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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商業三國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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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9 | 顯示全部樓層
“自桓、靈以來,黃巾倡亂,天下爭橫。降至初平、建安之歲,董卓造逆,榷(應為單人旁)、汜繼虐;袁術稱號於壽春,劉表佔據荊州,韓遂馬騰虎吞雍涼:盜賊蜂起,姦雄鷹揚,社稷有累卵之危,生靈有倒懸之急。中涓弄權,宦官當道,官匪勾結,百姓怨聲連天,生活苦不堪言。世人皆說:大漢氣數已盡,又要改朝換代了。”廣饒城內,劉備面對曹操孫權,侃侃而談。
劉備的直言不諱讓在一旁的天子畏縮地縮了縮身子。而孫權微露喜色,曹操不動神色。

“為何天下政局稍一敗壞,人們不想著怎樣革除弊端,勵精圖治,卻首先就想到改朝換代?”劉備掃視著諸人,眾人目光躲閃,無人回答。

“因為改朝換代後,自己可以當皇帝?”劉備只好自問自答。

“為何眾人皆想當皇帝?——因為帝權威嚴無上,天下產業全是皇家私物,皇帝具備無上的權利,卻不需要對天下百姓承擔一湯勺責任。”——還是無人回答劉備的話,劉備只好繼續說下去。

“政權一崩壞就想到改朝換代,其理論依據就是《五德始終說》,此書認為:整個物質世界是由金、木、水、火、土構成的,事物的發展變化是通過五行相生、五行相克來實現的。人類歷史的朝代更替與變遷同自然界一樣,是按照土德、金德、火德、水德、木德的順序進行的,是一種客觀必然。此所庫存: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又曰:久亂必治,久治必亂。”

看到自己空費口舌,兩旁人懶洋洋地根本不在意,劉備目視曹操,問:“果真如此嗎?”

曹操不語,皇帝惶恐不安。孫權搶先答:“古之聖賢所言,必有其因。五德始終說,吾未聞其有謬也。”

劉備輕輕一笑,道:“五德始終說——不求甚解,荒誕離奇;推卸責任,逃避困難。”

曹操動容:“公所言,底毀聖賢。何也?”

劉備豪氣衝天,吼一聲:“好吧,讓我們來看看《五德始終說》如何不求甚解,荒誕離奇。”

“所謂五行相生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所謂五行相克,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如此循環不斷,生生不息。”劉備一臉地輕蔑,繼續說:“木生火。木何以生火?鑽木取火也。然而,能生火的,都是木嗎?或者,唯木可以生火嗎?非也……

鑽木取火時代,確實,唯木可以生火。來人,給幾位諸侯表演鑽木取火。“劉備隨後惡意的叮囑表演者,那些人都是青州高等學堂的士子:”孩子們,表演要敬業點,鑽木取木時代,青銅器還沒有普及,衣服不加縫紉,演員披塊獸皮,簡單地扎一下就行。表演要專業,服裝一定要符合當時地時代。不許見到半片鐵器、青銅器。“

劉備的嘻譏令孫權氣急敗壞,他壓低噪門,忍住怒氣說:“玄德公,我們來這兒,不是看你鑽木頭的。”

劉備收起了笑容,盯著孫權,一字一頓地說:“我馬上就讓你看到土也可以生火!金也可以生火,甚至水也可以生火——誰說水克火,我今日讓水生火!”

“什么?”,劉備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曹操也變了臉色。

“來人,從土裏給我刨塊燧石出來,給各位諸侯表演燧石取火。”

燧石取火,眾人隱約知道,可沒想到劉備卻拿它來,當作土也可以生火的例證。轉念一想,燧石出於土,五行中它肯定不算是金、不算是水、不算是木,更不能算是火,只能是土,以燧石取火,這不正好是“土生火”嘛。

“金生火,如何說?”曹操不信。

“兩刀相擊,必有火星。可惜這火星點燃不了木柴。但我青州書院經過研究,終於研制出火刀、火鐮,以火刀火鐮取火,倍於鑽木取火。”劉備順手取過學子遞了的兩把銅刀,雙刀相擊,一團火苗自刀柄向上燃燒。

火刀火鐮的制作其實很簡單。中國具備豐富的“獨居石”礦藏,而這“獨居石”就是一種稀土元素。將之碾碎,用酸浸再用鹼浸,最後剩下的不溶於酸與不溶於鹼的金屬泥,就是富含稀土元素的礦泥。這些礦泥混入鋅、鉛、銅中,就能制成現代地“打火石”。劉備這兩把刀就是如此制作,不過,為了加強燃燒效果,劉備讓人預先在刀上撒了硫磺粉與木炭粉。

“金生火”,劉備把刀伸到眾人面前,一一展示。心中還暗想:“如果科技技術許可,我制作一塊金屬鈉,讓你們看看金屬自燃,讓你們更說不出話來。”

“下面讓你們看看水生火”,劉備乘勝追擊:“冰,出於水而寒於水。水生火有兩種方法。一種就是把冰制作成凸透鏡,用其點燃柴火;另一種則完全利用一種水——一種特殊的油水(凝析油,類似於汽油)。它清澈透明,流動不停,這是我們青州油泉(勝利油田所在地)出產的,我們就加快它的流動速度,讓它自燃(磨擦燃燒)。”

先前鑽木取火的學子披著獸皮來報告:“使君大人,鑽木取火已經完成。”

劉備大手一揮:“擺上來。”

四個火盆依次擺在眾人面前:木生火,土生火,金生火,水生火。讓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五行相生嘛”,劉備一直看著眼前四只火盆,微笑地問:“唯木可以生火嗎?這怎么解釋?”

在眾人呆愣當中,劉備再拋出重磅炸彈。他拿著一個空無一物的大燒瓶,打開瓶塞,做勢將瓶中的物體倒入鑽木取火的火盆。“木何以生火?木真地能夠生火嗎?”

令人驚訝——那火竟漸漸熄滅了。眾人恐懼莫名,曹操強自鎮定,孫權喃喃自語:“有鬼,有鬼”。天子微露喜色。

“不是鬼,是奇淫技巧。”劉備解釋說,“這個瓶子裏裝的是‘死氣’,學生們將木炭燃燒後排出的氣體(二氧化碳)收集起來,裝入這瓶中。這‘死氣’無色無味,卻能使火不再燃燒。經過學生們研究發現,我們呼吸的氣體中,含有‘生氣’(氧氣)與‘死氣’,‘生氣’使人生,‘死氣’使人死。萬物燃燒,也需要‘生氣’,有了‘生氣’存在,金木水土皆能生火,沒有‘生氣’,木頭也不能生火。所以,能否生火,與這物體是金木水土無關,只於生火時,是否存在‘生氣’密切相關。”

劉備說到這,揚一揚空瓶:“各位想知道‘生氣’與‘死氣’的詳情,可在其後與學子們詳談,他們會作一係列的試驗,證明給你們看。現在,我們重讀一下‘五行相生說’——何其荒誕。鑽木取火時代,人們披著獸皮產生的對世界的認知,我們現在竟然還奉之若瑰寶,豈不荒謬?尚古非今,社會豈能進步?!”

“這世界上沒有五行相生,也沒有五行相克”,劉備斬釘截鐵地下結論:“關於五行相克的討論 沒時間和諸位詳談,不過,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論是相互依存的,相生即不存在,談什么相克?至於說五行相生蒙昧的其他證據嘛,它的謬誤不僅僅是木生火,是全體謬誤。比如:水生木的解釋是說:水澆到土上,草木自然生。我們已經證明過了,如果土裏沒有種子——蒸熟的泥土,澆多少水也生不了草木。

所以,《五德始終說》純粹騙術,是秦贏政為了奪天下而選擇的一種愚民之術。今人以為博大精深,我看是博大精深的荒繆。今人以為其成理論成係統,我看是成理論成係統的胡說八說。

為什么人們在朝政敗壞時,就想著換一個皇帝,由自己坐莊,不想變革朝政,使黎民受惠?如此推禦責任,逃避困難,我看只是要爭權奪利。眾人都看中了那皇位,只想自己享受,哪管天下黎民?今日我召眾人來此,是想與諸位探討一條新路:我們為何不試著先共擁吾皇為天下共主,以期減少殺伐,穩定百姓,再嘗試變革朝政,革除弊端,為天下百姓謀福?“

孫權忍不住嘟囔:“漢室頹廢,天下志士共謀取而代之,你乃漢室宗親,自然想維護漢室。這么說,豈不寒了天下忠士之心。”

劉備直接無視,繼續說:“在下人皆爭皇位,不過是想坐於其上奴役天下。若這皇位不釵象徵無上的權力,還代表對天下黎民地義務,我料天下必還有伯夷、叔齊在。故此,改革朝政,自吾皇改起。我希望諸位能與我一起,協商制定一個章程,讓這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讓一己之私不能再危害百姓。如此,中涓也罷、權臣也罷、貪官也罷,與社稷無害——我們有制衡之道。”

曹操開口了:“皇帝權力如何約束,便是你所說的大丞相制嗎?”

曹操最關心這點,他與劉備商定推行的大丞相制,在與內曹受巨大的壓力,皇帝甚至因為失去權力,發動政變。因此曹操想讓劉備表明態度,對衣帶詔做出正式否決。

劉備不理急色的皇帝,明確的表態:“不錯,大丞相制出於你們兩人的給定,連帶九品中正制、三宮六卿制、三權分立制,這是我們對漢政官僚體係的一種變革,這還須加上科舉選拔制、官員任職期限制。有了這種體制變革,我們可以確定官員們地責、權、利,對官員的政績進行量化考核。

說到這裏,就必須說衣帶詔的問題,依據新的官僚體係,詔書核發必須通過丞相府核準,再發有司討論。有司許可,詔書下達,有司不許,三封詔書而還。聖上必須做出選擇,或者撤銷詔書,或者退位,或者解散丞相府,重新由百官推舉大丞相。聖上不經相關部門下達衣帶詔,此謂偽詔。丞相府可明令申斥,聖上必須公開致歉。“

劉備此言一出,即使一心想獲得劉備支持地曹操也深感震驚,這對於君權是肆無忌憚的侮辱。曹操不敢答應。

“立憲吧”,劉備看著周圍人地表情,輕聲說:“過去的事,我們不再追究。叫諸位來,我們確立一個國家大法,我稱之為‘憲法’。我們在這部國家大法中,確立政府運行地架構、確立君權、確立臣權、確立民權,以此約束眾人按規矩行事。此憲法一立,我們為後世創立一個千秋萬代的長治久安。我等三人之名,萬載得以永傳。”

轉過頭去,劉備目視孫權,不屑的笑了:“孫兄,若不是我發了神之誓,不危害赴會者地安全,你這樣處處撩撥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回吳地。不過,請你記住,令弟孫翊與我關係甚密,我不是只有你一個選擇。”

劉備說話時,孫權正想冷言冷語幾句,被劉備這樣赤裸裸的一威脅,立刻啞口無言。

曹操不願意了,孫權與他共同赴會,劉備威脅孫權,就是在隔山震虎,曹操的性格遠較孫權剛強,立刻長身而起:“玄德公何出此言,你邀我們來赴會,我們來此可是受你氣的?”

劉備連忙道歉,曹操餘怒未息,憤憤坐下。劉備拉著曹操地衣襟,迫問:“今上為天下共主,曹公可肯?”

