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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帝王心術 作者:寂寞(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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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gene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十二章 美人如玉(上)

  眼看蔣琬便要踏步進去,這幾腳走下去,不光他會被誅滅九族,便是自己,勸阻不力,也是殺頭在罪,自己和他可沒有宓妃與皇太后求情,心兒這下可是拚死命拉住他的衣袖,絕不能讓他走進「沉魚苑」之中,只聽得「嘶」的一聲,蔣琬的右手衣袖頓時撕開一大塊,心兒一時呆住。

  蔣琬驀然驚醒過來,神智一下子清醒,心中暗道:「我這是怎麼了,琴聲雖然相像,但那也許只不過是我的一時幻想,或者是心中已經有了映像,因此聽到一時錯當作了無憂姐姐的瑤琴,她是青樓中人,怎麼可能進入到皇宮大內之中,嗯,絕對不可能,是我聽錯了,可是……真的錯了麼?」

  他喃喃問自己,剛才一時心神巨震,竟然心魂被奪,感到一股從所未有的茫然,此時回過神來,不由得暗暗心驚。

  就在這時,身後一陣跑動聲傳來,一個一品帶刀侍衛急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見到蔣琬,直接問道:「你就是那個御醫館剛來的蔣琬?」

  蔣琬點了點頭,那侍衛一聽,急忙拉住他的手便向前拖,一邊飛跑一邊說道:「快,快跟我走,青妃病危,宮廷御醫皆不得其法,皇上緊急召見京城所有名醫奇士、所括御醫館內所有人,全部趕往熙寧宮,一個時辰不到者,殺無赦!劉院判他們早已趕往熙寧宮,京城震動,各大醫館的的大夫已經有不少趕到,再晚一點,你我都要被殺頭了!」

  蔣琬也不由得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剛剛上任,就發生了這樣的大事,這個青妃到底是誰?竟然會讓皇帝下令,驚動整個京城。

  然而那侍衛哪裡還顧及得到他在想些什麼,只是拚死拉住他向熙寧宮方向飛奔,蔣琬被他拽著,逕往前奔。

  他不知道青妃是誰,在後面聽到的心兒卻大吃一驚,面色陡變,在皇宮之中,有些人的生命,可能便會引起一場政變,關乎著天下蒼生,而這青妃,正是其中之一。

  青妃水思璇,四大世家水家家主水燕南的掌上明珠,水燕南掌握著南唐三分之一的兵權,封兵馬侯,掌管天下兵馬。除了京城禁衛直接掌握在當今聖上神冊帝李泯手中,北地還有大將軍管齊的武安軍,南地的裂土侯張玉觖的揚州軍,另三分之一的軍隊便是水燕南手中的蒼浪軍。

  蔣水蘇琴四大世家,蔣家被連根拔起,水家成為第一世家,水燕南感覺到危機,開始閉門謝客,便水家根深葉茂,各地勢力多與他連在一起,總不是他說閉門謝客就可以代替的,後來神冊帝三選秀女,竟然看上了水家水燕南的掌上明珠水思璇。

  水思璇是當時京城公認的第一美人,膚如凝脂,眉如墨黛,領如蝤蠐,齒若瓠犀,魂質仙姿、縞袂清格,其美如仙如狐,不知迷倒了多少世家子弟。多少人踏破了腦袋想往水府裡鑽,都求之不得,最後一紙上詔,就接到了皇宮之中。

  水燕南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失聲痛哭,然而又能如何?皇上派人來迎娶之時,水燕南的頭髮竟然白了一半,從此再不過問世事,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一次妥協,他是為了水家,但如果他的女兒水思璇在皇宮之中出了一點事,沒有人會不相信,他會盡起蒼浪之軍,直搗京城。

  水思璇,是水燕南心中一個永遠的痛,當年神冊帝李泯之所以堅持要娶水思璇為妻,便是考慮到這樣,水家就絕對不會背叛自己。水家根深蒂固,只要不太過分,李泯並不願意真正對付像他們這樣的世家,當年高祖皇帝,爭馳天下打江山的時候,四大世家所出之力,不可磨滅,一旦動到他們頭上,就像飛禽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會給一個帝王帶來罵名。

  所以動蔣家,是因為迫不得以,但對剩下這三家,李泯採取的卻是安撫為止。平衡各大世家的勢力,所以他才飛速的提拔穆家,而納水燕南之女為妃,便是一種更深層次的交換。保水家,就得放棄自己的女兒;保女兒,就得毀滅整個家族。

  但李泯沒想到的是,要是水燕南的女兒在宮中出了什麼事,那就將是一場天大的災難,兵連禍接,烽火千里,而強敵環峙,這實在是他的失策。當他聽到青妃病重之時,只覺兩眼一黑,差點沒有就地暈倒。

  如果在此時引起兵變,南唐可能就要萬劫不復了。是以他才會如此火大,御醫們束手無策之後,告訴他,青妃病在危怠,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李泯這下只覺天旋地轉,連宮廷御醫都無法,那還有什麼辦法,可是不到萬一,他又怎麼能甘心,一方面早已秘密派遣數十位信使到京師禁衛各將領傳去密令,令各營戒嚴,一方面傳檄各地,聚結軍隊,準備入京勤王。

  然後他就下詔,聚齊全京師的名醫奇士,凡能救得青妃者,賞千金,有官職者官升三級,無官職者授從五品,恩賜入太醫館。

  此刻京城之中,到處戒嚴,各大醫館大大小小的醫生都被徵召進入皇宮之中,京城「風記醫館」裡面,一個面蒙白紗的女子正在那裡採買幾樣草藥,忽然身後大街之上,一隊鐵甲兵士疾馳而過,看到醫館就進,拉起裡面的大夫就走,喧鬧一片。那蒙面女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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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gene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十三章 美人如玉(中)

  那隊士兵來到「風記醫館」門前,兩個兵士闖進風記醫館之內,此刻店內只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子和一個稚齡女孩正在賣藥,兩人正是這「風記醫館」的主人風老漢以及他的孫女兒小殘,除了那蒙面女子之外,一位面容黝黑的少年站在那蒙面女子身後,緊緊保護者那蒙面女子的安全,而另外兩個則是普通的農民正在抓藥。

  風老漢來到建業已有幾十年,是這京城之中比較可靠的醫館之一,而且多是面對平民,價格公道,從不用次藥沖好,是以在京城平民之中,頗得好評。過路之人眼看這隊士兵闖進「風記醫館」,都用目光怒視著那對士兵。卻不敢上前。

  風老漢看著惡狠狠闖進來的兩位位鐵甲士兵,不由得腿肚發顫,向著那兩個士兵連連抱拳,顫聲說道:「不知兩位軍爺來到小號是什麼事?老漢一向規矩,從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實在沒有什麼事情啊……」

  左邊那軍士不耐凡的道:「沒說你犯事了,快,敢緊關門,跟我們走……」

  風老漢只嚇得差點雙腿脆地,面色發白:「去,去哪裡?……」

  右邊那軍士怒道:「哪那麼多囉嗦的話,皇上的愛妃病重,召集全京城的大夫會診,凡能救得皇上愛妃的人,賞黃金千兩,有官職的官升三級,沒管職的賜從五品,恩賜進入太醫院,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你加油吧,快點,再遲些就都要砍頭了。」

  風老漢聽到這個,眼中驀然閃過一抹精光,但立即消失不見,只不過他一直低著頭,那兩個士兵都沒有發現。

  那蒙面女子聽到,臉上面紗動了一下,一雙清透如水一般的眼睛,在那兩個兵士身上轉了一圈,似有所思。

  風老漢喏喏連聲,說道:「原來這樣,不是老漢犯了什麼事,那就好,那就好,我拿下藥箱,這就跟兩位軍爺走……」

  左邊軍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不屑的說道:「就你那藥箱,大內太醫館什麼藥材沒有,堂堂皇妃,怎麼能能你們外面的這些低劣藥材,你這裡有的,大內都有,快走,別磨磨蹭蹭的了……」拉起風老漢的胳膊,就往外走。

  風老漢猶豫了一下,拉起那小女孩的手,說道:「這是我孫女兒小殘,識藥奇準,老漢遠遠不及,可否讓她也一起跟去?」

  那兵士道:「廢話還真多,皇上是下令名醫奇人,全要召,她能辯藥,便也將她帶去吧。」

  忽然旁邊那蒙面女子向著那兩個兵士說道:「我也是大夫,把我也帶去吧!」

  那兩個士兵奇怪的看了那蒙面女子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左邊那兵士詫異問道:「你……你真的要去?」

  那蒙面女子道:「當然,要不然我為什麼要說。」

  那兩個兵士哈哈笑起來,指著那蒙面女子,說道:「真有你這個人,為了千兩黃金便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要知道連宮廷御醫都治不好皇妃的病,所以皇上才下召召京城醫館的人前去會診,只不過是報了一個萬分之一的希望,還有你這種自願撞到槍口上的,好,既然你說你是大夫,丟掉性命又不關我事,那你就也跟去吧!」拉著風老漢,轉身便向門外走去,小殘緊跟在風老漢的身後,手中抱著一個小布娃娃。

