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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商業三國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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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 發表於 2021-11-29 19:1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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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三國》
作者:赤虎
序言:(代簡介)

  一個曾經當過教師的商人和他的3個教師朋友,在一次去神農架探險的過程中,穿越時空來到三國時代(老套了,沒辦法,各位不滿意,就用票砸我,-_-)。他們不滿意當時的中國現狀,對於即將來臨的五胡亂華時代有著深深的憂慮。

  為了避免漢民族長達300年的苦難,他們在這亂世崛起,以商立國。利用發達的經濟和先進的產品,創建更適宜發展經濟的社會制度,建立更強大的軍隊,推行他們的統一大業和殖民計劃。

  他們的眼光已經超越了中原的爭鬥,望向遙遠的羅馬,埃及。至於日本,只不過是他們殖民計劃的一小步。

  書中探索了一下社會結構、法律體系、官員制度、宗教觀念,純屬YY,望各位讀者不要類比,不要當真。光榮屬於大漢民族,板磚屬於我。只供讀者一笑。商業象徵競爭,奮鬥,冒險,追求,創造,戰略,大局,發展,手段,規則,標準,實力,財富,利益,價值,成敗,管理,人才,交易,責任,協作,民主,自由,權利,觀念,創新,抉擇,效率,知識,技術,信息,資源,產品,流通……請別被書名誤!!!
【作者其他作品】:
《商業三國》
《妖魔人生》
《五胡烽火錄》
《秘界》
《宋時明月》
《春秋小領主》
《興宋》 (原名《蝶鬧蜂忙宣和春》)
《變異殺機》
《百煉成鋒》

第一章1~4節
第一章 回到三國第一節遠山的呼喚
作者:赤虎


1999年5月,天陰沉沉的,我正與幾位牌友在屋中打橋牌。這時電視裡正在播放一部科學考察片子《神農架探秘》,旖旎的風光景色讓我們幾個人失去了打牌的興致,我們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牌。

我是一名商人,出生於教育世家,本來也是一名中學化學教師,可三年前的一件事讓我辭職下海了。那時,父母正打算移居海外投奔在美國教書的兄長。

三年前,父母的意思是讓我隨同他們一起去美國,可正在熱戀的我拒絕了父母的好意,無奈的父母只好留下了這套房子與一筆錢獨自上路。但隨後發生的事情卻讓我銘刻今生。

父母走後,本以為可以和我一同移居美國的女友,失望之下離開了我,可我本以為清高的她並不在意這些,我本以為可以和她相守終生,我本以為她愛我……

隨後的日子裡,我不知道日子是怎麼過的。在不知不覺中我辭去了教師的工作,利用父母離去時留下的錢開了公司,做起了生意。

就這樣三年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越來越感謝她給我留下的經驗。山盟海誓都不可相信,何況生意場的豬朋狗友。憑著這份警惕,依靠父母從海外給我介紹的客商,我代理著幾個品牌的商品,生意逐漸的走上了正軌。

我這人自小受父母正統的教育,在生意場多年,沒養成什麼不良嗜好。除了與我幾個小秘關係密切之外,就喜歡約幾個牌友打橋牌。而打過橋牌的人都知道,橋牌是一種計算複雜的牌式,本來會的人就少,再加上打牌時總有人喜歡做各種小動作,與同夥聯手作弊。因此在我的朋友圈裡,要找守規矩、講道理、不作弊的牌友真實難上加難。

這幾個牌友都是我經過多年磨合,久經考驗後剩下來的。或許是巧合,他們都是教師,也許是身在象牙塔中少了世事的污染。在我多年的教誨之下,他們終於有了與我相同的理念——規則就是規則,無規則不成方圓,如不打算遵守這個規則,那不玩也就是了。若還打算參與這個遊戲,就必須遵守這個遊戲的規則。

不過,令人尷尬的是,自打他們理解了這個道理,他們在單位的境遇都不是太好,我常常惡意的想,或許這個原則可能不適合這個時代,不適合現在的中國……

電視裡播放的片子都到了尾聲,這時我們幾個都失去了打牌的興致。X鋼廠機械製造專業的技工教師周毅首先開口:「人間仙境啊」

剛剛讀完醫學碩士研究生,留校任教的尹東用非常專業的眼光說:「真是一個中華醫藥的寶庫」。

中學物理教師高山對於神秘的東西特別感興趣,他動情的說:「神農架野人是當今世界上四大神秘事件之一,幾千年了,基因圖譜都已解開,人類已經可以登上月球火星瞭解太空的奧秘,但是就在我們身邊,我們還不瞭解一座山。」

我也經受不住誘惑,開口說道:「我一直關注著神農架,據說那是漢民族在蒙昧時期,神農氏嘗百草的地方。有了神農嘗百草,才有了漢民族的農耕技術以及中藥技術,才有了漢文化的發展。奇怪的是,漢民族唯一一部史詩也是在那發現的。

此前人們一直認為,號稱世界四大文明古國的巴比倫、埃及、印度、中國,前三者都有自己民族的史詩。而具有五千年悠久歷史和燦爛文化傳統的漢民族,幾千年來竟然沒有發現自己民族的宏偉史詩,這無疑是中國人最為遺憾和迷惘的一件事情。

一百多年前,德國哲學家黑格爾曾斷言:「中國人沒有自己的史詩,因為他們的觀察方式基本上是散文性的。」20世紀以來,相繼發現了我國少數民族的三大史詩:藏族的《格薩爾王傳》,蒙古族的《江格爾》,何爾克孜族的《瑪納斯》。然而,中國學術界仍很悲觀:漢民族無史詩。世界上有哪一個古老民族沒有輝煌的史詩?為什麼只有漢民族沒有史詩?

1982年,在一個石破天驚的日子,就在神農架發現了漢民族唯一一部創世史詩《黑暗傳》。需要一提的是,發現者是神農架林區文化館幹部胡崇峻。有很多人依靠他發現的《黑暗傳》升了職出了國講了學,唯獨這個發現者還在神農架大山裡,無職稱無職務無待遇。據說當地文化機構對此的解決方法是禁止此人再接受採訪,因為他無學歷。

還有令人驚奇的是,在1989年,在神農架地區發現了150萬年前的南方古猿化石。還有被科技界視為南方古猿粗壯種的「神農架野人」。這說明,神農架地區不僅是漢民族的搖籃,同時也是人類的搖籃!漢民族起源於此,人類也起源於此。

可是,遠古時代人們怎麼知道這一切,尤其是在沒有文字的時代,依靠口口相傳,將150萬年的歷史傳送下來,直接暗示者是人類的起源地,這是多麼神奇的事啊!150萬年啊!」

說完這番話,我們久久地沉默下來。

不知是誰先開口,也許是異口同聲,「我們為什麼不去那看看?想想看,在冰河世紀,萬里白雪皚皚,地球上唯一的一片綠色就在那兒。有多少動物千里跋涉走向這個動物最後的避難所,活著到哪的動物因此得以生存至今。而在它們跋涉的路途中,又有多少動物因體力不支倒斃在荒野中、倒斃在山林中。

身在哪兒,感受一下百萬年來的生命歷程,追尋漢民族始祖的腳印,觸摸一下歷史的痕跡,死了也值」。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積極的籌劃著旅行計劃。而在這期間,我是最辛苦的,因為按計劃,所有的裝備由我提供。同時,由於神農架方圓3700平方公里,山連著山,不要說踏遍青山,只是重點尋幽探秘也需要很好的體力。為此我們制定了3年健身計劃,準備利用三年時間增強體力,做好探險的準備,而鍛煉活動也由我召集。

好在我的生意已上了快車道,有錢還怕什麼。自小隨父親練習太極劍、劈掛拳的我制定健身計劃只是小菜一碟。我順手租下了我樓下的房子,將這三個同黨安置其中。此後三年間,只不過是順理成章的下樓叫他們雞鳴而起,但是日落卻不讓他們息,因為晚上我又為他們找了一家跆拳道會館。當他們強烈抗議我對他們的摧殘時,我振振有詞的告訴他們:「深山密林,誰知道會碰見諸如老熊,雌猩猩之類的動物,若連點防身之術都沒有,說不定會被拉去做壓寨男人什麼的。所以抗議無效,繼續練」。

藉著與生意夥伴洽談生意之際,我多次前往神農架,為的是尋找一個當地的嚮導。不過,將當地的中藥材出口到美國卻使我大大地賺了一筆,這筆錢足夠我們這次探險的花費了。在此期間我與當地的幾個山農也結下了生死之交,但我並沒有直接告訴他們我內心中的打算。現在還不到時間,我熱切的期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在這期間,我借出口貨物之際,多次來到香港。這個號稱購物天堂的地方,野外生存設備極其便宜。我購置了四架折疊鋼絲絃弩弓,打入貨櫃中運回國內。考慮到國內禁止人帶槍,而我們在野外又不能沒有遠程武器的保護,鋼絲絃弩弓已是最好的選擇。除此之外,我斷斷續續購買了四把短的軍用叢林刀,一把瑞士多用工具刀、一把上好的日本武士長刀,兩把德國軍用長形砍山刀與一把大馬士革阿拉伯長彎刀。這樣,我們的野外護身工具終於配齊了。

三年的時間足夠我們計劃這一切、三年的時間足夠證明我們為此付出的努力。為了這次旅行,我們把多本《野外生存指南》翻爛。無數次,我們聚在一起計劃著這次旅行。為了迎接未知的挑戰,我們反覆推敲著每一步的行動,力求做到盡善盡美。

為了保證我們在深山老林中不至於迷路,三年的時間裡,我為他們每人都配備了一套GPS系統,為了識別當地的動植物礦物,我為他們三個每人配備了一台手提電腦,裡面安裝有全本的動物誌、植物誌、礦物誌。當然還有GPS全球定位地圖。考慮到手提電腦電池電量有限,我們甚至裝備了兩台太陽能充電器,其中一台太陽能充電器隨時可以改換成太陽能爐灶,這也是考慮到山林之中不讓生火的因素。同時為了防止GPS系統失效,我們又學會了使用六分儀、手錶進行經緯度定位。為了防止石英表出故障,我又為他們每人配備了一塊名牌全自動機械表。

或許有人要問我為什麼對他們下這麼大的功夫,原因很簡單,深山探險一個人肯定幹不了,難得有這麼幾個人與我同行,我若再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傻瓜。

多年之後,我酒後失言解開了這個在他們心中疑惑很久的難題,換回來的是他們揮舞著帶全自動金錶的手臂,揍的身為大哥的我鼻青臉腫,而他們還不時地嚷嚷著:「上了賊船」。

也不想想當時他們渴望這次旅行是多麼迫切。

唉,好人難做!

隨著三年之約的期滿,我的心情越來越按捺不住。在我的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在悄悄地嘀咕:「時間到了,你準備好了麼?」

每當此時,一向冷靜的我就激動的雙手發抖,就控制不住地在辦公室中快速的轉圈,並不停地向空中揮舞著拳頭。

每當此時,辦公室套間外的小秘總是憂鬱地注視著我,對我說:「老總,你戀愛了嗎?對象是不是我,我都跟了你3年了」。

是的,我戀愛了,很遺憾,對像不是你。我愛著那一方水土,那神秘的山,神秘的林子,我就要去見我的愛人了,這讓我怎讓我心潮澎湃,怎不讓我激動莫名,為了這一刻,我準備了三年,我等待了一生。我的愛人,我要來了。

三年了,應該說我們的健身計劃很完美,那三個飽受我折磨的人現在赤手空拳對付兩、三個大漢不成問題,若是用起器械來,我想兩個人對付一頭熊也問題不大。這就保證了他們只要不落單,就不會有壓寨男人的命運。至於負重行走,背50公斤的東西走30公里也不成問題。這雖然趕不上阿富汗戰爭中,美軍士兵平均負重72。3公斤,走40公里的紀錄,但也接近朝鮮戰爭,美軍士兵平均負重60。1公斤,走30公里的紀錄,至少也比大多數腦滿腸肥的警察強。

2003年7月,我再次來到神農架訂購藥材。早有預謀的我一次下了120萬美元的訂單,並且先付70%款。我借口是:打了多年交道了,況且你們有家有口,我還怕你們跑到天邊去不成。大喜過望的山民堅持宴請我吃當地野味,正中下懷的我稍一推卻就答應下來。

開席前,我鄭重向他們聲明:我出生於書香門第,自小受傳統教育,決不吃珍稀動物。這番話不僅是為了宣佈我的人生原則,也是為了當我適當的時候向他們提出要求時,念及此話,可以讓他們打消顧慮。酒席就在杯盞交錯中開始了。

酒至半酣,他們聊起了我這次採購的藥材中的一些故事,其中有一味藥是官封魚洞的魚虱。官封魚洞掩藏在神農架的綠樹草灌之中,不易被人們發現。洞內的水流量很大,經年不竭。洞內的水從哪裡來?流程多長?至今是個謎。民間傳說,這洞裡的水來自峨眉山,流經千萬里,是帶著仙風而來,散著仙氣而去。不知從什麼年代什麼世紀起,官封魚洞在第一聲春雷響過之後,就開始出魚。當人們發現洞口的水開始由清變黃進而變濁不久,魚群就出現了。這個時候,山民們早已拿著舀子,提著籃子,繫著口袋從四面八方趕來,水上水下地站著、擠著、叫著、嚷著,擺成架式瞪大眼睛盯著洞口。若是夜晚,便有幾百火把熊熊燃著,照得洞口河面一片通亮。等到洞口的水完全混濁時,一尾尾筷子長短(約一斤重)、無鱗無甲、潔白如銀的魚群便搖頭擺尾地競相出現在洞口。人們哄喊著用舀子舀,用籃子撈,用手抓,用口袋堵……出到高潮時,一舀子能舀到三五斤!不一會兒,人們把帶來的水桶、盆子、簍子部裝得滿滿的。

官封魚洞每年出魚的時間最少兩天,最長出七天七夜,少時出2000多斤,多時出數萬斤!山民們吃不了,就曬魚片,醃鹹魚,也免不了腐爛許多。更奇怪的是,官封魚洞流出的魚不僅一般大小,無鱗無甲,而且每條魚的魚腹裡都生有一顆魚虱。魚虱呈乳白色,蠶豆大小,四肢俱全。初出魚腹時能在地上爬動。天長日久,山民們發現魚虱是治療食道癌的神藥。他們把魚虱搜集起來,晾乾後碾成細未,泡人酒中,一旦得病,藥到病除,十分靈驗。

幾千幾萬年過去,官封魚洞的魚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為什麼都一般大小?為什麼全部無鱗無甲?為什麼每尾魚腹中都生有一顆魚虱?這千古之謎,人們不得謎底,只好以美麗的傳說世代流淌了。

山民們還告訴我,在小當陽河畔有一株遮天蔽日的珍稀樹種鐵堅杉,此樹用年輪推測,整整生長了1184年!樹高36米,樹徑2。7米!相傳110年前,這棵古杉的下面不遠處,也長著一棵同樣高大的古杉,山裡一家姓潘的有錢人家想用此杉做壽器,就命三名樵夫砍伐了這棵古杉,就在樹倒下的一剎那間,三個樵夫全被砸死。此後,潘姓人家也日漸衰落,十多年前已經絕戶。

而沒倒下的鐵堅杉根部位置曾有一個幾尺見方的水潭,水潭清澈見底,潭內常年棲息著兩隻青蛙,皮膚鮮紅無比。山裡百姓視其為「仙娃」,常趕幾十里、上百里山路來樹下燒香、磕頭、放鞭、祈禱。或讓自己的兒孫拜「仙娃」為乾爹乾媽;或盛潭裡清水喝飲,以求消災治病;山民們還在古杉一米高處掏了一個長方形樹洞,權當佛龕,裡面擺放著一尊神像。十年前,為了阻止山民們的迷信活動,政府組織林區工人已把樹根部的水潭填死,樹桿上的「佛龕」現已合攏,長上了樹皮。

「填平了水潭,那兩隻紅蛙怎麼辦?」我感到一陣顫慄。「填水潭時,先用石板把水潭蓋好,再在上面填土,那兩隻紅蛙興許還活著。」山民楊先生笑著。

「其實,不該把紅蛙埋到下面……」我不禁黯然神傷。

楊先生說,在那顆盤虯崎嶇的樹枝上,每到夏天,就盤踞著許多條紅蛇。去年夏天,他就親眼看到一條長約15米、粗約20公分的巨大紅蛇從樹上爬下,緩緩伸向草叢。有人本想去打,忽又不忍,便手下留情,讓那火紅的精靈逍遙而去。

「其實,神農架裡的任何生命都不該去傷害的!」我惆悵地對楊先生說。

山民們講述這些時,滿臉閃著紅光,眉宇間充滿著自豪感。我乘機故作感慨地說:「要是我能去看看多好?」

山民們聽到我說的這話,都沉默了。我立刻緊逼一步,長歎一聲說:「歷年來我與你們做了幾百萬的生意,我知道你們這或許有封山令,外人難以在公共旅遊線路外出沒,但我去看看我貨品的產地,這總不會不容許吧。況且我這人也不是不守規矩的人,打了多年交道,這也不相信我,太不夠意思了。」

山民們聽到我以不滿的口氣說出的話,便爭先恐後得向我拍胸脯,並保證為我安排好食宿。我乘機提出幾點要求:我不需要他們整天陪,只要兩個山民嚮導全程服務,嚮導的工錢由我按天高薪支付;我可能在神農架呆一、兩個月,在這期間希望他們把我要得貨物準備好;貨物準備好後與我聯繫,我帶貨下山並支付尾款,而貨物沒準備好之前別打攪我遊山玩水;最後,我可能要幾個朋友陪我玩。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山民們為我辦好了進山證後,我動身返回家準備行裝,「順便」邀請幾位朋友。下了機場,我給他們三個打電話: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明天出發。」

電話裡傳來了激動的歡呼聲,我心裡默默地說:「時間到了,我準備好了」。

第一章 回到三國第二節 時空隧道
作者:赤虎


第二天,我們登上了飛機,向著我們心中的夢想進發。每個人心中都激動萬分,這種激動隨後一直瀰漫全身,以至於隨後6個小時的飛機旅程一點都不讓我們感到疲憊。只不過轉機手續的繁瑣使我們每個人都心如火燎。「快點,快點!」我們在心中催促著。

下了飛機,老楊派來迎接我們的人已經開車等候多時,我不顧他們幾個的催促,花了1個小時的時間檢查行李。開玩笑,如果不是臨出發前,我逐件檢查了他們的行李,就不會發現周毅私下裡將他的手提電腦借給了他的侄子用,而他侄子居然還天天背著手提到學校晃悠,在老師知道這部價值4萬多元的手提電腦是當時最先進的手提後,又立馬借去「研究研究」,不好意思的周毅只好悄不做聲。同時希望我能夠忘記要他帶電腦的事。

發現這事後,我大怒。尹東和高山也一起指責周毅,要知道他那本筆記本電腦上安裝的是《植物誌》,沒有了它,我們到神農架看什麼花花草草,於是,我們幾人在半夜裡揪起了他的侄子,又開車拉著他侄子到老師家,賠盡笑臉,說盡理由,才從滿臉不高興的老師手中要回了手提。

更為可氣的是,他們老師大概是嫌手提中裝的軟件太多,居然把我們裝的《植物誌》給刪除了,然後安裝上了一套從小學到高中的全部數理化題庫。暴跳如雷的高山立馬要去找他們老師理論,要不是我以夜深人靜,注意影響的理由勸住了他。他們老師肯定要為這一行為受到一番操練,要知道高山可是訓練了3年啊。

鬱悶中的我不得不徹夜加班重新安裝《植物誌》。在周毅再三請求下,考慮到他侄子的前途,同時也為了祖國的花朵不受我們同行的摧殘,我保留了他們老師安裝的題庫。當然,為了保證我們的軟件能很好的運行,又不得不刪除了GPS全球定位軟件。

幹完這一切,天亮了。我揪起了周毅塞給了他一個銅哨,惡狠狠地對他說:「你已經沒有了GPS,今後你要用六分儀定位,靠這把銅哨讓我們知道你在哪兒,快祈禱吧你。」

由於有了這事作鋪墊,所以儘管他們幾個滿腹不滿,但在我檢查行李時,他們只敢不停地用充滿關切的語調問我:「你昨晚一夜未眠,是不是累了?」卻不能有絲毫抱怨。

檢查完行李,天漸漸的黑了。在夕陽下我們幾個坐上了汽車,向山裡的村落進發。夜色朦朧中,我不停地看到路邊新修起的度假屋,這些都是當地政府為了開發旅遊資源而興建的。不時的,我們還看到一些路邊倒伏的大樹,樹身上長滿綠色苔蘚和菌類。此刻,它們安詳而寧靜,世間的喧囂與榮辱已離它們遠去。

看著這些喧嘩的生,悲壯的死,我彷彿可以聽見大自然因適者生存而進行的格鬥、絞殺,因格鬥、絞殺而發出的痛苦的呻吟……我又不禁一陣淒惶:再過幾個世紀,幾百個世紀,地球的下一個冰期到來時,神農架還能成為生物的避難所嗎?

我困了,隨著車身的搖晃,我逐漸的進入了夢鄉。在夢中我聽到了山林的吶喊,在夢中我聽到始祖的呼喚,在夢中我彷彿聽到花鳥的嗚咽……

經過幾天的休整和準備後,我們在嚮導的帶領下走入了大山。出發前,我當著來送行的山民嚴肅地宣佈幾項紀律:「決不留下一片垃圾,除了風景,我們什麼也不帶走。」

這麼做,除了可以使山民安心,不來打攪我們的考察外,也是給那幾個傢伙上上弦,免得他們做出讓村民不安的事。

我們走進大山,我們走入了林間。只見秦嶺冷杉直插雲天,它們和當地特有的箭竹比肩而生,沒有半點躊躇猶豫;婆娑的虯枝,在離地面約10米處,層疊縱橫,遮天蔽日,沒有絲毫悠遊逸志;而各類籐本植物則蛇狀般扭曲、纏繞、攀附,它們有的沿著20米、30米高的冷杉扶搖直上,有的把自己的身體深深嵌進冷杉的軀體,而被絞死的冷杉會在某一個日子轟然倒下,這就是物競天擇。

最使我久久不能忘懷的是那棵梭羅樹,它昂首向天,枝繁葉茂。梭羅樹素有「仙樹」之稱,不時在許多神話小說中出現。傳說月宮中的那棵樹就是梭羅樹,也有人說,凡畫王母娘娘的畫,身後必畫梭羅樹等等。梭羅樹葉如掌,花如錘,果如卵,實含臍,具有非凡的生命力,它歷經千年而不死,古老的神農架成為它的家園。看著它,我感到生的偉大,我充滿敬畏。

我同時還被另一奇觀所震懾,在神農架的巍巍群山和茫茫林海中,掩藏著數以萬計的洞穴,這些洞穴以無窮的奧秘吸引著人們。正是這些神秘的地下洞穴,在每年的第一聲春雷響過之後,就開始翻江倒海般湧出大量魚群。出魚時節,只見洞穴附近的河面溝溪銀流般閃閃爍爍,河上河下,觀魚撈魚的人群鼎沸,嘩聲喧天。這些魚從何處而來,它們平日的棲息地在那,至今仍是個謎。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此前山民為我介紹的官封魚洞。

官封魚洞掩藏在神農架的綠樹草灌之中,不易被人們發現。相傳上古時代,炎帝神農氏為給百姓解除疾苦,在神農架搭架採藥,結繩為梯遍嘗百草。他曾在距魚洞不遠處的黑龍洞斬了一條毒妖化成的孽龍。神農氏把龍骨肉碾碎化為魚子,冬天放在地下河養育,春荒時節,成千上萬的魚籽已長成成千上萬尾小魚,小魚游出洞來為百姓解荒。至於魚虱,那是毒龍心肝碎片所化,神農氏讓其以毒攻毒,為百姓治病。

至於無鱗無甲,一般大小的來由,當地百姓解釋:很古的時候,這裡不斷發生為撈魚而鬥毆致傷的事件,官方為阻止此事,就命石匠製作了一盤方丈有餘的磨盤,把洞口堵住,只在磨盤的中央留有一圓形磨眼似的小口,以便從洞內往外流水。這就是官封魚洞之名的來由。隨後,每年魚群在擠磨眼時,鱗甲被全部刮掉,鮮血淋淋。久而久之,魚群便由大小不一逐漸變成與磨眼一般大小的個體了……

我們來時已過了出魚季節,看不到千魚萬魚奔湧而出的情景,只好站在官封魚洞惆悵半天,聽當地居民向我們敘說官封魚洞的神奇,順便向我們推銷官封魚洞的魚虱。當然,為了不辜負他們的好意,我們購買了一些魚虱,畢竟他們也為我們解說了很久,一點酬勞不付也不好意思。

我們在嚮導的帶領下不停的在洞穴中穿越,恨不能將所有的洞穴都探索盡,不過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只好撿最有名、最隱蔽的洞穴探索,令人失望的是,我們好不容易將這些洞探索的七七八八,但卻沒有發生一件激動人心的事,我們沒找到野人巢穴,沒找到珍稀動物的宿營地,甚至沒有蛇、沒有猴、沒有老虎,只有人的足跡。

萬般無奈之下,我們開始向神農架主峰神農頂進發。只可惜了我們帶的折疊鋼絲弩弓,在我們探險的過程中一點都沒用。防身吧,我們路上沒碰到一隻猛獸,偶爾有一兩隻食肉動物,見了我們都飛快的逃走。也許,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動物就是人。如果不是山民好心同意我們可以採一些植物標本,我想我們這次探險將是異常乏味的。

兩名嚮導背著我們的食物與我們採集來的標本走在最前頭,他們都姓陳,一開始我們將那稍微年紀大點的嚮導稱之為大陳,年輕點的我們稱之為小陳。不過這一叫法一出,那個年紀大的嚮導直稱不敢,而年紀小的又滿臉不高興。詢問之後我們得知,原來這兩個嚮導都有親戚關係,年紀小的居然是另一位嚮導的叔公輩的,難怪這種稱呼讓他們不滿。知道這種情況後,我們調整了叫法,年紀大的稱之為老陳,年紀小的稱之為大陳。結果大家皆大歡喜。

神農頂海拔3105公尺,這裡溫度明顯下降,一陣風刮來,便有徹骨的寒涼,天空飄起稀落的雪花。我們來到神農頂下的風景埡,只見千丈絕壁下濃霧正繚繞漫卷,絕壁下的千峰萬壑頓現驚心動魄的猙獰。大陳明顯是受過教育的人。他告訴我們說,我們能看到霧算運氣不錯。因為這絕壁峽谷中的霧瞬來即逝,一般不易看到。

我站在崖邊,頓生墜入霧海的恐懼。那霧撒著潑從谷底翻滾而上,浪濤般洶湧地拍打著懸崖絕壁,你彷彿能聽到呼呼的海嘯,彷彿「野人」正「嘿嘿」著撕裂濃霧,飄然而來。

大陳說,在這一帶,曾多次發現「野人」,「野人」的足跡、毛髮、糞便,經常發現金絲猴結隊出沒,這大約是因神農頂的箭竹是「野人」和金絲猴的食物吧!上世紀70年代未,野考隊員們曾兩次在箭竹林裡發現了奇妙的「窩」,那「窩」用18根箭竹扭結而成,每根箭竹問的距離約為50厘米,窩外有兩堆依稀可辨的含有箭竹和小動物肢體殘骸的大便。據分析,這絕非人類所為,而愚笨的熊又不能為,靈巧的猴又聰明不到這般地步。這究竟是誰的傑作?

迄今為止,已有300多人在神農架和鄂西北房縣的不同地點發現了「野人」不同的蹤跡,但至今也未有任何人真正捕獲到一個「野人」。「野人」在哪兒?是上世紀60年代那開山的炮聲驚駭了他們的魂魄?還是70年代的聲聲斧鉞破壞了它們的安寧?還是80過渡採伐毀了他們的家園,抑或是90年代的人頭湧湧嚇跑了他們。如今,他們在什麼地方棲度歲月的顫慄?它們曾經在這塊土地上生活了一個世紀又一個世紀,而今,它們還能在這裡生存多久?站在這裡,看著這茫茫箭竹林,我好一陣黯然……

從風景埡回轉身來,就見那茫茫無邊的箭竹在秋風裡瑟瑟抖動。八月的箭竹竿已開始發黃。粗細只有1公分、高不過1。5米的箭竹竿全部呈油亮油亮的黃紅色,它們一株緊挨一株,大有針扎不透、水潑不進的銅牆鐵壁之勢。千萬畝箭竹齊刷刷排成成千上萬個方陣,兵營般威風凜凜!

據說在很久以前,這裡曾是大熊貓的家園。但不知在什麼年代、什麼原因,大熊貓從這裡全部消失了……

據說箭竹是造紙的上好材料,不少人建議科學開發用以造紙。倘若真要開發起來,那世代在這裡生活的金絲猴、「野人」和未來遷徙回來的大熊貓又將遭何劫難?

「天之初只是一團氣體,一片混沌,瀰漫在黑暗之中。開始沒有水,經過不知多少代的神人的努力,後來出現了一個叫「江沽」的神人,才把水造出來。

那時,天萌芽了,長出了一顆露水珠,那露水珠卻又被一個名叫「浪蕩子」的神吞掉了。「浪蕩子」一口吞掉露水珠後就死了,他的屍體分成五塊。此後,才有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地上才有了實體,有了海洋,出現了崑崙山。

崑崙山吐出血水,誕生了盤古。盤古請來日月,開天闢地,最後盤古垂死化身,軀幹化成大地的一切:五嶽山脈、日月星辰、江河湖海、草木森林等。

盤古死後,大地上的金石、草木、禽獸又化成各種各樣的神,那時還沒有真正出現人類。神們互相爭奪,鬧得天昏地暗,直到洪水滔天,淹沒了罪惡。

洪水中又出現了黃龍和黑龍的搏鬥,來了個叫吳天聖母的神,幫助黃龍打敗了黑龍。黃龍產蛋相謝。吳天聖母吞下龍蛋,孕生了三個神人:一個主天,一個主地,一個主冥府。

洪水中來了五條龍捧著一個大葫蘆在東海飄流。聖母打開葫蘆,見裡面有一對兄妹伏羲和女媧,就勸他們結婚,這才生下各個創世的神,直到這時,才產生了有血有肉的人類。」

我心中默念著漢民族唯一的創世史詩《黑暗傳》內容梗概,人們啊,難道真要再來一次洪水滔天才能洗清你們的罪惡嗎?

此刻,神農架四面青山在夜色裡更顯得莽莽蒼蒼,黑得沒有盡頭…

在神農埡紮下營,我們重新檢討了我們之前的探險。我們之前探險的都是大家走過的洞穴,當然不會有什麼發現。這次我們要探索從沒人走過的神農埡絕壁下的千峰萬壑,至於那兩個嚮導到是不用我們擔心,因為他們都是我的生意夥伴請來的幫手,所以不會阻止我們下到絕壁。

另一方面,我早先堅持他們這些天來的工錢都由我支付,拿了我的錢他們能不聽我的話嗎?尤其是當他們得知我才是幕後收購他們山貨的大老闆後,已言必稱我「老闆」,並開始試探今後直接向我交貨的可能性。聽到我們要下到壑裡,他們只會為我能用到他們感到鼓舞。在他們看我的眼神裡,我已經瞧見無數的人民幣在飛舞。

經過幾天來我們不停的安放登山繩,我們已經開闢出了一條下到壑裡的路。今天我們將全體移師壑裡紮營。不知怎麼的,我心裡又開始一個悄悄嘀咕的聲音:「時間到了,你準備好了麼?」

我回身向準備尾隨我下崖的夥伴們說:『你們將這次探險,通知你們的家人了嗎?『

得到肯定回答之後,為了不至於嚇著兩個山民,我盡量用玩笑的口氣說:「都立遺囑了嗎?」

我得到的回答是他們的一腳……

下山嘍,我轉身走向崖下。我們當初安放登山繩時是輕裝上陣,這次下崖是身背裝備。為了使繩子能過承受我們連同嚮導六個人的重量,我們決定,盡量保持隊伍的距離,使所有人不在同一條繩子上。每次只准一個人行動,其餘人保持靜止不動,如此依次下行。

慢慢的我們接近谷地了,這時起了霧,我向這可能就是造成我們後來出事的原因。霧很大,漸漸的吞噬了我們的身影,即使是相鄰兩個人也看不到彼此。可能是怕掉隊,大家越走越近,終於在我在我一腳踩空時出了事。

事後,我們無數次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可是大家對當時的情景人言人殊,不過大家到有一點看法相同:我踩垮了一個掩埋了上千年的洞口,一條繩子上拴的六個人於是掉入了洞穴中,最後進來的大陳由於身背的食品包太大,被卡在洞口,隨後又被崩塌的土石所掩埋。而我們五人則掉進了一段?n黑的隧道,這隧道很光滑,似乎經歷了上千年的歲月卻依然保持乾燥。我們控制不住的在隧道中滑行,最後掉入一個六芒星狀空地中,在經受了撕裂般的疼痛後,我們暈了過去。

至於那個洞口,我想在砂石的掩埋下,它或許又將消失上千年……

第一章 回到三國 第三節 誤入三國
作者:赤虎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睜開眼睛,我看到了太陽掛在頭頂。日正近午,天空湛藍湛藍的,太陽放射出奪目的光芒,使我不禁眨了眨眼。這一細微的動作卻使我全身經受了一陣劇烈的疼痛,導致我猛吸了一口氣,這又帶給我一陣劇烈的疼痛。我一陣狂喜,我還活著,活著真好。

《野外生存手冊》中說,當遇到此種情況時,千萬不能亂動。我保持著我躺著的姿勢,試著輕微的逐個活動手指,還好,每個手指我都能控制。腳趾那,我由逐個活動腳趾,正常。深呼吸,肺部正常。隨著我逐步的檢查,身體各部分的狀況都匯總到大腦中。

看來,我除了肌肉疼痛外,身體各部骨骼、器官均完好,下一步我可以活動一下手臂了。我抬起手,將手放在眼前,衣服還算完好,手上佈滿了細密的黑點,我搽了搽手,搽過的部分露出了嬰兒狀細嫩的皮膚,這是我的皮膚麼?我以前好像沒有這麼白。正當我注視著不屬於我的手仔細思考時,皮膚下又泛起了細密的紅點,這是血。這種細密的出血點是毛細血管破裂造成的,原來我手上的黑點是血乾枯後形成的。

但讓我疑惑的是,這種大面積毛細血管破裂多數發生在潛水員身上,當他們潛水過深時,強大的水壓使他們毛細血管大面積破裂出血。我是在什麼地方經受了強大的壓力那?這種壓力又必須像水一樣無孔不入才會造成我全身毛細血管出血,要不然我不會全身肌肉疼痛。

我疑惑地站起身來,這個平時簡單的動作幾乎耗盡了我全身的力氣。不過我心中反而欣喜萬分,既然只是肌肉疼痛,那好辦。記得小時候父親常常在拉我起床時說:生命在於運動,有疼痛,就活動。我強忍著疼痛打起了陳氏太極拳,這種緩慢的拳法最適合活動受傷的肌肉。一套太極拳打完,我意猶未盡的打起了劈掛拳,心中回想起父親的喊聲:「震動肌肉,凝聚爆發,一拳即出,全力以赴」。

一套拳打完,我心情舒暢。轉過身來,我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並尋找著我的同伴。我現在身處於一個半山坡上,好像是陽坡(陽坡,我什麼時候到了陽坡,我們應該在神農架壑底),坡上長著低矮的灌木與稀疏的小草,對面山上周圍亂石層疊,好像才經過一場地震,坡底有一條新裂的大溝。不遠處灌木中有幾個桔黃色斑點,那是同伴們身上的登山服的顏色。

我走過去從灌木叢中拉出了幾個同伴,行囊中的野外救生藥剛好用上,我用嗅鹽救醒了他們幾個,又四處尋找那兩個嚮導的蹤跡,他們可沒有穿桔紅色的登山服,因此找起來頗為麻煩。好不容易我發現了嚮導老陳,救醒他後,老陳呆呆的坐著,我一邊檢查著他背的行囊,一邊四處尋找著大陳的蹤跡。

我與幾個同伴都屬於「陰謀派」的人,做起事來喜歡事先進行詳盡的計劃,從我們此次探險計劃了三年就可以看出一斑,因此對於我和我們同伴的行囊我不需檢查,我們下山時都已固定結實,經過這無數的翻滾,行囊都完好無損。至於嚮導就難說了,雖然我們下山前也檢查過他們,但畢竟不是在自己身上的東西。

果然,老陳背的行囊中兩套太陽能充電器的硅板都有破損,不過幸運的是都還可以修理,行囊中的植物標本倒是不怕壓的,我也懶得檢查下去,就走過去問老陳:「老陳,你走在最後,我記得在你身後只有大陳了,他是押後走得吧,你看到他了嗎?」

「埋了」不善言辭的老陳永簡短的話語對我說,在我再三詢問才知道,原來大陳背的是補給品,行囊不規則,在掉落的過程中卡在隧道中,隨即被崩塌的土石掩埋了。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我對他說:「我們趕快呼叫救援,也許還有救。」

我倆走到正在緩慢的活動的尹東身邊,我對他說:「你是醫生,快去出聽診器給他們幾個檢查身體。」我轉身對高山說:「物理老師,趕快用GPS定位,我們呼叫救援。」「你也不能閒著,」我對周毅說:「你搞過機械製造,立即修理損壞的太陽能硅板,把兩付硅板並成一付能用的,架起爐子來燒熱水。大陳找不到,我們沒有食物了,我要去打獵,拿付弩弓給我。」我背好武士刀,手持弩弓向山坡下走去。有水的地方就有獵物,我想。

這時,高山發出了一聲大叫,叫聲之高亢令宿鳥驚飛。「全是活動的肉啊」,望著驚飛的鳥我決定,下次打獵時一定不能帶上高山。

「老大,開來看那,大事不好了。」大驚小怪什麼,惡魔降臨?世界末日?沒有啊!我不滿地轉身又向坡上走去。「老大,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高山激動的揮舞著六分儀,我一看立刻驚出一身冷汗:「GPS在那,拿來測測」

「GPS全部不能用了」

「還有一個六分儀,拿過來測一下。」

在反覆的校驗後,我們都冷靜下來,我們現在居然到了泰山。這個結果不會有錯的,越是簡單的、原始的機械越不容易出錯,GPS或許會出錯,六分儀不會出錯。我們,的的確確,到了泰山。

怪不得我自醒來後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這山,這岩石,這蒼松,都不是神農架所特有的,老陳用山民的直覺感覺到了這一切,所以他一直默默無言,可笑的是我總認為他是在為大陳而傷心。

至於我們是怎麼到泰山的,看來這一切已經超出了我們的理解範圍。或許我們掉入一個洞中,這個洞貫通神農架與泰山,也就是說我們從神農架穿山而過,又穿泰山而出——不過我們誰都知道這個理由可是一個大笑話。幾千公里的路程啊,可能有這麼長的山洞嗎?

滿身的傷疼提醒我們,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立即出山與人聯繫上。我抬腕看看表,8月21日,我們到神農架的第四十天。我們在草草的飲了幾口山泉水後,向山外走去。

山路上靜靜的,8月份正是旅遊高峰,學生暑假就要結束,這時候登山的人應該如過江之鯽,摩肩接踵,為什麼這麼靜。登上山頂就是金石峪了,我以前來過這兒。一馬當先的登上山頂,我驚呆了。那滿山滿谷的經文哪?那巨大的佛字哪?沒錯,這風景我還認得,是這。

我的金石峪,他們把它藏到哪去了?

魚貫而上的高山、尹東、老陳、周毅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他們有人曾來過這,沒有來過的人從我們的臉上已看出緣由。

我們默默坐在山頂,夕陽西下,滿山滿谷紅彤彤的……

「老闆,這是怎麼回事?」沒想到是一向不喜歡說話的老陳首先開了口,「你問我我問誰?」我沒好氣地說。「我要回家」老陳帶著哭腔說。「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我說「太陽快要下山了,先把帳篷搭起來,太陽下山這些活就不好幹了。等吃晚飯我們在討論這事」。『吃什麼呀『,老陳嘟囔著起身幹活,夥伴們也紛紛動手建設我們的宿營地。只有我坐在山坡上默默地思考著這一切。

看來在我們身上確實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可能觸動了神農架上一根神秘的琴弦,被傳送到了幾千里之外的泰山,而最近泰山上可能發生了一場地震,這或許可以部分解釋泰山上人流稀少的現象。至於其他不解之謎,我們只要出山與人接觸一下就可以真相大白。一番討論之後,我們忍著飢餓入睡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我們倒是運氣不錯,一隻到溪流上河水的小鹿不幸遇上了我們。小鹿?這年頭還有小鹿在山裡四處遊蕩?可愛的小傢伙,到叔叔這來,我們可餓了一天了。即使你是家養的,遇見我們是你的不幸,大不了我給你的主人賠點錢罷了。

我們終於吃上了一頓飽飯,吃飯的過程中那幾個傢伙不時東張西望,一副做賊的樣子,真讓我好笑。吃飽後,心滿意足地我們快樂的背起行囊沿著山谷向山口走去。過了一山又一山,我們漸漸的接近出山口。

這路邊本應該有得廟不在了,登山的路也是土路,見不到我們過去所見得紅石板,到處都顯的殘破不堪,不過這些我們並不在意,馬上就要出山了,一切謎底就要揭曉,何必再費思量。

也許是劫後餘生格外興奮,也許是人吃飽了沒事幹,我們幾個手舞著長刀四處挖著一些花花草草,砍著一些蒼松翠柏的枝條,邊走邊鬧。只有心急的老陳低著頭走在最前面,漸漸的我們與他的距離越拉越遠。

突然,遠處山口外傳來陣陣凌亂的馬蹄聲,我們都一愣,放眼向山口望去。山口很窄,山路在這轉了個彎,從我們的位置看不到山口外的情景。只見老陳興奮地向山口跑去,我們也加快了速度,終於要見到人了。可是老陳怎麼站在山口不走了,渾身還不停的哆嗦,看樣子是想躲回山谷只是身子不聽使喚罷了。

「有情況,」我卸下了背囊,手持武士刀快步向老陳走去。「待在那」,我對他們三個喊道。沒等我走到山口,就聽到了馬蹄聲大了起來,一名騎士出現在山口,這名騎士身穿一套古怪的服裝,看起來像是古代的戲服,手中揮舞著一把類似關羽使用的大刀。拍戲啊,我心裡想著。可沒等我松下這口氣來,這名騎士揮舞著大刀催馬衝向了老陳,一刀砍下了老陳的頭。

震驚,嚴重震驚。老陳是誰我心知肚明,他絕對不是演員,演戲演到把他的頭砍下來,這不會是魔術吧。我低頭看著滾落到腳邊的頭顱,這確實是老陳的頭顱,真真切切。那臉上分明也留著恐懼與震驚,我彎下腰伸手去摸老陳的臉,這是腦後傳來了一陣風聲,我下意識的向前一撲,背後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憤怒,嚴重憤怒。如果不是我低頭彎腰,這借助馬匹衝刺力量劈出的一刀,絕對可以把我砍成兩半,我打了一個滾,從地上爬起來,怒火逐漸上湧。雙手握緊武士刀,高舉頭頂做出日本劍道的大三式。來吧,不管你是村霸,縣霸還是黨霸,殺人者死,要我束手待斃,休想!我就不信著世界上還沒有公理了。

馬上的騎士調整了馬頭,再次向我衝刺過來。我緊盯著他揮舞著的大刀,心中又響起父親喊聲:「全身放鬆,震動肌肉,凝聚爆發,一刀即出,全力以赴。」我使出全身力氣衝著他揮舞地大刀刀頭劈出一刀。勢如破竹,我心裡浮出了這四個字。

確實勢如破竹,我的刀劈斷了他的刀頭,餘勢未衰的向騎士身上砍去,我不想殺人,可是我這刀劈出已是盡了我全身的力氣,我已無力控制刀,而我的身子也控制不住的跳起向騎士撲去,我把騎士撞下馬去。

我在地下打了個滾,又站起來,抬眼向倒在地下的「戲子」望去,我認為我可以肯定他活不成了。因為無論誰身子被砍開半邊都肯定活不成。地下的頭顱嘟囔了一句話,口音卻很古怪,但我想我聽懂了,他說的是「好刀」——確實好刀。我承認。

這時我聽到山口外的馬蹄聲還在響著,並且越來越大了起來。我顧不上地上躺著的人,一邊向山口跑去一邊衝他們三人喊:「快打110」,周毅回答:「手機還沒信號」。

我靠,都到山口了手機還沒信號,什麼服務,我要投訴,我一邊心裡想著一邊跑。決不能讓那些村霸衝過山口,他們有馬,只有在狹窄的地方堵住他們我們才有活命的希望,否則他們仗著馬快刀長,如果再加上人多,那我們只有死定定了。

「弩弓準備」,我又頭也不回的喊,這是什麼治安啊,警察到哪去了,「戲子」們這樣明火執仗的殺人居然也沒人管管。

我正胡思亂想著,沒想到撞到了一匹馬上,這匹馬剛從山口衝出來,馬上也騎著一個古裝騎士,他手中揮舞著一件類似戈狀兵器,那戈頭居然還閃著類似青銅器的光芒。大概沒想到我突然衝出來,馬上的人手忙腳亂的試圖把兵器順過來攻擊我。

「最多也就是個土霸」,我心中迅速根據他們手中拿的傢伙作出合理判斷。既然不是警察扮的強盜我何懼之有?

順手把馬上的人拽了下來,頭也不會的喊:「高山,交給你了」。我想,性子暴烈的高山不會輕饒了他,自求多福吧你。我繼續向山口衝去。又來一匹馬,拼了,我以橄欖球星的姿勢向這匹馬撞了過去。

全壘打,馬匹被斜衝的我撞倒,馬上的強盜頭撞在山石上,頓時頭破血流。又解決一個,我已經衝到了山口。

強盜兇猛!從山口望去,遠處橫七豎八得倒著一些身穿古裝的屍體,其中在一輛馬車周圍倒臥的屍體最多,約有50具,他們都穿著相同式樣的服裝,似乎這群人在馬車周圍進行了堅決的抵抗。從我站的角度看,這些屍體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道具,大部分屍體臉上都留著各種各樣的表情,有憤怒有絕望有恐懼有痛苦。

在離馬車稍遠的地方,倒臥著約100多具屍體。這些屍體旁還有倒臥的馬匹,他們穿的服裝沒有一個相同,估計這是一幫扮演強盜的戲子,他們正在襲擊馬車。有部分屍體逐漸的向遠處延伸,沿著這些屍體構成的血路,再遠處,兩個騎馬,十幾個徒步的人正圍著三個人砍殺。

那三個人中只有一個騎馬持戈,另兩個徒步,徒步的一個壯漢穿著與馬車周圍屍體同樣的服裝。另一個徒步的人戴著類似漢朝的峨冠,寬大的袍袖使他躲閃的動作笨拙,騎馬的年輕人揮舞著戈以一敵三。不過看來他也快不行了,就在我站在山口四下打量的功夫裡,他已中了別人好幾下子。

「住手,青天白日之下,公然聚眾殺人。不想活了嗎?」我大喝一聲,希望能阻止慘案繼續。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們幾個已經來了,我又喊道:「我們已經報警了」。正在廝殺的人扭頭向我看來,其中一個騎馬的強盜向我喊了句什麼,口音古怪,大概是問我剛才衝入山谷的幾個人在哪兒?我懶得理他們,繼續喊道:「警察馬上就要來了,你們還不住手」。

隨後,我低聲對同伴說:「殺了這麼多人,他們不會輕易住手,準備打吧。注意,放走一個人,沒準會叫來一群村民,揮舞著鋤頭把我們滅口。」

這時,一個騎馬的強盜一揮手,一馬當先地向我們衝來,身後跟著5個徒步的強盜,揮舞著斧頭狀兵器向我們衝來。剩下一個騎馬的強盜迅速帶領其餘的強盜猛攻那個騎馬的年輕人。奇怪的是兩個徒步的人卻不理會他們的同伴轉身逃走。獨木難支的年輕人在砍倒了馬上的盜賊後,立刻被打下馬來。

「射馬!」我沖高山他們喊道,咻咻咻,三聲弓弦響過,三名向我們衝過來的騎馬盜賊跌下馬來。「上弦」,我邊喊邊衝向盜賊。就憑你們這些爺爺級的古董兵器也想與我交手?

我砍、砍、砍。刀過人倒,砍倒5人周毅他們還沒上好弓弦。

「快追,那兩個逃跑的人可是我們的人證」。砍倒了這麼多人,雖說是為了保命,可是如果沒有人證,警察大哥要收很多錢才能證明你的無辜。

追上那些逃走的人,拚鬥已經結束了。強盜砍倒了僅存的兩個人,自己也只剩下了3個人,在我們一陣弩箭的攻擊下,我們殺傷了這三個強盜。尹東急忙跑去取急救包,救治那最後逃走的兩個人。高山則負責看管三個僅餘的盜賊並審問他們,周毅自覺的執行保護現場的任務。我則四處巡視,尋找還有希望救治的人。

看遍了整個戰場,我對戰況有所瞭解,看來盜賊是一路追蹤他們來到這裡,而他們本打算避入山谷躲過盜賊,沒想到盜賊看勢頭不對,直接發起了攻擊。在馬車周圍進行殊死抵抗後,他們衝出盜賊的包圍且戰且逃,最終都沒能逃出盜賊的手心。

使我感到疑惑的是,這些人都是幹什麼的,怎麼都穿著古戲裝。拿的兵器又大多是古董。依我看這些盜賊不作古董商實在是太可惜了,他們手中的青銅器都價值連城,把兵器賣出去絕對可以讓他們衣食無憂,用大批古董來打劫也太誇張點了,他們是有盜賊癖嗎?還是劇組人員不付勞務費引起的爭鬥?

我慢慢的走到那個遭受同伴背叛、奮戰到最後的騎馬勇士面前。他身上創痕纍纍,鮮血已經把他身下的土地染紅,望著他的臉,我總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彷彿我們以前在哪兒見過。我沉思著,努力回想著這個面容。

這時,我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轉過身來,只見他們四個一臉沉重的看著我,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傷者無法救了嗎?那幾個盜賊不用看守了嗎?與外界聯繫上了?」我發出一連串疑問。

「你剛在山口與襲擊老陳的盜賊交手,好像受了傷,我先給你包紮一下吧。」,尹東搶先說。

經他這麼一提,我又一次感覺到了後背火辣辣的疼。剛才連續的拚鬥是我忘記了疼痛,現在疼痛襲來,格外強烈。我蹲在地上讓尹東給我包紮傷口,我清楚的聽到當他們解開我背部的衣物露出傷口時發出的長吁聲,好像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我有點感動:「傷不重吧?」我問。尹東按了按我的傷口:「肉的」他說。「幹什麼你」,我疼得跳了起來。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我心中明白了:「發現了什麼?先不急包紮,我還受得了,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們身上肯定發生了奇怪的事,你可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我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開口……不過我們還不能確定……真是不可思議……我們或許可能回到了漢朝,你信不信?」

「開什麼玩笑,這是那些賊說的,賊的話你也信。」

「如果再加上倖存者的話……」尹東說。

「如果再加上我們突然從神農架來到了泰山……」周毅說。

「如果再加上旅遊旺季泰山上沒有遊人,如果再加上金石峪裡沒有刻著金剛經,如果再加上手機、GPS都沒有信號,如果再加上這麼多屍體,加上我們我們在山口拚鬥這麼長時間沒有警察沒有干涉。再加上他們都穿著奇怪的戲服……當然,如果再加上3萬兩銀黃金是不是個更能讓你相信。這時代,還有人拿著這麼多黃金來旅行,也不怕被警察私吞,那這麼多黃金來騙我們成本是否太高了?」

「時空穿梭?不可能,你是不是玄幻小說讀多了,按照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只有一個物體運動速度超過光速,這個物體才能做到回朔時空。而當物體的運動速度接近光速時,這個物體的質量就會變得無限大。這無限大的質量恐怕早就把你的身體壓縮的灰飛煙滅了。按這一理論,你也許可以穿梭時空,但穿梭時空後你只剩下了一堆沒有質量的光子,作為個體的你肯定不會存在了。這是科學,不是玄幻。」

「我知道這可能無法解釋,但你忘了我們醒來後身體的出血點,這說明我們身體確實受到過擠壓。當然,理論上如果以光速傳播的話,我們可能受到的擠壓要難以想像,但你沒有發現我們的力氣比過去大的多,就你剛才全力一撞可以連人帶馬撞飛,你一刀下去人都快成兩半,你不覺得蹊蹺嗎?我想,或許我們在傳送過程中身體受到改造,或許我們無意中掉入的那個洞穴就是一個特殊的時光隧道,它保護我們在時空穿梭中不會消失。反正誰知道什麼鬼原因。不過好像只有這樣解釋,現在的一切才能合理」,高山對我說。

時光隧道?!


第一章 回到三國 第四節我是劉備
作者:赤虎


「說說看你們都問出了什麼」我沉默良久對他們說。

隨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訴說,我漸漸的理清了思路。原來他們從那兩個倖存者中得知,現在是漢靈帝光和三年,那個峨冠博帶的人是一個中牟的富商,其餘的都是他的家丁。他們本打算到徐州採購一些商品,沒想到才過黃河,就被一群盜賊盯上,幸好他們偶遇了一名遊學的仕子——就是那騎馬奮戰到最後的年輕人,在他的幫助下,他們且戰且退,希望能避入泰山。如果,他們能搶先進入山口,那麼堅守幾日後就會有救援。但是,由於在山口他們猶豫了一下,結果,被盜賊追上。

隨後,對幾個強盜進行的盤問證實,那富商至少有一點可能說的是真的——現在這個時代,決不是我們生活的時代。還有,這些人說話全用文言文,甚至連不太識字的強盜也是這樣,這就是我原先覺得聽不懂他們說什麼的原因。

「現在,只有最後一項工作需要證實了,」他們把目光轉向馬車,「如果說,有人隨身攜帶著3萬兩黃金要騙你,哪只能說這種欺騙的代價太高了,高得讓人開不起這種玩笑。」

我立馬明白了,富商出門採購必定帶著巨額現金,也正是這些巨額現金招來賊寇,只要我們一檢查富商的行李就知道真假。畢竟在我們那個時代,法律不會讓人隨身攜帶這麼多金銀,當然,警察也不會容許,據說已經有因為警察私自沒收並瓜分珠寶商人的黃金,而被鬧上法庭。所以,不會有劇組人員可笑到拿著這麼多金銀來玩我們。

我們找到了馬車上的行李箱,兩個1米2長,40厘米寬的柳條箱,一個20厘米寬80厘米長的長匣,上面被銅鎖鎖著,「你們拿到鑰匙了嗎?」我問。「那富商說,鑰匙在他派出求救的家丁身上」,高山答道。我揮刀砍下了銅鎖。

「別,古董哎。」周毅一臉心疼的說。

箱子打開,我們都一臉震驚。只見一塊塊圓形的金餅整齊的碼在箱子中。金餅,這果然是漢朝金子的鑄造法,那時代沒有銀子作貨幣,只有銅和金。看來另一個長條匣子中也肯定是金子了。

「周毅,立即去把拿三個活著的盜賊看管好,高山,去把馬收攏一下,我們今後可能需要馬,尹東,與我收拾一下屍體。」我顧不上打開另外的箱子,立即分派工作。「那個商人怎麼辦?」,周毅問:「我看他早跑了,丟下這麼多錢財不要,隻身向外跑,他身上肯定有更值錢的東西。再說,他肯定撒謊了,這一箱金子最多200公斤,三箱銀子決不到3萬兩。」

在周毅慌亂地向三名被我們捆起來的盜賊跑去時,尹東小聲嘀咕:「或許那商人沒撒謊,我聽說,漢代的重量單位與我們現在的不同」。是了,我突然覺醒,如果是在漢代,那商人確實沒撒謊,漢代一斤只相當現在的300克左右,200公斤相當於漢代600斤,一斤16兩,可不是一箱錢約1萬兩嗎。

我們迅速的把屍體運回山谷掩埋,高山留在谷口持弩弓放哨。我想,既然這不是我們生活的時代,就沒必要保留現場,反正警察也永遠不會來。我們仔細的打掃了戰場,把所有東西都收集起來(誰知到今後我們是否用得上這些東東)。在這期間,我親自動手,把那個遊學仕子的屍體搬回了谷中。

當一切收拾完備,周毅也拉著馬車和三個倖存的盜賊回到山谷時,我正蹲在那個仕子面前,輕輕搽拭他臉上的血跡與塵土。

「那商人跑了吧?」我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周毅立刻回答:「老大,我對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你這是剽竊你知道嗎?你剽竊了1800年後周星星的話,這話你先說出口,讓1800年後周星星怎麼活?」我打斷了他的話。周毅笑著說:或許我是周星星1800年前的祖宗,誰讓我們都姓周哪。」他順著我手,望向了那張我覺得熟悉的臉,再次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老大,這人怎麼那麼像你。」

頓時,如天打雷劈,日月變色,我覺得自己像被一束閃電擊中般口瞪目呆。啊,是了,難怪我總又一種熟悉的感覺,這不就是幾年前鏡子中我的臉嗎?在神農架的日子裡,我只從剃鬚鏡中看到這張臉上的鬍子,僅僅40天沒看到全貌,乍一看我都認不出你來了。你臨死時不是經受了一次背叛嗎?為什麼你表情變得這麼平靜,無喜無憂了無遺憾。

真的沒遺憾嗎?