“吾祖為漢臣,吾父為漢臣,吾亦漢臣也”,既然劉備已否定了衣帶詔,曹操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當然不願意在細節上與劉備再爭執,便假意怒火未息的回答。

“孫權的意思呢?”劉備偏頭問。

孫權唯唯諾諾。

“好”,劉備拍手稱快:“既然大方向有了,讓我們確定大憲吧。吾皇可先言希望皇權有哪些。曹公、孫權試言希望為皇權加哪些限制。”

在劉備的壓迫下,對於國家大憲的討論開始了。

青州邸報上連篇累牘地報道了討論內容,並強調了制定大憲地意義:從此之後,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人之天下也。吾等黎民百姓值此大憲確立之際,不可鉗口不言,也當伸張自己的主張。

邸報的說法引起了各方面的共鳴,全國各路諸侯紛紛派遣代表,全國各個階層推舉舌辯之士,趕赴青州。均希望從各個方面影響參加討論的三雄,為自己的地方、階層爭取最大的利益。

一時間,全國內戰頓息,青州的辯論吸引了各方地目光。當數種觀點相持不下的時候,曹操首先察覺到弊端,劉備身邊謀士如雲,總能找見出謀劃策之人。為了跟劉備相抗衡,曹操取消了顧忌,從自己的領地內召集眾謀士前來參加辯論。孫權如法炮制,廣饒城立刻冠蓋雲算,吵鬧聲、辯論聲日夜不休。

這場辯論持續了三年,當年秋末,確定了大漢的官僚體制架構後,曹操再也支持不住,攜帶皇帝返回洛陽,留下眾謀士繼續辯論。等到眾謀士支持不住時,各地推舉地舌辯之士輪番上陣,接過了辯論的話題。

曹操走後,孫權也急慌慌地躲回了吳地。本來不打算再與劉備繼續討論大憲的孫權,見到他走後,曹、劉兩家仍在認真討論著大憲地其餘內容,唯恐以後失去發言權,急忙再選人手,進入廣饒。

借著這場辯論,元老院的表決制也深入人心。當人們觀點激烈交鋒,相持不下時,眾人也就默認了通過表決的方式,尊重大多數人地意願,以此達成政治上的妥協。

在現在皇帝的大旗下,國家終於貌合神離的統一起來,隨著大憲逐漸制定完善,並頒布實施。

孫、曹、劉常借違反大憲地名義對周圍弱小的諸侯實施吞並,大憲逐漸演變成了大義。違背大憲就是違背大義,人人得而誅之。而遵守大憲,在大憲的名義下,諸侯可以實施自己的法律、政策,治理自己的領地,至此,這種割據下的統一局面形成。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不被他人吞並,諸侯在你死我活的競爭中,先後採取了重商策略,降低農稅,吸引農民參與到他們的徵伐中。整個大漢變成為一個龐大的戰爭機器,對外顯露出咄咄逼人的擴張姿態。因此,徐庶的徵西行動獲得了各方源源不斷的支持,誰都想在這場掠奪中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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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項建議一出,立刻遭到了孫、曹方面尚存一絲冷靜之人的強烈反對。
“劉青州渴欲一戰而定天下,人所共知。如今,青州訊息不通,我等對於那裏的情勢難以猜想,若我方悍然攻擊徐州,豈不正好給了劉玄德動武的借口?!以明公之見,我等境內召集青壯,全力與劉青州一戰,可有戰而勝之的把握?”

孫權默然不語。

曹操毫不忌諱:“劉玄德治理青州多年,青州物產豐富,兵甲齊整,財力雄厚,他徵召百萬兵士也毫不費力。青州動員機制完善,其商路縱橫,交通發達,軍隊調動又極其容易,只要他有十日時間,百萬大軍已布署完畢。青州兵勇悍兇殘,自劉玄德主政以來,青州兵南下夷州、錫州、瓊州,北上遼東、三韓,滅匈奴,掃鮮卑,踏平北方諸異族,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每戰勝則不留降俘,諸侯與之相鬥,軍中士氣不彰,閉城而守或許能拖延死期,開城而戰則士兵降者無數。劉玄德以戰功激賞百姓,青州萬民以嗜血為榮耀,我等此時驅兵而戰,無異於以羊吞虎,大事難成——或許沒等集齊兵丁,劉備的軍隊已經殺來。”

左右再勸道:“劉玄德以信義教導百姓,自己也以信義自詡,今其以大教宗與大教席的名義,保證明公的安全,邀請明公赴會共商國事。若明公不去,劉備必大肆宣揚此事,打擊我方士氣。從此之後,主從之勢已成,我等與青州爭鬥便落在下風。若明公先大肆宣揚此事,讓百姓盡知,然後坦然赴會,後果是什么?——若劉備背盟,便成了違反宗教教義與道德文章的無信之人,劉備地統治基礎由此全然崩潰。主公今後還用得著擔心他的威脅嗎?若劉備在會中遵守承諾,不敢輕犯主公,則三雄並立之勢已成,我等獲得了與劉備平等的地位,這是難得的喘息之機。十年之約尚在,十年發展,若我等還勝不過劉玄德,生殺予奪便由他去吧。”

孫、曹沉吟良久,終於無可奈何地答應了赴會——實力相差太大,任何陰謀詭計都難以撼動劉備地霸主地位。而劉備本身又是個蠻不講理之人,從不受迂腐地道德束縛,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是他的本質。眼見得境內百姓如潮水般向青州涌動,兩人唯恐答應得遲了,反而因勢力削弱過多,讓劉備不屑舉行談判,只好屈辱地接受了邀請——條件是青州關閉邊境,遣返越境百姓。

三方會議定在春末,經過此事後,孫曹皆感到自己勢力的薄弱,乘著赴會前短短的時日,兩方都開始了內政改革。孫權賴宗族勢力建立了南方政權,族兵是他地統治基礎,他的政策改革便依據劉備的《特權法案》,設立了一整套軍功賞罰制度,獎賞有功之臣,承認宗教的財產權,並確立爵民的參政權、監督權、附庸權(陪審權)。

曹操的改革則走得更遠,不僅在他的領地內全盤推行九品中正制退役兵制、徵召法案、軍功賞罰制,並且開始走向了鼓勵工商的道路。曹操已敏銳地感覺到,奇淫技巧正是劉備軍隊強大的原因,工匠地位的高漲,導致劉備境內物產豐富,稅源充足。由此才保證了“農無稅”政策地實施,進而造成天下民心向背。

曹操一生愛行險,也對漢政的改革作了多方探討,借助劉備這次赴會的邀請,考慮到劉備不敢再此時悍然發動攻擊,曹操作了一生中最大一次冒險:他不但不全境動員,反而宣布裁減軍隊。境內只留下五萬精兵,其餘的全部遣散回鄉務農。依靠朝廷的稅收,以及裁軍節省下來的軍費,曹操進一步宣布,轄下兗、豫、司隸全境農無稅。此外,公平交易法、契約法、物權法在曹操境內也具備同等法律效力。

做完這一切後,曹操立即輕裝而行,與皇帝一齊奔赴平陰城。也就在去平陰城地路上,曹操接到了尚在西河效力的郭嘉來信,指出劉備已全境動員,大軍源源不斷前往邊境集結。郭嘉更勸解道:“劉備性格堅忍,不出手則已,出手便是雷霆萬鈞。當此關頭,唯有當機立斷,全心信任劉備的信義,涌身赴會,在會中為自己爭取最好的待遇……”

孫、曹兩地的情報流水般送到劉備處。此時,三雄會議的籌備工作已完全交給了沮綬、田豐等士族子弟,只有他們最了解那繁瑣的禮節。清閒的劉備瀏覽著兩地的情報,微微而笑。

“曹孟德總算知道了‘農為國之本’的本質,那不是在說‘農為國之壓榨之本’。糧食耕作一年一熟,其中辛苦遠勝於工商,收獲遠少於工商,一旦農業歉收,補救需要一年的時間,花費的是無數生命——有許多百姓要被餓死。只有農無稅,才能真正做到扶持農業。才能讓自耕農站起來,成為最忠誠的士兵,為我們開疆辟土。不過,農無稅遠不是止境,既然曹孟德也開始實施農無稅政策,那么,為了與曹孟德有別,我們青州就實施農產品補貼政策。從今往後,在青州務農不僅無稅,還要對產出的每斤農產品給予一定補償,也就是說:政府給你錢,雇你務農,以穩定糧價。”

劉備說到這兒,看著隨侍的荀攸,吩咐道:“文若,你去算一下,我們的生活必需品有哪些?比如糧食、油料、蔬菜,畜牧類的,應該包括牛羊豬,算清楚這些生活必需品的每年產量,再測算一下我們每年的財政結餘,提出一個合理的補貼價格。我們自明年起,對這些農產品實施補助。曹孟德想學我嗎?我要他永遠跟在我後面,看他有多少資本和我鬥。”

左右嘆服,荀攸不解地問:“主公,我軍已全面動員起來,何不就此揮戈南下,囊平宇內,一統天下呢?主公為什么要舍易就難,如此大費周章邀請他們會盟?春秋之會,虛名而已,主公不會為了這虛名,作婦人之仁吧?”

劉備深吸一口氣,答:“統一天下易,統一人心難。青州之政雖好,可是統一天下後,難保不被化神奇為腐朽。天下統一後,以威權推行新政,新政不過是一個‘人政’,最後避免不了人亡政息的命運,我不能將天下百姓的命運維紗在執政者的善良程度上。我必須創立一種規則,一種權力制衡的規則。我還要創立一個先例,一個通過協商而不是血淋淋的屠殺來進行變革的先例。此乃百年大計。文若,要是辦成了此事,百年之後,我等也會因此創舉而被人口口傳誦。”

劉備說到這,仰天長嘆:“天下萬物,以人為本。治政之道,民安則天下安。我青州之政,百姓富而樂。然,神洲萬裏烽煙四起,天下黎民水深火熱。諸侯交攻於野,四極八荒滿目瘡痍;百姓血流成河,五湖三江盡為赤色。我青州富足,於天下百姓何益也?廣饒、出雲獨盛一時,於天下名城何益也?今我戚戚,欲老吾老以及他人老,幼吾幼以及他人幼,使天下州國盡如青州,願世間之福與人共享,不亦快哉!”

孫曹已看到了青州的強大,正不由自主地向青州學習,時代的列車已經開動起來,劉備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再加一把火。

南方,曹孟德一路急行,已進入平陰城。孫權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始動北上。兩人的身後,變革已如火如荼地展開,中華民族的命運從此脫離了固有地軌跡。在站雷樓塔尖的劉備,倣佛聽到了歷史車輪的隆隆響聲。

這一刻,新的時代到來了。曹孟德來得太快,平陰城諸項準備尚未完成,已經做好最壞打算地曹操一不做二不休。要求直赴廣饒,面見劉備。平陰守將不敢阻攔,任憑曹操昂然直入。

“好膽量”,接獲報告地劉備拍案讚賞,相比於孫權的遲疑不決,曹操真不愧為一代梟雄。

“讓他來。平陰只是邊境要塞,不能反映我青州面貌。孟德兄數入青州,都遭遇嚴陣以待。見不到青州本相,曹兄一定不甘。通令各地,沿途不得攔阻,任其自由行動。”劉備傲然屹立在雷樓塔尖,對都督府掾下令。

車馬粼粼,曹操於皇帝一行越是深入青州,越感覺到青州風物與別處的不同。青州禁止伐木,大路兩旁的樹林僅經過這十年餘地喘息,便成為森森巨木,果實累累。拋棄了土木結構的青州建築,均採用巨石與水泥築成,顯得格外高大與雄偉。自從一年前,青州商人獲得了大秦的混凝土配方後,水泥一躍成為最廉價的建築材料,深入平常百姓家。沿途,曹操處處可見到水泥澆注而成的石柱、巨屋,讓整個青州大地,堡壘林立,愈發顯得堅不可摧。

“十年,僅僅用了十年功夫,劉玄德就把青州變成一座巨大的要塞。世人皆說玄德公治政手段高明,此言誠不欺我”,曹操頗有感觸地自言自語。而皇帝在隨後的車馬上,興致勃勃。

“不止如此”,隨侍的程昱,荀攸提醒說:“主公,你看那兒——青州,還是一座大兵庫。三兩青州人獨自漫行,一聲軍號響過便可成行成列,依據軍階標示自動編組成隊。幾個小隊湊在一起就是一軍,趨之能戰,戰之能勝。主公,這一切都是特權法案與軍功賞罰令的作用。我等數年碌碌,只學了劉備軍制,卻不知道拿它管理百姓,謬矣。”

順著程昱等人的指引,曹操把目光轉向偏道。

這是一條與主幹道平行地大路,一支一眼望不到邊的軍伍正一聲不響地行進在偏道上。這支軍隊鎧甲明亮,刀槍分明,士兵昂首挺胸,卻又沉默不語,只顧埋頭行軍。上萬只腳踏落在地上,只發出一聲短促地悶響,整個隊伍行進中,只餘這連續不斷地腳步聲響徹天地。偶爾,隊伍中也行過幾輛車馬,數名軍官模樣地人端坐車上,然而,這車馬的微弱聲響,旋即湮滅在充斥天地的腳步聲中。

“速召於禁來”,曹操急忙下令。

“文剛,你看,這支軍隊是常備軍還是城衛軍?”曹操急問趕過來的於禁。

“不是常備軍,也不是城衛軍”,於禁猶豫片刻,一狠心說出真相:“主公,這支軍隊宮預備役也不是。這是一只民軍,是臨時徵召地民夫,他們連番號與軍旗都沒有配備。或者,到達集結地後,他們會被分配至各軍,成為補充兵源。”

曹操心頭沉重:“人常說:國雖大,好戰必恨。為何劉備越打越強?人常說:君子不言利,可為何劉備越言利百姓越富?人常說:金銀珠玉饑不能食渴不能飲,奇淫技巧,敗壞民俗,商人者唯利是圖。治國之道,當重農抑商,方使人心向上,百姓樂在其中。可為何劉備重商,重視奇淫技巧,百姓不以為苦?人常說: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道,不可不察。可為何劉備屢屢興兵,百姓卻樂為赴死?不公如此,連周邊百姓都羨慕此種生活,爭相涌入,唯恐遲之不及?難道,真象劉備所言,古之典範謬誤太甚?”