  那旁邊的黝黑少年聞言,急道:「小姐……」

  那蒙面女子淡淡的道:「沒事,你不相信我的醫術麼?」

  那黝黑少年頓時無語,只是心中卻不是這麼想,想起那個冷漠的黑衣少年,那種神乎其技的針灸之術,他第一次對那蒙面女子的醫術不自信起來。

  卻不知那蒙面女子此刻心中和他恰恰想到了一起:「或許,他或許,今天也會去吧!」

  她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個清冷的少年,那種淡淡的感覺,直拒人於千里之外。她暗暗的道:「蔣琬,我一定要找到你。錯脈金針,錯脈金針……」她喃喃自語,仰頭望了一下風雲翻湧的天空,然後緊跟著那兵士、風老漢與小殘,向著皇宮走去,那黝黑少年的左手摸向腰間,無奈的跟了上去。

  六人很快來到皇宮,一路之上,到處是戒嚴的軍士,鐵甲森森,憑添了一股肅殺之氣。看得那蒙面女子都不由得有些吃驚。她這幾年行遍天下,周遊列國,但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那黝黑少年的面容不由得更加嚴峻了一些。

  心兒看著那侍衛拉著蔣琬飛奔向熙寧宮方向去了,猶豫了一下,便向『梅園』方向跑去,跑到長愁公主李如素面前,氣喘吁吁的對著長愁公主李如素與芷寧公主李青思說了剛才聽到的那侍衛的話。

  李如素一聽,不由得大急,頓時面色陡變:「不好,青妃病危,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恐怕御醫館的人都得陪葬,琬兒這不就危險了,我得趕緊去,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李青思沉吟了一下,皺眉說道:「父皇正在氣頭之上,各種事情煩瑣至極,哪裡還聽得進求情,只怕你這一去,不但毫無用處,只怕連你也得搭進去。」

  李如素毅然道:「哪怕就是賠上我的性命,那也在所不惜。」竟然不顧李青思的勸阻,直接便向熙寧宮跑去。一路上竟然用上了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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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gene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十四章 美人如玉(下)

  蔣琬被那侍衛拉到熙寧宮之時,熙寧宮中早已人潮湧動,那侍衛擦了一擦額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的說道:「還好,還好,總算趕到了,再晚半柱香的時間,我們兩個的項上人頭就都要不保了。」

  蔣琬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言語。那侍衛道:「好了,我把你找到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你在這裡等著,馬上就會有人前來,我先走了。」轉身便向外走去。

  蔣琬靜了一下,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侍衛回過頭來,笑了笑,說道:「我叫傅青,告辭!」向蔣琬抱了抱拳,便走出熙寧宮外。

  就在這時,那蒙面女子與黝黑少年以及那「風記藥館」的風老漢、小殘都來到熙寧宮之中,那蒙面女子一眼,就發現了在整個熙寧宮之中,獨自僻處一角,既沒有一些人興奮得滿面紅光,也沒有一些人恐懼得渾身顫抖,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顯得與四周眾人格格不入。

  ——不群之人,必有非常之能,必有非常之處。

  不一會兒,便有人引著當今聖上神冊帝來到熙寧宮中,那蒙面女子透過面紗看去,那人是一個已呈老年,略為精瘦的男子,頭戴冕冠,身穿龍袍,但稍顯憔悴,顯是操勞過度,當今算得上是一個勒勉開明之主,手腕時而霸道,時而陰忍,若非有他支持,南唐早已是諸侯林立,四分五裂,哪裡還有今日今時的繁榮。

  滅蔣家、拉攏水家,提拔穆家,壓制琴家,中立蘇家,整個南唐勢力圖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開國之時的四大世家如今只剩三家,而且憑一幾之力,都再難與朝廷抗衡。神冊帝的手腕,算得上是極為老辣。蔣家被他一升一放,就跌得灰飛煙散。

  先用封王,來讓其他幾大世家對蔣家產生恐怖心理,絕對不會想要他好過,這樣他要剿滅蔣家,就沒有了四大世家的阻力,並且還會暗中幫忙,順手推舟。但一旦他同樣對付水家,卻已再不會讓人拍手稱快,而是兔死狐悲。

  水家一去,蘇琴兩家就再無力與他對抗,他們又不是笨蛋,不但不會幫忙,反而會幫助水家。是以神冊帝最怕的就是三家團結為一體,所以他第一步,採取的就是分化,強娶了水家的女兒,讓蘇琴兩家感覺到危機,關係破裂,然後全力打壓琴家,中立蘇家。

  蘇家此時想要幫忙,卻也不得不好好思量一般。但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琴家重蹈蔣家的後塵。所以暗中幫忙。而此時,神冊皇帝並沒有把握一舉滅掉蘇琴兩家,況且一旦蘇琴兩家真被覆滅,南唐只怕就會令天下功臣寒心,紛紛擁兵自保,生怕哪一天災難會降臨到他們的頭上。

  所以神冊帝不但不能真正滅了兩家,反而要保護兩家,但卻進行暗中打壓收權,這第一步,就是分權,所以他大力提拔穆家,來平衡蘇琴兩家的勢力,並讓蘇琴兩家將茅頭指向正飛速崛起的穆家,認為是他分了兩家的權,而將幕後真正的人物神冊帝忘去。讓三家陷入到爭權的漩渦之中,不能自拔,蘇琴兩家為保權,會全力壓制穆家,而穆家為了奪取更大的權利,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打壓蘇琴兩家,最後兩敗俱傷,真正空下來的權利真空,就悄悄的被神冊帝攏在了手中,並漸漸壯大起來。

  就算三家心知肚明,是他設的計,那也毫無方法,除非他們能夠放棄已經到手的權利。這就是陽謀。

  水家本來是剩下的三大世家最強的勢力,但有了水思璇在手中,水家就動彈不得,水燕南就算知道他神冊帝正在不惜一切代價的抓權,可是看著水思璇深處皇宮大內之中,又能如何?

  但神冊帝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萬一水思璇在皇宮大內之中出了什麼事怎麼辦,那時水家還會自甘蟄伏,任他踩踏嗎?水燕南疵牙必報的人物,若非水家事大,他一個也決定不了水家的生死大計,卻也決不會容忍自己的女兒在皇宮之中出現一丁點的事情。而一旦出事,別說水家眾長老不會反對,便算他們反對,水燕南也聽不進去。

  他的性子極烈,獨斷專行,其剛烈的性情,比之北地大將軍管齊都要厲害。

  神冊帝坐在早有人給他安排好的軟榻之上,向身後揮了揮手,一個太監低聲與他耳語了兩句,他點了點頭,那太臨抬起頭來,站到前面,一揮紫拂,尖聲說道:「聖上有旨,青妃之病,在座之人,只要能夠救活,賞黃金三千兩,有管職在身者,可官升三級,無官職者,賜從五品,恩賜進入太醫院。這可是無上的恩寵,爾等還不跪恩!」

  想不到賞金竟然又升了三倍,眾人高興的更加高興,吃驚的更加吃驚,卻都紛紛跪倒,誰敢對皇帝不敬。都伏得低低的,大氣都不敢出,頭也不敢抬一下,一隻隻眼睛向前瞄去,都只見到那明黃龍袍的衣擺,這人必是皇帝無疑了。一時山呼萬歲之聲,那神冊帝看都懶得看一眼,正想揮揮手叫他們退下。卻聽身旁太監總管武承恩大怒,喝道:「大膽,爾是何人,見到皇帝,竟敢不跪?來人吶,將他拿下,杖打五十大板。」眾人無不詫異,紛紛悄悄轉頭,向武承恩喝的方向望去。

  神冊帝詫異了一下,這倒還是首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不跪,忍不住抬起頭來,就見一個灰衣少年,靜靜的站在人群之中,本來若是眾人都是站立,他在人群之中也並不是太起眼,但此刻,當滿殿匍伏在地的時候,他一人獨立,就顯得有點鶴立雞群了。那種淡淡的清散,就忍不住散逸開來,是那麼的孤傲與冷清。

  兩則立即湧上數名鐵甲衛士,便要上前將那孤傲少年按倒在地,眾人之中,那蒙面女子不由得暗暗著急。然而那兩個鐵甲士衛卻到了那灰衣少年的身後。

  就在此時,那灰衣少年淡淡的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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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gene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十五章 六陰鬼脈(上)

  那兩個侍衛竟然為其氣勢所懾,有些猶豫,武承恩一看大怒,說道:「還不快去,將此人拿下……」他旁邊一直坐著的神冊帝卻擺了擺手,說道:「不,讓他說!」那武承恩立即一臉諂媚,低下頭去,揮了揮手,那兩個侍衛退開兩邊,不過仍然站在蔣琬左右。

