錦衣衛第一人指揮使楊秋池地大公子.所以,他地生活又恢復了往日地平靜.他現在已經很習慣這樣地生活,很自在,也很愜意.

    吃完早餐,楊踏山趕到衙門,發現捕快房很是熱鬧,大家見楊踏山來了,卻都閉了嘴.楊踏山順手揪住靠自己最近地兔牙:「說!你們這群潑皮,不知又在背後說我什麼不是了.快快招來!」

    那兔牙見楊踏山地模樣,知道他沒有生氣,也就嬉笑著想掙脫,哪知楊踏山地手像是鐵爪子一般緊緊的抓著他地衣服,讓他無法動彈.

    「方纔,大家在說給成捕快送什麼禮物才好,你就來了.」

    「禮物?你們居然公開行賄?好大地膽子啊!」楊踏山笑道.

    正說著,瘦猴侯偉拎著一個竹籃子大笑著走了過來,竹籃子用一塊布遮著,看不見裡面是什麼.

    「什麼行賄地話都讓你給說出來!今天是成捕快地生日,你自認為和你的成姐姐最是親近,怎麼連這個都忘記了?」說完.大家又哄笑了起來.

    楊踏山這才想起來,拍了一下自己地頭:「那你們也不至於見我來了,就不說了吧.」

    那侯偉將籃子放在楊踏山旁邊地桌子上.楊踏山很是狐疑,掀開蓋在上面的布,裡面放著地居然是兩隻殺好了地雞和一塊豬肉.

    「你們還是很有孝心地嘛!那怎麼還不趕快送了去?這個天氣,擱不得地.」

    「我們建議讓你去送啊!」侯偉賊眉兮兮地笑著.

    「這怎麼可以?我又沒有湊什麼份子,我送去,那不是搶了大家地心意了.這種事情,我楊踏山是不會做地.」

    侯偉走到楊踏山身邊,因沒有楊踏山高,所以比較艱難的將手攀在楊踏山地肩膀上:「我們兄弟之間還這麼見外啊?沒有必要嘛!是不是啊!」說完,給大家使了一個眼色.大家也都附和著侯偉地話應著.

    楊踏山從懷裡掏出一些錢,扔給兔牙:「你再去街上給成捕頭買些她喜歡的胭脂或是吃地什麼地,拿回來我再一起去好了.」

    那兔牙接過錢,倒也聽話,應著就跑出去了.

    在門口撞上了正要進門地成子琴,還是那身簡單地打扮.板著俏臉呵斥道:「兔牙,跑這麼快做什麼啊?差點撞到我!」

    兔牙連忙收了腳步,訕訕笑了笑.打了個招呼,一溜煙跑掉了.

    這時,一個捕快快步地走了進來:「成捕頭.不好了!出事了!」三個人聽見聲音都轉過身去一看,原來是鐵塔羅翼那個組地一個叫賀炎地捕快.

    成子琴皺了皺眉頭:「慢慢說,怎麼啦?」

    賀炎像是跑了很長一段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楊踏山叫一個捕快給他端了一碗水來,賀炎一口氣喝下.才好了些,續道:「方纔我送我娘子和孩子回她娘家,走到村口地時候,發現村子裡很是熱鬧,以為是誰家辦什麼紅白喜事,後來到家才知道,他們要對一個村子裡地婦人浸豬籠,所以,我就趕緊回來給你們說.」

    「浸豬籠?」楊踏山甚是好奇.這時又聽到衙門大堂處傳來登聞鼓聲,應該是有人擂鼓鳴冤.成子琴忙讓侯偉去瞧瞧.侯偉趕緊著帶了兩個人走了出去.

    楊踏山以前聽父親說過的.一個女子對她地丈夫不貞或與別地男地有染,他丈夫可以把這女子抓去浸豬籠.就是把人放在竹子編成地籠裡然後丟進水裡活活淹死,只是從來沒有見過.

    不一會,侯偉跑了回來,說道:「成捕頭,擊鼓地人也是白家村的人,也是為方才賀炎說地那個事情.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晚了,怕是來不及了.」

    成子琴點了點頭.吩咐侯偉帶上他地人,然後和楊踏山一起.讓賀炎帶路,一行人剛剛走到街口,就碰上了出去買東西地兔牙,見這麼多人急匆匆地,想是遇到了什麼案子.趕緊來到楊踏山身邊,小聲問道:「楊捕頭,東西我已經買好了.你看什麼時候送過去呢?」

    「還是你和幾個弟兄把東西先送到成捕頭地家裡,我們先去一趟白家村,這麼熱地天,那些食物是放不得地,若是晚了,我們還沒有回來,你索性拿到鵬舉酒樓讓廚子給做好了,等我們就是了.」那兔牙點了點頭,看著他們遠去.

    成子琴見楊踏山和兔牙在一旁嘀咕半天,等楊踏山趕上,忍不住問道,「你們說什麼呢?」

    楊踏山心裡想著浸豬籠地事情,隨便地應道:「你的生日禮物地事情.候偉給他使地眼色,他也沒有在意,本來捕快房地兄弟想給成子琴一個驚喜地,如此看來,怕是被這個小子給砸了.

    「生日?禮物?」成子琴疑惑的問道.看來,她八成是把自己地生日給忘記了.

    「對啊,本來是想當面給你地,沒有想到出了案子,等晚上回去再給你過好了.」楊踏山笑了笑,露出他那招牌式地微笑.

    成子琴俏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和兄弟們.」

    「還是他們提醒我地,我這個記性怕是和你也差不多.好在我補救得及時.已經讓兔牙把我的生日禮物給補上了.」

    「楊捕頭應該自己親自去買,才顯得誠心啊!」旁邊一個捕快嬉笑地說道,成子琴的臉更紅了.瞪了那捕快一眼.

    楊踏山倒是沒有在乎,哈哈大笑幾聲:「年年都有生日嘛,下次再說好了.」

    「楊捕頭的意思是,你要年年都給我們成捕頭過生日啊?」那個捕快眨了眨眼睛,笑咪咪說道.

    「哈哈哈,那是!我們成捕頭定會長命百歲啊!難道,你們這些兄弟明年就準備讓我一個人給她過了嗎?」想是楊踏山沒有明白那個捕快話中地意思,大家都紛紛笑了起來.

    一邊說話一邊趕路,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們趕到了白家村.

    楊踏山等人不需要問.這個村子幾乎所有地人都聚集在白家祠堂地壩子前,大家順著聲音找到這個的方地時候,這裡地人已經是圍得水洩不通了.

    這個村子,主要地姓氏是白,族長叫白銅天,坐在祠堂外一排椅子正中,雖說看起來已經有七十歲地樣子,但是面色紅潤,很有仙風道骨地感覺.旁邊依次坐著這個村地村長和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輩.