我茫然的伸出手去在他的懷中摸索,他身上只有15個銅錢,和兩個布絹。那布絹似乎是兩封信,其中一封被戈刺穿又染上血跡,變得不可辨認。模模糊糊之見到幾個繁體字:公孫伯珪。

公孫伯珪,這字眼好熟悉。我突然想到,我最喜歡玩的遊戲《三國誌》中就有這個名字,公孫伯珪就是公孫瓚,這人與劉備同出師於漢代大儒盧值門下,待劉備如兄長,他最早任職的地方就是劉備的家鄉涿縣,是劉備的父母官。歷史上好像劉備每遇挫折必找公孫瓚庇護,而公孫瓚也總是像兄長一樣護著劉備,要官給官,要人給人。這大概與公孫瓚是庶出(也就是小老婆生的)有關,他本身在公孫家族中就飽受欺負,被迫早早出來獨自創業,或許,他在劉備身上找到一點身為兄長的感覺。

不過,公孫瓚此人有時絕對的剛愎自用,空有趙雲、劉備關羽張飛這樣霸王級的猛將不用,最終時被袁紹擊敗。令人傷感的是,此人就算是死也是剛烈的,城破之時,他召集全家老小居於高樓舉火自焚,可以說是中國自焚的始祖,漢朝的第一狠人,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後漢書中記錄:「光和三年二月,泰山地震;又海水泛溢,沿海居民,盡被大浪捲入海中。五原山岸,盡皆崩裂。種種不祥,非止一端。」看來,我們經歷的是東漢光和三年二月的泰山地震,陰曆的二月應該是公歷三月左右。而面前此人能與公孫瓚交往,再怎麼算也是一個當時的名人。

我又打開另一封信,透過斑斑的血跡,仔細辨認著古老的文字,「玄德吾兄,弟自別師歸家……吾父元起命吾囑你,汝母當由宗中子弟看顧,如可安心遊學……宗弟德然敬上」

「玄德,這人居然是劉備」這就是那個少有大志,屢敗屢戰的劉備,那個帶著10萬百姓,明知追兵在後,卻一天只走10里的劉備;那個仁義滿天下,連刺客都不忍殺之的劉備;那個有三天清閒,就悲歎髀肉復生的劉備;那個只有15個大子,就敢孤身遊學的劉備,那個日本人看三國只看到仁義、中國人看三國只看到奸詐、臉皮厚的劉備。

「你不會搞錯吧?」他們三人圍上來問,「你們看,這有玄德的稱呼,宗弟德然就是與劉備、公孫瓚一起,從師九江太守盧植的劉備同宗兄弟劉德然。史書記載,劉備的母親寡居,15歲時劉備到盧值處求學,其寡母全靠劉德然父親元起贍養,劉備的學費也由其供給,元起妻常不悅說:『各自一家,何能常爾邪!』元起答曰:『吾宗中有此兒,非常人也』。這封信是劉備遊學前,劉德然告知他家庭狀況的信,這另一封信是劉備的好友公孫瓚寫的,可惜已不可辨認了。可劉備不是在白帝城死的嗎?這天地怎麼啦。」

我們坐在地下,久久無語。如果說開始的時候,我們對回到三國時代還將信將疑的話,現在我們徹底無言了。「也許,劉備還沒死」,尹東說。「什麼,醫生你說他還有救,不可能。」我激動地說,想到這個歷史上我最崇拜的人還有救,不禁激動的雙手發抖。

可是一轉念,我心又了冷下來了。他的屍體擺在我面前,已經冰涼,尹東要是真有起死回生的技術還能瞞過我嗎。

不過,那三人卻從屍體上抬起眼來,相互點點頭,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6只眼睛瞪著我,就像老鼠看見了大米。

「所以,你就是劉備」,他們一字一句的說:「這或許是我們從神農架來到這的原因,那是我們漢民族始祖生活的地方,漢朝是我們漢民族最終成型的時代,可是東漢末年的大動亂使我們的民族受到了大衝擊。三國末年,蜀國居然只有94萬人口。那真是千里白骨萬戶蕭條,因為漢民族經三國動亂力量大幅衰弱,這才有之後的五胡亂華,漢民族也因此遭受了400年的苦難。也許,是我們漢民族始祖召喚我們來這裡,來結束這個亂世。避免我們民族的災難」。

我心中電閃雷轟,一股念頭像風景埡下的雲霧,浪濤般洶湧地拍打我,是啊,我看到中國歷史常感歎,為什麼中國就不像日本那樣,一個皇帝傳承到現在,老是城頭變換大王旗。延續到現在,員工對企業也一點沒有忠誠,老是想著:彼可以取而代之。同事間也因此充滿了欺詐,朋友間只想彼此利用。

縱觀整個中國歷史,找不出連續10年沒有戰爭的時期。自漢以後,歷史是用血寫成的,民族的科技發展飽受摧殘,有多少發明絕技因此失傳。我也曾多次幻想,如果我來到那個世紀,把漢王朝皇帝的統治再傳延300年,那麼今後無論誰想動搖這個800年的王朝,都要仔細思量。

也許這樣,我們整個民族的命運將因此改變;也許這樣,我們今後就不必老是城頭變換大王旗,不必再割地賠款;不會有日寇入侵……

「好吧,既然我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就讓我們結束這個亂世吧!復興我們中華民族,也是我們始祖賦予我們的使命,來吧,就讓風暴來得更猛烈些吧!從今天起,我、就、是、劉、備、劉、玄、德。」

我們四人都站了起來,每個人都熱淚盈眶,我們伸出了手握在了一起:「以我之血,衛我大漢,以我之骨,築我長城,以我之刃,護我族民,以我之汗,復我中華,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光和三年二月、公元181年,劉備20歲,關羽21歲,張飛14歲,趙雲、張遼、徐晃12歲,顏良、典韋、管亥21歲,公孫瓚28歲。袁紹31歲,呂布25歲,曹操26歲。這一年,大太監張讓發明了水車,張衡的地動儀在這次地震中受到檢驗,造紙術已發明多年但紙張仍未普及,毛筆開始使用,楷書草書開始流行。青銅兵器仍然沒有完全淘汰,煉鐵術還不發達。

而在遙遠的西方,這一年,羅馬帝國已開始衰敗,耶穌的門徒傳道已經181年,凱撒制定太陽曆,也就是我們現在用的公歷已有近300年,羅馬帝國的軍艦航行在地中海上,他們的軍人已把地中海稱之為:「我們的海」。

這一年,我來到漢朝。我成了劉備。

既然做出了決定就要行動起來,我們立即把所有死者的衣物扒下來,把現代的衣物和裝金銀的箱子一起收藏在馬車裡,撿一些乾淨的衣物穿到身上。

我帶上劉備帶的高帽子(漢代把這叫做峨冠),扎上了他帶的寬寬的腰帶,對著剃鬚鏡我問大家:「我像嗎,畢竟我已活了30年,我不知道我們現在的年齡怎麼算,但讓我去扮演一個20歲的小青年是否不太合適?」

「太像了」,他們異口同聲地說:「你認為,古代的人有現代的人保養好嗎?你認為,你會比從小孤苦地劉備保養得差嗎?還有,你認為,我們的身體白白被改造了嗎?」

突然一股惡意湧上心頭,我對高山說:「你看那幾個商人懷裡揣著什麼東西,車上扔的3萬兩金子,你認為他們懷中的東西值不值30萬兩金子?」看著高山眼中放出的光芒,我進一步誘惑他說:「想不想看看古董中的古董,寶物中的寶物?」

高山的嘴立馬張的好大,亮晶晶的口水就在嘴邊醞釀。「先把你的嘴擦乾淨,我告訴你,他們傷得很重,」高山點頭。

「山路很難走」,高山點頭。

「天快黑了」高山點頭。

「他們手中又沒了弓箭,肯定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這個地方絕不會太遠。他們曾見過我們——這幾個奇裝異服的人,如果他們四處去傳揚,對我們今後不利。所以,你必須帶上紅外望遠鏡,打上手電去,把他們帶回來,他們身上的東西就是你的了。還有,小心,那個保鏢很厲害。」我惡狠狠的想,竟敢把劉備丟給了強盜,後來又把我們丟給強盜自己跑,那就對不起你們了,暴躁的高山追上他們後,兩個垂死的人必定死命護住寶物,只要拚鬥激烈些,被我暗示過了的高山就會……

周毅兩人怎麼這樣望著我,我衝他們一笑,他們竟然一哆嗦:「我現在是不是比曹操還黑?」我盡量溫柔的對他們說。「哪裡,老大您仁義滿天下,我對你的敬仰如……」。「打住打住」我對他們說:「那三個俘虜現在在哪?」

「打了嗎啡睡著了,以他們沒經過任何西藥的身體,估計要到明天早晨才醒,不過老大要問話我有辦法讓他們馬上醒」,尹東說。

「馬上叫醒他們,明天我們必須快速離開這個地方,今晚必須決定對他們是殺是留,還有,我已經決定,我們這次行程的目的地是遼東公孫瓚處,在古代,人們活動範圍不大,有人終生沒出過村子,劉備與公孫瓚不見多日,同時,劉備19歲遊學,正是相貌變化最大的時候,如果我們扮演的劉備連公孫瓚都瞞不過,哪這個劉備不做也罷。」

不理會盜賊們彷彿看到死而復生的劉備表現出的驚駭表情,我對他們進行了盤問。這三名盜賊一個叫陳永,一個叫王志,還用一名壯漢膽敢叫管亥,「管亥,你便是那個與張飛張翼德大戰過30回合的管亥」,我用半生不熟的文言說。「翼德何人也?」大漢瞪著茫然的眼睛對我說。

我暈,我怎麼忘了現在是光和3年,劉備或許還不認識張飛張翼德,黃巾起義還有4年,這人怎麼會和翼德大戰30回合哪。

不過,他要真是那個管亥,我可賺到了。要知道那時代,能和張飛這個超級大猛男戰鬥30回合的人很少。即使是曹營猛將夏侯惇也不過與張飛戰上7、8個回合便逃命,徐晃、張合能與張飛戰上十幾回合,而管亥在攻擊北海郡時,遇上救援陶謙的劉備,拚鬥30餘合才被張飛幹掉,勇猛實在是能與夏侯惇一比。

不過,眼前這個管亥能在這場劇烈的拚鬥中百戰餘生,成為200餘盜匪中僅存的三個幸運兒之一,並能和劉備抗衡多時,如果不是我們意外出現的話,想來以後是大有前途,成為一個著名的大盜,並和張飛交手也是可能的。我決定,絕不放過他。

「你殺人越貨,奪人性命,我欲縛之郡縣,又恐你等皆不可活,我心中不忍,如縱之山林,又恐你等再害人性命,吾將如何處之?」我對他們說。

「死則死矣,何懼之有」,管亥昂聲說。有性格,我喜歡。「汝等皆傷勢沉重,暫且留吾身邊,待傷勢好轉,如何處置,吾再思之」,等你們傷好後,我再考慮如何處置你們,笑話,到時候我還感動不了你們,也不會放你們走。等著為我做牛作馬的哪一天吧。

治傷的效果非常好,在尹東為他們包紮的過程中,除管亥還有點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外,陳永、王志早已感動得淚流滿面,包紮完後連管亥也跪在地下涕淚交加的說:「主公仁義,吾等唯效死而。」

哈,那時代,強權人物抓住殺人越貨的強盜,往往一砍了之,誰會不僅不殺他們,還給他們治傷。況且,在他們昏迷前,商人已經逃走,在他們甦醒後,我又沒告訴他們,已派人去追那富商(我故意的),一旦商人報案,天下之大他們何處可去,我不收留他們,誰能收留他們。

天黑後,高山隻身回來,看他的表情似乎一臉興奮,我知道,那個商人完了。來不及問他具體情況,我們開始探討今後的方針大略。

東漢末年,土地兼併越來越激烈,大地主大豪強林立,坐擁大量土地與家奴,據說糜竺嫁妹妹給劉備時,陪嫁物竟是4000家丁。而最新考古結果認為,趙雲就是當時的家丁頭目,也因此他成了劉備的。

我們認為,如果現在,由我們出面,緩和這尖銳的階級矛盾,太不現實。最佳的方法是做好準備,等待四年後,黃巾起義把這舊世界舊次序打個希巴爛的時候,由我們出面重建一個新世界。當然,為了這個目的,我們必須找一個黃巾起義不會破壞到的地方積蓄力量。

鑒於劉備現在地位底下,不可能招攬到名士,我目前必須是借這次遊學擴大名聲,結識能人;同時,鑒於漢代冶煉技術十分低下,周毅需要迅速將所學的冶煉技術記錄下來,今後招攬工匠(工匠在我國歷朝歷代地位都十分低,便於招攬),為我們的戰鬥提供優質的武器與護具。

鑒於劉備一生孤窮,我們決定,高山今後的任務是賺錢。戰爭打的就是金錢,有錢才有物資;我們已經有了這時代的初始物資(3萬兩金子),必須把它好好運用起來,為我們的奮鬥打下財物基礎。鑒於這時代知識只掌握在少數高門大閥中,平民中識字的都很少,我們決定,尹東的任務是教書育人,把一些這時代能夠理解的先進技術,傳授給平民子弟。

當然,雖然表面上看尹東的工作最輕,但是,我準備把一項重要的工作交給他,只是現在時機未到,我不打算向他開口。

應該說,我們現在最感謝的是周毅哪可愛的笨侄子,他老師為我們安裝的題庫起了大作用,從小學到高中數理化課本全在裡面,這些課本可都是經過幾百年的中外老師,千錘百煉才編錄出來的,其中還有些優秀教案。由於我們沒有打印機,所以我們第一項工作,就是把所有的書籍抄錄下來,當然,主要是其中的小學課本,在往深的知識,估計現在的人還理解不了。

最後,我們討論了我們的政治目標:利用黃巾大起義後,封建王朝皇權最衰弱的時機,挾天子已令諸侯,建立君主立憲制,通過君主立憲制,來緩和階級矛盾,並由此把漢王朝再延續300年或者到永遠,要消除其後五胡亂華的隱患,讓漢民族永世永代不受外敵欺凌。

為此,我們齊聲宣誓:「犯我大漢天威者這,雖遠必誅」。 本帖最後由 kelvin12354 於 2014-7-10 20: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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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6 | 顯示全部樓層
商業三國 第二章1~5節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一節 恐嚇於禁
作者:赤虎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一節恐嚇於禁

天亮了,我們帶著收攏的12匹馬、一輛馬車出山動身出山。馬身上綁著我們收集的衣物與金銀,馬車上躺著3個前俘虜。

我們都不會騎馬,只好牽著馬走。當時,天色陰沉沉的,我心裡很不舒服。按照主旋律的影片,現在應該是曙光初現霞光滿天,沒想到我們在三國的第一次出場卻是亂雲飛舞,陰霾密佈。

「這老天爺一點都不講主旋律」我嘀咕著。

走出很遠,我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山谷,只見山谷上空飛舞著無數的禿鷹,山崗上站著一隻看不出是老虎還是老狼的動物,它衝我們發出了一聲嗚咽。我估計,它們都是被山谷中的屍體引來的,崗上的老虎或者老狼,估計是在為山谷中進食的動物放哨,我沖它揮了揮手,轉身繼續走。

不久,天上下起雨來,我們就在這雨中走入了亂世。

多年以後,管亥總是這樣敘述我們走出泰山的情景:「主公自泰山學藝歸來,出山之日,猛虎行10里相送,群鳥西來,暴雨瓢潑,天地為之哭。」

鬱悶,當時躺在馬車上的管亥能看到什麼?而我明白,他這樣說只不過是想借此向關羽張飛顯示,他才是最早跟我的人罷了,我對此當然懶得分辯。

不過,我到是因此獲得了一個稱呼:毘(音pi)虎。此後,文言水平不好的我,總找機會問學問高深的人,這稱呼是何解?但他們總認為,我這麼做是想聽誇獎的話,搞得我每次都灰溜溜的。我私下捉摸,這意思或許是以老虎為鄰,或者統帥老虎的人,還算好,不叫壁虎。

在雨中,我們走進了泰山鉅平(泰安)縣。這是一個殘破的小縣,本來只時供皇帝登泰山拜岳時歇腳的地方,皇帝已經200年沒來了,鉅平也就破敗了。黃巾起義時,這裡成了最大的賊窩。如果不是我們的出現,管亥,就是其中一個出名的賊頭。

憑著遊學士子的身份,我在驛站安歇下來。從街上的情景看,大賢良師張角已經把觸角伸到了這裡,我們安歇時,驛站的人看我們有傷員,就主動向我們推薦讓張角的弟子來治傷,開玩笑,我們會讓管亥他們喝符水?張角或許是個高明的大夫,但他借行醫之名裝神弄鬼,只看他起義之後,四處搶劫殺人就知道,他不過是想當另一個皇帝罷了,這種人還是不接觸為好。

拒絕了他們的好意,我把管亥三人安置在我臥室的外廳。在他們看來,剛加入我們一天,就對他們如此信任,這3人因此感動的涕淚交流。而我只不過是想就近監視他們,別讓管亥這個賊頭與張角的人接觸而已——誰知道接觸後他會不會被拉入黃巾。我認為他們在泰安附近作案,城中是否有他們的眼線誰也不知道,為安全起見,需要把他們控制在眼皮底下。

當然,這個真實的想法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就讓他們因此而感動吧。

這夜,由於多日未眠,又或者由於我們對前途有了目標,我們睡的很死。醒來後已日上三竿,管亥、陳永、王志不顧身上的傷痛,跪在我臥室的廳口等我洗漱,這或許是漢代僕役對待主人的禮節吧。但我卻不習慣,「起來吧,你麼們傷勢未癒,當好生靜臥,不得再行這等瑣禮,下去吧」,管亥等叩頭而出。

我走出房間看著這三國的太陽,這太陽確實與我們那個時代不一樣,天空湛藍湛藍的,太陽襯在上面格外耀眼。我突然想起來,三國時代采煤業不發達,到唐朝主要燒火的東西還是木頭,唐朝有個著名詩人寫了《燒炭翁》,講的就是一個老翁把木材燒成炭拿到皇宮裡賣。難怪現在這裡一點污染都沒有。

啊,突然間我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煤炭,我們可以建一個煤礦賺錢。有了煤可以干很多事。我立即衝進了高山的房間,把他拽起來,問:「你想好了做什麼生意啦?」

「沒哪,你有什麼建議?」

「你知道,漢代主要燒火的是什麼嗎?告訴你,是木材,如果我們開個煤礦往外賣煤哪不是很好嗎?哈哈哈,要知道漢代冶煉技術不高,與爐火溫度無法提高有重大關係,如果我們有了煤,我們可以提高爐火溫度,周毅的冶煉廠也會順便建起來。還有,爐火溫度提高後,我們還可以燒製出中國古代上從沒燒製出的玻璃,我們還可以燒製出更好的瓷器,瓷磚,那我們就可以真正改變歷史了。想想看,你不激動嗎。」

「行了吧你,煤礦可是大把死人的地方,就我們那個時代,那個技術,煤礦還一年死不少人,美軍在伊拉克打得凶吧,可伊拉克是除中國煤礦外世界上第二不安全的地方,美軍傷亡率遠遠低於中國煤礦,要我幹這個,我不幹。」

跟我鬥,你還嫩點,我坐在他身邊,盡量用溫柔的口氣對他說:「昨天太忙,忘了問你,你追上那兩個商人了嗎?」

高山的臉色立即變得蒼白,「我沒殺他們」,他著急的嚷,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一個受過多年法制教育的人,突然間殺了人,心理負擔回很大。我拍拍他的肩膀。他繼續說:「他們傷勢太重……我們相互推搡……他們掉下了山谷……,我著急的回來,我沒殺他們」。

我又拍拍他的肩膀,又問:「東西拿到了?」高山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他沒回答,我點點頭:「沒白跑就行,現在我們再商量商量,東西讓我看一下。」

高山立即回答:「我去挖煤」

「早說嗎,再說又不是讓你下井挖。你好好考慮一下,一方面提高煤礦安全防護,另一方面,我也會想辦法找些日本人去挖煤的。」我頓了頓,又說「我還想著,有了煤炭你是不是把蒸汽機研製出來,西方的蒸汽機時代太短暫這是因為電力時代來得太快,現階段我們無法進入電力時代,但只要冶煉技術上去了,造個鍋爐進入蒸汽機時代,技術門檻應該不會太高。你是學物理的,肯定教過學生蒸汽機原理。所以,這事我就一併交給你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主要在驛站休整,我們初入三國,需要一段時間熟悉當時的生活習慣及風土人情,以便我們能更好的融入這個世界。當然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管亥他們養好傷,這幾個百戰餘生的強勞力只讓他們躺著太可惜了。不過在此期間,看著尹東他們出入高山的房間,不時竊竊私語。我常想知道高山所掠獲得寶貝是什麼?看來他們三個都已知道了,除了我。鬱悶。

我們隨後四處購買幼童,可惜這個小縣人口不多,我們收穫不大。當然我們也曾試探過購買成年人的可能性,不過大豪強地主們,均不願輕易對這些壯勞力放手,開出的價格太高。考慮到成年人可塑性不大。我們最終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這年頭,土地兼併可真是很嚴重,3個15歲的幼童只賣200銅子,至於我們要的12歲、9歲幼童更是便宜。我打聽了一下,這時代人們都按人頭交稅,一個人頭啥事不幹一年交稅接近一兩。幼童把自己賣了居然都不夠上稅,這是一個多麼黑暗的時代啊!

管亥對我只大量購買兒童感到不解,在他看來我們需要的是成年人,畢竟50多名訓練有素的青壯家丁,都沒有擋住他們的猛攻,但他哪知道,15歲的少年4年後正是19歲,經過我們的訓練,他們將是我們對付黃巾的軍隊主力,12歲到9歲的男童,我們將教給他們知識,平定黃巾後他們將是我們建設的主力。但四年後的事情講給他他也不懂,我也懶得給他說。

十天後,我們準備動身。我在泰安只剩一件事了,10天以來我通過迂迴的途徑慢慢的接近一個人,現在我已接近成功,我準備登門拜訪於禁於文則。於禁是曹營的五大將之一,此人最大的長處就是善於練兵。曹操招降泰山賊寇30萬後,就交給於禁訓練,而他只用了一年,就將泰山賊訓練成曹操作戰的主力——虎賁之師青州兵。交給此人的是農民,拿出來就的是戰士,這樣的人才我不拜訪一下實在可惜,我需要他練兵的知識,當然,我也想招攬他,但想來招攬他的可能性不大,此時我只是個無名之輩,連拜訪他的請求都要迂迴曲折10天,抬出老師盧植的名頭,他才答應下來。

既然你無心投靠,我此行過後,就要讓你夢裡想起我也怕,這樣,今後不管他在誰的陣營中,只要遇上我就膽寒。據我所知,於禁雖然練兵有方,卻是個膽小鬼,歷史上他在荊州遇上關羽的進攻兵敗投降,陸遜打敗關羽佔領荊州他再降東吳,但這人人員好,在曹營將士的解救下最終被孫權放回魏國。

我打算向這位三降將軍好好學一下練兵技巧。尤其是有機會讓管亥聽聽練兵高手的講話,對他今後的培養大有用處,歷史上這個管亥帶兵極臭,帥10萬大軍攻打北海,讓一個太史慈殺個幾進幾出如入無人之境,最終斃命在張飛手裡。太史慈勇則勇矣,我不信10萬大軍組織好了打不過他。所以我帶上管亥直奔於禁宅,雖然以管亥現在的處境,老老實實呆在驛站最好,但我顧不上這些了。

城西,一座磚石結構的住宅就是於禁的家。我點點頭,這才和於禁的經歷符合。漢代燒磚技術並不普及,燒出來的磚價格昂貴,只有有錢人才有能力住磚房,但住的起磚房的並不是都是有知識的人。漢代活字印刷還沒有發明,書籍都是刻在竹簡上,或者是手工抄錄在才發明不久的紙上,有能力收藏書籍的人都是世家子弟,還要通過幾代人的努力才能搜集全書籍。哪時代,知識只是特權階層的專享。

我把刀交到管亥的手上,恭恭敬敬的向門童說:「請通報,中山靖王之後,九江太守盧植門下,涿縣野人劉備求見」。

門童把我們引進書房,於禁見到我們第一句話就說:「你來拜訪我,你老師知道嗎?」我看著於禁得意的臉,回答說:「不知」。於禁此話的含義是:我的大名盧植都知道了嗎?但我既然是為了摧殘他而來,豈能讓他得意。

「如此,你何以知我?」這樣的話,你怎麼想起拜訪我?

「我來泰安遍訪名人,明日就要離開,有兩三個小子向我推薦你,我暫且來試試吧」,我回答。於禁大怒:「我遍讀兵書,望將一身所學賣與帝王家,你一個涿縣野人知道什麼」

我也大怒:「聽說你遍讀兵書,我想來看看你是否知道奇正、緩疾、虛實、進退、利害、動靜、剛柔、有無之道,沒想到你只不過是一莽夫而已。」

於禁聽了我這一大串準備了很久的新詞,大驚之下問我:「何謂奇正、緩疾、虛實、進退、利害、動靜、剛柔、有無之道。」

我回答:「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三軍之眾,可使畢受敵而無敗者,奇正是也。以正合,以奇勝。具體地說,正面迎敵為正,機動配合為奇;明為正,暗為奇;靜為正,動為奇;進為正,退為奇;先出為正,後出為奇……—般的、常規的、普通的戰略、戰術為正,特殊的、變化的、罕見的戰略、戰術為奇。」

於禁大驚,因為我話中引用的有老子的道德經,有孫子兵法,還有一些他從沒聽到過的理論,那是後世人對孫子兵法的研究結果。於禁立即轉換面孔恭敬的向我請教其它方面,如緩疾、虛實、進退、利害、動靜、剛柔、有無的道理。我只是笑而不答,因為我只準備了這一點東西,再說,豈不露出馬腳。

於禁轉而與我具體探討奇正之道。我早有準備。要求於禁虛擬的立一營寨,他守我攻。

歷史上於禁以善守知名,白馬之戰中,正是他帥一支孤軍頂住了袁紹猛將顏良的攻擊,直到開春後曹操援軍的到來。而像他這樣謹小慎微的名將最後竟成為曹操五大名將之一,並使曹營都知道一個道理:守城必有於文則。這使我不能不佩服曹操的用人之道。

好吧,既然你善守,我就在你最擅長的方面打垮你的信心。

於禁在書几上擺了一個書簡,這便代表他立的營寨。

「寨旁有水嗎?」我問。

「有水」,於禁昂然答道。

「我堵住水流,等河中水滿,放水淹你的營寨。」

「無水」於禁改口說。

「兵無水3日則潰,我四面包圍你,不讓你取水。3日後我叫人去營寨割你的脖子。」

「無水,我掘井。」於禁臉紅脖子粗地說。

「我等你掘出水來」我微笑著說。是個地方都能掘出水來,你以為你是神仙。

「有山嗎?」我接著問。

「或者有山」於禁猶豫的答。

「我將在山上立寨,當你來攻我時,我自山上向下攻擊,如山石崩塌,你如何抵擋。」

「我就在山上立寨」於禁已經氣極了。

「山上無水,我四面圍之,困也把你困死。」

如此往來,於禁20次守,均被我攻破。氣極了的於禁要求於我攻守互換。

「汝立寨,旁無水、無山」於禁大喝道。

「我以鐵騎徘徊你的寨外,不時向你營內射箭,讓騎兵用套桿套住你寨牆的柵欄,拉倒牆後以步兵攻擊進入你寨中。」我微笑著對於禁說:「你若在我不希望你立寨的地方立寨,我就不停的襲擾你?你若能夠立寨,必定是在我為你選好的地方,我想讓你立寨的地方。那時,你為魚肉我為刀,不是任我宰割。」

「汝立寨,旁無水、無山,吾先攻之」於禁惡狠狠的說。

「我在營寨中遍挖陷阱,陷阱中遍佈尖樁。你來攻我,我讓出營寨就是,你敢進寨嗎?」

隨後,於禁照我攻擊的方法攻擊我立的寨子約20次,均被我一一破解。這時,於禁已徹底成為智障人士,他不停的嘟囔:「攻不可攻,守不可守,該當如何?」

不過,我來的目的還沒達到,我認為,如果讓人經歷一次大痛,他也許只記住這一次教訓,但如果他大痛之後大樂,然後再次大痛,估計他今生都不敢嘗試惹我。我立馬有轉移話題:「試問何謂軍旅?」

這又是於禁所長,他立刻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我不時的就於禁所講提問管亥,卻不對他講的加以評論。這使他立刻洋洋得意,最後直接對管亥講了起來,同時不停的拿眼撇我。

得此功夫,我慢慢的打量於禁的書房,這裡擺滿了竹簡與兵器,其中有一枝戈正和劉備與群盜在山中相鬥時持的兵器一樣,我拿起著枝戈細細相看,奧,是了,這不是戈,這叫戟。在這個戈的橫枝上還有一個突出的槍頭,東漢時代在戈的基礎上發展出了這種兵器,由於它可以突刺可以橫砍,目前是最流行的兵器。據說是呂布首先把戈的橫枝變化成月牙狀,並把這種兵器稱為「方天畫戟」的,由於它比一般的戟多出了鉤、掛功能,呂布因此橫行天下。

我在玩三國遊戲時多次納悶,方天畫戟這個東東怎麼在呂布手中那麼厲害,它只是一個後來被淘汰的兵器,由於它頭上多出了一個月牙,所以重心極端向前,造成整個兵器極不好控制。同樣由於它的月牙,造成一旦把兵器刺入人體就很難拔出,呂布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那?想起這個三國飛將的風采,我不禁癡了。

於禁此時慢慢的踱道我的身邊,看著我如此出神地望著這戟便說:「此戟為豫州鄭渾所制,選用金、銅、鐵歷時3年鍛制而出,鋒利異常,名之為『破甲『」,我隨口問:「鄭渾是什麼人?」。於禁馬上瞪大眼睛,好像很驚訝我的無知。這能怪我嗎,中國歷史上工匠地位極低,即便他是當時再有名,如果他沒做過官,那麼史書就不會記載他,我怎麼會知道鄭渾是誰?

不過,在於禁看來,這大概是由於我太窮,無法交往到鄭渾而已,那時代武人家中如果沒有鄭渾所制的兵器,那要麼是太窮,要麼身份低微。我們身上穿得都是從強盜身上扒下的衣物,如果不是我身邊還帶著管亥這樣異常雄壯的家丁,顯得多少有點身份的話,我估計,於禁要立刻趕我們出去了。

「公豈不知鄭渾,此乃當時之匠師,雖然年級尚輕,但其所制的兵器為武人夢寐以求,世人都說日後他可成為大匠師。此戟乃吾多方求告,方由鄭渾售於在下,你老師沒告訴你鄭渾的名字嗎?」於禁很驚訝。

「盧師只教我文事,武事我師從於一個山中老人,山中無日月,我不知鄭渾之名」於禁眼立刻亮了起來,山中老朽,武藝高能高到哪去,他上下打量我相對單薄的身材:「我自幼熟習武藝,山中老人之名我不得而知,不如我們比上一場,我可以領教兄台的武藝。」

聞聽此話,管亥立刻露出了不忍目睹的目光,在泰山山谷中,他目睹了我兇猛的打法,再看這個剛剛教導過他的於禁,就像看到一具屍體在上竄下跳一樣。

「我學藝未完便從師命下山,我老師的武藝我學的不到十分之一,不如這樣」,我故作謙虛的說:「我這家丁雖傷勢未癒,但勉強可以和你一比。」

於禁把目光轉向管亥。出門時我為了讓別人認不出他,把他的臉包得像豬頭一樣。連於禁看了都忍不住生出勝之不武的念頭。「此人也藝出山中老人?」。「不是」,我答道。

看著管亥的目光,於禁認為,這是我身邊的家丁不忍看我出醜的目光。他立即堅持要與我比試,甚至開出了用布包住戟頭,比試中會對我手下留情的條件。看著自信心再度膨脹的於禁,我答應了。看來我今天不打的他滿臉桃花開,他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我從管亥手中接過刀,綁紮好。看來漢代的兵器五花八門,於禁半天都沒對我得刀產生一點好奇,也許在他看來,硬木為鞘的它只不過是石山中老人粗鄙的木杖而已。可憐我本打算拿它來炫耀一下,現在只好到於禁頭上去發揮作用了。

我站在那裡,兩腳不丁不八,一手持刀拄地,讓它看起來更像枴杖。慢慢的放鬆全身肌肉。現代運動學理論認為,有些人打鬥之前全身肌肉緊張,反而是他無法發揮肌肉的力量,只有打鬥前全身放鬆,一旦出力,就必須運用腿部、腰部、腹部、臂部、頸部等全身肌肉的力量,才能做到出招如閃電、招招要人命。這或許就是古代常說的天人合一吧。我比於禁多了兩千年的歷史,要連他都治不了,我還怎麼混。

刀隨著我前衝的勢子,化為迅雷急電,刮過兩人間丈許的空間,向持戟刺來於禁劈去,刀風破空的急嘯聲,牽引了所有人的感覺,到刀戟相交時,於禁隨著響音踉蹌退後。

我豈能讓他這樣就退出戰鬥,隨著刀勢前衝,我眨幾下眼的工夫下向於禁連劈九刀,每一刀所取角度均是刁鑽無比,像一道道的激電閃劈而來,在刺耳的刀風呼嘹中,刀戟不住交觸,於禁給殺得只有招架之力,不住後退。這一刻在於禁眼中,我彷彿變成充滿了懾人力量的天神,如猛虎下山般向他撲去,刀頭更是雨點般落在他頭上、臉上,肩上。

而就在這一刻,我大徹大悟。我終於明白了用刀的道理,刀走青,說的是刀勢主攻,以攻代守。只要攻的別人手足無措,攻的別人處處應招,攻的別人無暇他想而無法攻我,我就立於不敗之地。那一刻,我刀如精電瀲芒,畫破虛空,但卻予人一種輕靈飄逸的奇異感覺,又如雷霆萬鈞,似若雨暴風狂。那一刻,我恨不得向前親於禁兩口。

於禁最後的記憶是管亥那充滿譏笑的臉,那張臉湊在他的臉旁,讓他徹底的暈眩。

多年後曹操大軍與我對峙,以強凌弱使曹營諸將都很興奮,獨有於禁面如土色,曹操問曾與我探討軍事的於禁:「公對呂布時未見如此恐懼,為何對劉備如此慌亂?」

於禁答道:「呂布,當世之狼也,狼奔千里,其攻也速,其襲也急,然而狼四處流浪,他不會有好地方安歇,也不會有地方讓他吃飽。劉備,當世之熊也,熊踞其地,虎矣避其三捨。」於禁隨即講起了我與他攻守營寨的演練,當知道我曾說過只會讓對手在我希望的地方安營紮寨後,曹營諸將均面如土色。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二節 開創賭業
作者:赤虎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二節開創賭業

第二天,我們動身的時候,於禁在家人的攙扶下來為我們送行。

看著他腫脹的臉,我心有不忍:「昨日無禮,動手不知輕重,望文則大人大量予以海涵。看見文則這般模樣,我心中實在不忍。」

於禁回答:「玄德大才,吾不如矣,恨不能多聚幾日與弟暢談,盼弟早日遊學歸來,我們再相聚。」頓了頓,他拉過一匹馬,說:「我看兄弟要遠行,只是騎的馬駑劣,特送弟駿馬一匹,望弟笑納。」

我騎的都是拉車的馬和搶來了的盜賊馬,這年代馬都是軍用物資,有錢都買不到,有這樣武學世家訓練出的好馬,當然卻之不恭了。

我再三稱謝,於禁又示意僕從遞給我一個布包:「昨日見吾弟觀此戟不止,我今日就將此物送與吾弟」。僕從打開布包,原來是那枝鄭渾打造的戟。

「此戟乃名家所制,價值千金,鋒利異常,弟持此戟,以弟之武藝十來個盜賊當不能近身。望弟持它行萬里,無恙歸來。」

名家、萬金,看來於禁真把我當成了雖有大才但家世平淡,孤窮無依的劉備了。

也難怪,我們日日與盜賊相處,穿的都是下人穿的衣物,說的都是盜賊用的語言,行的都是最低下人才行的禮節,當然不會有人高看你一眼了。

望著於禁那憐憫的眼光,我突然明白了。這年頭隨著土地兼併愈演愈烈,高門大閥的門第意識也越來越嚴重。不是世家教育出的人,連說話、走路、行禮的方式都標著等級的烙印。我雖然有著漢室宗親的名頭,但一看就是沒落子弟,這讓於禁感到了憐憫。

好吧,我們既來到這世界,想在這下亂世中對世人有所裨益,想能夠有機會重鑄我大漢,延續我漢民族的輝煌,就徹徹底底的融入這個社會吧。

看來,我們下一步必須找到一個儒人來教導我們這個世界的禮儀,讓我們能用這個社會的規則說話。不過,現在我先要教育於禁。

我抽出刀來,一刀劈在戟的橫枝上,刀起枝斷。老子不出刀,你真以為老子拿的是枴杖。將刀緩緩的插入硬木鞘中,?d亮的刀身上淺淺的菊形磨花一個一個在於禁眼前滑入鞘內,我相信,那一刻他終身難忘。低頭撿起砍下的戟枝,我說:「感君美意,無以回報,君持此戟枝,他日相會,我必憑此滿足你一個要求」。

於禁瞪大眼睛看著刀滑入鞘中:「弟之兵器竟鋒利如此,我今日方知弟昨日手下留情」。

走出鉅平縣(泰安)不遠,周毅感慨道:「我們本想改變這世界,看來改變一個於禁都這麼難,我真為我們的將來擔心。」

我也深有感觸,這時代人與人之間的等級鴻溝是如此之大,難怪歷史上劉備奔波一生,卻只能偏安一域。因為這時代掌握知識的都是高門大閥的子弟,他們只會與同樣身世的人來往,而劉備只是個在名儒盧植身邊學習了兩年的貧家子弟。兩年,按我們那個時代的標準,他只是個小學二年級生。這就決定了劉備身邊人才的缺乏,雖空有諸葛之智,奈何蜀中無大將,廖化為先鋒。

一想到這個以仁義著稱的人,現在卻壯志未酬靜靜的躺在山谷中,或許已進入虎狼之腹,我不禁悲從心來。緩一緩,我對周毅說:

「其實,要改變這一切也很簡單,你剛才看到了吧,即使是名匠鄭渾作制的兵器也經不起這一刀。如果你的鋼廠早點建成,只要練出的鋼有這把刀一半好,我們就能在這個時代無敵,我們就可在這時代用鐵與火宣佈我們的主張。

要知道歷史總是勝利者寫的,勝利者總是喜歡把勝利的原因僅歸結為代表著人民群眾的利益,卻把勝利中的科技和鋼鐵的力量抹煞。

據我所知,戰國時秦國之所以滅了六國,是因為鐵戰勝了青銅,軍隊標準化戰身了六國軍隊的無序。在當時,六國大多數人都認為鐵是『惡金』,會帶了厄運。只有秦軍大面積使用標準化的鐵製兵器,所以秦朝統一天下,是因為「惡」金大量使用,給六國帶來了厄運,與秦始皇是否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無關。

漢初衛青跨大漠追擊遊牧民,並大勝之,主要是由於漢初發明了單邊馬蹬,這使漢朝訓練一個騎兵的時間大大縮短,並使漢騎兵解放出兩手便於戰鬥。所以衛青、霍去病才能輕騎追逐匈奴上千里。

而我們此後的唐朝,之所以縱橫西域,所向無敵,這是因為刀戰勝了劍,唐以前騎兵都是用雙面開刃的劍作為主要兵器,騎兵馬上衝刺時,只能用砍削的手法對敵,而直鋒的劍在馬上衝刺時,不便砍殺,即使用刺的手法,也是容易短折,只有略微彎曲,有一定弧度的刀,才便於騎兵在馬上一掠而過,殺敵制勝。

所以,以我們兩千年先進的知識,我們完全可以在裝備上戰勝敵人,再配以先進的作戰方式,我們也能在這時代所向無敵。

還有,打仗打的就是錢,我們可以生產出先進的產品,把敵人的錢都賺光,看他怎麼備戰。

想想抗日戰爭時期,中國只有2萬噸鋼的年產量,我就一肚子氣,4萬萬人用2萬噸鋼,就是兩萬人用一噸鋼,平攤到一人才有50克鋼,不要說刀,連每人新添一把小攮子都不夠。小日本當然會侵略中。

再想想看,即使是我們來的時代,平常人家中連擁有一把上好菜刀都是奢侈,這怎不更讓我火大。

如果我們能練出好鋼鐵,我們就能推動漢民族的發展。

如果我們成功,就有能力讓中華民族的更強大。」

說完這些話,我轉身叮囑:「周毅啊,你任重道遠。完成了這一切,你將是漢族的功臣,萬古將流傳你的名字。」

「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滿意」,周毅說。

周毅頓了頓又說:「不過我還需要你辦到一件事,我需要這個時代的工匠數名,以便瞭解現在的工藝水平,當然工匠越多越好。你剛才好像提到了一個名字叫鄭渾,我需要他的幫助。我想,只有用這時代最頂尖的人才,才能創造出超越這時代的技術。你只要把他找來,剩下的工作由我完成。」

「不過,你做好思想準備」。周毅口氣一轉,說:「這個鄭渾可不簡單,我模模糊糊的記得這個人,他好像是歷史上惟一一個以工匠身份被記入史冊的人,這樣的人往來皆權貴,你可要籌劃好。」

「好吧,我們前去濟南府,那裡是大縣,我們在那招聘工匠,順便打聽鄭渾」,我揮揮手,我們向濟南進發。

一路上,我們繼續招聘童子,招聘上來的15歲的小童不多,只有90名。而12歲以及9歲童,在到達濟南時已增加到了320名。我們把泰安招聘來的6名15歲童子任命為他們的首領。

這六名童子我本想用「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順序,給他們命名,考慮到「天」與「地」實在值得我們敬畏,我就從玄黃開始把他們分別叫做劉玄、劉黃、劉宇、劉宙、劉洪、劉荒,其中劉玄、劉黃、劉宇、分別帶10名15歲的童子跟了周毅、高山、尹東,幫他們管理100名12歲、9歲小孩,其餘的60名15歲小孩與20名12歲小孩跟了我。

在路上,我們想出種種辦法訓練及教育這些童子。於禁曾談過這時代的治兵之法,十人人為一什,十什為一部、十部為一曲、十曲為一旅、十旅為一軍。但我卻不十分贊同於禁的話,按現代管理學理論,一個人最多管理七個人,一個人要把他的命令傳達到十個人,這十個人在傳達到他們下面的100人,令多則亂。

我給小孩們分了組,但我並沒完全按照於禁的說法,我按照五五制給他們編隊,每五人人為一伍,五伍為一部、五部為一曲、五曲為一旅、五旅為一師、五師為一軍。

於禁是把後勤兵與作戰部隊混編在一起,而我要把後勤兵單獨分開按五比一的比例配置後勤部隊,同時在後勤部隊中劃分責任區,各組專門負責各作戰部隊的後勤。同時我也規定,萬一出現某個後勤組太忙,而其餘組太閒的情況,由後勤管理部門統一調配。這樣統一中有專責,專責中有統一,就可以做到忙而不亂。

在分派各組時,我專門要管亥,陳永、王志也參與其中,分派組後讓他們分別統領其中一部,其中管亥統領我所領導的部曲,這一部我都挑的是粗壯性的人才,我要教給他們軍事知識,讓他們成為我們的護衛力量。

在這一工作中,管亥親身體驗了組織起來如臂使指的好處,因為他現在統領的就是一支細微化的軍隊,小處見大,我相信今後他統軍再不會出現茫無頭緒的現象。

不知是我們的隊伍中有了管亥這樣猛男的原因,還是由於濟南治理的好,我們一路平安的向濟南進發。想到這時代的主要戰爭工具是馬匹,所以一路上我瘋狂的訓練自己的騎術,當然對我手下的童子我也不會放過。

在訓練中我記起西方中世紀的騎士刺槍比賽,我想這或許是一個好的訓練方法。兩個騎士持6米長的騎槍,高速相對而行,在相錯而過那電光火閃的一刻,雙方拿槍刺向對方,刺倒、刺中者勝。

在中國古代史上,不倡導競技體育,這一方面與中庸之道有關,另一方面也造成中國人懼怕競爭,遇事軟弱與退讓,我們要改變這一切,就要鑄造漢民族的競技精神。

每天,我們紮營都在小村鎮旁,這樣可以邀請一些村民、村姑到場觀看,刺激童子們的比賽意識。比賽以淘汰賽的方式進行,最後的勝利者我們獎勵五十銅子,披紅綬帶在鎮中巡遊。這種方式極大的刺激了童子們的勝利慾望,每天不用我們催,一有空閒他們便圍住幾匹馬輪流操練。

但我認為這種方式還不夠,要想使一種遊戲流行,還必須讓不能親身參加的人,也能獲得利益,人都有都有賭性,看一下香港的賭馬有多麼狂熱就知道了,那就讓他們賭吧。

我決定讓他們用猜勝的方式賭自己的薪水,自己的晚飯,自己的鞋子等等。我接受任何下注方式,賭勝的人甚至可以不勞動由賭輸的人代勞。

這立即使大家狂熱起來,這中間尹東帶領下的人出了大力,他們一邊負責登記賭注,一邊學習算術,就像小學生作應用題一樣,邊學習邊實踐,學業突飛猛進。於是,賭博中就出現了讓分,公佈賠率等現代賭博方式。

不過,隨後發生的事件使我們改變了比賽方式,首先我們的護具不十分好,比賽中有了傷亡出現。其次,由於我們人數固定,比賽的勝利者漸漸固定在有限的幾個人上,比賽的結果變得不用猜都知道。

就在大家快失去興致時,我們把訓練刺槍騎士的方法拿來比賽,在高處吊一個鐵環,騎士持騎槍衝過,把槍刺入鐵環中勝,刺入最多者勝,就賭猜騎士能刺入幾槍,由於風力、馬速、地勢的關係,勝利變得不可預期,這再次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我不禁想,今後如果我有一片領地,我將首先在領地中開創這項運動,不花我一分錢,將領地內百姓戰鬥水品提高,而且這種提高還是自覺自願的,沒準我還能從這種賭博事業中賺到錢。這種買賣我不做,實在對不起多年的從商經歷。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管亥在這中間表現出驚人的天賦,他騎馬學得很快,刺槍技術最為高超,畢竟是黃巾中數一數二的猛將,連程志遠之流也比不上。

不過陳永、王志表現出的後勤工作的天賦更讓我驚訝,他們雖然與管亥一樣不愛學習詩文,但對數字卻有著天生的敏感,我常常惡意的想,這或許是強盜的天性吧,對別人的東西總是計算的比較清楚。

我們路上慢慢的走了15天,快到濟南時,我們考核了大家的所學。當然,優勝者是尹東的弟子,他們邊學習,邊登記賭注,我想,這大概是所謂實踐出真知吧。

雖然時間有限,他們還學不了太多的東西,但我已很滿意了。即使在我們那個時代,一個人要想學完識字與基本的計算技巧也需要六年的時間。我們的時間還長著那,足夠把他們培養成才。

不過在尹東教他們數學時出現了一個小插曲,由於漢代文字都是豎排,數字的寫法又頗繁複,如31寫作「三十一」,至於上百上千,那寫法就更讓人頭痛。加上是豎排法,就簡直讓人無法學習,無法忍受。

所以,我們幾個商量了幾晚後決定,此後,我們就告訴學生,數學是一門特殊的學問,數字的計算必須用特殊的符號,正如我們古人用籌計算一樣,我們把從一到十的數,用特殊的符號表示(這個符號當然是阿拉伯數字了,那可是經過幾千年篩選挑出的最適合計算的符號,不過既然由我們首先使用這符號,我們就把它稱之為:漢符)。

至於排版方式,我們就告訴童子們數學必須使用橫排版才能更好的計算,至於詩文的排版方式可以是橫排。當然,如果讓詩文也用橫排版,我想這不是一兩代人就能改變的。畢竟我們用竹子書寫已經上千年了,養成的豎排寫法也有上千年了,紙張這時才發明不久,用橫排法還不能讓人接受,但好在我國古代數學一直不發達,根本沒有沒有專業的數學課本和講授數學知識的教師。所以,我們在數學領域做的這一切阻力都不大,而我相信,這種橫排寫法會在數學領域內很快推廣。

想起我國古代,可以拿得出手的數學理論只有勾股定理,但這一定理在諸如平面幾何學、解析幾何學、阿基米德、高斯等浩瀚的數學定理的海洋中,只是一個小小的水分子。而後世也唯有拿它出來炫耀一下,就好像非洲土人只有頭上的羽毛可以炫耀一樣可悲可歎。這種情景我們怎能讓它繼續,我決定,如果以後有機會,我能實行科舉制度的話,必須讓詩文與數學同時考試,數學要提高到與詩文同等的地位。

舊時代,酸儒會填幾個詩,會猜幾個謎語,就以為自己才高八斗,但這種知識對科技的進步,人類的發展,生產力的提高幫助不大,西方發達國家沒聽說過誰有猜謎文化。歷史上也沒聽說有人靠猜謎結束了戰爭,靠猜謎填詩打退不了凶殘的敵人,也不能讓對方政治家低頭。

當然,猜謎者皆殺之也不對,這幾千年的愛好,我們還需要慢慢的疏導,樹立一種文理並重的風氣,才能慢慢改變這一切。

就這樣,我們一路賭著,賭的天昏地暗,賭的日月無光。隨著我們越來越接近濟南,城市越來越繁華,我們獎勵的方式也花樣翻新,我購買了好看的鎧甲與頭盔,作為獎勵獎給優勝者。這些東西本來也打算配給他們,如今反而成了榮譽的象徵被他們爭奪著。

當然,我購買這些鎧甲都不是從實用的角度出發的,對於鎧甲的防護作用我有著自己的看法,我認為我們那個時代潛水員穿的防鯊服最具防護效果,用一個個細小的金屬環,環環相扣織出一件連頭的套裝,連鯊魚的牙都咬不透,何況普通的刀砍斧劈。

據說這種防鯊服本身也是一種西方中世紀的騎士鎧甲,由於它是環環相扣製成的,所以省去了中式鎧甲在關節部分的繁複的鑄造和連接工藝,因此更加輕便,鑄造工藝也更簡單。只需鐵匠將細環鑄好,編織它們就是婦女干的活。同時,它也更便於運輸,平時可以團成一團,收藏或運輸,需要時只要拿起一套就是一件絕好的魚鱗鎧。

我打算到濟南召集工匠生產它,來配備我的軍隊,至於現在的鎧甲,以美觀為主就行了。

穿上美觀鎧甲的童子們更加耀武揚威,我堅持認為後來發生的一連串事件,使我們的學生對於賭博更狂熱。在我們經過的村落裡,由於紮寨時我故意不設圍欄,加上我們的縱容,在我們每天傍晚舉行比賽中,不時有一些村民村姑來觀看,當她們看到我們學生穿上鎧甲英武的身姿時,就有村姑不時的溜出村落。

隨我們的隊伍前行,剛開始她們只是遠遠尾隨,後來當她們隨身攜帶的食物吃完後,就直接進入我們的隊列,看到我們縱容的態度後,更是乾脆隨隊伍而行。

剛開始我心裡還有點惴惴不安,怕她們的家長或者當地的地方官員因此而找我們的麻煩。後來看到天下太平,我也就更肆無忌憚了。想來,這時代女子地位低下,大多數家庭都把她們當作賠錢貨,巴不得不出嫁妝,嫁出去。尤其在這個亂世更甚,所以她們的家庭知道她們跟隨一個遊學士子的隊伍走了,只會沒事偷著樂,那會想起來追我們。

當然,那些女子們在看到我學生脫去鎧甲的面容後,都有點失望。畢竟那時男子20歲才算長大,才要舉行加冠儀式(表示他可以戴帽子了),才是成人啦。

而我的那些學生都沒有戴帽子的資格,這使她們心中很失落。幸而不久後,我看到實在無人來領取這些村姑,而她們在我們隊伍中亂串又影響了我們的隊列,便把她們編組。

我宣佈在她們家長沒來領取她們之前,她們沖誰來的,就把她編入負責對方勤務的後勤隊中。這之後,她們就安定下來,我想讓她們照顧自己的小男人也是件很快樂的事。

在我想來,當時我的學生們因此感到快樂,以至於他們更加熱情的參與到這場賭博中,每到一地,他們都加緊練著槍刺技術,希望因此自己也贏得個照顧自己的女人。但這樣做帶來的後果是,當他們成年後都娶了比自己大的妻子。

多年後有人慨歎:大漢的數學基礎竟是在賭博這個賤業中建立的,這不能不說是我們大漢的恥辱。

我對此說法勃然大怒,疼斥幾個腐儒:有益於國方是大學問,有利於民就是大賢人,這與它是否代表著先進性、能否體現主旋律無關。先進性、主旋律都是個屁,汝等腐儒不可理喻。

就這樣,我們慢慢的向濟南走去,25天後,濟南到了。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三節 綁架鄭渾
作者:赤虎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三節綁架鄭渾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三節綁架鄭渾

到了濟南,我在城外紮下了營寨。其實說是紮營,不過是租用大批民房,開闢一塊空地,讓我們的孩子們在上面練習和比賽槍刺技術。

濟南地臨曲阜,那時濟南是個小國,分封了王,正如劉備的先祖中山靖王一樣,所以濟南太守不敢稱太守,而稱國相。現在的的濟南相是孔義,這個孔義不知與著名的孔融有什麼關係。

我遞上拜帖等候接見,但門吏告訴我,相國今日無空,明日無空,後日也無空,相國正在見一個要人。

怏怏不快的我回到住所,出門採購的周毅他們漸漸都回來了,看到我不快的樣子,就知道我的拜訪的結局。這時代就是這樣,像我這樣沒身份的人,是不會得到官員得好臉。無奈。

為了讓我快活起來,他們拉我去看孩子們的比賽,場上孩子們高興的笑臉,婦女們興奮的尖叫聲,並沒有使我高興起來。坐在場上,我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旁觀著,那一刻,我感覺到雖然身處比賽場上,卻彷彿離他們很遙遠很遙遠,甚至他們的歡笑聲,都彷彿是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是啊,這是另一個世界,一個距離我們1820年的世界。我該怎麼融入這世界?

閒極無聊,我想上街看看,於是拿上一些錢叫上管亥陳永,前往濟南的鐵匠坊看看有什麼好採購的。

濟南的鐵匠坊在濟南城的南區,從街上的人流看,濟南那時的治鐵業已很發達,街上雖然沒有我們那時的摩肩接踵,但也是人來人往,街兩邊大小店舖一個接一個,個個都似乎剛經歷過一次大掃除,店中的小夥計還不停的擦拭櫃檯和門面。門面上方都懸掛著擦的?d亮的鐵招牌,有的招牌下方還掛著兩三個戟頭,有的則什麼都不掛。店裡的工匠們也心不在焉,敲幾下錘子就停下來東張西望。

轉了幾個店舖,我明白了,原來招牌下懸掛的戟頭是店中工匠技藝水平的標誌,掛的戟頭越多,似乎店中的兵器越好,這就好像是我們的星級標準一樣。在我們逛過的店舖中,最多的掛六隻戟頭,代表他曾製出六把名器。不過,在我看來,即使我逛過的最好店舖,煉鐵水品也不高,製出的鐵器甚至不如我家的菜刀鋒利。我真後悔上在神農架時,沒有把我們家的菜刀帶上。

看他們這樣的冶煉水平,想到此地就是我們那時代在全國排名前三位的鐵礦石產地、排名前五位的魯中鋼鐵產地,我不禁有點悲哀。望著遙遠的西方,我在想:現在的羅馬帝國在幹什麼?