如果,劉備連農夫也能訓練得這樣紀律嚴明,步伐統一,那,青州誠不可與爭也。

徐州,孫權帶著龐大的護衛隊,姍姍進入彭城,受到了陳登的熱情歡迎。

“孫公”,孫權不久前曾鬧著要朝廷封他為大將軍,這大將軍的職位連曹操劉備都不敢覬便,孫權卻象個一心要得到糖果的頑皮小孩,不依不饒。這次見面,陳登不知道怎么稱呼孫權,只好泛泛稱“孫公”。

“孫公,大丞相曹孟德已入平陰,不過,他沒有停留,直接向廣饒而去。孫權是就此轉向廣饒,還是目標不變,在平陰等候會議召開?”陳登謙和地問。

“到平陰”,孫權毫不猶豫地說。

“主公,法不責眾啊——從眾最佳”,名士張弘意味深長地提醒孫權。

悄權恍然,但一時轉不過彎來,便沒話找話地問:“元龍怎么沒去平陰赴會?”

陳登淡然回答:“平陰聚會,不是我這種級別的人想參加就可參加的。再者說,玄德公召集會議,消息一出,諸侯信使蜂擁而至,他們不敢入青州鴰噪玄德公,只好來我這兒說項。我尚要在此處,為玄德公掃除麻煩。”

“哦”,孫權聞聽此話,頓時覺得很有面子,好奇地問:“諸侯信使,都來了哪些人?”

“益州張松、荊州王桀、光州士燮使者張琝(上日下文)、西涼使者黃衍(酒泉太守),等等。”

孫權得此機會,順勢轉了話題:“曹公既已去了廣饒,那我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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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渾好奇地讀完洛陽叛亂的報告,充滿譏諷地回答劉備:“父親,這洛陽叛亂與百姓何幹?衣帶詔嘛,我怎么看,都象是一個丟了骨頭的狗在亂吠。”
劉備大笑:“渾兒看事還真是直指人心。不錯,衣帶詔,只字不提百姓的生活是否有改善,只字不提皇帝過去是什么處境,現在的處境又如何?只說他沒了權柄,所以要發動政變。丟了骨頭的狗——正是如此,天下諸皇皆是狗,他們把天下百姓看成自己碗裏的骨頭,何曾想到把百姓當人?有道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這還是文明的說法,還有一種說法,把天下權柄當作鼎。鼎是什么?古時煮飯的鍋。”

劉備站起身來,激動地在屋內走來走去,繼續說:“鹿鼎鹿鼎,誰持鹿鼎,便可以魚肉天下百姓,把天下當作奴隸,把天下的財產當作自己的花息。誰管百姓生死?諸侯稱王稱霸,所謂一統天下,不過是群雄爭做狗,一條搶骨頭的狗罷了。我獨不爭霸,卻要天下百姓從此不當肉骨頭。”

“你見過雙狗搶食嘛?”劉備問。

“見過。”

“現在的情形就是雙狗搶食。一頭是皇帝,另一頭決不會是我。也許是曹操,也許是孫權。但是,天下已經變了,百姓決不甘默默做一根骨頭——你見過被搶食的那塊肉骨頭嘛?”

“見過。它被群狗敲骨吸髓,盡失其肉。”

“骨頭地感受如何?”

“千百年來,有誰關心?”

“兩狗竟食,骨頭會幫那一邊?”

“骨頭也會參戰,聞所未聞。”

“不錯,骨頭不會管誰最終勝利,反正誰當政,一樣對他們敲骨吸髓,盡食其肉。所以,勝利者是秦皇漢武,還是努爾哈赤還是成吉思汗,對百姓來說沒有區別——因為他們從來就是奴隸。誰當權一樣奴役他們。所以,在我大漢,守節的儒士居然比失貞的寡婦還難尋——因為他們比百姓更清醒。所以歷朝歷代皇帝都說:知道越多越反動。他們寧願百姓魯鈍,寧願讓我們民族就此衰敗下去,寧願以愚民政策統治天下,以此換取其個人的江山穩固。把百姓當作魚肉盡情食用。從這點上說,皇帝叛國的程度,相較於儒士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今往後,我要大漢百姓不再甘心當奴隸,我要這天下地爭鬥,百姓也有權參與;我要官府的存在,取決於百姓的選擇;我要這大漢的江山不再建立於欺騙與愚弄上。我要這大漢說真話也能穩固江山;我要這天下百姓知道自己的權力,並敢理直氣壯地向官府索要權利;從今往後,誰敢拿天下百姓當魚肉,我要他坐不穩江山。“

劉渾晃了晃腦袋:“成吉思汗?努爾哈赤?好奇怪地名字。未知是何方英雄?”

劉備有點慚然:“不好意思,弄錯時空了。”

劉渾險些暈倒:“時空?又是什么意思?”

劉備狼狽地轉移話題:“渾兒,你覺得我們該如何著手這事?”

劉渾迷迷糊糊地說:“父親高見,渾拍馬未及。不過,生殺予奪的權力如此誘人,上位者豈甘輕易放棄?百姓無知,做慣了奴隸,便有人大聲疾呼,也不見得起而追隨。父親要怎么做,渾莫測高深。”

“不破不立,先讓我來一場破而後立。我要把千百年來,人們以為天經地義的事,完全推翻。如此,百姓就不得不尋找新的思想來代替舊思想。我用百年的功夫潛移默化,將舊思想去蕪存箐,將新思想深入人心。只要我大漢從今往後,朝代的變更不再出於爭權奪利地目的,無論誰當權,都必須把百姓利益放在首位,如此持續千年——我大漢的強盛,誰能替代?

百姓既然覺醒,上位者豈敢犯天下之大不違?至於說‘沒有人肯輕易放棄權力’,那么來吧,我有青冀並幽四州、遼國、韓國、日出國(九州島)作後盾,還有未開發的瓊州、夷州、錫州等作財政儲備,我要讓天下諸侯知道,如果他們不向我作出讓步,我會把他們現在擁有的權力也剝奪。

來,渾兒,幫我書寫命令:命令青冀並幽四州總動員,預備役進入戰鬥狀態;依據協約,遼國、韓國、日出國各自派出參戰部隊,十日內向廣饒集結;其餘部族、屬國參戰部隊直接進入並州西河,歸前軍師徐庶總統領。傳令徐庶,立刻發動總攻擊,一路向西打,我會源源不斷地派後續部隊為他保證後路安全。

命令新世界州常備軍團向魏國邊界移動;命令青州常備軍團進入泰山,準備向兗州各郡發動攻擊;命令徐州部隊按協議動員,兵力已向南方邊界;命令青州水軍進駐秣陵,封鎖大江。

叫大教宗尹東,大教席管寧來,我要讓他們兩人聯名作保,邀請曹孟德、孫仲謀以及今上,於青州邊界平陰城赴會,商談天下大事,我以父神與四州道德宗師的名義,保證赴會者的安全。明告他們,若有不按時赴會者,我軍將深入其領,綁縛其人,盡奪其地。今後,我再不會給他平起平坐地機會。“

“春秋之盛,再現當世”,應召而來的管寧聞聽劉備的建議,感慨萬千:“不想我管幼安還能活著見到春秋時代,諸侯會盟的場景再現。人心不古,道德淪喪,自春秋之後,諸侯在不願輕身赴會。自取其辱。主公自立國以來,以信諾服百姓,以威儀加四境,坐擁強大武力卻不狂興刀兵,尊刑律而願自受其罰。以此信義,加上我與教宗作保,諸侯敢不赴召。”

“不是‘赴召’”,劉備糾正說:“我與曹孟德、孫仲謀,甚至今上都是平等赴會。共商今後百年大計。不存在上下尊卑關係,何來‘赴召’一說。信義——亂世信義不如草,大教席不妨明告那幾位,我以信義約束自己,不過,亂世裏的信義是靠刀劍維護地。他們別給我借口,讓我的鞘中刀出鞘,若有不赴會者,我便以刀劍自取之。”

“應該應該,主公不可學襄公之仁。”管寧深表理解。

宋襄公學仁義,又沒有強大的武力支持,最後成為千年笑柄。管寧受劉備的熏陶,在四州享受莫大的尊榮這么多年,早已擺脫了儒家思想中迂腐地一面,偏向於實用。經他改造的儒家思想,已稱為“新儒”。這是以孟子的民本思想為基幹,以“民生則為重”,否定原儒的輕工鄙商思想,“新儒”注重奇淫技巧的創新,尊重民間工匠地地位,提出“六業齊生,兼收並蓄”。而青冀並幽四州的強大與繁榮,又反過來證明了“新儒”的正確性。管寧的聲望也因此步步上升,成了劉備最強力的支持者,為劉備源源不斷地提供理論工具。

尹東一直沒插話,這會兒皺著眉頭,說:“大哥以威勢加於孫曹,我怕效果不大。這兩人性格堅忍,都是剛烈之人,我怕他們寧願死也不願屈服。權力這東西,一旦到了個人手裏,再想把它奪回來交給公眾,九牛二虎之力還不夠。中國政壇從來沒有妥協這個詞,有的只是屈服,一方對一方地絕對輸誠。大哥想就此開創一個新局面,讓世上從此具備協商的先例,我恐怕事情最後還要回到武力上。”

劉備點點頭,讚同說:“不錯,我們最終還是要使用武力,而孫曹很可能不願屈服。不過,我打算讓他們感覺到百姓的力量,讓他們知道,若再不變法,他們將失去統治基礎,失去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

“百姓是盲目的,大哥又打算如何做?”

劉備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窗外陽光極其明媚,蕓蕓眾生川流不息地來往於街市,廣饒的富饒和強盛讓他們的臉上帶著自豪與滿足地笑容,劉備迷醉地望著窗外,半晌不語。

受劉備的吸引,管寧與尹東也來到窗前,向外觀看。劉備指著窗外的城民,一字一頓地對尹東說:“看到了吧,百姓在笑。每個來往於街市間的百姓都帶著微笑,他們對今日充滿自信,對明日滿懷憧憬,對昨日心滿意足。這就是力量——這是我的君王之劍。

以天下民心作劍柄,以四州猛士作劍刃,以山川河流為鎧甲,請看我披堅執銳,逼迫天下諸侯低頭。“

管寧高聲讚嘆,尹東一聲譏笑:“大哥怎么也染上了言語空洞的毛病,‘以天下民心作劍柄,以四州猛士作劍刃,以山川河流為鎧甲’,聽起來大氣磅薄,其實空洞無物。不過,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么做,結局倒是有點曙光。好吧,我來寫信,大哥快做其他的準備。”

管寧何人也,他略一沉吟便拍手稱妙。與尹東的遲疑不定相反,他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學生充滿了喜愛,甚至可以算作是護短了。那封給孫曹地信,他寫得花團錦簇,引經據典,竭力邀請二人共襄“春秋義舉”。

青州的能量有多大,尹東身在其中反而感覺不到。管寧一直受到仁義道德的教育,他不清楚民族的惰性以及中國變革會遭遇的阻力,所以他對革新充滿期待。而劉備作出的決定,卻是反復衡量下的清醒認識——英國、法國、甚至西班牙、荷蘭等國,國土面積最大不過與青州相倣,資源甚至還不如青州。然而,大力興商下,這幾國一度控制了全球。而擺脫了儒家思想殘害的青州,加上面積數倍於青州的冀、幽、並,加上各屬國各部族的疆域與人口,劉備不求統治全世界。只求一個制衡的地位,那是謙遜。

當整個大漢民族在解決本民族內部地事務時,放下刀槍尋求政治協商時,整個民族就凝聚成了合力,給大漢民族一個千年沒有動亂,沒有朝代更替的發展機會,我們民族的命運將會徹底改變。

所謂“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天下”是唯獨中國的天下,即使日韓,也沒有“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沒有把“久治必亂,久亂必治”當做天經地義。久治而亂,那肯定是政策的原因。把責任推給老天,認為這是天道循環——好沒天理。劉備所要改變地,就是這動亂的更替。