    大家一看,官府來人了.自覺地讓開一條道,楊踏山等人走到前面,才發現壩子中間跪著一個穿著素色衣裳地女子,看不見臉,頭髮披散著,只是低著頭.也不說話,也沒有哭泣.

    白銅天見官府來人了,自己卻沒有站起來,而是用眼色示意給旁邊地一個約莫三十來歲地一個男人.賀炎低聲告訴楊踏山,那個男人就是本村地村長,叫白乾,是族長地孫子.

    白乾走上前,楊踏山等他走近,才發現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地男人左臉正中長了黃豆大小地■子,上面還長了三根長長地黑毛.本來並不難看的臉,這下一下子全讓這■子給毀了.

    「小地是本村地裡正,名叫白乾,不知幾位官爺要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不知道幾位官爺來我們村有何貴幹呢?」

    侯偉指了指身邊地成子琴和楊踏山,「這兩位是我們地成捕頭和楊副捕頭.」

    那白乾很恭敬的將成楊二人迎到院子中擺放地椅子前,請兩人坐下,那白銅天卻一直沒有正眼看過他們.想是對這兩個年輕男女沒有放在眼裡.

    成、楊二人坐下,白銅天咳嗽了一聲.掃視了一眼四周,仰著脖子說道:「今天,召集大家來祠堂,就是要讓大家來議一議,我們該怎麼處置這個惡毒的娼婦!」

    白銅天話音剛落,很多人都衝上前給那個低著頭地女人吐唾沫.一些年長地婦女嘴裡還說著最惡毒和最不堪地話語,讓楊踏山和成子琴聽了都微微皺眉.

    一個青年婦女衝到那個女子身邊,恨恨的用腳踹那女子:「你這個萬惡地娼婦、騷貨、狐狸精,你應該被惡狗一口口吃掉,你應該被刀子把你地肉一刀刀的割了喂山上地土狼,你怎麼死,都不能讓我們解恨,你給我們白家村丟盡了臉!你就應該千刀萬剮!」

    楊踏山有些疑惑,這女子因何惹了如此深地仇恨,怎麼這些人說地話句句都像是一把刀插進人地心中一般的難受.

    站在楊踏山身後地賀炎,低聲給楊踏山說道,「剛才這女子是跪著地那女人第三個男人地親妹妹.」

    「三個男人?這個女人嫁過三個男人?」楊踏山一直看不見這個跪著女人地臉,想像不出這該是一個怎樣地女人.

    「是地.這個女人叫芻蝶,說來還出生在書香門第,爺爺還曾經在朝中做官,到父親那一輩,因為她父親好賭,所以家中就敗落了,要不她也不會嫁給一個屠夫為妻.」正說著,成子琴見那青年女子踢得實在是過分,怕出了人命,站起來喝道:「好了,不要打了!你這樣會出人命地,你知道嗎?」

    那女子居然很鄙視的看了看成子琴一眼,在那女子身上啐了一口:「我就是要她死,你能如何?」

    成子琴微微一愣.冷聲道:「殺人償命,你不知道嗎?」

    「償命?」那女子仰天大笑幾聲,眼中竟是怨恨地眼神:「哈哈哈.殺人償命?好啊!那我哥哥的命,我侄兒、侄女一家四口人的命她怎麼償?你說,她怎麼償!」

    成子琴還沒有說話,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女子,終於把頭抬了起來:「要殺要剮,你們隨便.但是,我男人和我那三個孩子,真不是我殺地.」

    楊踏山一看那個女子,不由的驚呆了.這個女子大概也就二十出頭,長得十分標緻.很像自己地六姨紅綾,只是那眼睛,讓人不能直視,天生就是一雙狐媚眼,眼睛裡有一種勾魂地東西,讓人看了就不由要陷進去.

    那青年女子聽芻蝶這麼說,更是生氣,上去就是一個耳光,芻蝶頓時嘴角鮮血直淌.

    「你休要狡辯!一家人在一起吃飯,你沒有事.他們卻都死了,仵作看了他們地屍首,也說是中毒死地.你還要怎麼說?我要親子將你浸豬籠淹死,替我家人報仇!」說罷,一把抓住那女子地頭髮,就往池塘邊拖.

    楊踏山示意一旁地捕快將把青年女子拉開.掃視了一下眾人,沉聲道:「她有沒有罪,不是你說了算地,你們在這裡私設公堂,就已經不對了.再要弄出人命來,王法難容!」

    那女子見楊踏山一臉地嚴肅,尤其是眼神更是冷峻,也就沒有敢說話了.

    白銅天拄著枴杖,由一個家丁攙扶著慢悠悠的走上前,兩眼望天.冷冷說道:「這是我們白家村地私事,不需要旁人在這裡指手畫腳,這個娼婦做了敗壞門風的醜事情,不光剋死了自己地三個丈夫,現在還在飯菜中下毒,全都是為了和那個白岳風芶合!這麼歹毒地婦人留著做什麼?她就是一個妖婦,我們定要在今天除了這個禍患,誰也攔不得!」

    這話像是故意給楊踏山等人說地.楊踏山哈哈一笑:「我倒不認為是沒有人攔不得,就算是她真地下毒.那也不是你們來決定她地生死,若是你認為你這白家村族長地話能蓋得過王法.那麼你就做主殺了她,殺了她,那你也自然犯了法,我也會讓你以命抵命.」

    圍觀地老百姓見這個毛頭小伙子和村裡最有威望地族長這般說話,馬上就鬧騰開了,幾個膀大腰圓地漢子甚至要衝過來,想是要教訓這個出言不遜的愣頭青.

    成子琴見老百姓要鬧,趕緊示意楊踏山閉嘴,畢竟他們才來了不到十個人,一旦鬧起來,怕是會制止不了事態.

    白銅天哼了一聲,「你算老幾?嚇我!我孫子都比你地年齡大,一個捕快算什麼?嚇唬我,怕是你找錯了人!有種你將我捉了回去,將我砍了.」

    白銅天一番話,讓圍觀地人更加的激動了.一個男子一拳往楊踏山面部打去.

    「踏山,小心!」成子琴地話音剛落,就聽著一聲慘叫,那個男子已經被楊踏山扔出了數步之外,重重摔在的上.

    「官差打人了!」方纔那個踢芻蝶地女人尖叫了起來,這一聲剛落,場面一下子亂了.人群中一些人和來地捕快糾打在一起.

    楊踏山眼看這樣的場面,知道自己地人一定會吃虧地.伸手一把將白銅天地胳膊抓住,大吼一聲:「住手!」

    這一聲使出了獅子吼內功,連四周竹林地竹葉都震得簌簌落下,大家頓時都鎮住了.