想到羅馬,我就想起羅馬的太陽曆法(也就是現在的公歷),這也我忽然間想起一個人來——高堂隆。高堂隆字昇平,是泰山平陽人,魯國高堂生後人。年少時做泰山太守薛悌的學生,被薛悌任命為督郵。

督郵這個小官不屬於朝廷任命,都是由太守直接聘任,主要負責下屬縣級官員的考察。因為下級官員都是朝廷任命,所以理論上他比下級官員小,但由於它屬上司直接任命,所以經常在下級官員中作威作福,劉備就曾在安喜尉任上遇到過一個索賄的督郵,並因鞭打他而丟官。

但太守頭上又有州郡守管轄,州郡守任命的同類官員叫督軍。有一次郡督軍與薛悌爭論,叫薛悌的名字而呵之。高堂隆按劍而起大罵督軍說:「你敢當我的面罵我老師,我砍了你」。督軍大驚失色,薛悌急忙起來制止他,隨後安排他躲避在濟南。

這個高堂隆是一個漢代著名的天文學家,曹操多次改革,都由高堂隆借天象變更之名進行。天象變更,在漢代這個迷信的時代裡,這是一個最好的改革工具,從科學的角度來看,太陽曆法要比太陰曆法(月亮歷,也就是我們現在的陰曆)好用得多。太陽曆法是以地球繞太陽一周365天來計算一年,二十四節氣都固定在每月幾個相同的日子裡,便於計算,便於使用。

若是能把他抓在手心,對於推動改革,推動太陽曆的使用都大有好處。他現在正在濟南,我得去拜訪他。當然現在做過一任督郵的他也許不會看上平民劉備,但我想等到黃巾亂起,我趁勢崛起的時候,那時我們相識的經歷總會多少起點作用。

我正在心不在焉的在一個店舖挑選兵器時,突然整條街的人突然都向一個方向跑了起來,一句低語從街頭向街尾傳送:「他來了」。聽到這個話的工匠連爐火都未熄就跑出門外,有的工匠甚至手裡的錘子都不及放下。在我逛的店中,鐵匠師傅也準備向外跑,不過店中有我這個客人,店門口又有管亥這個大漢堵著,他只有拿著錘子,焦急的哆嗦。

「誰來了?」我問。

「客官休怪,匠師鄭渾近日來濟南採購鋼胚,說是要為議郎曹操大人煉製一把寶劍。經國相大人再三央求,鄭匠師答應今日在「大三坊」當面演藝,我等工匠今日相約觀看,望客官原諒小人不告而去。」

哦,鄭渾來了,怪不得國相要陪一個要人而無空見我,想來不是故意輕慢。我頓時心情一鬆:「走,同去同去。」我拉上鐵匠就走。

走出門外,我突然想到,周毅再三要求我拉攏鄭渾,想必也渴求一見。於是轉身吩咐陳永:「速去請來周毅先生到大三坊找我,快去開回」。

我又吩咐:「將於禁送我的戟也一併取來」。

也許,這枝鄭渾親制的戟能讓我們拉近點關係。

到了大三坊,只見人頭湧湧,我示意管亥當先開路,管亥勇則勇矣,可這幫打鐵的各個身體也不差,而且很多人手中還拿著錘子。歷經了千辛萬苦,我們總算擠進圈內。這當中我一直拉著那鐵匠,這可是我們的擋箭牌啊。

圈子最內層人少了很多,中間留出好大一塊空地,寥寥幾個鐵匠簇擁著一個廋廋的年輕人,圍著一個火爐團團而立。似乎這些鐵匠似乎都身份比較高,其中我們逛過的招牌上懸最多戟頭的店舖老闆也在其中。

見到我們進入圈內,一個身份似乎高點的鐵匠很不滿意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拿下巴衝我們點了一下,與我們同行的鐵匠立刻有點畏縮,因為他的店舖招牌上掛了一個戟頭,而在圈子最前方站著的匠人,招牌上中至少也是三個戟頭。

我踩住他的腳,使他不能退後。圈中那鐵匠再次用下巴點了點,一個學徒模樣的人走過來對我們說:「退下去」。

我目光一閃,我握緊了刀,對他低喝道:「滾開」。

管亥隨即也逼上來,衝著他瞪大了牛眼,握緊了拳頭。望著我的目光,那夥計心裡一寒,回頭望向那群圈內的工匠。這時,圈中那個我們曾逛過的店舖老闆搖一搖頭,他退下了。

此時我才有機會打量圈內的中心人物,只見他清廋的臉上掛滿了孤傲,一付十三不靠、二五八萬的神情。這就是鄭渾嗎?我問自己。我目光向後延伸,鄭渾身後一把椅子上坐了一個身穿官服的人,在一群站著的人中顯得格外突出,估計這人就是濟南相孔義。

此時,不斷的有人上前來遞上一塊鋼胚,鄭渾搖了搖頭,那人立即退下,另一人立即向前又遞上另一塊鋼胚。如是者多次,鄭渾的眼睛終於亮了起來,他沖一塊鋼胚點了點頭,那人立即走向前幾步,把鋼胚遞到鄭渾面前。

只見鄭渾優雅的伸出手來,在那個鋼胚上用指一彈,鋼胚發出清越的聲音。我立刻震驚了。雖說這鋼胚不厚但要在它上彈出聲響也需要很大的指力,鄭渾的這一下,說明他也有著雄厚的武學功底。

放下手來,鄭渾滿意的點點頭,一揚手,鋼胚投入了爐中,圈中鐵匠們立即走上前來,拉風箱的拉風箱,添木炭的添木炭,一個鐵砧也被推過來了,手持鐵錘的傢伙也立即把自己的錘子遞上,一時間地上擺了一堆錘子。

爐火的火直竄上去,鐵塊越來越紅。

「緩」鄭渾喊道,拉風箱的立即放緩了速度。

過了一會,鄭渾又喊:「急」,拉風箱的立即加快了速度,就這樣反覆。

這時,我感到肩膀上被人一拍,回頭一看,是周毅來了。

他低聲說:「我說怎麼當眾表演打制兵器,原來是演示如何控制火候,好的兵器可是需要幾個月的功夫才能打制好」。

「幾個月,是幾年哦。」旁邊的鐵匠師傅低聲說。

「低聲」周圍傳來不滿的聲音。

我接過陳永遞來的戟,戟頭包著,我挺戟站在人群最前,看著鐵匠們把鐵胚從爐火中拿出,並在鄭渾的指點下擊打著鐵塊,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一把劍的樣子漸漸成形,淬火,燒製,錘打,如此反覆。

我和周毅都失去了興致。在我們那個年代裡,鋼條都是現成的,只需設計出樣子,最難的地方反而使用砂輪打磨成型。這種反覆錘打產生的只能是熱軋鋼,而最好的鋼應該是冷軋的。我和周毅互視一下,搖了搖頭。我不禁打了個哈欠,周圍拋來一片白眼球。抬頭一看,鄭渾也注視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到了最後,鄭渾動手了,他親持大錘不停的敲打,直接打出劍的鋒刃來。一把劍就這樣成型了。

「好」,鄭渾大喝一聲扔下了錘子,劍隨即被拿去打磨。

「不相干的人退下」鄭渾喝道,我周圍的人立即加大了力氣向我用力擁擠,如果不是我手持長兵刃,估計他們早就衝我喊了起來。

我反手揪下了戟頭的蒙布,啊,周圍一切安靜了。

「慢」,鄭渾沖把劍拿去打磨的人喊,他上下打量著那斷戟頭,說,「拿去,給那士子一瞧。」

我與周毅裝模作樣的看著這劍,劍把還沒安裝,鐵塊還有一點發燙。劍還沒磨出鋒刃,鄭渾讓我們看什麼?我學著鄭渾的樣子敲擊著劍,一邊沉思著,我拿戟頭磕了磕這劍,戟頭上出現了小的磕痕,反觀劍脊,沒有一點痕跡。

「好鐵」,我嚷道。

「只是鐵好?」鄭渾問。

我隨手抽出小腿上綁的德國叢林刀,錳鋼製成的刀身,黑黝黝似乎毫無出奇之處,但刀身流暢的線條和尖銳的鋒尖,還是讓鄭渾的眼睛亮了起來。

「鐺」的一聲,匕首和劍相撞,匕首完好無損,劍身磕出了一個口子,周圍立刻發出一片驚訝聲。

「原來鐵也不好」,我說。

鄭渾大步邁到我的身旁,伸手向我的匕首抓去。管亥見此立即沉腰發力,一拳打出,拳到人退。

看來鄭渾並不會武藝,那彈指的手勁,應該是日積月累熟能生巧的結果,就如那「新龍門客棧」的蠻子。我趕緊制止了管亥,走向前去扶住了面色蒼白的鄭渾,這一拳正打在鄭渾的肩上,鄭渾手臂軟軟的垂下。

周圍的工匠立刻發出了一片憤怒的吼聲,我立刻上前順手按住鄭渾的臂膀,從上到下一捋他的臂骨,骨頭完好,肌肉雖然發達,但不是練過武功軟中帶硬的肌肉。我順勢活動著他的肩膀。

這時,那個坐著的官員站起身來,衝我大聲喊:「何人在此喧嘩?」

我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行一禮說:「中山靖王之後,九江太守盧植門下,涿縣野人劉備遊學至此,拜見相國。」

「哦,中山靖王之後,你老師盧植可好?」孔相國溫和的說。

來之前剛好打聽到盧植的消息。我立即回答:「山越新反,家師已拜廬江太守,前往平叛」。

「唔,明日你可來府中一敘。」,孔相國邀請我道。

「備明日必登門拜訪」,我回答。

「帶上你方才手持之物」,鄭渾急忙說。

「定當如此」我又轉身對鄭渾說。

夜裡,我們相互討論著去孔相國府中的事宜。這時代文人只要滿20歲都有一個字,就像劉備字玄德一樣,所以我們沒有字的人,首先必須給自己起個字,才能與文士打交道。經過討論,周毅取字為伯通(周伯通)、尹東起字為志平(尹志平)、高山起字為遠亭。

至於招攬鄭渾的事宜,看起來難度太大,這個鄭渾往來皆官府人士,還要給曹操制劍,難怪歷史上他會留下名字。想到這,我發出感歎:「這是個什麼時代啊,沒有身份沒有錢,我可真正體會到劉備的艱辛了,怪不得劉備一個大好男人老是愛哭哭啼啼,一想到我的處境,我也想哭。我他媽的感覺到我就像那時代的推銷員一樣,住在高門大宅的人,就差在門口貼上:劉備與狗不得入內了。」

周毅作出一臉深沉的模樣,悠悠的說:「當我的學生解題遇到困難時,我老是要提醒他們,如果你們思路走入死胡同,那就是你們對自己的限制過多,試著拋開這些限制,或者逆向思維一下。」

看著一臉疑惑的我們,他接著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過在學校時,每次我說出這番話,學生們總是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次看你們發愁,我就祭起著周氏寶典,你們還不趕快作出瞭然的表情,讓我有點成就感。」

「去死」,這是我們一直的結論。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還有點道理。我們一直想招攬人才,但這時代不給我們招攬人才的機會,難道我們就這樣白等。

天之道,伐不足而補有餘,也就是說越是弱者(不足之人)人越被人欺凌,越是強者(有餘之人)他越有充足的機會,變得更加強大,這就是強者恆強的道理。這世界,從來就是強大的人剝奪弱者所有的一切,甚至拿走他最後一根稻草。我們若是坐等天上掉下一個餡餅,這餡餅還是熱的,掉下來還沒砸死我們,還正好掉入我們懷裡,我們拿起來就能吃,會有這麼幸福的事嗎?

沒有條件,我們不能創造條件嗎,創造不了條件,我們不能創造規矩嗎?這世界本來就是個亂世,我們如果一切按規矩來,那只有像真實的劉備一樣,每日哀號,四處流浪。

想到這,我的心胸豁然開朗,我長笑一聲站了起來,拔出佩刀在空中虛劈一道:「從今往後,這世界的規矩將不再束縛我,從此規矩應該由我來定。招攬不了他,我們難道不能綁架、勒索、恐嚇他嗎。只求結果不講手段,這不是曹操的專長嗎?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如果我們勝利,難道不能把搶劫綁架說成是劫富濟貧,打土豪分田地嗎?」

孔義府,鄭渾陪坐在席上,等我們一客套完,他立即要求看昨日我手持的德國叢林刀,手中把玩著刀,他不停的發出嘖嘖聲。橡膠製作的刀把,讓他尤其疑惑:「世上竟有如此之物,這刀把由何物製成,刀何名,何人所制?」他不停地提出疑問。

「此刀是先師所賜,刀名叢林之虎。先師常言:刀在人在,刀失人亡」。我搶先表態,開玩笑,你要看得好,想憑借孔相國的力量強行索要,那我不是偷雞不成失把米。

「先師曾言,此刀是極西之地羅馬國所制,此國我大漢稱作大秦,刀把為南方海中之國渤泥所產木料所制(橡膠就是橡膠樹所產下的樹汁),先師曾游大秦,偶爾救下大秦國皇帝,得其賜長短刀各一把,這是其中的短刃。先師回國後,因年已老邁,遂隱入山中,我們四人有幸列入門下學習,先師臨終之時,將長短刃賜予在下。」

我按照我們商量好的說法信口胡說著,反正誰也不知道橡膠,不知道羅馬,至於說先師已逝——人都死了他們怎麼叫我找出人來,何況山野之中不知有多少人隱居,那像我們那個時代都處都是人。再說,大賢良師張角,不是也說他老師是山中的南華老仙麼,南華老仙這個人物,誰知道是否真有此人。

「你不是從師於盧植嗎?」,孔義很驚訝。

「我文事從於盧植,武事從於山中老人。」我答

「山中老人何名?」鄭渾很想知道這個傳奇老人。

「無名,先師曾言:山中無日月,名姓早忘卻。」

「山中無日月,名姓早忘卻,好詩啊好詩,恨不能見一下此山中奇人。」他們兩個歎息道。

鄭渾把目光轉向了我手持的長刀:「這便是山中老人所賜的長刃?」

「正是」,我回答,順手遞上日本刀。鄭渾完全沉迷在其中,他撫摸著光滑的刀身,看著刀身上菊形的隱花,不時發出「奇怪,奇怪」的嘟囔聲。

「先師曾與我談及此刀製法,」看這鄭渾馬上亮起來的眼光。

我接著說:「不過,此物制備需要一種『煤石』來燒製,我聽說北地遼西有個地方產『煤石』,不過當地人不認識罷了。我正打算北上遼西看看這種石頭。」我對他發出了誘惑。

「晤,玄德自遼西歸來,一定讓我看看這種石頭。」鄭渾直起腰來回答。

歸來後讓他看看,看來這個熱心官場的人,不打算與我一起到現場去,好吧,執行B計劃,「我近日有空,正想與鄭兄研討一下制鐵之術」

「好,好,好」。鄭渾連聲說。

我又轉向孔相國說:「遼西公孫伯珪曾與我同師盧植,我想拜訪他後,由公孫兄幫我尋找『煤石』,但遼西苦寒之地,烏丸逞兇不得不防,我想在此地購買一些馬匹,雇些人手防盜。待我找到煤石製出兵器,必送相國幾把好劍作為答謝。」

孔義聞言大喜,這樣的刀劍一把可以賣上千金,聞聽有好幾把等著自己,立即就答應了我的要求。

在他看來,我手持的刀就是鐵證,說明我們很有可能製出這上好的兵器,這東西比鄭渾所制要質量高的多。而他所付出的也不多,怎不心花怒放。親切的與我攀談,至於鄭渾,已被他冷落到一旁,怏怏不快的鄭渾只好和我們約定明日相見,隨即告退了。

第二天天不亮,鄭渾就帶著一大幫徒弟來到我們的營地,那年頭自己有技術都秘而不宣,難得我們答應授藝他還不把全班人馬帶來。而我卻看著這一大幫徒弟直流口水,好買賣,買一個大的搭配無數個小的,發財了。

我和周毅昨晚已商定,給鄭渾灌輸現代的一些冶煉技術,但前提都是需要煤石,這搞得他心中癢癢,恨不能立刻就見到著煤石。

當然,為了加強他對我們的信心,我們高深莫測的提出了現代防鯊服的構思。這一工藝難度不大,只是編織繁瑣,中國古代從來沒有流水線式生產方式,主要是怕技藝外洩,結果就造成生產力水平低下。我們告訴鄭渾流水線式生產方式,一人只負責一小部分工作,即使洩露技術,也只會洩露一小部分秘密。但是個人負責的工作範圍小了,便於提高熟練程度,加快生產進度。鄭渾一試制下大喜,立即帶領徒弟投入到製作中。

在此間隙,我們秘密做著綁架鄭渾的籌備工作,我向來認為:周密的計劃,詳實的準備,是成功的法寶。我們公開採購了大量的馬匹,兵器,並聲稱要過黃河而大量購買船隻,對船隻進行改裝,靠孔相國的關係,採購工作很順利。

而最讓我們得意的是,聽說鄭渾也在我們這學藝,各個工匠坊也同時送來大量的學童要求與鄭渾同時學藝,他們不僅塞給我們大量的學徒費,而且還答應學藝未完,學徒不准出我們的營寨(我可不打算讓我們的敵人提前學去我們的先進工藝)。

看到他們這行為,我只有高興的份。這幾天夜裡,我都會從夢中笑醒。哈哈哈,我發出了周星星式招牌笑聲。買一隻大魚,奉送一堆雜魚,這生意做的,哈哈哈。

與此同時,我們採購童子的任務也圓滿完成,可以想像,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沒花多少錢。

既然錢省下了,我就加大了採購船隻的力度,同時按照周毅開給我的單子,大量採購了煉鋼所需的石墨(作煉鋼坩堝)、石英砂、雄黃等物。也有人奇怪,我們過黃河僱船就行了,為何要買船。對此,我只是笑著不答。

這期間我拜訪了高堂隆,我們相談甚歡,對於治國之法,他有著很深的感觸,我們彼此看法一致——隨著對黨人的迫害加重,外戚與宦官爭鬥不休,連續的自然災害加劇了民眾的苦難。伴隨著土地兼併越來越厲害,土地拋荒現象也越來越嚴重,民無食則亂,亂世,就要來了。

兩個月後,我們開始把我們的學生逐漸轉移到船上,採購工作已完成。周毅設計了三個鐵爐安置在船上。我們對鄭渾解釋說,由於人多不便管理,所以製作都應該放在船上,這樣,我們只要控制上下船的人員,就可以防止技藝外洩。

我一直憂慮我們改裝的船是否能經受大風浪,所以我們常常出港,試試船性,造船的工匠們也很配合,每次都聽令行事。他們也想知道,這種結合現代工藝造出的船隻性能如何。同時,我們也招收了許多船工子弟,讓他們學習新式流水線造船法。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口袋中的錢就像流水一樣逝去,我快破產了。

當鄭渾幾經試驗,終於做出了防鯊服時,我知道時間到了。周毅立刻拋給鄭渾一種刺槍的構想,我轉身拿著兩件鄭渾制的防鯊服去見孔相國。

孔義見到這種新式鎧甲大喜,馬上表示擔心我們此去遼西,一路上會有危險,送與我們200名士卒一路保護。我賺了,兩件鎧甲換了200名訓練有素的士兵,這買賣有的做。

事後,當我知道孔義把一件鎧甲自己收藏,一件賣了3千金時,我大恨,只後悔當時敲詐的太少,不過那個買了鎧甲傻子,沒高興多久,我們出產的鎧甲大批量的上市,質量明顯要比那個初級產品好,只售300兩。於是後世都把傻子叫做「凱子」,其典源出於此。

第二天,在200名士兵上船之後,我們起帆了。最近我們常常把船駛向江心,為的是讓大家習慣坐船,岸上的人毫無驚訝。

至於鄭渾,他正在研究我們新給他的刺槍方案,這種刺槍是我們結合漢代的戟設計的一種兵器,扁寬扁寬的刃部便於刺擊便於切割,刃部向下彎曲的小獠牙,既可以利用它擋擊,又可以用它鉤掛敵人,但是由於漢代冶煉技術不發達,這種扁寬的刃部設計不夠堅硬,易於斷折。如何處理刃部比例,就讓他反覆思量,所以他並不在意船的動向。

我們的學生都分配在各船,我拿著一架六分儀在領頭的船上,尹東在最後的一個船上,我們相互呼應者順江而下,直往黃河出海口而去。

目瞪口呆的碼頭工人看著我們的船帆消失在地平線上,左等右等不見我們像往常一樣回航,驚惶失措的報告了孔義。當孔義來到碼頭,日落西山,太陽最後一縷光線也消失在地平線上。

站在黑黝黝的碼頭上,孔義注視著我們消失的方向,良久不語。突然大聲說:「匠師鄭渾自願與劉備去遼西尋找煤石,昨日已知會本相,本相還派200名士卒沿路護送,你等眾人不要驚慌」。

就這樣,我們綁架了匠師鄭渾。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四節遼西立城
船入渤海,工匠們經過最初的驚愕終於明白,這次不是演習,我們真的要放舟渤海,直入遼西。我們分佈在各船的兵士、弟子控制了船工,多次演習的結果也呈現出來,各船在旗號的指揮下,漸漸的把陸地拋得遠遠的。

我心裡快樂,真的很快樂。

夕陽漸漸的落下,一縷縷火燒雲層層疊疊堆砌在夕陽周圍,像在作出最後的努力挽留陽光,又像是在為太陽的謝幕演出最後的輝煌,朵朵都像是鑲著金邊一樣,邊緣發出柔和光亮,內部透出華麗的紅色。那是怎樣的火紅啊,彷彿世界上所有的紅色都呈現在此,玫紅、桃紅、朱紅……只要你能想像出的紅色,這裡都有。所有的紅色集合在一起,卻顯出和諧之美,它們依照色度,層層變化,步步遞進,讓人震撼,讓人敬畏。

夕陽把海面也染的透出點點金光,又彷彿讓大海披上了一層金鱗,海面下,不時有一抹黝黑飛快的掠過,那是一隻調皮的大魚在和我們嬉戲。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在極端潦倒和貧困中,臥軌自殺的詩人海子的詩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海子給每一個陌生人留下了他的祝福,而把自己交給了冰冷的鐵軌。

「願你在天堂獲得幸福」我默默的祝福海子,「塵世之美與你無關了,雖然在這世界上,我與你同樣的卑微,但我卻不甘心做一個平凡的人、做一個四處流浪的人、做一個壯志未酬的人。三國,我要以我的規則改造你。」

鄭渾也在此時從艙中走出,直接在船頭找到沉思的我,執著的說:「我考慮了很久,試驗了很多種金屬,都無法達到要求。不知用什麼金屬做成的槍頭,可借快馬衝刺的力量,接連刺穿三人而不折,你的要求是否太高了。」

我說:「你馬上就知道可用何種金屬製作,我們正在向遼西進發。」

「遼西?」鄭渾大喝道,立即撲到船邊。

他身邊,他的弟子不停的嘟囔:「我等多次稟報先生,先生都說正在思考問題,閉門不納。」

鄭渾在船邊看了看,出奇的是,他轉臉十分平靜的瞪著我,說:「既來之,則安之,每年必須與我黃金百兩,五年為期。」

不等我回答,轉身又要回到船艙中。

黃金百兩,你打劫啊!不過這麼好的風景,一人站在這太可惜了,我急忙拉住鄭渾,「來,與我同時欣賞海景。」

接下來的日子裡,鄭渾顯得很平靜,不時還走上船來與我攀談。

沿途,我們不斷的靠岸補充淡水,不久,鄭渾對我們手持的天象儀、六分儀產生了興趣,不停的問我這個東西的原理,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告訴他,這是利用太陽不同時間在天空中的角度,來確定我們所在的位置,茫茫大海中無參照物,只有太陽可以用來確定我們的位置。

鄭渾到真是天才,只擺弄了一會,迅速就仿造出了兩枝。真不愧是匠師啊。我這次綁架行動真是物有所值。

驚喜過度的我們,立即讓他再仿製幾個,當然,我也就答應了他每年百兩黃金的待遇。

不過,隨後問題又來了,他問我們六分儀上的刻度是怎麼會事,為什麼我們要定位在110多度經度,30多度緯度時。卻讓我們一是不知如何解釋,我們怎麼能說英國倫敦的格林威治天文臺,是零度經線起始位置,那時哪有倫敦呢。

於是我們商量之下決定,將零度經線起始位置移到中國,反覆衡量之下,我們決定以青島為零度經線起始位置,或許上海是個不錯的選擇,有水路可以直接把內地的貨物,直接運到碼頭裝上海船,但考慮到上海最後可能落入孫權手中,而青島,離劉備在黃巾之亂後,曾任職的下密地界不遠,便於控制,所以零度經線起始位置就設在青島。以後我們可以在青島象山上設個天文臺,這一切就有充足的理由解釋了。

我們叫來鄭渾,按照商量好的告訴他說:「此物是先師從大秦(羅馬)返回大漢時所發明的一種定位方法,主要用於海上定位,後來發現在陸上也可定位。至於為什麼這樣編方位,主要是先師把出發地定為零點,此後先師在青州一個叫青島的地方登岸。現在我們決定把這個定位儀改動一下,改為以青島為起點定位,因此需要我們把上面的刻度調換一下。每個刻度減去青島的經度就可以是新的六分儀了。至於緯度就以先師在海中見過的海心國為零度起點(這緯度當然是赤道了),以此紀念先師。」

鄭渾立即建議,「渾改制此儀器,既然已用你們先師見過的海心國為零緯度起點,以紀念你們先師,不如為了紀念我改裝六分儀,以渾的家鄉為零度經線起始位置,如何?」

暈倒。全亂套了,我沉吟半晌,做出讓步,「文公(鄭渾的表字),你如改裝這儀器,功在千秋,你想,在茫茫大海中,無物可以參照定位,如此物製成,大海就不再是毫無頭緒,我們可以憑此,航行到大海的另一端,看看大海的盡頭是什麼所在,這樣吧,如你製成此物,可以「鄭渾儀」命名這部新儀器,千秋萬代,人們都知道你的名字,你看如何?」

「如此,倒也可以。」鄭渾立即驚喜的答道。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周毅的了,他搞機械製造,學過製圖,把電腦上的地圖畫在一張大羊皮上,換算出新的緯度經度。好在中國歷來繪製地圖的方法都是大而化之,周毅拙劣得手藝還過得去。

走海路果然比陸路快,沒等周毅畫好地圖,我們到了幽州遼西郡灤河口,這,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光和三年六月末,我們一行31條船、600名童子、500名士卒、120名鐵工工匠及學徒、400名農夫、32名造船匠、4名畫匠及34名女子攜帶55匹馬、21頭牛登上了岸,這一天,是我們正式開始創業的一天。

這裡就是今天的唐山,秦皇島地界,這裡有儲藏量極高的煤礦,向北走,就接近三國時代防禦外敵的著名關峽——盧龍塞的地方,是現今的承德,那裡是中國數一數二的錳鐵礦、釩鐵礦、石英砂的產地。這裡豐富的資源將為我們打下亂世稱王的基礎。

登上岸後,我們立即根據電腦中GPS圖上所標示的經緯度,準確的找到了煤礦的地點。這是一個露天煤礦,當時GPS上標示出它的具體經緯度,是為了招商引資,只是,沒想到把我們這個三國時代的商人招來了。

不過,最新的時空理論認為,當時間之軸移動時,即使三維坐標的X、Y、Z軸坐標都不變,但我們已進入了另一個平行空間,它與正常空間完全平行,互無交集。所以,我想我們的舉動並不影響我們未來的時空。

挖出煤來,我們第一件事是建了一個大磚窯,利用煤炭大批量的燒磚,冬天快要到了,我們必須盡快蓋好房子。否則,我們挨不過寒冷的冬天。我們動員了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甚至連我們的小學童也停了課,專門負責幫手蓋房。

孔義送來的護兵,曾想在1月期滿時返回濟南,我立即向他們許諾:如果他們幫我度過這個冬天,每多服役一個月,我付金5兩,並在他們返回時,寫信告知孔相國,向孔相國說明,他們滯留不歸是由於我的強留,希望不要因此而處罰兵士。得到這一許諾後,他們安靜下來。我相信,每月5兩的薪酬,即使孔相國責罰,他們也不怕了。

光和三年八月中,我們的房子蓋好了。這時,磚窯開始轉產燒製耐火磚。一部分耐火磚,我們沿內陸方向砌起了城牆,另一部分我們用來砌熔爐,首先砌的是玻璃熔爐,中國古代雖然燒瓷技術高超,但由於爐溫一直無法提高,從沒有大量燒出玻璃來,東漢玻璃的種類主要是鉛鋇玻璃,採用鑄造法製造,多以仿玉、仿青銅、漆器之用,主要產品是裝飾用的玻璃珠。直到雍正、乾隆年間設置玻璃工廠,主要生產製作器皿、鼻煙壺。然而玻璃藝術依然沒有受到重視,也沒有民用化,主要是成本過高。而玻璃即使是在西歐中世紀時期,也是一種昂貴的奢侈品。

中世紀由於玻璃中的氣泡無法消除,一個沒有氣泡的純淨玻璃器皿價格更是昂貴。這種純淨玻璃還是做望遠鏡鏡片的材料,具有很高的軍事價值。我以前剛好做過人造水晶器皿的生意,瞭解到所謂人造水晶,不過就是含鉛玻璃,在燒製玻璃時,加入研磨好的鉛粉燒製而成,它晶瑩透體,似乎與真的水晶相似。學化學的我既然知道它的原理,仿照燒玻璃的工序,造出它了豈不容易。

光和三年七月末,我們第一批玻璃製出了,我揣上四隻水晶杯,帶50名士卒護衛,出發去找公孫瓚。雖然此處地廣人稀,但近日已有人不時的在附近窺探,我必須早日與公孫瓚聯繫上,並獲得他的支持。

與公孫瓚的見面令我惴惴不安,這時我在三國時代,第一次在熟人(劉備的)面前露面,它的結果將直接影響到我們今後的計劃。但結果卻令我欣慰,剛一見面,公孫瓚就給了我一個熊抱:「賢弟,你果然來看我了,我即日將動身,本以為會在涿縣見到你,沒想到你來了。我的信你收到了嗎?」

信,就是那封被鮮血浸透的信。想到這,我不僅眼中濕濕的,想哭。那個收到信的青年已經永遠躺在泰山,也許屍骨無存。而我,卻要在這亂世生存下去,亂世啊!

公孫瓚急忙拉住了我,「賢弟啊,你又要哭了,男子漢大丈夫生於這個世上,應當堅強剛勇自矜,整天哭哭啼啼的,如何能治國平天下。我不過是在信中說,我要求到涿縣任職,以方便照顧賢弟家人,這是我這個當兄長應該做的,你又何必流淚哪。」

看來,我這一流淚,倒是讓公孫瓚更加認定了我劉備的身份,三國中劉備可是以愛哭聞名,我雖然耳朵不大,兩手也不過膝,但是愛哭,應該與劉備相同。

不過據記載,《三國誌》作者陳壽在寫史書時,公然向人索賄,要求別人付費後才替其先祖寫傳記。想來他所寫的東西,就和著名大貪官程維高所寫的反腐倡廉報告一樣,可信度不大。所以劉備是不是真的耳朵很大,兩手過膝,值得商榷。

我隨即說:「兄長,我在遊學途中,曾收攏了幾千難民。想來想去,只有兄長的遼西地界可以安身,故此我帶流民前來,求兄長給一塊地,讓他們屯墾謀生。沒有預先通知兄長,我就把人帶來了,望兄長原諒」。

公孫瓚大手一揮,對我說道:「賢弟,這樣的事你不來找我,你還能找誰?遼東遼西地廣人稀,有人來此屯墾,我歡迎還來不及,其能怪你。」

雖然庶出的公孫瓚在公孫世家的日子並不好過,但在他的慷慨答應下,支援我們的500士卒2000匹馬500石糧食,還是順利的劃撥給我們。我後來得知,在公孫世家會上,他堅持要把灤河入海口附近的土地,劃給我安置遊民,這使我很感動。當然,公孫世家的當家人在我獻上兩隻水晶杯後,也爽快的答應了我的要求。出門時,我順手把另兩隻水晶杯給了公孫瓚,以答謝他照顧我(劉備)母親的承諾。

當我回到我們的營地後,已經是八月中了,尋造鐵礦石的高山,在我離開不久,就運回了第一批鐵礦石,一個月的功夫,一個小型的轉爐已經蓋起來,我回來的時候,剛好第四批鋼出爐。

「此地歸屬我們了」,我宣佈:「公孫世家已同意讓我們在此立城,我們馬上要給我們的城市起個名字,你們是第一批居民,有權給自己的城市命名。各人可以想個名字報上來,最後的城名由大家公議,獲得最多贊成票的名字,就是我們的城名,想出這個最終城名的人,在這個城中終身免稅。」

我與三名同伴立即把人分組,由我們的學生擔任首領,藉著這次起名的功夫,第一個城邦制共和體制建立起來,我為終身城主,周毅高山尹東成為終身元老,而後在鄭渾的堅決要求下,他也成了終身元老。平民中,選出四名元老,與終身元老共同組成元老院,平民元老每兩年選舉一次,選出士兵代表(管亥)、工匠代表、農夫代表、商人代表(暫缺)。城主只有在外交與軍事上有全權,無權單獨做任何內政決定,內政事宜均由元老院做出決定,由城主實行。

這個城邦制共和制雖然簡陋,但我想真正的共和體制有自我修復的能力,會在發展中慢慢完善的。

安排完這些事宜,我們四個夥伴回到了城中的會議室,具體事宜由熱心的鄭渾指揮吧,熱衷於官場的他會找到一種適合現在的政體。當然,元老的身份,使他又不至於偏離我們的體制太遠。這正好與我們想建立共和制,又不想太驚世駭俗的願望符合。而我們幾個夥伴,此時有必要關起門來商量一下今後的計劃。

「橡膠,我需要橡膠,沒有橡膠的密封作用,管道、鍋爐,蒸汽機都是笑話,就是建出了蒸汽機,密封不好它功率也不大。我需要迅速溝通渤泥國(菲律賓、印尼)的商路,採購大量橡膠。」高山一坐下就喊。

我們三個迅速的看了看門外,有管亥把守。這個老實人雖然頭腦不行,但搞不懂這些新詞的他但從不詢問也不外傳。

回過頭來我們繼續商議,利用我們現在產出的玻璃品,可以組成商隊販賣,採購回大量的糧食,再招聘造船工匠造大船。第一步我們想航行到韓國,哪兒離我們路程最近,韓國的稻米種植業發達,我們現在糧食儲備不多了,必須盡快購買糧食熬過這個冬天。

至於下一步,我們打算航行到日本採購糧食,積累航海經驗。爭取在明年開春,大船出發去渤泥採購橡膠,這樣在明年冬季,我們就可以擁有蒸汽機了。

還有就是,我們需要大量的農夫,明年開春時,我們需要播種,而我們的農夫數量遠遠不夠。同時,生產工藝提高後,產量上來,我們的工匠人手也大大不夠,必須在開春前招聘大量流民,這一招聘工作還要不引起朝廷的注意。

這裡土地肥沃,卻人煙稀少,說明這裡的冬天肯定難熬,另外異族騷擾也肯定很頻繁,我們決定,立即停下所有工作,在冬天來臨之前加強我們的防禦,防止異族來襲。

我們需要派出所有的兵士,迅速建好我們的城牆。至於那400名農夫,就抓緊建造我們的住房。東北人用的火炕有借鑒意義。我們決定建一批排式磚房,每排12間(剛好駐兩部士卒),每房炕上住五人(剛好一伍),派頭房間住兩個部長(後來部長改稱為排長,五伍士兵組成的部改稱為排,五排士兵組成的曲改稱為營,源出於此。),排尾是值班房,由士兵輪值為大家燒炕。

同時,我們還要貯備大量的煤,冬天不便室外工作,需要儲存煤。而我們大量的活動,必須改在室內,就由尹東負責繼續教授學生,周毅負責製造防禦器械。而我與高山必須立即坐船出發,高山帶王志與300士卒去韓國做生意,把我們的貨物兌換成糧草,而我需要迅速去濟南找孔相國。一方面答謝他派兵護送我的情誼,希望他同意把這些兵士轉入我的門下,另一方面在他的支持下,可以招聘大量流民。這樣,等到明年開春我們就可有大把的農民耕種。如果再把我們從神農架採集的優良標本播種下去,多年後,我們的收成想不好都難。

就在我們沒事偷著樂時,門外響起了爭執聲。管亥翁聲翁氣地說:「主公吩咐不得進入,誰也別進。」

鄭渾那不知趣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我為此城元老,我也不得進嗎?」

管亥還是翁聲翁氣地說:「主公吩咐不得進入,誰也別進。」

我們相視苦笑,這個鄭渾,你以為你是誰?

身為城主總得裝模作樣一番,我咳嗽一聲,高聲喊到:「外面為何喧嘩?」

管亥返身進來通報:「鄭渾求見」。

「讓他進來」。

我們端正了身體,等他進來,士族的禮節可真煩啊,需要跪坐在席上,這讓我們很不習慣。剛才討論時我們幾個都趴著、斜躺著。這時我們都很難受。

鄭渾進來,興奮的臉都紅了,「主公,諸事已定,速上報朝廷以求封賞」。

這傢伙求官求到腦子出水,才當上屁大的官就要求朝廷確認,我會把我的事業交給朝廷那些狗官管理,那重稅不把我的發展能力壓垮,也要被狗官霸去財產。

我冷冷地說:「你認為朝廷派的官,會比我們自己選的官好?再說,此地是公孫世家借給我們安置流民,我們申報朝廷,置公孫世家於何處?此地盜賊異族橫行,我低調行事,還唯恐引起盜賊的注意,你申報朝廷,朝廷旨意下來之時,這裡片瓦都不會存了。」

鄭渾立刻清醒了許多,這年頭朝廷任命官員,都是由郡太守舉薦,這叫舉孝廉制度,朝廷若有旨意下來,我一個士人身份或許能在官員分配上,分上一杯羹,他一個匠人,肯定就要失去現在的地位了。

「對對對,我等此刻必不可通報朝廷。」

我再詢問他元老院的安排,然後裝作沉思的說:「元老開會時,可以讓民眾旁聽,以示元老作出的決定是為公眾著想,但公眾太多,顯不出元老權威,必須設一個席位,以示元老地位尊崇,但元老中,又有從公眾中選出之人,若讓他們站在台上高人一等,又不符合他們自公眾中選出的地位,該如何處理?」

鄭渾立馬陷入了工匠的職業病,人在地上不停的轉圈,手指當空虛劃,嘴裡不停的嘟囔:「是啊,該當如何處理?」。

高山他們憋不住的暗笑,我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不如讓他們坐的高點,我們把吃飯用的几案加高,讓他們坐在几案上,你看如何?」

「坐在几案上,豈不笑話?」鄭渾生氣的看著我。

「無妨,只要我們做的不像几案,誰能笑我。哦,可以把几案一頭,加上一個屏風以示威嚴。當然,我們不能做得和皇帝後面的屏風相同,就把屏風和几案一頭固定在一起,還有,几案兩條腿不能再用兩塊木板支撐,就用四條腿支撐吧(椅子),如此一來,誰還認得出這是几案。」

鄭渾大悟,立刻滿臉興奮的對我說:「主公,為了區別終生元老與民選元老,我們是不是把終生元老的座位搞成六條腿?」。

狗屎,鄭渾你要氣死我。不過,看在你叫了兩聲主公的份上,我原諒你。

「四條腿足矣,這四條腿寓意著為人元老,須為民做牛做馬,含義深遠啊?」

「我這就去找人做」,鄭渾立即就要出門。

我叫住了他:「你剛才如何稱呼我?」我問,這叫趁熱打鐵。

鄭渾立刻恭恭敬敬的向我行一禮:「主公大才,渾願為主公效死力爾。」

看來,我徹底地收服了鄭渾,這年頭要不是甘心投靠,世人是不會稱對方主公的。難道,我也就省下了他每年100兩黃金的薪水,我惡狠狠得想,不給了。哈,又賺了。

會議完後,我與高山立即動身。高山沒做過生意,路上我叮囑他,現在的平壤是遼東管轄的地方,朝鮮現在屬於漢朝樂浪郡,所以韓國必有懂漢語的人。與他們聯繫,把貨物批發給他們,就像是代理制一樣,搞幾個總代理,通過他們去採購物品。雖然這樣做可能不如分銷制那樣利潤豐厚,但沒有風險。剛開始不要對總代理太苛刻,等到生意做上去,名聲出來後,再通過競標的方式,篩選總代理。我反覆叮囑他——第一次探路,安全第一。

我懷揣著4只水晶杯在黃河入海口上岸,我們一行12人都拿著鄭渾新制的槍,嚴格的說這不是槍,槍頭上有一個向下彎曲的小獠牙,類似於鉤鐮槍,但比鉤鐮槍的鉤小,我把它命名為「虎牙」。我想這種兵器肯定在這個時代會名聲大振。我們的皮甲內都穿著連頭的防鯊服,這種鎧甲我把它命名為「麒麟鎧」。

路上我們雖然遭遇到小股盜匪,但我們強大的戰鬥能力讓這些盜匪紛紛折羽而歸。即使偶爾有兩三個盜匪射中或砍中了我們,皮甲內的麒麟鎧將這些傷害都擋在體外。連戰勝利的護衛都很高興,而我卻越來越憂慮,亂世已經初露徵兆了。

雖然一路上為了防止暴露實力,我要求護衛們把麒麟鎧都穿在皮甲內,但我們鮮明的武裝仍嚇阻不住亡命之徒,他們前赴後繼的來搶劫我們這一群表面上沒帶任何東西的旅客,這說明,百姓的生活越來越難以讓人不堪忍受,而我卻只能看著這百姓在遭受苦難、這政權慢慢的腐朽下去,無能為力。

我肝腸寸斷,欲哭無淚。

我沉重的心情感染了士卒,他們默默地跟我一路行來,就這樣,我們到了濟南府。

孔義就要陞遷了,據說下一任濟南相國就是曹操。

曹操,他任濟南相應該是黃巾之亂以後,怎麼會現在任濟南相哪?看來,孔義官做得不錯,看來,我們來到這世界,已經使歷史發生了輕微的改變。

「好吧,就讓它來得更猛烈些吧」,我心裡暗暗得想。

孔義的陞遷或許對我們有好處,我們可以在新舊官交接時,遷移大批流民而不會讓朝廷知道。尤其在孔義的遮掩下,更不會讓曹操知道。

我們一路走海路,新城市具體所在的位置,只有幾個人知道,其餘的人已分不清東南西北,這對我們保密有利。但孔義的陞遷對我們也有害處,我們以後在濟南必須直接與三國第一人曹操打交道,他可不是容易收買的。

看在我送的兩隻水晶杯的面上,孔義爽快的答應了我,大筆一揮就將他送我那200名護兵從花名冊中除名,200條人命啊,他們從此就歸我了。

至於另兩隻水晶杯,我在濟南進行了拍賣,兩隻水晶杯買了10萬兩金子,豪門大戶可真有錢,聯想到路上饑民可憐的情景,我心裡更加悲哀。

孔義看到水晶杯賣出這麼好的價錢,樂得合不攏嘴。我送給他的是兩隻蟾蜍造型的水晶杯,蟾蜍張著大嘴剛好是酒杯口,紅玻璃做成的眼睛,身上點著翠綠斑點很可愛,工藝複雜不下於拍賣的兩隻兔子造型的酒杯。那兩隻杯子可是賣了10萬兩啊!興奮的孔義立即為我把濟南的船隻搜羅一空。不了後,我們載著4000餘名流民,300餘名工匠的船隻,就駛入了大海。

值得一提的是,啟航時我一時手癢,一不留神又作了一案。這次,我綁架了高堂隆一家老小。我現在有了自己的城,急需這位有內政經驗的高手來管理。鄭渾對官場太熱心,如果不及時把他從內政中拉出來搞發明,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把他當作貪污腐敗的典型給卡嚓了。

望著濟南碼頭,我想,這次我綁架的是一名士子,不同於鄭渾一個匠人,孔義大概又要忙一陣子了。

註:謹以此紀念1989年3月2日在山海關臥軌自殺的北大學子、永遠25歲的青年詩人海子。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五節初戰不順
晴空萬里,我站在船頭,觀看鷗起鷗落。高堂隆在我身邊,聽我講述桃花源的故事。

「昇平(高堂隆的表字)啊,我們將開創一個的新時代,你可願意與我共同推開這新時代的大門?」

高堂隆悠然嚮往的說:「若使耕者皆有其田,勞者皆有其食,居者皆有其屋,百姓所以安居樂業。如此,隆願意試著和主公共同努力。」

我接著我高堂隆:「昇平啊,你可知道為政之道奧妙在於什麼?」

高堂隆一愣,問道:「我願意先聽聽主公是什麼想法。」

我看著高堂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不擾民」。

高堂隆長鞠一禮說:「願聞其祥。」

我隨手一指海面上飛舞的海鷗,對他說:「海鷗飛行於天地之間,自得其樂也,若有一日,有人忽然對海鷗說『你在天地間飛舞,毫無頭緒,今日不知明日之事,渾渾噩噩。不如讓我來管理,我將計劃你明日,後日,明年的事,告訴你需要遵循的律法,你要把你每天捕的魚交與我來分配,你捕的魚將有一部分用來交稅,支付我管理你的費用。你認為海鷗將如何回答?」

「海鷗必然不喜」高堂隆回答。

「樹木生長在深山裡,沒有人看顧,自然而然生長成參天之才,如有人今日拔一下根,看看它是否生長的牢固,明日晃一下枝,看它是否有蟲害,後日再澆一下水,唯恐它旱著,等結了果子便有人來摘取,名之為付管理費用。樹木會快樂麼?」

高堂隆默然。

「若使民皆知法,百姓都有道德約束,官府只負責處理違法之人、無德之人,人民只知道有法律,不知道有官吏。那麼,民將得其樂,吏將安其位。我們將無憂了。樹木讓它自己長吧,海鷗由它自己飛吧。天很高,地很闊,只要它遵循法律道德,這輩子官吏都不會打攪它。如此,豈不是幸福社會。」

高堂隆再次默然,我知道,一個人的觀念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改變的。那麼,改變社會,就由高堂隆開始吧。

經過幾天的航程,我們回到了遼西新城。在我離開的一個月裡,新城變化很大。碼頭已經修好,一輛四輪馬車停靠在哪兒,迎接我們。

四輪馬車,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四輪馬車。這主要是中國從來沒解決四輪馬車的前輪驅動和轉向問題,看著鄭渾得意的臉和周毅的笑容,我大概明白了。

倒是鄭渾首先發話:「主公,渾今日製成此車,伯通(周毅的字)兄已答應用「鄭渾車」來命名此物,主公看可好?」

我微笑著回答:「此車最難製作的是前輪,前輪轉向裝置由是難中之難,文公(鄭渾的字)能夠把它設想出來,真是天才?」

鄭渾尷尬的笑著:「倒是多虧了伯通兄提醒,我才製出此車,不過,伯通兄已答應此車以「鄭渾車」命名,如主公覺得不妥,不如叫它「鄭渾周伯通車」。

「鄭渾周伯通車」,你幹嗎不叫它「金庸古龍車」,真渾。

「也罷,即是周兄願意,就把它稱為『鄭渾車』」,我妥協了。

四輪馬車的誕生,大大提高了我們的運輸能力,它可以比兩輪馬車多運一倍的鐵礦石,使我們的功效大大提高。雖然四輪馬車的前輪驅動與轉向的功能並不是鄭渾想出來的,但我們正在用人之際,不變打擊他發明的積極性。

回到城內,又讓我驚喜的是,尹東利用我們的生產的玻璃建起了一個溫室暖棚,雖然鄭渾對用這麼昂貴的玻璃建暖房大有意見。不過,玻璃從此將走向民用,走入千家萬戶,這讓我興奮,我們的拳頭產品又增加了一個。

暖房建成後,農夫已開始把我們在神農架採集的種子種了下去。這樣,開春以後我們就會有更多的種子。如此反覆種植兩三年,我們就能在留下足夠播種的種子之後,還夠自己食用的。我對大豆的種子很感興趣,這年頭,炒菜都用動物油脂,炒出的菜令我難以下嚥。我想,再過幾年,我們就會有植物油炒菜了,期待中。

隨後,我興致勃勃的帶高堂隆檢查了我們的城牆,鄭渾已在我們的鋼絲弩的基礎上,做出了大型的床弩,安放到城牆上,利用彈性很好的鋼作為弩臂,用搖機上弦,搖機採用滑輪原理,以減輕士兵上弦時所費的力氣。用大滑輪帶動小滑輪拉動鋼絲絃,一張弓上可以放三隻或四支箭,射500步。

由於弩臂鋼與弓弦鋼絲都是批量生產的,這樣一來,所有的弩弓射程都相差不大,我們就可以用彈道學理論教授士兵,大大提高我們射擊的精確性。

我回來兩天後,高山也回來了,他的路程雖然比我短,但由於玻璃製品實在好賣,他換回大批糧食,船都裝不下,只好堆在韓國碼頭,先把開去的10艘大船裝滿返回。

這時,已進入了農曆10月,遼西下雪了,站在院落中,看著滿天飛飛揚揚的雪花,天地一片蒼茫,我心裡有點擔心,我們是否能熬過這嚴酷的冬天。

「百姓是否都已住進了磚房?」我詢問周毅。

「都已經安置好了,冬天的煤炭準備充足,高山運來的糧食又大大緩和了我們的糧荒,10船糧食足夠我們支撐到開春。我想,他們的生活應該比以前好。」周毅回答。

「噢,高山回來後,幾個元老都到齊了。現在我們不適合做室外活動,剛好空閒下時間,討論我們的城名。制定一些相關法規,另外,高堂隆的任命也需盡快進行,召集元老開會吧。」我發出命令。

會上,大家都提出各自建議的城名,真是五花八門啊,又其可氣的是,鄭渾最近命名已命出癮來,利用他的學徒多,勢力大的便利,影響了初篩結果。留在城中的周毅尹東古文又不好,導致我們開會復篩時,剩下的幾個名字都是鄭渾起的,其中有個城名居然叫「鄭渾」,這個鄭渾居然還振振有詞的說:「主公之志,志在天下,渾之志只在一城,此城用渾之名命名,天下則可用主公之名命名。」

造反了你,天下也是你可說的,看來我們最近對鄭渾太放縱了點,需要有人管著他,我立刻拉起了高堂隆,提議高堂隆今後為新城首席財政官,負責新城的內政,同時也是終身長老,這一提議迅速獲得通過,雖然使鄭渾大大不高興。

我接著提議,此城為大家共同所建,高堂隆不同意我這說法,他認為農人就是下人,怎能和士人相提並論,此城應該稱作劉備所建。我認為城名應該由大家共同決定,高堂隆堅決反對,上位者怎能和下人討論事情,明日我們將向眾人公佈我們所起的名字,高堂隆表示,城主直接宣佈就是了,同時必須說出我們起名的理由,高堂隆表示,這倒是應該,由大家投票決定誰的名字當選,高堂隆大呼,豈能讓農人以下犯上。

在高堂隆講話時,鄭渾不停的翻白眼,不過這個高堂隆是士人,這一身份讓鄭渾不敢多爭辯,自那以後,鄭渾經常找高堂隆麻煩,他們兩人常常吵得臉紅脖子粗。當然,最終的辯論結果否定了「鄭渾城」的叫法,採用了高堂隆起的「出雲城」的名字。

出雲,出於彩雲間,我喜歡。據說日本戰國時代也有這個城名。嘿嘿,誰再敢叫這個名字,戰爭!