  只聽蔣琬淡淡的道:「為醫者,目中無帝王,無村婦,無妍媸美醜,無良善,亦無惡凶,醫者的宗旨是治病救人,哪怕這人無惡不作,哪怕這人是天皇貴冑,在醫者眼中,也應該視之如一。若在朝堂,你是帝王,我自然應該給你下跪,但此刻你作為病人的丈夫,就不再是帝王,而是病人的家屬,請我治病,應該對我恭恭敬敬才是,怎麼反而要讓我給你下跪。」

  他伸指向前後左右隨手指去,冷冷的道:「像他們,連一個醫者的醫道都不能稟尊,見到帝王就卑恭屈膝,難道就盡出這樣奴顏卑膝之輩,代表著煌煌南唐了麼?」

  四周眾人無不聽得為他捏了一把冷汗,這不是擺明說神冊帝驕奢霸道麼?武承恩一聽,嚇得臉都白了,戟指喝道:「來人吶,將他拿下,此人忤逆不道,面君不跪,目無君上,拉入天牢,聽侯發落!」

  那兩個鐵甲士衛無奈,上前便要將蔣琬扣下,卻聽神冊帝猛然道:「好,好一個醫者眼中無君王。既然你這麼傲氣,說他們都不行,那你可有把握,治好皇妃的病,病好之後,重重要賞!」

  武承恩一聽,嚇了一跳,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但見神冊帝嚴厲的目光看著那個灰衣少年,目光中卻頗有激賞之意,他承恩多年,侍奉君側,所謂伴君如伴虎,但他這幾十年來卻活得安安穩穩,足可見他對於主子的心思摸得是多麼的透徹,雖然覺得自己聽錯了,可是如此明顯的話如果他還聽不出來,那也就不用再混了,是以急忙揮了揮手,那兩個鐵甲士衛面面相覷,退了下去。

  卻聽蔣琬傲然道:「有病,就有醫病的法子,不過我連皇妃得的什麼病都不知道,卻怎麼醫治?」

  神冊帝難得的笑了一笑,說道:「好,那就由你先診治吧,不過要是你治不好,那可就是殺頭的大罪,你可想好了?還要不要去?」

  蔣琬道:「去。」毫不猶疑。

  神冊帝來人,帶這位大夫到皇妃的寢宮!」

  一個宮女道:「是。」走到蔣琬身邊,說道:「跟我來!」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陛下,可否恩准小女子與這位公子一同前去?」

  神冊帝看了那女子一眼,皺了皺眉:「你是?」

  那蒙面女子站起身來,恭聲答道:「積幽谷醫聖之女——蘇怡見過皇帝陛下!」說罷便行了一禮。

  神冊帝聳然動容,不敢相信的說道:「你是——醫神?」

  那蒙面女子道:「不敢當『醫神』之名,那是別人隨口亂叫,當不得真,小女子請求與這位公子一同前去,或許,可以幫上點小忙。」

  神冊帝這下可是龍顏大悅,一下子精神起來,他千算萬算,自己都認為京中並無良醫,哪及得上宮廷御醫,可是這位積幽谷醫聖之女蘇怡不同,她游醫天下,醫術無雙,天下幾乎沒有她治不好的病症。這下皇妃有救了。那個灰衣少年倒反而不重要了起來,只是為什麼她非要跟著那少年一起去呢?

  但此刻他哪裡還在乎這些,立即道:「有醫聖之女在側,皇妃之病一定可以康復,朕恩准了,兩位,請多多費力,稍侯朕重重有賞!」

  蔣琬似是沒有想到那蒙面女子蘇怡也來了皇宮之中,但面上卻毫無異色,那小宮女領著他與那蒙面女子蘇怡來到青妃的寢宮朝霞宮之中,隔著雲母屏風,那蒙面女子向後的去,只見紗帳之中,朦朦朧朧的,一個玲瓏浮凹的絕色嬌軀躺在床上,橫被而臥,真正是一幅海棠春睡圖。便連蘇怡這樣的無雙絕色,都不由得看得一呆。只是蔣琬目不能見,卻是毫不動容。

  然而給皇妃把脈,竟然要用一枚金錢壓在那青妃水思璇腕膊之上,用一根紅線繞過屏風,給牽出來遞到蔣琬手中,蔣琬拿著這根紅線,半晌無語。四周的小宮女聽說這人誇下海口說一定可以治好皇妃的病,正想著看他怎麼個厲害法,這下好了,他坐在那裡,拿著一根紅線,半天毫無動靜。

  那蒙面女子蘇怡也是詫異了半晌,看著蔣琬,心想:「他醫術那麼高明,怎麼好似用這種紅線捉脈的手法都不會的樣子,難道他捉脈的手法這麼奇特,與所有人都完全不同,可是再厲害也用不了這麼久啊,他到底在幹什麼呢?」

  蔣琬試了試,實在是無法從這根紅線上看出什麼來,手指彈了彈衣襟,忽然靈機一動,將紅紅遞給那蒙面女子道:「你也看看皇妃的病症如何?」

  那蒙面女子一臉奇怪的接過紅線,還以為是蔣琬要考考她,頓時萬分緊張起來,小心翼翼的,越來越驚,一幅不敢致信的樣子,轉頭向蔣琬,又驚又駭,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六陰鬼脈?」

  蔣琬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不過蘇怡被人號稱『醫神』,紅線捉脈這種小小的妓倆又怎麼可能不會,因此並無絲毫懷疑,只是聽到「六陰鬼脈」這四個字時,連他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六陰鬼脈」,千年間遺留下來的醫學難題,至後世都依然無法可解,無數著名的醫生在這個問題上面,探索了幾十年,最後一無所獲,而且這種病症,百年無一,連病體都找不到,又怎麼可能去研究這「六陰鬼脈」的奧秘。

  但這是後世三大不可破解的醫學迷團之一,蔣琬偶爾看到,還曾經下苦心研究過一段時間,最後依然是一無所獲,直到六年之後,他在敦煌博物館裡面,看到一本殘破的神秘醫書《問經》,裡面列舉了千百年來無數的醫學謎團,讓蔣琬看得如癡如醉,按他那不世的醫術,都只能勉勉強強破解其中十分之一。

  而「六陰鬼脈」,正是《問經》之中,最後的一個命題,著此書的奇人窮盡六十年的心血,最後花了五年時間,在這個問題之下,只留下了四句話,直到至今,蔣琬都沒有真正明白那四句話裡面到底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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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gene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十六章六陰鬼脈(中)

    等到他學會針炙之術,並利出冠絕天下的“天脈七炙”,總算對這個“六陰鬼脈”有了一點的心得,但在那時,因為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病癥,所以他也無從下手,只是留下自己的猜測,至今沒有試驗過,成為一大遺憾,沒有想到卻會在此時此地,遇到身懷“六陰鬼脈”的女子。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可以治好“六陰鬼脈”,那麼這個人就是蔣琬,只是他自己心中都沒有太大把握,除非,他突然之間就參悟透了天脈第七手。

    可惜那是了可能的事情,以他現在醫術,最多,可以救活貴妃水思璇,卻也了能讓她康復如初。而且就算如此,這其中都蘊藏著極為巨大的危險,連蔣琬都不敢輕試。

    成,則兩幸,敗,則不但青妃死于非命,連他,都得跟著陪葬。但是他卻沒有退路,骨子里的傲氣也不容他後退。就算明知沒有希望,他也會放手一博。

    然而他所了了解的是,“六陰鬼脈”在當世人的眼中,那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存在,甦怡游醫天下,六大絕癥她也敢死馬當作活馬醫,還有一分希望,可是這“六陰鬼脈”,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治得好它。

    知道水思璇患的居然是“六陰鬼脈”,甦怡一下子呆了,愣立當地,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但蔣琬可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麼,吩咐宮女們準備石鐘乳、王不留行、紫花地丁、金絲草各一份,迷迭香、半邊蓮、商陸、曼陀羅花各三份,落雁木、紫前金盤草、白龍須、雪蓮花、水蓼、連翹各四份,再以無根之水,浸過金針,一刻之後,將石鐘乳煮沸。以王不留行的葉、紫花地丁的睫、金絲草的根、雪蓮花的花瓣搗碎放入石鐘乳之中,最後熬成千金水,命那些宮女將這個放入溫泉之中,為皇妃沐浴。

    那些宮女瞧得奇忙,都不知道他這是在干什麼?但神冊帝有命,凡所有需,皆一應全,因此都不敢動問,聽候吩咐。甦怡看得呆呆的,不知道蔣琬到底是要做什麼。

    等到那些宮女將一切準備好,蔣琬與甦恬退出朝霞宮,直到那些宮女出傳貴妃已經沐浴完畢,穿戴整齊,蔣琬與甦怡方才重又進入朝霞宮。

    蔣琬將洗淨過的金針連交到甦怡手上,淡淡道︰“在宛國你也看了不少,應該學會不少,皇妃不同于一般世家女子,我了能去。你聽我吩咐下針,記住,速度要快,下針要準,必顧心無旁騖,若不能做到。那便另找一個人來吧!”