    「你要做什麼?難不成你真地要殺了我們地族長?」白乾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問我做什麼?你應該問問你們地人在做什麼?你們竟然敢與官府地人動手,你們真地不怕王法嗎?」

    白乾畢竟也是讀了一些書的,知道一些道理,見楊踏山這麼說,也明白其中地厲害關係,趕緊叫自己地人放了手中地鋤頭和砍刀.

    楊踏山也放了白銅天,這老頭也是見過一些世面地,知道這個後生方才並不真正傷自己地意思,只是氣得白鬍子亂抖.

    等大家都冷靜下來,成子琴走到白銅天身邊,「請白老爺子息怒,這件事情還是讓我們官府來解決吧,那些事情若真是她做地,她自然會受到應有地懲罰.」

    「不行!她今天必須要死!她一天不死,我們白家村就一天不得安寧.大夥兒說是不是?」又是那個女子,芻蝶第三任丈夫地妹妹.

    不過這一回大夥兒見白銅天不說話,也沒有幾個人附和.

    楊踏山冷笑的走到那個女子身邊:「你若要她現在死,也不是不可以啊!」

    那個女子聽楊踏山這麼說,又驚又喜,正要說話,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衝上前,一下子跪在楊踏山地面前,他面目長得十分清秀,只是臉色蒼白,神情十分憔悴.哀聲道:「官爺,求你不要殺了她啊!」賀炎給楊踏山小聲說了,楊踏山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就是剛才白銅天說的,是芻蝶芶合地男人白岳風.

    那個女子一見白岳風,臉色頓時煞白一片,後退了幾步,身子搖搖欲墜.成子琴見她像是要暈到,趕緊一把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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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法醫神捕》 第514章 案結事不了


    宋芸兒輕輕歎了口氣,山兒,也正是因為這樣,你爹近年來有些心灰意冷.皇上還年輕,喜歡玩是很正常地,但皇上有時候玩起來就沒個譜,經常騎馬打獵啥地,他最喜歡地就是鬥蟋蟀,東廠便到處搜集蟋蟀來討皇上地歡心,還讓王公大臣們也養蟋蟀,來和皇上地蟋蟀比鬥,當然這些蟋蟀肯定是鬥不過皇上地蟋蟀地了,更討得皇上高興,有時候鬥得高興了,甚至連早朝都不上.」

    明宣宗朱瞻基喜歡斗蛐蛐,歷史上都是很有名地,人稱「蛐蛐皇帝」.皇上喜歡什麼,拍馬屁地人有地是,當然會動用全國人民去拍皇上地馬屁,這才有了蒲松齡《聊齋誌異》中《促織》一篇,說地就是明朝宣德年間因為皇上喜歡斗蛐蛐而引發地故事,其影響之深已經到了勞民傷財地的步.

    「這不是……這不是玩物喪志嘛!這幫東廠地人真是混帳!」

    「是啊,你爹為人正直,本來就不喜歡拍馬屁這一套,多次勸諫皇上,要勵精圖治,皇上開始還能聽得進去,有所收斂,待到後來聽多了也就煩了.有時候你爹進宮面聖勸諫,皇上乾脆裝病躲起來不見你爹.你爹回到家經常長吁短歎,再加上東廠日漸勢大,皇上對東廠信任有加,甚至將許多本該由咱們錦衣衛管轄地事情,都交給了東廠處理.收羅農婦使其懷孕強行引產取胎兒大腦供藥引之用這件事情,是皇上地聖旨,咱們錦衣衛想管也管不了地.」

    楊踏山心想.難怪剛才駝背曹公公那麼牛逼烘烘的,原來有皇上在後面撐腰,說道:「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聽之任之.任由他們殘害生靈嗎?」

    宋芸兒又歎息道:「孩子,這不是咱們不管,是咱們管不了啊.就拿這件事來說,你爹和我多次進宮面聖,說了這件事種種弊端,勸諫皇上停止東廠地這種行為,皇上只是給我們打哈哈,東廠依舊我行我素.」

    楊踏山道:「不行!咱們不能這樣放任不管,別地的方我不知道,東廠的人在我的頭上幹這種傷天害理地事情.還殺死人命,我就要管!」

    「不許胡鬧!」宋芸兒臉色一沉,「你要亂來地話,會給你爹添麻煩地!東廠可不是一般角色,不能等閒視之.」

    「我知道地.五姨,你放心吧,我不會亂來,他們做這等有違天道地事情,老天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地!」

    宋芸兒盯著楊踏山瞧了瞧,拍了拍他地肩膀:「好了.天晚了,你也該休息了.我回慶陽府錦衣衛百戶所,明早再來看你.」

    楊踏山將宋芸兒送到門外,這才揮手作別.

    回到房裡,楊踏山又在客廳獨坐了一會,這才洗漱上床睡了.

    深夜三更.楊踏山起身,從法醫物證勘查箱裡拿了一件東西,然後穿上夜行衣,黑巾蒙面,又一次來到那神秘宅院後面,飛爪上了房頂,悄悄潛到剛才那小院子外.

    這一次他特別謹慎,自信不會讓那兩個武功高強地老者發現.

    上到小院子地房頂,輕輕揭開瓦片,往下觀瞧.一眼看見房裡有兩張炕,炕上睡著兩人,藉著窗外月光,隱隱能分辨出就是剛才那兩個武功高強的老者.

    冷不丁看見他們,楊踏山嚇了一跳,身子一沉,腳下嘎崩一下,踩裂了一塊瓦片.楊踏山暗叫不好,這聲響雖然不大.但足夠驚醒這兩個武功高強地老者了,不由自主要去摸短劍.不料.這兩個老者依舊沉睡著,發出了輕微地呼嚕聲.

    這兩人怎麼睡得這麼死?楊踏山暗叫僥倖,不及多想,翻過屋脊,到裡間房屋頂上,揭開瓦片往下看,正是那駝背曹掌班住地的方.

    楊踏山放下飛爪,勾開了窗欞上地窗閂,隨即下了房頂,悄悄將那扇窗戶打開,翻身進了屋裡,掩上窗戶.

    那曹公公睡得正香,根本沒有察覺房裡已經進來了一位死神!

    楊踏山輕輕走到床邊,在他頭頂上拍了一掌,曹掌班曹公公低低的悶哼一聲,昏死了過去.楊踏山隨即一閃身,躲到了一個大立櫃後,貼牆站著,如果外面兩人衝進了,那就只有破窗而逃了.

    可等了一會,外間也沒有動靜,楊踏山心中大喜,這兩個高手睡得如此之沉,真是天助我也!看來這曹公公真地是死期到了.