此後,我們這個會議形式延續下來,每當城中有大事不能決定時,如果有三個以上元老聯名呼籲,就可召開全體元老大會商議,會上各人陳述各自的理由。決定權在於公眾,我們其後把它叫「議會制」。

會開完後,高山立即動身去韓國運糧。糧食多了,天也越來越冷了,我餓,我已經受不了了。天寒地凍,我卻要四處奔波在外,視察百姓的住房、食宿。我容易嗎?我宣佈,此後城中採取一日三餐制。

當時,在漢代多採取一日兩餐制,以適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業生活習慣。早餐在7點左右,吃得多些,因為要應付繁重的農業生產勞動,稱為「大食」;下午三四點再吃一頓,因為就要天黑了,不能再去勞動,所以吃得少些,稱為「小食」。而三餐制當時只在上層社會和士人當中流行。我們建城初期,既要應付繁重的體力勞動,也要與寒冷的天氣作對,必須讓人(尤其是我)體力充沛。現在既然糧食多了,我們就實行一日三餐。

說實話,這一陣子把我餓壞了,雖然漢代生活節奏緩慢,但我一個習慣了一日三餐的人,在籌劃這麼多事情,教了這麼多孩子,在四處奔波後,只吃一日兩餐,每到吃飯時,我眼都花了,所以豬油做的飯我也吃得下。現在有了高堂隆,內政上我可以放手,該我去訓練士兵了。

光和四年的春節,就在我們忙忙碌碌中到了,這期間高山數次往返韓國,運回了大批糧食。我們終於熬過了最嚴酷的冬天。春天來了,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大家都按照習俗相互拜年。爐火又生了起來,我們又開始燒磚、燒玻璃、煉鋼。

這次我打算燒一些普通玻璃,在寒冷的冬天我給學生教課,教室裡黑黝黝的,讓我很不好受,這些人可都是未來的棟樑啊!決不能像我所處的時代那樣,官員們懷裡抱著下一代,學生們住在危房中。所以我決定,開春時為學生建新學堂,學童要有大玻璃窗,好通光線,冬季要安排士兵為學生燒火牆。

玻璃這一新用途,讓鄭渾大開眼界,他立刻安排他的學徒,為他建有玻璃窗的房子,不僅拉走我幾車玻璃不給錢,還對找他要錢的高堂隆說:「問主公要去,他答應我的薪水還沒給我發哪。」

鬱悶,嚴重鬱悶。我的貨物全換成了糧食和人手,現在讓我付錢,我到那偷去,哼,他也不看看他吃誰喝誰的。

春節過後,我去拜訪公孫世家,得知公孫瓚已用我送他的水晶杯,賄賂了大宦官、十二中常侍之一趙忠,得到遷任為幽州長吏(幽州最高軍事長官),正在準備來此赴任,同時意外的得知,孔義已成為了青州郡守。

青州,太好了,我正好需要孔義。鄭渾拉走人手為他造房這件事,使我們的工廠製造工作停了下來,也使我深切的感到人手的缺乏,而青州是黃巾之亂最嚴重的州郡,在哪兒,我可以獲得大量的人手。我聞訊後立即趕赴青州。

靈帝末年,朝廷賣官鬻爵,增賦加稅,靈帝造宮修殿,驕奢淫逸;宦官朋比為奸,擅權禍國;忠臣賢士不得進用,遭受殘酷無情的打擊和迫害;依附權勢的地方豪強橫行霸道,為非作歹;民不聊生,四處逃亡。就在這個背景下,我再次於青州登岸。

青州此時的情景讓我更加傷心,地方豪強兼併土地後,由於其衣食無憂,所以並不把所有的土地耕種上,民不得食,四處流浪。

春天正是青黃不接時,我一路走著,路邊的小店懸掛著人的肢體,店內的肉食居然是人肉。店門口,柱子上綁著三兩個人,店內的夥計把他們稱作「菜人」,當有人想吃新鮮點的食物時,夥計就從他們身上砍下一條臂膀或者是腿,而他們,就這樣在柱子邊哀號著,呻吟著,等著死。

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我憤怒、我痛苦、我流淚。我拔出劍來向上蒼大喊:「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若得志,必殺盡天下奸邪!」

當我到達時,孔義正在頭疼,豪強囤積糧食,流民四處求食,官府無力約束地主豪強,只有壓制民眾,民無以為食,何懼之有。

經過商談,他立刻同意我用流民換糧食的想法,在他看來,此舉既安置了大批流民,使他們不至於在青州作亂,又可使朝廷不費一分錢,安撫青州民眾,絕對可行。

順便,我要求他對我的行為保密,這當然更使他快樂。如此一來,功勞就都是他的了。當然,他也大讚了我為善不求人知的做法。而我,不過是想在現階段不引起朝廷和公孫世家的注意罷了,這也是我不與國內做生意的初衷。

畢竟朝廷現在還有餘威,讓他們知道出雲城是塊風水寶地,立刻會有大批官員帶著稅簿上門。不久,也會有大批領導的孩子來我們這做官。那樣,我們辛苦一場,只不過使為朝廷打工而已。

與他定下了在龍口港集結流民,以修港口獲取賑糧的計劃,我立即乘船返回出雲城。開春了,我們需要大量的人手播種、開工,這期間運糧已無意義。我們的糧食夠吃了,再者說,我們這裡山林還沒有開發,拉出軍隊打獵,一方面可以訓練騎射術,另一方面可以獲取食物。所以我們決定立刻把所有的船都用來運送流民。隨後,我們的人口迅速膨脹,達到總人口兩萬名。

春天,我們播下了種子,播下了希望。漢代的農民基本上採用種下去不管的播種方式,春忙過後,人就閒下來了。我們召集了1000人整修灤河,整修後灤河繞農田環流,這將大大提高我們農作物的產量。

同時,新到的2000農夫開始沿著內陸,在我們最初的城牆外5公里的地方,修建另一座外城牆。人口擴大了,我們的城也要擴大。

接著,我們召集1000人到森林中伐木,半年的航海活動使我們培養了大批合格水手。大海茫茫,航海中最需要的是海圖與定位系統,這兩者我們都不缺。我們需要造船,航向印尼,航向羅馬。

我們一起商量了造船事宜,打算造出西班牙式的木帆船,剛開始可以造小點,我們試航印尼,採購橡膠。以後造大點,航向羅馬。

另外,與韓國作生意的事情不需要高山親自出馬了,王志跟他跑了幾趟,那邊都熟悉,就由他接替。高山要全力研製蒸汽機,沒有橡膠我們可以用軟木,毛氈作密封。有了蒸汽機,我們的船可以速度更快,跑得更遠。

為了向牧民購買毛氈,我特地跑了一趟草原,拉攏了幾個小部族。這年頭我們的力量還不夠大,與冒頓單于拉不上關係,我拉攏的都是幾百人的小部族,與他們約定以馬匹和羊毛換糧食與鐵器。在漢代,與遊牧民族交易鐵器是嚴格管制的,這個條件讓他們無法拒絕。

完成任務後,我開始返回,直到這時我才有心情看風景。

大草原真是壯麗,騎在馬上放眼望去,翠綠色的草毯彷彿一直鋪到天的盡頭。一陣風吹過,原野上立刻掀起一陣綠色的波濤,波濤之中微微露出點點繁花,更遠處,傳來此起彼落「哞哞」的聲音,伴隨著陣陣牛鈴。偶爾間,一兩隻小兔被我們的快馬驚起,飛快的在草叢跑動,帶起了陣陣唏嗦的聲音,好像小草在呢喃。我們的馬兒感受到故鄉的氣息,興奮起來,這種興奮感染了我們,我們信馬由韁跑了起來。

「赤勒川,陰山下。天似穹隆,籠罩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我高聲念著詩文,隨行的300士卒與我的50名學生都受到感染,放聲歌了起來。

「停,整隊,」我大喊。

隱隱的聽到大批馬隊的奔跑聲。

「列隊,上弓弦」,我高喊。

難道是有人來打劫,我抬頭看看,糟糕,我們現在在一個山坡下,剛才一陣奔跑,隊伍早跑散了。

我立即吩咐:「炳元(我給管亥起的字),你帶一伍士卒在此收攏隊伍,其餘的人,舉槍,目標山頭,衝鋒」。

馬蹄踩在地上,大地震顫著,我們奔上山頭。

我立即大喊:「前排,前行十步,長槍列陣,後排,舉弓,上箭。」

環顧左右,我們僅60人,列兩排,而且大多數都是我的學生。

舉目望去,我吃了一驚,居然是兩個異族千人隊在相互拚鬥。他們當中任何一個都可以輕易把我們吃下。我立即吩咐身邊的學生:「劉洪(泰安縣我們購買的6名童子之一),你立即下山,叫管亥別急著上來。你帶三伍士卒,各帶號角,每伍之間相隔三里,等聽到我們的號角,三伍士兵一起吹著號向我這進發」。

拼人是拼不過,我只好用疑兵之計。

正在拚鬥的雙方,看到我們突然出現在山頭上,似乎吃了一驚。其中一個在拚鬥中佔優勢的部族,分出一個百人隊向我們撲來。

「槍兵排,再向前十步,槍平舉」。

立刻,25只長槍由豎立狀態依次平舉,豎起了一排鋼鐵柵欄,中午的太陽照在這槍尖上,閃出星星點點,透著金屬的冷酷。

「弓弩排,目標300步,標尺6,射」,一排弩箭射出去,飛過了300步的距離,斜插到地下,箭尾還搖晃著。這時管亥已整隊上來了。

看來我試圖用弓箭嚇阻他們的希望落空了,對方騎兵越過地上的箭尾,發出呦呦的怪叫,向我們撲來,200步,100步。

「放箭,」來不及放第三支箭,敵人已撲上來了,「棄弓,炳元,帶一二排出擊」。

騎兵只有跑起來才有衝擊速度,看來我以前太多的紙上談兵了,像這樣騎兵列陣,既耗費馬力,又失去了機動力,靜止不動的騎兵,鬥不過奔來的敵軍,還有,指望靠嚇阻來恐嚇敵軍根本無效,這世界要靠實力說話。

可笑,我僅僅為了嚇阻行動,就把列陣士兵弓上的箭全部射出,讓敵軍撲來時沒有了顧慮。看來我之初戰,真是漏洞百出,不知彼不知己,突然間闖入了戰場。

管亥果然不負我的希望,50人衝入敵人的百人隊中,不消片刻便撞陣而出,這時,敵人的前鋒已到了我面前。

「劉荒,帶兩排士卒迎上去,殺!」兩排士兵立即出陣迎了上去,士卒們最初的驚慌已經過去,他們都緊緊握著手中的兵器。後上來的士兵紛紛從馬上取下弓弩。

遠處,拚鬥似乎已到了尾聲,強大的一方還余800人,圍著不足300人的隊伍砍殺。

800人,看來他們即使勝利後順手消滅我們,也是綽綽有餘。不能讓這種現象發生。就在剛才,我嚇阻無效反而陷入被動時,我下了一個決定:今後只有我先動手的規則,絕不容許敵人搶先動手,既然決定打,就必須讓敵人先承受我的攻擊。

「劉宙,帶四個排上去,解決這些人後,立即整隊,由炳元帶隊,衝擊對方本陣。記住,我要求炳元不要馬上衝入陣中,要在對方陣外游擊,拉開距離以弓箭迎敵。待箭射完後,殺入對方陣中,撞陣而出,再反身殺入。我此地人雖少,但只要你們打得好,我就穩如泰山。快去。」

劉宙衝擊過去時,管亥基本上已結束了戰鬥,零星的抵抗迅速被粉碎。劉宙與他交流後,他迅速整隊,向敵方本陣衝去。

我點點頭,看來剛才我們確實是慌亂了一些,用管亥這樣的猛將,一百人對一百人還費了這麼大的功夫。現在冷靜下來,士卒們有組織排成行伍,雖說只有200人,但面對800人一點都不慌亂。他們在地方陣外徘徊,用密集的弓箭射向敵方,顯然敵方對他們頭疼異常,在他們的陣中還有400名敵人,而陣外冒出來的敵人,不住向他們射箭,每抽調一個百人隊攻擊陣外的敵人,管亥又立即帶人後撤,以弓箭迎敵。消滅這些人後,管亥又帶人逼上去。

如此反覆多次,我想,這些人命運已定。

我對身邊的學生說:「看好,這是你們的初戰,對方為何輸了這場戰鬥,你們要銘刻在心。戰,就要盡全力,調集全部人手發動攻擊,像這樣每次調集一個百人隊衝擊對方戰陣,只會被對方一點點消滅。我們初次向敵方百人隊發動的反擊,也犯了這個錯誤,諸位一定要記住這個教訓。

而敵方,在局勢不利的情況下,不想著保存實力及時撤走,又犯下了第二個錯誤。在我們向他們衝擊時,不調集主力,向我們這些生力軍發動主要攻擊,反而與被他們打殘了的敵人糾纏,犯下了第三個錯誤。

這第三個錯誤是致命的,我們人少,如果敵人第一波攻擊有三百人,我們可能已潰散了,管亥攻擊時,如果敵方留下300、甚至200人與殘敵糾纏,殘敵只會等待他們與我們拚鬥的結果,自己則抓緊時間休整。在他們擊敗我們之後,殘敵的鬥志就會垮下來。

記住,不管任何時候,失敗都是由一連串錯誤造成的,勝利是由及時改正錯誤帶了的。記住這個道理,及時發現錯誤,改正錯誤,就是一個百戰百勝的名將」。

我們立在山坡上,看著這場戰鬥進入尾聲。在管亥射完所有箭後,我命人吹響了號角,遠處,傳來了回應聲,號角聲逐漸向我們奔來,好像三支部隊緊急來援一樣。

在敵人的慌亂中,管亥向敵人發動了最後的衝擊,剩下的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了。在殘餘部族的幫助下,管亥追殺30里,將所有的敵人斬殺殆盡,夜色降臨時,他才率隊返回。帶回一大群俘獲的婦孺。

在山坡上,臨時扎的營中,我接見了殘餘部族的頭領,原來他們不是我所擔心的烏丸族,而是遼西鮮卑族,而攻擊他們的就是拓跋鮮卑族,也就是烏恆族(烏丸),烏恆族近來大力擴張,已與他們東方的遼西鮮卑,西方的河西鮮卑多次交戰,這次與他們交戰的是一個與烏恆族單于有親戚關係的中型部族,兩族爭奪草場,約定勝者佔有對方的草場,但由於這支遼西鮮卑的統領,在戰鬥中首先陣亡,按規定他們還要交出婦孺、牛馬等,並入對方的部族。不甘滅族的他們,擁立老族長9歲的兒子,與對方殊死一戰,幸好在最後關頭,為我們所救。按規定,我們可以把對方的婦孺當作奴隸,於是他就帶管亥襲擊了對方營地。至於他們,按規定也將由我們發落。

我立即宣佈,這次繳獲的婦孺全部歸遼西鮮卑,遼西鮮卑部族也將獲得自由,我將提供給對方一塊土地歸他們修養生機。

當然,他們部族的勇士將編入我的軍隊,為我而戰。至於他們部族前族長9歲的兒子兀骨爾渾,我將收為學生,由我教導成人,為此我特地為他起了名字叫劉渾,字烏然。

這一條件對他們來說有得有失,得到的是在滅族之前的拯救,幾百名今後可以繁殖、成長的婦孺,失去的是部族的自由,所以族中長老喜憂參半,不過他們族中大部分勇士戰死,剩下不足400名勇士大部帶傷,所以他們只好暫時隱忍了。看著他們的臉色,我什麼也沒說。

我們連夜回城,在把他們族中全部青壯勇士和半數長老都帶走之後,我把他們安排在出雲城之西,右北平郡與我們出雲城之間的位置,為我們牧馬。

中國官吏向來都是對外軟弱,對內野蠻,有他們在出雲城與右北平郡之間作為屏風,官員們就不會來騷擾我們,我甚至希望朝廷因此而發現不了我們。

為所有的部族勇士包紮後,我連夜召來高山,與他商議部族的事,我們要求部族組成一個商隊,由我們提供車馬、5名財務人員、50名士卒,部族人出兩名長老150名勇士前往草原收購羊毛與牛馬,收購的羊毛由我們加工成毛氈。每趟我們付50石糧食、100斤鹽、120兩金子的酬勞,由帶隊的長老負責支配。我相信,跑過幾趟生意後,獲得利益的長老就不會再反對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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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6 | 顯示全部樓層
商業三國 第二章6~10節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六節整軍行動
日落西山,我們在沉沉暮色中走入出雲城,城門發出巨大的隆隆聲,在我們升後緩緩合攏,士卒們的心情頓時放鬆了。此戰,我們僅用300餘人打敗了近千烏恆兵士,而自己只有6人陣亡,30餘人輕傷,戰績驕人。

但在我看來,這次戰鬥卻暴露了很多問題。看來,我以前的所作所為都是紙上談兵,空有先進的知識卻沒用上,這是一次失敗的勝利。

第二天,我召集所有軍官討論這場戰鬥,「你們先說,這初戰我們學到了什麼」。

大家立刻興奮的談了起來,當然都是些你誇我多勇猛,我說你斬殺多少人。

「其實,這次戰鬥暴露出很多問題」,我說:「這次戰鬥,我首先要檢討。首先,在軍事上,我們在行軍時就沒有派出斥侯在前方偵察,後方沒有後衛,以至於突然遭遇敵軍措手不及;行軍時隊伍拉得太散,遇到敵軍時無法及時整軍,只好逐次投入戰鬥,造成我們的被動。

其次,在裝備上,雖然我們有了麒麟鎧,但這畢竟是軟甲,遇到如棍棒、錘斧等重物的撞擊,還是會受傷。當然,此次實戰中證實,麒麟鎧對弓箭有著極好的防護作用。

最後,在組織上,我發現五人一伍的小組戰鬥力不高,即使有著鋒利的武器,由於人數太少,也不能對敵人形成強大的攻擊力。

幸運的是,這次戰鬥中,我們的敵人也犯了一連串錯誤,否則我們就不會看到明天的太陽。如果我們不及時糾正這些弊病,那我們就只好指望每場戰鬥敵人都犯太多的錯誤。我們能把我們的勝利希望,建立在敵人失誤的基礎上嗎?」

「不能」,大家低下了頭。

我接著宣佈,為懲罰我的錯誤,依軍律:行軍不派斥侯,當打10軍棍;依軍律:行軍不齊整隊伍,當打10軍棍;依軍律:臨敵不展開陣型,鞭20下,數罪並罰,我當領20軍棍,20鞭。

軍士聽後,都大恐,齊齊勸我免罪。

高堂隆聽到後,也急忙趕來,勸我說:「主公,刑不上大夫,如真要懲罰主公,主公在軍中威嚴將會盡失。」

我立刻嚴厲地回答:「軍律當嚴,方可令行禁止,我今日不處罰自己,軍中之人以後就會視軍律如兒戲。此乃軍中,當以軍律為先」。開玩笑,曹操割發代首也不見得威嚴盡失。我也希望通過此舉使我們今後令行禁止,那我做做樣子收穫就很大了?

高堂隆立即表示歎服,我大恨:高堂隆,你怎麼這麼輕易就讓步了,也不再勸勸?你再一勸,我立即就玩曹操割發代首的把戲。割頭髮又不疼,打屁股,好疼。高堂隆,我恨你。

轉念一想,我心裡憤憤不平,不能讓其他的軍官也逃過罪責,打屁股不能只打我一個。我宣佈:所有軍官,當以行軍中隊伍不齊整同罰。

啊,當日,我們所有參戰的軍官,一律趴在刑凳上,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很壯觀啊。行刑前,我特地對軍法官宣佈:「此次是我們第一次執行軍律,你不可徇私舞弊,必須棍棍到肉,鞭鞭見血。」

奇怪,當時很多軍官都露出榮幸的神情,幹什麼,還沒打他們就傻了。

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這些軍官自此常炫耀:當日我與主公同日激戰鮮卑,又同日受刑,你們那時還吃奶呢。也難怪,這些軍官大多是我的學生,當時他們中最大的不過17歲,還不到舉行加冠儀式的年齡。

不過這個行刑官太不地道,我是城主唉,剛才說的話,只是騙騙別人,就像中國巨貪們的反腐倡廉報告一樣。你怎麼真的棍棍到肉,鞭鞭見血。迂腐,迂腐。

不過這個人還堪一用,我馬上微笑著問他的姓名,此舉嚇得他立即趴在地上。盡量忍住怒氣,我咬著後槽牙說:「你小子到是嚴格的執行了軍律,好,打我都狠,打別人就更狠。今日,我就任你做全軍總軍法官。先報上你的名姓」。

這位全軍總軍法官立即痛哭流涕:「卑職小吏田尚田不圭,得主公賞識,唯效死而」。

我點點頭,惡狠狠的想:你死不要緊,但要把全軍士卒的屁股都打一遍才能死,當然,什麼時候你的屁股也能讓我打一遍,我就更滿意了。看著這廝尖尖翹翹的屁屁,我認為,打上去手感一定好。

忍著疼痛,我趴在那裡,發佈了對這些軍官的獎賞令,有功不賞也不對,他們在戰鬥中的英勇還是要表彰的,我鬱悶的想,這城主真不是好幹的,暈都要辦完事後才能暈,我已經感到支持不住了,我暈。

躺在病榻上,我詢問了最近的工作進展,在我離城期間,大帆船的建造工作並不順利,連續有兩隻試驗船下水後傾覆,幸好沒傷到人。

我問周毅,「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吃水問題,我們的港口水太淺,如果造的船太大,造出的船,將因擱淺而無法出海,挖深港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以現在的勞動水平也無法進行水下作業。」周毅回答。

難道我們建了這個新城就無法大規模使用,我無言。這個問題只好放下了。

「蒸汽機問題怎麼解決?」我問高山。

「現階段無法解決,我們雖然鑄造出了蒸汽機部件,但缺少緊固件,也就是缺少螺絲,甚至無法安裝。」

「鑄造出的螺絲無法使用?」我問。

「精密度相差太大,甚至找不到一對可以匹配的螺絲螺帽。」

「看來我們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先想辦法,解決精密度問題,你有什麼好的建議。」我問高山。

周毅搶先回答:「這個問題我考慮過,造船時我就發現,船工們用的尺子各不相同,要求他們做的部件,尺寸老對不上號,我想我們首先要統一度量衡,把度量衡精密化。」

「好,這個建議好。馬上叫高堂隆討論制定標準尺,標準斤,叫鄭渾製作不同規格的衡器。建立新的度量衡。新度量衡盡量向公制單位靠攏。高山,我記得我們電腦的電池上有重量標注,就用它為基準,換算出千克重量,要把重量精確到克,以後每千克單位就稱呼為「大斤」,或叫千克斤,折和4個漢朝斤(220克)。至於米,同樣,用我們手頭有標注的東西換算成米,1米長度就叫「大尺」,漢尺一尺為23。5厘米,我們一「大尺」就折算4漢尺,雖然這樣折算,我們在買賣中可能吃點虧,但可以和大家熟悉的度量衡換算,實行起來阻力要小。」

「那麼體積的度量單位怎麼設定,中國從沒有嚴格的體積度量衡,體積多數用一種稱量穀物的斗、石來計量,這種木質的計量工具,在一天中,早晨量的和下午量的都不同。這次我們把體積的衡器也建立起來,如何?」高山提議說。

「就以一「大斤」水為一升,每升合1000毫升。有了體積度量衡後,我們的物理學就可以大發展了。」周毅立即興奮的接嘴說。

「還有」,我補充道:「此後我們城內,不許再用漢朝度量器,叫鄭渾停下所有的工作,用我們最好的鋼製作出度量器,其中一套標準度量器,要設立在元老堂,用玻璃罩起來公示大家。以後每年新制的度量衡,都要用它較驗出基準。你傳話給鄭渾,只要我們今年做好這項工作,鄭渾就是出雲城的工部司馬。」

我心中盤算著,有了標準的度量衡,我們就可以把我們的產品做得更精密。這項工作將打下了我們百世繁榮的基礎,給鄭渾一個工部司馬的職位也不過分。

周毅隨後建議:「既然讓鄭渾做工部司馬,那就應該在今年年底之前,把我們的政府體制建立起來。我們的城現在已有了兩萬人,單靠過去粗放式管理顯然不行了。鄭渾成為工部司馬,主管製作器材,應該就手設立別的幾個部,同時把我們的各個學校建立起來。」

「好吧,今年秋收後前,高山,你運幾船玻璃到韓國,這回我們不要糧食,換回金子來,我們給各位官員發薪水,同時宣佈各部官員的任命。以前漢朝官員薪水都是發糧食,我們實行軍事化管理,糧食配給制,發了薪水後,要吃糧自己拿錢買。

此外,年底之前我們要把各級服務商舖建立起來,可以招一些商人來這,韓國商人也行。

另外,高山你運玻璃時,可以運一些好兵器,我琢磨著,需要迅速選擇一個韓國君主,把他武裝起來,讓他統一全韓國。日本現在正是戰國時期,不久後將有人統一日本,那就是日本首任天皇。韓國歷史上與中國都很親善,也與中國同受日本人的壓迫,把韓國武裝起來,那樣,即使中國國內有動亂的時候,也有一個國家可以威壓日本。我們要與韓國聯手,讓小日本永世不得翻身。」我笑瞇瞇的說。

分派已定,我開始靜靜的養傷。

說是養傷,但我的腦海中總是放不下軍隊的建設,我們如果只是照搬現代軍隊的組織系統,在這亂世中一定死的很難看,冷兵器時代與熱兵器時代兵士編組大有不同,用刀槍組成的戰鬥小組,人少了肯定形不成戰鬥力,五人一伍的小組,經過實戰檢驗,發現很多問題。

古代戰爭,我都看過什麼古代戰爭,趴在床上,我掰著指頭一部部數我所看過的古代戰爭影片,「斯巴達克斯」,我突然想起了這部電影,克拉蘇與斯巴達克斯最後的戰鬥中,就有羅馬方陣的排列方式,一個個軍團成方陣排列,整齊的向對方軍陣發起攻勢,多麼壯觀。看完電影後,我還專門又找資料研究了羅馬方陣。

對,就選羅馬方陣作為我們軍隊的基本陣形:把十人編成一什,稱作一班,5班為一排,5排為一營,5營為旅,5旅為師,5師為軍,5軍為一軍團。

其中,每排抽出一班為炊事班,每排戰鬥人員為四班;每營抽一排為內務排,負責運輸給養和營帳;每旅抽一營為供給營,負責分配及運送給養、戰備物資,修理損壞的戰具;每師抽旅一旅為勤務旅,負責建立營寨,主要是外圍柵欄的建設,以及負責分配及運送給養、戰備物資,修理損壞的戰具;每軍設一後備師,負責補充戰鬥人員,營寨防守,本陣防衛及內勤等等。每師設一參軍,負責管理所有非戰鬥人員,同時對師長提出作戰意見。每軍設一行軍參議,相當於現在的參謀總部。

這樣一來,將大大提高我們的小組作戰能力。我算了一下,一旅戰鬥人員為640人,剛好可以在戰鬥中排成一寬度200米的羅馬橫列,五旅戰鬥人員剛好組成1個羅馬方陣,3200人,成五個攻擊波次進攻。一軍戰鬥人員剛好是一個馬其頓方陣,成16波次進攻。所以以後的戰爭中,以師為單位(6250人)戰鬥,只需調一個師加強一個戰鬥旅(6890人),就能獨立作戰,而一個軍的進攻,只要組織好,在寬度半公里的正面,那絕對是誰也阻擋不了的鋼鐵洪流。

還有,羅馬方陣基本上是步兵方陣,只要把他稍加轉換,也可變成騎兵方陣。這種羅馬方陣隊形簡單,便於士兵理解,只需稍加訓練,士卒就會記住口令,這樣就可迅速形成戰鬥力。同時,多個羅馬方陣又可以組成魚鱗陣、偃月陣等,更加利於大兵團作戰。

我私下裡琢磨,如是我能記住什麼五行陣,八卦陣多好,那不是陣形變化更多嗎。可仔細一想,又啞然失笑了,以我的知識水平尚且理解不了這些五花八門的陣形,剛放下鋤頭的士兵能理解嗎?士兵不理解,怎麼訓練他們,訓練好了怎麼指揮他們,還有,要訓練這樣的士卒,讓他們記住繁複的口令,需要多長時間他們才能形成戰鬥力。

看來,所謂玄虛的古代陣法,可能不過是個神話,武人以此來炫耀他們知識的高深,文人不知其中奧秘,便把它吹的虛無飄渺,或者加上自己的想像,把它神秘化。又或許這種所謂陣法圖不過是一種數學遊戲,用它來練兵,頭吃大了的人才幹。為什麼到現在沒有一種明確的陣法流傳下來,可能就是它的實用性不大。

哦,不,還是有一種陣法流傳下來——戚繼光的鴛鴦陣。但那不過是一種多兵種混合的攻擊法,適合在江南水網地帶小兵團戰鬥。在這個大草原上,要用這種陣法,小兵團部隊會迅速被騎兵衝散。

我盤算著,傷好後立即按這方法編隊,盡快形成戰鬥力。

不久,劉渾部族的勇士也大都傷癒。我們把他們武裝起來,組成商隊去草原採購羊毛,優良的武器與護具讓他們大開眼界,他們興沖沖的出發了。

臨出發前,我交給商隊的兩個任務——採集植物標本,標注下每個標本採集的位置;沿途繪製地圖,每個山與河流都要有精確的經緯度。

衛青霍去病深入草原追擊匈奴時,多次遭受不知從何處冒出的敵軍襲擊,尋找水源和道路花去了他們大部分精力,我若有一份詳盡的北方地圖,以後追擊異族軍隊就有了制勝的法寶。雖然我已經有了現代的地圖,但現代地圖於古代稍有不同,比如說,我們周圍就多了一條叫做瀘水的河流。

光和四年三月,在農民播種的時候,我帶著劉渾,拉著2000士卒出了出雲城,向東進發,最近聽牧民說,在出雲城的東方,出現了一個約1000人的部族,在盧龍塞與我們之間徘徊,目前意圖不明。春播時節,播種佔用我們大量人手,我必須探一探情況,防患於未然。

路上,接受上次行軍的教訓,我瘋狂的訓練他們的行軍方式,急停,急轉列陣等等,但隊伍的表現讓我大為不滿。

我打算今後一定要參考羅馬軍隊的建設,大力培訓基層官員,班長設為上士,排長營長為尉官,旅長師長為校官,師長以上為將官,軍官均有明顯徽章標記,培養士官的榮譽感。另外,下級軍官必須服從上級軍官指揮。這樣,即使隊伍打殘,只要有一個軍官,隊伍就可立即凝聚起來,形成戰鬥力。

歷史上中國各王朝軍隊經常10萬人大潰敗,只傷亡千把人。曹操在赤壁之戰中,83萬軍隊大潰敗,傷亡不足10萬,就是下級軍官沒有凝聚力,或者根本不存在受過培訓的下級軍官。

而羅馬帝國,常常士兵戰鬥到最後一人,即使全軍覆沒也沒有大潰散,這就是抓緊了下級軍官的培訓,上下等級森嚴層層指揮造成的效果。當然,到了羅馬帝國後期,下級軍官大量傷亡導致軍隊戰鬥力下降,雖然沒有大潰散但是經常有大投降,這正反映了下級軍官的作用。

我暗暗決定,回城後就成立一個軍校培訓下級軍官,規定尉官以上必須接受軍事培訓,合格後才能擔任。戰爭打得就是人力和財力,如果我們把大量人手抽出打仗,我們的農業、鋼鐵生產等各業都要受影響。所以我們要建立一支精兵,用很少的人手取得戰爭的勝利。這就必須加強我們軍隊的凝聚力。我們先進的裝備已經為我們精兵政策打下了基礎,我不能辜負這一切。

通過摸索,我發現,在行軍中軍隊成三排前進最佳,這樣,最前方營自動成為前衛營,負責派出一個排斥侯在前方偵察,同樣,後衛營派一個排在後方偵察,中衛營派出兩個排在左右翼偵察,派出人員身帶銅哨,有情況立即用約定信號通知本陣。我規定:將軍脫離本陣,除護衛隨行外,本陣不得變動。這樣,即使遭受突然襲擊,我們也可迅速集中戰力。

在不停的行軍訓練中,我們接近了這個奇怪的部族。前方斥侯傳來消息,部族的人正在河邊休息。

這時,太陽就要落山了,大草原的落日將遠處的天際染得通紅,綠色的草地在紅色的夕陽襯托下,顯得格外怪異,紅配綠,臭狗屎。我嘟囔著下了馬,帶兩三個人小心的走上一個小山包。

遠處,沿河邊散落的帳篷,不時的有兩三個人在進出著。一切在晚炊中顯得格外靜謐。河邊,三五成群的聚集著一些洗衣的婦女,似乎能聽到她們發出的喧嘩與騷動。

「告訴管亥,人馬保持安靜。」我回頭吩咐。從背包中抽出單筒望遠鏡,細細的數著帳篷。這個望遠鏡是在我養傷時生產的,主要配備斥侯兵和高級軍官,雖然比不上我的紅外線望遠鏡,但由於它較長的目鏡物鏡距離,放大倍數遠超過雙目望遠鏡。

竟然連柵欄也不設,附近唯一的高點——這個小山包也不設警衛,這個部族也太自信了。他們想幹什麼?1500米,噢,應該叫1500大尺,快馬奔去需要15分鐘,全速衝擊的馬剛好會在1000大尺時力疲,對方有充足的反應時間。

偷襲是不成的,強攻吧。

「炳元,你帶一旅人馬,以一個戰鬥排(40人)為一個攻擊正面,成16列攻擊進入對方營帳,殺掉所有反抗的人。劉荒,帶一個旅,自左側前進,不要進入對方營帳,要在營外遊走,用弓箭遠程攻擊,何時攻擊由你自決。」

管亥在山坡下把隊伍展開,帶著隊伍緩緩的奔上了坡頂,又緩緩的馳下山坡,向對方的營帳奔去,四個排的士兵整齊的組成一列,排長在隊列中間不停的吹著銅哨,藉以控制隊列的前進步伐,班長在每班士兵的最右側,喊著口令,控制隊列的齊整,經過這班排的兩級控制,整個橫列成組成一條筆直的直線向前奔跑著。

「多麼完美的行軍啊」我感慨道:「但願也是場完美的進攻」。

1000大尺,對方經過最初的慌亂,已經組織起來,約800名部族勇士,手持長弓站好了隊列,婦孺被迅速的集中起來,不斷的還有勇士拉著馬匹向陣前集中。

「訓練有素啊」,我看著對方迅速的集結,心頭一陣緊張。

本來,我可以通過與他們和談或其他手段與他們接觸,但由於這個部族太大,在這時代,1000多名勇士足有毀城滅國的力量,把他們放在我的東北面,讓我寢食難安。

管亥開始加快馬速,馬奔跑得越來越快,前四排騎士向天直立的長槍已開始平舉,這次我帶出來成建制的一個師,馬上騎士配備齊全,6米騎槍刺擊,然後棄槍用配刀拚鬥,這新式的打法會讓敵人難受的。

部族勇士開始放箭,好快的箭速,瞬間連放5箭,看來他們也沒有談的打算。長長的鐵流奔了上去,第一排士卒與敵方撞擊在一起,騎士們的騎槍迅速的把對方陣營撕開了一個口子。隨即,棄槍後的騎士向兩翼散開,一邊抽出腰刀,第二排騎士舉著騎槍撲了上去,擴大著缺口。我們的攻擊就像一排排浪濤,不停的衝擊對方的陣腳。

第六排,管亥衝上去了,他揮舞著兵器虎牙,把一個個擋路的人直挑上天空,順手又用虎牙上的獠刺,鉤倒了一個站在陣中指揮的人員,好,他與對方騎兵開始短兵相接了。

對方的騎兵顯然騎術精湛,身子在馬上扭來扭去躲避著攻擊,不停地向我方揮出閃電的一刀。經過初始的混亂,我方騎兵顯然記起了我的教導,班排長發出呼喝,士兵們以班為單位撲上去,從對方的大陣中撕下一部分人來,一個排士兵迅速的圍住這幾人,屠殺結束後,士兵又撲向對方大陣,撕下一塊肉來,繼續這種我稱之為「狼群」的戰術。管亥則帶著一排士兵不停地向對方陣心殺去,沿途不斷的擊殺對方大將,終結對方最強力的抵抗。

沒有懸念,深夜時分我們結束了這場戰鬥,對方的抵抗很頑強,我們為此付出了200餘人的傷亡。但顯然,我們的戰術是犀利的,這讓每個人都很興奮。

踩著一地的鮮血,繞過橫七豎八的屍體,我走進了敵營。火把的光照下,管亥黑亮的臉上閃著得意的目光,拉著一匹黑亮亮的大馬向我走來:「主公,如此高大的馬你可曾見過。」

抬頭看去,嚇了我一跳,這馬明顯比我騎的馬高一大截,在它面前,我的馬好像是不足年份的兒馬。我跳下馬來,伸手去夠馬頭,啊,這馬頭足足有2米4高,馬身異常粗壯,粗大的馬蹄,粗大的馬尾,骨骼都比別的馬大一號。赤兔?傳言赤兔馬就異常高大。我疑惑的伸手撫摸馬,馬的顏色是黑的,赤兔應該是火紅色。歷史上怎麼沒有這堪與赤兔一比的大馬。烏騅?

突然間,我想到了一個詞:佩爾賽馬。這種出生在加拿大北方的賽馬,身軀高大,馬頭伸展的話,馬的高度就有兩米四以上,體重在一噸左右,每天吃的草料要有9公斤左右。傳言這種佩爾賽馬,最初棲息地在西伯利亞,後來不知在何時渡過白令海峽到了加拿大北方,而三國時代,白令海峽的水並不深,冬天海峽結冰後就更容易渡過了。

莫非這就是佩爾賽馬,莫非赤兔也是一匹佩爾賽馬。

「立即搜索馬廄,尋找一下,是否還有更多的大馬,告訴士兵,別驚嚇了大馬。」我立即下令:「叫劉渾上來,詢問一下俘虜,他們為什麼到這?來幹什麼?這馬是怎麼回事?」

我抬頭看著夜色籠罩下的營帳,心中充滿了疑問:「劉荒哪,剛才戰鬥我只注意觀察管亥,我們派出的另一隊人馬到哪去了,來人,把劉荒叫來。」

審問的結果出來了,原來這是一個莫護鮮卑的部落,他們由於部落中捕獲了幾匹好馬,受到了冒頓單于的威脅,冒頓單于要求他們交出好馬,否則滅族。於是他們與公孫世家聯繫,取得公孫世家同意後進入盧龍塞,在此地牧馬。當然,他們向公孫世家隱瞞了擁有好馬的信息。由於有盧龍塞士兵的掩護,他們並沒有在營寨中戒備,沒想到遭受我們的襲擊。

部族的倖存長老反覆向我強調,他們受到了公孫世家保護,我們攻擊他的行為必將受到懲罰。

懲罰,這世界就是強者的世界。如果有懲罰,就讓它來吧。我揮劍斬殺了其中一名長老。

冷笑著說:「這是懲罰你們對我的不恭,現在告訴我,這種大馬有多少匹。」

無言,這些長老真是硬骨頭。等等,莫護鮮卑,不就是後來的慕容鮮卑麼?這個部落在三國初期,不知因何原因,由大興安嶺輾轉向南遷徙到遼西一帶,首領叫莫護跋,曾被魏國聘請當僱傭兵,配合司馬懿剿滅遼東公孫淵的叛亂,建立了不大不小的戰功,被加封為率義王。這是後來五胡亂華中的一隻異族,他建立的後燕國,打敗了位於吉林東部到朝鮮東北部的高句麗,建立起北燕國,迫使高句麗遷入朝鮮,並統一全朝鮮半島。

好,多謝你們強硬,我懶懶的發令:「全部殺光」。

轉臉看著劉渾,我心中想,看來我是不是太軟弱,五胡亂華期間,哪一個異族不是由於首領受了漢化教育,才來中原搶劫。就如小日本接受了唐朝與鑒真和尚的教育之後,也來中國搶劫一樣。為什麼中國式教育培育出的異族都是狼,培育出的中國人都不具有狼性呢,我會不會將來也養大一頭狼。

劉渾雖小,但顯然很聰明,看出了我眼中的殺機,立刻對我說:「還有別的俘虜,我們問一問他們」。轉身飛快的跑出我身邊。好機靈的小子,我心中暗讚。

答案很快出來了,部族有五匹這樣的戰馬,兩公三母,在我們發動攻擊時,部族首領為我們攻擊的氣勢嚇住了,慌亂中只來得及帶走兩公兩母的大馬,和族中50勇士,向盧龍塞方向撤退,約定如果部族戰勝,他們就去盧龍塞匯合,否則3日後他們就獨自向西遷移。

如此一來,劉荒的去向也得到了解釋,看來,逃走的人遇到了劉荒的部隊,劉荒可能因為追擊他們,所以遲遲未歸,640人追擊50餘人,如果劉荒不犯錯誤的話,他們跑不了。

果然,天亮後劉荒帶著人馬回來了。奇跡,兩公兩母的佩爾賽馬都沒有損傷,但劉荒的人馬受到了拚死的抵抗,追隨首領的勇士都是族中最勇猛的戰士,劉荒付出了60人的陣亡才解決了這50餘人。據說在最後關頭,部族首領曾想殺馬,但最終選擇了投降。

我大喜之下,對劉荒說:「你初次獨立領軍追擊敵人,取得凱旋,讓我這個老師甚為安慰,自此之後,你就改名為劉凱,以紀念這次勝利。」

「至於這些俘虜,亡我60勇士,全部殺光以祭奠我軍陣亡將士。」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七節單一神教
我們滿載而歸,此戰沒有留一個俘虜。看到那婦孺臨死眼睛,我心裡實在難受。

這是一個多麼艱難的決定啊!想到五胡亂華時期,漢民族三百年的苦難,我狠心下了這個命令。我想,如果上天有懲罰,為什麼不懲罰在南京大屠殺中,把我們的嬰兒挑到刺刀上的惡棍。如果這樣能免除漢民族今後的威脅,那麼,所有的苦難,就由我來承受吧。

回來的路上,士兵們興奮中帶著恐懼。我這個一向和善的城主,竟然下了斬盡殺絕的命令,讓他們多少有點不可思議,以至於我的每項命令,他們都戰戰兢兢的執行。尤其是劉渾,每當我望向他時,哪怕再閒著沒事,他也會立即找出理由離開我的身邊,而我心中,確實無日無夜都轉著殺他的念頭。

回到出雲城已經是四月了,我們一路上練習行軍用了太多的時間。但收穫是顯著的。除了5匹絕代的佩爾戰馬,我們一路上還採集了無數有用的植物,其中就有大量的花生種子。回到城中,我立即召集了所有終身元老商議。

「落花生,這可是好東西」,尹東看了看鄭渾和高堂隆,小心的選擇字詞說:「這東西可以搾出油來,搾出的油用來炒菜格外鮮美,搾油剩下的粕餅,可以用來做士兵的壓縮乾糧,花生殼可以用來造紙,花生秸稈可以用來餵馬,種過花生的土壤格外肥沃。要讓農民大規模耕種。」

「繳獲的戰馬要嚴格配種,我們不能讓這好的品種因為雜交而退化,赤兔馬之所以消失,大概就是沒能保持純種化」,周毅無遮無掩地說。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赤兔、退化、純種化這些語言,已遠遠超過了鄭渾和高堂隆的認知。

周毅覺醒到這一切,立刻沉默了。

「那麼我們就決定,這種大馬命名為出雲馬。此時正值春天,正是良馬配種的好時間,凡與出雲馬配種的母馬,均須報高堂隆處備案。產出的馬駒,只准在相互之間配種。出雲馬與出雲馬之間相互配種產出的馬駒,無功勳者不得飼養,每產下一匹馬駒,必須報高堂隆處備案」。我宣佈。

這種每天吃9大斤草料的馬,一般人飼養供不起。養這樣一匹馬,相當於養一個排的士兵,如果擁有它是榮譽與地位的象徵,自然會有人拚命的飼養,並保持它的純種。但這種馬不適合大規模裝備軍隊,餵養它代價太昂貴,就讓將領們以擁有它為榮吧。

在會議結束時,我叫住了高山與鄭渾,把玩著手中的水杯,我選擇著合適的字眼對高山說:「聽說你鑄造了大量鐵器(蒸汽機部件),四處散落卻無人問津,它們都生銹了吧。」

高山立即明白了,長鞠一禮對我說:「主公,我想發明一個機器,可舉千斤重量,但無法使他們組裝起來,故此沉吟至今。」

我飛快的對高山說:「此次出行,看到了部族射箭速度很快,我突然想到了一物,或許對你有用」。

「機關鎗?子彈?」高山不理鄭渾迷茫的目光,立即回答。

「傻瓜,是鉛」,我立即暗示高山。彈頭時用鉛鑄的,這讓我立即聯想到什麼。

「緊固件不需要多麼堅硬,將鑄鐵中加入鉛,使它軟化,再把它固定在一個螺旋盤上,用刀具在上面刻上螺紋,就成了螺母,用這樣一個簡單的車床就可解決問題,等你用這種類似鉚釘的東西組裝起機器後,利用沖壓裝置,可以生產更堅硬的刀具,再生產更堅硬的螺母,進而生產功率跟大的機器(蒸汽機),這不就進入良性循環了。」

高山大喜過望,立即拉著不知所云的鄭渾衝出大廳。

幾天後,鄭渾興沖沖的來找我,當時,我正在與高堂隆在大廳接待馬韓國王的使者,看到他滿臉的笑容,我知道,一項偉大的發明出現了,於是沒等他開口,我劈頭就說:「你不要告訴我你又想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新機器,真渾機,這名字你不覺得可笑麼?」

鄭渾滿臉尷尬的回答:「主公不要取笑我了,此物是遠亭兄獨力完成,渾不過是在其中打打下手而已,怎麼敢奢望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呢?」

頓了頓,他又悠然嚮往地說:「遠亭(高山的字)兄一向不喜歡名聲,不喜歡與人起爭執,若是我與遠亭兄商量一下,以鄭渾機命名這個機器,倒也是種選擇。」

這個男人臉皮倒不是一般的厚唉,鄭渾,I服了YOU。

我立即無心與馬韓使者糾纏下去,「昇平(高堂隆的字),你與他談下去,我要去看看著新機器」。揮揮手,我立即衝出了大廳。

這只是個簡單的蒸汽沖壓機,主要用於沖壓鐵器,有了它,我們可以一次性沖壓出大量的兵器胚和鎧甲、騎兵面甲,大大提高我們的功效。雖然它現在只是一個簡單的雛形,但我相信,只要人們知道了蒸汽可以作為動力,那麼隨後,大量的新機械將出現,我們已推開了一個新時代的大門——蒸汽機時代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在忙碌中度過,高山與鄭渾忙著試驗新機器,並開始利用它生產功率更大的蒸汽機。我則按照約定,乘船前往馬韓,與國王在海上會面。

要想征服一個國家容易,要想征服人心難。幽州四處異族虎視,我們要想在這亂世立足,就必須有一個長久的征服異族的方法,如果只會用鐵與血來與對方答話,我們需要付出多少生命為代價,我付得起著代價麼。

韓國現在的領土由三家王國分割,其西北方,相當於現在朝鮮的位置,是漢代的樂浪郡。我從不打算把韓國最終納入中國,但我準備把韓國的人心納入到中國。人心,我只要掌握了這東西,並把韓國納入到城邦共和體中,那他就是我戰車上的戰友。也許百年之後,只要用手指輕輕一推,這個屬國會自己要求並入中國。當然,即使它不作出這樣的要求我也不怕,在統一的城邦共和體中,它,就是我們的一個邦。

坐在高大的帆船甲板上,我迎來了馬韓國王,這是一個清秀的年輕人,目光中閃著睿智的光芒,身邊陪伴著四個孔武有力的壯漢和一個翻譯(商人)、兩名文士。我微笑著站起迎接,腦中卻拉想了警報:小心,這個年輕人不好對付。

「今年收成如何?」我們坐下後,不鹹不淡的拉起了家常,我不急,韓國三面臨海,氣候溫暖濕潤,稻穀產量很大,但是礦產貧乏,馬匹缺少,而礦產豐富的西北方樂浪郡(朝鮮)又在公孫世家控制之下,如有人願意用大量鐵器換取糧食,他應該求之不得。

果然,幾句閒話過後,當我們都無話可說時,馬韓國王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馬韓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糧食,你出雲城什麼都不缺,就是缺糧食。我想,我們兩人聯合起來,就什麼都不缺了。」

「還缺,」我回答,「你我還缺少土地,向你的東方看去,你還有弁韓、辰韓兩國,你難道不想讓你的軍隊到辰韓國的海邊飲馬麼?你我聯合起來,我提供你兵器,為你訓練士卒,為你提供教師教育貴族子弟,你去把弁韓、辰韓征服,如何?」

這位年輕的國王立即說:「你這樣幫助我,你會得到什麼好處?」

好,與聰明人談話就是省力,「朋友」,望著他,我說:「我希望得到你的友情,在你有困難的時候,我幫助你,在我需要人力物力的時候,希望你能伸出你的手。我希望和你結盟。」

「一紙盟約又能約束什麼?」馬韓國王說:「你不會只相信這一張紙吧」。

聰明,我慢悠悠的說:「我們有十年的時間可以談,十年的修身養性,十年的準備,十年的訓練士卒。十年後,等公孫世家勢力弱了,對於東方的強大無能為力了,你就可以動手統一韓國。在這十年裡,足夠我們把盟約的事談好。對於我來說,這十年的付出,每年你都需要用錢糧來償付。這十年裡,如果你要反悔,隨時可以停止支付。我損失不大,你也損失不大。如果我們談的攏,十年後,我會支付你一筆費用,讓你統一全韓。當然,我不相信我們十年都談不攏一件事。」

馬韓國王立即低聲和兩個文士商談起來,我相信這個條件他們不會拒絕,無償的援助只會讓人生出佔便宜的想法,只有對等交易,才能讓對方生出平等的感覺,並願意維持這種平等。

隨後,我們雙方約定,由我提供兵器幫馬韓武裝士卒,馬韓將派出軍官到出雲城接受我們的訓練(只有到了我們的地盤,我們才能想他們施加影響力)。馬韓提供3萬壯勞力作為酬勞;這些壯勞力可以在每年中國春節時,由我安排回家探親。

當然,我堅持要為這些壯勞力支付薪水。做生意不能只自己賺錢,我把從他那賺到的一些錢付給勞工後,他們再回國花掉,這樣,馬韓國王才有能力不停的從我這購買東西。

五月,學堂建好了,學生們搬進了鑲著明亮玻璃的大教室。看著這三層高的樓房,鄭渾也心中癢癢,立即搶佔了一層,把他的學生安置在其中。高堂隆大怒,要求他讓出搶佔的教室,雙方爭得不可開交,鄭渾掰著指頭對高堂隆述說他教室分派:「鐵器科、玻璃科、車馬科、模具科、戰具科、我的科(鄭渾辦公室)、學生科……」

狂怒之下的高堂隆找我評理,我無奈的告訴他:「我也深恨鄭渾無禮,然鄭渾有大才,我深愛其才,不忍責之,況且鄭渾隨我多年(才一年),有功與我,而我未曾獎賞,所以不忍加刑與他,如你實在恨他不過——」我邊說邊從小腿上抽出叢林刀遞給他:「你拿這把刀去捅他一刀。」

高堂隆氣的刀都不拿就拂袖而出,我追在後頭衝他喊:「要捅就捅屁股,那裡肉厚,捅傷了還可以幹活。」

高堂隆當即暈倒在街上。

這事還沒有完,鄭渾雖然最終讓出了半層房間,但他們倆還是一見面就吵。過後不久,他們又因衡器製作問題爭執起來,高堂隆堅持認為鄭渾製作的毫米尺誤差太大,鄭渾則拒不認錯。最終雙方要我仲裁。

我正在仲裁時,高堂隆突然想起了那把刀:「主公當日賜我利刃一把,以制裁鄭渾,今日望主公將利刃賜下。」

對我們這場談話早有耳聞的鄭渾,立即幽怨的看著我,我只好說:「當日賜你,你不取,今日再要,沒有了」。

高堂隆立刻嚷了起來:「人無信不立,主公當日既許了我,今日必須給我。否則,主公將何以立信天下。」

嚷完這些還不夠,他還上來揪著我的衣服不放。衣難當頭,顧不得鄭渾了,我一邊把刀遞給高堂隆,一邊衝著傻站在一旁的鄭渾大喊:「還不快跑」。

以後的日子裡,庭院中老是出現這樣的場景,高堂隆手持利刃追著鄭渾跑,邊跑邊喊:「主公賜我利刃,命我傷你臀部,快過來受死。」

鄭渾答:「主公命我跑的」。

高堂隆再喊:「我今日誓不放過你」。

鄭渾答:「待你追上我再說」。

鄭渾弟子曾求救與我,我正煩著呢,遂問:「追上了嗎?」

答:「快了」

我再說:「待追上後再來告訴我」。

此後,這世界就安靜了。高堂隆一個文人,想跑得過一個鐵匠,下輩子吧。

秋季很快來了,這真是一個收穫的季節。我像擺弄玩具似的盤點我的收穫,蒸汽機、馬韓、3萬韓國免費農夫……我樂暈了。

興致勃勃的我叫上周毅、尹東和高山,帶200名護衛四處巡視。走過一個田?滿A聽到田中收割的青年唱著:

「翩翩堂前燕,

冬藏夏來見。

兄弟兩三人,

流宕在他縣。

故衣誰當補,

新衣誰當綻。

賴得賢主人,

攬取為吾袒。」

好歌,我連忙立馬揮手,招他過來。見到是我這個城主,這農夫立即跪倒在農田里,我不停的招手,他只好起身過來。

我隨口問:「今年收成可好?」

「回城主的話,今年收成好。」農夫回答。

「好好耕作,今年是初次耕種,告訴你的同伴,秋後不收稅,打下糧食自己收好,若有多餘的糧食可以賣給官家,官家會按價收購」。

「多謝城主」,他回答。

我心情愉快的騎馬奔跑著,一馬當先的奔上一個小山丘,立馬揚鞭,真有一股指點江山的的快樂。

遠處,田野中,忽隱忽現著農夫忙碌的身影,隱隱約約又傳來一陣陣歌聲。

「豐收了」,我對大家說。

「豐收了」,大家對我說。

山坡下,200名士卒成扇形散開護衛著我們。

隨著蒸汽機的發明,我們的兵士都配備上了胸甲和臂盾,它們都由蒸汽沖壓機一次沖壓成型。胸甲與臂盾都是我結合西方中世紀騎士的裝備而發明的,臂盾可以套在小臂上,主要用於擋格對方重兵器,由於形似龜殼,又被士兵們稱作「龜盾」,再加上一次沖壓成型的頭盔與面甲,他們看起來與西方中世紀騎士一樣,成了個活動的鐵人。與麒麟鎧配合起來,至少現在的武器,已經拿他們沒有辦法。

「軍隊已經完善了,秋收之後,我們舉行農牧節慶典,獎勵最勤懇的農夫,最有能力的士卒,最廉潔的官員。慶典上將宣佈我們官員的任命。這樣一來,政府機構就建立了,我現在只剩一件心事未了。」望著遠處的出雲城,我滿腹心事的說。

「政府、軍隊、工廠、商業,造船,僅僅一年多,我們取得了這麼大的成績,你還有心事,別告訴我們你還有個媳婦沒娶。」他們起哄說。

「來這個世界之後,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你們說,中國社會最大的問題是什麼?」我說。

「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們,你想幹什麼?」

「一年多了,每當我想到這個問題,我總是徹夜難眠,即使睡著了,我也會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如果不為我們漢民族打下長治久安的基礎,我想,以後,當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們也會痛苦的從墳墓中坐起來。所以,我們必須挖掘我們民族最深處的缺陷,我們必須重鑄我們漢民族的魂魄。我考慮了一些東西,現在說給你們聽,咱們一起來探討」。

「等等」,高山喊道:「管亥,叫士兵再走遠點,四處警戒」。

「道家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我想來想去,忽然想通了一個道理,中國自古以來犯了一個「一」的錯誤。」士兵走遠後,我接著說:「可歎,中國在世界上最早明白了「三」的道理,最終卻走向了「一」,一個皇帝,一個政權,一個思想,一個主義。試想,一個地方官員,司法、行政、財務一把抓,他要是不學壞,那都不符合中國自古以來的哲學了。通過這個政權來實行監督,那是哄老百姓的。從「一」中出來的監督,要去管理「一」,那是笑話。所以我想,我們必須打破中國這「一」的循環,不能再用「一」個政權,來代替「一」個政權。」

「你想說的是不是三權分立」,周毅說。

「我所想的豈止是三權分立,」我喘一口氣,接著說:「三權分立,又豈能憑空建立。我想建立一個體系,讓政權是一,道德律是二,輿論監督是三。

我先說頭尾兩件事,如果有一幫人,一天到晚盯著官員,官員們行事稍有越軌,便將之公諸於眾,這些人還不用政府出一分錢養他們,多好!當然,如果政府出錢了,那就不是輿論監督,而是監督輿論,這就是我想說的「三」。不過,僅憑輿論監督是不夠的,官員越軌公諸於眾後,法律必須接踵而至。否則,大家說說,說到最後也懶得說了。三生萬物,就在於此。

至於政府機構這個「一」,當然是三權分立,這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至於第二個——道德律,我今天想著重說一下。眾所周知,多神教最終會被單一神教戰勝,因為對於普通人來說,向一個神祈求,好過向許多神祈求,神多了,就不知求誰好了。而在中國,自古以來沒有一個系統化的單一神教,道教如此,印度傳來的佛教也如此,都是一種多神教。所以中國人的信仰是複雜的,甚至在一些地方,還保留著原始的拜物教的痕跡,比如信仰山神、土地公公等,並且中國人在某些地方是信仰混亂和相互牴觸的,也是信仰不堅定的,比如信佛的將軍可以殺人盈野,信道的將軍如張角,裝神弄鬼、服食一些害人的丹藥。

而這其中,最沒有信仰的是皇帝,每個皇帝,都自認為是天之子,所以沒有任何道德約束,想殺就殺,想剝奪別人財產就動手。別人這樣干是強盜,皇帝這樣干是為了國家。這也帶壞了一幫官員,上行下效,為所欲為。

我記得西方大思想家康德說過:人無信仰,便如畜生。所以皇帝是畜生,官員也是畜生。所以我們必須建立一套連皇帝都約束在內的單一神教。要製造出一個神,連天都是他創造的,那天子不過是個屁。想想看,如果有一群人,每週進行一次道德說教,教誨眾人遵守一定的道德規範(禮拜),而這些人又不用你支付一分錢,豈不很好。

當然,為了迎合統治階級,可以承認,皇帝是神所眷顧的人,是神選定的世俗世界的統治者,把世俗的權利要還給世俗。以宗教治理國家,最終都是失敗的,是妨礙科技進步的。人們對宗教的任何不滿,都會轉移到政權上,人們對政權的任何不滿,都會轉嫁到宗教上,最終的結果就是不停的動盪和分裂。所以我們必須給宗教立下這一規矩。」

「那麼,如何創立這麼一套宗教哪?」尹東問。

「你不問我,我正要給你說」,我說:「尹東,一直以來我們都在忙著各自工作,唯獨你只教教學生,你的醫學技術,我一直不讓你顯露,就是為了這一天。

你的醫學技術,在這個時代很容易讓人認為是神的力量,所以我把創立這個單一神教的任務交給你。我希望你好好思考這個問題,比如說創立一個天父教,把天主教的一些理論、道德戒條借用過來,把中國古代一些傳說的人物加入這個神學理論,就說他們是被驅逐出樂園的人類始祖在地球上生下的首批人類,還有大洪水說,就說是天父為了懲罰人類降下的災禍。就說人類本都來自一個祖先,在躲避大洪水時,丟失了自己的文化及歷史記載,並逐漸演化成各個部族。1000年後,天父不忍他的孩子受苦,賜神力給大禹,使他消退了洪水,但由於文字丟失,大禹沒傳下天父的教導等等。現在天父感化了你,讓你來傳播天父的聲音,並賜你神之力(治療技術)。

還有,我們現在做的這一切,已經讓人不可思議,有你這套說法,就可以解釋這些先進技術。憑我們的手段,在這個時代造出幾個神跡來,易如反掌。我們再為你推波助瀾。比如:我們的電腦,可以說成是神器,裡面的知識,可以說成是天父賜與,並選定我們來揭開他創造的這個世界的秘密。這樣我們就可順理成章的把那些跨時代的知識傳授給他們,隨著今後的科技進步,每當他們證明這些知識的正確性時,都會產生新的宗教熱情,這新宗教就會越來越推廣。

當然,當我們離開這世界時,一定要把這些跨時代的東西都毀去。就說神收回了這些神器。要讓人今後永遠發現不了這秘密了。」

「這事我本打算晚幾年再推行,但剛才聽了哪農夫的歌,我想這項工作迫在眉睫了。那農夫唱的是一首漢樂府詩,這首樂府詩他沒唱完,它最後一句是:遠行不如歸。看來農夫生活才有點改善,就想著回故鄉了。現在,張角正在中原四處傳道,如果讓他們回家,我們的秘密保不住了。但如果我們也有一套宗教理論,比張角的更先進,那就不怕這些人被張角拉過去。而我準備在張角起義前一年,解除出雲城的軍事管理,准許他們各自探家,讓他們把家屬都拉過來,使他們免受戰亂之苦。

不過,你的宗教中要加上這一條:神的教義不是任何人都有權力向他人解說的,只有受過系統神學培訓的人,被最高教宗所認可的人才有權利宣講教義。這項規定,短期內是為了防止他們回家亂說,長期內是為了防止以後的歪嘴和尚念錯經。中國總有一股化神奇為腐朽的力量,我們必須保證今後這宗教不被人篡改,保證我們創造這宗教的本意不被歪曲。」

這番話說完後,我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半晌之後尹東開口說:「這項使命讓我感到沉重,想到今後要欺騙成千上萬人,想到萬人膜拜的神,竟是我們創造的騙局,我不禁毛骨悚然。」

「是的,每當我想起這件事來,我也感到一身冷汗,但只要想到我們創造的是一個道德準則,是一個約束大家行為的道德標準,是一個幫人擺脫死亡恐懼的信仰,是一個在迷茫的黑夜中前方指路的明燈,我就心中安詳。你也可以這樣安慰自己,干吧,我們構思一下行動計劃。」

農曆七月初,收割開始了。尹東按計劃開始裝神弄鬼,出雲城中頻頻出現神跡,無知的鄉民已把他看作神人。我則再次去了青州,用十船糧食與孔毅換回了12000流民。這些流民大多是婦孺,青壯者佔四千人。我立即組織這些青壯修建一個競技場,為農牧節活動做準備。

至於那些婦孺,隨著出雲城的發展,我需要一些她們來開飯館,洗衣房等服務業。現在出雲城青壯比例過高,而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當然,如果她們願意,也可容許她們和我的城民結婚。

七月末,高山航行到了日本,用我們的玻璃換回了大批糧食,同時購買了上千名婦女,這以後,我們的服務業正式建成了。在漫長的冬季裡,我可不希望城民靠挖山洞、開批鬥會來消磨時間。

收割開始後,我派出三支小隊,在出雲城沿陸地的三個方向建立屯民點,用韓國農夫在屯民點周圍務農,這些小城,以後就是我的衛城,負責阻止外人進入出雲城,同時也能制止出雲城的人私自外出。這樣,出雲城完整的警戒體系建立了。

八月初,收割逐漸結束了,我派人四處分發木桶,要求農夫將糧食裝入木桶,存入自家地窖。至於農夫上繳的糧食,我也讓士卒們把它存入大地窖中,這個地窖隨後成了出雲城的戰備糧倉。現在,農夫們人人都忙著準備農牧節的表演,按規定,每一軍事單位的農夫將出一個節目。新來的流民敘說了現在中原大地的慘狀,對安定出雲城的民心起了大作用,我準備用一場盛大的慶典,幫助他們融入出雲城。

九月,農牧節慶典開始了。首先,我宣佈了官員的任命:高堂隆出任首輔,主管出雲城內政;鄭渾出任工部司馬,主管器材的研製和生產;一個平民元老擔任農部司馬,主管農業生產;其他職位空缺。我隨後宣佈,慶典期間城民放假10天。

慶典在人們的歡笑中開始,騎槍比賽,騎術表演,舞蹈和歌舞的表演把歡樂推向高潮。表演結束後,尹東發表了他首次神學講演:

「我最近常常思索生命的意義,人誕生前,這是世界是什麼樣的?是誰創造這大地用於承載世人?

在短暫的生命中,人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也會轉眼成空,只有日月長存。我們從小孩兒長大,從少年、青年、中年到老年,年日飛馳而過。如生長的草,早晨發芽生長,晚上割下枯乾。

既然生命是那樣的短暫,歲月又是那樣飛快而過,就應該反思,我們擁有的時間為什麼而消耗,生命歲月為什麼而流失。重新審視自己流失的生命歲月,為何而用?

我們人從幼年開始,一直到老年,在一生中經歷了各種恐懼不安,各種苦難。我們的臉上,兩個眉毛構成一個草字頭,兩隻眼睛是一橫,鼻子一豎,下面一個口字,構成了一個「苦」字,為什麼我們的臉呈現這樣的一個「苦」字?我們究竟犯了什麼大罪,讓我們來世間承受這苦難?