    甦怡大怒,本來還有些猶豫,不敢下針,這時禁不住賭氣道︰“誰還我做不到,拿來!”拿起蔣琬遞過來地那排金針。只是一顆心忍不住“砰砰”亂跳,垂著的左手程成拳頭,連身子都在顫抖。她也算是給不少王公貴族看過病的人了,可是第一次面對像“六陰鬼脈”這種連她都從來不敢奢望的絕癥,說不擔心那是自欺欺人,可是她卻不願意給身邊這個灰衣少年看得扁了。雖然心中一點把握都沒有。也許一不小心就得命喪在此,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接過了金針。

    畢竟,一個將醫術當作生命的人。窮其一生,能夠踫到像“六陰絕脈”這樣的絕癥。對于病者是一種痛苦,而對于一個醫者,卻是畢生的夢想,她又怎麼能夠放得下。

    她小心翼翼的,向著屏風後面的貴妃水思璇走去,仿佛生怕驚醒了沉睡千年地女神,然而,繞過屏風,看到躺在金王床之上,那個女子之時,連她都了由得眼前一亮。

    剛才隔著屠風,只是霧里看花,朦朦朧朧,此刻卻是真實的躺在自己面前,那種震撼自是了可同日而語。

    青妃水思璇,靜靜的斜睡在床上,因為剛剛沐浴過,經溫泉水浸潤,那冰肌王膚里面,隱隱透露出一絲紅暈,仿佛太陽余輝灑在秘瓷之上夕釉,無端多出一絲韻味,此刻她只松散披著一襲雲霧羅彩,長發烏黑,散散的梳成官鬢,壓在她那線條柔美、白王一般的頸子上,婀娜多姿的玉體,修長窈窕的嬌軀,素肩如削,她側對著甦怡,僅只露出半張妖嬈的玉容,白王無暇,比花解語,比玉生香。玲瓏浮凹的嬌軀,裹在明黃色的棉被之中,給人以無邊地震撼。

    然而這還不算,她最讓人感覺到震撼的,還是她的氣質,那種慵懶淺妝罷,海棠春睡時,回眸一笑,輕露皓齒,媚態天生,六宮粉黛盡皆失色。

    深吸了一口氣,甦怡半晌方才平靜下來,她自己的容貌那也是傾國傾城,只不過清淡多一點,並不起眼,但一旦你看下去,才能真正感覺到心底的震撼,久品而愈香。只是她不自知罷了,卻也從來沒有羨慕過哪一個女人的容貌,但第一次為這個女子感到失神起來。

    十傾城圖,如果花伴花見過貴妃,肯定會題上她地名字。只是十傾城圖中的女子,這天下知道的人,都只不過是寥寥三四人而已。外間傳說的美人宮主畫中人、虞止。南海普陀觀音閣主‘玉女’司顏,各有特色,畫中人無人能緣得一見,只是一幅海棠拈花圖,那種不與俗流,清冷幽妍的氣質,已是傾倒天下,而虞止每一抬手每一頓足,一個小小地動作,在她手上都有萬種風情,十百情態,讓人魂為之消。而司顏的美,卻是那種慈悲如同佛相,世人皆以觀音稱之,聖潔慈柔,讓人不忍生出褻瀆之心的美麗。

    而眼前的這個女子,那種慵懶的媚態,頤然的氣質,都不由得讓人忍不住想要跟她生出親近之心。不知不覺之間,為她證服。

    水思璇,實在是當之無愧地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幸好甦恬是一名女子,否則看著她那顛倒眾生的風姿,只怕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是來干什麼了。

    她不由得轉頭向著屏風外的蔣琬看了一眼,想到一個奇怪地問題︰“如果是他來?看他那一幅看破山水的樣子,了知會不會被皇妃地美貌所迷,從此墜入紅塵之中,可惜,他眼不能見,是沒有這種機會了……”

    忽然外面蔣琬的聲音淡淡傳來︰“準備好了沒有,我要開始了”

    甦怡驀然一驚,摸一摸發燙的面頰,奇怪的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想到那些奇怪的問題?”

    再望了一眼外面的那少年,屏風隔著,看不清楚,只是朦朦朧朧的一個影子,清寂孤傲,如同雪風寒透的蒼松,傲立于雲山之巔。

    “為什麼,我總是不自禁的要想到他呢?”她喃喃自語,可惜左右無人,無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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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gene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十七章六陰鬼脈(下)

    這時蔣琬已經開口報穴位名了,他那清冷的聲音驚醒了喃喃自語的甦怡,聽到蔣琬報道︰“命府,三分,偏左,升法……或中,七分,中正,降法……神藏,五分,斜針,溫法……靈墟,七分,右針,補法……”

    甦怡一怔,針炙治法一般分六法︰補、瀉、溫、清、升、降,補法是用針炙扶助正氣、補益人體陰陽氣血和髒腑虛損,用于虛證,所謂“虛則補之”“如補益腎氣,常取腎俞、關元、太溪,用于腎氣虛證,則取中脕、氣海、足三里等。

    瀉法則是用針炙消除邪氣,消除積滯,以利于恢復正氣的一類治法,用于實癥,《靈樞。經脈》說“感則瀉之”。以此類推,溫法則是用針炙溫經通絡,溫養陽氣,溫中散寒,回陽救逆的一類治法,適于寒癥。所謂“寒則留之”;清法則是用針炙清解熱邪、泄熱開竅的一類治法,適用于熱癥,《素問。至真要大論》上說“溫則清之”;《靈樞。經脈》上說“熱則疾心”,其實都是同一個意思。

    升法是用針炙升陽益氣、提舉下陷的一類治法,適用于清陽不升、中氣下陷等癥。《素問。至真大要論》上說“下則舉之”。

    降法,則是用針炙降逆、潛陽的一類治法,適用于氣、陽上逆等癥。正所謂“高者抑之”。

    這六法交互運用,可治百癥。但一般很少有同時使用三樣以上的治法,而此刻蔣琬竟然讓她一連使用六法,這可是世間從無人用過地一種方法,但她早已見怪不怪,在宛國之時。就已經見識到了蔣琬那神鬼莫測的針炙之術,因此雖然了解,卻也依照他的吩咐,輕輕褪下水思璇的衣衫,雖然甦怡已經提神靜氣,但還是忍不住為其那滑膩如脂的肌膚所震驚,轉過頭去。好一會才靜下心來,拈起金針,一枚一枚地刺下水思璇那如水一般的肌膚之中。

    水思璇昏死之中,隨著甦怡的手,她的身上漸漸抬滿了金針,慢慢的,她的手臂肌膚動了動,不過甦怡並沒有發覺。

    她全神貫注的聽著屏風後面蔣琬地指令︰“關沖……液門……中

    渚……陽弛……“自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足原

    陰肝經、而至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胖經再

    轉手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朧徑最後到達足少陰腎經。

    督脈“長強、腰俞、命門、懸樞、脊中……”而至任脈“檀中、玉堂、紫宮、華蓋、璇璣……”最後竟然直到經外奇穴“太陽、上廉泉、四神聰、夾承槳、臀明、百勞……”等穴之中,連甦怡都忍不住手腳發顫,猶豫不定。

    聽著蔣琬一個一個穴位的指令。皆是聞所未嘗以聞,想人不敢之想。督任之脈倒還正常,但經外奇穴可是人身隱穴,一般的醫書都從不提到,就算甦怡博學強記,少見的懂得經外奇穴,卻也從來不敢用這來下針,可是此刻蔣琬所報穴名,竟然一個比一個隱秘,一個比一個難以相信。從來沒有人試過,竟然可以用經外奇穴來治病。一個不慎,輕則癱瘓,重則喪命。便是有人想到過此處,也不敢拿人來試。

    但最終甦怡還是咬了咬牙。一枚枚金針刺了下去,那青妃水思璇的眼捷毛動了動,卻還是沒有睜開眼來。雖是秋深,氣候漸涼,甦怡的額頭之上,卻布滿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終于,蔣琬的聲音停了下來,沉默了半晌,問道︰“還是沒有醒過來麼?”

    甦怡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一想對方根本看不到自己這邊,嘆了口氣說道︰“毫無反應……”頓了頓,看了外面一眼,試探的說道,“可能,這法子,沒……沒什麼用吧!你不要灰心,我們再試試其他地法子。”

    卻聽蔣琬疲倦的聲音傳來,顯然剛才那一般隔空指點,已經耗費了他所有地心智,仰起頭,默然半晌,說道︰“沒辦法了,只有使用‘天脈’第六手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一有不慎,那就了但救不活皇妃,更有可能……”說到這里,他停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甦怡身子震了一下,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不能成功,那將就有很大的危險。不單青妃會立即死于非命,蔣琬與她也將要死在南唐皇宮之中。

    可是他們已經無退路可走了。而且,以蔣琬的性子,哪怕明知是死,他又怎麼可能會退。

    他只是在等甦怡的決定,這個決定,將會改變很多人的一生。

    良久,空氣中凝重得使人喘拉過氣來,蔣琬閉上眼晴,只覺心神一片空寧,再一次走在死亡的邊緣,也許今天自己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吧!