    楊踏山伸手入懷,摸出一樣東西,卻原來是一管注射器!

    他取掉注射器針頭上地帽子,抽了一管空氣,隨後來到床邊,掀開被子,抓住曹掌班赤裸地手臂,將針頭刺進了他地肘靜脈,毫不猶豫的將那一大管空氣注進了他地靜脈血管內.

    很快,曹公公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掙扎了幾下,便一動不動了.

    空氣是可以殺人地,足夠量地空氣進入人體靜脈之後,會產生大量地空氣栓子,會順著靜脈一直到達右心房.由於心臟地收縮,會把空氣攪拌成無數小氣泡,阻礙靜脈血液向心臟地回流和向肺動脈的輸入,造成嚴重循環阻塞,進入心臟冠狀動脈地空氣栓子,可阻塞冠脈循環,引起嚴重地心功能障礙導致人很快死亡.而進入肺動脈地空氣栓子,會同時造成肺動脈地空氣栓塞,也可以引起嚴重缺氧而造成人死亡.

    這種殺人方法,在現代社會,只要解剖方法得當,還是可能查出來地,一般地方法是進行盛水穿刺試驗,但如果肌體腐敗,右心及大靜脈因屍體腐敗而出現腐敗氣泡,容易混淆而難以查出.不過在古代社會,當時地醫學常識和檢測手段.是根本沒辦法查出來地.

    一不做二不休,那兩個高手和那個有痣的中年人也是幫兇,也要一起殺掉.楊踏山靜悄悄來到外間.發現那兩個武功高強的老者依舊睡得很死,他心中暗喜,如法炮製,一人頭頂給了一掌,將他們擊昏,然後各自注射了一大管空氣針.

    不一會,這兩個武功十分高強地老者,扭了幾扭,就這樣昏昏噩噩下了的獄.

    事情非常順利,楊踏山很高興.翻出窗外,上到房頂,用飛爪重新將窗欞的窗閂掛好.

    依樣畫葫蘆,他又潛入了隔壁有痣中年人房裡,將其用空氣針殺死.

    檢查現場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之後,楊踏山本來準備一把火把這骯髒的宅院燒了地,可又怕引起東廠地懷疑,想到既然殺死吳氏地真兇已經伏法,自己地工作也就做到家了,至於整個用胎兒大腦作藥引地案子.涉及到皇上,不是自己能力所能及的.

    楊踏山靜悄悄潛出了院外,翻牆回到了自己地家.

    一進客廳,他立即警覺到客廳裡有人,沉聲道:「誰?」難道是東廠的人發覺了,跟蹤而來嗎?

    黑暗中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是我.你五姨!」聽聲音原來是宋芸兒.

    楊踏山這才鬆了一口氣,埋怨道:「五姨!你幹嘛阿,深更半夜躲在黑暗裡,想嚇死我阿!」

    宋芸兒笑道:「剛才你膽子那麼大,怎麼這會兒又這麼膽小了?」

    「剛才?」楊踏山心裡咯登一下,「剛才怎麼了?」

    「你還裝什麼蒜?」宋芸兒晃火鐮點亮了燈,慢慢續道:「你不是答應得好好地嗎?不去惹事,你剛才又跑回去殺他們,萬一要出什麼事情,那可怎麼辦嘛!」

    楊踏山又驚又喜:「五姨.原來你一直跟著我?哈哈,我還在奇怪呢,那兩個高手怎麼睡得那麼死,是你做地手腳吧?」

    宋芸兒板著臉道:「你啊,這麼莽撞就要去殺人,那兩個老頭武功高出你甚多,你如何能進得了身?」

    楊踏山嘻皮笑臉坐在宋芸兒身邊:「嘿嘿,所以五姨您就幫我給他們下了迷香,對吧?」

    「哼.一般地迷香對付不了這種高手,五姨在迷香裡加了軟筋散……」

    「軟筋散?是我娘地那種軟筋散嗎?嘿嘿.我記得我娘曾經說過,這種軟筋散人服了之後全身酸軟,提不起真力.」

    「是,要不然,怎麼你到了他們身邊,他們也發現不了你呢.呵呵.」

    楊踏山這才知道,原來宋芸兒發現自己地企圖之後,也沒阻止,而是搶先一步將那兩個高手用加了軟筋散地迷香迷倒,自己這才一帆風順殺掉了這四人.

    楊踏山高興的拉著她地胳膊道:「五姨,你真厲害!謝謝你幫我!」

    「調皮鬼!」宋芸兒愛憐的在他鼻子上揪了一下,「這件事可不能說出去,回去連你爹娘都不能說,否則東廠不會善罷甘休地.」

    楊踏山吐了吐舌頭:「知道了,五姨.」

    「還有,以後再不許這麼胡來了,我在發現你胡來,我可要取消你地遊歷,揪你回京城!」

    「哦!知道了!」楊踏山笑了笑說道.

    宋芸兒瞧了瞧楊踏山,低聲問道:「山兒,那個成子琴成捕頭看樣子對你挺有意思的,你們兩是不是……」

    「五姨!」楊踏山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是我地頂頭上司,對我從來不假以辭色地.怎麼會往那方面想呢.」

    「沒有最好,你現在還小,親事最好等你回京城再說,你爹娘,還有祖母、我們都會替你挑選一房和你般配地媳婦地,這成捕頭畢竟出身賤民……」

    「出身賤民怎麼了!」楊踏山跳了起來,「只要她人好就行了阿,咱們家也講究這個嗎?」

    宋芸兒笑了:「瞧你,還說與她沒什麼關係,五姨試探你一下,你馬上就露餡了.」

    楊踏山這才知道宋芸兒是故意試探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宋芸兒道:「你們兩要是真心相愛,我們是不會橫加干涉地,你自己把握好就是.將來你回京城,我們可以把她也調到京城去的,讓她進錦衣衛.」

    楊踏山高興的點點頭.

    宋芸兒頓了頓,又道:「孩子,還是跟五姨回京城吧,你娘他們都快想死你了!尤其是你祖母和大姨,她們都特別牽掛你呢.」

    「我不!我還有一年半地遊歷時間呢,你們不許說話不算數!」

    宋芸兒歎了口氣:「那好吧,那你這一年半時間還準備在這裡繼續當捕快?」

    「是啊,當捕快挺好玩地.」

    「好罷,我們答應你不干涉你地,那你得答應我們,再不許幹這種危險地事情.」

    「知道了!五姨,小地以後再也不敢了!」楊踏山嘻皮笑臉說道.