管寧與尹東的信函送出州境後,劉備的全境動員令也下達到各地。同時下達的還有青、徐、冀、並邊境單向開放命令。這項命令要求:青、徐、冀、並四州接納在外境居住地百姓進入劉備領內。他們可在邊境就近申請歸化,成為劉備領內的平民。其中,青壯男丁編入預備役,婦孺進入各養殖場,老弱進入工廠、商社務工。預備役男丁的家屬可享受政府贍養,孩子可進入學校享受免費教育。

青州人口負擔較輕,這幾年劉備頻頻出擊,打敗了北方各大部族,虜獲無數馬匹。北方歸附的部族,還源源不斷地為四州提供大量的羊毛、牛馬。禁閹令下,牛馬不再是一次性消費物品。重釘馬蹄鐵的推廣,又使馬匹代替牛成了主要地畜力,農業勞動生產力大大提高。工商業的發展,使劉備轄下變得空前繁榮。豐富的商品、強大的銷售力、高效的生產率、安定的社會環境,加上較少的人口基數,讓青州地富足在海內外一時無兩。

以前,漢代士大夫以每月吃上一次肉為奢侈,而劉備領內百姓只要有錢,每天都能吃到肉。而吃到普通的肉已顯示不出青州百姓的特殊。現在,青州流行吃鯨魚、鯊魚,吃蝦、吃蟹、吃海外奇珍。這種生活流傳到外郡,已傳得神乎其神。

尤其令外郡百姓羨慕的是:青州百姓有管理自己的權力——只要掙取足夠的軍功,就可以進入元老院,監督地方官員施政。而即使進入不了元老院,他們還可以進入退役軍人會社,通過會社表達自己的政治意見。同時,後半輩子的養老也有了保障。

如此這般,眼前的富足加上未來的美好預期,已給外郡百姓勾勒出一幅人間天堂般地畫面。外地百姓聽聞傳說,紛紛攜家帶口,準備進入青州。但青州的繁榮是由青州百姓創造的,劉備還不打算分給天下人共享。青州律法對此嚴苛類似於戰國時的秦境,無人敢收留沒身份標示的陌生人不說,這種私自入境的百姓一旦發覺,處罰異常嚴厲,經常是以間諜罪處以死刑。

邊境百姓在幾經試探後,已死了越境的心。而那些不斷涌來尋找越境機會的外地百姓,在邊境居民的勸說下,雖不敢深入但也不忍離去,他們留連於邊境,最終形成了無數虛假繁榮的邊境小鎮。毗鄰劉備的諸侯怕觸怒青州,對這些人也不敢過分逼迫,倒也使這些邊境小鎮成了難得的樂土。

劉備的邊境單向開放令一下達,對於這些邊境居民無疑是一個福音,命令頒布當日,邊境小鎮空群而聯,人們拋棄家園,丟下一屋家具,召朋呼友,空捏著拳頭只身上路。一路上,全是百姓的喊叫聲:“快快快,這邊境不知道什么時候關,快點,跑入青州就是勝利。”

“孩子他媽,快把包裹扔了,青州有安家費,那包裹不值幾個錢,別為它誤了大事。”

“孩子,爺爺跑不動了,你身強力壯,在前面先跑,一到青州就申請加入軍隊,等有了軍功,哪怕我們趕不過邊境,軍隊也會派人來接我們的,快跑,跑過去,全家就有希望了。”

一眼望過去,青、徐、冀、並邊境上,全是奔跑的人群,他們前進的方向齊齊對準了對面邊境。人潮卷過,打水的人把桶丟在井裏;農夫把農具拋在田裏;正在屋頂修理房瓦的人連梯子都來不及用便涌身而跳;街市上的行人來不及回家,扔下買來的貨物就跑;守城門的軍士聽聞這消息不僅不阻攔,反而丟下兵器尾隨人潮而去;甚至,某些邊境官員也脫了官袍,攜妻帶子向青州奔跑。大路兩旁,全是人潮丟棄的包裹、財物、衣飾。往常這些東西會引發大規模哄搶,而如今,奔跑的人群視它們如同路邊的野草,不僅不為之停下腳步,反而不斷地增加它們的數目。

第二日,雪崩效應開始了,邊境數鎮此時已成鬼域,越境的人潮擴大到了更遠的地方,並越來越往孫、曹領地縱深發展。春日的大地上,數十萬,不,上百萬百姓在奔跑,他們的目標——青州。渴了就在路邊渠溝裏喝口水;累了也不敢停留,只敢少少放緩腳步,餓了便在路邊包裹中尋找食物邊走邊吃。

幾日後,越境人潮愈發龐大,終於有忠心的邊境官員將情報送抵孫、曹,這時,劉備邀請兩位赴會的信函也同時抵達。

“劉備欺人太甚”,孫曹兩人異口同聲地怒罵。

“這就是人民的力量”,雷樓樓頂,劉備得意地對領內眾官員自誇道:“天下萬物,以人為本。孫、曹什么時候答應赴會,我就什么時候關閉邊境。否則,我就把他們的百姓搬空,看他去魚肉誰?!”

或有向孫、曹建議者,說:“劉備開放邊境,徐州正是劉備防禦的弱點。雖說是青、徐一體,但陳元龍新掌徐州,領內又發生過廣陵大亂,青州童子軍剛剛撤走,劉備為了不引起陳元龍疑心,在徐州未駐扎軍隊。主公不如以追索逃民的借口,向徐州進兵,或許能夠威脅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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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9 | 顯示全部樓層
劉備邁步走出塔樓,指派在樓梯口警衛的典韋到街上呼喚劉渾等人上來,轉身回到塔樓內,靜靜地坐著等待。
雷樓中心塔樓上,秘藏的是劉備軍的絕對秘密——從小學到高中的數理化完整教材。這套教材之印發了十數本,連同印版都存放在此處。

劉備轄內學堂現在教授的知識,最高相當於小學課程,在轄下最高學府——出雲學府中,還教授少量的初中幾何學內容以及三角函數內容。幾何學是用來培養工程人才的,三角函數是用來培養航海士的。劉備等人翻抄的其餘知識,都秘藏在此處,每年,科舉考試的各科狀無了被容許進入這塔樓,由劉備或者尹東負責,根據各人所長,挑選幾本書讓他們閱讀。

當然他們在閱讀時禁止做筆記,書籍只能在這裏看,能記住多少算他們的本事。十日為期,看後走人,此後,禁止談論這裏的書籍。不過,由於劉備故作神秘,學子們紛紛傳說這裏藏的是天書。狀元們閱讀時格外認真。此後,他們都繼續自己感興趣的研究,漸漸的,歷年青州狀元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他們常聚集在一起,神秘地研討“天書”,高等的物理化學也不再是“奇淫技巧”,而是“天神的學問”。

劉渾不定期是第一次進入這一知識的最高殿堂,左看右看充滿好奇,劉封則滿不在乎,扮出一副假癡不癲的樣子,在劉備身上挨挨蹭蹭。

這裏的書密密麻麻,堆滿了數個書架,書架從天到底一直伸展到天花板上,離書架不遠處是一張碩大地弧形桌子,上面堆滿了書籍,一大堆稿紙排成扇面,擺在桌子正中間,稿紙的封面上寫著數個大字“創世紀.第二卷”。

劉渾心中一動,他隱隱聽說,父親正在為沮綬所寫的回憶錄加批注,這本回憶記採用紀年體題材,被父親命名為《創世紀》。據說書的第一卷已經出版,還很熱銷。

由於沮綬這一舉動,青州現在撰寫回憶錄成為風尚,許多人都紛紛提起筆來,吹捧父親的同時,吹捧自己。無數人同樣要求父親加批注,據說父親只另外答應了田豐一人。看來,父親躲在這個樓上,就是在忙這事。

放下手頭的工作,劉備伸了個懶腰,問劉渾:“戰鬥結束了?”

劉渾叉著手,恭敬地回答:“笮融徒眾眾眾屢被擊潰,其人無處投靠,竄入深山,被山越部落斬殺。頭顱已送到廣陵,蔡奠趙昱先生。匪首即滅,也算是追姦完美結束。”

“傷亡多少?”

“佛徒悍不畏死。不,他們許多時候明明是來送死,我軍承受亡傷超乎想象,侍從陣亡七百餘人,童子軍陣亡十數人,傷者上千。”

“收獲多少?”

劉渾茫然:“什么收獲?匪首不是已被斬首了嗎?”

劉備淡淡一知,輕輕地搖了搖頭:“兵者,兇器也。不得已而為之,什么是不得已,你明白嗎?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戰爭從來是,也本來就是商業拓展的工具。為泄一口私憤而進行的戰爭,那是農民的街頭鬥毆,那是奴隸主的炫耀殺戮,那是虛耗國力的愚蠢盲動。

我想問你們地是:你等出動了一萬青壯,千餘童子軍,打了四五個月仗,軍費開支花了百萬,糧草消耗無數。然後,你告訴我,你們勝利了。請問,勝利後,你們是獲得了土地?還是人口?還是市場?還是金錢?“

劉渾挺直了胸膛,回答:“父親,我們懲罰了不仁,教訓了不信,讓不忠者亡,讓不義者死,我們訓練了童子軍,讓他們從小感覺到勇,學會用智,我們讓青州屬民在青州之外贏得了尊重。這些,父親雖千金也買不來。”

劉備重重的向椅級上一靠,和藹的問:“千金買不到?可你們這一仗,花了我上百萬元,上百萬元買這個東西,是否太貴了?你本可以花一百塊錢買到這些東西,甚至可以讓別人付費以獲得這些東西,你卻花了我上百萬元。當然了,這不能怪你,這要怪你那個不知嫁穡之難地弟弟,嗯,我會從他的零花錢裏慢慢扣除這筆費用的。

你嘛,雖徵戰有功,但你是軍隊的指揮官,難道從來沒想到過——戰爭就是爭取權力的一種手段,治國必須緇銖計較。比如,山越部落斬殺笮融,你如何封賞的?“

劉封插嘴說:“賞了些糧米、鐵器、布帛。”

劉備看到劉渾一付膽顫心驚的模樣,忽然心頭一軟,擺手示意道:“渾兒,父子面前不要那么拘謹,你搬個椅子,坐下說話。”

劉渾尋了個椅子,隔著桌子,與劉備相對而坐,劉封見父親表情越來越嚴厲,也搬了個椅子,坐在父親對面。

“南方的民情如何?你們部隊來往沒有受到什么阻礙吧?”劉備問。

劉渾答:“漢民南遷不久,只聚集在少數幾個大城鎮邊。城鎮之外,地廣人稀,山越人縱橫山林,孫權不能管治,總的來說,南方還屬於蠻荒之境,部隊要走好幾天路才能見到一個城鎮,還要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正因為城鎮間隙過大,我軍來往於南方,倒是沒受什么阻攔。青州官員在孫權那兒常有任職,我軍間往鄉鎮購買給養,倒沒受什么阻攔,相反,許多鄉鎮還歡迎我們前去以物易物。”

劉備滿臉的微笑,話卻如電閃雷鳴般撬開了劉渾地思維:“既然孫權控制不住山越人,那你為什么對山越人賞賜如此之輕?”

劉渾張口結舌:“父親的意思……”

“既然他們幫我們消滅了青州地敵人,為什么不以軍功封賞他們?給他們公民權?”

劉渾結結巴巴的說:“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呢?我修了那么多路,搭了那么多橋,這可是黃金商路啊。若再給那些山越人公民權,幫他們建城市,委派官吏管理他們,這不就是父親說的奪獲人口嗎?!如此一來,孫權控制南方的點,其廣蕪的山林就歸我們控制,我們就控制了南方的面。到時父親一聲令下,孫權那幾個脆弱地小城,就要被我們淹沒。”

劉備瞥了一眼聽呆了的劉封,再看看激動得面紅耳赤地劉渾,欣慰地說:“渾兒,你很聰明,我現在沒有那么大的精力去控制所謂地面,我只是想給南方埋下幾根刺,六安就是我進下的一根刺。可是,這還不夠,我南下的港口必須得到保障。你回頭再跑一趟南方,替我封賞山越人,告訴他們,願意呆在原處地由我們建立市集、塢堡,他們可以依附塢堡休養生息,進行交易;願意搬遷到大城市居住的,可向各個港口靠攏。此戰過後,論功行賞,不僅他們可以獲得公民待遇,他們的親戚都可獲得平民待遇,告訴沿途地各大港口官員,別太追究了,只要那些功勳山越人說某人是他的親戚,那就給他平民權,不花我一個錢,獲得大批納稅人,這是好事。讓他們盡管大批特批。”

看著兩個孩子興奮的臉,劉備悠閒的告誡道:“花錢也是一門藝術,一個簡單真理就是:錢花到哪裏,哪裏好。人最大的頭疼莫過於錢花了一半,不上不下,最讓人尷尬。打了南方,花了上百萬,就欠封賞的那筆錢,就欠給他們建塢堡的那筆錢,你前面花的那些錢,就打了水漂。浪費可恥啊。還得讓我追加投資。渾兒,封兒,你們兩個還需要多學習。”

劉渾恭敬的謝過義父的教誨,眨巴眨巴眼睛,他又問道:“父親,戰爭過後,你首先問地是商路,問的是盈利。渾不明白,難道所有的戰爭其目的都是為了商業嗎?或者部,所有好的戰爭都是有了利益嗎?”