人是很渺小的,在疾病面前,在自然災難面前,在各種突如其來的危險面前,人是那樣的不堪一擊,那樣的無奈,人的生命是那樣的脆弱,還要承受許多坎坷和不幸。

在有限的生命裡,我們必須找到人生的意義,必須把我們的生命融入到無限的永恆中。我們要讓自己的生命活得充實,豐盈。讓自己的生命放出光彩,實現生命的價值。

人站在荒野中,四野茫茫,前方何處,家在何處,人不得而知。

人站在鬧市中,周圍人來人往,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去,明日我們在何方?明年我們在何處?人不得而知。

人站在黑夜中,周圍一片黑暗,往哪裡走才是正確的道路,該走向何方才是旅程的盡頭,人不得而知。

一盆水放在院子中,沒有人管沒有人顧,青苔自己就生長,綠萍自己就出來,誰讓青苔生長,誰讓綠萍誕生,人豈能知。

花兒生長在大地上,樹木生長在山崗上,花兒為什麼開,樹在為誰長,人豈能知。

來吧,讓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由於我們在天之父的恩賜,在我們頭頂的蒼穹上,存在一位至高無上的天父,這一切都來自他的創造。

你在荒野中,有一條大路伸展在你面前,來吧,沿著大路走,你就會走到你的目的地,走到天父的面前,他是你最終的所在。

你在鬧市中,有一個聲音召喚著你,來吧,順著這聲音找到你的家園,找到天父的所在,他是你最終的安慰。

你在黑夜中,前方閃亮著一盞明燈,來吧,別管野狼在旁咆哮,別管道路荊棘,這是天父在為你指路,在燈光閃亮處,你會看到你最終的家園——天上的樂園。

你的生命有飢餓嗎?乾渴嗎?

來吧,來我這裡,我告訴你生命的道理,告訴你天父的聲音。讓你的生命融入天父的永恆中,讓你也獲得永恆。」

這番話農夫們大多聽不懂,但高堂隆和鄭渾卻悚然而驚,對生的渴望,對死的恐懼,他們以前都思索過,會後,他們立即帶弟子門人拜訪了尹東。

隨後,單一神教建立了。

註:一個月前,寫完這一章,我心中常常恐懼,怕這一章會引起很大的爭議,斷斷續續,停筆多日後,我終於完成了這一章,上傳時,我心中很惴惴不安。這些只是我的一個臆想,我心中的理想國而已,歡迎讀者與我討論。指責就不必了。

不過,我相信起點讀者的素質,不會和這一篇YY文章較真。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八節 再戰大勝
作者:赤虎


無數個世紀以來,浩渺蒼天曾為我們中華民族揮灑下同情之淚,為他一次次被征服,為他一次次被奴役,為他的一次次反抗而哭泣。

這看似永恆不變的蒼天,實際上也是會改變的:今天和風旭日,明天則可能烏雲密佈。

但有一個真理卻有如天空亙古的恆星,永不變更,我們可以像信賴日月季節更替一般,信賴這個真理:人有權擁有自己的辛勞所得。

新建了的天父教,首先明確提出了私人的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的理論,它認為:個人的辛勞所得,是人利用神賜予自己的能力辛苦工作所的,理所當然歸個人所有,任何人無權拿去分配。

之所以從這點下手,就是因為中國從沒有保障私人財產的立法,只有保障了人民拋灑汗水,付出勞力掙取得微薄收入,反對私人財產任人分配,才能讓百姓放心大膽的創業、置產、奮鬥,並為了保住自己的財產浴血拚殺。否則的話,誰來統治,百姓都不過是上稅、被領導,怎麼會有反抗意識呢?

有了這一點,才有了隨後的平等觀念、司法公正觀念等等,一個民族才有了奮鬥的魂魄,隨著這一規則的建立,我們放出了關在籠子的老虎。去吧,中華民族,去掠奪、去征服、去奴役吧。我們保護你這一切所得。

應該說,天父教的建立,與當時東漢王朝的大環境是分不開的。東漢末年的人民,對官府失望到底。當時,黃河頻繁決口,別的河流也頗有氾濫的。大水之年以後,常常有大旱之年。水災與旱災,輪流地逼得老百姓日子沒法過。老天不僅對人世間貪污橫行與種種不合理的現象視若無睹,而且助紂為虐,水災、旱災以外,又加了地震、地陷、蝗蟲、瘟疫。百姓們對老天也失望透頂。人民相信老天也在生病、將死,倘若能有另一個新的老天、新的神靈來替代這生病將死的老天,該有多好!

後來,在張角、張梁、張寶三兄弟的鼓動之下,人們相信:這蒼天確是生病將死,替代這蒼天的,將是黃色的天。這就是黃巾的起義口號: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不過,在張角兄弟和朝廷勢力所不及的遼西,一個新的宗教悄悄誕生了,在神力——神奇的治病能力、頻繁的神跡、各民族平等等的觀念下,它迅速的在出雲城傳播。

光和四年11月,劉渾部族整體信仰了天父教。同時,部分韓國農夫也開始信仰天父教,隨著他們春節放假回國,天父教也傳播到了韓國。

光和五年二月,漁陽太守張純反叛,誘使遼西烏恆丘力居部眾劫略薊中。並攻擊右北平、遼西屬國諸城,所至殘破。至此,遼西郡徹底毀於戰火,除了出雲城,可以說遼西諸國還剩下的人手不足一百,居民多逃入幽州治所薊中,躲避戰火。歷史上,漢朝經此一役,再也沒恢復過遼西郡。

在這期間,我們的三個衛城均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攻擊,其中,建立在灤河上游的灤陽衛城受到的攻擊最猛烈,為了不讓灤陽衛城陷落,我們不得不增兵。

我緊急抽調500士卒奔赴灤陽。在目前四處烽煙的情況下,這500士卒已是我們能抽調的最大機動力量了。

灤陽把守著灤河通向我們的河道,一旦灤陽攻破,出雲城就暴露在烏恆鐵蹄之下,他們或順流而下,或沿著我們修的路,奔馳50公里就到了出雲城下,出雲城危矣。雖說出雲城外有森林掩蓋,但經過我們大力的開荒,稀薄的森林已掩蓋不住出雲城高大的城牆,攻下灤陽衛城,前行五里,透過稀疏的林間,就可以看到平原上聳立的城牆。

我們在林間奔進著,我不停的催促加快行軍速度。中午時分,我們看到了灤陽那低矮的圍牆。從戰況看,灤陽城破在即,城寨上,到處是拚鬥的人群,但明顯異族人佔大多數。城外,一個大督旗已開始向城內移動,看來是敵酋準備給灤陽守軍最後一擊。

「炳元(管亥的字),帶300人,一個排為一個攻擊正面,出林後展開隊形,朝督旗方向攻擊前進,一定要斬下敵酋頭顱。」我急喊。

管亥大聲應諾,隊伍緩緩出林展開攻擊隊形,灤陽城守軍在城寨上見到援軍,頓時發出了整天的歡呼聲,士氣大漲。督旗下的敵酋轉首看到管亥在整隊,不禁呈現出譏笑的表情,揮手示意軍隊掉轉方向,向管亥攻來。

我明白他譏笑什麼,軍隊撲出林中,應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的後方發動攻擊,我們卻在好整以暇的整理隊列。

「蠢才」,我低聲罵道。

此時腹背受敵,敵酋沒有立即召集人手出城應付援軍,反而以本陣來應付我們,其蠢一也;我軍隊長途奔襲,馬力疲憊,兩軍相遇,我不顧城頭勢危,立即整軍列隊,借此恢復馬力準備衝擊,見此情景,敵酋不加警醒,反而悍然以很少的兵力阻擋我的攻擊,其蠢二也;隊伍緊急轉向,向我迎擊,有些部眾約束不住,貪戀城中財物,繼續向城中衝去,而其人竟不加管束,其蠢三也。三蠢加一,大局已定。

「今日,我便叫你知道有組織勝無組織的道理」。我隨即發出命令:「兵士們,出林列隊,隨我衝入城中」。

50親衛隊侍從迅速隨我出林整隊。150名輜重兵留在林中,取出弓弩備戰。此時,管亥已衝向敵酋,交馬一回合,閃電般撥開對方兵刃,沖對方胸口刺出一槍,槍尖上,已挑上了對方的屍體,「嘿」,順勢一舉,敵酋的屍體飛翔在空中。

「不過如此」,管亥嘟囔著。我來到三國,不會什麼招式,什麼「海底撈月、蘇秦背劍」等等,我都不懂,不過萬種招式不如一快,我要求我的士卒在訓練時出招要快,任你千招來,我只一招去,只要我比你快,你的屍體就會在空中飛舞。管亥學得不錯。

隨後,300士卒如狼似虎的撞入對方陣中。管亥揮舞著虎牙向陣心殺去,同時嘴裡發出吼叫:「來個猛點的,雜魚,滾開,來個大將讓我殺殺。殺,雜魚,去死。」

本陣崩潰,城頭敵軍大恐,爭相下城,我守軍再次發出一聲歡呼,竭力攔截對方。片刻間,我已帶著50侍從繞過管亥衝入城內,敵軍士卒已失去了抵抗意識,紛紛沿街逃散,我一馬當先,一矛將一個敵族釘在牆上,身邊的劉洪閃電般跳下馬,揮刀割去敵卒頭顱。我抬眼望望,他馬頭上掛滿了頭顱。

好孩子。一揮矛,示意他隨我追殺,馬蹄在磚石鋪成的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站在馬上,居高臨下砍殺步卒真是痛快,隨著我們的前進,一路上,散落著不少敵軍士卒的屍體。隨後跟進的管亥發出最後一擊,徹底的瓦解了敵軍的抵抗意識。

戰鬥結束,我們四處打掃著戰場,一排排的灤陽守軍的屍首抬到我面前,他們中有很多人已被烏恆士兵扒去了衣甲,赤身裸體的躺在哪兒,身上傷痕纍纍。

此戰,烏恆兵丟下了800餘具屍體,僅400餘人遁逃。但灤陽守軍傷亡慘重,總共100人的守軍,僅有12人存活,幸虧屯墾者都是青壯韓國農夫,城破之際,這500農夫上城寨助戰,最終也付出了350條生命。

看著這赤身裸體的士兵,我怒火萬丈,大吼著:「查查看,有多少士卒被扒去衣甲,奪去武器。這些勇士奮戰至死,他們的衣甲武器應該放在他們的身邊入葬。我誓不放過這些侮辱勇士們屍體的人。」

統計結果很快出來了,雖然從擊斃的烏恆士卒那找回了部分衣甲兵器,但仍有30餘名士卒的衣甲兵器被掠去。不能讓這些士卒死後還受到侮辱,不能讓我們先進的衣甲武器被異族虜去。

我命令把陣亡的韓國農夫登記入冊,他們在城危之時奮起助戰,與我們出雲城有恩,要去韓國接回這些勇士的家人,與倖存的韓國農夫同時給與城民待遇。同時命令,150名輜重士兵留下修繕城池,管亥劉凱,各帶100士卒整軍待命。

我衝著士兵發表了戰前宣言:「兩年前,我們越過大海,跋山涉水的來到此地,建立我們自己的家園。

今天,我們受到盜匪的襲擊,這些戰士壯烈犧牲於此,他們至死保衛了我們的家園,這片土地將因他們而神聖。我們的後代要牢記他們而流出的鮮血。

但是,他們死後,屍骨卻受到了侮辱,強盜們扒光了他們的衣甲,我們能容許這些戰士赤裸裸的入葬嗎?」

「不能」,士卒們憤怒了,他們同伴的遭遇使他們感同身受。

「對於這些強盜我們該怎麼辦?」我再次問。

「追殺到底」,士兵們發出吼聲。

「好,追殺到底,我們要讓強盜知道,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

「雖遠必誅,雖遠必誅」將士們揮舞著刀槍,怒不可遏。

「我宣佈,將所有輜重放在灤陽城,炳元,你帶100士卒只穿輕甲,每人帶三壺箭,快速奔襲,不管是否遇到敵軍,10里則止。我帶人在後緩步前進,待追上你們後,由劉凱帶100士卒快速奔襲,也是10里則止。如此,你們倆人反覆滾動攻擊,必不可讓敵人歇息。上天入地,我們也不放過他們。」我發出號令,管亥高聲應諾帶隊先行。

我們的滾動追擊,對烏恆士卒簡直是一場惡夢。

遼西地廣人稀,他們這千餘人的部族就是一股毀城滅國的力量,本想劫掠一番後回到棲息地,沒想到先是遇到灤陽城的頑強抵抗,而後被援軍擊潰,隨後又被我們追擊。每當他們停歇下來,我們的輕騎就呼嘯而至,所有來不及上馬的士兵都被砍翻在地。所有營帳都被挑翻。即使高舉雙手投降的烏恆兵也被斬殺。

有時,烏恆士兵也會發現,追兵們並不繼續追擊,反而下馬休整,順帶吃光他們煮好的飯菜;但有時,他們會不停歇的追擊(沒到我規定的十里而止的路程),直到將所有視線內烏恆士兵斬殺殆盡。

剛開始,還有烏恆士兵想組織起來抵抗,但他們低估了騎兵整隊衝擊的威力。鋼鐵的洪流把他們最後的抵抗意識衝散。最後,所有的烏恆兵腦海中只有一個「跑」字,即使在睡夢中有士兵喊一句「敵襲」的夢話,馬上,大部分士兵就會翻身上馬,狼狽逃竄。

當恐懼在烏恆士兵心中佔據主要地位時,潰敗已不可避免,三三兩兩的烏恆士兵試圖脫離大隊,而單獨行動,隨後又被跟進的部隊斬殺,而連夜無休無止的逃竄已使他們精疲力盡,不時會有昏睡的士兵從馬上掉下,幸運者沒被馬蹄踩傷,就直接在大路上睡去,直到追擊的士兵在夢中砍去他們的頭顱。就這樣,追追逃逃,他們僅剩不足50人,逃入了草原中的一個部落,尋求庇護。

當我們全隊抵達這個部落時,我們已經追擊了200餘里,兩日三夜。

此時,太陽剛剛在地平線上升起,晨曦中泛著初春的青草芳香,草原上薄霧剛剛散去。

而就在這美麗早晨,部落人已佈滿在柵欄邊,刀槍出鞘,弓弩齊張的與我們對峙。

「這會是一個殺戮的早晨麼?」我暗暗問自己。

「傳令,大部隊就地休整,叫信使前往部落求見首領,我要求和他們會面。」

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多日追擊,已使我們的士卒疲憊到極點,必須抓緊時間休整再戰,此時,與對方首領談談,消磨一下時間也是好事一件。

「報,部族首領回答,可以讓我們到營寨中會晤。」信使回報。

開玩笑,以我250疲兵,不知深淺的進入對方營寨,豈不是找罪受。

「你去回報,希望部族首領出寨會晤」。我再次派遣信使入營。「還有,你不妨走慢點,在營中多轉轉,四處看一下防禦設施,再求見部族首領。記住,要拖時間。」

信使再次入營,不久就被逐出。

回報:「部族首領說,草原上的鷹高高飛翔,從來不落在沒水的土地,勇敢的戰士自遠方而來,為什麼不願進我們低矮的氈房」。

這麼強硬,「告訴首領,有一夥強盜乘我放馬時,襲擊了我的氈房,我一路追擊而來,只要他們交出強盜,他們將獲得我的友誼。」

信使又回來轉達首領的話:「草原的狼,偶爾竄入羊群,只要把他們趕走就行了。如今狼已跑到遠方,客人何不進來坐坐。」

幾次三番讓我進去,肯定不安好心,我低聲吩咐管亥,叫士兵起來活動身體,準備戰鬥。

望著柵欄前林立的部族戰士,我突然想到了三國九遊戲中的一種打法——奔射。

我立即吩咐劉凱:「待會我吩咐你進攻,你不可直接攻擊對方營寨,只需在對方寨前一箭之地騎馬奔跑,從寨頭跑到寨尾,邊跑邊射箭,到寨尾後撥馬繞回寨頭,再次奔馬射箭,這種打法叫「奔射」,我們的弓射的遠,你只需如此反覆奔射,敵方就拿你沒辦法。」

管亥聽到這種打法很感興趣,立即要求帶隊攻擊。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炳元,為將者謹慎雖無大錯,但過於謹慎就要錯過戰機,你當初帶人追到此寨,若是立即攻擊。以你的勇力,我相信寨中不會有一合之將,只要斬殺對方大將,此寨不戰自潰。但你謹慎止步,雖無大錯,卻讓對方有了準備。以我們250疲兵攻擊對方嚴陣以待的營寨,風險太大。我不讓你出擊,就是想萬一陷入絕境,看看是否還能依仗你的勇力」。

管亥大慚,甕聲說:「主公,亥知錯矣,若事有不測,亥當奮力保主公回城。」

我拍拍他的肩膀,轉頭對信使說:「對那首領說,若再不放出強盜來,我就自己到寨中尋找。」

信使旋即轉回,帶來了首領的答覆:「憑你,來吧」。

「好,你要戰,我便戰。劉凱,攻擊。」我揮鞭虛空一擊,發出了攻擊令。

劉凱立即帶100士卒奔向寨門,離寨一箭遠開始了奔射,天空中頓時充滿了咻咻的箭聲,第一輪箭射罷,寨門邊倒下六七個人。這只是試射,為以後的射擊測距。立刻,射中的士兵報出了射距:「標尺7,射角4」,第二輪士兵又奔了回來,這次射擊造成30多人被拖了下去。在此期間,對方也竭力放箭,但箭離我們士卒20步遠就無力的落下。

「好,我看你有多少人跟我耗」。我舉起望遠鏡,觀察著對方營寨。心裡卻不時泛起疑惑。

三輪奔射後,對方寨牆倒下一大片人,他們甚至都來不及搬走屍體。這時,我從望遠鏡中發現,有幾人拿著我們生產的鐵弓匆匆奔向寨牆,這是從我們灤陽守卒身上扒下的,我一陣怒火上來,怪不得他們不願交出那些強盜,原來讓這幾件上好的兵器給收買了。

我大吼道:「炳元,你帶100人繞到寨西,用火箭發動奔射,盡量向寨中帳篷上射,要把他們都燒光。」

管亥立即出馬,帶人向寨西跑去,我再次舉起了望遠鏡,向寨西觀察。劉凱的士卒箭射的越來越準了,一撥箭射去,倒下的人數增加到40多人,噢,命中率,40%,還不錯。

正在這時,後方警戒的士捽髮出一長兩短的哨聲,後方地襲?我立即出了一身冷汗,舉起望遠鏡向後方看去,一股塵土高高上揚,這股敵人來自西方,幽州方向,是劫掠歸來的強盜?

原來我在拖時間,敵人也在拖時間等待這股援軍。

「鎮定,鎮定」,我心中默念著,脊背上不時陣陣發冷。

「大不了我全軍撤走,草原上人常說,望山跑死馬,在這個平原上,我比他們看得遠,這股援軍在望遠鏡中還看不到打的旗幟,應該離我們還有至少一個小時路程,一個小時,足夠我們攻擊多次了,叫管亥上前替換劉凱攻擊20分鐘,然後再下來當預備隊,由劉凱攻入對方寨中,剩下的時間,足夠我們逃了。」

主意打定,我立即命令到:「吹軍號,召劉凱回軍,叫管亥上前用火箭射擊。20次奔射為限,20次後立即回軍。」

劉凱回到我身邊後,立即注意到了西方的敵軍。

我遞過望遠鏡,對他說:「注意觀察,看清敵方旗號後立即通知我。」隨即把注意力轉向管亥。

部族中手持鐵弓的戰士,已射了幾輪箭,我們這種鐵弓,對箭只要求很高,弓中有一個滑槽,專門固定箭只,穩定箭的射向,不符合滑槽大小的箭只都無法準確射出,但部族選出的人顯然射箭水準很高,幾輪箭後,居然用這弓射出了準確的一箭,箭如閃電般飛向管亥。

「噹」,管亥用臂盾擋飛了這只箭,被激怒的管亥立即撥馬衝向寨門,此前,我責怪他謹慎顯然讓他一肚子委屈,這時的他,就像一隻暴虎一樣揮舞著虎牙衝向了射他的人,伴隨著一聲大喝,一排柵欄被挑向空中,隨即,他衝進了寨內。

「吹衝鋒號,命令管亥部從攻擊」,我立即下命令,這時管亥部從顯然不知所措,他們都停下了射擊。

「看來這些人還是需要訓練,」我搖頭歎息著。

再看管亥,他揮舞著虎牙,拍馬追逐著持鐵弓的人,部族士兵顯然沒想到管亥如此勇猛,來不及放下弓,四散逃遁著,胡亂用弓抵擋著管亥的兵刃,管亥或挑、或刺、或用馬撞擊,一一追殺著持鐵弓者,手下無一合之敵。

旋即,管亥部眾衝了上去,用虎牙上的獠刺拉倒柵欄,砍殺著柵欄前的敵兵。

我立即對劉凱說:「你帶人上去,衝進營寨,殺光所有抵抗的人,我吹號把管亥叫下來。」

劉凱立即疑惑的對我說:「炳元叔叔激戰正酣,此時把他叫下來,恐怕它回不高興。」

「無妨,你只管去便是。」我說。

管亥下來後,很不悅地說:「我正想讓主公見我的勇猛,主公為何把我換下。」

我拍了拍他肩膀,對他說:「今日我已見你勇矣,但是,我軍百里追擊,兵士勞累,若久戰之下,必然力鈍。此刻後方敵勢未明,我們需要保持體力,便於再戰。劉凱已歇息一陣,調他上去攻擊,待後方軍隊到達,我就要看看你的勇力。」管亥大悅。

後方警戒的士兵傳來消息,「來軍打著『公孫』的徽旗」。

幽州方向怎麼會來一隻「公孫」的軍隊?我疑惑的舉起望遠鏡,果然,打的是「公孫」的旗號。

「來者不是敵軍」,我說,士卒們明顯鬆了一口氣。看情形來者有10000士卒,明顯不是我們能抗衡的,聽到不是敵軍,這表示我們不用逃了。

「炳元,你帶所部去寨東頭立腳,監視部族,勿要讓敵方再次逃遁。若有逃遁,你可自行追擊」。我立即命令到。

「劉洪,帶20人前往劉凱處助戰,傳令下去,把所有扎眼的東西收起來,不要讓公孫家的軍隊看見。炳元,你也一樣。」

「主公,何為扎眼東西」,管亥問。

笨蛋,「望遠鏡、鐵弓、騎兵面甲,尤其是望遠鏡」。我對劉洪和管亥說。

劉洪走後,我繼續觀察著來軍,公孫家的軍隊應該來自遼東,幽州何來公孫家軍隊?

忽然間,我想到了一個名字——公孫瓚。

史料記載,光和中,張純叛亂,公孫瓚遷任幽州長吏,主管幽州軍事,瓚將所領,追討張純等有功,遷升騎都尉。其後,遼西屬國烏恆貪至王率部眾向公孫瓚投降。公孫瓚得以遷升中郎將,封都亭侯,進而屯兵屬國,與胡人丘力居相互攻擊五六年。

看來,來得很可能是公孫瓚的部隊,想到這,我立即拍馬迎上去:「來的可是公孫伯珪,我是劉備劉玄德」。

騎陣兩邊分開,一將從陣中騎馬跑出,銅盔銅甲,三十餘歲,正是公孫瓚,他衝我大樂,道:「玄德,你竟在此處,我找你多日了。」

找我多日,為何?我心中疑惑,正想問他別後情況,沒想到他大手一揮,搶先開了口:「玄德,你不是在幽州遊學嗎,可為什麼我四處尋訪,卻找不到,幽州才學之士都說未曾見過你,此次張純亂起,我以為你已經殤於軍中,心中大恨,天幸在此見你。」停了下,他有疑惑的問:「只是玄德你為何在此處?前方拚鬥的士卒是何人兵士?」

感受到公孫瓚對我的兄弟之情,可我卻不得不向他隱瞞我在遼西的所作所為,這讓我頗有點無奈,我歎息一聲。

對公孫瓚說:「伯珪,記得我去年曾向你說過,召集流民屯田的事嗎?這些士兵都是我從屯田流民中選出的。近日,我屯田的城寨遭盜匪襲擊,當日我卻不在寨中,回寨後發現,城寨盡毀,屯田居民均遭屠戮。我大恨,一路追蹤盜匪於此,可恨寨中的人不願交出盜匪,我只好揮軍攻入寨中,為我屯民報仇。」

公孫瓚立刻說:「玄德是仁德之人,當初我投身軍旅,邀玄德同往,玄德卻稱,吾不忍殺人父子,而求功名。今日一見,仁人也有火啊」。

我大慚,不記得自己何時說過這話,看來,是那個壯志未酬躺在泰山中的青年所說,想到自己所作所為,與仁德之人相差甚遠,不禁一陣難受。

公孫瓚隨即揮手,示意他的軍隊上前助戰。正在此時,一匹馬從煙火中衝了出來,一身黑色的鐵甲,馬頭上纍纍掛著首級,臉也被煙火熏的黝黑,整個人就彷彿是地獄中衝出的惡鬼,公孫瓚怪叫一聲,從馬上摘下兵刃就要上前拚鬥。

我連忙制止住,「無妨,此人是我義子劉凱」。

劉凱來到我們馬前,翻身下馬稟報:「父親,30盜匪全部授首,部族長老5人已被逮到,如何處理請父親示下。」

「來,先見過你公孫伯父,公孫伯父是你父好友,待你父如兄弟。你先替父親謝謝公孫伯父」。

我拉過劉凱,讓他向公孫瓚行禮。

公孫瓚立刻拉著他的手,打量著他,「好男兒」,他誇獎到:「玄德有福,竟有如此虎子」。

我再次詢問劉凱,「寨中戰鬥是否已結束」。

劉凱弓身回答,「回父親的話,寨中戰鬥基本結束,敵方士卒大部被斬殺,逃走不及10人,管叔叔已去追敵。」

「好」,我說:「你把部族長老帶上來。還有,把我們傷員也找車安頓好,叫我們的人即刻退出營寨,由你公孫叔叔的軍隊進入。」

說此番話時,我以目示意劉凱,這小子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向我眨眨眼,跑入寨中。

不久,我們的士兵整隊而出,人人馬頭上都掛著七八個頭顱。而此時公孫瓚與我閒聊著別後情形,直到我們全體出寨後,才揮手讓他的軍隊入寨。此刻,正是劫掠的好時機,他的兵士們個個興奮,蜂擁而入。

公孫瓚打量著我的隊伍,立即興奮的問我:「賢弟,你此後可要投身軍旅?」

我立即搖頭:「兄長,我打算明年結束遊學回鄉,如有機會,我當出仕,或許能為朝廷盡點微薄之力,為百姓謀一方太平」。

我真實的想法是,就在黃巾亂起時,涿縣有兩個絕世猛男等我去結拜,其中一個是後來的武聖關羽,他就像遊戲中需要相關條件才能出場的人物一樣,必須等到官府張榜募集軍士時才會出現。

「賢弟大才,如此恐怕委屈了賢弟,你在饑民中挑選士卒,竟能訓練出如此虎賁之士,真讓我歎服。不過,賢弟既然今後不再投身軍旅,這些虎賁之士四處散去實在可惜。賢弟方才說到,屯田城寨已毀,他們將無處可去,不如就此投入我軍中,謀個一官半職。也算上對得起朝廷,下對得起父母。賢弟以為如何?」

我以為如何,我真想抽自己的嘴巴,我辛苦訓練的士卒啊,就這樣沒了,這可是我訓練的精兵啊!

「兄長既然看得上他們,就讓他們隨兄長去吧。不過我還要去屯田城寨一行,以敵酋頭顱祭奠城中死難者,不如我分一半士卒給兄長,其餘人隨我一行。」

見我同意交人,公孫瓚立即裂開大嘴,笑得格外開心:「無妨無妨,我派500士卒隨你一行,這些人都由我留下。」

說完,就上前拉住了劉凱得手。不會吧,劉凱你也要,我的多名義子中數這個劉凱有軍事才能,尤其善於隨機應變,這怎麼行。

可沒等我想出應變的方法,公孫瓚又發出一聲驚呼,我順著他的目光一看,糟了,他看到的居然是麒麟鎧。

「賢弟真是大手筆,這種鎧甲我在濟南相曹孟德處見過一套,據說是青州太守孔義送與孟德,價值千金。賢弟竟然以此鎧甲裝備士卒,真是奢侈。」

公孫瓚此話讓我吃了一驚,沒想到麒麟鎧這麼大的名氣。可惜,這種強大的防禦武器不能隨意出賣,要不然就可坐在出雲城大把大把的數鈔票了。

不過,這樣看來,我們是不是需要調整一下策略,生產出一些好賣的東西售給國內。畢竟,把敵人的錢賺到自己的腰包中是一種快樂的事,同時也可消弱敵手的實力。看來此次回去後,有必要找他們幾個研究一下。

心中想著事情,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那套衣甲該是我送與孔義的,他怎麼又轉送了曹操」。

聽聞此話,公孫瓚立刻瞪大了眼睛:「此物是那個工匠所製?那工匠如今何在?作這樣一個鎧甲花費多少時間?」

我立即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如果我如實告訴他,這套鎧甲是由我手下所制,那麼這批工匠估計很快就不由我掌握了。

我腦子急轉,編著瞎話:「此物是東海之中倭國所制,去年我在遼西救起一位弁韓富商,當時,屯墾軍民無糧,據他所稱,倭國之中糧多,我大漢茜草編織的草蓆與草履十分好賣,可赴倭國以草蓆草履換糧,於是我讓屯墾流民編織了草蓆與草履,冒險與弁韓富商富商前往倭國,倒是購回了大批糧草,供饑民過冬,倭國之中鎧甲精美,我同時購回200具鎧甲以裝備士卒,其中一付送與孔義,以答謝他照顧之恩。」

公孫瓚大喜,說:「賢弟今後既然不從事軍旅,這些鎧甲不如送與為兄。」

「自當如此」,我爽快的回答,既然要出血不如痛快些。

「好!好!好!賢弟既然要回屯營地,沿路沒有護衛不妥,來人哪,撥500士卒沿路護送玄德,一定要保護好我兄弟,待他辦完事後,在將他好好帶回幽州」。公孫瓚好像怕我反悔似的,立馬要把我送回屯營地。

500士卒沿路護送,還要把我帶回幽州,這不是押解嗎?

「兄長不要如此客氣,我有義子與侍從沿路護送,兄長500士卒就留在身邊吧。」我推辭到。

「待我處理完屯營中事,再把他們交給兄長。」

「哪裡哪裡,這500士卒在愚兄身邊也沒什麼事,就讓他們陪賢弟走一遭。還有,賢弟這個義子,我十分喜愛,不如也讓他跟著我吧。」公孫瓚急忙堵住我的口:「對了,賢弟不是尚有一名老家人帶人追擊敵寇嗎,待他返回,就讓他陪賢弟走吧」。

公孫瓚說的大概是管亥,他聽劉凱稱呼管亥為叔叔,就認為那是一名老家人。好險,如果讓他把管亥也挖走,那我這幾年不時白幹了。天幸我沒將培養的少年軍全帶來,否則,今日我非和公孫瓚翻臉不可。

我立刻拉過劉凱,讓他今後好好跟著公孫瓚,順便叮囑他一番。

此時,公孫瓚轉身離開了我們,去清點戰利品,劉凱低聲對我說:「父親,我已讓管叔帶著搜出的東西與我們身上取下的物品(望遠鏡、騎兵面甲,騎槍)直接回灤陽城了,你看這樣如何?」

好,機靈。我誇獎了他幾句。

沉吟良久,覺得還是提醒他一點事情,免得他今後出事,「孩子,你記住,等我處理好灤陽城的事後,可能就要回幽州。那時,我們不見得會有私下的說話機會,所以今日我給你說的事你要牢記心頭,首先你要把兄弟們都收攏住,三年之內不要洩漏出雲城的事,也不要去出雲城探望。至於三年之後,天下將大亂,出雲城的事,說不說出去已經無所謂。為父今年底或明年初將回涿縣,一年後,光和七年年底,天下大亂到來,為父也將投身軍旅,那時,我將向你公孫叔叔開口討要你們兄弟,如果要不回你們,你一定要記住,保護好公孫叔叔。我夜觀天象,發現十年後,你公孫叔叔將有一場大難。到時,如你還在公孫叔叔身邊,看事不可為,就立即給我送信,我自會來救援你們。」

公孫瓚點完戰利品後,回到我們身邊,看我倆還在說話,立即打斷我們:「賢弟,這戰利品你拿一半走。再從侍從中挑幾個人幫你搬運,你快去快回,待屯營中事安置妥當,來幽州再敘。我現在要揮軍追擊張純,便不與你在此處等候了。對了,這營寨勉強可以住人,你可進入寨中等候你那家丁。」

公孫瓚隨即整軍前進,我默默的看這軍隊遠去,走不多遠,公孫瓚又拍馬返回,對我叮囑到:「賢弟,你到幽州後,我可能不在幽州治所,你切忌要等我回來。還有,賢弟今後如果要出仕朝廷,切不可對人四處說你曾販席織履,這等販夫走卒的事情,只會讓士人相輕。切記,切記。」

待公孫軍隊遠去後,我立即命令那500士卒同我向灤陽城進發。開玩笑,在這大草原上,誰知道會不會再有一支部族軍隊流竄至此,如果有100侍從在旁,我當然信心滿滿,但這500雜兵怎麼看怎麼都不會給人信心,何況他們還不歸我統屬,敵軍來後,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搶了我的財物一哄而散。所以我立刻快馬加鞭回到了灤陽城。

這就是我的第二次出征,打了個了大勝仗,但卻丟失了150名精銳,雖然後來,公孫瓚容許我帶走幾人,但為了約束那些士卒,我不能抽走所有軍官,只帶走了劉洪和我的7名學生。

失敗失敗,幸虧公孫瓚聽說我有200付麒麟鎧,想當然的認為我只有200護衛,所以才保留下了管亥的一支百人隊,否則,我這次可算是全軍覆沒了。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九節訂立國策
回到灤陽城中,殘破的城牆仍訴說著十日前戰鬥的慘烈。

站在城牆,遠遠看到我們的隊伍有些異樣的管亥,單人匹馬遠遠的迎上了我們,低聲的向我們傳遞別後信息:「500新農夫已來此地,高堂隆、鄭渾也來了,正在商量如何加強城防,這些軍士如果進入城中多有不便,該如何是好?」

「你把他們引到城西安置,就說城中破敗,無法安歇,讓他們在城外紮營,好酒好菜伺候上。還有,要禁止他們出營,通知出雲城高山,這幾天別派人來灤陽」,我低聲吩咐。

在灤陽城議事廳中,我介紹了從公孫瓚嘴裡獲得的遼西情報。此刻,遼西諸城均已殘破,漢族居民多數逃入漁陽郡與幽州治所薊縣,異族部落正在步步向遼西逼近,並有可能在遼西常駐下來。當然我無法告訴他們,在歷史上,他們從此刻開始,逐步把觸角伸入中原,最終從此地出發的異族滅了漢朝、唐朝、宋朝、明朝。

聽到當前的局勢後,高堂隆與鄭渾均色變。

鄭渾首先開口:「主公,既然公孫瓚任幽州刺史,不如我們向幽州治所靠攏,或者可以得到公孫軍隊的保護。」

高棠隆立即反駁道:「如此,我們把出雲城置於何地?」

我站了起來,走到廳門口,看著街道上來往的士卒與農夫,久久沒有說話。不知不覺中,高堂隆與鄭渾也來到我身邊,我們一同看著街上熙來攘往的農夫。現在日正當午,農夫們正在加緊整修著灤陽城的防禦措施。

我緩緩的對他們說:「遼西諸郡殘破,郡民逃散,異族步步進逼,欲來遼西牧馬,待他們在此處穩下後,他們會不會想再前進一步,到比較富饒的幽州治所牧馬?到了幽州後,他們會不會想飲馬黃河?

若異族每進一步,我們就後退一步,短則十年、長則百年,我大漢危矣。但是,你們是否想到,此刻,反而使我們發展的良機,遼西地廣人稀,自高祖皇帝、光武皇帝以來,遼西都是以屬國的形式由遼西郡治所陽樂管理,如今陽樂官員逃散,遼西諸郡殘破,正好是我們擴大勢力的機會,依我看,今後大漢的治理將會以右北平郡的無終為界,向東向北,已無力管轄,遼東公孫世家進取不足,割據有餘,只會希望與朝廷有一塊緩衝地,所以也不會發展遼西。若我們在遼西發展,外有公孫瓚作保護,內有出雲城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鄭渾還是擔心的說:「鮮卑鐵蹄所向,諸郡無以能敵,我們出雲城兵力不過5000人,民不過2萬人,即使加上3萬韓國農夫,也不過5萬人,用他們守一城尚且吃力,要分守3個衛城及出雲城,怕是力量薄弱了。」

「依你看,我等兵器與鮮卑兵器誰利?」我問。

「我們要鋒利的多」鄭渾答。

「我們的鎧甲與鮮卑比,誰更堅固?」

「我們堅固」。

「我們的戰馬與鮮卑比,誰更優秀?」

「不相上下,我們的馬也是從鮮卑購買的。」

「如果我們派一批居民在外建城,城不需多大,只要堅固、能容納500人就行,我們派300居民在這個小城中務農,城中配上200士卒防守,一有敵襲居民迅速入城防守,白日以狼煙,夜晚用燈火報警。而在出雲城,我們集結一隻2000人的游騎,一旦外圍城市受到襲擊,游騎就迅速出動。

只要我們將外圍小城連成一條鎖鏈,反而更好的掩護出雲城。這樣,今後出雲城以生產器械和經濟作物為主,各外城以生產糧食為主;以出雲城為圓心向外城修築道路,便於出雲城快速出兵,同時道路逐漸向遠處輻射。外圍小城中,以後有哪個發展快了,就改建大城,設縣治。這樣一步步向外殖民。

最終,我們將在此築成一條鎖鏈,它將成為我大漢的一個屏障,讓大漢百年不受異族威脅」。

我一口氣說出了上面這些話,這一切我籌劃了很久。那一刻,恰巧有一朵烏雲遮住了天空,烏雲中裂開一條縫,一條光帶順著這條縫隙照射下來,我站在廳門口,正午的陽光打在我臉上,讓我整個人看起來彷彿也在發光一樣,令人不可仰視。

鄭渾高堂隆立即拜服,跪在地下說:「主公高論,我等將竭力促成此事。」

「好,立即傳高山尹東與周毅,還有各位元老來此開元老會議,我們商討一個具體的行動方案。」我下了命令,轉身走出了大廳。

我走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見我都是行禮,我心情還未從剛才的話中清醒過來,於是隨意的揮揮手便從他們身邊走過。

一直以來,我們回到這社會,總是想著改良這大漢,建立一個理想中的國度,但一直苦於朝廷管理的掣肘,放不開手腳,現在機會來了,我們今後的發展將不再拘泥於一城,我們將在此地建立一個鋼鐵長城,為我大漢作北方屏障,阻擋胡騎南下。

這一刻,我心中充滿使命感。三國,自這一刻起,誰也阻擋不了我的腳步,看我翱翔九天,看我搏擊長空,看我大漢龍騰千里吧。

走到城外兵營,我順便看了看士卒如何安置。據說,管亥在安置這些士兵時,使用了一些暴力恐嚇手段,把一個鬧著要出營的士兵,摧殘的連他母親都不認識他了。

但據我調查,真實的情況是當管亥宣佈不准士兵出營的命令後,士兵大嘩。他們正想到城中四處尋找一下花姑娘,以慰籍他們多日的軍中生活。於是管亥抱來一個巨石堵在營門口,沒想到這些不識趣的傢伙,居然一邊大嚷著「我們不歸他們管」,一邊向營門衝去。結果,被管亥用拳頭把他們挨個慰問了一遍。

揚我軍威,這些人跟公孫瓚太久,軍紀顯然過於鬆弛。我就手命令管亥將這500人訓練一番,只要他們戰鬥力上升,想必公孫大哥也不會怪我。就讓管亥去折磨他們吧。

幾日後,長老們都彙集在灤陽城,我們開會討論了今後的發展方向。

會上決定:由我去幽州城召集自右北平郡及遼西郡逃散的居民,高山去青州召集由一技之長的流民來出雲城,爭取在今年內將我們出雲城及其衛城擴大到10萬人左右,建立一支5000左右的常備騎兵,按重裝騎兵配置,騎兵及馬均披重鎧,攻擊武器使用長達4。5大尺的騎槍,騎槍設計類似於羅馬長槍,一段長60厘米的尖銳鐵棍狀槍頭,安裝到木棍上,槍把手處有一護手,騎槍初次攻擊後就斷裂,即使敵方繳獲後,由於沒有配套的槍桿,也無法使用。

至於我們的騎士,騎槍無法使用後,可以用馬刀殺敵,馬刀設計採用後世騎兵的馬刀設計圖樣,刀身具有類似日本武士刀的弧度,便於在馬上衝刺時砍殺,把手處採用現代馬刀的圈形護手結構。至於遠程攻擊武器,我採用短弓,從這次戰鬥看,長弓雖然射程遠,但在馬上射擊速度不高,我打算用短弓加快我們騎軍的射擊頻率。

對付遊牧民族,只有用成吉思汗的狼式戰術才有效,騎兵一人配兩到三匹馬,遇到大股敵軍,我們且戰且退,用弓箭回擊追兵,等到敵軍力疲,我們再回軍衝擊。

還有,為了使軍隊以戰為榮,我們準備採用功勳制,將民眾分為四等。

其中,四等民眾為賤民,犯罪之人,欠債不還的人均為賤民。

三等民眾為平民,凡在出雲城居住一年以上,連續在出雲城納稅一年以上均為平民。平民享有選舉權,可以選舉平民之上階層的人為自己的利益說話,也就是說選舉官員管理自己。官員4年一選,合格者上,不合格者下。但平民沒有被選舉權。

二等民眾為公民,軍中士卒服役期滿後自動成為平民,累計軍功升至士官以上者自動成為公民,平民可以參加政府舉辦的文學與數學考試(類似科舉制度,不過加上了數學考試,以後我打算再加上物理等類考試),通過者就可成為公民,還有,有發明創造者也可自動成為公民。公民有選舉權與被選舉權。可被選舉為官吏。

而一等民眾為貴族,分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此五等爵位均可世襲,此外再加上一個不可世襲的爵位——勳爵。有軍功者,對出雲城有大貢獻者,有一技之長,有發明創造,納稅多者,都可封爵。當然,我們現在只封男爵和勳爵,其餘爵位,我堅持要朝廷任命方可。

對於功勳制,高堂隆深有不滿,民眾如何可以選舉官吏呢,自周以來,官員任命均出自皇帝之手,豈可由愚民私下授受。

不過,對於高堂隆這一想法,我早有準備:「堯舜禹號稱三皇,不知其位由何人授予?我們在此處立城,是想再創堯舜禹三皇盛事,讓民眾有一個樂土,使民眾以此地為家,給與他們安樂和平,才可長治久安。」

我對他說:「吾心安處是故鄉,如使民得其樂,必使民願為赴死。如此,我們上下一體,方可多過這危難時期。」

「吾心安處是故鄉」,高堂隆深深的咀嚼著我的話,似乎明白了道理,但不一會,他又猶豫的說:「只是我們在此私相授予爵位,不怕與大漢體制不合」。

高山立即過來幫腔:「我們此來,已經過公孫世家批准在此立城,遼西諸地均以屬國形勢治理,我們自稱是一個屬國也不為過。此事只要我們上報公孫瓚,必會得到公孫瓚准許。況且我們城主是漢室宗親,在此地遭受異族兵難之際,聚攏漢族居民,築城守衛我大漢疆土,與大漢只有好處。這事即使上報朝廷,也有可能獲得准許。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能在出雲城中設立官爵制度。」

「但販夫走卒之輩也可為官吏,這也與體制不同?」高堂隆仍有不滿。

「遼西苦寒之地,作物生長緩慢,如果我們的農夫稅收太高,民眾必然不願居此地。即如此,不如宣佈農民不用交稅,只需每年參加我們的後備軍操練,農閒時節,為政府駐守外城。這樣即可使我們的軍隊壓力減輕,有可使我們的軍費減少,萬一有戰爭,還可全民皆兵,使敵方入侵步步艱難。一舉三得,豈不美哉。」高山立即搖頭晃腦的說,我暗笑,這傢伙什麼時候也開始咬文嚼字起來。

「不錯」,我接著說:「既然農民不交稅,我們城市的稅收就必須依靠商業和製造業,我們必須有足夠的錢,才能從農民手中收購來官員與士兵所需的糧食,所以必須鼓勵我們的商人多交稅,必須鼓勵我們的工匠多生產新奇與好賣的東西。同時,我們要給與這些支撐我們稅收的人更多榮譽,沒有他們,我們就不能安定我們的農夫與士卒,所以要把爵位授予最好的工匠(比如說鄭渾這樣的人),最好的商人,才能讓他們為我們做出更多的貢獻。」

「不錯不錯,如此方是長治久安的大策。」聽到自己可以封爵,鄭渾立即跳出來支持這一議案。

「如此,此方案倒也可行,只是城主必須記住,及時上報朝廷,否則我們就是朝廷的反叛了。」高堂隆憂心忡忡的說。

「放心,我們先把管理體制建立起來,我就向公孫瓚通報此事。等明年道路安靖,我就上路到洛陽通報朝廷。」我打著哈哈。

不過,私下裡高山等人,到是對我的爵位分封制頗有微詞:「我們來自於一個平等的時代,在這裡我們卻要搞特權,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記得英國的約翰。保爾這個人麼,作為英國著名的主教,他在1381年發表了著名的演說詞『奴隸與自由民』,號召奴隸起來推翻貴族,卻被奴隸撕成碎片,」我對他們說:「過什麼山唱什麼歌,在漢代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裡,我們如果提出人人平等,那是找死。何況,推行功勳制,可以讓人們覺得努力奮鬥總會獲得社會的的承認,便於激發人們的奮鬥精神。至於向人人平等過渡,我們還有兩千年的時間,足夠向這個社會制度過渡了。」

明年,是黃巾之亂的前一年,史書記載,光和七年2月,皇帝改為中平年號,黃巾於此時起義,隨即劉虞上書,要求改州太守官職為州牧,從此各州牧擁兵自重,皇帝威權下降。那時,只要找個機會向皇帝遞上一個表章,就算一切ok,至於皇帝同意與否就無關緊要了。這就是三國時期奇特的政治現象,叫做「表」。劉備在接過陶謙的徐州牧時,就曾這樣一「表」就算完事。

接著,我們討論了管理架構,漢高祖時期,延續秦朝的軍權與內政分立的政治架構,丞相與太尉分治文武之事,御史大夫專管監察之事。這可能是最早的三權分立原則,雖然它與美國的三權分立原則不同。

後來大將軍霍光專權,三權集中於一人之手,三權分工的制度不復存在。

三國時期曹操手下的官員陳群也曾重新恢復秦朝的三公九卿制,搞三權分立,無奈中國總有化神奇為腐朽的力量,這三權分立制總是實施不下去。

歷史上,每當一個強勢人物出現,總是先破壞三權分立制,進而導致自己的朝廷崩潰——無論這個強勢人物是皇帝還是大臣。或許中國人骨子裡都喜歡抓權,或許三權分立制就不適合中國國情,但是我堅決不相信中國的國情就是喜歡腐敗,我要長久在這建立這三權分立制度。

打著復興高祖制度的名義,三權分立制很快通過了,隨後我宣佈官員任期制。高級官員在位子上待久了,必定產生一大批同黨。為了限制官員長久霸佔一個官位,必須限制他任期。當然,元老及議員類民選官員任期不限,只要有人選你,你就可以一直任下去。

所以我規定,內政官員可以連續任3屆,每屆四年。每四年由元老院選舉一次,選出首席元老,稱「首相」,有權任命戶部,管理財政支出、預算、撥款和戶籍,錢糧。戶部下設糧米司,鹽司,鐵司,海關司,戶籍司,賦司(由農業所交),稅務司(由商業所交));吏部,管理官員任免、選民登記、爵位管理;工部,管理政府工程,技術研製,水利,建築,軍工技術。工部下設軍工司,河道司(管理水利),建築司(管理建設),開發司(管理新技術研製);兵部,管理軍隊後勤工作及軍餉發放,退役軍人安置;禮部,管理教育、學生、教師、科舉和朝廷禮儀;商部,管理工匠、礦業、工商和稅收,下設百工司,管理工匠,礦業司,商務司,稅務司,六部主管官員。

其中,商部是我們特地設置的,此前各朝沒有設單獨的商部,以後各朝也沒有,直到現代才有。我們這樣作一方面可以把收入與支出分開,另一方面,商部設為六部之一,可以讓發展商業的聲音響亮一些,以確保我們大力發展商業的政策實施。

至於軍隊方面,我們設立大司令這一官職,主管號令海軍,騎軍,步軍三軍。下設軍機處,管理軍隊調動權,即軍令權,軍事規劃權,相當於總參謀部,由城主直接任命的三位大將軍管理;都督處,管理軍官任命,軍官培訓,軍校教師與學生,擁有軍隊人事權,由城主直接任命的三位大都督管理;軍械處,相當於現在的軍隊後勤部)。各級軍官最高服役年齡均明確規定,越是高級軍官最高服役年齡越高,到了一定年齡,職務升不上去的軍官,由政府根據服役年限和官位大小發退役費退役。退役軍官可以加入地方治安機構(當巡捕),也可以公民身份參政。

另外,在司法上設立大司刑這一官職,由城主直接任命,主管刑事司法,同時各地治安人員,監獄系統都歸大司刑管理,地方官員不再有刑事與民事審判權。這些刑事與民事審判官員均由大司刑在律法考核合格人員中任命。人口少的地方不設專職法官,由上級部門派出巡迴法官,每月定期巡迴開庭,在未開庭期間犯人由地方監獄收押。所有的審判必須有三位以上公民參加裁決(稱陪審官),裁決的結果必須由陪審官做出。所有公民通過律法考核合格,都可申請當陪審官。

同時,我們制定的律法必須嚴格,具備極強的可操作性。比如:偷一元錢,如果罪名成立就判一天監禁,不管他是情節輕微的偷了這一元錢,還是情節惡劣的偷了這一元錢。我們的法律應該只懲罰犯罪,不懲罰犯罪情節。這樣可以防止法官和陪審員勾結起來,收了錢後把殺人犯說成是含著微笑、情節輕微的殺了人,然後為了懲罰他輕微的情節,合法的把他輕微的判決。

與此同時,我們把對官員的監察工作,也交給大司刑。巡迴法官四處在民間行走,很容易收集到官員的情報,這些可以直接上報到城主,由城主負責作出處理決定。

對於元老院的功能,我們也做出規定,只有具備公民以上的身份,才可被選舉為元老,地方機構選舉出的類似元老院的機構稱作議政院,當選的議政院人員稱為議員。議員也必須有公民以上的身份。議員由當地具有選舉權的居民選舉產生,每四年換屆選舉一次,各地主管官員由議員選舉產生。法律規定的各級政務行政機關平時可依法而行,但特殊政務必須由地方議政院批准,在不違反法律的情況下方才可實施。

如此,我們的三權分立原則自下而上產生了。人民,一旦享受到自由民主的快樂,再想剝奪這種自由,他們會用鮮血來捍衛這本該屬於他們的權利。

如此,一個龐大的王朝框架已經搭建起來。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十節初到幽州
我來自現代,我常常帶著沉重的使命去拷問歷史——為什麼中國近現代數百年間停滯不前,落後挨打,為什麼西方人在短短的幾百年間突飛猛進的發展,富國強兵。

最近,我豁然開朗,原來,這一切都是不同的法理文化開出的不同花朵。

重新解讀紛繁複雜的歷史,我發現中國始終存在著與西方截然不同的法律文化,西方人認為「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中國人卻認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就是說,你的財產我分配,你不願意我鎮壓(暴力拆遷,源出於此);西方人提倡「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中國的儒家文化卻認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西方人認為法的本質是公平正義,中國的政治家卻習慣了「法即是刑」的理念。

反映到法律宣傳上,我們的法律宣傳是這樣的:「你不准幹什麼什麼,否則,法律將對你如何如何」;而西方式法律宣傳是這樣的:「你有權幹什麼什麼,如果別人侵犯了你的權力,你可依法對他如何如何」。

這兩種不用的法律文明結出不同的果實,當然造成了我們那個時代不同的結果。

既然明白了這一切,我就不願再讓悲劇重複,我要讓所有的人(包括皇帝,官員,百姓,甚至宗教人士)納入到法律的管理之下,儒家認為一個人的德性夠了,就可以治國了,這以德治國不過是個笑話,誰來管理治國者的德性哪——只有法律,法才是至高無上的。我要以宗教來管理人心,約束人的道德,以法律來約束人的行為規範。這樣一來,即使是宗教,也套上了籠頭。

光和五年三月(公元182年),我們經過20天的討論,終於確立了一系列基本的律法及政府架構。當然,它離一個完整的法律體系還相差太遠,但只要有了最高宗旨,它會不斷的完善自我,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等待。

會上決定,高堂隆為我們的第一個首相,高山當大司刑,我兼任大司令,我手下學生已開始組建都督處、軍機處。

會議結束後,高山立即去青州籌備轉運流民,同時他還要在10天內拿出完整的商業發展戰略。周毅開始著手設立各類學校,並籌備我們3年後的第一次科舉工作。尹東則受命建立各級宗教機構,並組織人手編寫完整的宗教教典,設立神學院。我抽身出來,帶領飽受管亥摧殘的500士卒動身前往幽州治所。

路上,一件小事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在出發時,為了補償士卒們受到的摧殘,我發給了士卒一些銅錢,這些銅錢都是我們私下鑄造的,完全仿照漢朝銅錢的樣式。沒想到,這種錢幣大受商家的歡迎,士兵們找零換回了各式各樣的銅錢。我一時好奇,要過幾枚銅幣看了看,它們多數是大漢朝廷所鑄,但顏色不一,大小不一,厚薄不一,居然找不出兩枚完全一樣的錢幣。

詢問之下,我才知道,大漢此時銅錢貶值,各地私鑄的銅錢氾濫,雖然私錢都採用漢朝廷銅錢的樣式,但含銅量各不相同,其中以大漢朝廷的銅幣含銅量最低,所以其他銅幣就可以公然流通。

同時,各種銅幣間兌換率也不統一,甚至只相隔一個城鎮,兌換率也大有差別。我們的銅幣由於含銅量高,所以大受歡迎。

這讓我想起歷史,西漢從武帝元狩五年到平帝元始年,一共鑄造銅錢二百八十「億萬」,280億萬就是2800億。東漢的銅錢流通量多,於王莽末年的大亂以後,經過光武帝的整理,原已比西漢少得多。但是,漢和帝以後的當權之人,一方面連年打西羌、打匈奴,花錢太多;一方面又在生活上窮奢極侈,不懂得什麼叫做量入為出,更不懂得什麼叫做「平衡國家收支」。他們貪圖鑄錢的方便:用少數的銅,鑄多量的錢。於是越鑄越多,造成銅錢大量貶值。

看來,我們這次會議,疏忽了幣值統一問題,不統一幣值,商業無法大發展,大漢朝廷不懂量入為出,平衡國家收支,是因為掌權者都不懂數學,官吏們的知識就是識字和做詩,既然我們有一批學數學的人才,就一定讓他們懂得量入為出,平衡國家收支的道理。

為此,我們還要迅速確立三級錢幣制度。漢朝銀子還沒有成為貨幣,我們可把銀子加入我們的貨幣體系,為了防止今後各地在中央財政預算之外私鑄錢幣,造成中央財政紊亂,我們必須利用我們先進的鑄造工藝,鑄造出三級貨幣——金幣、銀幣、銅幣,同時公開公佈統一的、可自由浮動的貨幣兌換率,沒有經政府確認兌換率的錢幣,一律不得流通,同時,零散的金塊、銀塊、銅塊也不能當作貨幣流通,必須在特定的機構把金銀銅兌換成錢幣,私下兌換貨幣的商戶重罰,判以沒收產業,終身不得再經商。不能流通的錢將作為廢錢予以沒收,持此錢交易者也將判刑。

我又進一步想,這樣一來,每月定期公佈的貨幣兌換率的公告,可以作為初級的報紙下發到各級政府、關心它的商舖,上面可以刊登一些典型的案例判決,監督各地司法工作,同時也可在上面發佈一些政府公報,以後再慢慢的刊登一些商業信息,廣告,再逐漸讓報紙脫離官辦。這樣,輿論監督體系就建成了。一件事情解決兩個問題,何樂而不為。

想到這,我立即寫信給周毅,要求他立即考慮鑄幣的事,鑄造出的金幣要類似於12k金,這樣可以讓金幣堅固耐磨,銀幣銅幣也不要純銀純銅鑄造,幣值採用金本位制,一個金幣固定兌換一定數量的純金,與銀和銅的兌換率可以上下浮動。錢幣採用圓形設計,內為實心,外緣邊鑄造成36個蓮花瓣,寓意36大周天。

我們還可以考慮製作錢匣同時出售,錢匣可以是三排圓柱形組成的一個皮質包,圓柱形大小剛好可以分別放置金銀銅幣,每排圓柱形外側開一道槽,打開皮包蓋後可以開啟小槽,從槽外直接數錢,取出錢幣。這樣,我們的錢幣就有便於攜帶的優勢。幣值換算可以考慮規定,一金幣兌換100銀幣,1銀幣兌換100銅幣,一銅幣兌換大漢標準銅錢100枚。為了區別金幣的黃色,我們把銅幣鑄成紅銅顏色。

令我們想不到的是,此後,由於這種實心銅幣含銅純度高、鑄造精美、顏色鮮艷,它的幣值也越來越高,最後竟達到1銅幣兌換700枚標準的大漢內方外圓式銅錢。這也使我們的銅幣由於幣值過高,無法作為基準貨幣使用,最終催生了紙幣的誕生。

光和五年三月底,我們到達了薊縣,這裡是幽州治所所在,是幽州首府,也是我到三國以來見過的最大城池。

遠遠望去,這個城無愧於幽州治所的地位,雖然剛經歷了張純叛亂的戰火,但依然顯得人氣旺盛。此刻,正值早春,城野裡佈滿了播種的農夫,大路上來往的商旅各個行色匆匆。只有在殘破的城牆上佈滿的士兵,提醒著人們——戰亂還沒有過去。

我們的士卒打著「公孫」的旗號,一路上通過了多次查驗,所以到了城門口沒有受到任何攔阻。站在城門口,我卻犯難了,我們的軍隊要進城了,居然沒有人來迎接一下,我們進城後住哪兒,居然沒人向我們說一下,這戒備也太鬆懈了吧。

轉過頭,我衝著城門口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招了招手。自我們來到城門後,這名軍官一直在注意著我,見我招手,他帶幾個護兵來到了我面前:「大人任何職?」他搶先發問。

「我是公孫伯圭舊友,公孫大人追擊烏恆盜匪時路遇我,他將這些士卒交與在下,讓我帶回幽州,並讓我在薊縣等候他回軍,公孫大人可曾回來?」我隨口回答。

「鄙人是東門城守普裕,大人現在可是白身?」城守立即倨傲起來。

這傢伙想幹什麼,白身的意思是還指沒有官職的人,他想讓我想他行禮嗎?