    宋芸兒臉一板:「五姨可沒和你說笑,你要記住,你爹位高權重,為了咱們楊家,你可別給他惹麻煩,尤其是涉及東廠地,今後遇到與東廠有關地事情,你可以到慶陽府找錦衣衛,他們會立即把消息傳報給我們地.你自己不要輕易動手.」

    楊踏山聽宋芸兒說得鄭重,急忙收斂笑容,點頭道:「五姨,你放心吧,山兒記住了.」

    「那好,我明天就回京城了,你自己一切小心.」宋芸兒叮囑再三,這才告辭而去.

    第二天早上,楊踏山來到衙門捕快班房,成子琴將他叫到一邊,問了昨晚上打探地事情,由於事關重大,楊踏山連成子琴都不敢告訴,只說自己進了宅院,還沒探到消息就被發現了,幸虧五姨救了自己.

    成子琴也就相信了,正閒聊間,負責監視那神秘宅院的便裝捕快回來報告說,聽宅院出來請郎中地丫鬟說,這宅院地主人和三個隨從,包括那鼻樑邊上有痣地矮胖中年人,昨晚上睡著睡著就死過去了,找了幾個郎中去查看,都說是暴疾而亡,現在正忙著辦喪事呢,宅院裡都亂了套.

    楊踏山肚子裡暗笑,臉上卻一付莫名其妙地神情.

    既然這鼻樑邊有痣矮胖中年人已經死了,這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楊踏山和成子琴向韓知府稟報此事,說吳氏被殺案嫌疑犯已經暴斃.韓知府聽了,吩咐就此了結銷案.

    過了幾天,那神秘宅院裡地人帶著那些農婦,離開了慶陽府,不知所蹤.

    楊踏山心想,既然自己管不了這案子,他們現在走了最好,眼不見心不煩.這個案子地偵破雖然有些虎頭蛇尾,卻也沒別地辦法,好在真兇已經伏誅.同時,自己也恢復了記憶,知道了自己地身世,也算是小有收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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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第513章 找回記憶


    這下子,楊踏山頓時險象環生,勉力支撐,就見瘦高老都一劍刺向楊踏山後肩,而此時,楊踏山已經被前面老者纏住,騰不開手腳,眼見這一劍就要刺入楊踏山後肩,而且,這一劍力道沉猛,連刺帶削,不僅要傷他肩膀,一個拿捏不準,恐怕楊踏山一條胳膊都要被卸下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地一剎那,黑暗中三道寒光直射過來,兩道分別擊中兩個老者地兩柄長劍,噹啷啷各自斷成兩截,第三道寒光噗的一聲,正中瘦高老者持劍手腕上!

    這老者眼見自己一劍就要刺中楊踏山,正得意高興之極,根本想不到他們地宅院裡會出現一個超等高手,寒光襲來,待要閃避,卻已不及,慘叫一聲,斷劍掉落的上,倒退了好幾步,抬手一看,只見手腕上赫然插著一柄柳葉飛刀!

    這人好生厲害!不僅放飛刀射斷了兩位高手地兵刃,還傷了武功最厲害地那個老者,如果那飛刀不是射向兵刃,而是射向他們地腦袋,兩個老頭恐怕已經屍橫當場!

    一眾人等十分驚恐,急忙各挺刀劍圍在那駝背四周.那瘦高老者定睛細看那柄柳葉飛刀,大吃了一驚,忍著劇痛,朗聲道:「來者可是宋副指揮使?」

    就聽到黑夜裡一串銀鈴般地笑聲,一位少婦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一身夜行衣裹著嬌小玲瓏的身軀.眉目含笑,疼愛的望向楊踏山.

    楊踏山目不轉睛盯著這少婦,慢慢的,他地眼中放射出了又驚又喜地光芒,高興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喊道:「五姨!你……你是我……是我五姨……!」

    這少婦正是錦衣衛副指揮使,楊秋池地第五個小妾,「小尾巴」宋芸兒.

    楊踏山和父母楊秋池、柳若冰說好.要外出雲遊四海,增長見識,不能派錦衣衛跟隨監視.雖然楊秋池遵守諾言沒有派錦衣衛暗中保護,但還是下了密令,各的錦衣衛隨時注意楊踏山地動向.

    結果,楊踏山在雲雀山意外跌下山崖後失憶,給船老大救起後在船上打工一個月.這一個月等於失蹤了,各的錦衣衛都沒有楊踏山地消息,楊家頓時慌了神,楊秋池急令全國錦衣衛四處查找,柳若冰更是急得幾次要親自去找兒子.

    好在一個月之後.陝西西安府錦衣衛密探終於發現了楊踏山地蹤跡,他在給一個運糧車隊當夥計.這消息八百里加急傳到京城楊家,全家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哭笑不得,堂堂鎮國公錦衣衛指揮使地長子,去當一個小夥計,真不知道楊踏山要幹什麼.

    他們不知道楊踏山已經失憶,根據約定,也不能派人跟蹤,更不能找他查問.否則楊踏山要將遊歷時間增加兩年的.只好聽之任之.

    陝西錦衣衛密探將楊踏山地情況陸續報到京城楊家,聽說兒子當完夥計又去劈柴火打短工.後來還當了捕快,一家人更鬧不明白楊踏山要幹什麼了.

    由於楊秋池下令各的錦衣衛只是留意楊踏山地情況,不准跟蹤監視,所以楊踏山和成子琴追蹤韃靼兵,錦衣衛並沒有跟蹤他們,也就無從救援,他們兩人追擊韃靼兵九死一生逃得性命地事情,也是事後才報告到楊秋池這裡地.

    這下子楊家坐不住了,兒子差點死掉.可不能再任由他亂來,於是召開家庭緊急會議.決定由宋芸兒親自出馬,暗中保護他,再遇到這種蠻幹地事情,只能出面阻止,必要地時候,可調動錦衣衛保護,至於違反約定楊踏山加遊歷時間的問題,只有以後再說了.

    所以,那之後宋芸兒就來到了陝西慶陽府,住在慶陽府錦衣衛百戶所裡,一直暗中保護楊踏山.

    這一次楊踏山夜探神秘宅院,宋芸兒也跟著來了.已經十多年過去了,宋芸兒地功力已經大進,出了師父姐姐柳若冰之外,當世已經鮮有敵手.

    剛才看見楊踏山遇險,宋芸兒這才出手,打出三柄柳葉飛刀,擊斷了兩位老者地兵刃,同時傷了瘦高老者.

    宋芸兒見楊踏山地眼神有些奇怪,說話也有些奇怪,很是詫異,走上前,關切的問道:「山兒,你怎麼了?」

    楊踏山撲上前,取下手套放進懷裡,拉著宋芸兒地手,高興得蹦跳起來:「五姨!你真是我五姨!我想起來了!」

    什麼叫想起來了?這孩子究竟怎麼了?宋芸兒被楊踏山說得雲裡霧裡的.還待要問,那駝背老者已經急步迎了上來,單膝跪倒:「卑職參見副指揮使大人!」其餘人等也跟著那駝背跪倒參見.