    但他卻沒有一丁點的害怕。

    他其實也並了是那麼的深記仇恨,而是沒有了仇恨,他不知道他還能干些什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地生活道路,世間如此眾多悲苦喜樂,一切正常運轉,他又何必橫加一手,逆天改命。

    可是此刻,他卻真的,將一切都忘記了,在那片真正寧靜下來的心中,透過紛紛世相,名、利、權、欲、色、味、空、相……一切一切之後,最後幻化在他眼前的,竟然是那個一直跟在他身邊,被他忽視、默默無語跟著他從郎夢一直到揚州,再從揚州一直到九江,再到帝京地那個侍女情兒。

    她的身影漸漸縹緲,終于也隨著一陣雲霧散去,就在此時,甦怡地聲音傳來。略帶有一絲顫抖,畢竟,這不是誰都可以下地決定,一旦失手,他們就將要背負天下的罵名。

    青妃雖然病重。但若是死在他們兩個手上,南唐烽火大起,諸國飼恃,若是南唐滅國之後,千千萬萬的人將淪為亡國奴,他們的心中,能不忌恨這兩個治死青妃的人。

    只怕那是千世萬世。也洗不清地恥辱,便連積幽谷,都有可能從此被罵名淹沒,不能再出紅湖。

    這個決定,壓得甦怡喘不過氣來,但作為一個醫者的驕傲,她又怎麼能夠放棄得下,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希望,她就得繼續下去。

    縱留下千古罵名,我也不負我的一生。她忽然就想到一首詞。那是數年前傳唱天下的惜花主人琬《青樓集》中的最後一首新詞,她深深記得。那幾句流傳天下的詞︰“是非本難定,但願我心安。皎比明月,那您您眾口,難道黑白……”

    自此過後,世間就再沒有流傳過惜花主人琬地新詞,甦怡行跡所至,隨身所帶,總是放在身邊的,也就兩三樣物事。但這《青樓集》,卻從來不曾離身過。

    或許,走遍江南江北,十里所至。也有想要見到那神秘的惜花主人一面吧。

    她轉頭向屏風外面望去,那扇入折的雲母屏風。金箔描銀,只能隱隱的見到外面那個模糊的人影,清傲如鶴,孤潔遠隱,與世事都隔著一層山水,山水之外,卻又憑添了一股神秘,讓她總是無法看透。

    恍惚間她忽然想︰“要是惜花主人見到他,不知道會了會一見如故。”

    蔣琬聽到了甦怡的聲音︰“嗯……”

    他猛然一振衣衫,從容之間,竟有一股出塵的淡定,向甦怡說道︰“從現在起,我教你‘天脈’第六手‘死炙’!你可準備好了?”

    甦怡身子震了一下,第一次知道那灰衣少年使用的針炙之術,名字叫“天脈”,第六手“死炙”這外名字,怎麼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決絕?令她莫名感覺到一絲不安。

    卻聽蔣琬地聲音繼續說道︰“天脈一共分七手,第一手‘血炙’、第二手‘天炙’、第三手‘生炙’、第四手‘秘炙’,第五手‘神炙’,而這第六手‘死炙’,顧名思義,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甦怡腦袋“嗡”的一聲,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原是兵法上地術語,竟然用到了醫術之上,可是,置之死地,豈是一定就能後生的,只不過她此刻也是騎虎難下,只得同意。

    卻聽蔣琬淡淡道︰“天脈之術,沖圓證虛,氣血命元,陰陽承運,左輔右安,推爾為陳,環抱相濟,金針六出,和合大濟!”

    聽著他的一句話一句話,甦怡又驚又喜,她一心想要學習的針炙秘術,此刻對方終于毫不藏私,傾囊傳授,這些聞所未聞的金針之法,容澱了多少的智慧與心血,她自然明白這機會千載難求,雖然不大明白,但所幸她冰雪聰明,只聽過一遍,便能一字不差完全記住。

    有時腦內靈光一閃,那些自已久思而未索的道理,在那些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中,就給出了完美的答案,一瞬間那些十數年間,苦思不解地問題,全在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中,就參透不疑,而且還隱有所悟,卻不敢多加思索,生怕錯過蔣琬說出的每一句話。

    至于今後能悟透多少,那就完全靠一個人的靈性了。同樣地一樣東西,在不同的人看來,就能看到不同地形狀,沒有靈性,就算給你一本絕世醫術,你也完全看不明白,而靈性這種東西,有時是一閃即滅,過後即忘,如何抓住靈性一閃之間,並將它領悟,那就完全靠一個人後天的努力了。

    但不能了說甦怡真正是那種極少數的靈性之人,每一句話流過她的心中,立即點亮了她心中一處一處的小燈,就這一瞬之間,她的醫道精進何止數倍。

    蔣琬此刻,將“天脈之法”的精髓全部傳授給了甦怡,能領悟多少,就要看她自身的造化了,最後蔣琬腦中忽然就閃出《問經》之中最後的那四句話來︰“生脈之道,水火牽機。死脈之道,龍虎交濟”。

    他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似乎抓住一些什麼,等他再去想時,腦海之中卻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了起來。

    他自知靈性之道,只可偶得,不可強求,因此也並拉懊惱,只是淡淡的對著甦怡說道︰“開始吧”

    甦怡還沒從那些神奇的天脈之法中回過神來,答道︰“嗯。”這下信心大增,拈著金針,聽著蔣琬的聲音。

    蔣琬之所以自己指點,還要教會她天脈之法,便是因為一個懂天脈的人,再施以天脈死炙,比之一個什麼也了會的人,強了了知多少。便連蔣琬自己,現在都不能使用,就算等他眼晴完全復明之後,也不會輕用死炙,因為一個不慎,病者便是死傷之局,不到萬了得已,蔣琬絕不輕用,所以此刻,讓甦怡下針比之蔣琬,更能發揮天脈的效果。

    蔣琬沉吟了一下說道︰“百會……”

    人身之上,共有十二正經和任、督二脈,一共四百零九個穴位,人常提到所謂三百六十一處大穴,卻不知道還有四十八處隱穴,人身控制人身的,一般只有一百零八處穴道,其中三十六處,號稱“死穴”,一旦踫撞,即有可能引起性命之憂,無人敢踫,而蔣琬的天脈第六手“死炙”,竟然完全是從這三十六大死穴入手,甦怡雖然早已見識過他的逆天,還是忍了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吃驚,但她還是接照蔣琬的指令,盡力摒住心神,小心翼翼的一一將金針插入到水思璇死穴之中,從百會、晴明、人中、神庭、神闕、中極、章門、太淵、膺窗、鳩尾、巨闕,曲骨……諸穴往下,就在第二十四個穴位之時,水思璇的穴位開始滲出血水來,甦怡一見,不由得大驚失色,急忙道︰“不好了,血元隨著金針外泄,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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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gene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36 | 顯示全部樓層
王者歸來 第八十九章 授職為官(中)


  神冊帝笑看了面前的這灰衣少年一眼,說道:「蔣琬你救治皇妃有功,朕這便依照前言,賞黃金三千金,從五品,恩賜入太醫院,從明天起,你就可以直接到太醫院報道了。」

  就在這時,李傾城的聲音呼呼喝喝的過來了,只聽她嚷道:「青妃娘娘怎麼了,沒有事吧,那些庸醫,真是可惡!」門口侍衛還來不及阻攔,看到是銀鈴公主,都相視苦笑了一下,詳裝伸出手去,就任隨她這樣衝了進去朝霞宮。

  若是剛才,見到她這樣呼呼喝喝的,神冊帝正在煩悶之上,怕不又得受一頓痛斥,若非蔣琬,救活了青妃水思璇,此刻神冊帝正是龍顏大悅,對她不經通傳便亂闖進來只是笑了一笑,叫道:「瘋丫頭!」

  李傾城一眼看到神冊帝李泯,立即飛奔了過去,一把抱住神冊帝,扭動著身子,撒嬌道:「丈皇,青妃娘娘怎麼樣?沒事了吧,女兒那兒還有一支『千年白玉參王』,要不拿來給青妃娘娘服下,肯定立馬好了,而且至少年輕二十歲!」