劉備拍著大腿,興奮的回答:“我家渾兒學會治國之術了。不錯,所有讓國家強盛的戰爭,讓百姓富足的戰爭,都是為了商業利益。昔日漢武徵伐西域,表面上看,是為了抵抗匈奴的劫掠,而實際上,就是為了打通通向大秦的絲綢之路。可惜這段歷史地真相後來被人篡改的不成樣子。當然,漢武帝發動地徵匈戰爭,最後炫耀武力佔據了上風,商業的利益沒有考慮,這就是他最終虛耗國力的原因。

商業帝國是最具有擴張性的,一旦有適當的商業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背井離鄉,跋山涉水,去尋找去攫取;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徵戰於野,殺人盈城;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向土地面積遠超過自己的國家發動戰爭,進行種族滅絕。

每當商業帝國轄下的市場飽和時,為了追求更多的市場,商業帝國就會自發地向外擴張。故此,國力要想強盛,百姓要想富足,諸業要想繁榮,就必須尊重商業利益所在,堅持重商之國本。所有的政治手段都是為了商業擴張市場而進行,而戰爭就是政治的延續,用文明的語言和談判打開不了市場的話,那我們就用刀劍,用弓矢把市場撬開。因此,只有獲得利益的戰爭才對國家有益。戰爭的手段多種多樣,其目的不過徵服、佔領、統治——而這么做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市場開放。

一旦撬開對方的市場,那么,就要扶持本國進行第二國策:奇淫技巧(科技)才是發展力(第一生產力),佔領了市場,就必須保證我們具有足夠多的商品,也就是奇淫技巧。用我們的奇淫技巧把他們的財富全部掠奪到我們這裏來,讓他們的財政崩潰。到時,剩下一個空殼的敵對勢力,我們只要小指輕輕一推,便會轟然倒地。此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

說了這么多,千言萬語歸結到一句話,軍隊的存在就是保證我們商路的貫通,保證我們能夠壓迫對方向我們開放市場,這世界上所有戰爭的目的,都不外乎此。“

一個商業帝國,每當它境內市場飽和後,由商人組成的政府,就會自覺的渴望打開新的市場,這就是商業帝國命中注定的擴張性。強大的物資軍械保證了擴張的實施。劉備苦心培養青冀幽並四州多年,如今,這一商業帝國已經露出了獠牙。不久前,不費一兵一卒徐州歸於旗下,正是商業徵服的體現。目前,生機勃勃的龐大商業帝國,正衝著中原大地張牙舞爪。而劉備要求三方會盟,以便劃定勢力範圍以及領主權限,正是這商業帝國第二次凸顯猙容。

劉渾一臉的恍然,說:“父親,你發配到九州島的那些儒生,比如陳琳,他常給我講,要內修仁德,才能四夷賓服,此所謂內聖外王。還有,他說治國該以農為本,奇淫技巧換來的是金銀珠玉。金銀珠玉饑不能食渴不能飲,反而敗壞了民風民俗,故此,商人都是賤民,該好好抑商。奇淫技巧則是禍國之本。父親所說的與他們全不相同,治國之本反而要整軍備武甲,抬高商人地位,還說奇淫技巧是發展力……原來父親早知道他們是錯的,才把他們發配倭國。哼哼,那個陳琳滿嘴胡說八道,回去,我就把他殺了。”

話說到這,劉備不禁好奇地問:“那些儒生現在倭國過得如何?”

劉渾答:“我見他們個個名聲顯赫,不敢輕慢。倭人沒有文字,他們在倭國開館授課,倒頗受倭人禮敬。”

劉備大喜:“功臣啊,他們教給倭人這些東西,真是安定我大漢之功臣。嗯,回頭記著提醒我,一定要暗地支持他們廣辦書院,讓他們不遺餘力地在倭國講學。哈哈,金銀珠玉,饑不能食渴不能飲,反而敗壞了民風民俗——這話說得真是博大精深的荒謬啊。是的,金銀珠玉是饑不能食渴不能飲,可他們竟然不知,金銀珠玉是可以購買到食物與水嗎?只要商業繁榮,這些東西他們可以在自家門口買到,難道他們真以為,那些饑能食渴能飲是自家床頭上自然長出來的嗎?淫錢就可以買到嗎?

我喜歡陳琳,好人啊,到了倭國還不忘我大漢,還為解除倭國武裝而兢兢業業,真乃大漢忠臣。教給他們一個錯誤並不稀奇,難得的是他把所有的弊端都組成體係教導給倭人。嗯,渾兒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回去了,我再發配一批犯事的儒生前往倭國,讓他們好好管教倭民。你留在我身邊吧。“

旋即,劉備不放心問:“倭國現在如何?”

劉渾一臉乖巧:“純正的男性倭民,幾乎只能在偏遠山區才能找得到,現在的倭人,男性都是我漢軍士兵以及三韓士兵與倭女生下的後代。”

“倭國是大糧倉、大銀庫、大漁場,倭國缺鐵,我們要把倭國好好的建立成我們的農業基地。中原災害頻繁,可以說無年不災,讓那個倭島好好的為我中原百姓供糧吧。”劉備說著,拿起洛陽叛亂的情報,邊叮囑劉封回家,邊問劉渾:“你把這個看看,然後,告訴我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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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9 | 顯示全部樓層
華歆拉著董貴人的頭發向外拖,竟毫不理會皇帝的存在.曹純按劍緊隨其後,時不是地踢上幾腳,董貴人頭發被拽落,血流滿面,聲如杜鵑啼血,凄慘的令人不忍聽聞。
董貴人的哀號驚動了院中的羽林軍士兵。青州向來講究“徵戰殺伐與女子無關”,在這種觀念的主導下,青州兵一向認為:猛士不應該與女子為難。

其實,青州士兵對於女人的態度比較寬和,這觀念的形成還有更隱秘的原因:青州軍隊建立之初,幾經殺戮的青州大地只剩下精壯的男丁,導致男女比例相差極為懸珠。為此,劉備四處劫掠,將倭國、三韓以及草的各異族的美貌女子搜羅一空。初時,虜獲的女子只分配給功勳之人,而後才普及到普通士兵,再到普通百姓。家有嬌妻當時是身份的象徵,寵她還來不及,哪敢打罵。

在這種家庭氛圍下長大的青州青年,見到此刻,見到號稱“龍頭(東漢三賢號稱一龍,龍頭為華歆、龍腹為邴原、龍尾為管寧)”的華歆如此煎迫一個昔日身份無比尊貴的女人,各個面色鐵青,按劍怒視——要不是青州軍法嚴苛,他們早就撲上去,暴打這位“大賢”了。

華歆猶不自覺,洋洋得意地拖著董貴人向宮外走去。青州兵憤恨的目光轉向周瑜,周瑜正盤坐在地,閉目不忍觀看。

“皇叔救我”,董貴人連呼救命,無人援手,情急之下,福至心靈地喊出了這句話。

“夠了!”,周瑜豁然睜開眼睛,輕聲地呵斥道:“過份了吧。”

有了句話足夠了,青州兵似餓狼撲食般將虎賁軍士兵打翻在地,憤怒的士兵剩機將華歆胖揍一頓,迅速地奪回了董貴妃。

“如此欺淩婦孺,殘害宮妃,竟敢稱為‘大賢’,真讓人齒冷。”周瑜不屑地說。

周瑜不知道,欺淩婦孺,殘害百姓,從來就是儒家“大賢”的標志,論起大賢的名聲與欺壓傾軋的手段,“大賢”華歆遠遠比不上前面的董仲舒與後來地朱熹。

“董貴人有罪,自由有司明正典刑,量刑行事。閣下如此煎迫,過份了吧。如今她已向我家主公呼救,對不起了,我青州兵決不會坐視。董貴人現在在我青州兵的保護下,有什么事,我家主公會與你們打交道”,周瑜平靜地衝曹純說。

“周公瑾,雲麾軍已滅,虎賁猶在,洛陽還有數萬城防軍。你羽林軍3000,抗拒得了嗎?董貴人溝通外戚以圖謀反,此乃叛亂重罪。3000羽林軍庇護得了嗎?”曹純氣急敗壞。

“我大漢有數千萬百姓,數百年來下,人多如恒河之沙。然而,青史留名者幾人?能入青州先烈祠,配饗萬年香火者幾人?閣下若想動手,好得很,3000羽林軍或許不是對手,但我們身後還有青冀並幽四州,先烈祠的萬年香火正等著我們,請閣下賜我一戰呀。”

“請閣下賜我等一戰”,青州兵用刀劍敲擊著盾牌,齊聲響應周瑜的話。

青州兵如此好戰,到出乎曹純的想象,本想提醒他們洛陽的情勢,沒想到這絕對的劣勢反而激發了青州兵的兇惡,看到青州兵狂熱地敲擊著盾牌,血紅的眼睛欲擇人而噬,曹純反倒忍不住退縮。

華歆此時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為他是文人,士兵們解除他地武裝後,便放了他。見到雙方陷入僵持,他不顧傷痛,使勁的衝曹純擠眉弄眼,打眼色,那鬼祟地表情出現在鼻青臉腫、口鼻流血的臉上顯得格外滑稽。曹純看到華歆的眼色,立刻醒悟過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匆忙撂下一句狠話:“好,這事我叫丞相與劉青州說去。”

曹純轉身想走,青州兵挺槍逼住了他,寸步不讓。曹純拔劍怒喝:“誰敢阻我?”

沉默,許久過後,周瑜一聲輕咳,下令:“讓開道路。”

曹純、華歆悻悻而去,園中留下滿地被按倒的虎賁軍士兵。董貴人赤著腳,披頭散發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天子見事態已畢,耀武揚威的走到殿門口,說:“周愛卿辛苦了。”一指院內的虎賁軍士兵,皇帝威嚴地下令:“這些賤民犯上作亂,欺壓朕躬,全部給我砍了。”

青州兵毫無動靜。

一股怒色浮上,皇帝尖聲叫道:“周愛卿,快快動手。”

周瑜行了個軍禮,奏道:“陛下,若人有罪,只能由有司逮捕,加以審判,才能明正典刑。臣剛以這樣的理由救下董貴人,不敢再違反這個規矩,以私刑對待虎賁士卒。請陛下恕罪。”

皇帝暴怒,可轉眼一瞧青州兵理所當然的表情,頹然轉身,蹣中山向殿內走去,喃喃地說:“都反了,朕乃天子,朕出口就是聖旨,就是法律,他們竟敢和我講道理,竟敢不遵旨,竟敢……”

皇帝地背影說不出的蕭索,荀悅中這背影拱手,告辭而去。園中響起了周瑜的命令聲:“快點,速遣人將董貴人送到盧植府上,請盧公親自護送董貴人入青州。還有,通知青州商社,把所有的護衛調入盧公會中,沿途保護盧公。速去速去。”

大殿內,皇帝孤獨的坐在龍椅上,寂寞的自言自語:“曹賊雷霆之威即將到來,這些人不把護衛調入宮中保護朕,卻要去保護董妃,他們真的不怕死啊,如此悍不畏死地猛士為什么不肯為朕出力呢?”