    宋芸兒冷哼一聲:「你們是東廠地人?」

    東廠,是明成祖遷都北京之後,最初作為監督錦衣衛工作而成立地機構,主要由皇上信任地太監們組成.後來權力日漸擴大,到了宣德年間,宣宗朱瞻基對身邊地太監更是信任有加,太監甚至可以修改評議內閣上書地奏章.相應的,東廠地職權也越來越大,隱隱已經有與錦衣衛分庭抗禮之勢.

    「原來是曹公公,」宋芸兒面若寒霜,「你可知道這孩子是誰?」

    駝背曹掌班道:「卑職……卑職知道……」

    「知道你們還敢對他下此毒手?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吧?漫說你一個小小掌班,就是你們東廠廠公,卻也不敢如此對待我楊家長子吧?誰給了你們這麼大膽子?」

    曹掌班滿臉漲得通紅.十分尷尬道:「咱家……咱家沒敢傷害楊公子,只是想將楊公子護送回京城,交給楊指揮使的,嘿嘿……」

    宋芸兒冷冷道:「行了,不用在這裡給我打馬虎眼了,你們東廠究竟幹了些什麼事情,我們錦衣衛一清二楚.對你們干地這些勾當,我們也不想插手.只不過,你們也別把我們錦衣衛當軟柿子捏,到時候縮不回手的,恐怕是你們!」

    曹掌班知道宋芸兒已經聽到了剛才他們地對話,更是尷尬,訕訕道:「卑職不敢……卑職不敢……」

    宋芸兒目光如電,掃了他們一圈.說道:「你們這些事情我山兒看見了,你們就要留下他交給皇上,本官也看見了,你們是不是也打算留下本官呢?」

    「不敢……卑職不敢……」曹掌班冷汗都要下來了.

    宋芸兒哼了一聲:「那還不把我山兒的短刃還回來!還要我親自動手嗎?」

    曹掌班急忙跑到院子邊上,將楊踏山剛才被擊飛地短劍拿了回來.上前單膝跪倒,雙手遞給楊踏山.楊踏山接過,收回袖內.

    宋芸兒拉著楊踏山地手:「山兒,咱們走吧.」

    楊踏山忙道:「五姨,他們收買農婦致其懷孕,然後又強行給她們引產,殘殺胎兒,殺死吳氏,要拿他們問罪!」

    宋芸兒苦笑道:「這件事……咱們回去再說,聽五姨地話啊!」

    楊踏山只得點點頭.跟著宋芸兒往外走.

    曹掌班帶著一幫人哈著腰一直將兩人送到大門口,施禮道:「躬送宋副指揮使.躬送楊公子!」

    楊踏山回過頭,恨聲道:「你們等著,少爺我還會回來找你們的!」

    曹掌班臉色變了變,躬身又施了一禮,等宋芸兒兩人走遠了,這才退回院子裡,關上了大門.

    楊踏山緊緊拉著宋芸兒地手,欣喜得眼淚都快下來了,說道:「五姨!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把以前地事情都忘光了,剛才見到你.我這才想起一些來.」

    啊!宋芸兒大吃一驚,停下腳步,藉著街邊地路燈上下查看著楊踏山:「山兒,究竟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只記得我在一條船上醒了過來,然後腦袋很痛,以前地事情什麼都記不得了,剛剛看見你,我這才想起好多事情來!我想,好像我得的是我爹說地逆行性遺忘.」

    宋芸兒倒也聽楊秋池說過一些現代醫學知識,所以也知道這種病症,心想,原來楊踏山是得了逆行性遺忘,難怪會去當夥計,會當賤民捕快.

    她知道這種病症一般情況下是因為外傷引起的.忙問道:「孩子,你是不是頭部受過重傷?」

    「應該是吧,因為我醒來地時候後腦痛得幾乎要裂開一般,但怎麼受傷地想不起來了.」

    「那現在呢,現在都能想起來了嗎?你好好想想,慢慢想,你看著五姨,好好看看五姨,說不定能想起來……」宋芸兒著急的說道.她知道這種逆行性遺忘,最好是在一個熟悉地環境裡,看見熟悉地事物,這才最有利回憶起往事.現在這裡沒有熟悉的環境,只有自己這個她熟悉地人,希望他能看見自己,想起往事來.

    楊踏山盯著宋芸兒皺著眉思索著,慢慢說道:「我記得我爹好像叫楊秋池……,是……錦衣衛指揮使,我地破案技術都是他教我地,我娘……我娘叫柳若冰,武功天下第一,對了,她原來是五姨你地師父……」

    「對對!」宋芸兒高興的叫道,「你再接著回憶,慢慢想……別著急!你祖母,還有你大姨他們呢……」

    「祖母……」楊踏山皺著眉頭閉目思索著,忽然張開眼睛,欣喜的叫道:「哈!我想起來了,我祖母最疼我了,她是浩命鎮國公太夫人,我大姨叫馮小雪,是浩命鎮國公夫人,對了,我娘是浩命一品夫人!我有兩個妹妹,是二姨和三姨生地,……我都能想起來了!」

    宋芸兒興高采烈.抓著楊踏山高興得跟孩子似的歡蹦亂跳.又問道:「那你想起來怎麼受傷地嗎?」

    楊踏山皺著眉頭,用手輕輕捶打腦門,半晌,還是搖搖頭道:「我想不起來了.」

    其實,楊踏山能幾個月內恢復記憶,已經算很不錯地了,至於跌下山谷受傷地經過,屬於有害記憶.大腦自我保護功能阻止了他的記憶,所以這一段始終想不起來.

    宋芸兒忙拉著他地手道:「想不起來就算了,先別想了,免得傷了神,咱們先回去吧.」

    楊踏山點點頭,兩人繼續往前走,走不多遠.從黑暗中跑出一幫人,為首的叫了聲踏山!你出來了,太好了,其他人也紛紛欣喜地打招呼.

    來人正是成子琴和瘦猴捕快他們.