「原來是普城守,大人可曾聽到我的問話」,我強壓者怒火,盡量用溫柔的語氣對他說:「公孫大人可曾回軍幽州。」

普城守把手一擺,滿臉不高興地說:「即是公孫大人托你帶回軍隊來,你就不用下馬行禮了,這些士兵原是東門戌卒,今日你交付與我就算完成完成任務,你可以回去了。」

我大怒,「混賬,公孫大人命我帶回這些士卒,待他回來再交付與他,你一個小小城守,竟然如此狂妄,不怕公孫大人回來責罰嗎?」不等他回味過來,我馬上又說:「前面帶路,我要去刺史府拜見刺史大人。」

普裕嚅喏了兩下,終於沒說什麼,轉身領我們走進城中。

我們一路向刺史府走去。此刻,身處城內,薊縣這個老婦人就像除去了遮羞布一樣,顯露在我們面前——街道兩邊是殘破的房屋,牆壁上還留著張開大嘴的窟窿。有些房屋甚至不能說是房子,只有四面或者三面破牆,裡面不時走出一兩個目光呆滯的婦女與兒童。街道上的行人多數蔽衣爛衫,麻木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路上,我們還不斷地看到倒斃在街頭的屍體,一兩隊懶洋洋的士卒把這些屍骨抬上推車。

這就是薊縣,那真實的薊縣。它高大的城牆遮不住在寒冷的早晨發抖的難民,熙來攘往的人群後面是孤苦無依的平民。戰火逼使他們拖家帶口躲入薊縣,飢餓和寒冷奪取了他們的生命。

看著這一切,我已經出離了憤怒,我無力悲哀,只感到痛,深入骨髓的痛。

「管亥,我們還有多少糧食,留下三日口糧,其餘的都分發給居民。」我能力微薄,只有能救多少就救多少人。

「這樣吧,你領士卒到公孫府上,找公孫越或者公孫范大人,讓他們安排士卒休息。你在公孫府前支一口大鍋,熬粥給居民分發。」我略一沉吟,吩咐管亥如此行事。

去年拜訪公孫世家時,我與管亥都見過公孫瓚這兩個弟弟,看目前情形,公孫瓚一定還沒有回來,不然,城頭這個普城守不會這麼囂張。這些士卒管亥訓練了很久,重要的是他們還知道灤陽城的路途,所以必須把他們交到公孫家手中。

也許是我決定救濟難民的行動打動了普裕,也許是看我們與公孫世家的關係不同一般,普裕隨後對我們客氣了很多。特地安排他的護衛帶管亥上公孫府,他則領著我直奔身穿刺史府。

刺史府門口停著一堆馬車,三三兩兩的官員站在馬車口相互寒暄著。人群中一個身穿黑衣的大漢格外引人注意,他足足有1米7高,身材魁梧,臉上表情淡漠,渾身上下肌肉隆起,充滿著爆發力。身邊明顯的空出一片地方來,好像大家都不願靠近這個危險人物。

普裕倒是與他認識,竟然沒跟我打招呼就跑到他身邊,諂媚的笑著說:「王大俠,刺史還沒有起來辦公?」

王大俠,這年頭真有這個稱呼,我立即下馬走到他身邊,抱手行禮問訊:「在下中山靖王之後,廬江太守盧植門下,涿縣劉備劉玄德有禮。」

對方立即還了一禮,「不敢,即是漢室宗親,在下不敢受你的禮,在下是遼東燕山王越?」

王越,這名字好熟,啊,想起來了,這個燕山王越確實可以稱作當世大蝦,他是漢朝有數的幾個在《遊俠列傳》中留下名姓的人,18歲匹馬入賀蘭山,隻身取羌族首領首級而歸,無人敢當其鋒;30歲周遊各州,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他力大無窮,豪氣蓋世,據說連呂布都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此人熱心出仕,最後在洛陽開武館謀生,整日周旋在皇帝周圍,希望討個一官半職,但那時的皇帝有多少權威,再說漢末門閥觀念根深蒂固,賢如諸葛亮,也以門閥觀念看待趙雲這個

出身侍衛的人,出身平民的他,最終也沒做成官,不知所終。

賺到了,我們來到三國,雖然有過去的一些武學底子,但畢竟沒有高手指點,這也就是我幾次上陣不願親自衝鋒的原因。如果由這個當世第一人指點一下,我們不是可以在這個三國橫著走了嗎?

禮物,禮物在哪兒,我必須立即找一封禮物送給他。在我們那個時代,領導都要求這樣表達敬仰之心的,我迫切需要一份打動他的禮物。

寶馬?不,我們出雲馬雖然剛產下幾頭馬駒,但還不是送人的時候。

名劍,對了,我有名劍。我來之前,鄭渾為了感謝我的封爵,送給我幾把好刀劍,其中一把是周毅一時興起,仿照薩達姆心愛的馬刀樣式打造。馬刀護手上是一個黃銅沖壓出的西方式樣獅頭造型,獅尾垂下包裹整個刀腕。當日一見,我喜愛異常,也曾握刀擺出類似薩達姆看刀的造型。這把刀迥異中土造型,完全可以給他加上一個高貴的出身,糊弄一下王越。

我立即作出欣喜若狂的樣子,上前再行一禮:「久仰王大俠威名,今日一見足慰平生,恨不能拜入王大俠門下學習。我有一把名劍,叫『天翔』。此劍是西方大食(波斯)王國國王所持,輾轉流落至丁零(貝加爾湖附近),我於遊學途中,巧獲得此劍,今日就獻給王師,望收錄弟子於門下。」

說完,不等王越表態,我立即接過侍從遞來的馬刀獻上。

初聽我話,王越似乎也一喜,熱心出仕的他,如果有個漢室宗親做門下弟子,對今後的發展大有好處——雖然看我的裝束,目前好像還沒有出仕,但既有漢室宗親的身份,又有東門城守一路陪同,想來日後也不會耐於寂寞。所以他欣然的接過馬刀,頷首表示同意。

從樸實無華的鞘中抽出刀來,王越立即一驚。採用了一些不銹工藝之後,?d亮的刀身打磨的異常光滑,刀身的磨花仿照我的菊切成菊花狀排列,隱隱的透出陣陣的文雅氣息,但尖銳的鋒刃卻提醒著人們它的凶氣。

「好刀」,王越發出讚歎聲:「只是刀鞘恐怕不是原來的,是否你後來配得刀鞘?」

王越疑惑的說,在他看來,這樣的好刀應該配上好刀鞘,比如配上鑲七顆寶石的刀鞘叫它「七星刀」等等。「不過這刀沒有殺氣,怕沒經過戰陣。」王越繼續說。

周圍的人在王越抽出刀後,逐漸的圍攏上來。此前,他們雖然不願與一個平民站在一起,但這時,好奇心讓他們放下了架子。

「此刀怕值千金吧?」人群中有人發出讚歎。

我立即做出譏笑的表情,「千金?值十城」。

人群中立即發出嗡嗡的聲音,王越代他們問出了疑惑:「玄德為何說此刀值十城?」

我再次長鞠一禮,對王越說道:「王師明見,此刀並沒經過戰陣(才鑄出來的),刀鞘也不是原配。它是大食王國傳國之寶,大食王國新王登基,必持此刀連斷四刃,顯示威震四方,方可被國民認為正統。

多年以前,大食內亂,一公主慌亂中攜此刀來到丁零,但刀鞘遺落國內,為新王所得。新王持此刀鞘登基,曾發下話來,若有人歸還寶刀,割十城,封王以答謝。多年以來,新王都持刀鞘登基,缺少名分,正好稱之為:「暫代國王」,若真有人歸還寶刀,怕不止給與十城。」

我這番胡吹亂侃在周圍的人群中立即引起了一片讚歎聲,王越打量刀身,意猶未盡得喊:「取幾把刀劍來」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我示意我的侍衛別動,把頭轉向了普裕。

開玩笑,我的刀比侍衛的刀鋒銳不了多少,他要砍斷幾把侍衛的刀不過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普裕馬上知機的拿來幾把刀劍,供王越試驗。

連斷十刃,刀鋒不卷。

「好刀」,周圍發出一片驚歎聲:「果然好刀」。

王樂手持寶刀,猶豫未決,「如此重寶,越受之有愧,你這個弟子我收下了,不過這刀嗎——」王越頗有點捨不得。

我立即接上話茬說:「此刀貴重異常,弟子武藝低微,保有此刀難免寢食不安,王師武藝海內無敵,當可持此高臥安枕。弟子把此刀交與王師,也好從此安然入睡。」

我此話大大的捧了一下王越,王越臉上立刻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也罷,我暫且替你保管此物,今後如有人向你討要,儘管讓他來找我。」

正在我們相互假裝推辭時,一名郡吏出現在門口,大喝道:「門外因何喧嘩。」

看來,是刺史大人被我們的聲音驚動了,大家立即上前解說一番,郡吏隨即轉身進去通報。

乘著郡吏進去通報的功夫,我們與周圍的人乘機相互自我介紹了一下。原來,由於張純與烏桓部落連盟,攻打薊縣,焚燒城郭,虜略百姓,殺死護烏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人。張純的士兵已擴大到十餘萬,屯兵肥如。前太山太守張舉自稱「天子」,前中山相張純自稱「彌天將軍安定王」。張純傳書各州郡,稱張舉當取代漢朝。張純又指使烏桓番王帥步騎五萬,攻入青、冀二州,攻破清河、平原,殺害吏民。

此後,朝廷認為漢室宗親、原幽州刺史劉虞威信素著,恩積北方。所以在前兩天任命他為幽州牧,來幽州安撫四方異族。門外這些人是來祝賀的,至於王越,是想讓劉虞推薦到洛陽謀生的。

哦,現在州長官已經開始叫州牧了,我發出一聲長歎。漢朝靈帝年間,朝廷影響力衰缺,四方兵寇。此時,漢室宗親劉焉認為州刺史權威輕,且用非其人,只會增加暴亂,於是建議改刺史為牧伯,鎮安方夏,清選重臣,以居其任。光和五年,太僕黃琬被任命為為豫州牧,宗正劉虞為幽州牧,州牧的任職,自此而始。

當然劉焉也私下裡活動,想當交址牧,以躲避當時的政治風暴。還沒開始行動時,侍中、廣漢人董扶私下對劉焉說:「京師將亂,益州地界有天子氣。」劉焉聽到後,就想活動到益州。剛好益州刺史卻儉賦斂煩擾,謠言遠聞,而并州殺刺史張壹,涼州殺刺史耿鄙,所以劉焉成為監軍使者,領益州牧,這是最早的的三個州牧。大漢中央政府權力的削弱,從此開始。

我當時玩三國遊戲時,由於對這個劉焉很好奇,所以特地查了這段歷史,對此知道了大概情況。這個劉焉可也說是個大野心家,謀取有天子之氣的地方,一入益州,立即派道教的另一派別頭領張魯進入漢中,阻塞四川通往長安的道路,從此割據一方。在漢室衰微的時候,他竟然開始製作皇帝乘坐的乘輿車具上千輛,可惜死得早,兒子劉璋無能,把這天府之國白白便宜了劉備。

在三國演義和三國遊戲中,都把劉備初次從軍,說成是投奔劉焉手下的校尉鄒靖,不過這個劉焉從沒當過幽州太守,倒是當過冀州太守,劉備家鄉涿縣不在冀州,在幽州。雖然涿縣接近冀州,但劉備沒理由到冀州當兵。所以我翻遍了三國誌,後漢書找尋答案。

最終,我發現史書上對此的記載並不一致,有稱黃巾起義時,州郡各舉義兵,劉備率其屬從校尉鄒靖討黃巾賊有功,被授予安喜尉的官職。還有記載說,平原劉子平知道劉備有武勇,張純反叛時,青州兵馬被皇帝下令派兵討伐張純。下詔之人經過平原,劉子平推薦劉備當軍中從事,從此劉備開始從軍。後以軍功,得授為中山安喜尉。

這語焉不詳的這幾句話讓我琢磨了半天。只推測出兩個可能——黃巾起事時,劉備可能在涿縣;劉備或許是投奔校尉鄒靖,但當時鄒靖決不是劉焉手下,因為劉焉絕沒有參與剿滅張純的行動。劉焉當時在洛陽任宗正、太常的官職,身在洛陽,任冀州太守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閒聊中,我在人群裡還發現幾個寶貝——韓當、程普也在結伴而行,這兩個人可是赫赫有名啊,我立即上前與他們打招呼。

原來韓當是遼西令支人,與公孫瓚同鄉,程普是右北平郡土垠人,此次張純叛亂,四鄉震動,他們準備全家族南下江南,到丹陽避難,此次前來準備與劉虞辭行。我乘機與他們攀談起來,約好回頭專門去拜訪他們。隨後,我把目標轉向了文人。

現在我們出雲城在高速發展,而我們培育的人才,要三年後才能使用,目前在出雲城只要是識字,都給予了好的安排,就這樣,我們還缺人才。文人,治國可少不了他們。尤其是文人還手無縛雞之力,又好綁架又好恐嚇。

我立即發現了兩個目標:田疇,字子泰,右北平無終人,據說他熟悉烏恆地理,曹操北伐烏恆時就由他帶路;另一人叫崔琰,字季珪,清河東武城人,此人清高,愛高談論,最後被曹操賜死。嘿嘿,我暗笑著,你們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不一會,劉虞傳見我和王越,我們隨郡吏走進了州牧府。

寬敞的大廳中依著小几案坐著一個清腴的中年人,目光清澈的看著我們,向我們微微點點頭。我很驚訝,這樣一個官場打滾的多年的人居然有著孩童般純樸的眼神。我行禮之後,向他自述了家世,並告訴他我正在遊學,路遇公孫瓚的事。

「你是中山靖王之後,倒是不能站著,來,看座」。劉虞太守示意我坐下說話。

郡吏拿過一個几案,到讓我一愣。這坐下的禮節是什麼我一無所知,轉念一想,立即答道:「師長在此,不敢先坐」。

這個說法立即讓劉虞和王越眼前一亮,「唔,此子原來已拜入你的門下,倒也知書答禮」。

劉虞向王越一點頭,「來人,再拿一個座位。」

王越再喜,他來往州牧府多日,今天首次享受這樣的待遇,這更堅定了他教導我的決心。

等王越坐下後,我小心翼翼的按王越的做法,靠著几案長跪在地,原來,沒有几案跪在地上叫「侍立」,有几案跪在地上叫「看座」,真是古怪的規矩。

「你在何處遇見公孫伯圭,公孫大人為何將500士卒交與你?」劉虞問。

「學生在廬江太守盧植門下就學時,曾於公孫大人同窗,去年學生遊學至遼東,看中原流民孤苦無依,曾得公孫度大人許可,收集流民屯墾度日。此前,張純亂起,鮮卑流寇騷擾四方,打破屯民營寨,學生當日不在寨中,歸來後,發現鮮卑屠戮我屯民,心中憤憤不平,故而率輕騎追擊,意圖奪回鮮卑流寇所虜去的屯民,在無終一帶路遇伯圭,大勝鮮卑後奪回虜民。伯圭兄送我500士卒,一路保護我回到屯營。」我對劉虞持弟子之禮,恭敬的答道。

「當日追擊烏恆,玄德領多少人馬?」劉虞驚奇的問。

「200士卒」。我回答。他叫我玄德了,這說明我已經得到他的尊重。

「領200士卒就敢追擊千里,玄德之膽,天下無雙。」劉虞讚歎道,王越也在不停的點頭。

「學生當日只想為屯民報仇,沒想到其他,今日回想當初行為,也不禁一身冷汗。」我故作謙虛的說。

「你是涿郡涿縣人士,舉孝廉了嗎?」劉虞問。

「尚未舉孝廉」我回答。

「涿郡無人,竟然埋沒大才,我想舉你為孝廉,若得孝廉,便任你為從事,你可願意?」劉虞欣喜的對我說。

當然願意,我立即感謝劉虞,劉虞轉身對王越說:「恭喜你得此佳徒,不知你打算何日上京?」

上京,我會讓他上京,我立即拉著他的衣襟,做出企求狀。

王越猶豫了一下,說:「我打算留此一段時間,以便教導此子,待明年冬雪融化,再求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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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6 | 顯示全部樓層
商業三國 第二章11~15節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十一節幽州收穫
所有的工作都交待完畢,劉虞才把眼睛轉向王越手持的寶刀。

「這就是那把值十城的寶刀?」

王越立即會意的把刀獻上,劉虞細細的把玩著刀,那古怪的獅頭造型,長久的留住了他的目光,這個獅頭上沒鑲嵌任何寶石,因為我認為,一把鑲嵌了寶石的武器,會讓他的主人在拚鬥時因為心疼寶石而分心,所以我禁止工匠們在武器上鑲嵌任何珠寶。

不過鄭渾為了顯示他的技藝,在馬刀的護手上使用了多種金屬,用不同顏色的金屬,構成了一個獅頭造型,紅色的毛髮,黃色的身體,黑色的眼珠,銀色的利爪,經過沖壓機的沖壓顯得渾然一體。

劉虞用手撫摸著獅頭造型,在撫摸過程中,他快速的用指甲在獅頭上刻劃了一下,已確認獅頭金屬的材質,過後,又仔細端詳他刻劃的地方。

王越看到這個舉動時,臉都綠了。

我卻偷偷的笑了。這刀把雖然都是用軟性金屬所製成的,但為了在拚鬥中保持它的堅硬度,鄭渾對它進行了21級沖壓,每一級沖壓,都使它體型縮小一點,也使金屬更加緊密、堅固。

用現在的話說,這叫納米技術。劉虞怎麼可能用指甲在上面劃出痕跡。

「果然值十城」,劉虞發出讚歎聲。

「只是不知這刀把是如何製成,似乎也都是五金所成,但我卻沒見過如此多的古怪金屬。」

聽到劉虞如此一說,王越臉上立即樂開了花。劉虞是宗室顯貴,這麼一說,就等於認可了此刀的價值,後面見到此刀的人,為了顯示自己的眼光也不差,也只能是同聲附和。

此後,王越日夜不離此刀,甚至出門在外,如果沒帶刀的話,也擔心有人使用調虎離山之計,偷盜此刀。後來的日子,他整夜抱著刀睡,誰也勸服不了他。

當然,我嚴厲叮囑了鄭渾,禁止他說出真相。

到靈帝去世,洛陽大亂時,這把刀和王越一起失蹤。我常常懷疑,王越真抱著此刀到了大食王國,或許他真用此刀換取了十個城池。當然,也許他因此送命。這讓我常常汗顏,慚愧,內疚。此後,我不想再對人欺騙。而最後,我居然因為老說真話,產生了一句諺語——劉備之言。孩童無知,如果想讓人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就說:我說的是劉備之言。

再次汗顏,慚愧,內疚……

當晚,在公孫家安頓好侍從後,我連夜拜訪了韓當、程普,希望阻止他們南下,不過兩人決心已定,怎麼拉攏,也不成功,從他們兩個的目光看,他們只把我當作,在今後一個可能會有什麼職務的小官,對我說的話充滿了譏笑的神情,似乎認為,我說的話,不太值得相信。

我哄騙,誘惑,許諾,懇求都無效,他們決心已定,堅持南下。無數次,我心中轉著綁架他們的念頭,但最終,沒有下手。這主要是我和管亥不好直接出面,此次來幽州,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只隨身帶了10名侍從,靠他們的力量,對付龐大家族勢力,對付孔武有力的韓當、程普,恐怕吃不了他們,反而會崩壞我的牙。

思之再三,我決定放棄,好在,我過去玩三國遊戲時,對這兩員將,並不是十分喜愛,就由他們去吧。

「義公、德謀」我親切的稱呼著這兩個人的表字。

「此刻幽州有難,兵鋒所指,居民流散,更難以讓人忍受的是,異族虜我同胞,作為奴隸,搶我婦女當作婢妾,百姓哀號,四野震動,我本想好男兒,當橫刀立馬,逐走異族,為我大漢。不過,人各有志,兩位既然不願隨我從軍,我也不勉強。就此告辭。」

當我說這番話時,程普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倒是韓當臉上似乎有不忍之情。我稍微等待了一下,看他們沒有挽留的意思,只好怏怏的告辭了。

第二天,在他們動身之時,順便來回拜我,我仍然沒有從失敗中恢復過來,就在廳堂前的院落中,草草接見了他們。

程普遠遠向我行一禮說:「昨夜小子無禮,竟然不知閣下曾率200士卒,追擊上千烏恆士卒。閣下之勇,我程德謀佩服,若大人今後有了安身之地,用得著在下時,我們兄弟必來相隨」。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閃過一絲殺機。原來這兩位竟有謀反之意,他們可能對東漢政府,已失望透頂,也和張純一樣,認為這天該換一換了,所以打算借遷移族人之際,四處尋找能人投靠。而我無名無分,在此依公孫瓚而居,不是他們認為的能人,所以才會讓我在今後有了自己的安身之地,再找他們兄弟倆。當然,如果當時他們還沒找著投靠的人的話,我也是一個選擇。

我目光轉動,望著他們兩個,心中正想著用什麼方法下手。

程普已向我拱手:「我們兄弟就此告辭」。

告辭,急急忙忙要走,莫非發現了我的意思,程德謀有這麼聰明嗎?

我先試試看:「且慢」,我喊道。

程普立即一驚,握緊了拳頭。好傢伙,果然發現了我的殺機。

我立刻放慢了語氣,柔和的說:「近日一別不知何日相見,我看兩位赤手空拳,決定送給你們一件好兵器,兩位一路南下,兵荒馬亂的,沒有好兵器如何防身。我只希望,你們有朝一日,用我給你們的兵器,保護百姓,保護朝廷。」我特地加重了語氣說出「朝廷」這兩個字,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歷史上,吳國稱帝,這兩個是大力倡導者,希望他們不要和我做對。

侍從們拿出10來件兵器讓他們挑,這些都是鄭渾的弟子所製作,我準備拿來送給公孫瓚,雖然它們比不上鄭渾所造的精美,可是比當時很多兵器強。

兵器一來,程普立刻搶了一把矛,握在手中,然後放鬆全身肌肉,長出一口氣,似乎放心了很多。抬頭一看,我正盯著他,看到他這些動作,衝他微微一笑。

立刻,他全身的肌肉又繃緊了。抬頭看他選的矛,倒真是把好矛,矛頭兩側是兩個向下彎曲的獠牙,似乎是我們士兵所持的「虎牙」雙面版,「鐵脊長矛」,我心中掠過這樣的字眼,正是一把鐵脊長矛。

再看韓當,他正選了一對雙鐵鞭,這個鐵鞭用彈性很好的鋼製成,全長1米2左右,雖然不能像軟劍一樣彎曲後圍到腰上,但在揮動時,也會有很大彎曲度,想用一般方法擋格它的人,會吃盡苦頭的。

「如此,兩位一路走好」,我想憑他們現在的精神狀態,絕對不會說出多麼動聽的感謝話,為了消除他們的顧慮,我立刻把他們送出府門。

據說,他們出門之後,連夜趕路,直到出了幽州,才放緩腳步,從此後,對我的心思之靈動,大加佩服。

剩下的日子,應該說很乏味,我一邊等待朝廷對我的孝廉身份的認可,一邊在王越的帶領下學習馬上和步下戰鬥技巧,王越時常讚歎,我是個學武的天才,很多東西,他一說我就明白。

我心中暗想:開玩笑,我難道白活了幾千年,現代運動學已經開始研究肌肉動力,重心學說、生理機制等等,作為一個軍事愛好者,我多少瞭解一點內容。用現代科學解釋肌肉運動,我怎麼不會明白他說的道理。

據說日本的柔術開始走向沒落時,姿三四郎用牛頓力學解釋了柔術,認為柔術的本質,就是利用對方的移動改變對方的重心,使對方摔倒,並因此總結出一套方法。從此之後,日本的柔術被稱作柔道,由一種身體技「術」,上升到「道」的境界。

柔道也成了一種科學。

而此後,中國的武術卻逐漸成為了「舞」術,不僅沒有繼續在「術」的基礎上深入發展,而且有時甚至成為街頭痞子的工具。

這當然是因為文人以舞刀弄棒為恥,武人文化水平低,無法對武術進行科學解釋,而文人則喜歡在文字層面上,神話武學——一拳打死一頭牛,為啥打死不知道。一腳踢走一座山,說了自己都不信。我痛感於此,在學武之初,就喜歡用運動學,理解武學,這也就是我和高山等人雖然學武的時間不長,但成效不錯的原因。而這一切不過是基於一個簡單真理:科學一定會戰勝蒙昧。

人體細胞都是一個個帶有電荷的個體,由於各自導電方向是無序的,所以相互抵消放電效果。我私下裡認為,所謂內功,不過是把所有的細胞導電方向整合起來,讓它們向同一方向放電,打擊對手就是電擊對方,而另一方面刺激自己的肌肉,讓肌肉運動更迅速,更有力。這也就是為什麼被內功擊打過的人,描述他們當時的感覺,與被電擊的感覺相同。我認為,那就是一種電擊的現象。用這種理論來解釋內功,那內功運行的路線,就是一種調整體細胞導電方向的方法。所謂走火入魔不過是在調整細胞導電過程中,對自己的肌肉放電,導致肌肉痙攣。

我以這樣的態度學習內功,功力的進展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這讓王越很鬱悶。本來中國老師教徒弟總是喜歡留一手,但我不停的與他探討武學理論,招式技巧,用力方式,又使他總想知道,我對他所有的武藝的評價和看法,我相信,他也在教授的過程中,也學到了一些東西,要不然他不會這樣欲罷不能。

在學武的空閒中,我順便拜訪了田疇田子泰,崔琰崔季珪,這兩人的招攬,倒沒費我多少功夫,我只是把「桃花源記」稍加改變,說給他們聽,他們立即表示,願意見識一下這樣的城市,在他們發誓對此保密後,我偷偷的把他們運到了出雲城。

恰好,在他們到達出雲城時,高山運來了一批青州流民,這裡居然有三個大賢人,管寧管幼安、邴原邴根矩還有王烈王彥方,其中管寧邴原與華歆同稱為東漢一龍,龍頭為華歆、龍腹為邴原、龍尾為管寧,其中歷史上有名的成語,劃地絕交就出自管寧之手。

據說華歆與管寧當日正在屋裡讀書,街上有達官貴人經過,乘著華麗的車馬,敲鑼打鼓的,很熱鬧。管寧還是和沒聽見一樣,繼續認真讀他的書。華歆卻坐不住了,跑到門口觀看,對這達官的威儀,艷羨不已。車馬過去之後,華歆回到屋裡,管寧卻拿了一把刀子,將兩人同坐的蓆子從中間割開。

說:「你呀,不配再做我的朋友啦!」

後世的所謂割袍斷義,劃地絕交,大約就是從這裡來的。

據說,自張純亂起,盜匪橫行,人的生命財產都不能保障,管寧、邴原敏感的察覺到大亂將至,中原一帶沒法再待下去了。於是管寧、邴原還有王烈幾個人相約,去比較安全的遼東去避難。

當時遼東地理位置偏僻,戰亂沒有波及,是一個理想的避難地。由於張純,騷擾青州冀州幽州,陸路往遼東的行程不安全,所以就乘坐高山的船,希望到遼西後,再從陸路轉進到遼東,結果在碼頭上被高堂隆認出,於是一方面留住他們,一方面快馬飛報我。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十二節 大賢來投
作者:赤虎


接到這一消息後,我立即把王越扔在公孫府上,自己飛馳到了出雲城。這幾個大才,我可要留住,那個王烈也是個不凡的人物,他曾在曹操府上任過丞相掾,也就是現在的國務秘書,這樣的人,綁也要綁在出雲城。

拜見管寧後,得知他們上岸後,只是待在高堂隆府中,還沒有四處看看,我立即邀請他們與崔琰等人一同上街看看,我希望用此地居民的安居樂業,來打動他們。

走在街頭,來往的人不時向我們行禮,軍人則右手握拳,立正後以右拳捶擊胸膛;百姓則行鞠躬禮。不久前,我們改革了禮節,廢除了下跪禮,宣佈,除了天父和皇帝之外,不得向任何人下跪。此後若干年,又廢除了向皇帝下跪的禮節,軍人只行軍禮,百姓行鞠躬禮。

我微笑著一一回禮,這一古怪的禮節,讓管寧與崔琰等人很奇怪。於是我向他們解釋了這個禮節。

「聖人周遊列國,曾感歎周禮盡在魯矣,戰國時代,各國周禮儘是,致使綱常淪喪,玄德又想盡費漢禮嗎?」管寧不悅的說。

在他的大名前,崔琰等人只有點頭附和的份。

「不知堯舜時代,百姓都行何禮?聖人也曾讚歎過堯舜盛世,不知堯舜之禮,可也要百姓動輒跪拜。據言堯舜時代,百姓安樂祥和,不知道有官吏存在。堯舜以當官為苦,所以三讓其位。自周以後,可有讓位之官宦,為什麼會這樣呢?官宦受百姓供奉,食百姓血肉,卻以殘民為樂,動輒要百姓跪拜行禮,高高在上卻不知為百姓謀福。我廢卻諸禮,就是要官吏明白,官吏所食,出自百姓鋤下,官吏所穿衣物,由百姓雙手織成,官吏所住房屋,由百姓一磚一瓦建成,百姓是官吏衣食父母,官吏受上命所遣為之管理百姓,若不為百姓謀福,則上對不起我們皇帝,下對不起百姓的盼望。如此官吏,怎能讓他活在世上。」我立即反駁,接受平等觀念多年,我還說不出平等的好處,那我也白活了。

管寧沉默良久,沒有說話。崔琰等人看管寧的臉色,也不好開口。

邴原此事接過話頭:「若是民不知尊卑上下,豈不天下大亂。」

哎,這時代的人太難溝通了,老是想著,把老百姓壓在下面,怎麼都跟我們那時代的貪官想法一樣,好在我早有準備。

「走,今日元老院正要公佈《特權法案》,以確定百姓上下尊卑,我們正好去看看。」於是我帶頭領他們幾個向元老院走去。

這個《特權法案》規定:自即日起,凡第一次隨我們來到遼西建城的人,都享有公民身份,其中為出雲城做出傑出貢獻的工匠,學子,造船匠都獲得封爵,這一爵位可以世襲,第一批來到出雲城的流民,也自動獲得公民待遇,包括韓國農夫。

新來到的流民,可以從官府借到磚瓦蓋房,分配100畝土地耕種,糧食種子也可從官府賒到,若有壯男參加軍隊,則房屋種子不用向官府歸還,如無壯男參軍,則需每年向官府服勞役3個月,3年後房屋、種子歸自己。

至於耕種的土地,若有壯男參軍,則5年兵役服滿後,100畝土地產權歸自己,退役男丁自動享有公民待遇。如無男丁服役,則必須在五年內,每年每畝上繳100公斤稻穀或相當於100公斤稻穀的錢糧,五年後,每年每畝上交數目減半,10年後,不再上繳穀物,土地產權歸自己,所產的糧食如自己食用,不用上繳任何稅收,如出售,則需為出售部分,上繳稅收,每20公斤需繳納1公斤的稅收。

法案還規定:新到流民沒有被選舉權,要按每50戶為一單位進行軍事化管理,這50戶居民要選出一名具有公民身份的管理者,稱戶長。這名管理者不具備收稅權利,稅收按地域有專門的收稅所管理,他只有傳達、執行上級命令,組織服勞役的居民向上級機構報到,協調居民關係的權利。每250戶選舉出一名里長,每5個裡1250戶居民為一行政單位,設鄉長,等等。

這些官吏每5年選舉一次,有公民權的居民都可參選。

至於貴族,制定了爵位順位繼承法,規定爵位可以按從長子到次子,女兒,從直系親屬到旁系親屬,按繼承順序,繼承爵位,一個爵位只能有一人繼承,繼承人還必須通過官府舉行的科舉考試,否則沒有繼承權。

小貴族沒有屬地,但可享受政府津貼。

大貴族擁有屬地,但不得向屬地居民徵稅,徵稅權屬於國家,不過大貴族擁有屬地的行政權,司法權,可以任命屬地的高級行政官員,高級司法官員。

當然,屬地居民對這些官員有罷免權,在屬地議政院80%議員同意的情況下,可以罷免這些官員。同時,大貴族可以直接進入元老院任職,貴族私宅中所產農作物不能免稅。連續一年不納稅的貴族取消貴族稱號。貴族准許佩戴特殊徽記,並作為家族徽記繼承,元老院必須登記入冊,以便管理。級別低的貴族和平民、公民見到級別高的貴族必須行禮,讓路。

這樣一來,貴族雖然實惠不大,但榮譽很大。這也滿足了管寧的尊卑理論。

站在佈告前,管寧沉思良久,向我長掬一禮:「玄德大才,吾不如也,但有所命,唯爾是聽」。

管寧此言一出,邴原王烈崔琰田疇立刻弓身行禮:「但有所命,唯爾是聽」。

好,我心裡樂開了花。有管寧在此,世人豈敢再小看我,才子佳人豈不蜂擁而至。

我立即回一禮:「豈敢受管兄大禮,管兄高才,我們新發明了一種印刷術,還有一種新的書寫方法——鋼筆,想要整理古籍,教化萬民。昔日,孔夫子在魯國設館教徒,百姓得以獲得知識,從此知識不再是王侯將相所專有。我想請管兄主持整理典籍,刻錄圖書,設館授徒,行聖人故事。這是千古流芳的大事,非管兄不能勝任。希望管兄不要推辭。」

聽到我這麼一說,邴原王烈崔琰田疇立即躍躍欲試,這種流芳千古的好事誰不願幹,不過我之所以要求管寧作此事也是有考慮的。

歷史上,管寧避難在遼東,居住的屯落,只有一口水井,每天打水的人很多,男女錯雜,還常常為了爭水而吵罵鬥毆。管寧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自己買了許多水桶,每天早早地把水打好放著,自己躲開,大家來了都有現成的水,就爭吵不起來了。等人們知道這個雷鋒式的賢者是管寧時,都為自己以前的行徑感到羞愧,主動地講起秩序來,爭水的問題便徹底解決。

還有一件事。當時流民們在遼東開墾田地,種糧為生。管寧也開了一塊地種著。有一回,鄰居的牛跑到管寧的地裡啃莊稼,管寧把牛牽到樹蔭下,弄了些草料清水供牛吃喝,照料得比牛主還要好。牛主人聽說以後,羞愧得好像犯了大罪似的,以後就把牛看好了,不讓亂跑。此後當地的人感念管寧的賢德,服從他的教化,形成了良好的社會風氣,大家和睦共處,安居樂業。

管寧這些舉動說明,他無愧於道德大家的身份,中國從來也不缺道德大家,就如中國從來也不缺漢奸一樣。這種道德對於治理國家來說是好事,以仕紳的道德示範作用,為社會範式奠基與加固,使國家更加團結穩定、使各民族能和諧相處。

但對於亂世,對於今後的中華民族,我們僅有美德是不夠的。

日本靠甲午戰爭的中國,賠款發展了國力,轉而來凌辱中國。二戰之後,中國卻不要日本的戰敗賠款,這讓日本更看不起中國,既然凌辱了,又不用付出代價,沒有成本,小日本當然以凌辱為快樂之本,至於虜掠的勞工,也可以合法不賠償,誰叫你放棄了戰爭索賠。

所以,我認為,這種道德文化,可以用來毒害日本,但我的士卒,必須讓他們以為民族、國家獻身為榮,與敵人血戰到底、不怕犧牲為榮,以抵禦異族欺凌與侵略為榮,以打勝仗為榮。讓每一個人知道,戰爭對軍人而言,是死生之地,對國家民族而言,是存亡之道。

中華民族是不可征服的。

當然,百姓必須有道德律,懂得對自己的同胞寬容,修己治人,達到社會和諧,這就是讓管寧與尹東編書的理由。

安排完管寧,我轉身對邴原說:「根矩(邴原的表字)兄,幼安負責教化民眾,約束民眾的事,就交給根矩,我們有個大司刑的的職務,主要以法律來約束百姓行為,使民眾知道何為對,何為錯,何者可行,何者不可行。我們的律法還沒完善,希望根矩兄,幫助制定律法,使百姓官吏各安其位,使奸邪之徒不敢作惡。此等重任,希望根矩兄不要推托。」邴原立即拜領此職。

隨後,我安排王烈作為城主府侍中,這是個半新半舊的職務,用東漢舊有的官職稱呼,做得卻是類似國務秘書的工作。至於崔琰就任監察使,主管報紙傳媒,輿論監督,田疇則幫助高堂隆主管戶部工作。這幾個人中,只有田疇名氣不如高堂隆,所以安排他到高堂隆手下工作。至於其他幾人,還是各給幾個閒職好。

安排已定,高堂隆顯然也很高興,立即拉著這幾人前往我們的校舍參觀,明亮的大玻璃鑲嵌在校舍的窗上,令眾人大加讚賞。管寧想到這就是他日後教書育人的地方,不禁興致大發,轉身問我:「玄德,此地可曾命名?」。

我哪能掃了他的興,「正待管兄大才,為它題寫檻聯。」

管寧隨即揮毫潑墨,命名它為「水晶台」,之所以稱之為「台」,主要是漢代把所有的三層以上建築都稱之為「台」。

回到我的府第,我興奮的招呼眾人在長桌邊坐下,親手為眾人燒一壺茶。眾位新來的人坐在椅子上,似乎很新奇,左扭右扭的四下打量。

等我沏上茶,管寧和邴原卻離座而起,向我深施一禮,慌的王烈等人也急忙站起。

慌的我立即去扶他們:「兩位大賢到此幫助我,備深感榮幸,如此大禮,備受不起。兩位快快請起。」

管寧和邴原再行一禮,對我說:「我等此時,才知玄德公仁德,玄德把豪屋美居讓學子居住,讓我們在哪兒教化民眾,自己卻住如此陋室,此等行為令我等慚愧。今後但有所遣,我等唯有肝腦塗地,以報知遇之情。」

恍然大悟的王烈等人立即也重複著什麼「肝腦塗地」的話,卻讓我更加不自在。

我一直是個喜歡享受,喜歡美食華服的人,之所以沒有佈置我的居室,不過是忙來忙去,沒有閒工夫罷了,何況我們城中人手缺乏,我還沒來得及安排專職打掃房屋的人。最近我又去了幽州,20多天沒打掃房子,是顯得有點破敗了。

不過,說這是陋室,也太過分了點。畢竟這是上好的磚木建成的,唯一一點不好的是,還沒來得及裝上玻璃而已。

我不解的問管寧:「管兄,這房子都是上好的磚木所建成,房間很寬大,即使30名朋友同時來,我也可以招待下,長桌兩邊可以放30張長凳,可以讓朋友一邊喝茶一邊閒談。怎麼會簡陋哪?」

我心想,你還沒看到我在1800年後的房子,那個鴿子籠大小的地方就要幾十萬才能買下來,這麼大的房子放到1800年後,怕不得上千萬。就這面積擺在哪兒,也不能算簡陋啊。

我接著說:「可能是房子沒有光亮,屋內太黑,所以顯得簡陋,請恕我招待不周,我這就拿幾個火把來,房子亮堂就會顯得好點。」

我起身去拿火把,沒想到他們竟然痛哭失聲。

「主公居此陋室卻甘之若飴,城民十萬卻無人侍奉,連倒茶點火這樣的小事都要親力親為,若我大漢均是主公這樣的官員,則漢室可興,百姓有福。我等敢不效死力而。」

好,已經開始叫我主公了,我心花怒放。我們水晶琉璃的產量太小,產出的東西都拿去賣錢換了糧食,沒辦法,流民量太大,我們糧食不夠,而我本打算,等今年底再把所有官邸都裝上水晶琉璃,看這情形,倒也不著急。以後來了人才,大可先把他帶到學校,再帶到我這住宅來。他要不感動,我難道不能暗示他、引導他。哈、哈、哈。

安頓好他們之後,我詢問了一下軍隊的情況,目前我們已有15萬居民,要求參加軍隊的有三萬人,我們原有5000老兵,我要求把3000老兵獨立出來,建立鐵甲騎兵,剩下的2000老兵分配到各部,當做初級軍官。新老兵混編後,戰鬥力會下降,估計提高他們的戰鬥力,還需要一年的時間。在此期間,我們必須保持一股強大機動作戰力量,所以我要求盡快把鐵甲騎兵裝備成軍。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十三節 左豐索賄
作者:赤虎

簡單的處理了出雲城事物後,我突然想起一事。

遂轉首詢問高山,「我們的船隊是否再次去了日本」。

高山回答:「路途遙遠,怕不容易。」

我點點頭,問高山:「你知道我上次為什麼要到日本,購買回大量的日本婦女嗎?」

高山答:「不是為了報復他們曾在我國強征慰安婦吧。」

我搖搖頭,對他說:「這時代,我們要航行到日本,路途是遙遠,但是如果我們以韓國為跳板,在韓國相對於日本最近的島尖上,設立一個補給點,建立一個城,如此一來,通過這個城,我們就可以把韓國,綁在我們征服日本的戰車上了。至於購買日本婦女一事,要把它當作大事來辦。因為從科學上來說,只有年輕力壯的婦女,生育下的後代,生存力才強盛,我們大量購買日本婦女,一方面可以解決出雲城男女比例不當的問題;另一方面,我們可以抬高日本的婚姻成本,讓日本只有少數人,才娶得起媳婦。至於第三方面,當十年後韓國統一時,日本身強力壯的人已老了,生育率降低,導致他們下一代素質低下。那時,如果我們鼓動韓國與我們一同遠征日本,殺光日本男人就不是難事。」

抬起頭,仰望日本方向,我悠然嚮往的說:「等我們佔領全日本,就可以把日本海叫做「我們的海」,日本島將構成我們太平洋東北方向的外層防禦網。向南,我們再把印尼、馬來西亞拿下,這樣我們大漢民族的太平洋島鏈就完整了。如此一來,退可守,進,我們可以以此為跳板,向東向北航行到美洲,向南西航行到印度,到羅馬。

我不敢奢望,凡太陽照耀的地方就有中國領土,但這樣一來,漢民族的騰飛,就沒有了外在束縛。通過此舉,我們還要讓人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中國人啊,別老是內鬥,要去征服,要去掠奪。」

對日本的攻略方針就如此定下了,我們決定,用那些好看不實用的玻璃,瓷器等等,換光日本的金銀、糧食、青壯婦女。等把日本的國力抽空,再瞧準機會,對它發動征服。當然,現階段我們不打算給予婦女人權,這樣就不怕那些婦女翻天。如此一來,陷於分裂狀態的日本,就像一條美味的魚,等我們下筷子了。

隨後,我帶著50侍從,立即返回了幽州,現在出雲城大事已定,政府框架都已搭好,剩下的工作就是全力爭取出雲城的政治地位了。

一到城門口,普裕已焦急的迎了上來,「玄德大人,你這幾天到哪去了,使君(州牧的尊稱)大人已多次詢問了」,說完。

他伸手拉住我的馬,「大人快去州牧府吧,小人為你領路。」

真是勢利啊,或許我的任命已經下來了,所以普裕才這麼獻慇勤。不過我轉念一想,任命一個從事,劉虞不該如此著急,或許有什麼事找我辦。會是什麼事那?我一邊疑惑著,一邊隨普裕而行,帶著半喜半憂的心情來到州牧府。

劉虞一見我進廳,立即從几案上站了起來,發出一聲驚喜的長笑:「玄德,你回來的,聽說你去了流民屯寨?」

不錯,我是這樣叮囑公孫府的,目前公孫瓚的從弟公孫越、公孫范都已跟隨他出征,只剩兒子公孫續在家。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懷疑,我只簡略告訴公孫續打算去屯民點看一下,這樣的說法應該不會有問題。

「正是」,我回答。

「此屯民點一個月前曾遭烏恆襲擊,營寨盡毀,軍民遭到屠戮,屍骸遍地,慘不忍睹。」

我的把情形說的恐怖一點,免得有那個官員認為它是肥肉,準備到那收割果實。

「當日我追擊烏恆賊兵,曾奪回一些虜去的婦孺,但目前屯營點周圍賊兵環繞,目前雖是農忙季節,但農夫不敢下地幹活」。

我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在廳內的人,一個宦官模樣的人,兩三個文人,大家似乎正在商議事情。

我接著說到「幸得遼東公孫度大人慷慨,派來500士卒衛護屯民,農夫才敢下地。」聽到此話,他們的表情一鬆,我心裡一哆嗦,怎麼回事,真有要錢不要命的主,還是我嚇得他們不夠。

我馬上又說:「奈何賊兵勢大,已數次攻擊屯寨,500士卒死傷過半,寨中無法支持,所以派人急告,要我回寨主持。」

「玄德即已到此,想必賊兵已經退去。」看來劉虞到是對我充滿信心,他說話的語氣很輕鬆,看來我還得給他加一把勁。

「賊兵勢大,此刻不與我交鋒,退去復來,真讓人無奈。」

劉虞淡淡的一笑,「玄德勇冠三軍,只有200餘人也敢思謀著與賊兵交鋒,如此我就放心了。」

放心,壞了壞了,看來恐嚇力度過大了反而弄巧成拙。

我立刻辯白到:「使君大人過獎,賊徒上千過萬,我們不可不防,稍有差遲恐怕必有大禍。」

說到這,我思謀著,或許我也可以組織一隊人馬,假裝異族賊兵,四處恐嚇,來阻塞通往出雲城的道路,讓劉渾部族的勇士來擔任這項工作正好,若是他們在恐嚇行動中,殺人放火,正好有借口把他們滅族。好主意,回頭一定通知高山,讓他來策劃此事。當然,這事一定要瞞著管寧王烈高堂隆等人。

「好,勝而不驕,勇而不懈,玄德可謂軍中之霸也,只看玄德一到屯寨,賊兵迅即退去,就知賊兵也知道玄德之不可勝。有玄德坐鎮幽州,我幽州安如泰山。」劉虞讚歎道。

聽到泰山這詞,我又一哆嗦,安如泰山,這詞可不確切,我來到三國時,泰山可是地震了。

不過,劉虞這樣誇我,他想幹什麼?雖然劉虞是個忠厚長者,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句話,可是我們民族幾千年總結出的真理。我心中越發警惕,戰戰兢兢德等著他說出下面的話。

「玄德,朝廷旨意已下,今後各州舉孝廉,由州牧自己決斷,所以你現在已是孝廉啦,我任命你為幽州兵曹從事」,他隨手從几案上拿起一封文書交給我,我心驚肉跳的接過文書,隨便瞄了一眼,抬頭看著劉虞等他的下文。

「張純叛亂,四野震動,州郡殘破,流民湧入幽州,我欲安撫四方民眾,但流民太多,不知玄德屯營點可能安置2萬流民。我知道,這個屯營是由公孫度大力相助,你才得以建成。不過你屯營點地處幽州,遼西有屬國5個,再加你一個不多,你若能安置3萬流民,我上報朝廷,准許你自選官吏管理屬國」。劉虞慷慨的說。

「這三萬人安置起來,所費太多,不知使君大人撥付多少種子、磚石、農具?」,太好了,真是瞌睡來枕頭,不過要是能壓搾出更多的東西,就更盡善盡美了,我毫不客氣的向劉虞要物資。

「幽州地貧,朝廷撥付的糧草遠遠不夠,若有物資給你,這些流民就不用找你安置了。我看,玄德與公孫度關係非淺,如能讓他撥付一些糧草,災民度過春荒應該不難。況且,公孫度即已出兵衛護屯寨,再讓他出些糧草也不太難。」劉虞飛快的說。

「此事就交於玄德了」轉頭又對那個宦者模樣的人說:「左公你看如何?」

「咱家倒沒有其他看法,不過,你那屯寨中有何好東西?」那個左公用公鴨般的嗓子尖叫著。

公然索賄,我喜歡,以我現代人的觀念來看,對方即敢公然索賄,就表示他的後台很硬,敢於承諾。我就怕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人,這樣的官員收了錢後,經常翻臉不認人,不給你辦事反而要害你。不過,在劉虞面前索賄,他可以不顧及名聲,我還要面子。

「不知左公大人如何稱呼?」我盡量用不亢不卑的態度問。

「咱家是中官左豐,你小子可要記住了。」那個尖細的嗓音說。

左豐,這不就是在黃巾之亂後,向盧值索賄未果,將盧植押上囚車的中官左豐嗎?我一陣怒氣上來,殺了他?迅即退後一步,手按在刀柄上,殺機不可遏止的湧上心頭,我惡狠狠盯著他虛肉叢生的脖子,心中在想,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機會,等他回京的路上下手,這一刀砍在脖子上一定很痛快。第一次,我有了嗜血的快感。

感受到我的怒氣,左豐立即拔高了聲音,用更尖細的嗓音喊:「怎麼,小子,咱家叫你小子你不高興了嗎?小子?」。

這人可不是一般的討厭,居然如此撩撥我,欺我不敢殺你。

#¥%%¥#*,算你狠,我還真不敢殺你。

我正在考慮如何下台,一隻大手拍在我肩膀上,劉虞關心的衝我一搖頭。

我趁勢鬆開了握刀的手,「那裡,左公大名,我久仰了。」我行一禮,說。

誰知左豐仍不以不然的說:「小子,我量你也沒那麼大的膽子,敢惹我。我叫你後悔生出來。」

我這個恨啊,我恨不得把大海喝乾,我能喝乾大海嗎?不能。所以我搶上前去,飛速的在他手中塞了一支水晶琉璃雄雞杯,杯子不大,剛好可以讓他肥厚的手掌抓住。

我低低的說:「此物價值萬金,左公切切收好,我還有一支,待今夜送到左公府上。」

左豐飛速的瞥了一眼手中的東西,那東西迅速像變魔術一樣,消失在他寬大的袍袖中,那張肥臉上也立即堆上了油膩的笑容。

「玄德到是乖巧,今晚你到我府上,我有事找你。咱家就先告退了」。

看來,他急於回去欣賞手中的東西,以判斷它是否價值萬金。當然,如果價值不高的話,他也會讓我把缺少的價值補齊。

恨恨得看著死肥佬扭著臀部走出大門,我不覺又把手放到刀把上,這個肥屁股砍上去一定很痛快,我惡狠狠的想。

「玄德,我還擔心你忍不住,不過看來你還是挺住了。」劉虞關心的說。

「安置流民的事就這樣定了,你匆匆回來,先下去安歇吧。」真是個忠厚長者,連我給左豐送什麼禮,也不問。我默默無言的退下。

當晚,我來到左豐的寓所,當我把另一支水晶琉璃雌雞杯遞上時,他那張肥臉滿是笑容。

小眼瞇起對我說:「玄德,這就是水晶琉璃盞嗎?常侍張讓有一對水晶琉璃蟾蜍盞,常侍趙忠有一對水晶琉璃冰兔盞,這應該是水晶琉璃雄雞盞,這樣的琉璃盞你有幾對。」

我強壓著火,慇勤的說:「這等寶物,竟有3對之多,我實在不知道還有其他的琉璃盞,此物是我費盡萬金購得,本以為世間無雙,遂拿來孝敬左公,不知左公可滿意。」

「唉,不知其餘的琉璃盞都是何樣,不知是否還有同樣的琉璃盞,玄德可務必替我留意。」左豐笑著說,我心中大恨,這混蛋,有一對還不滿意。還要更多。

出了左豐寓所,我心中暗暗傷心,那兩對琉璃盞也都到了宦官手中,看來宦官搜刮的能力真是不同一般。這其中又不知有多少悲歡離合,家破人亡的事。

在這東漢的舞台上,皇帝庸碌無為渾渾噩噩;宗親面壁形影相吊;臣子坐冷板凳,無用武之地;只見貴戚、閹宦上躥下跳,輪番折騰。東漢末這最後的一幕簡直糟糕透頂,眼看就要到了曲終人散了的時候。

想到這,我不禁為我們當初的打算感到憂傷,這個王朝值不值得我們去挽救?無官不貪,無吏不黷,上位者把天下百姓作為自己產業之花息,個個以殘民為樂,不以為恥,反而認為這是天地綱常之道,個個都振振有詞。這樣的社會還是讓它毀滅最好。

天予萬物與人,人無一物以報天,這個天就是百姓,這個人就是官吏。我暗暗下決心,既然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就必須全力為百姓爭得平等的權利,哪怕是用血與火,我也要用我的汗水和辛勞,為百姓爭取平視官員的機會。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十四節 兩大客商
作者:赤虎

隨後的日子裡,我待在公孫府安排遷移流民,同時發瘋的練習馬上步下戰鬥技巧,要在這亂世爭一席地位,我必須先強大自己。

隨著我的瘋狂,王越也常常喊受不了,因為不管白天黑夜,只要我想到好招式,就會衝進他的房間,把他拉起來和他試招,絲毫不顧忌他師傅的身份,要不是他不停地從我這收到小禮物,我估計他早就不幹了。

就這樣,我們過了一個月,收到禮物,回到洛陽的左豐,傳達了朝廷的詔命,准許幽州自設屬國,建立流民屯寨,安置流民,我這個漢室宗親也被任命為暫代國主。

東漢時代,對於「國」的概念與現在不同,所謂「國」,不過是相當於一個小縣的的面積。國主也不過是一個虛銜,既無官員任免權,也無治理權,只可在國內收稅而已。但由於左豐收了我的大禮,聖旨上准許我這個國主自選官吏,治理國內。

或許,在他們看來,兵凶戰危的遼西郡,郡吏全部戰死,我派出的劉渾部族四下騷擾,阻斷道路。官員無法上任,至今仍無人願意擔當遼西郡太守,在這個凶險之地立國,不過是早晚國破家亡而已。但能夠不花一分錢,把幾萬流民推出去,實在是一筆好買賣。當然,如果我們最終站住腳跟,那這塊肥肉會有很多人來搶。

奇怪的是,劉虞並沒有免去我的兵曹從事職務。這就成了一個怪現象,我以國主身份擔任幽州一個小官吏,一份比二百石的小吏。但我想,這或許又是左豐的功勞,還不如說是水晶琉璃杯的功勞。

不過,幽州的所有政事我卻無法過問,士卒也不能統領。望著城頭上樹起的我的軍旗,我常想,也許幽州需要的,只是一面我的軍旗。

獲得立國的詔命後,我心情開朗,立即邀請王越,到酒樓慶祝。本打算順便叫上劉虞,可他忙於安撫異族不在幽州城。只好帶上公孫瓚的兒子公孫續,來到幽州最大的酒樓「望遠閣」。酒樓老闆到也知趣,把我們安排在二樓廂房。

酒過三巡之後,王越公孫續都有點興奮,頻頻向我舉杯祝賀,可惜我對這個酒不敢恭維,三國時代,酒並沒有好好過濾,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一杯濁酒喜相逢」。這種酒載喝的時候需要用茅古過濾,這茅古也就是向日葵莖桿內的白色芯。想像一下,這樣每喝一杯就要等半天,過濾完的酒又需要吹開杯子上的白芯,才能飲用,那什麼興致也沒了。

我突發奇想,建個酒廠,一定能掙錢,又能樹一個百年的美酒品牌。

正當我像喝藥一樣的喝下第四杯酒時,廂房外響起了店夥計的扣門聲,隨即,不等我們招呼,兩張臉伸了進來。

「玄德,果然是你,我們聽店夥計說你在此,冒昧來訪,你不會怪我們吧?」沒等我回答,這兩個人就擠進了廂房。

誰?我跟他很熟嗎?