“若有一人,視天下百姓如豬狗,視天下產業為自己之花息。總有一天,當維護他權力的勢力崩潰的時候,他也會被別人視為豬狗。這么簡單地道理,我們數千年都沒搞明白啊”,千裏之外的青州,在雷樓中心塔樓的最高處,劉備一邊翻撿著書籍,一邊默念著。

“前日,百姓地財產與尊嚴遭到肆意掠奪與踐踏,無人關心,昨日,群臣的財產與尊嚴遭到肆意掠奪與踐踏,無人關心;今日,最大的掠奪者的財產與尊嚴受到威脅,誰來關心?好笑的是,歷代豪傑前仆後繼就為了那片刻的享樂與尊嚴。他們只知顧著享受掠奪者的快樂,卻從來沒有想到,終有一天,他們也是被掠奪者被欺淩者被壓迫者。昔日所有的享受都將化為千百倍地憤恨,報應到他們身上。數千年來,我們居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奇怪啊。”

“是時候了”,劉備手指敲擊著桌案,下定了決心:“經過十數年,諸軍閥的驕橫,皇權已經虛弱到最後地關頭,讓我來完成這最後的一擊。”

劉備從桌上撿出一張幹凈的紙,提起筆來,略一沉思,書寫也一份信函:“孟德吾兄:驚聞洛陽叛亂,弟甚憾,特書此信與兄同排解心中苦悶。

當初,聖上自長安倉惶東歸時,行囊盡失,車駕全無,宮妃無顏色,大臣皆潦倒,虎狼追與後,隨從全狼狽,椎石以為印信,是為賞。何曾料到自我倆騎兵迎駕後,能得到今日之無憂。想來,沒有我們兩個人,天下不知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帝都能有今日,全虧孟德兄之辛勞,我青州之賦稅。陛下,何曾有半點苦勞與百姓、與眾臣、與天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每日得享供奉,飽食終日無所事事——這還不夠?!還需要為所欲為,還需要將天下歸於一人,還需要生殺予奪由其作主。寧有此事?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昔日主上甚不明事,宦閹之輩惑亂宮闈、幹涉朝政,引得黃巾為禍?每每念及,則切齒痛恨宦閹之輩惑亂宮闈、幹涉朝政。然,宦閹之輩何以能為禍天下——政出自一人也。以天下權柄托付一人,每每不如人意,禍亂之源,正出於此,吾不願蹈其覆轍也。

方今天下,北至極北之冰海,南至赤熱叢林,皆歸我大漢所有,荊州不臣,君將與孫權共伐之,益州涼州,君大軍行於前,我青冀並幽四州供糧草於後。眼見得天下將復歸一統,那時,我大漢疆域將是有史以來最廣蕪遼闊的。新增的土地夠我們再開發數百年,此千秋萬代之基業也!青史留名,便在此時。望公與我共勉之。

我認為,此時此刻,我大漢需要的凝聚我民族地合力,共同開發這新的疆土,為子孫後代締造千秋萬代之基業,而不是改朝換代。所以,我雖然對於朝堂之上的爭權奪利甚為不齒,但還是願意向你重申盟約,你可以把這當作善意地支持,也可以把它當作嚴竣地提示:皇帝乃我大漢共主,神聖不可侵犯;朝政歸於丞相,由其聚集賢達,共治天下;丞相的推舉權在於各路諸侯。初始,採用輪流坐莊的制度,每鎮推舉的丞相任期十年;各地諸侯對治下採取附庸制,領內自收自支,官員任命自主;各領內須向中央財政繳納的貢賦不得以任何名義拖欠;以上契約為期三十年,朝政梳一的最終時間表由各諸侯協商解決,最終的目的是我大漢朝政實行一種法律、一個政府、一套官員體係。

我向來認為,規則的建立是讓人遵守的,不是讓人用來違反的。規則不合理,改之,修改之後,還是用來遵守地。我雖然不喜聖上奪權,但我還是想提醒你:我支持你主持的朝政,然而,在律法限定的範圍內,我仍然是大漢的臣民,過去是,現在也是。

三十年,讓一代人出生,一代人成長,然而在我大漢民族的歷史長河中,三十年只是恒河一沙,有三十年的時間,你我創立的一個規則,青史留名,便在此時。故此,我不希望你我首先做規則的破壞者——那樣,規則的建立就沒有意義。

我希望,能夠在局勢許可的情況下,你我以及南方的孫權,能夠與陛下會獵與某處,勒石為證,將我們的變革固定下來,並能使之延續。

請三思:今日你我不按照規則保護皇帝的權力,明日你我也保護不了自己的權力。“

道家說:三生萬物。這是劉備堅持在南方留下一路諸侯的原因。三足鼎立,三角形最為牢固,是制衡的絕妙方法。所以,劉備決心拉上孫權會盟。當然,如曹操不讚成留下孫權割據,劉備也願意就具體人選協商。

信送走後,劉備略一沉吟,又給徐州陳登寫了一封信,同意他此前一再要求的“青徐一體化”計劃。徐州夾在孫曹劉三角地帶,戰略縱深不夠,非得選一個強援不可。比較起來,徐州與青州走得最近,雙方選用連雲商社發行的同一貨幣,經濟聯係密切,借海外土地拍賣會,陳登數次要求“青徐一體化”。亦即:青徐採用統一律法,相互承認學歷,相互承認功民爵位身份等等。

隨後,青州下達了一連串命令。陳到、高覽接替樂進樂文謙,出鎮平陰,樂文謙則被召回廣饒,接替張飛,與關羽共同執掌青州第一、第二軍團;高順進駐濟南,作為平陰城的後續支撐;管亥進入魏國,啣接西河與濟寧,同時與平陰、濟南構成三角防線;荀攸進入都督府,作為代理在左軍師徐庶的職務;陳群則正式遷任大相國。

借著出徵西河的名義,青州大軍向邊境移動,劉備打算不容曹操拖延,以武力威逼他屈服。

“這支軍隊還有另一個作用——一直向西。文明的交流只能用徵服來實現,這是簡單真理。若能從陸路打通西進的道路,結合海路,相當於我大漢伸出了兩只拳頭打向西方。羅馬,我們來了。”劉備默想。

站在窗口,劉備居高臨下,正看見劉渾引領著人馬進城。吃飽喝足的童子軍趾高氣昂,耀武揚威,劉備嘴角付出了得意的笑容。

國雖小,好戰比興。培養接班人從小做起,如果連孩子們都明白這個道理,我大漢的興盛指日可待了。

“好吧,聽聽他們有什么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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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9 | 顯示全部樓層
歇息了幾日,劉渾與劉封與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現在,隊伍中除了寥寥幾個童子軍還在裝模做樣湊數外,剩下的全是原童子軍的“侍衛”。
依據規定,這種出境作戰的私募兵應該在距離廣饒500裏的地方解散,可劉渾裝作不知,而劉封是真不知道。沿途的地方官員,見到劉封在隊伍裏,也假意看不見這支武裝。就這樣,這支隊伍大搖大擺地挺進至距廣饒不足300裏的地方。

一路上,劉渾坐臥不寧,到了此刻,終於忍不住慨嘆道:“我居於望海城小島上數年,自認為將父親的學問學了八成,如今看來,我不如父親多矣!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們就地解散吧。”

劉封尚茫然無知,問道:“哥哥在說什么?”

劉渾垂頭喪氣地說:“父親實行的諸般政策,我也在小島上實行了多年,自認為沒有偏差。可現在一看父親治理下的鄉鎮,才知道差之毫厘謬之千裏。兄弟,我嫉妒你啊。”

劉封咬著手指,不解地問:“大哥嫉妒我什么?父親為人嚴厲,我這次私募兵勇出兵南方,回去恐怕免不了要挨頓板子,大哥嫉妒,不如替我挨了這頓板子。”

劉渾搖了搖頭,無奈地說:“我說的什么,你說的什么?唉,說了你也不懂……挨板子的事情豈能少了我?恐怕我受的刑,你享受不上。”

劉封嘿嘿一笑,說:“大哥說的我怎么不懂,一踏上青州我就感覺到了。嗯,過去天天在青州玩耍,不知青州之美,父親的話直如過眼雲煙。去一趟南方再回來,父親的話歷歷在目——青州之政好在哪裏,在於凡事皆有規則。依據規則行事,萬物皆安其所,凡努力者皆有收獲。故而,人皆努力向上,盜賊不興,夜不閉戶,百業興旺,倉凜充實。青州地秩序就是興旺的根本。我青州雖律法嚴苛,然而,百姓卻知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守法則天下有序,有序則百姓可預期明天之所在。胸中有未來的期望,百姓知道明天的日子怎么過,就會心境祥和,自信沉穩。在這之後呢?誰想打破他們對未來的預期,就會付出很大代價。”

劉封說完這些話,看著張口結舌的劉渾,沾沾自喜地說:“渾哥。父親曾說,小孩子懂得玩耍就行了,只要智力不欠缺,該知道的將來都會知道。所以嘛,我現在主要任務是玩耍,可我不傻,該知道的我都知道,我就是不說……”

劉渾知嘆一聲,說:“你確實不傻,但你裝傻地本領非同尋常,嫉妒你。”

劉封情心大佳,炫耀的說:“母親曾說:一簞食,一壺酒,也是一種人生。渾哥,為人不可太苛責自己,該幹什么就幹什么。象我,現在是玩耍地年齡,我傻玩傻樂,誰也不能責備我。你呀,給自己的負擔太多。論起來,你們的部族現在昌盛勝過往昔,由此上述三百年,哪個部族領袖勝得過你?你們部族的明天會是什么?現在就可以預測,做到這一步,不易呀,何不放下重負,享受餘生。”

劉渾悚然勒馬,戰馬人立而起,呆了片刻,劉渾滾鞍下馬,恭恭敬敬的說:“兄弟,這話是你說地,還是父親讓你對我說的?”

劉封傻笑著,說:“父親曾說,你幼遭離沛,他關心過少,讓你長成之後心境狠辣,做人不留餘地。父親說,你若能放開心情,則海闊天空任你翱翔。我自個兒瞎捉摸,若是哥哥能夠對自己滿意一點,知足一點,哥哥的日子就不會過地那么苦悶。”

劉渾又著手,恭恭敬敬的問:“兄弟,這些道理,你怎么知道?”

劉封滿臉天真的回答:“渾哥,你想,我不會說話的時候,就被沮公抱著到元老院。我學會的第一句話不是叫父親,而是‘核準’二字。這么多年,元老們議政從來沒回避我,我就是塊榆木,也被熏成碳了。只不過,我現在還不想長大,我還打算好好玩幾年……”劉渾默然,許久,方才說:“父親打下這么大的江山,要想完全消化,我看至少需要100年,兄弟,能夠自我滿足,知道父親治政的奧意,此守成之主也。兄弟,從今往後,我願做你地手中劍,為你開將辟土,鏟除敵人。”

洛陽,皇宮內,荀悠之子侍中荀悅正在給天子侍講。洛陽的天子,現在已是天下最寂寞最鬱悶最尷尬的皇帝。曹操推行九品中正制後,設立丞相府,天下地政事再不由皇帝做主,皇帝唯一的消遣就是與臣下讀書聊天。他的生活也不象父親靈帝那樣奢侈了。盡管曹操在喜歡聲色享受方面,差不了劉備多少,但他卻提倡節儉,自己的妻妾都穿布衣。皇帝除了入洛陽時商定的內幣,再也不能隨意支取國家財產。

曹操的表面文章做的很好,大漢天子的儀仗還照樣保持著,生活標準由青冀幽並客商勉力維持。然而,皇帝的自由卻受到了限制,為了討好劉備,曹操再也沒有為皇帝設立宦官,侍中侍郎除了劉備留下的數人外,都是曹操的人。這其中,能和他談論歷史的唯有荀悅。

荀悅是春秋學家,此前,天子說起本朝的國史《漢書》過於繁瑣,敘述每個人都是一根單線記錄流水帳,讀了以後,不知要領。荀悅便倣照《春秋左傳》的編的史題材,將多根支線並列,編錄成《漢記》呈上。此刻,荀悅正在為皇上講解大漢政治衰敗的四大原因。

“漢之弊在於虛偽亂俗,也就是說官員們說一套做一套,民間純樸的風氣(習慣法)蕩然無存;其二為營私壞法,官員貪賄橫行,民皆不知守法;其三為放縱越軌,豪強官吏踐踏禮制,天下沒有了規矩;其四為奢侈敗制。民間奢華之風流行,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貧富之間仇恨過深,導致社會動蕩。”

天子心有戚戚焉,問:“那么,該如何消除這四弊呢?”

“興農桑以養民生;審好惡以正風俗;宣文教以彰德化;立武備以秉軍威;明賞罰以統國法。”

天子捉摸片刻,回答:“卿之所言,脫胎於劉玄德六疏。不過,較之玄德六疏動更加空洞,不知所雲。”

文人相輕,荀悅自覺才高,怎會看得上那平平未作過幾首詩的劉備呢?他伸長脖子,強辯道:“君子不言利,劉青州不過是個處處言利的織席販履之徒,他說的話豈能當真?”