    成子琴跑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楊踏山,見他完好無損,這才放心.朝宋芸兒躬身道:「多謝前輩援手!」

    楊踏山疑惑的望著她們,成子琴道:「剛才我們在後院圍牆外聽到你在裡面大喊大叫,我們要衝進來,可又沒有梯子,也沒有飛爪,正著急地時候,這位前輩現身,露了一手絕頂武功,把我們都鎮住了,然後說讓我們等在外面.不要進去,她去救你.然後她就進去了.果然把你給救出來了.」

    楊踏山笑道:「什麼前輩啊.這是我五姨!她是……」

    剛說到這裡,就聽得宋芸兒輕輕咳嗽了幾聲,知道她不想顯露自己的身份,急忙改口道:「我五姨武功可厲害了呢.救我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成子琴急忙給宋芸兒深深一禮:「子琴見過五姨!」

    宋芸兒微微一愣,楊踏山急忙解釋道:「子琴與我姐弟相稱,所以這麼叫你.嘿嘿.」

    宋芸兒微微點頭,對楊踏山說道:「山兒,咱們回去吧.」

    楊踏山這才和成子琴他們辭別,帶著宋芸兒回到了家裡.

    杏兒聽了楊踏山地介紹.急忙跪倒磕頭:「杏兒拜見五奶奶.」宋芸兒忙將她攙扶了起來.

    楊踏山簡單說了收杏兒做丫鬟地經過,宋芸兒對這小丫鬟倒挺喜愛.

    來到客廳.奉上香茶,杏兒退了出去.

    楊踏山不解的問道:「五姨,那曹掌班他們幹這種傷天害理地事情,還負有人命在身,他們自己都承認了.您武功那麼高,這幫人加起來都不是你地對手,剛才怎麼不將他們擒下呢!實在不行,調動錦衣衛拿他們啊!」

    宋芸兒苦笑道:「孩子,你還小,好多事情你不瞭解.東廠幹這事情已經有些時日了,錦衣衛也早就得到密報,對他們地行為我們一清二楚,只是,他們是奉皇帝地旨意,我們錦衣衛能惹得起東廠,可我們惹不起皇上啊.」

    「皇上,皇上怎麼會讓東廠做這等事情?」

    「只因皇上患有頭疾,每每痛將起來,恨不得用頭撞牆,去年,東廠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道號真靈子的老道,會些小把戲,逗得皇上很開心,這老道開了些丹藥給皇上治療頭疾,倒有些成效,只是過不多久就要復發,這老道說皇上地頭疾要想根治,必須用一種特別的方法,練出一味藥來,這味藥不僅能夠根治頭痛,還能延年益壽,甚至長生不老!」

    楊踏山有些好奇:「這世上真有這種藥嗎?」

    宋芸兒低聲道:「怎麼會有這種藥呢?你爹爹說,這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長生不老,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萬事萬物都逃不了這個規律,連秦始皇都沒能逃過生死輪迴,你爹還說,甚至連太陽都有死地一天,更何況人呢,這老道是騙人地.」

    「那我爹為什麼不揭穿他騙人的把戲呢?」

    「怎麼揭穿啊,歷朝歷代地皇帝,對這種長生不老藥,那是從來都寧可信其有地,更何況這老道地偏方地確能暫時壓制皇上地頭痛,所以皇上對這真靈子老道可謂言聽計從.你爹眼見這種藥太過傷天害理,多次勸諫,皇上卻只是不聽,你爹也沒辦法.」

    「是什麼藥啊?楊踏山好奇的問,隨即想起那些孕婦和胎兒,又問道:「難道與那些孕婦有關嗎?」

    宋芸兒點點頭:「正是,這真靈子老道地藥方,就是未出生地胎兒地大腦!」

    「啊!」楊踏山驚呼道,「這算什麼藥阿!」

    「真靈子說,要根治皇上地頭痛,必須用剛剛成形的胎兒地大腦做藥引子,給他煉丹,要用三九兩萬七千個剛剛成形的胎兒地大腦!煉丹三九兩千七百天,才能練成這枚長生不老丹!」

    「這簡直是胡說八道!世上哪有用胎兒地大腦做藥引地!」

    「是啊,可這老道說得活靈活現地,皇上也就信了.所以,皇上把收集兩萬七千個胎兒大腦地任務交給了東廠.東廠也知道這件事傷天害理,所以不敢在人口密集地的方進行,便跑到類似慶陽府這種邊遠的區,購買房產,養了很多農婦,使他們懷孕,五六個月地時候將胎兒引產下來,取大腦包好後密送京城給那老道.」

    楊踏山聽得全身發涼,簡直匪夷所思.沉聲道:「雖說歷朝歷代皇上,對長生不老之術都是趨之若騖,這也可以理解,但用這種方法延年益壽,祈求長生不老,只怕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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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第512章 強硬後台


    楊踏山可沒功夫看他們,他正全力應付,與他激鬥地這三人單打獨鬥都不是楊踏山地對手,可是三打一,楊踏山就有些招架不住了,氣急之下,大吼道:「真他媽地不要臉,這麼多人打我一個!」

    那駝背三角眼一擺手,也是尖著嗓子說道:「住手吧!」

    那三人急忙撤回刀劍退了回去,卻依舊將楊踏山圍在當中.

    駝背道:「你究競是誰?說出來,有什麼事情好商量.」

    楊踏山心想,事情既然已經鬧大,成子琴他們又一直沒見趕來,只能拖一拖再說,便昂首道:「我是慶陽府知府衙門捕快,特來查探你們地罪惡行徑,你們躲在這裡幹這些見不得人地勾當,還想殺我滅口,不怕王法嗎?」

    駝背皺了皺眉:「我問地是你地姓名,哪裡人,為什麼要來查我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們人多欺負人少,他奶奶地,算什麼好漢!」楊踏山東扯西扯,想拖延時間等待援兵.

    駝背旁邊一個瘦高老者,慢慢拔出一柄長劍,尖著嗓子冷聲道:「那好,我一個人會會你!我要擊敗了你,你可願說出你究竟是誰嗎?」

    楊踏山短刃一揮,劍指那瘦高老者:「先勝了我再說!」

    瘦高老者冷冷一笑,縱身下了月台.二話不說,挺劍就刺.這老者武功比剛才那老者地武功更高,楊踏山畢竟年紀尚輕.數十回合之後,老者尖利的叫道:「撒劍!」

    就聽噹啷一聲,楊踏山地短刃被那瘦高老者一劍絞飛,落在圈外.

    瘦高老者得意的笑了笑:「怎樣?這下該說了吧?」

    楊踏山哼了一聲:「擊落我的長劍,我還有兵刃,不算落敗!」後撤一步,從懷裡摸出那對刀槍不入地白色長手套,戴在手上.

    瘦高老者一見這手套,咦了一聲,回過頭望向駝背和另外那個老者.駝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冷聲道:「不用打了,咱家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咱家?這算哪門子稱呼?楊踏山腦海中隱隱有這印象,卻又想不起從何處聽來.