突然間,我想到了原因,我猛然驚出一身冷汗——看來不是我跟他很熟,而是劉備跟他很熟。我居然忘記了我不是劉備,我只是個劉備的扮演者。

這是我來三國以後,最大的挑戰,在遼東首次見公孫瓚時,由於公孫瓚是個志大才疏的人,也由於公孫瓚和劉備的關係,使他不及細想,就給我來了個熊抱,這讓我省去了自我介紹。

但此人顯然和劉備關係不淺,會是誰那?我心中如電閃雷轟,想著如何解決這事。

王越此時已酒精上頭,見我沒有表示,仗著他師傅的身份,瞪得醉眼喝道:「你們是何人,為何闖入席中」。

闖入的兩人見是坐在上席的人問話,立刻恭敬的回答:「我等二人是涿縣客商張世平、蘇雙,此來幽州經商,壯士何人?」

那一刻,我頓時欣喜若狂,連王越與他們的說話聲也無暇去聽,張世平、蘇雙可是涿縣有名的客商,歷史上,劉備在黃巾起事後招募軍隊,就是這個張世平、蘇雙給贊助的馬匹和鑌鐵,劉備的雙股劍,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張飛的丈八蛇矛都是由他們贊助的鑌鐵打造的。據說這兩人在劉備母子孤苦無依時,也常多加贊助。

這樣的好商人,也正是我所需要的,出雲城各項工作已走上正軌,但一直以來,我們不敢向國內大量銷售貨物,就是怕引起別人注意,反而讓官宦認為這是塊寶地,蜂擁來此作官,那我們就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不過,有了張世平蘇雙兩人,這一切就變了。我們的直接出口貿易,變成轉手貿易,而這兩人與劉備關係親切,只要作交易時加上保密要求,相信與公與私,他們都會為我們隱瞞出雲城這個大貨源的。如此一來,出雲城豈不打開了國內市場。

我恭恭敬敬的離席,向兩位商人深深拜下:「備在涿縣時,多虧兩位照顧,備遊學期間,寡婦也托兩位福,不至於凍餓街頭,方纔已見二位,不禁思及涿縣老母,不及大禮拜謝,備失禮了。」

這是我在三國行的第一個叩頭禮,即使拜師王越,我也沒行過叩頭禮,一方面王越收了我的禮物,另一方面作為一個現代人,我還是不習慣行叩頭禮,但這兩人我是無論如何都要行大禮參拜的,為了劉備,為了今後出雲城的出路,也為了兩位的仁德,我誠摯萬分的拜下。

也許是眾位感到了我的真誠,大家都離席而起,張世平也立即搶上兩步,扶起了我。

「賢侄不須如此」,他說,「我等四處行商,對你寡母照顧,我等也有心無力,只能在回家時看看而已。倒是公孫縣丞在任上時,為你家重修了房子,購置了一頃好地,你寡母現在生活到也無憂。」

我心中一陣感動,一直以來,我總是迴避去見劉備寡母,我知道,我扮演的劉備,可以瞞過任何人,瞞不過與劉備血肉相連的母親。我知道,歷史上,劉備寡母在光和六年過逝,看來只要一年的時間了。想到這個依閭望子的母親,我不禁想起了我在現世的父母,母親,你在他鄉還好嗎,是否也在依閭相望你的兒子。

「賢侄,別哭別哭」,蘇雙立即拉起我的手,安慰我說,看來,我又犯了劉備的毛病,不過,他那雙溫暖的大手使我想起了父親。我的眼淚立即流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平靜下來,拉過王越向張世平蘇雙介紹:「這位是當世大俠、遼東王越,我正拜在王師門下學習武學。」

蘇張二人立即拱手相拜,「即是玄德老師,我等也要代玄德相謝」。

王越看這我,不滿意的說:「不許客氣,如此哭哭啼啼的徒弟,真讓我丟臉,若是當日見你這般模樣,我必不會收你為徒。」

頓了頓,他又說:「若是烏恆賊子見了你這般模樣,必不會相信你便是幽州一虎。」

王越這種說法讓我有點難堪,為了掩飾,我又拉過公孫續為蘇張兩人介紹:「這位公子就是昔日公孫縣丞的長子公孫續,公孫縣丞現遷任幽州長吏,正出征在外。」

說到這,我忽然心中一激靈,急忙問公孫續:「伯圭出征多久了?」

「現在是五月,父親出征已有四個月了。」公孫續答。

「中間可有消息傳回?」我再問。

「二月時,傳回父親與劉叔叔在相遇的消息,送回一批戰利品,三月時,傳回消息,父親追擊張純與烏恆賊寇丘力居,戰於遼西屬國石門,大敗敵軍,丘力居棄妻子翻越長城逃走。此後在無音信。」公孫續答道,旋即又問我:「叔叔,可有什麼事情」。

我默默想了一會,回答說:「你父親勇猛勝於我,當不會有事,也許是我思慮太多,回頭我們打探一下,現在好好飲酒吧。」

酒席間,蘇張兩位聽說是為我擺酒,慶賀任命,立即歡笑起來,在他們看來,這個孩子終於出人頭地了,是該好好慶賀一下。

但我卻在席上心不在焉,歷史上記載,公孫瓚追擊敵寇深入無繼,反為丘力居等所圍,於遼西管子城被困二百餘日,糧盡食馬,馬盡煮食皮質的弩楯,最後力戰不敵,公孫瓚就與士卒辭訣,讓士卒各自分散逃回。幸好當時多雨雪,敵寇也饑困難耐,遠走柳城。而公孫瓚的士卒在雨雪中逃離,一路走一路凍斃在路上,最後,成功逃回來的不足一半。而我一時順利,居然把這段歷史忘了。

雖然公孫瓚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公孫瓚身邊有我的一些子弟,如果他們也是那路上倒斃的一半怎麼辦?我心裡慌亂。

這時,我聽到了公孫續提到我的名字,「什麼?」我問。

公孫續立即向我解釋道:「方纔兩位客商提到,想來幽州購置鹽鐵,然而,幽州雖素有鹽鐵之利,但張純過後,諸縣殘破,現在盜匪橫行,路途不通,故而滯留薊縣多日,無法購貨。我說兩位不如求叔父作主,幽州雖盜匪橫行,路途不通,但叔父遷移流民,只要打上叔父軍旗,就通行無阻。曾有盜匪衝近流民大隊,見到叔父大旗,就轉身退去。若叔父願意給他們一面旗子,他們來往幽州購貨,必可來去自由。」

哦,劉渾部族居然作出這種事情,我讓他們四處打劫,阻斷道路,可也沒讓他們做得這樣明顯。不過,他們四處打劫,到現在也沒被官兵消滅,戰鬥力也算可以。

我立即把思緒拉回來,既然公孫瓚沒有生命危險,我也不必過於操心,況且現在離下雪還有5個月,就是準備救援也來得及。現在,我要把蘇張兩位客商搞定。

「二位叔父來幽州,除了採購鹽鐵,還要採購什麼?」我環顧席上,把眾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王越雖然沒有任何官職,但自持身份的他與兩個商人答話不多,如果不是兩位商人對他的徒弟有大恩,估計他會恥於和他們同席,只有公孫續年幼無知,與兩位商人坦的熱烈。同時,有王越在席,兩位商人也不自在。

「我等來幽州,原希望購買一些貨物,但現在道路不通,連回涿縣都困難,賢侄若能助我們回涿縣就好,不過,私打軍旗客要違反軍律,賢侄不要太為難了。」蘇雙說。

「這有何難,不如兩位叔父留下住址,今夜我就會拜訪,安排兩位的事。」蘇張兩人大喜,立即留下地址,閒聊兩句後告辭。

當晚,我拜訪了蘇張兩位,詢問起別後母親的情況,我向他們表示,等我向王越師傅學習完後,預計在明年雪後回家。同時,我托他們帶回錢糧,照顧我母親。我也向他們告知了最近獲得孝廉身份,受命組織流民屯荒立國的消息。做完這些鋪墊後,我繼續開口:

「流民屯荒後,生產一些貨物想賣給外面,換取糧食與生活用品,但流民又憂慮,若是讓官府知道了,必會來加稅,派遣官員來監督生產,這樣一來,百姓一年辛苦,不過是餵飽了貪官污吏。這該怎麼辦那?」

「玄德到也不必發愁,我們來往此地,官府客商皆知,回程中我們就帶上你那點貨物,就是有人查驗,我們也不會告知他們。」蘇雙慷慨的說。

「一點貨物,那我也不用發愁了,怕只怕貨物數量太大」我說。

「你們隨身帶了多少貨款?」我進一步詢問。

「本來帶了千金上路,奈何在此地滯留很久,我們帶有300護衛,多有花費,目前只餘500金,玄德的屯民流離失所,能產什麼東西,我全買下了。」張世平也搭了腔。

五百金,還不夠買下我的一付麒麟鎧,能幹什麼事。不過好在他們兩人都是仁德之人,又是我的同鄉,把貨物賒銷給他們,我還是放心的。

「這樣吧,」我說,「你在此處隨便採購一些東西,明日我派護衛拿我的信,領你們去一處地方,他們會賒銷你們一些貨物,你們可以賣出貨物後,再把錢付給我們。但你們要保證,對於所看到的事物不得外傳,所選購的貨物不得告訴人來源。同時,我們可以派200護衛一路護送你們往返。他們的薪水由我們支付,但由你們統領。你們可以對外面說這是你們的護衛。當然,我這樣做沒有其他的意思,只不過是想保證你們的安全,保證我們貨款的安全而已。如果你們接收這一條件,明天你們可以帶200護衛動身。」

蘇張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問道:「玄德可否告知,屯民所欲出售的貨物都是什麼東西,我們也好安排此地的購貨計劃。」

我立即撩起上衣,露出了衣內的麒麟鎧:「這樣的鎧甲,屯民們日產十件,還有其他鐵製品,還有琉璃製品,紙張、書籍、瓷器、瓷磚等等,其中,有一種琉璃製品稱為玻璃,明亮如水晶,可以裝在窗戶上,使屋內無燈自明。只是此等貨物價值昂貴,運送不易,產量也不高。兩位叔父可留一人在此,主持購貨事務,另一人前往此處,由此處人等安排運輸事宜。並派出兩百護衛一路護送。兩位叔父認為如何?」

蘇張兩人大喜,迅速安排好事宜,隨後蘇雙前往灤陽城,帶回了大批貨物。雖然他也很疑惑,一個剛建立的屯民點,怎麼能生產這麼多的東西,但他聰明的不說不問。

此後,我們的貨物源源不斷的借助蘇張兩位,進入了中原市場。在這期間,雖然有很多商人也曾想尾隨蘇張兩位的足跡,進入灤陽城。但劉渾的軍隊把他們全部趕出了遼西,發覺這一現象的蘇張二位,更加保持沉默。

不過,這兩位也有一些舉動,讓我好佩服,每次他們賣出貨物後,總是把我們免費贈送、用於運送貨物的四輪馬車拆散,在車底盤上裝好華麗的車廂後在高價出售,真是無利不商啊,看來,中國從來不缺經商的人才,也不缺經商的頭腦,缺的是適合發展商業的政策,缺的是尊重商人的文化觀念。

我們商機無限啊!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十五節 逼債鄭渾
作者:赤虎
時間一晃到了六月(陰曆),這真是個收穫的季節,我們兩年前種下的種子,經過兩年的培育,已經可以大面積種植了。

其中,尤其是花生,在遼西肥沃的土地上,畝產量高達1000大斤,對於豬油炒飯,實在忍無可忍的我,抵不住誘惑,偷偷跑回出雲城,命人先挖出一畝花生,大半用來軋油,小半用來直接食用,我還親自下廚,炒出了一頓香噴噴的飯菜。

兩年了,我終於可以吃到油炸花生了,那一刻,激動的我差點哭出來。就為了這油炸花生,我奮鬥了兩年,想想以後,還有那麼漫長的路,怎不讓人熱淚盈眶,嗚嗚嗚。

最可恨的是高堂隆,連管寧吃完後,都大讚此物美味非凡,他卻在吃完後,一抹油嘴。

振振有詞的說:「美味,人皆所愛也,華服,人皆所好也。聖人說,君子遠煲廚。此物雖美,但城主之志,不可終日圍繞在煲廚之間。今日,城主食此美味,當思城中百姓之憂苦,中原黎民哀愁。幽州兵禍未解,城主還能安臥於此麼?」

豈有此理,剛才搶著吃時,沒見你謙讓,盤子光了,你開始說話,沒天理啊。

我本想反駁幾句,可看到管寧王烈等人,紛紛點頭,高山尹東等人沉默不語,只好忍下這口氣。

站起來長掬一禮說:「謹受教,備不敢忘先生教誨,望先生常常提醒劉備,我願意按先生的教誨行事。」

直起身,我又加了一句,「若大漢朝廷都是先生這樣的官吏,則漢室可興,若出雲城中官吏都如先生這樣做事,則我出雲城10餘萬百姓有福。」

這番話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齊聲說:「城主如此誠懇,出雲百姓有福。」

我看了看席上,鄭渾正在角落中,便親切的問候:「文公(鄭渾的表字),近日你可有新發明?」

鄭渾畏縮的走上前來,向我施一禮,說:「渾近日正在思考溫度的度量,目前已有了草案,正要與主公商量。不過,主公能否先相借金千兩,渾日後必歸還主公。」

哦,鄭渾居然缺錢缺到在酒席上向我要錢的分上,我本認為鄭渾之所以坐在後面不願說話,是因為管寧他們看不起工匠出身的鄭渾,正打算為他撐腰,幫他說話,沒想到……

我好奇的問:「文公,你居然會缺錢,你可是拿四份薪水的人,百工司一份,元老院一份,鐵器廠一份,馬車坊一份,你拿的薪水比我還多,我還想找你借點錢花花,你居然花錢花到借錢的份上,這是怎麼會事,說來聽聽。」

高唐龍立即接過話茬:「鄭渾拉走三車玻璃,款未付,30車磚石,20車木料,鋼管若干,動用勞工1000人,修建自己的住房,未付勞工工酬……,本月工資未付,全部抵賬後,尚欠官府金900兩,利息20金,下月再不還賬,連本代利共欠官府金1000兩。」

我忍不住想笑,這些日子以來,我長久奔波在外,竟然不知道,鄭渾已經變成我的免費長工了。高堂隆,算你狠,這樣的損招都想得出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單憑高堂隆想必想不出這麼高明的主意,鄭渾一定是太囂張了,得罪了高山等人,才有這樣的損招對付他。算了,怎麼說他也為我們做出了大貢獻,我就支付了這筆賬吧。

「文公啊,近日你吃的這頓飯有何感想?」我啟發他說。

「好吃」。廢話,欠賬欠傻了你。

我繼續開導他說:「這花生我們準備明年大規模種植,其中軋油的設備要用蒸汽沖壓機的話,太費工夫,要是我們有小型壓搾機,比方說,手動小型壓搾機,用螺旋搖桿的方式壓搾,這種壓搾機將大有用處,我們可以用它來壓搾糖汁,油汁等等,那我們可大量出售這種油、糖,購回的糧食將養活更多的流民。」

鄭渾聽到此話,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高堂隆等人立即向我致歉:「主公請我們吃這頓飯原來大有深意,我等不知,誤會主公了」。

我衝他們擺了擺手,繼續對鄭渾說:「我如替你還債,也可以,但這樣就開了一個先例,以後有人都向我借錢還債,我借是不借,不過我有三個辦法,可以幫你還債,你想不想聽聽。」

「竟有三個之多,主公快說,我想聽聽。」鄭渾眼睛立即亮了起來,不只是他,連管寧高堂隆等人也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其一也,我想文公你發明多項新東西,其間費盡了心思,還要搭上自己的錢財去研究(搭我的錢財),東西出來後,別人不知你的辛勞,拿來就用,照你的東西仿製,實在是無恥無德,」鄭渾立即連連點頭,心有同感。

我掃了一眼觀寧等人,又說:「幼安(管寧的字)也會有這樣的遭遇。」

管寧立即瞪大了眼睛,「主公何以出此之話,我怎麼不知道?」

好,我就想讓你和鄭渾處於同樣境遇,這樣你才可以拋開成見,與鄭渾這樣的發明家平起平坐。

我接著說:「幼安竭盡心力,編撰古籍教化民眾,付出心血和勞力,時間和金錢,但人不知你的辛勞,把你編撰的書籍拿來就用,不知仰慕古之聖賢,今人之辛苦,豈不讓人大恨。」

聖賢,一談這題目管寧立即點頭。

我接著說:「我想讓人都知道,人之所以有今日,全賴古之聖賢之辛勞。所以我想,設立一個『專利法』,讓人們的辛勞被後人承認。今後凡發明新東西者,後世人仿製生產,必須付發明者辛勞費用;凡著作新書,編輯古籍者,後世人再出版,必須付著作人費用。以使後人緬懷前人事跡,同時,也可使做學問者,可以衣食無憂的專心做學問。此乃千秋萬代之事,不知各位認為如何?」

眾人立即離席,大讚此法。願意今後在出雲城範圍內,首先討論使用,至於專利期,付費多少問題,將由元老院討論決定。

我接著對鄭渾說:「此法為上策,但你若還債,當在元老院通過此法之後才有收益,估計你還債需要一年的光景。」

聽聞此話,鄭渾的臉立即變得青白,估計這段時間高堂隆催債手段高明。

他立即說:「此策太緩,願聞主公別策。」

我看著鄭渾說:「還有一個中策。自古以來,匠師決不把所有的技藝傳給徒弟,老師也不把所有的學問交給徒弟,是怕教會了徒弟自己沒飯吃,這就導致了先進技藝的失傳。我打算改變這一狀況,我們可以設定「從師法」。凡從師於某人,一旦此人出師後,在一定的年限中,必須把自己的薪水付一定比例給老師,如果不付,老師可以訴之法律,追討此款。當然,我們必須設定一個較低的比例,讓徒弟可以養家餬口。這樣一來,師長若竭心盡力教導學生,就可憑借教育工作,衣食無憂。教授子弟越多,所獲收益越多。昔日聖人教授弟子時,也用此法,只不過當時沒有明文規定而已。我們將之固定成法律,當使夫子在世,也覺得欣然。」

眾人皆點頭,獨鄭渾問:「主公,此法若要還債,需用多少時間?」

看來,他被高堂隆摧殘的不輕,我答道:「三五個月而已。」

「此法也太緩,願聞主公下策」鄭渾皺著眉頭說。

「下策麼,到有兩個步驟,第一,你發明壓搾機,雖然我們明年才可能大規模種植花生,甜菜,但如果有了新型壓搾機,每家每戶都可自己搾油炸糖,搾出來的豆餅可以加糖、加燻肉食用,糖渣可以造紙,油、糖可以大量使用,今後我們每天都可食此美味,其不快哉。

第二,你發明溫度計,之前我們沒有溫度計,煉鋼,燒磚燒瓷都是憑經驗,若有了溫度計量設備,我們今後可以大大提高我們正品的產量,從此,所有燒製行業工藝水平都要有個大提高(中國的溫度計量由西方人在清朝末年引入),如你兩項都完成,我獎勵你金1000兩,爵位再升一級。這種方法快則十天,慢則一月,你選那種?」

鄭渾思索一下,斷然下了決心:「渾選下策,不過,上中兩策,願主公早日實行。」

「好,不過立法之權出自元老院,你們當中誰願意提出此項議案,爭取立法。」在座諸位一同表示願意連署此案。

此後,管寧等人在立法的討論中,倒是與鄭渾親近了很多,有管寧這樣的人作楷模,我相信,儒人會慢慢的開始尊重工匠,尊重技術。

我讓蘇雙帶回來的信中,我佈置了兩件事。

一件是銷售給蘇雙貨物的問題,另一件是要求出雲城迅速2000武裝鐵甲騎兵,組織3000民壯的事。此次回到城中,我發現由於出雲城很富足,所以迅速的武裝了3000鐵甲軍,每個鐵甲軍士配三匹馬,3000韓國民壯也組織起來,進行了簡單的軍事訓練。800輛大車即將完工,其中300輛車上裝備了三弓床弩,弩臂上帶三個滑槽,可以同時射出三隻箭的大型弩弓,軍用物資也準備就緒。

我想,是時候救援公孫瓚了。

留下管亥通領隊伍,以整軍備戰,我帶著劉洪前往幽州。可憐,真實的劉備在三國中身邊不缺猛將,而我身邊可以算得上是猛將的就管亥一人。

此時,劉宙正隨著蘇雙張世平輾轉各地,他的任務是沿途繪製地圖,描畫地形,為我們今後在三國的戰鬥做準備。

而陳永正在薊縣蓋飯館,我準備在此設立一個情報機關,王志來往韓國做買賣,劉凱正在公孫瓚身邊戰鬥。猛將兄,你們都到哪裡去了?

人心苦不足,既得隆又望蜀。想想我來三國沒多久,身邊有了管寧等一批文人輔佐,應該知足了,可我總是不停的制定計劃,不停的向前趕。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來到公孫府,向王越問安後,我來到公孫續的房間,詢問我走後可有人來報訊,可有公孫瓚的消息,公孫續在我最近連續的啟發下,也開始有點擔心。

「父親此去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哪?」他開始問。

「沒關係,我這就前往州牧府,詢問一下可又訊息。」我安慰他。

走出公孫府,我站在大街上發了半天呆,該怎麼向劉虞開口,實在是個難題,慢慢的,我一步步走向劉虞府,腦袋裡緊張的思索著如何開口。

現在,劉虞正在安撫異族,每天接見無數的異族頭領,許諾、誘惑、讓步。在朝廷看來,只要幽州安定,則一切可以商量。

真的可以商量嗎?我知道,在幾十年後,休生養息完畢的異族,將大舉撲向中原,以漢族青壯為奴,以婦女為婢,以中原大地作為他們的牧馬場,中原籠罩在一片膻腥之氣下,至少200年。200年啊,漢代,一個人的生命長不過60年,這是一個爺為奴、子為奴、孫為奴、再為奴的時代。對待他們,中庸之道真的是可行嗎?

想起歷史上,大英帝國把印度次大陸、美洲、非洲踩在腳下,沒見到有何懲罰,反而因此強大,西班牙消滅了整個瑪雅文化,不見的因此崩潰。張伯倫對希特勒綏靖政策反而招來恥辱。和柔政策真的很好嗎?我懷疑。我們漢民族嫁出了一個個女兒,去和親,也不見的因此減少了異族的凌辱。

縱觀整個中華歷史,自漢以後,不過是一次次被異族征服的歷史,漢以後是南北朝的異族入侵,打走了異族建立了隋唐兩朝,安史異族之亂又使唐朝衰落,其後是五代十國的的大混亂,剛出現個北宋有統一的徵兆,接著又是南宋和遼、金、西夏的對峙,最後宋朝又被蒙古征服,建立元朝,好不容易擺脫了異族的統治建立了明朝,又被另一個異族征服建立了清朝。

每次被征服時,我們的科技水平,政府體制都比遊牧的征服者先進,可為什麼一次次我們被征服。我絕不相信,異族代表了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那我就只能在指導思想上找毛病。我們的思想上生了病,而且病得不輕,一個老是不想著去征服、去奴役、去掠奪,只想守城的民族,一旦別人的力量大過你,等待你的命運只有毀滅和被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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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6 | 顯示全部樓層
商業三國 第二章16~20節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十六節 痛失愛子
作者:赤虎

劉虞一見我,立刻高興的拉著我的手,「玄德,這些日子你到哪裡去了,來快來見見莫護鮮卑的頭領——莫護耶。我與莫護頭領已經達成協議,莫護鮮卑部族約一萬人將在右北平郡建立屬國,牧馬為生。莫護頭領幾次說想見見你。來,我與你們介紹」。

莫護鮮卑,不就是我奪得出雲馬的莫護鮮卑部族麼?我說呢,這麼一個在後世赫赫有名的鮮卑部族,怎麼可能只有那麼一點人。看來我們殲滅的很可能是來探路的先鋒部隊。

我不動聲色的向莫護耶行禮。

望著我,莫護耶血紅的眼中露出深深的仇恨。我立刻明白了,在那次屠滅小股莫護部族的戰鬥中,一定有人逃了出去。或許是劉凱在追擊戰中,上了鮮卑分兵逃散的當,被大股攜帶出雲馬的敵軍吸引了注意,讓幾個報信的敵軍逃了出去。

咦,右北平,這麼靠近我們出雲城,他想幹什麼?

我毫不示弱的回瞪著他,冷冷的說:「我剛才向你行禮,你好像還沒有向我還禮?為什麼?」

莫護耶憤怒的說:「我絕不向我部族的仇人還禮,你把從我們奪取的神馬還給我,否則,我們部族一萬名勇士,將與你不死不休。」

這麼容易被激怒,真是好人一個,我繼續撩撥他:「你說什麼神馬?神馬是你叫得嗎,那些是我的戰利品。為什麼我要還你?」

莫護耶吼叫道:「不行,按你們的規矩,和談後,要歸還從我們這俘獲的東西,你必須還我神馬?」

噢,我們還有這規矩,我怎麼不知道,看著劉虞著急的想插嘴。我立即又跟上一句:「你在張純作亂時,虜獲了很多漢族婦孺,和談以後,你是否打算歸還我們這些婦孺?」

「不行,我們沒有交出戰利品的規矩,但你們卻有這個規矩。所以你必須交出我的神馬,否則,我們將從你的屍體上拿走神馬?」莫護耶跳著腳喊。

豈有此理,這人怎麼和阿拉法特一樣,只想著要求別人付出和談努力,自己卻什麼都不承諾。

我怒火上湧,迅速拔刀,大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我變成屍體?」

我大步向前,揮刀準備砍人。

劉虞卻迅速插身到我們兩個之間:「玄德,你倆人爭吵,所為何事」。

我心中大狠,我犯了大錯,我不應該先說話再進攻,應該先一刀砍過去再說。威脅的話一出口,威脅力就減輕了一半。說這麼多廢話,耽誤了時間,我已經錯過了當庭擊殺他的機會。

我轉身向劉虞解釋,「昔日我屯民曾遭異族襲擊……」

莫護耶立即打斷我的話:「沒有,我部族只是在放牧。」

是的,當時他們是在放牧,可是,遊牧民族劫掠成性,我就想說他襲擊了我們,他能把我怎樣。

我沒理他繼續說:「我們屯民奮起反抗,追擊百里,全殲了襲擊者,繳獲了幾匹好馬……」

「五匹神馬」莫護耶再次打斷我的話。

我心裡一格登。立即接著說:「我們準備把這些馬作為答謝公孫世家的禮物……」

說到這,我故意頓了頓。

果然,莫護耶再次搶話說:「沒有,你沒把馬送出去,馬在你的城中,已經產下了小馬駒。」

明白了,我不再猶豫,一口氣把話說完:「但屯營遭受了連續不斷的襲擊,我們一直沒有沒有機會動身。這幾匹馬是我們的戰利品,我已答應了送人,他想要回這幾匹馬,先還我屯民的性命來。」

劉虞沉思了一下,對莫護耶說:「頭領先回驛館,等我們商議好了,再給頭領回話。」

莫護耶一路憤憤不平的嘟囔著,叫罵著,咆哮著,大步帶著侍從走出了議事廳。

劉虞冷淡的返身坐在椅子上,一點沒有招呼我坐下的意思,微皺著眉,對我說:「玄德,你近日去了何方?」

我坦然的說:「屯民都已安置妥當,近日臨近收割,我回屯寨看看,安排一下秋收事宜,來不及向使君告假,望使君原諒。」

我心想,你有沒安排我具體工作,我走不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玄德,下次你出幽州城,一定要先告訴我一聲。」劉虞和緩的說。

「一定記住使君大人的話」我長鞠一禮。

接著又說:「大人,我在屯營所聽來往的牧民說,有一隻部隊被包圍在遼西屬國管子城,我懷疑這是公孫伯圭的隊伍。大人,伯圭軍隊一去多日,毫無音訊,可否先派出一支小隊前往管子城,探探音訊?」

劉虞心頭似乎一驚,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身從几案上拿起兩條竹簡,遞給我說:「被圍的部隊確實是公孫伯圭所部,已有人送來消息,這是送來的求救信,你看看吧。」

我心頭一驚,這消息怎麼瞞的這麼嚴,低頭一看,竹簡上斑斑血跡,兩條竹簡上都是相同的內容:「我軍被困管子城,速援。」落款是公孫瓚。

我抬起頭,又問:「派來送信的人呢?我想詢問一下伯圭的情形。」

劉虞輕描淡寫地說:「送信的前後共有兩撥人,但當時我們正在同異族和談,所以不方便回復伯圭。為防消息洩漏,異族知道後滿天開價,以至於影響了與異族的談判,我已經把他們都殺了。」

殺了?我一下呆住了,這還是個忠厚長者麼,幾條自己人的性命,就這樣沒了。我楞楞的看著劉虞,無語。

劉虞看我不說話,就開口說:「那兩人只是一個小校而已,我們事後必多多安撫其親屬,玄德不必過於仁厚。至於公孫兄,等談判結束。我們可以要求烏恆退兵,那時,公孫之圍自然解開。」

我看著劉虞的臉,怎麼看都找不出一絲殘忍來,可怎麼他就這樣視人命如草芥。或許,在他看來,兩個低下的人能為他的事業做出犧牲,他能感興趣殺他們,實在是他們的榮幸,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是個什麼世道啊!

想當初我看三國歷史時,總是想不通,公孫瓚在前線浴血奮戰,怎麼就無法平定張純叛亂。劉虞一到幽州,只採用安撫的政策,就讓各異族安定下來,這怎麼可能?而據史書記載,劉虞是個忠厚長者,可公孫瓚為什麼到後來非要要殺了他。我本以為是兩者爭權奪利造成的相互仇視,我本想借明年開春回家之際,避開他倆的爭鬥。

現在看來,真實的情況是,公孫瓚當時已將異族打怕了,此時劉虞到了幽州,輕易摘取了勝利果實,用胡羅卜安撫了異族。前線將士百戰餘生的成果,就這麼成就了這個宗室子弟的名聲。而宗室子弟現代的叫法為「太子黨」,或稱為「領導的孩子」。

黑暗,如同**主義一樣暗無天日的黑暗。

歷史就是這樣淹沒在假話和勝利者的微笑之中……

我忽然又想到,能在千軍萬馬中單身殺出重圍,求取救兵的人,必定是如太史慈般的猛將。這兩個人是誰?我心中湧出了一個不祥的念頭,急忙問:「求救者都是誰,可有名姓?」

劉虞答道:「兩個小校而已,誰記得他們的名姓。似乎有一人稱為劉凱,此人傷我幾十士卒,我深恨之。」

劉凱——劉虞,你天打雷劈、你千刀萬剮、你……

我用盡全力握住刀柄,艱難的壓下自己想殺人的衝動。

劉凱,可憐啊,我的義子,千軍萬馬要不了你的性命,領導卻要你做了雷鋒。你來奉獻,他索取。

可你奉獻的是生命啊,生命對於每個人只有一次,生命是上天的賜予,凡人怎麼有權利剝奪你的生命。況且,你的生命屬於我所有,你千里求救為什麼不先找我呢?

我恨這世界,我恨這門第意識,我恨這視人命如草芥的制度,我恨這只要求別人奉獻而自己索取的顯貴,我恨這對外軟弱,對內凶殘的官吏。

渾渾噩噩中,我不知道其後劉虞又對我說了什麼;茫茫然然中,我不知道對劉虞打招呼沒有,就走出了州牧府;癡癡呆呆中,我站在街頭不知該向何處而去。

我失去了一名親人,雖然只是我的義子,可我卻感到彷彿我的身體一部分已被拿去,我疼。

身邊的郡吏不停地在我耳邊說著什麼,可我卻只看到他的嘴在一張一和。

我晃了晃腦袋,漸漸的,耳邊飄入他的話:「玄德大人,州牧大人命你務必把馬交還給莫護部族,遼東公孫度大人那裡,劉大人自會去解說。」

我再次晃了晃腦袋,惡狠狠的說:「請回復劉大人,若是莫護部族已不存在了,我的馬匹向誰交付?」

說完此話,我快馬加鞭的趕到公孫府,來不及向公孫續解說,立即拉上他,帶上此前公孫瓚交給我的500士卒出城。

漢代,地方官員對自己舉薦的孝廉都有生殺大權,我此次惹惱了劉虞,如果這個忠厚長者發火,把我扣在城中,那我不是甕中之鱉了麼。

站在離城不遠的地方,我飛快的盤算了一下,對公孫續說:「續兒,你父已經被圍在遼西管子城,州牧已獲兩次報訊,但州牧正在與異族和談,故此壓下求救報告。我既已獲知此事,其能讓你父獨在難中,所以我決定前去救援你父親。」

公孫續大驚,隨即看了看我的士卒,稱:「叔父此去只帶500士卒,恐怕少了點,我城中還有3000甲士,都交於叔父帶上,如何?」

我拍了拍他肩膀,說:「放心,我屯營所在還有5000甲士,此次前往救援,2000甲士就足夠了。你這三千甲士還有一個用處,我要你回城,立即聯絡你父親的好友,設法阻止州牧的一切行動。同時,你給我監視莫護部族的行動,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將他們捕殺。記住,要一個不留,能辦到嗎?」

公孫續立即一拍胸脯:「叔父放心,城中將士皆出我父之手,我聯絡城中諸將,如有私自出門不告者,立斬。」

我沉吟一下說:「只怕城門四守並不都聽你的話?」

公孫續臉紅脖子粗地說:「叔父別看我年小,我也在軍中待過。諸位將領我都認識。」

我微笑著說:「你在軍中待過,怕是到軍中玩耍吧」。

公孫續臉更紅了,我接著說:「東門城守普裕,在我初來的時候,曾想接管這500公孫士卒,其心可疑。你聯絡四門守時,可先把他空下,等其餘三門守籠絡住後,立即斬殺普裕為你立威。同時,一定要安排自己的家將接管東門,東門朝向我們屯營方向,千萬要把它奪在手上。」

公孫續點頭稱是,我考慮了一下,又叮囑到:「若是王越師父寂寞,你可安排人陪伴,千萬不可使他出府。」

公孫續立即意會道:「我將選送多名歌女,日夜陪在王師周圍,必不使他得知外面的事,如有人找他,就說他隨叔父去了。」

我一摸他的頭:「小小年紀,花花腸子不少。回城去吧,劉虞是個無膽之人,必不會與你為難。你越快動手越安全」。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十七節 收拾劉渾
作者:赤虎

坐在出雲城的大廳中,我心中默念著一個名字:劉渾。

莫護耶在盛怒之中,透露出很多內容,出雲城防備森嚴,即使是外面衛城的人,進入出雲城也不容易,能夠知道五匹出雲馬在城中,並且知道出雲馬已下了小馬駒,而且有能力將這一消息,傳遞給莫護鮮卑的人,只有劉渾。

劉渾,這麼小年紀,就這麼心機深沉,真讓我感到恐懼,這他媽的還是人嗎?如果不是我,他早已成為了奴隸,或者屍骨無存了。我救了他,把他當作我的義子來撫養,剛過上幾天好日子,他就想出賣我。

劉渾啊劉渾,你真讓我難受,剛失去了一名義子,我不想這麼快再失去一位,可你這樣做,讓我如何不開殺戒。本以為你會在城中等我,可你居然偷偷跑回部族。

看來,你還是沉不住氣,其實只要你待在城中,向我道個歉,我反而不方便下手。你這樣做,不是把刀把遞到我手中嗎?一萬異族徘徊在外,你則在我的心臟地帶,讓我如何忍下這口氣,不把你滅了?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管亥劉洪身著戎裝,與高堂隆、鄭渾、管寧、高山等人走了進來。

管亥深鞠一禮說:「主公,2000鐵甲騎卒,1000鐵甲步卒,2000民壯,500輛大車都已準備就,就等主公令下了。」

我點點頭,問高堂隆,「出雲馬的馬伕可已拿下?」

高堂隆回答:「主公一回城,我就把他拿下了,如今府門緊閉,外人不知道消息,主公放心」。

我再次點點頭,「此人是劉渾部族的人,養馬技術倒是高超,但為了防止他與劉渾部族通消息,需要嚴加看管。還有,出雲馬的消息只能是他洩漏給劉渾的,要借此事,整頓府中事宜,防止今後再出問題。」

高堂隆立即說:「我馬上召集府中人員,將此人當眾斬殺,以此立威。」

「不可」,周毅急忙制止,「城中自有律法,此人通敵出賣消息,當以律法審判,以定其罪。」

管寧立即接口:「主公懲罰自己府中之人,何須受律法管轄,便殺了他。讓府中其餘的人知道,不得將府中之事外洩。」

周毅立即回答說:「若今日律法管不到城主,那明日律法就管不到官吏,若今日律法不能保證庶民得到公正,那明日律法也不能保證你我得到公正。如此一來,要律法何用?」

管寧高堂隆立即大怒,「這是無父無君的話,伯通(周毅的字)你也敢說的出口。主公,請立斬此人。」

我揮了揮手,說:「別吵了,諸位,我們建立的律法,希望它能夠千秋萬世永留人間。此刻律法初建時期,我們可以探索,走各種路線,伯通兄說的也對,即使是城主,也不能超越律法。這部律法應該是約束所有人的律法,這是我們建立律法的初衷。諸位先按律法辦理,如不成,我們再調整律法不遲。」

管高二人想了想,讓步說:「也好,就如主公所說」。

「那麼就這樣,劉洪留下,在王烈的軍務處管理下,負責出雲城防禦。其他人各負其責。500公孫士卒我也帶走,我們出發吧。」我宣佈。

「且慢,」田疇高喊:「疇熟知遼西地理,如今流民安置工作已結束,不如讓疇,跟隨主公出征,或許能幫主公籌劃一些事情」。

我轉念一想,也好,軍中士卒視我如神,不會對我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帶上這個田疇,至少能聽到不同意見。我猶豫了一下問:「子泰(田疇的字),我們此去只帶了3500戰力,雖然民壯也曾受過訓,但打起仗來,他們只能護車而已。而據我所知,張純有7萬大軍包圍公孫伯圭,莫護部族有1萬壯丁,即使是劉渾部族,近來也發展到2000人左右,此戰凶險異常,子泰隨我在軍中,恐怕也要遭遇激戰。」

田疇搖了搖手,回答說:「主公不必擔心田某,君子六藝,其中就包括騎射,這些我當初在學舍中都已學過,若敵軍來襲,主公可看我殺敵。」

「好,如此甚好,鄭渾,立即給子泰配上鎧甲兵器。子泰,我的後軍就交給你了,你帶一千步卒緩緩前進,保護中軍的民壯,我帶前軍和中軍先出發了。」

轉身,我對著管亥說:「炳元(管亥的字),你帶前軍一千鐵騎,迅速插到劉渾部族前方,切斷劉渾與莫護部族的聯繫。記住,所有來往的人員都要扣下,不管他有什麼理由,若是劉渾部族與你聯繫,就讓他們安靜的呆在營中等我到。」

管亥領命而出,我把原本放在後軍的劉宙調到中軍,編組民壯後,帶著大軍出發。

五千人的大軍排成一字橫隊,行軍起來真是壯觀,在蜿蜒的綠色大地上,黑色的鐵甲士卒隨著地勢的起伏,波浪似的前進。整支部隊就如同一條在地上流動的鋼鐵洪流一樣——經過的地方乾乾淨淨。隊伍的密度和順序絲毫不因地勢的變化而稍有紊亂。騎兵們以整齊的隊列和相同的速度前進,既沒有一名士兵掉隊,也沒有一名士兵超前,整而暇,這是戰國時晉國名將的治軍寶典,果然精闢。

我立即來了興致,呼喊士兵唱歌。三國時,士兵在行軍時都不許說話,在嘴中還要咬一個木棍,馬匹也要含上一個木棍,這叫「銜枚」。但我從不把士卒當作低下的人,所以在通常行軍中,士卒不「銜枚」。同時,且歌且行,不容易使士卒感覺到疲勞,歌唱的隊伍過來,百姓們也會被吸引,停足旁觀,士卒更容易培養出榮譽感,百姓們也會以士兵為榮。所以,我曾讓高堂隆整理幾首前人詩詞當作軍歌,讓士卒們在行軍中歌唱。

得到我的命令後,士卒們立即唱起了秦世謠:「

秦始皇。何強梁。

開我門。佔我床。

飲我酒。唾我臉。

吃我飯。以為糧。

張我弓。射東牆。

前至沙丘當滅亡。」

這個歌詼諧有餘,但鼓舞士氣不足,但用它作軍歌也是沒有辦法。我曾遍查記憶中的古代詩詞,能鼓舞士氣的詩詞實在太少,除了屈原的國殤外,大多數出征、塞上曲都歎息將士們屍骨飄零,實在不能使戰士們以奮戰為國為榮。唉,不能讓這些頹廢的詩歌影響我們的士氣,回去後,就著手讓人編寫一些能鼓舞士氣,激勵鬥志的詩歌。

「真是一次壯觀的武裝遊行啊!」我感慨道。

扭頭對身邊的公孫士卒說:「想不想學唱這首歌?」

「想」,回答道也很整齊,我滿意的點點頭,「那好,我給你們解釋一遍歌詞,你們跟著唱。」

前行15公里,黃昏,我們接近了劉渾部族,我命令中軍紮下營寨,傳令劉渾明日一早來見我。

夜,我披著戰甲在營中巡視,清冷的月光照在帳篷上,熟睡的將士們發出輕微的鼾聲,透過稀疏的營寨柵欄,我與田疇用望遠鏡觀察著劉渾部族。

立寨時,這種稀疏的柵欄曾深受田疇詬病,在他看來,營寨牆就須間的厚實嚴密,這種稀疏的寨牆讓人沒有安全感,不過我並沒有和他多爭辯。在我看來,野戰營寨不須立的多麼厚實,只要柵欄鑽不過人就行。這種稀疏的柵欄反而方便我們士卒從營中向外放箭,這樣立營可以讓我的士卒多休息,把體力都用到和敵人拚鬥上,況且,敵軍真的攻到了寨旁,再厚實的寨牆有豈能擋住優勢的敵軍?

劉渾部族的燈火通明,我想,他們會一夜無眠。此時我兵臨城下,他只有兩個方法:乘夜攻擊我或連夜遁逃。獲得利益的長老是不會背叛我的,所以他攻擊我的可能性不大,甚至劉渾都不好開口向長老解釋他背叛我的理由。

劉渾啊劉渾,你真的認為投靠一個萬人的大族,就會生活的比出雲城還好?抑或是在連續的搶劫中,已認為自己的力量,可以向我發出挑戰。白癡。

我可以想像,現在劉渾必然在努力說服長老,連夜遁逃,但長老們想來,私自逃回部族又不是死罪,只要他明天清早向我認錯,估計不會責罰太重,或許長老還不知道,劉渾已經背叛了我,將出雲城的消息通知了莫護部族。

我回首向執勤的士卒交待:「如對方營帳燈火熄滅,或是有人喊馬嘶的聲音,立即來帳中稟報我。」

抬起身,我對田疇說:「子泰,回去睡吧,我讓劉渾明日來此見我,這不過是一個緩兵之計,劉渾必心存僥倖,只看他燈火至今未息,就知道他們商量不出辦法。明日我們就在營中等他來吧。」

一夜無話,我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劉渾來了嗎?」躺在床上,我不止一次的催問,沒有。

沒有?這小子想幹什麼。

「四處的游騎可曾發現有人逃走?」還是沒有。

好,山不過來,我難道不能到山跟前。

「傳令,侍從們備馬,與我一同進寨。全著輕鎧,持短刃,短弩。我進寨後,由田疇負責統軍。」

穿著全套輕鎧,散發著一身殺氣,我怒沖沖的來到劉渾帳外,沿途,長老們躲閃著我的目光,部族勇士四出散立著,見到我,都憂心忡忡的行軍禮。

我仔細觀察著他們,還好,他們大多數都沒有配兵刃,看來,他們還沒有向我翻臉的打算。這樣也好,我忍住怒氣,向他們一一還禮。

接近劉渾帳外,氣氛就截然不同了,一個個勇士配劍著鎧,向我怒目而視,我默默地點著他們的數目。

「一、二……四十九、五十」。

望著劉渾的營帳,我想,「最多70人,50人佈置在帳外,是想對付我的侍衛,帳中最多還有20人,出師於王越的我,如果連20人都對付不了,就別在這三國混了」。

劉渾,你太小看了我。但我承認,對你的教育是失敗的,連不要低估你的對手這個道理,你都不懂,看來我真是失敗。

劉渾的勇士伸手阻止我的侍衛進入帳內,我大怒:「混蛋,兒子不來看望父親,反而讓父親來兒子的帳中,已經大逆不道,如今反而要阻止父親的護衛,誰給你們的膽,全部給我砍了。」

我要徹底瓦解劉渾的抵抗,這些勇士是劉渾的鐵桿支持者,我找借口砍了他們,劉渾只有兩個辦法,要麼出帳營救他們,要麼保持沉默等我進帳,我賭他等我進帳,這樣可以讓對他保持同情的部族勇士,因為他的無動於衷而心寒。

果然,直到最後一名勇士被砍倒,帳中沒有出來人,雖然,帳中也有很大的騷動。

「留在這裡,靠近者格殺無論」,我吩咐侍從,昂首走進了帳中。

「13人,」我迅速得出結論,13名部族戰士兩眼噴火,瞪視著我。我怡然無懼的坐了下來。

沒等我開口,劉渾搶先說:「父親,你是來殺我的麼?」

我坦然的說:「是的」。

劉渾長歎一聲:「我早料到有這一天,父親看著我的目光老是飽含著殺機,為什麼父親老是想殺我,就因為我是個異族麼?父親培養我們,是想把我們當作工具,讓父親征服天下,父親可曾想到愛我們,體貼我們?

父親想殺我,我難道不能反抗麼?」

這番話如晴天霹靂震撼著我的心靈,是啊,我到三國的所作所為,是一個仁厚的劉備所能做出的嗎?是不是我太功利主義了,對孩子沒有愛心,讓劉渾走向了造反的路。或許,這也是當初劉備不得不殺劉封的心情。

眼角邊突然閃過一個黑影,我伸出臂甲一擋,臂甲發出響亮的一聲,我的胳膊一陣發麻,我跳了起來,拔出了刀。原來,就在我發呆的時候,劉渾發出了攻擊令。

居然會用言詞削弱我的鬥志,好孩子。

「父親,我看你一身輕甲來到我的帳中,我就知道父親做好了格鬥的準備,父親從來不做無把握的事,這次,父親是想親手殺我麼?」

劉渾還在繼續說著:「這樣,父親就別怪我先動手了」。

我晃了晃腦袋,奮力抵抗著周圍人的兵器,不思剛才他削弱我鬥志的事了。

立起臂盾,我運轉內力,團身撞向其中一個大漢,一聲沉悶的響聲後,那大漢四肢扭曲著飛向了空中。

突出重圍,我長笑一聲,閃電般移到左側一個大漢旁,左手臂盾一擋他的兵刃,我再次撞向他的懷裡,右手戰刀一揮削下了他的頭顱,隨即一腳踢飛了他的屍身,還剩11人。

利用眾人片刻的慌亂,我再次衝入了人群,這次我有了準備,運轉內力,左當右擊,一刀劈出,必帶起一片血花,不消片刻功夫,地上已散落了一片殘肢斷臂。

劉渾看勢頭不妙,剛來得及擺出逃跑的姿勢,戰鬥已結束了。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十八節 剿滅莫護
作者:赤虎
望著一地的鮮血,劉渾長歎一聲,重新坐下:「一向只看見父親運籌帷幄,卻不知父親這樣勇武,若父親能早讓我知道的話,我豈會在帳中只佈置這點人手。」

我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緩緩的坐下:「看來父親對你的教育是失敗的,我早告訴你,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連管亥這樣的人,在父親手底下都老老實實,難道你看了後,沒有一點警惕嗎?」

劉渾再次發出了一聲長歎:「孩兒知道了,若再有一次機會的話,孩兒必定先仔細打聽對方的一切,做出周密的計劃再採取行動。父親,來殺我吧」。

我深深地看著劉渾,歎息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何?」

劉渾一笑,「父親別開玩笑了,你不會原諒背叛者,我既然做出了背叛行為,就必須為這一行為付出代價,父親不是常說:人一定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我的後果就是讓父親以此來警示背叛者。」

我歎了口氣,說:「你剛才所說的一切,確實讓我深思。你說父親以前看你總是帶著成見,帶著殺機,我承認,父親以前心思總在出雲城的政務上,沒機會和你們這些孩子多談談心,多交流一下,我們彼此之間誤會太深,猜疑太多。今日在生死關頭,我們父子才敞開心扉,彼此瞭解了一下。」

想起了劉凱,我心中一陣酸楚,我是不是和這孩子也交流太少,我心情沉重的說:「前日我得到消息,你劉凱哥哥已經去世了,我心中實在難受。父親過去沒有過多考慮你們的感受,若能有機會,讓我們父子重新開始,你們再做一次我的孩子,我再做一次父親,我必不會如此待你們。現在,你劉凱哥哥血已讓我哀痛,我不願再失去另一個孩子,你可願意再做一次我的孩子。從今天起,讓我們一切重新開始。」

劉渾愣了一下,立即號啕大哭:「今日,我方知父親對我的疼愛,我發誓,今後永不背叛。」

拉著劉渾的手,我們出了大帳,帳外的情形讓我一愣,只見無數的部族勇士跪伏在地下,其中也不乏老弱婦孺,見到我拉著劉渾出來,他們發出一聲歡呼,卻沒有抬起身來。

我宣佈對劉渾的處罰,鞭10下,以敬傚尤。

當然,我和劉渾都沒有解釋我們翻臉的原因。劉渾此前只是告訴部族,他不小心觸怒了我,雖然部族的人都認為事情沒那麼簡單,但劉渾向莫護部族通風報信的人,必是這60士卒中的人,我已將他們斬殺,今後有誰會知道他背叛之事。我既不願追究,想必他們也就不願再在細節上糾纏。

接著,我宣佈把劉渾部族的管理權收歸出雲城,部族可以選出兩名長老進入出雲城長老院,選出另一位長老,配合出雲城派遣的官員管理部族,出雲城將同時派遣一位牧師,幫他們建立祈禱室,他們中獲得平民和公民身份的必須按規定納稅,服兵役,同時,他們的司法權也收歸出雲城。

就這樣,我借此把一直游離於出雲城之外的部族,徹底納入了我的管理。

這個行動,部族的人認為是對劉渾的懲罰,至於劉渾怎麼認為,我無心知道。如果他知錯,他將是我統一異族的利器,如果他不知錯,我也不怕他。這次他反叛沒有一名長老支持,他的親信都已被我斬殺,如果再次反叛的話,他將受到崇尚勇士的部族的背棄。沒有部族支持,他不過是一條離水的魚而已。

劉渾部族勇士為新獲得的平民和公民身份而激動,紛紛要求參加我們的遠征,我從中抽調了300士卒隨行,其餘士卒,我要求他們在劉宙的指揮下,在幽州與出雲城之間設立隔離帶,無差別的攻擊任何試圖進入遼西的人。

佈置完這一切後,我立即帶劉渾動身。兵貴神速,我要立即突襲莫護部族。

在劉渾的指點下,我們在黃昏時分,躲躲閃閃的逼近了莫護部族。

士卒飽食了一頓後,等到天黑。管亥帶兩千鐵騎向兩翼散去,我帶1000步卒,打著從公孫士卒哪兒拿來的旗幟,大搖大擺的向對方營帳走去。

漢時,人們大都一天吃兩頓飯,這些部族勇士,還是延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慣,一到晚上戒備鬆懈,想來,張遼在逍遙津敢以幾百勇士殺入吳軍大營,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等我們來到部落的營帳邊,三倆個士卒懶洋洋的上前詢問,「來者何人?」

「公孫將軍的士卒回薊縣」,我答道。

對方一個士卒轉身欲回大帳通報,隨著我手一揮,隨即被射成刺蝟。「殺」我發聲喊,一馬當先的衝入營寨。

「敵襲」,一個被砍倒的莫護部族哨兵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喊叫。隨後,幾隻奔跑的大腳踩在他身上,他的呻吟聲漸漸微弱。

衝入營寨後,我大喊:「保持隊形,隨我來。」揮舞著馬刀,我一路向前殺去。

營帳中,不時的跳出一兩個慌亂的莫護人,一手拿著刀劍,兩一手扯著衣褲。我衝到一個人面前,他焦急的臉上,透露出絕望的神情,兩手還在無意識的用力扯,想把上衣穿上。

晚了,我揮刀砍翻他。從他脖頸噴出的鮮血模糊了我的兩眼。

甩甩頭,我來不及擦去眼眶上的鮮血,大呼:「保持隊形,隊伍跟上」。

隨著我的前進,四個營(1000戰鬥人員)的士卒像五把大掃帚橫掃營寨,所過之處,屋倒房塌,遍地屍骸……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記得不停的砍、砍、砍。兩臂已經酸軟,鮮血糊滿身軀,身旁不停的跳出人來,不停的倒下人來,我分不清是敵是友,我腦海中只剩下兩個字:「向前」。

突然間,我感到壓力一鬆,舉目望去,原來我已經力透重圍,身邊站著200來個血人,好,大功告成。

我立即向傳令兵命令:「吹號,召集兩翼騎兵攻擊。」

環視身邊的士卒,他們臉上無不透著疲憊的神情,啊,畢竟是個萬人大營。

我低聲說:「諸君,我等雖力透重圍,但還有三營士卒陷在營內。如今兩翼騎兵將至,我想殺回去,救援被陷將士。男子漢大丈夫,建功立業當在此時,不知諸君可有勇氣。」

士卒齊聲喊:「諾」。

我們翻身殺入營中,營中將士已陷入苦戰,隨著越來越多的莫護人清醒,抵抗也越來越強烈。呼喝聲中,莫護人在幾個頭目模樣的人帶領下,逐漸的組織起來,戰局越來越難以預測,但只要我們撐過這段時間,我們的騎兵就要到來,徹底粉碎他們的頑抗。

我取下身上的弓弩,瞄準幾個首領模樣的人射出了暗箭,放空。

第二箭,放空。

他們已經發現了我,一個留著虯髯的人,立即指揮莫護士卒上前包圍我們。

第三箭,正中虯髯人咽喉。

我暈,人都說暗箭傷人,我的暗箭傷不了人,明箭卻幹掉了敵酋。

發喊聲,我丟下了弓弩,向敵兵殺去。林立的戈戟豎在我面前,我豎起了盾牌,團身向戈頭撞去。嘿嘿,這種古老的兵器也拿來現眼,我到讓你們看看什麼是武藝。

揮舞著刀,輪圓一圈,盪開周圍的敵卒,以盾護身搶入一名敵卒的身內。回刀,我砍翻了他。低下身子,躲過一名敵卒的戟刺,順手一刀,我砍在對方腳上。我故意的,我就想看看他抱著腳跳的神態。

我起身大喝:「保持隊形」。身邊的士卒聞聲跟上,我揮舞著刀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殺去。

被圍的士卒聽到我的聲音,精神大振。隨著我們殺入重圍,逐漸向我們靠攏。像滾雪球一樣我們越聚越多。我知道,大局已定。對方的主要兵力被我們千名步卒吸引,我們的騎兵將會使他們的噩夢。

隨著一聲軍號響起,兩翼傳來了齊聲的喊喝,馬蹄聲響起,地面發出顫抖,黑衣黑甲的騎兵彷彿是幽冥中出現的惡魔,在夜色中突現,帶起了一片片血光。

「莫護完了」,我發出了感歎,為這場戰役劃上了句號。

月涼如水,我坐在莫護營寨的廣場上,這個廣場似乎是部族的演兵場,一桿大旗樹立在廣場中心,廣場邊上擺放著一圈上馬石,我就坐在其中一塊上馬石上,聽任隨軍的救護人員為我包紮傷口,這些救護人員多數是尹東的學生,他們的手法很專業。

或許是經過時空傳遞的改造,我的傷口痊癒的很快。但我想,若是我被砍掉了什麼肢體,也會像陪伴我們來到這世界的神農架嚮導老陳一樣,無法再長出新的肢體。

我們也會死的——我心裡發出感慨。

唉,我現在最傷心的就是身邊大將太少,守這一個小城,身邊能堪一用的人物,都派了出去,現在管亥率領騎兵,田疇在後軍照顧糧草,攻打這個莫護部族,就必須我親自披甲上陣。

想那真實的劉備,身邊猛將如雲,而我現在身邊卻只有一大堆謀士,我默想,是不是我太校枉過正了。看來,此戰過後,我必須立即回家鄉涿縣,把兩個絕世猛男——關羽張飛收入帳下。

想到關羽張飛,我突然想起,我還有個人沒用上——王越。這個人,就其個人武力來說,絕對是呂布級的,不如把他叫上,也許會減輕我的壓力。還有,既已剿滅了莫護部族,就必須盡快通知公孫續對莫護耶下手。看來,我必須迅速派人去薊縣。

「傳令兵,立即派人叫子泰(田疇)來,就說我有事商議。」想到就做,我立即命人傳來田疇。

「子泰,我有一事麻煩你連夜動身。我心中雖不忍讓子泰勞頓,但此時事關重大,我身邊只有你可以擔當大任,不知子泰兄可否前往薊縣一行。」我很溫柔的徵詢田疇的意見。

「可是為莫護耶的事?」田疇很聰明,立即領會了我的意思:「主公此戰後,疇也正想提醒主公莫護耶不可留,主公既然想到了,疇甚為欣慰。」

我立即起身,向田疇深施一禮:「子泰大才,有子泰在我身邊時常提醒,此去雖征程萬里,我何懼之有。望子泰今後能時常提醒我,你我攜手,何愁大事不成。」

能為你考慮的人要時常誇誇,我立即大讚田疇。

田疇慌亂的還禮,答:「主公何需施此大禮,疇既為主公效力,當為主公籌劃。」

拉起田疇,我倆一笑,我知道,我已經征服了他的心。

田疇迅速帶100士卒連夜上路,望著他的背影遠去,我下令:斬殺莫護部族全部青壯俘虜,4000婦孺分一半給劉渾,一半送入灤陽城中,命劉渾的200部族戰士連夜押解俘虜上路。傳令參戰的人員立即休整,由沒參與戰鬥的後軍派人打掃戰場,繳獲物7成歸參戰人員,1成歸後軍人員,1成歸隨軍民壯,剩餘一成上繳出雲城。