皇帝好不容易有機會打擊一下曹操陣營的荀悅,此時豈能放過:“興農桑以養民,道理很好,如何興?如何養?空洞無物,倒是玄德六疏中所言‘農無稅’、‘財產權’還真是養民地具體措施。審好惡以正風俗,宣文教以彰德化,如何正?如何彰?不首一詞,還是空詞,倒是玄德六疏中設定宗教,廣立學堂。爵民監督,還真是實施的好方法。”

天子說完,不等荀悅再辯,即說:“玄德常言,儒士清談幹雲,治國百無一用,道理你說的很好,怎么辦你卻一點沒說,玄德想出來的辦法,你以前想過嗎?再說,前不久,我查過宗室,玄德雖屬遠支,確屬我高祖之後,論其輩份來,還是我的叔叔呢,所謂織席販履之徒,此話再也休提。”

荀悅面紅耳赤,天子稍稍感到心裏滿足,正回味間,有侍郎稟報:“青州前軍師周瑜周公瑾,前來覲見。”

天子愕然,少待,興奮的說:“傳見。”

周公瑾進殿,如儀行禮,天子溫和的垂問:“周卿急來帝都,可是接受皇叔指派?”

“皇叔?”周瑜一臉迷惑,略一思索,稍有所悟,抬頭視線與皇帝相交,皇帝擺出一幅自己人的模樣,點頭以示肯定。

周瑜叩首奏道:“陛下,我奉主公之命,前來洛陽,接管羽林軍地指揮權。”

皇帝問:“周卿接管羽軍,那么,公孫將軍幹什么?”

周瑜答:“已與曹公達成協議,伯圭公將指揮雲麾軍。”

皇帝暗自欣喜:洛陽三軍已有兩軍在手,這是好兆頭啊。隨即,皇帝好奇的問:“我聽說青州四大軍師,原來地沮、田二人善於策劃;田疇善於撿遺補缺,安排後勤;徐庶善於實施;如今,沮、田兩人退居幕後,周卿與魯(肅)卿遞補,不知周卿長於什么?”

周瑜簡短的答:“奇襲。”

皇帝喜不自禁,心中暗想:恰在此刻,玄德公派來善於奇襲的一位軍師,豈不是暗地助我?!想到這,他立刻賣力的籠絡起周瑜來。

正在溫言加勉周瑜時,人報:“董貴人有急事相說。”

皇帝意猶未盡,邀請道:“周卿且少待,我讓侍郎們引領你觀賞一下園林,我稍候便至。”

夫妻倆說悄悄話,侍從們不敢跟的太近,董貴人稍稍作態,暗地裏向陛下傳遞消息:“兄長(董承)急報,劉玄德拒見前往青州的信使,話裏話外,似乎知道衣帶詔地事情,事情緊急,兄長想馬上發動。”

皇帝如冷水澆頭,嚅囁的說:“劉玄德剛剛派來一位軍師,精善奇襲,我還以為是來幫助我的,難道……”

董貴人瑟瑟發抖,皇帝冷汗直流:“不好,他一來就接管了羽林軍,曹賊居然同意,公孫瓚接管雲麾軍,莫非兩賊已達成協議?”

此時,劉備再也不是皇叔了,也是一個賊,只要不讓皇帝搶劫天下百姓,在歷史上,這樣地人都是賊。

皇帝破罐破摔:“他們想動我,還需商議,曹賊正處漢中,信使往來還需一個月時間,叫國舅即可發動吧。”

皇帝失去了敷衍周瑜的心緒,辭別董貴人後,淡淡幾句打法了周瑜,悶坐在殿中,充滿恐懼,充滿期待。

是夜,皇帝在雲麾軍中的力量起而叛亂,意圖涌入皇宮,劫奪天子,公孫瓚初掌雲麾軍,無法控制手下,雲麾軍全軍皆叛。公孫瓚轉而避難盧植府上,與肖飛聯手護住了附近公卿大臣的住宅。

當時,正值羽林軍輪守皇宮,周瑜才接過指揮權,對將校不熟悉,幸賴青州兵特有的組織性,自發的關閉了宮門,依城而守。洛陽的宮墻外部有兩米多高,內部有數個大階梯,使內墻成為胸墻。最上一層地階梯寬大的可以跑馬,羽林軍數百騎來回在城墻上奔馳,居高臨下,將攀援宮墻的士兵一一捅下去。

青州兵精量地重甲讓雲麾軍的弓矢難以射透,宮墻上的士兵還不時指引宮內的弩手進行覆蓋射擊,雲麾軍雖有董承、吳子蘭等家丁的助陣,圍攻許久,卻奈何不了宮內那群精選的青州戰士。

不久,宮外的周瑜與虎賁軍的頭領曹純溝通完畢,率領沒有輪值的羽林軍士兵與虎賁軍聯手,殺散了宮外叫囂的雲麾軍及其叛亂者家丁。雲麾軍隨皇帝出行,對泰山郡禍害不少,羽林軍本就有對立情緒,得此功夫,更是手下不留情。

周瑜來之前,劉備曾密囑:“嚴守皇宮,不得輕動”。殺散宮門前的雲麾軍後,周瑜再也不管輪值協議,全軍開進皇宮,便在皇宮前廣場上安營扎寨,任誰勸說,決不挪屁股。

次日天亮,虎賁軍四處搜殺餘黨,搜出了董承家內的“衣帶詔”,董承被誅,曹純帶著丞相府主掾華歆闖入皇宮。

當時,皇帝仍強作鎮定,召集荀悅談論歷史。周瑜在院內安排布防,虎賁軍不受阻攔,帶劍而入,四處搜捕董貴人。

這場叛亂來的很突然,黑燈瞎火中,雲麾軍便吵吵嚷嚷攻打皇宮。青州的箭射程極遠,叛亂的大臣不敢靠近宮墻宣讀“衣帶詔”,雲麾軍你一言我一語,語聲嘈雜,再遭遇到羽林軍暴風驟雨般的打擊,叛亂結束,大家還莫名其妙。

宮苑中的羽林軍滿臉驚詫的看著董貴人躲入房中,看著虎賁軍推倒屋門,看著董貴人赤著腳,被華歆揪著頭發從屋內拽出,鋃鐺而行。

經過大殿,董貴人哀聲求告:“皇帝救我!”

皇帝勉強回答:“我的性命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轉過身去,皇帝衝著荀悅,氣憤地說:“歷史上,可曾有此事?”

大歷史學家荀悅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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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9 | 顯示全部樓層
徐庶莫名所以的點頭應承了劉備。
劉備經常說一些故作高深的話,比如,在石碑後面寫上些不知所雲的“從今日起,在這座城中,各族各人,貴賤相等!”等等。對於這些話,劉備不加解釋,還常常將它們隱藏起來,非仔細尋打,根本看不見。徐庶等青州官員已經逐漸習慣了劉備這一惡癖,所以對劉備這話也沒有上心。

但他卻不知道,在他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備那些刻意隱藏的話越來越震聾發聵。

默默地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徐庶躍躍欲試地問:“主公,攻擊西羌絕對是件大事,如此廣蕪的土地,非動用傾國之力不可。8部動員,再加上漢軍,至少需要出動十萬兵馬,加上後勤兵,我打算動用30萬人馬,主公認為如何?”

這次讓徐庶全權負責攻擊西涼,劉備明顯的是在打算扶植徐庶,想到能夠指揮30萬兵馬,在大草原上,展開寬大的陣面,橫掃一切頑抗者,他禁不住心馳神往。

劉備一聲輕笑,說:“元直,你的思路還停留在過去的戰爭模式上,30萬兵馬,一路攻擊到西羌,每天需要吃掉多少糧草,等打到西羌後,那漫長的運輸線,我需要給你運頭多少補給。十斤糧食運到你的地頭,民夫以及護送人員要吃去九斤,照這種打法,傾國之力也打不下西羌。”

徐庶一臉慚愧,強辯道:“主公,我們自西河出兵,遼闊的大草原地域那么廣闊,如無30萬人馬,如何保證補給線的安全?如何保證沿途各部族的降順?”

劉備反問道:“依你看,我大漢士卒兵作戰能力如何?”

徐庶答:“8部族作戰能力我不清楚,想來他們受到十年整編,部族的戰力應該略勝西羌,而我青州兵、出雲兵兵器犀利,鎧甲精良,戰具齊全,一個打三個應該不成問題。”

“好。答得好。這樣吧,西河邊境尚有不少匈奴與鮮卑殘餘,時刻在襲擾我們,你不如現在就開始動手。春季草木茂密,馬草不愁,我給你3萬人馬、3萬牧奴,你先自西河動手,一邊練兵,一邊攻擊前進。等到了秋季,打到哪裏,就在哪裏就地駐扎。沿途,我不給你補給,發散你的牧奴四處動掠,見到小部落,便滅之。搶奪他們地牛、馬、羊,這些就是你們的食物,吃剩下的,讓俘虜的婦孺為你放牧。

草原上人煙稀少,各部族的牧區相隔很遠,小部落最多只有數百武士,大的部落不過數萬,這些零散的部落不是大軍的對手,我要你一路橫掃過去。異族降而復叛,叛而復降,反復不定,是他們地傳統,我不打算改變這一傳統,所以我不需要降者,我只需要俘虜。

沒有降者,你大軍走過之後,就不需要保護你的後路,因為你地後路沒有敵人,只有俘虜。這些俘虜就是你們的戰利品,如何分配戰利品,你自己處理。

初始,小部落訊息不通,他們不可能聚集足夠數量的兵力也你對抗,他們要聚集起來共同對付你,派出個部落的信使在草原上來回奔馳,每個部落都通知到至少需要三個月。這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你打到雍州附近了。這時,你的俘虜已經足夠多,你地後續人員已整編完畢,到那時,我再給你派出援兵,運送築城材料,運送補給,運回你的戰利品。冬季到來的時候,羌兵應該已聚集了足夠地人馬,準備與你交戰,剩下的就是選擇戰機了。

一戰而定西羌、羯族、氐族便會望風歸順,驅部族之兵入涼州,那時,曹孟德應該攻下了長安,你們南北夾擊,收復我大漢雍州、涼州。如此,諸族安定,我大漢的強盛至少可以順延百年,戰爭所獲會讓我冀並幽四州蓄力再上一個臺階。到那時,青州的強盛在中原已無可爭議。“

徐庶為劉備的話而激動,尚存的一絲理智讓他不甘心的詢問:“主公地意思是那3萬牧奴都以各部族精壯組成,他們邊放牧邊戰鬥,對嗎?”

劉備點頭稱是,徐庶再問:“那么,那3萬主力,應該選擇什么兵種?領軍將領委派何人?”

“出雲重騎兵5千人,青州出動鐵甲步卒5千人,遼東出動輕騎5千人,三韓出動5千弓弩手,冀州派出5千突騎(格鬥騎兵),幽州出動5千弓騎。”

徐庶不假思索的回答:“那不行,軍隊來源過於雜亂,統禦困難,磨合期太長。我建議軍隊以青州、出雲為主,這兩地軍隊經常聯合作戰,配合嫻熟,其餘各州軍隊,還是以候補為主,三韓的強弓部隊嘛,雖然箭射地準,但遠遠不如我們的鐵弩手,我只需要1千人足矣。將領嘛,主公,我希望由我挑選。”

“好。”

徐庶搿著指頭,說:“輕騎兵,我希望由趙雲趙子龍率領;突騎兵,我希望由關雲長或者張翼德率領,就張翼德吧;鐵甲步兵由張郃、管亥統領都行。要不,主公把典韋借我使使,……不行啊,那就張郃吧;弓騎兵,張遼最合適;重騎兵需要一員猛將,徐晃徐公明吧;弓弩兵由黃忠黃漢升統領。我希望調李進李子善參戰軍務。”

“我答應你”,劉備爽快的說,旋即,又含糊不清的嘟囔道:“這可是超豪華陣容啊,再打不勝,沒天理。”

徐庶大喜,連聲叩謝,得意洋洋辭別劉備。

望著徐庶遠去的背影,劉備暗自嘆息。當一個滿蘊著仇恨的民族得到了發泄機會的時候,他們會是相當殘酷的。他有預感,一條兇狠的巨龍就在自己手中被放了出去,他們將滿載血肉而歸。數千年來,漢民族總是築城而守,等待遊牧民族來劫掠,而此前,劉備對匈奴和鮮卑的打擊,只能說是一種被迫反擊,唯獨此次,算是主動出擊。數千年來,漢民族在遊牧民族的眼中,只能算是待宰地羊羔,等待他們用刀劍來收割。現在,這頭羊突然露出了獠牙,兇狠的撕咬著,撲到了前進路上一切站立的物體,到時,遊牧民族會發現,原來那頭羊粒也有脾氣,原來他們有披著羊皮的狼。