  李泯寵溺的撫了撫她的頭髮,笑道:「難得你有這份孝心,青妃娘娘聽見,就算本來沒有好,立即也會變好了。」

  李傾城撲閃著一雙靈動的大眼晴,仰著頭問道:「真的?」

  李泯笑了笑,說道:「當然是真的,朕還會騙你一個小孩子不成,不信,你去看看青妃娘娘,已經好了!」說著一指屏風後面,正安靜睡著的青妃水思璇。

  李傾城不依道:「我才了是小孩子呢,我都十四歲了。」轉頭望向屏風後面,眼角餘光這時卻瞥到站在一旁的那灰衣少年,一怔之後。頓時怒道:「喂,你怎麼會在這?」

  神冊帝詫異的看了一眼那灰衣少年。含笑向自己的寶貝女兒道:「好了,我們的傾城不是個小孩子,是個大美人兒。不過,你怎麼認識蔣御醫嗎?」

  李傾城了敢相信的直瞪瞪望著蔣琬。再轉頭望向神冊帝:「御醫?他不是御醫館的人麼,怎麼這麼快就變成太醫館地了?」

  神冊帝李泯也吃了一驚,說道:「怎麼,他是御醫館的大夫,那他應該就是從六品,連升三級,該是正五品官職了。」

  李傾城一臉地驚訝,連說話都變得有些不連接起來:「正……正五品就他這樣。就當正五品的官兒,那底下的人還不鬧翻了,哪有這麼年輕的正五品大官地?」

  神冊帝含笑道:「那有什麼可鬧的,連宮中御醫都沒法子救好的絕症『六陰鬼脈』,被蔣琬救好了。朕有前言,便是一個布衣之人,只要能治好皇妃之病,都賜從五品,入太醫館。既然蔣琬已經有了官職,那自然該依照前言,提升為正五品,入太醫館了。朕之金口一開,一言九鼎,所謂君無戲言。自然不容有假。」

  李傾城忍不住向蔣琬看去,左瞧瞧,右瞧瞧,不敢相信的說道:「就他……治好了青妃娘娘的『六陰鬼脈』。那不是比太醫院的那些御醫們還厲害了,難道劉子隱說的都是真的?」

  神冊帝聽她喃喃自語。奇怪的道:「劉子隱,他怎麼了?」

  李傾城咬牙切齒道:「女兒讓劉子隱過來給女兒治些藥丸,他來了幾次之後就拖拖拉拉地,總是隨便派那些御醫館裡面的笨蛋過來,過了一陣,連那些御醫館的都不願來了,今天卻給了派了他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來,讓他給我治病,他居然……居然……」說到這裡,狠狠的瞪了一眼蔣琬,不懷好意地道:「居然給我跑了!」

  神冊帝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這個灰衣少年,他本來以為這少年一身灰衣,什麼都沒帶,根本看不出哪裡像一個大夫的樣子,而且眉清目秀,倒有點像那些讀書人。既然沒有穿官服,他自然以為是外面哪個醫館帶來的小徒弟,卻不曾想居然是御醫館的侍御醫,年紀輕輕的就能進入御醫館,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背後沒有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過他也不會對這些小事過問。

  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將朝庭弄得一片正氣,沒有貪髒枉法之事,那樣只怕整個南唐,一個官員都了會剩了,所以有些事情就要當放則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你不要弄得太過分,真正忠心耿耿替自己辦事,拿些小恩小利,有人彈劾,他也只是一笑至之,壓在案頭。

  但對於那些四大世家的,卻借題發揮,然後一挖一堆,像這種貪污受賄的人,有收地自然有送的,收的再送,送的再收,這一下子下去牽連自然極廣,有心人就算能看出那也是無可奈何,而民間傳說誰誰誰大貪官又被殺,身後一難貪官污吏被揪了出來,聖上真正是聖明仁武,還廣收了民心。帝王之術,自然不是凡人所能揣測。

  這個少年就算真是人塞進去御醫館地,他也不打算過問,只不過對於這人居然敢惹得自己的寶貝女兒生氣,倒是一件難得地事情,整個皇宮之中被她整的人不少,敢惹上她的人卻還幾乎沒有,人人躲避唯恐不及,以後他的日子只怕就不好過了。

  想到這裡,神冊帝忍了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來以後有好戲看了,希望這少年能更傲一些,居然敢面聖不跪,那這樣兩人的戰鬥才能夠繼續下去,若是一個奴顏卑膝的人,那就沒什麼好玩了。

  有了他,自己的女兒就不會無聊到經常來煩自己了,自己也總算能夠清淨一些。想到這裡,忍不住心中暗喜,要知道有時候他可被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導得頭疼不已,他都害怕見到這個女兒。

  李傾城卻沒注意到神冊帝心中的暗喜,繼續說道:「後來蘭兒跟我說,劉子隱說這小子隱居深山,他們香案火燭的請了三年,才終於給請下山來,還說什麼他的醫術御醫館中無人能及,一個說他醫術醫術通天,神鬼莫測,連玉皇大帝生病,都是我的他去。另一個說他駐顏有術,都快七八十歲了,瞧來就和十六七歲差了多,你問他,他多少歲?」

  神冊帝忍俊不禁,笑向蔣琬說道:「蔣琬,你到底多大了,朕也看不出你的年齡了。」

  蔣琬皺了皺眉,說道:「十三歲!」

  神冊帝與李傾城相顧諤然,雖然他們打根兒就沒相信什麼蔣琬是七老八十駐顏有術這才和十六七歲差不多,可是蔣琬表面上看起來,至少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哪裡看得出他才十三歲。這樣算來,他比起李傾城,都算要小的了。

  李傾城大怒,恨恨的道:「劉子隱,你給我等著,膽敢欺騙本公主到時要你好看。」忽然似乎想到什麼事,忍了住轉顏一笑,向神冊帝撒嬌道:「父皇,既然他醫術那麼高,父皇就將他賜給女兒吧,做我的專門御醫,給我治藥!」

  神冊帝臉色一沉,說道:「胡鬧,像蔣琬這樣的奇才,十三歲就醫術驚人,正是我南唐之福,多少人要倚仗蔣琬的醫術,就算古之甘羅,十二歲為相,也不過如此而已,怎麼能賜給你一人。那不是要屈了賢才麼。」李傾城撇了撇嘴,正想反駁,神冊帝卻又說道:「當然,你要借用蔣御醫去治藥,還是可以的,只是有要事的時候,你就不能霸著不放了。」

  李傾城這才破顏為笑,抓住神冊帝的手腕,又搖又晃的道:「傾城就知道父皇持女兒最好了,謝謝父皇!」轉頭望了蔣琬一眼,心中惡狠狠的道:「哼,這次總算讓我把你給逮著了,以後要你好看!」

  神冊帝看著她臉上露出的狡燴神色,自然知道她心中打的什麼小九九,不過他是了會說破的,轉頭向蔣琬,說道:「蔣琬,既然你是御醫館從六品的侍御醫,官升三級,朕就暫賜正五品,不設官職,進太醫院,等過段時間,再行封賞!你明天便去太醫館報道吧。」

  蔣琬道:「是。多謝皇上!」

  神冊帝揮了揮手道:「好了,今天你也累了,蕭粱,帶蔣御醫下去領賞。」

  一個內侍走出來,躬身道:「是!」轉頭向蔣琬道:「蔣大人,請隨小的來!」引著蔣琬便向朝霞宮外走去,走到門口,李傾城忍然城道:「蔣琬,可要記得哦,明天我要你給我治藥,你要是敢不來,哼有你好看!」

  但蔣琬似乎全然沒有聽到,很快消失在朝霞宮外。李傾城氣得跺了跺腳,怒道:「神氣什麼,明天我非要你嘗嘗我的厲害!」

  神冊帝含笑看著她,說道:「什麼厲害?」

  李傾城臉上一紅,說道:「沒什麼。」瞅了一眼屏風後面的青妃水思璇,說道:「既然青妃娘娘已經好了,女兒也就告辭了。」

  神冊帝忽然臉色一肅道:「城兒,雖然我沒有阻止你找蔣琬玩,但不要過分了,要是他辭官而去,那我可唯你是問!」

  李傾城看著神冊帝難得的嚴肅,委委屈屈的道:「知道了!」一臉不高興的走出朝霞宮。

  李氓看著她走出門外的背影,不由得暗自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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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gene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36 | 顯示全部樓層
王者歸來 第九十章 授職為官(下)


  蔣琬跟著那內侍蕭梁,一路來到內務府,領了三張一千兩的金票,他若無其事的將其中一張遞到那內侍蕭梁手上,淡淡說道:「麻煩蕭大人親自帶路,這張金票,就請梁大人收下!」

  蕭梁不敢相信的看著面甘的這個灰衣少年,救活青妃,得到皇帝與公王的青睞,面前這個灰衣少年的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哪裡需要收買自己這樣一個小小的人物。而且一出手便是黃金一千兩。

  他雖然也經常收受一些小賄,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千兩的金票,皇上剛賞給面前這灰衣少年三千兩,為了自己這樣一個了足道的人物,他居然就拿出三分之一,真正的視金錢如糞土,看他的表情,這一千兩的金票,就和一張廢紙一樣,毫無可留戀處。

  但看著面前這一千兩的金票,他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昏眩,看著那灰衣少年淡淡的面容,像他這種人,更加的熱衷於權利與財富,終於忍不住,伸手接了過來,躬身道:「多謝蔣大人!」這一次卻是真心真意,雖然剛才聽到那灰衣少年只了過十三歲年紀,可是他卻絲毫不敢小瞧了他。