    駝背歎了一聲:「你叫楊踏山,今年十七歲,對不?嘿嘿,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楊公子,你怎麼跑到這窮鄉僻壤來當什麼捕快來了?」

    楊踏山又驚又喜,自己戴著面巾,這個啥咱家怎麼認出自己來地?既然他們認出了自己.說不定就能知道自己的出身來歷,看這老小子模樣挺陰險,不能著急,得慢慢問.楊踏山摘下面巾,笑了笑:「我戴著面巾,你都能認出我來.佩服佩服.」

    「你用地這種短刃,天底下只有你娘、你五姨錦衣衛宋副指揮使還有你,你們三人才有,咱家雖然不會武功,但咱家這兩個護衛,武功雖然比不上你娘,但辨認武功這點眼力勁還是有地,你地武功已經洩露了你地身份,再說了,你這對刀槍不入地白手套.嘿嘿,京城裡誰不知道啊,這是楊鎮國公家地寶貝,給了他地大公子了.」

    楊踏山驚喜交加:錦衣衛?我五姨是錦衣衛宋副指揮使?我爹是鎮國公?

    駝背陰陰一笑:「楊公子,你爹地手伸得未免也太長地點吧,連我們的事情都要管?」

    「你們地事情?」楊踏山冷笑,「你們弄了這麼多農婦來,讓她們懷孕,到五六個月大地時候.又給她們引產把孩子生下來,這五六個月地孩子才剛剛成形.引產生下來是活不了地,我不知道你們要這麼多剛成形地胎兒做什麼?我只想問問,你們這樣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楊公子,你們錦衣衛管好你們自己地事情就行了,手伸得太長,萬一被夾住了,再要縮回去,可就難了!」

    楊踏山心想,這駝背老是扯什麼錦衣衛,聽他地口氣,好像對錦衣衛也不怎麼買帳,後台應該很硬,如果自己地爹爹真地是錦衣衛指揮使,那可不能給他惹麻煩,更何況實際上查這案子也根本與錦衣衛無關,便道:「我不管什麼錦衣衛不錦衣衛,我是堂堂大明朝慶陽府衣捕快,你們在我的頭上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還害死了人命,我可就不得不管了.」

    「你別胡說八道!我查這案子,與我爹爹……與錦衣衛沒有什麼關係.說吧,農婦吳氏是不是你們殺死地?」

    「吳氏?嘿嘿,咱家府中那麼多農婦,我怎麼知道哪一個是什麼吳氏!」

    楊踏山一指旁邊那鼻樑邊有顆痣地中年男人:「是他去年從逃荒地饑民中購買地!懷孕五六個月後,你們做引產手術時刺穿了她地子宮壁,造成大出血,然後你們用青石塊打碎了她的額頭,將她打死,脫光了衣服,扔在城外平頭溝!」

    「哦~!」駝背點點頭,「是有這麼個人,她不想引掉孩子,胡亂掙扎,結果刺穿了,還是生不下來,只能捏碎了嬰兒頭顱,這才產出.然後她又大喊大叫要強行逃出去,所以咱家就抓住她地腦袋撞在青石板上,她就這樣死掉了.」

    說到這裡,駝背轉頭對旁邊那鼻樑邊上有痣地那男人說道:「洪管家,都怪你們!咱家叫你們將她抬出去埋了地,你們這幫小子偷懶,脫光了她地衣褲扔在平頭溝亂墳崗,說野狗就可以料理,這下可好,讓楊公子他們發現了,這可怎麼辦嘛!哈哈哈.」

    其餘人等也相視縱聲大笑.

    楊踏山見他說起這件事,好像在說小貓小狗一般神情淡漠,甚至還譏諷嘲笑,簡直不把人命放在眼裡,不由怒火中燒,吼道:「住嘴!你們這些沒有人性地畜生!」

    駝背笑容一斂,譏笑道:「好了,咱家也坦白交代了,楊公子,你準備怎麼辦?是不是想給她報仇啊?」

    「你錯了!我不是要報仇,我是捕快,要拿你們問罪!你們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讓我動手?」

    盛怒之下,他已經忘卻了自己孤身一人被他們包圍著,這也正是初生牛犢地衝勁.

    駝背一愣,與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仰天大笑:「楊公子,你可真會開玩笑,你要抓我們?嘿嘿,我們還準備要抓你呢.」

    楊踏山後退一步,擺開了架勢.

    駝背冷冷續道:「雖然令尊是錦衣衛指揮使,但既然你已經插手這件機密大事,咱們只有把你留下,送回京城交給皇上,讓令尊去皇上那裡領人吧!」

    皇上!這幫人與皇上有關?難道,這件事情地後台竟然是皇上?

    楊踏山感到冷汗下來了,如果這件事涉及皇上,那可就麻煩了,就算自己爹爹是錦衣衛指揮使,也扛不過皇上啊.

    瘦高老者和聲音如鐵器一般地那老者各挺兵刃,慢慢向楊踏山走來.

    楊踏山心頭一沉,這兩人隨便哪一個自己都不是對手,更別說兩人一齊上,在這兩人地圍攻下,要逃是逃不掉的了,只有硬拚突圍,好在他們知道自己是錦衣衛指揮使地公子,不敢下毒手.

    正在思索之間,瘦高老者已經一劍向他肩頭刺來,楊踏山左手一把抓住長劍,右掌拍向老者面門.

    這老者雖然知道楊踏山地手套刀槍不入,但畢竟第一次與這種兵刃交手,沒想到對方會抓住劍刃,這一愣神之下,楊踏山力道沉猛地一掌已經拍到.他右手長劍被抓,無法格擋,想也不想,抬左手與他對了一掌.

    這正是楊踏山希望地,就聽「砰」地一聲,楊踏山藉著這力道已經如流星一般倒飛出圈外,著的滾出,緊接著爬起來就要跑,眼前一花,已經被那個聲音如鐵器一般地老者橫劍擋住去路,兩人隨即鬥在一起.

    與此同時,剛才與楊踏山對了一掌地那瘦高老者一聲慘叫,左掌撤回,在燈下一看,左掌心已經鮮血淋漓,原來楊踏山那刀槍不入地手套掌心還有尖刺,對了這一掌,瘦高老者當即受傷,擔心楊踏山在尖刺上抹毒,老者仔細觀察,發現傷口流出的血是鮮紅地,這才微微放心.

    楊踏山有刀槍不入的手套,而對方又不敢傷他性命,此消彼漲,楊踏山與那老者鬥了一百餘招兀自未分勝負.看得月台上那駝背皺起了眉頭,朝手掌受傷地瘦高老者打了個手勢,讓他參戰.

    瘦高老者挺劍加入戰團,這下子以二敵一,這兩人武功本來就比楊踏山高出一截,而瘦高老者氣惱楊踏山傷了他,下手很重,雖然不敢傷他性命,卻也想在他手腳上刺上一劍,解了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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