大漢教訓匈奴已經過去了數百年。數百年間,異族已摸清了漢民族的脾氣,採用了兵來則降,兵去則叛的“鬥爭”方式,然而這一次他們失算了,兇暴的劉備軍沒有任何理由,不要投降者,只要奴隸和他們所有的財產。徐庶兵鋒所指,各部落來不及反抗,便被碾壓得粉碎。隨後,自匈奴西遷300年,又一次民族西遷狂潮開始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雲長孤傲,看不起士大夫,此次出徵,徐庶寧願要張飛,也不願要關雲長,由此可見關羽地為人。看來得找個機會,好好跟雲長談談了。”劉備背著手。

徐庶此次出兵,差不多把青州的名將一網打盡,這些人恰好都是劉備看好、能夠獨當一面地帥才。現在,劉備手上可堪一用的大將之才只剩下了高順與樂進。太史慈已出鎮南方;周瑜去洛陽;剩下的人,魯肅進入都督府公務纏身,典韋雖勇,只是一個猛士;管亥憨厚有餘,機變不足;關羽桀驁,文聘下落不明,其餘的武將還沒有成熟。

劉備漫步走入後院,徘徊在林木之間,具木森森,花香陣陣,群島鳥唧唧喳喳叫個不停,而劉備卻無暇觀賞周圍的景色,心頭浮現出一個個將領的名字,權衡著他們地優劣。

“主公,主公”,林外傳來了一疊聲的喊叫,陣群興衝衝的鑽入了林子,身邊還跟著盧植地長子盧毓盧子家。五十多歲的盧毓正頂替盧植,在元老院做一名元老,他是涿郡百姓在元老院的代表。

當年,追隨劉備的涿郡老兵,現在大都已獲得了各種各樣的爵位,由於有盧植這層關係,劉備尚要稱呼盧毓為“世兄”,表示兩家數輩的交情。因此,盧毓在元老院頗有實力,獲得滋潤無比。有了他這份薪酬,盧植的生活也不再完全仰仗劉備地供養。當然了,多年的敲詐生涯,以讓盧植養成了一些習慣,對於劉備供奉的好酒、好馬、好器物,盧植還是來者不拒地。

陳群一向以劉備的家臣自居,劉備沒跟他客氣,先向盧毓拱手,相互行禮。然後,劉備不悅的問陳群:“瞎吵吵什么?何事如此匆忙。”

陳群一直在順境中成長,年紀輕輕就爬上了同輩們不敢想象的高位,哪懂得察言觀色,一點不覺得自己破壞了林子裏的寧靜,吵吵嚷嚷的說:“主公,你忘了,今天高夫人要去演奏,青州的賢達都要去聽,主公,快走吧,時間要到了。”

“哦,想起來了”,高夫人(蔡琰)主持音律修訂,前不久剛剛完成,這是她首次以新譜的曲子公開演奏。

劉備對於音律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州青的軍號雖由劉備一手制定,然而,那些軍號音多數是剽竊後世流行歌曲片斷,比如,要求兩軍會合的軍號音,就是“你知道我在等你嗎?”,而劉備就是把這樣的短語編定成每個號手的教材,讓號手們練習吹奏。

由於沒有音律,青州培養一個號手很繁瑣,前任號手需要手把手的一個個曲音教會新人,難度既高,還耗費時間。音律的誕生,讓培養一個號手的時間,從三到五年,縮短為一年,甚至數個月。因此,當蔡琰完成七階音律的制定後,劉備承諾為她建一座小型音樂廳,供她與音樂愛好者使用,以獎賞這一偉業。

這一音樂廳叫做“鼎盛”,靠近雷樓,類似於後世的俱樂部,其附屬建築前不久完工。剛一建成,它就成了青州元老們固定的活動場所。飯後,元老們常聚集於此,喝茶、飲酒、聊天。

三日前,音樂廳主體建築,富麗堂皇的圓形音樂廳裝修完畢。今日,蔡琰親自登臺演奏新音律譜寫的曲子。劉備已答應了帶夫人黃鶯以及張嫣兒同去捧場。

“時間到了嗎?那就出發吧。”劉備順手從樹上剪下一枝梨花,小心翼翼的在手上把玩著:“頭前帶路。”

三人坐上馬車,陳群喋喋不休的拉開話頭:“主公,主母與張小姐已經先去了,她讓我來喊你。請你馬上去安排……”

劉備擺手按住了陳群的話頭:“你想說什么?快說。”

陳群掃了盧毓一眼,小心翼翼的選擇著字眼:“主母與嫣兒小姐一同出場,雖然說這是高夫人、主母、嫣兒小姐三姐妹自洛陽一別後,首度共同出現在正式場合,場面實在令人感動。可是,嫣兒小姐的身份實在難以安排……主公,有什么打算?”

劉備瞥了一眼盧毓:“世兄此來,必有緣由。老師有什么話轉告嗎?”

盧毓鄭重地點點頭,說:“故張太尉溫只留下嫣兒小姐這一條血苗,父親身為張太尉好友,眼見其流離於戰禍,無力援手已愧疚萬分。故此,決不忍其再受苦難。父親說,他做主了,只是他老人家身體有恙,不能來親自主持。長兄為父,便由我替你做主。”

按照當時的禮制,劉備父母雙亡,作為師長,盧植確實有這個資格,管制劉備的婚姻大事。此情此景下,劉備剛好順水推舟:“麻煩世兄了。陳群,去通知司儀,把張小姐的位置安排在主母身後。”

音樂廳內,青州眾臣、元老手捧著酒杯,三三兩兩的閒聊著,呈半弧形排好的三排椅子圍繞著一個小型地圓臺,像眾星捧月一樣拱衛著小舞臺。一架用桐油漆的發亮地瑤琴高傲的躺在臺上,靜靜的等待那對舉世無雙的玉手撥弄。

眾人正閒扯間,陳群來開門,走進了大廳。廳內諸位見他進來,紛紛找附近的臺子,放好酒杯,整一整衣物,挺直了胸膛。

陳群沒理會眾人,拉過司儀,低聲吩咐了幾句,司儀隨後躡手躡腳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帶領著三兩個人抬著一張元老椅,匆匆返回,一陣忙亂之後,第一排座位變成了一支後背高椅居中,兩支斜背元老椅一左一右擺放,第二排、第三排則是普通的元老椅。

座位剛擺放完畢,管寧閒閒散散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酒氣熏天的孔融,掃了一眼廳內的情景,管寧眼前一亮,指著第一排地座位問:“糜夫人也來嗎?不對,糜夫人來了,那椅子擺的也不對,西側的椅子應該靠後半步。”

陳群一溜小跑,湊近管寧說:“大教習來了,那椅子就不應該這么擺了,您應該跟主公並列,主母和嫣兒小姐坐於主公身後。”

管寧自得的捋捋胡須,叮囑道:“記住,我的椅子要差主公半步,這是禮制,不能逾越。玄德現在在哪兒?哦,嫣兒小姐要坐那個位置,明白了,誰的主意?”

陳群利落的回答:“主公正在休息廳與高將軍、關羽將軍、張飛將軍聊天。主母和張嫣兒小姐在陪高夫人。張嫣兒小姐坐那把椅子是盧公地主意。”

管寧略略點頭,說:“人已到齊,那就通知他們開始吧。”

陳群連聲答應著,陪著小心問:“大教習,我給你領路,去休息室,請這邊走。”

管寧等一出門,眾臣匆匆尋找自己的酒杯,喝完了杯中酒,將空酒杯交給仆役,開始整理著服裝。片刻,黃鶯、張嫣兒領著一群主婦,嘁嘁喳喳的步入大廳。頓時廳內響起了一片鶯聲燕語,在仆役們地招呼下,眾女紛紛落座,獨張嫣兒落座時,稍稍一愣。

在黃鶯的拉持下,微紅著臉,扭捏的坐了下來。這番僵持落入貴婦的眼中,頓時,她們望向張嫣兒的眼睛,多了點畏懼與謅媚。

漢代,對於男女之防並不如宋代那么嚴苛,更不如明清時代的冷酷。青州,在黃巾動亂的時候,劉備曾鼓勵婦女們發展養殖業,而其後紡織業地興起,更讓婦女們的經濟收入上升。有了收入撐腰,婦女的地位已開始明顯改善,可以坦然地當起賣酒,拋頭露面。十餘年間,青州已習慣了劉備的怪癖。他們夫婦同臺而出,已被看作天經地義,最後竟成了一種時尚。而蔡琰的橫空出世,她的才華更為青州婦女爭得了一份榮譽。身為她的好姐妹,黃鶯、張嫣兒這次更是集齊了青州貴婦,盛裝而出,為蔡琰捧場。

廳內,五彩繽紛的珠寶首飾,爭奇鬥傃,晃暈了廳內眾人地眼睛。然而,所有的星辰都比不上太陽地光芒,蔡琰出場的那一刻,倣佛舞臺上升起了一輪太陽,所有人都被她的美麗灼傷了眼睛。

淡姜素雅,玉手輕輕滑過琴弦,朗朗的琴聲似流水,浸入了每一個人的心田,似召喚似催促似嗔怪,廳內頓時鴉雀無聲。

“致禮”,隨著一聲吆喝,廳門大開,劉備單手攙著管寧的胳膊,悠閒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大群重臣,軍官們齊刷刷地向他敬禮,袖口的金紐扣排成了一條直線。

隨著眾人的落座,蔡琰玉手輕撥,歡快地琴聲在大廳內回蕩。眾人屏住呼吸,陶醉地傾聽著生命的華章,唯恐漏掉一個音符。

陳群沒有落座的資格,他靠在一根廊柱上,平靜的打量著臺上演湊的絕世美女。蔡琰尊貴的家世和所擁有地才學,遠遠超乎常人的想象。她不需要炫耀,正相反,她小心翼翼地避免表現出自己地優越,以免傷害了客人。然而,這種小心翼翼卻充滿著屈尊俯就的意味,反而讓她顯得更加孤傲。

不由自主地,陳群將她與主母黃鶯做了比較,兩人都是家世顯赫的大家閨秀,也都是難得一見地美女,但黃鶯給人的印象,是溫和、恬靜的。善良的她一直處於主公的羽翼下,就如那溫室中精心呵護的玫瑰,內心充滿了滿足和平靜,如湖水般波濤不興。

而蔡琰不同,雖然她盡量表現得禮儀十足、溫柔、禮貌、隨和,但偶然間,眼神中那一閃而逝的鋒芒,語氣中不經意流露的自信,那挺得筆直的腰加上高昂的雲鬢,讓她的氣質高傲而淩駕一切,堅強而自傲的她,在傾國傾城的容貌掩蓋之下的,是睥睨眾生的霸氣!

“主公,識人也,蔡琰這樣的絕世美女,只有高順那樣自謙、穩重的絕世猛將才能配得上,以這樣高傲的人為主母,必然會讓大批手下自慚形愧,或許……,只有主母那樣溫良、謙和、中正之人才是母儀天下的典範。至於張嫣兒小姐嘛,幼遭離亂,身份未定,性格不顯。不過,有主母在,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昂起頭來,眺望著南方,陳群默默祈禱:“但願嫣兒小姐是個意志堅強的人,主母待人太溫和,不知道人心叵測,糜夫人滿腦子想著賺錢,今後只會為劉禪公子掙利益。劉渾公子就要回來了,有了嫣兒小姐扶持,但願主母對他嚴厲點。”

就在陳群獨自念叨的時候,青鹿港,劉渾帶領最後一批撤回的童子軍,踏上了青州的土地。長長地伸了個懶須要之後,劉封憨憨的說:“江南雖好,不是我家,只有這青州的土地才最讓我親切。哥哥,你有沒有感覺到心情特寧靜,特放松。”

劉渾輕輕的吐了口氣,說:“當然,我總算把你一根毫毛不少的帶回來了,心情能不好嗎?我初次上戰場是七歲,你初次參戰的年齡比我還小,父親一定會你驕傲。”

童子軍們紛紛登岸,各自舒服地伸著懶腰,呻吟著說:“還是我們青州最好,大路筆直、幹凈,路兩旁都是果子,餓了就吃。哪象南方,一下雨走不成路,渴了,別說果子了,連個喝水的地方都找不到。”

劉渾拍了拍胸膛,心有餘悸的說:“行了,南方四處瘟疫,我們此戰沒有一個感染疫情,這真是幸運,誰敢喝南方的生水?”

劉封在地上蹦跳著:“回家了,回家了。對了,我家在附近有個莊園,莊園裏還有一大池溫泉。快走,我們好好洗個溫泉澡。”

劉封說著,搿著手指頭籌劃著:“我要吃糖包子、烤麻雀,我要喝米粥,吃蝦、烤餅,要肉餅,我要吃個飽,吃個好,快走。”

劉封一馬當先,留下一路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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