  蔣琬淡淡道:「無妨,琬眼晴不便,還得勞煩下蕭大人,將琬送往御醫館,琬的侍女在那裡等著。」

  蕭梁自然答應,恭聲道:「是,大人這邊請!」說罷便轉身,引著蔣琬往御醫館而來,情兒見到他終於回來,頓時放下心來,急忙奔到他身邊,拽住他的袖子,不知道為什麼,只要蔣琬不在她的身邊。她就總覺得心裡不踏實。而一旦蔣琬在他身邊,就算天塌下來,山呼海嘯,她都不會覺得害怕。

  蔣琬難得的向蕭梁作了一揖:「勞煩大人了,請回吧!琬的管家徐老在這,已經無妨,可以回去了。」

  蕭梁向蔣琬拱了拱手,說道:「蔣大人,日後有什麼事。只要有用得著蕭某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蕭某人辦得到。一定盡力!」

  蔣琬道:「自然,自然。」伸手道:蕭大人請,這邊走好!「

  蕭梁再拱了拱手,便出了御醫館的大門,逕自去了。

  徐老漢奇怪的走上前來,問道:「那蕭梁可是皇宮地內侍,怎麼今日會對公子這麼恭敬?」

  蔣琬淡淡的道:「沒有什麼,只不過是皇上剛封我為正五品,進太醫館罷了,讓蕭大人送我回來。」

  徐巖漢驚道:「皇上……皇上升你官了。而且一升就是三級,這……怎麼……怎麼可能?你可是才第一天來御醫館呀!」

  蔣琬懶得再跟他說,伸手握住情兒的手,微笑著道:「情兒,咱們回家去吧!」

  情兒乖巧的「嗯」了一聲。任由蔣琬握住她的手。依偎在蔣琬身邊,她只覺得特別的安全與溫暖,不用擔心身邊的任何事情。兩人轉身便向外而去。

  徐老漢在後面看著他們倆親密的背影,左邊那個灰衣少年,自己名義上的主人。是那麼深不可測,連自已都不自禁地覺到一陣心寒。

  他喃喃苦笑了下。好歹,自己也是堂堂魔教八宗未央宗的十大長者之一,在江湖上曾經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不知多少人見到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可是此刻,在這個少年面前,卻直接無視,憑他地智計,只怕早已猜出來自己是閔如水派往他身邊的內間吧,明知自己是閔如水那面的人,他與自己,自然沒什麼好談。有什麼事也不會跟自己說。

  可是,自己擁有的魔教長老的身份,卻連閔如水也是不知道。

  眼見蔣琬與情兒已經走遠,他急忙跟了上去,在兩人身後不疾不徐的跟著,看著這個神秘的少年,第一天,剛任侍御醫還沒一天,就進入太醫館,而且還見到了皇上,小小的年紀,竟然便被封為正五品大員,

  要知連諫議大夫、御史中永、國子博士、給事中、中書舍人這樣的要

  職,都只是官封正五品。

  這個小主人,還真是神秘得緊呀!徐老漢無奈的笑了笑,跟上蔣琬與情兒,一起回到「鳳凰山莊」之中。

  晚上,一封密信就由著信鴿帶往閔如水地手上,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秋十日,往皇宮,治得青妃,官升五品。入太醫院。恩寵。」

  第二天,蔣琬便由情兒陪同,在徐老漢的帶領下,來到太醫院任職,那些御醫知道是他救活青妃的六陰鬼脈「,無不對他刮目相看,知道他此刻正受寵,更是不敢有絲毫得罪,諂媚討好。嫉妒者卻也無可奈何。

  然而不到一會兒,一個宮女卻過來官旨,宓妃娘娘有請。

  情兒奇怪的問道:「毖妃娘娘叫我家公子幹什麼?」

  那宮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溫不火地說道:「沒什麼,聽聞蔣太醫醫術驚人,連天下無雙的『六陰鬼脈』都能治好,宓妃娘娘這幾天正略感不適,想請蔣太醫去,開個方子,調理調理。」

  那些御醫只嫉妒得兩眼發紅,要知宓妃可是神冊帝正受恩寵的兩大妃子之一,一是蕭妃蕭無暇,一則又宓妃墨如煙,傳聞她長得那是冰肌玉骨,眉如墨畫,比之青妃水思璇也不遜多讓。

  雖然只是遠遠的以紅線青線診脈,但能夠遠遠的看一眼宓妃,那也是所有人夢中不知想過多少遍地事情,而且只要稍稍惹得她一高興,那好處可是綿綿不絕而來。想不到這少年先救青妃,現在竟然又蒙宓妃相召,真不知道他是吃了什麼狗屎運,那個人要是我該多好呀。

  只有情兒卻似乎嗅到一陣不樣的氣昧,但卻又不能阻攔,只是心中暗暗著急,蔣琬似乎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地味道,只是那宮女催促甚急,蔣琬無法,只得跟著她走了。

  徐老漢是一個老江湖了,自然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宓妃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兩大妃子之一,但並不是說她的地位牢不可破,至少還有青妃水思璇,若非因為青妃是水家水燕南的女兒,倍遭冷落,只怕宮內三千粉黛,都無顏色。

  也許哪一天,神冊帝突然厭倦了她們,喜歡上了論姿容確是勝她們一籌的青妃水思璇,那她們的日子可就岌岌可危了。到時水思璇外有水家支持,內有神冊帝的寵愛,後宮之中誰能與之相爭,本來她死也就死了,舉世無人可救,可偏偏突然冒出來這個古怪的少年,竟然一舉治好了青妃的「六陰鬼脈」,你讓宓妃與蕭妃如何不恨?

  這一去,只怕就有蔣琬的好看的了。不過徐者雙可並沒有說出來,他倒要看看,自己的這個小主人,到底有著多大的本事,怎麼樣來避過今天的這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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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gene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36 | 顯示全部樓層
王者歸來 第九十一章 海棠秋瘦(上)


  蔣琬跟著那宮女,穿過無救長廊,好幾座院子,終於來到了宓妃墨如煙所居的未央宮。

  未央宮建築猜美雅致,金碧輝煌,不愧是人間仙境,但蔣琬卻絲毫不見,因此毫無第一次來這裡的震撼之感。隨著那宮女向裡面走去,來到宓妃的寢宮銀鈴宮,那宮女向著裡面躬身道:「稟娘娘,蔣太醫帶到!」

  裡面一個彷彿花香一微的女子聲音軟救的道:「進來吧!」

  那宮女頭垂得更低了,低頭道:「是。」帶著蔣琬進了銀鈴宮,隔著一道大月氏進供來的碧玉國眼玳瑁珍珠水晶簾,那宮女就停下了腳步,那聲音繼筷說道:「請蔣太醫進來,玉兒,你下去吧!」

  那宮女拚氣凝息,聽聞此言,如逢大赦,又向裡面行了一禮:「奴婢告退!」說著便倒躬著身子,退出了銀鈴宮,出門之後,還從外面輕輕關上了朱漆雕花的宮門。

  那裡面傳來一聲輕脆如銀鈴一般的輕笑,一個嬌媚柔軟的聲音笑道:「蔣太醫來了呀,還不快請進來,要本宮親自去接麼?」

  處身於銀鈴宮之中,蔣琬聞到一陣淡淡如蘭似麝的木香,他仔細聞了一下,不由得吃了一驚,因為銀鈴宮燃著的這種香料,叫做「梨木花香」,這種梨木並不是普通的梨樹,而是海底一種權為罕見的千年苦梨,這種苦梨並不能吃,劇毒無比,但這種千年苦梨的梨木,卻是一種極為罕見難得的香料,小小的一塊,便有一種安心舒適的感覺,而且還含有著少量的催情成份,讓處身於此處的男女,都會不自林的生出淡淡的慾望。

  只是處身於此的人。對於這種慾望地感覺並不強烈,而且若隱若無,但一旦遇上極具內媚的女子。只要稍加撩拔,就會感覺得口乾舌燥,血行加快,感覺到心底深處的慾望無邊地升起。所幸蔣琬心智堅定,而且精於醫道,立即就分辯出來了。心底了由得暗暗生惕。

  這種梨花香木對人身不但無害,而且久而久之,會讓久處此中的女子,更具媚態,聞多了這種香昧。就會變得極為敏感,香氣浸入肌膚血液,還能讓女子的肌膚變得越來越水嫩光滑,凝如白玉,並且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梨木香氣,讓靠近這女子的男子忍不住便會生出衝動之意。

  可惜此物極為難得。產量極少。而且採摘困難。其珍貴之處,比之其貴如金的楠木香一點不讓,根本就極少有人曠日持久的使用,而時間太短就沒有什麼功效,所以知者甚少。就算有知道的,想要得到這種梨花香木。那也是千金不得,所以漸漸被人遺忘。不想在此地,蔣琬竟然真的聞到了這種梨花木香。這宓妃對於如何保養自己的容貌與吸引皇帝地注意,可真是不遺金力了。

  不過他可沒時間在意這些,向著裡面躬身行了一禮:「不敢,不知宓妃娘娘哪裡感覺到了舒服,可否示下?」

  墨如煙一身淡裝坐在那裡,面朝著窗外院子中怒放的海棠,心中不自禁的想起一句流傳已久的詩來,海棠有淚傷秋瘦,回首江南已倦秋。

  倦了麼?自從自已選為秀女,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民間女子,就這樣漸漸成為了萬千人羨慕嫉妒的宓妃,深受皇帝寵愛,因此連自己地女兒都倍受恩寵,光耀門楣。

  可是一路走來,這其中地艱辛痛苦又有誰人知道,在宮中呆得久了,再清純地人,都會變味,自己從當年那個坐在海棠花樹下,憧憬著走出院子到外面世界走一走的小女孩,每日只是單純的生活著,花開花落,傷春悲秋。

  有一次因為了忍見滿樹的海棠花凋落。便將一樹海棠搖下,裝在罈子中,埋在地下,心想,這樣,它們就不會掉落消失了吧。可是過幾天再挖出來打開罈子時,卻只有一灘臭水。

  原來,青春,從來都是不可能留住的。即便你將它小心翼翼地裝在罈子中,埋在地下,不讓它受到一點傷害,它還是會悄悄的溜走。從那一刻起,自己才明白,只有全力去獲得更多,自己失去地就能夠相對少一些,因此自從被選為秀女,她就不惜一切,憑著自己的美貌與能力,終於成為當今皇帝兩大寵妃之一,萬人矚目,這種感覺,真的很舒服,很得意。

  可是每一次秀女選進宮,一批人進來,就有一批人失寵,宮廷之中,那些不足對外人言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自己也漸漸變得狠毒起來,無情起來,為了自己的女兒,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

  可是終究也漸漸倦了吧,就像這次聽到能夠感脅到自己地位的青妃水思璇,本來身患「六陰鬼脈」必死無疑,無藥可救,卻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古怪少年救活,按照往常,這個少年肯定會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但為什麼自己這次,卻似乎已經沒有太過強烈的想要將這少年殺死呢。

  可是她還是很好奇,想見一見這個古怪的少年,聽傳說他長得很清瘦,居然才十三、四歲大的樣子,而且雙眼全盲,可是卻醫術通神,只一夜之間,宮廷之中就將他傳說得近乎妖鬼,是天上神農下凡,扁鵲重生,華陀再世。

  就這樣一個小孩子,難道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救得活「六陰鬼脈」,他真的傳說中的那麼神奇麼?

  所以一大清早,蔣琬剛到太醫院,便被她派人召了來,現在,這個一夜之間就傳遍京城的醫神下凡的少年,就站在自己面前,隔著珠簾,她含笑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少年,只見他初一看毫不起眼,可是仔細看去,就有一種隱隱的避世,七分做骨,三分清冷,寂寞如雪。彈一彈手指,人間的煙火就在他指尖,煙消雲散。

  她不明白,就這樣一個才十三、四歲的小孩子,怎麼竟然能給她那種沉浸千年,那種疲倦與清冷,寂寞如雪。

  是的,就是那種寂寞,一如那午後的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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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gene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36 | 顯示全部樓層
王者歸來 第九十二章 海棠秋瘦(中)


  看著面前的那個少年,一身灰衣,雖然更形飄逸與清奇,但墨如煙卻覺得他應該穿白色的儒衣,那才最能凸現他的那種氣質,清冷淡泊,孤寂如雪。

  她不由得暗自想像起面前這個少年,要是穿上白衣,那會是一幅什麼樣子?應該更顯孤傲,更見清冷吧。

  這個少年,還真是有趣,瞧他那拘謹的樣子,墨如煙嘴角,莫名的逸出一絲笑意。

  她伸手端起几上的一杯菊花茶,飲了幾口,笑向面前那灰衣少年:「怎麼了,怕本宮吃了你嗎?你不進來怎麼給本宮看病?」

  蔣琬道:「是。」低下頭,掀開珠簾,走到裡面。

  墨如煙放下茶盞,拍拍身邊道:「過來,給本宮把把脈,看情形到時開張藥方,本宮等下便讓人去照單抓藥。」

  蔣琬道:「是。」雖然他不會便用紅線青錢,可還是不得不低頭向墨如煙說道:「請給我紅線!」

  墨如煙笑了笑,起身走到蔣琬面前,伸出手去,說道:「來,用什麼紅線,那個都不准的,要是出了差錯怎麼辦,本宮都不怕,你還怕什麼,給本宮把脈吧!」

  蔣琬無奈,猶豫了一下,只得伸出手去,猛然間只覺得指尖接觸到一隻滑膩如脂的手腕,他的手顫了一下,縮了回去,墨如煙「咯咯」笑道:「想不到我們的蔣太醫居然也這麼正派,你是一個小孩子,怕什麼。據說你連水皇妃的絕症『六陰鬼脈』都能治好,難道還不敢給本宮把把脈麼?」

  蔣琬忽然一把抓住她地手,就猶如抓著一根沒有生命的木頭,淡淡的道:「有什麼不敢。」墨如煙吃了一驚,她本來只是想逗逗面前這灰衣少年,卻不想他竟然真的有膽量敢握住自己的手,第一次接觸到陌生男子的手,猶其是這個少年的手。竟然有著一種奇特的感覺,讓她破天荒地臉上紅了一下。

  蔣琬只隨便摸了一下,還是那種奇特的手法,以指背壓脈,如托落花,片刻便放開墨如煙的手,退後一步,淡淡說道:「皇妃並無大病。

  只不過久處深宮,心中鬱結,陰邪內侵,以蜂蜜、火炭母草、海金沙、百脈根、紫金籐各一份,搗碎調和,再以清水煎服,最日之後,必然痊癒。「

  墨如煙除了剛才有些異樣,這時早已恢復過來,她找蔣琬來。本來就不是為了這個,聞言笑道:「如此那就多謝蔣太醫了……」正想刁難刁難他,忽然門外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叫道:「母妃,你把蔣太醫帶來這裡幹什麼,女兒還要找他給治藥呢,快把他還給我!」一個少女風風火火的推開門闖了進來,正是銀鈴公主李傾城。

  原來她昨日說要蔣琬來太醫院報道之後就到她那裡去,左等古等卻不見人,頓時大怒。心中暗恨,說道:「你這麼大的架子,等你到我面前,非要好好修理修理你不可。」

  然而她派蘭兒去太醫院,卻被告知蔣太醫被她的母妃派人帶走了,這下李傾城了禁就有些急了,昨天讓去看青妃好了沒有其實就是她母妃的主意,可惜被蔣琬救活,她雖然頑皮,卻也了笨。怎麼可能不知道宮中爭寵地險惡,蔣琬救了青妃,對她而言並無什麼,但蔣琬被母妃帶走。那可就麻煩了,她知道太多無故消失的人。不知為什麼,她很不喜歡這宮裡,總是覺得壓抑,可怕,因此見到蔣琬這個從外面進來的人,她才會這麼感興趣,因此急急忙忙便跑了過來,生怕來遲一步。

  平常的樣子,放縱任性,其實有一部分,只是為了逃避那種令人壓抑的生活吧!但闖進銀鈴宮,卻沒有意料中的場面,那可惡的少年正站在那裡,而自己的母妃就坐在一邊,正微笑看著她,看見她進來,笑罵說道:「城兒,你也不小了,怎麼還不懂一點規矩,這麼風風火火地有什麼事?」

  李傾城低下頭,一步一步拆到蔣琬旁邊,對著墨如煙,有些慌亂的道:「沒……沒……沒什麼事,就是,就是我想讓蔣太醫去……去給女兒做些東西,母妃找蔣太醫有什麼事,難道母妃生病了麼?」

  墨如煙一陣尷尬,咳嗽了兩聲道:「母妃沒事,就是隨隨找蔣太醫有點事,既然你找他,這便帶他去吧,母妃要去佛堂了!」

  李傾城心中大喜,躬身道:「多謝娘!」一把拉起蔣琬的衣袖,低聲罵了句:「呆子,我們走啦!」便拉著他向外去了。

  蔣琬被她拉得踉蹌了一下,不知為何,卻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待,向墨如煙施了一禮:「既然沒什麼事,微臣這便也告退了!」

  轉身和李傾城出了宮門,墨如煙眼神複雜的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之中閃爍著奪目的神彩,喃喃的道:「連本宮的女兒都對你很好奇,看來,你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呀!」

  李傾城拉著他來到自己的宮中,前前後後繞著他,轉看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母妃沒有為難你吧,有沒有賜你什麼藥還是給你什麼東西?」

  蔣琬淡淡地道:「宓妃娘娘只不過是讓微臣去給娘娘開張藥方,微臣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李傾城怒道:「你……」半晌卻又洩氣道:「好了好了,你沒事就好,當我白救了你。本公主現在很煩,你不是極厲害的嗎,那就給本公主製作幾樣好藥丸出來,如果本公主看了覺得不滿意,你的麻煩就大了。」

  蔣琬淡淡的道:「世上藥物千萬種,不知公主要的,是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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