這種分配戰利品的方式隨後固定下來,成為我方的戰場慣例。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十九節 意外收穫
作者:赤虎
6天後,我們已經把莫護部族的營寨搬運一空。軍隊已整裝待命,隨時可以出發。我在等,等田疇回來。

我騎馬帶著護衛,走出營寨,立在一個高坡上,向薊縣方向瞭望。秋日正午的陽光照在我臉上,火辣辣的。一棵孤零零的樹立在遠處原野上,樹上的群鳥突然飛起,我知道,按時間計算,是田疇回來了。

前方,由於劉渾部族的士兵在得到戰利品後,全體蜂擁出動,隔斷了薊縣與我們的交通,所以原野上了無人煙。只有田疇持我的軍符,才可通行無阻,驚起飛鳥。

遠遠的人群在我們眼中逐漸變大,終於可以看清相貌了,果然是田疇與王越,他們身邊還跟著一個長臉的年輕人,身材高大,面黃無須,給人一付沉穩的感覺。這人是誰,公孫府中的人嗎?以前怎麼沒見過。

心裡雖有疑惑,我還是恭恭敬敬的下了馬,迎接王越的到來。

「師傅一向安好?」我行一禮說。

「玄德啊,你這樣做可不好」,王越劈頭就說:「劉使君已經容許莫護部族在此安居,你不得劉使君的命令,擅自攻擊已被安撫的部族,若是朝廷知道。怕是有大禍。」

「師傅,你可知道公孫伯圭兄被圍已有百日,其間多次求援,均被劉大人壓下不提。」我立即向王越發問。

王越面露不滿,沉吟一會兒,對我說:「劉大人既已壓下此事不提,必有深意,你也不該擅自攻擊已被安撫的部族啊。」

我恭敬的回答:「公孫伯圭兄對我有大恩,我不忍見他陷於險地,而不去救援。此刻我盡起屯兵,要趕赴管子城,但這些莫護部族人曾威脅過我,我擔心,我走後他們為難屯民。屯民無依無靠,兵少無力抵抗這一萬部族的侵害,故此我決定,走前先消滅這一萬莫護部族,免得屯民受他們的侵害。」

「只是救援公孫伯圭後,你將如何處理此事,劉大人對你有舉薦(孝廉)之功,他不去救援公孫,公孫回軍後,必深恨劉大人,你將如何自處?」王越看著我,擔心的說。

「弟子已想好了,這樣的事,弟子還是不參與其中,等救援伯圭兄後,弟子將棄官回鄉,以耕田自樂。」我回答。

「主公不可」。

田疇大喊:「主公棄官回鄉,置我們與何處」。

我微微一笑,答:「我看中原大地,亂像已生,等我回鄉後不久,估計天下將大亂,那時朝廷必然還會用我。只是我不願再回幽州罷了。」

這番話是說給王越聽的,如果他認為我已沒有用處,可能就不打算幫我了。至於田疇與出雲城的事,我會再與田疇私下裡交流。

「好」,旁邊那壯漢開口了:「對友忠,對上義,棄官而去是德,千里赴援是勇,師弟真是大丈夫也。」

師弟,此人是我師兄麼,我立即疑惑的轉向王越,等他解釋。

「來,我與你們介紹,此人是我在并州邊地所收的徒弟高順,本來約好在洛陽京師再會,沒想到我在此地收下玄德為徒,逗留太久,所以他就找上門來了,你們師兄弟先認識一下。」

等等,高順,莫非就是呂布手下大將高順,如果真是他,那我可賺到了,據記載,高順是呂布手下頭號大將,他與陳宮一文一武,是呂布的左膀右臂,當時張遼等人不過是高順轄下的八健將而已。

想想看,也許他就是那個高順,畢竟像王越弟子這樣的身份,如果投身軍旅,不會沒有名氣,三國歷史上也沒有第二個高順。再者說,歷史上,呂布殺義父丁原時,沒見到高順出現,而呂布自洛陽而出時,高順出現了,或許他就是在洛陽加入了呂布的行列。

不管了,管他是不是那個呂布的高順,我先把他拿到手再說。

據三國誌呂布傳中記載,「(高順)所將七百餘兵,號為千人,鎧甲斗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名為陷陣營」。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中,似乎除了可以看見七百視死如歸的壯士,無數捨死還生的血戰外,還有一位勇烈沉穩的將軍。

另外,三國中還記載「呂布令高順領兵五萬,襲玄德之後。玄德聞得此信,乘陰雨撤兵,棄盱眙而走,思欲東取廣陵。比及高順軍來,玄德已去。」可見高順威名所向,連擁有張翼德和關雲長兩員猛將的劉備都望風而逃。

說起單兵戰鬥力,高順似乎也能入得一流好手。夏侯惇徐州救援劉備時,高順曾與之大戰四五十合不敗,這至少說明高順的武藝與曹營勇將夏侯惇相差不大,此後,夏侯惇被曹性暗箭射中,拔矢啖睛。按現代人推測,那是夏侯惇劇鬥之後體力損耗,內氣不繼,才著了曹性的道兒,功勞多半還是歸於高順的武勇。

裴注〈呂布傳〉引〈英雄記〉記載,高順為人「清白有威嚴,不飲酒,不受饋遺。」短短十一字,一位嚴毅威重,清廉自守,生活樸素嚴謹,善於自我克制的真正軍人形象躍然紙上。

在三國人物中,高順是一個忠臣。他死心塌地的跟隨呂布,雖然他知道呂布不會成就大事。

高順經常勸諫呂布說:「凡是破家亡國的君主,並不是手下沒有忠臣和能臣,是因為君主不能用人。將軍每次的言行舉動,都不肯深思熟慮,事後推委於『失誤』,將軍的這種失誤太多了。」高順這段話,不僅適用用於治兵理國,對現代企業用人也很有現實意義。

呂布也知道高順是個忠臣,但是他仍然不重用高順。呂布在郝萌反後,不往別的兵營跑,獨翻牆逃入高順營中,可見呂布知道高順忠義。高順也不負所望,為呂布平定了叛亂。但呂布此後反而疏遠了高順,可能是高順看見了他落敗的醜態,魏續和呂布有親戚關係,呂布便將高順的部屬全部交給魏續帶領,實際上就是奪了高順的兵權。

不過,一有戰事的時候,呂布也離不了高順,還讓他指揮他原來的部隊去作戰,而平日,這些部隊歸魏續統領。即便如此,高順自從跟隨呂布,到為呂布赴義,始終沒有恨意怨言。

建安三年,曹操東征呂布,圍城三月,呂布眾叛親離,開城投降的,包括了呂布最信任的魏續。呂布勢敗被俘,張遼見大勢已去,率領部曲投降,臧霸隻身逃亡,而高順則被降將所俘。

關於這些人物的下場,史書與演義大致相差無幾,看看演義中的描寫:呂布多方乞命,自然不足道;陳宮慷慨就義,然死前不免掛念老母妻小;張遼破口大罵,與其說膽略,更不如說是明知必死後的破罐破摔。而真正率真的是高順,在曹操問起時一言不發默然不語,從容就義。

默然不語,於我心有慼慼焉……

我立即抓住他的手,激動的不知說啥好,終於見到了一位三國中我最欣賞的名將了,此人忠義好比關雲長,武勇相當夏侯惇,治軍之嚴,遠超曹營大將於禁,想到這一切,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備在薊縣舉目無親,今日見到師兄,如見兄長,我終於也有一位兄長了」,這番話剛開始說時還有點假仁假意,說到最後,想到我們來到這世界上真是舉目無親,艱難奮鬥,此刻,終於見到一位可以托付的忠義之人,我不僅悲從心來,涕淚交加。

「師弟不可如此,今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儘管開口」,高順回答說。我一陣感動,這一刻我知道,我終於找到了一位可以托付一切,可以獨當一面的兄弟。

轉過身來,我對王越說:「師傅,傳言張純叛軍有7萬之眾,弟子傾全城之力,戰力不過五千,其中尚有2000民夫。加上500公孫士卒,以3500士卒與七萬人相鬥,凶險異常,弟子想請師傅幫助領軍,不知師傅認為如何?」

王越斷然拒絕:「這樣私自出兵的事,休想我幫你,我看,還是我回城幫你向劉大人解釋一下吧」。

這句話噎的我直翻白眼,「師傅,你可知道劉大人斬殺的報信人中,有一名是我的義子。」

沉默,連田疇都不知道這個消息,良久之後,田疇首先開腔:「疇此時才知道主公之義,主公不追究此事,毅然棄官而去,真是大丈夫啊。若主公真棄官而走,疇願追隨與門下。」

王越猶豫的說:「如你真要出兵救援公孫將軍,朝廷知道了,怎麼辦?」

我歎了口氣,看來不能指望王越幫忙了。即如此,就讓他上京吧。

我接著說:「前日中官(太監)左豐來薊縣,授予劉使君大人安撫異族的權利。我與他相識,師傅既然想上京授徒,不如我寫封信給左豐大人,師傅也好上京幫我活動活動,如何?」

王越立即爽快的答應:「如此,倒也是個辦法。我既已出了薊縣,這就動身前往洛陽」。

我接著說:「那我寫好信後,就派士卒一路護送師傅上京。」

王越一拍天翔刀,說:「師傅還沒老,憑此一刀,誰敢來犯我王越」。

勇氣可嘉,不過智力欠缺。我恭敬的回答:「師傅武勇,弟子倒是不擔心,但是去見中官,豈能空手;師傅在洛陽開館,豈能無花費。這些東西不是小數,師傅攜帶這些東西,一路走來多有不便。再說,師傅身份高貴,一路豈能無僕役伺候,我還是撥10名士卒,一輛大車,隨師傅前往洛陽。大車中可以裝些黃金珠寶,以供師傅走通左豐門路,以及在洛陽的花費。師傅看如何?」

王越不答,只是微微頷首。

準備好一切後,王越上路。臨行前,高順猶豫半晌,終於說出了我期待已久的話:「師傅,既然你已經有人沿途服侍,我是不是在此幫幫師弟。師弟此去,吉凶未卜,我才見師弟不久,正想與師弟聚聚。」

王越譏笑的看看高順,說:「你太小看你這位師弟了,他帶兩百人就敢追擊上千人的逃匪,如今帶了3500人,你害怕他敗麼?若是他的三千人,都是和接送我們的200士卒一樣素質,恐怕要擔心的是張純吧。」

緩了緩,他又說:「也好,你跟著你師弟,至少他不會虧待你,這個人凡事謀定而後動,今後前途,不可限量。」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二十節 月到中秋
作者:赤虎
王越此話一出,我大喜。有他這句話,高順就可以長久的在我軍中待下去了。哈,這樣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到了我的手心,真好。

本來我正在鬱悶,如果按計劃,我回到涿縣去收取關羽與張飛,那麼出雲城的防務交給誰?

我曾掰著指頭仔細算過,幾個義子都太幼稚,德望不夠,壓服不了眾人;管亥是個粗人,用之衝鋒陷陣尚可,但戰略觀太差,遠遠不能獨當一面。不過,如果我有了這個以忠義著名的高順,再放手讓他在此此救援中立下戰功,我不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回涿縣,收取關張兩位絕世猛男了。嘿、嘿、嘿!

我先拱手謝過王越對我的誇獎,對王越說:「師傅,你到洛陽之後,先不忙打發我這10名士卒回來。若是師傅打算建館授徒,必然需要人手。這些人隨我多年,忠誠上絕無問題,師傅有事儘管使喚他們。若是能再教上他們兩手,那他們幹起事來就會更盡心了。等師傅諸事安排妥當,我會派人去接他們的。現在,就讓他們代弟子在師傅面前效勞吧。」

王越立即點頭答應:「如此,我就先上路了。」

隨即,他轉身躍上戰馬,頭也不回的向洛陽奔去。

頭也不回,拉走我一大車財寶,就這樣連聲「謝」也沒有。

看著王越遠去的背影,我到有些傷感。此地一別不知何日能相見,又不知是否還有相見之日。他多日的諄諄教誨,使我武學上進步頗大,可惜,如此一個良師,卻相聚日短。

不過,王越上京對我頗有好處。首先,他將打通我買官的路子。其次,我派遣的10名侍從,又都是經周毅訓練的探子。他們本來就是專門為王越上京準備的。這次他們隨我而來,本打算經歷一下戰陣,在回軍後,直接前往薊縣潛伏,沒想到,在這直接派上了用途。

臨動身之前,我又讓他們在懷裡揣滿黃金珠寶。等他們到洛陽之後,借助王越的武館掩護,可以窺探朝廷動態,並向外傳遞消息,如此,一個情報網就建立起來了。

我默默的盤算著這一切,仔細推敲我的計劃,看看可有漏洞。

看著我注視著王越遠去的身影,久久沒有動身的打算,管亥在旁甕聲甕氣的提醒:「主公,日已近午,是不是號令諸營拔寨。再不動身,我們今日走不了多遠了」。

我點點頭,「好,你去號令諸營動身,我與我師哥一路慢行。」

在等待軍隊動身期間,我與高順站在曠野中閒聊,隨著交談的深入,我愈發肯定,此人就是呂布軍中的那個高順。他確實不喜飲酒,這在當時的武將中十分罕見。還有,他淵博的騎兵知識更使我確信,當世不會再有兩個這樣的高順。

想想看,我也覺得好笑,我總以現代人的觀念看待這個世界,在三國這個時代,大多數人都不識字,能具有正式的名姓都十分難得,怎麼會有太多的重名重姓之人。

不一會,管亥拉著一匹馬跑了回來:「主公,諸營已拔寨,是不是我帶前營先行一步。還有,這匹馬是劉渾那小子送我的好馬,我送與主公師兄騎乘,如何?」

我立即點點頭:「炳元,你一個人帶兩旅鐵騎,一回跑前一會跑後,太辛苦了,今後你就專心帶前旅鐵騎。你在軍隊前鋒,遇山修路過河搭橋,遇敵陷陣。至於後旅鐵騎,就由我師哥統領吧」。

轉身我對田疇說:「子泰全軍調入中營,我要與你一路商議行軍事宜。師兄,你在後營慢慢熟悉士卒,加強統和,等你整編好士卒後,再與管亥輪流擔任前鋒。」

一路行來,高順迅速熟悉了鐵甲營中事務。真不愧是當世名將啊,不足十天的功夫,他就在營中樹立了絕對的權威,將士歸心,從此,這支軍隊將如臂使指,指那打那。

為了讓高順有整合部隊的時間,我故意走得很慢,每日行30里就紮營。漸漸的,我們逼近了遼西屬國管子城。

天漸漸的變冷了。北方的秋季,一到下半夜,冷的要把人凍醒。我想我不能太急於接戰,待在管子城中的公孫瓚或許受得了這寒冷,城外,圍城的張純必然在苦挨日子,非戰鬥減員一定很厲害,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的進攻越有利。

八月十五,中秋節,月圓當空,正是我們出雲城召開農牧節的時候,可惜,今年的農牧節我不能在城中度過了。

現在,前線的探子來報,我們離敵軍還有3日路程,我宣佈暫停行軍一天,准許將士們在營中慶祝農牧節。

慶祝儀式首先以閱兵開始,由於在野外,沒法按節日要求展示收穫的農作物,只好由隨軍工匠展示其鑄造產品,隨軍民壯展示其飼養的馬匹,保養的車輛。隨後,各營派出的騎槍代表開始進行騎槍表演。

由於快要打仗了,我們經不起大量傷亡,所以此次表演主要以騎槍刺鐵環比賽為主,直到最後的半決賽,四名優勝者之間才容許進行小規模的對抗比賽。在我們有心的安排下,受傷率降低到一人。

比賽結束後,我給他們發了獎。第四名,那個傷者也被抬到我面前。

看著抬到我面前的那個第四名的傷者,我又愛又氣,看了他的傷處,並無大礙。

「蠢才」,我拍著他的腦門罵道,「就要打仗了,你在這個時候受傷,打起仗來,叫我如何倚仗你的武勇。這樣的小比賽都不知道保護自己,你這個第四名要來何用,滾下去,快快養傷。」

這名士卒滿臉榮幸的被人抬了下去。

以後,這也成了一個規矩,前三名優勝者受到獎勵,第四名俗稱為挨打者,受到主持人巴掌伺候。

比賽結束後,全營發放燻肉、魚乾、果脯。除執勤者外,大家都進入了歡慶狀態。

我回首望著田疇高順,問:「我們也回帳中慶祝,如何?」

這兩位是第一次接觸這個節日,好奇中夾雜著快樂:「如此古怪的節日,如此古怪的慶祝,倒是首次見到。不過,與民同慶,四海同歡,也真是一種快樂。」

田疇答道:「如果使百姓可以與主公同歡樂,百姓必願意與主公同赴死,治人之道不過如此,疇今日受教了。」

我搖搖頭,沉默不答。田疇想的也太簡單了,宋朝上元節舉行花燈會,皇宮中與民同樂,也不見的就免於滅亡的命運。人民需要的不是一個節日,需要的是持久的安定祥和,持久的富裕舒適,持久的民族自豪感和榮譽感,這樣的人民才敢於與統治者同生同死。

高順那張臉上看不出喜憂,我遲疑的問:「師兄不喜歡這個慶典麼?」

高順簡略的回答:「甚喜」。

我頓時心中大喜,「如此,我們回帳慶祝」。

高順答:「身處前線,敵情未明,師弟回帳中慶祝吧,我去警戒。」

頓了頓,他又說:「師弟,我看你的兵士在硬鎧之下,又穿一身軟鎧,長槍短劍配置齊全,硬鎧用於衝鋒倒是很好,但是如此行軍頗有不便,下次師弟行軍時,務必讓士兵脫下硬鎧,輕裝上路,如此方好。」

一句話說到我心坎裡去了,我也發現我們的行軍速度緩慢,正在思考原因,他這麼一說,我豁然開朗。是啊,行軍中不需要著重鎧,士兵平常用輕鎧足矣,等到打仗時,再依據情況給士兵配鎧甲就行了。

據說,曹操在官渡之戰中,也不過馬鎧數百具。我這樣奢侈的配置,實在花了冤枉錢,士兵只要有半截胸甲,衣服臂盾,其下再套上麒麟鎧,這就是這時代最頂級的裝備了,何必再用重鎧包裝士卒,這樣反而降低了騎兵的機動力。

「好,就依師兄所言」,對這樣一個忠勇的人,我也不必繞圈子:「師兄,我估計再有幾日,我們就要和張純接觸了,你那1000騎兵戰力如何?你覺得我們5500戰力能與張純7萬人一戰麼?是不是我們先放緩行軍步伐,等2000民壯再加訓練,才與他們交戰為好。」

說到士卒,高順臉上馬上出現了一絲生動的表情,「如此勁旅,何愁敵軍千軍萬馬。何況,我今天看你這2000民壯表演,人人都能拉弓射箭,放到別人的軍中,已經是精銳了。救兵如救火,明日我們須加快行軍,打張純一個迅雷不及掩耳。如此,方可戰而勝之。」

「迅雷不及掩耳,說的好,今後這1000騎兵我就交給師兄了,師兄可以「雷騎」命名此旅,願師兄今後的侵襲如雷轟擊,每所攻擊無不破者。」我立馬為高順套上籠頭,哈哈,高順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高順大喜,見到這樣精銳的士兵,他早已心動,如今見我毫不猶豫的將他們劃撥給他,正是美夢成真,隨即弓身施一大禮,「師弟所托,敢不從命,今後,順自當為師弟效死命而。」

退後兩步,高順再次向前施禮,「主公」。

我大驚,感情上無論如何接受不了這一禮,立即邁步向前,攙扶高順:「師兄不可如此,這樣豈不是沒有了長幼之分。」

高順嚴肅的說:「如此,方有了主從之分,師弟是漢室宗親,我稱呼你為弟,已經狂妄了,豈能沒有主從之別。」

我們倆正在反覆爭執時,田疇插嘴了:「我看,高將軍自可稱呼主公,而主公也自可稱呼高將軍為師兄,如此一來,既全長幼之禮,又全主從之分。兩位認為如何?」

好,也許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確定了我和高順的關係,我心情大佳,隨即抬頭欣賞這中秋夜色。

根據史籍的記載,「中秋」一詞最早出現在《周禮》一書中。農曆八月十五這一天恰好是稻子成熟的時刻,因此中秋可能就是秋報的遺俗。到魏晉時,有「諭尚書鎮牛淆,中秋夕與左右微服泛江」的記載。直到唐朝初年,中秋節才成為固定的節日。中秋節的盛行始於宋朝,至明清時,已與元旦齊名,成為我國的主要節日之一。

此刻,身處軍營,我真正感受到了月涼似水的境界。月夜中,士兵的喧鬧彷彿離我很遠很遠,我只記得幼年時在父母身邊過中秋的情形:「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我不禁詠哦出李白的千古名句。

「好詩」,田疇低頭喃喃自語的念著這詩句,抬頭對我說:「主公想家了,前日我聽主公對王越說,欲棄官回鄉。主公是否再考慮一下,一旦主公棄官,出雲城將置於何地,這豈不大傷追隨主公的各位賢人之心。」

我傲然一笑,「出雲城是我在荊棘叢中一手建立,我豈能讓庸吏禍害。劉虞輕武重文,在這遼西猛惡之處,這樣的官吏豈能立足?只要我們此行救出公孫伯圭,遼西之事,自有公孫伯圭為我們做主,哪輪到劉虞說話。」

田疇試探的說:「只是主公一旦棄官,復起時,必不願再回到幽州公孫伯圭與劉虞爭鬥之處,那出雲城該如何自處。」

「出雲城自立與公孫瓚與劉虞之間,兩不相幫,我會在救援伯圭之後,與伯圭約定出雲城向伯圭納稅,但絕不在伯圭與他人的爭鬥中,出一兵一卒。我想,以我與伯圭的交情,他必會答應的。」

緩了口氣,我再說:「管寧大賢,他既已感覺到中原即將亂起,大亂必不出這兩年。我在涿縣待機而動,中原亂起即刻復出,到時,以出雲城為足,以我在中原的勢力為手,縱橫天下,振興漢室,指日可期。」

「子泰啊,」我用熱切的目光看著他,「此次張純亂起,若沒有異族在其中推波助瀾,張純必不能禍害四方,我在遼西立城,日日教導民眾習武健身,就是想萬一異族南下禍害中原,在遼西,有一股力量可以擋住他們。這是我漢民族的北方要塞,豈能輕易由他人禍害。等我走後,你們一定要堅持農閒時訓練民壯,只有全民皆兵,異族才不敢窺視我遼西。」

田疇大禮相拜:「主公見識高遠,疇深表佩服。待主公棄官之時,疇願追隨於左右。」

「不可,子泰掌管戶部,遷移居民均要子泰安置,你要離開,出雲城豈不大亂。」我回答。

田疇微笑著說:「疇沒來出雲城時,出雲城也沒見大亂,再說,主公去職,我等若沒有人追隨,豈不更是笑話。主公不必再勸,吾意已決。」

唉,我白給你說了這麼多,本指望你回去傳達一下,這樣我豈不是又要費一番口舌了嗎。

愁,想起我幼年過中秋的無憂無慮,我不僅悲從心來: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如今識卻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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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6 | 顯示全部樓層
商業三國 第二章21~25節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二十一節 激戰張純
作者:赤虎
三日後,正午,晴,無風,我們的前鋒抵達了管子城。

卦相上說此日宜祭祀,忌豎柱、上梁、破土。喜神正南,福神正東,財神正西,張純的營寨在北。

當日,引領前鋒的正是高順,見到張純的全副精力全放在城中,對於我方的到來毫無準備,當機立斷,向張純的營寨發起了攻擊。

好一員大將,我事後想,如果當時前鋒是管亥輪值,他必定先紮下陣腳,再向我請示,如此一來,襲擊的突然性就喪失了。所以高順可為帥,管亥只能當將了。

高順舉起了虎牙,高喝一聲:「雷」。

1000輕甲士卒齊聲呼和:「雷」。

士卒們的長槍頓砸在地上,大地發出顫抖。

「雷」,高順再次發出大喊。

「雷」士卒群起相應,長槍再次頓砸在地上。

就這樣,他們每喝一聲「雷」,敲擊一下地面,敲一下地,喝一聲「雷」。

喊聲越來越響亮,敲擊聲越來越大,士兵的戰意越來越高漲,戰馬也感受到了興奮,變得躍躍欲試。

等到喊聲升到最高,高順發出了士卒期待已久的怒吼:「擊」。

高順長槍向張純營寨一引,一馬當先的闖入張純營寨。

一路上,倒下無數被雷騎喊聲驚動出來看熱鬧的叛軍士卒。雷騎所過之處,人仰馬翻,帳倒屋塌。

我站在中軍的高台上,親眼目睹了,這一絕世名將發動的攻擊,其對士氣的鼓舞,令我歎為觀止。如果說這些士卒在我的手中,攻擊力為80的話,在高順手中,攻擊力就上到了110。

「陷陣營,每所攻擊無不破者」,我想起了歷史上對高順的評價,如此虎狼之士,當世誰能抵禦。

「吹軍號,傳令管亥,隨雷騎攻擊的路線,隨後掩殺,等到與雷騎匯合後,衝近城牆,通知公孫,我來救援。」站在高台上,我發出命令。

隨著管亥的衝擊,張純營中的混亂,再次擴大,與此同時,我帶著步卒和民壯,緩緩逼近張純營寨。

「攻擊力還不夠」,我站在高台上,看著戰勢搖搖頭。畢竟是7萬人的軍帳,這些士卒轉戰青、冀、幽、並四州,所過之處,戰無不勝。如此捍兵勇卒,只用2000人攻擊,時間一長,勝負實在難料。

「傳令,將所有軍鼓置於大車上,一起擂起軍鼓,緩緩向對方營寨逼近,兩千民壯列成疏散陣型,用車上的床弩向對方營寨平射,500公孫士卒也一同列陣,用弓箭平射對方,五輪箭後,開始後撤。」

頓時,300面大鼓,整齊的發出低沉的「咚咚」聲,伴隨著這充滿威脅的鼓音,500輛大車緩緩的向對方逼近。

近了,已經進入對方的射程,大車仍在沉默中,向對方逼近。慌亂中,對方射出了稀稀落落的箭,隨著對方一員武將的匆匆出現,寨牆邊,立即佈滿了士兵。

500公孫士卒一陣慌亂,但他們看到我們的民壯還在沉穩的向前邁進,立即又穩定下來,緩緩的張開了弓。

「射」,我發出了號令,一陣密集的箭雨像驚起的烏鴉,「嗡」的一聲向營寨邊的敵人飛去,帶來死亡的陰影,帶起一片血光。

那員敵將周圍,士卒紛紛倒下。而他左擋右擊,劈飛了所有射來的箭。好武藝,我心中暗讚。

正在這時,一隻床弩射出的巨箭向他飛去,我站在樓車上,屏住呼吸,注視著這只箭,只見此人微微側身,讓過箭頭,一劍劈在箭桿上。

「唉,可惜。」我發出遺憾的歎息。

敵將得意的訓斥著,寨牆邊的士卒,揮舞著劍,指揮著敵卒拉開了弓。

不好,由於我們怕誤傷寨中的我方士卒,所以採用了平射,現在,整隊人都暴露在敵軍的射程之內,在敵方這員勇將的指揮下,民壯必然傷亡慘重。

「山」,我大呼,軍號響起,1000鐵甲步卒向陣前開進,弓弩隊緩緩後退。

憤怒的弓弩隊長,在後撤時不甘失敗,大聲發出命令,調集20張床弩,瞄準了敵將。

「射」,隨著他一揮手,三弓床弩上六十隻箭,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蚊子,發出嗡的的一聲,離弦而去。

這名敵將真是了得,連續砍落了七八隻長箭,一個不防,一隻從腋下鑽出的長箭,狠狠的扎入了他的身體,巨大的衝擊力把他帶的飛起,而在這短暫的停頓中,幾十隻長箭透體而過。

樓車上,田疇在我身邊感慨道:「古人說,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如此勇將,竟喪命在無名小卒之中,真是令人難以想像。」

我點點頭,再次發出了一聲大喝:「山」。

號聲再次響起,弓弩隊加快了後撤的速度,立刻,鐵甲步卒出現在陣前,聽到軍號之後,鐵甲步卒立即以10人為一小組,組成了盾山。

這種盾山,由8只圓盾組成,圓盾兩側,對稱的有兩個彎月狀缺口。盾山中,前排人蹲下,以盾護住班組人的下方。後排人站起,以盾護住班組人上方,什長(班長)在圓盾中心,透過彎月的缺口觀察方向,指揮眾人前進,一有敵方箭只射入盾的空隙,只需稍微轉動圓盾,就可封死缺口。盾山中有4人持長槍,4人持短刀。兩人不持盾,張弓以待。整個盾山成45度角向上傾斜,盾山與盾山之間相隔一個班組的距離,緩緩向前移動。

敵軍的箭射到盾山上,發出?鬼飌埶晡瘍T聲,雖然大多數箭被擋下,但仍不時的有我方士卒中箭倒下。

100步,我默默的算出距離。

發出命令:「風」。

盾山立即移開一個空隙,張弓搭箭的士卒射出了閃電般的一箭,目標就是對方弓箭手。射完箭後,弓箭手迅速的再次隱藏在盾山中。

50步,我再次發出命令。

「林」。

號角聲響起,盾山散開,士兵的圓盾組成一字橫列,快速向敵軍奔跑起來,10步,敵軍已慌亂起來,寨牆邊,不時有兩三個士卒丟下弓,轉身逃跑,漸漸的逃走的人,多了起來。

「火」,我發出號令。

這時,持槍士卒拋下了圓盾,雙手持槍向敵卒刺去,身邊校刀手,一手持盾衛護,一手揮刀與敵卒貼身而戰,稍遠處,兩名持弓士兵,遊走在戰圈外圍,時不時放出冷箭。

敵軍大恐,敵卒像山崩一樣,四處逃散。我命令鼓手,用鼓聲控制步卒的進攻節奏。以防步卒深入敵軍寨中。

樓車上,田疇感慨道:「主公的戰陣變化,真令疇眼花繚亂。這些士卒如此勇猛,以之征戰天下,何愁大事不成。」

我瞥了田疇一眼,無心計較他話語中的反意,感慨道:「這些步卒,好是好,可惜還缺少一個靈魂。若有一員猛將統領他們,今日我必不讓張純好過。可恨啊,我本打算親自統領他們殺敵,可如此一來,此地就缺一個統籌全局之人。如是子泰能在此擔起重任,我今天必斬張純首級而歸。」

田疇立即施禮,說:「上陣拚殺不過是主帥的責任,主公是三軍之魂,豈可輕身涉險。這樣的話再也休提,只是此戰結束後,我等倒是務必要多留意尋訪人才。」

我點點頭,看到步卒已深入張純營中,傳令:「換鼓聲,用滾鼓提醒步卒,結「林」字陣型緩緩後撤。」

看了看天色,我接著傳令:「命令:民壯就地紮營立寨」。

「不可」,田疇急喊。

「我軍兵少,此地離敵方營寨不過一箭之地,若在此處立寨,敵軍四方圍之,我們將如何是好?」

我搖搖頭,答:「無妨,我軍三隻部隊深入敵方營中,若我等此時後撤紮營,對我方士氣影響太大。只要我們白天大殺敵方一通,敵方畏懼我方戰力,又擔心城中公孫士卒夾擊,必分兵兩面防守。等到第二天,我等與公孫士卒分兵合擊,敵方豈能不退?」

抬頭看看天色,夕陽西下,滿天滿地紅彤彤的,彷彿士卒的鮮血已將天際染紅。

「傳令,令高順回軍,管亥直接殺入城中,與公孫瓚取得聯繫。」

田疇猶豫一下,又說:「主公,我等戰力,主要靠這2000騎兵,若是再分兵1000入城,會不會讓這裡防守薄弱。」

我心中一動,馬上說:「子泰提醒的對,今日一戰,500公孫士卒體力沒有消耗多少,不如子泰兄領這500士卒借立寨的掩護,立即動身,向後行5里就休息,等到日落以後,子泰讓這500士卒多打火把,以500人裝出5000人的樣子,入營歇息。」

田疇立即領命而去。

這場廝殺直戰到日落以後,高順回軍入營,1000鐵甲士卒回來了920人,他們都滿臉的疲憊。

此戰,雖然我們傷亡不大,但我卻一陣陣心痛,這些士卒,我訓練了兩年,每一個人都是我的財富,再訓練一個人替補,又要花上兩年的時間。時間,我還有時間嗎?

黃巾之亂就要來了。

高順不顧我對士卒的惋惜,環顧周圍,眉頭一皺說:「此地立營凶險異常,叫士卒們趕快歇息,輪流戒備,今夜衣不解甲,馬不解鞍。」

我微微一笑,答:「不必,我另有安排,讓士卒們歇息吧,征戰一天,他們都勞累了。」

入夜,高順難以安枕,披衣而起,來到寨牆邊,看到我正在哪兒徘徊,舉目望去,對方營寨隱隱傳來人喊馬嘶的聲音。

大驚:「敵軍要夜襲,快吹起軍號,叫全軍戒備。」

我強按奈著心中的慌亂,說:「再等等」。

高順急忙壓低了聲音喊:「不能再等,再等就來不及了,快吹軍號。」

我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再次解說,身後,軍號響起,這是詢問號音,我方士卒正在詢問對方部隊編號,說明有一隻軍隊正在向我們靠近。稍後,遠處,又一聲號音響起,緊接著,城頭上管亥的軍隊也用軍號呼應起來。我長出了一口氣,我們安全了。

高順側耳傾聽號音,奇怪的問:「我們怎麼會還有一支軍隊呢,會不會是敵軍冒充。」

「不會」,我答道:「那是田疇領的500公孫士卒回軍,再說,我們的軍號複雜,敵軍不容易冒充。」

高順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師傅說你凡事謀定而後動,看來師傅說的沒錯。」

我立即正色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師兄切不可以此看我,還望師兄以後常常提醒我的疏漏。」

高順讚許的說:「主公既有此想法,今後則不慮所算有失。」

我與高順來到後寨,看著田疇軍隊緩緩走近。

「此計太險,」高順一皺眉頭,「以500人冒充5000人,隊伍必然拉得很開,在敵軍陣前如此行事,一旦遭受敵軍攻擊,來不及聚攏士卒,這500士卒就危險了。」

「師兄你說,經過白天的激戰,如今我又援兵來臨,城內我軍開始與我軍呼應,敵軍敢打嗎?」我微笑著說。

高順淡淡一笑,「如此,我今夜可以安枕了。」說完,一轉身回到營帳,倒頭就睡。

此後,我不放心的再次來到寨前,側耳傾聽張純營中的聲音,人喊馬嘶的聲音已逐漸散去。

好,我起身離開了寨牆。今夜,我也可以入睡了。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二十二節 救援公孫
作者:赤虎
第二天,清晨,晴,無雲。

當陽光灑滿大地,小草上露珠尚未消融,張純的部隊已整隊出營列陣。

擂響的戰鼓把我吵醒,我大怒:「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我昨晚可是睡的很晚耶」。

我披衣而起,來到大帳,田疇高順已在營帳中等待。

見到我,田疇首先發問:「敵軍列陣,我軍營寨只離敵軍一箭之地,若是他們發起衝鋒,我們只來得及射出兩三箭,敵軍就可以逼近我們的寨牆,這該如何是好?」

我抬頭看看沉默不語的高順,問:「師兄如何看。」

高順思索了一下,開口說:「敵軍有撤退之意」。

田疇一愣,問道:「高兄是如何知道敵軍有撤退之意?」

高順答:「我軍與管子城夾城立寨,主公立寨之地,與敵寨相距不過一箭稍遠,這樣一來。敵方若退軍,必驚動我們,張純一定認為,主公這樣立寨是怕他逃遁。而我們在這一箭之地立寨,又擺出了一付不怕敵軍來攻的模樣,張純必認為,我軍後援在即。加上昨夜他欺我們兵少,曾想來劫寨,結果我們援兵大至,如此一折騰,他現在一定擔心,在他和我們陷入苦戰之際,援兵忽至。加上我們已有部分兵馬入城,如果在那時,城中兵馬再出城參戰,他必是個大敗的結局。」

我馬上接嘴說:「不錯,他現在出營列陣,必是怕我們先攻擊他,擾亂他的陣腳,我猜,昨日我們大殺一通,今日他兩面防守,列陣士卒一定不超過2萬。此刻,他營中必定在收拾行裝,陣前士卒,人心不穩,戰可勝之。」

田疇大喜,「如此,我們立即出營攻擊。」

我心裡發出一聲歎息,這個田疇智力是夠了,但比起諸葛周瑜之流相差太遠,我的諸葛到哪裡尋找?

「叫軍士們立即吃早飯,馬上就有戰鬥了,不要讓他們吃太多。另外,用軍號通知管子城戒備,要與管子城軍號來往密切一點,比如士卒們,可以相互問候對方父母等等,要讓張純認為,我們是在聯繫兩面夾擊的事宜,讓他加快收拾行李,別輕舉妄動。」我下了命令。

早飯結束,士卒們開始收拾戰具,500輛大車被置於營寨前方,中間空出了騎兵出擊的通道,隨著一聲鼓響,民壯們拉倒了前方的寨牆。鼓聲再想,一千鐵甲步卒擺列著整齊的隊形出陣,中間仍空出了騎兵通道。

這次,我親自披甲上陣,留田疇在樓車上指揮全軍。

「勝敗在此一舉」,我心中默念。

軍號聲響起,城中管亥軍號呼應,一付咄咄逼人的姿態,鼓聲再起,這次是300面大鼓同時響起,伴隨著震天動地的鼓聲,遮天蔽日的弓箭從陣中飛起,這次射擊是我們2000民壯、500公孫士卒、1000雷騎的齊射,此舉就是想給張純造成,我們營中兵士眾多的錯覺。

鼓聲再響,三弓床弩開始發威,連續不斷的巨箭撲向了對方的陣列。我心中一動,想起了高順鼓舞士氣的辦法,迅速用手中的長劍敲擊盾牌,大喝道:「破」。

周圍的士卒呆愣著,我一邊示意,一邊再次用劍敲擊著盾牌,大喝:「破」。

開始是三兩個,其後所有的士卒都齊聲大喝:「破」。

我上前一步,再次用劍敲擊盾牌,大喝:「破陣」。

1000個嗓門同時大喝:「破陣」。

我再次上前一步,大喝:「破陣無敵」。

「破陣無敵」,眾人齊聲相應。

這時,軍號聲在此響起,軍寨中傳出了「雷」的呼喊,高順已受我們的鼓舞,發動了雷騎,做好了突擊的準備。

對方陣營,受到我們弓箭的打擊,隊形已開始散亂,再看到我們氣勢如虹的步步進逼,恐慌,就像是六月的飛蝗一樣,從陣頭開始向陣尾蔓延,軍寨中「雷」的喊聲,又讓昨日劫後餘生的人,回憶起當時的惡夢,敵軍的陣型立即搖搖欲墜。

軍號聲再次響起,高順領著雷騎穿過我們預留的通道,撲向敵軍陣營,黑衣黑甲的雷騎,就像是幽冥中出來的惡魔一樣,用長槍收割著生命。

我再次發出大喝:「破」,開始奔跑起來,1000步卒尾隨我,一邊喊出「破」,一邊緊跟著雷騎的馬蹄奔跑。

「破陣無敵」,我再次大喊,尾隨著雷騎衝入對方陣營。

「破陣無敵」,1000士卒齊聲大吼,隨我衝入了張純營寨。

張純陣型大崩,士卒爭相逃命,我們一路追殺,直抵城下,管亥開城夾擊,加速了張純的敗亡。高順管亥採用滾動式追擊,追殺三十里方才回軍。亂軍之中,士卒斬殺了叛賊張舉,這個前太山太守在叛亂之中自稱「天子」,可如今只不過是一顆頭顱而已。可笑,可歎。

由於我軍攻擊的猛烈,張純尚來不及運走他擄掠的財物,這些財物都已整理好裝車,真便宜了我們。當然,最讓我興奮的是,他劫掠的3萬民夫完整的落入了我的手心。

這些人可都是寶啊,據說張純鼎盛時期,曾擄掠30萬民夫,經過不停的轉戰,只剩下了這三萬餘人。這些人經過這殘酷的淘汰,個個都是身強力壯,擁有一技之長的人,要不,早被張純拋棄或是殺掉。

哈哈,這可是三萬個寶藏啊,我立即命令,不許殺害一個民夫,命高順馬上動身,帶本部軍馬和1000民壯沿途護衛,把他們遷移到出雲城之東的昌黎城。

安排完這一切後,公孫瓚還沒有出城,我立即命令全軍移入城中。

進城之時,我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仍為城中的慘像震驚。

城中,公孫士卒個個都彷彿是骷髏,臉上除了皮膚就是頭骨,空蕩蕩的臉上,兩個眼睛顯得格外巨大,似乎稍一晃動,眼珠就會從眼眶中掉出。我環顧四周,城中見不到一點草木,可以想像,所有能食用的東西,都已拿來下肚。

我不禁想起了史書上對這一戰的描述:「圍城200餘日,糧盡食草,草盡食馬,馬盡煮食皮質的弩楯」,這平平淡淡的幾個字,怎麼能道盡著一戰的慘烈和公孫瓚的不屈啊。

雖然此前,我看到公孫瓚,久久不出城配合我作戰,心中已有了準備,但沒想到,他的境況如此窘迫。劉虞,你天打雷劈啊。

我心情沉重的踏上城守府,見到了公孫瓚,這個壯漢已完全垮了,他躺在大堂的几案上,見到我進來,完全沒有起身的意識。我默默的陪坐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天漸漸的黑下來,一名士卒舉著火把進來,想為我們照亮,我搖搖頭,士卒立即退下,大堂又籠罩在黑暗之中。

良久之後,公孫瓚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玄德,我敗了。」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正好默默無語。

停了一下,他接著說:「想我少年時,曾帶數十騎出行塞下,路遇鮮卑數百騎四處劫掠。我退入路旁的小亭,對隨從的十餘人說:『今日我們若衝不出敵人的包圍,則死盡矣。』隨後,我持兩刃矛殺出,殺傷賊寇數十人,衝出重圍,左右隨從傷亡過半,但是數百賊人都不敢再追我們。」

長歎一聲,公孫瓚又道:「當日我與玄德相別後,為兄就想,玄德敢率200士卒追逐上千賊寇,我帶上萬軍士,即便遇到了大股匪徒,至不濟,我也能殺出重圍,退守幽州。現在看來,為兄我卻被張純包圍在這小縣,進不得退不得,全賴玄德救援,才能免予一死,真叫為兄愧見玄德啊」。

我也跟著歎口氣,小心翼翼的選擇字眼安慰他:「自家兄弟,說這些話不是見外了麼?再說,我此次擅自出兵,觸怒了劉虞,今後還要靠兄長多多照顧,才能保住小命,兄長回軍後,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這番話立即使公孫瓚坐了起來:「玄德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再次歎了口氣,說:「伯圭兄,趁張純主力在此與你相持之際,劉虞已出面安撫異族。而此時,一旦你被圍的消息外洩,異族在談判時會開價更高。為此,你幾次派人求援,均被劉虞壓下,甚至斬殺了,你派去送信的人。我聽到你被圍的消息,私自召集屯民來救援,此事可大可小,萬一被朝廷知道了,我只有改名換姓,亡命天涯了。所以兄長必須立即振作起來,迅速回軍遼西。」

公孫瓚大怒,「劉虞小子,竟敢殺我士卒,我必不放過他。」

猛然間,他一愣,回味過來:「玄德,你的義子劉凱也被殺了?」

我點點頭,心情沉重。

公孫瓚立即暴跳如雷,「劉虞,我與你不共戴天。」

我緩緩的答道:「兄長先不要發怒,我還有三事拜託兄長。劉虞已經舉我為孝廉,我若與劉虞相抗,世人都會恥笑我,沒有主從之別。況且劉虞雖狠,但他這麼做與大局有利,世人也會贊成他的舉動。這樣一來,我私自出兵一事,反而會被人糾纏不放。我想來想去,只有一種方法可以免去世人唾罵……」

我看著公孫瓚,一字一頓的說:「我欲棄官回鄉。如此一來,世人都會說我救兄長之舉,不過是一時衝動。兄長回軍之後,不管今後如何與劉虞爭鬥,我都不打算參與其中,我求兄長,今後不要以此事打擾我。」

公孫瓚爽快的答應下來:「玄德所言另外兩件事是什麼,一塊說出來吧。」

我長歎一聲,說:「我與屯民私自來救援兄長,我雖然離職而去,但我擔心屯民受到迫害。此次解圍,我們屯民陣斬了叛賊張舉,兄長可拿此功勞,求朝廷賞賜,若有機會,求兄長照顧屯民。」

公孫瓚立即表示:「玄德說那裡話,我豈能貪玄德之功」。

我接口說:「兄長不需客氣,屯民若是領功,必然暴露屯民私自建立武裝,私自出兵之事,這樣的功勞報到誰那去,誰都是先斬屯民,再以此為自己的功勞,上報朝廷。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兄長。只要兄長此後照顧屯民,我也就心安了。」

公孫瓚立即表態:「玄德走後,我一定照顧好屯民。玄德打算今後如何處理屯民?」

我回答:「我走後,已安排泰山高堂隆負責管理屯民內政,北海管寧負責教化百姓,此次來領軍救援的將軍高順負責屯寨的軍事保衛,希望伯圭兄能夠答應,讓他們自己管理屯民。」

公孫瓚很驚訝,「玄德,北海大賢管寧居然在你手下,如此人才,只讓他教化民眾,是不是太委屈了他……」

我馬上打斷了他的遐想:「伯圭,教化萬民是聖人故事,幼安(管寧)欲編撰古籍,整理圖書,也為漢民族建立完整的思想體系,這是千秋萬代的大事,豈可以小事視之。」

公孫瓚立即不好意思的憨笑:「玄德放心,我保證,讓你任命的人自己管理屯民」。

我搖搖頭,對他說:「不是讓他們管理屯民,是讓他們管理遼西。」

不等公孫瓚反應過來,我又接著說:「張純過後,諸郡殘破,遼西四野人跡罕至。伯圭回軍後,如果到幽州治所薊縣上任,就必須聽從州牧劉虞的命令。但如果伯圭以右北平郡為治所,召集流民建城立寨,就可以自立與劉虞之外(歷史上也確實就是這樣)。到時,右北平郡後方就是我的屯民所在,我用出雲、灤陽糧城錢糧,支持伯圭兄建城。

我緩了緩,接著說:「右北平有鹽鐵之利,我派出工匠幫兄長發展右北平的煉鐵技術,兄長可建立鹽鐵之市,降低稅賦以利於通商,依靠鹽鐵之利,練軍自保,到時,你我兄弟同心,天下盡可馳騁。」

公孫瓚為我描繪的場景激動,衝上來握住我的手:「好,玄德儘管放心,今後我決不派一官一吏進入遼西。有我在一天,遼西就是你的。右北平、漁陽兩郡是我的,今後遼西人來這兩郡經商,大可直接說是我右北平、漁陽兩郡之人。誰敢欺凌,我要他好看。」

我心中大定,如此一來,遼西地位固若金湯。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二十三節 佈局遼西
作者:赤虎


公孫瓚興奮的在地上轉來轉去,「好,我們就如此打算,玄德,今後不管你走到哪裡,遼西郡都由你說了算,我們兄弟聯手,幽州大事可定」。

停了一下,他接著問:「玄德,你說的第三件事是什麼,快說出來,我全答應你。」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個要求說了出來:「兄長,今後不管事情如何發展,你都要答應我一個請求,別殺劉虞。劉虞雖心狠,但他有宗室顯貴的身份,殺之不利。況且劉虞所為,也是為了安定幽州,只不過他把我們當作了犧牲品。但是世人都會讚賞這種行為——只要不是犧牲到他們自己。所以為名為利,你切不可殺劉虞」。

公孫瓚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我知道,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歷史上剛愎的公孫瓚最終殺了劉虞,這次,我能不能小小改變一下歷史哪,我心中沒有底。

此後,我們在管子城休息了十天,等士卒恢復了體力,全軍返回幽州。我被公孫瓚要去的200士卒,經過這連場的激戰,只剩下了20餘人,見到我,他們很高興,堅決要求回到出雲城,我慨然答應了他們。現在,我給公孫瓚訓練的500公孫士卒已形成戰鬥力,當我把全副武裝的他們交還給公孫瓚後,他二話不說就把他們撥入了我的軍隊。

張純經過此戰,已元氣大傷,立即遠遁柳城。隨後,他會與鮮卑的丘力居因分贓不均而自相殘殺。這個想當皇帝的人,此後不過是別人邀功請賞的一顆頭顱罷了,再也不會成為我們的威脅。

在我們回軍的路上,降下了今年的初雪,飛飛揚揚的大雪一落到地上,全化成了水,我們在泥濘中艱難的前進。天上,雪越下越大,剛開始,雪是小羽毛,到了後來,下的已不是雪花,而是雪團,一朵朵,一簇簇的雪往下落,落在旅人的頭上、肩上、背上。一陣陣北風吹過,刺骨的寒冷夾著灰白色的小雪粒向人身體裡鑽。

騎馬走在隊列中,我回首向後面看。寒風把每個人都吹得縮成一團,士卒們緊緊裹在氈毯中,哆哆嗦嗦的前進。偶爾,有一兩個士卒倒臥在冰雪的泥濘中,也迅速被抬上了大車。

我想,天幸我們來得早,如果在下雪後我們再來救援,那麼一路倒臥的人,真能像歷史上一樣接近半數。

「炳元(管亥),你帶1000輕騎迅速趕到昌黎(出雲城東北方的衛城),要昌黎迅速準備好熱水,熱炕,等我們到達,如果可能的話,讓他們帶一些厚氈衣來迎一下我們。子泰(田疇),煩你帶輜重兵快速前行,在離此十五里的地方紮營生火,等我們到來。」我立即發出一連串命令。

我們不能就這樣行軍,在冰天雪地裡這樣走上30里,非戰鬥減員的數目一定很大。

我揚聲大喊:「將士們,我們打敗了7萬賊寇,陣斬了張舉賊頭,我們是勝利者,可我怎麼看你們像一群打敗仗的人。都給我昂頭挺胸,走起來像個勝利者,我們就要回家了,別讓家鄉父老看笑話。」

公孫瓚立即在我身邊大喊:「大丈夫死則死矣,刀劍都不怕,還怕這小小的風雪嗎?」

軍士們畏畏縮縮的抬起頭來,目光呆滯的望著我們。我心中歎了口氣,這樣要求這些劫後餘生的士卒也太嚴厲了點,但如果不讓士卒們運動起來,他們會越走越冷。回頭看見那隨我來救援的500公孫士卒,我心中一動。

「來,唱支歌給你們的兄弟們聽,我忙來忙去,還沒顧上檢查你們學的怎樣了,現在就唱。」我低頭命令他們。

頓時,興奮的士卒扯起了嗓門,大聲唱了起來。也許是為了在他們兄弟前炫耀,也許是為了顯示他們的音域寬廣,他們個個都唱的聲嘶力竭。

真難聽,好歌唱成這樣,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曠野中,我們邊走邊唱,邊唱邊走,起先是500士卒們唱,後來全軍幾千個嗓門一起唱,等全軍學會了一首歌,我們就唱起另一首,滿天的雪花似乎已不足畏,寒冷也似乎離我們遠去。

暮色中,我們走入了田疇建好的營地,士卒們的興奮還沒有消減,晚飯後,仍有不少士卒在哼著歌。

那隨我們而來的500公孫士卒現在成了寶,一群群的軍士圍著他們,聽他們講歌詞的大意。他們還得意的在地上寫下歌詞,以顯示在我們那兒學習到的文化,這更引來一片艷羨。

看著他們,公孫瓚感慨的說:「玄德治軍真有一套,昔日管仲作歌教與押解他的士卒,那些士卒一日一夜行五百里不知疲倦,今日如不是玄德作歌,我們沿途將凍傷士卒無數。」

他一指那500士卒,接著說:「這些人當日在我營中並不十分出色,經玄德訓練幾個月,竟強健如斯,我恨不得當初交與玄德的是2000士卒,那樣我就會有一支百戰雄師。」

公孫瓚搖頭歎了口氣,「玄德若是不急著走多好,替我訓練一支5000人的隊伍,我必不讓胡馬窺視我大漢。」

「兄長倒不必擔心」,我安慰他道:「這500士卒都已知道了訓練方法,你用這種方法訓練即可。」

仰望烏沉沉的天,我用低沉的聲音說:「中原就要大亂了,兄長要做好準備。到時,一定要阻止鮮卑趁機南下,兄長啊,我有一句話告訴你,中原之亂與你無關,你只需要建設好右北平郡,接受好中原來的難民,與國與民,善莫大焉。中原之亂,不過是官逼民反而已,殺同胞而求己功,不仁也。」

公孫瓚立刻悚然而驚:「玄德,聽你的話,你好想知道什麼,來詳細說說。」

我微微一笑,說:「天機怎可洩漏,到時兄長自會明白我的想法,兄長一定記住,保境安民就已足夠,不需殺戮太多。」

五日後,我們到了昌黎城,高順已等在哪兒。

我為公孫瓚引見了高順,隨後我告訴公孫瓚,我要去各處屯民城寨安排一下,然後就隨公孫瓚上薊縣,向劉虞請辭。在這期間,我安排他先休息體力,等我回來後,我們就動身。

風雪中,我帶著高順返回了出雲城,召集元老會讓大家熟悉一下高順,以前,大家早就知道,我要回鄉一行,只不過沒料到這麼快。

我先開口介紹了此行的收穫:我們出雲城的政治地位解決了,今後我們可以放心大膽的通過公孫瓚的地界做生意。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設計好今後要出售的商品。

經過討論,我們決定:停止鐵器的軍工生產,把鐵器製造轉入到民用上來。要研究好的農具,好的鐵製民用設備——比如說鐵盆鐵罐,還有鐵管等。如果無縫鐵管的技術成熟起來,我們就可以製造出初級的槍炮。

當然,現階段的無縫鐵管根本承受不住火藥爆炸的膛壓,而降低膛壓又會造成火槍火炮的威力降低,加上火炮火槍的射速太低,根本形成不了戰鬥力。所以雖然東漢末年葛洪已發明了火藥,但我們現在還不能考慮製造熱兵器。

另外,今後幾年我們要大力發展農耕技術,首先要發展甜菜,花生,棉花、大麥的種植業。甜菜可以用來造糖,棉花可以用來織布,其餘的可已發展食品工業。用鐵罐包裝的糖果,在這時代可以當奢侈品銷售。尤其是糖果又對我們的戰鬥力形成不了威脅,反而會賺回大量的錢財,所以大可放心大膽的銷售。

還有,我們要在灤河興建水壩,利用水力織布磨面造紙。其中,造紙業要研究出製造紙板、紙箱的方法來。木材是珍貴的原料,我不希望為我們的後代留下大量光禿的山丘。所以要尋找重量輕,用廢秸稈就可製造出的紙板紙箱,並用它來包裝我們的商品,並形成時尚。

當然,我們還有一種考慮,現在各地都有造紙業,我們的銅版紙雖然好,但是成本過高,只適合用來印刷高檔書籍,沒有太大的競爭優勢,所以不如向低端的民用業發展,這樣才能形成競爭力。

至於紡織技術,漢代的織布業還不發達,我們可仿製出珍妮織布機來,用大量的布匹佔領市場。而漢代的衣服,峨冠博帶太不方便,我們可以從軍服下手,製造出穿著威嚴的緊身制服,以此來帶動人們服飾的變革。

在飼養技術上,我們要大力發展養牛、養雞、養羊,對下一代要實行牛奶雞蛋計劃。可先在我們官府辦的學堂內,由官府出錢保證學生每天吃上一個雞蛋,喝上一頓牛奶。消費不完的牛奶可以做酸奶,做奶油出售,我們提供製作酸奶、奶油的技術,換取商人供給的免費牛奶。一方面保證我們下一代健康成長,同時也養成他們今後消費牛奶的習慣。

至於羊毛,可以用來織布,做軍毯御寒,軍事用處很大。我們打算用它來作為征服的工具,凡是與我們友好合作的部族,由我們傳授他們種植牧草的技術,甚至可以派人在他們附近種植牧草,他們用羊毛和我們換取糧食及生活用品。

長此以往,與我們友好的部族就會放棄遷徙的習慣,定居下來,形成養殖羊群的協作組織,最終接受我們的管理,並生活富足。當然,為了擴大養殖面積,他們會自動的為我們征服別的部族。中原的土地都已經墾荒,不適合放牧,所以他們的目光就會向北方、向草原轉去,中原大地就減少了殺戮。

我們的玻璃業,由於原料來源不能保證,生產出的產品運輸損耗太大,所以我們要迅速轉入制鏡業,停止工藝品和門窗所用玻璃的生產,等我們找著更好的原料基地再恢復生產。

會上,我們討論得很熱烈,這一連串的新名詞讓高順聽的目瞪口呆。坐在椅子上,他扭來扭去很不自在。不過,看到高堂隆管寧等人都安之若素,他也不好表態,只好學著我的樣子,把手肘放到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托著下巴做沉思狀。

扭頭看到高順這樣子,我笑了:「師兄這樣子坐著,還舒服吧?」我問。

「還好,這古怪的東西坐上,就是比跪坐著舒服。」高順好奇的答道。

我一手拉過鄭渾,向他介紹到:「此物是這個人發明的,叫做鄭渾椅,也叫元老椅,這位就是大匠師、出雲城終身元老、鄭渾子爵。」

高順立即睜大了眼睛:「匠師鄭渾?」

我說:「不錯,匠師鄭渾,不過他現在已是大匠師了。當然,他也無愧於這個稱號。師兄你需要什麼兵器,儘管和他開口。」

鄭渾立即得意的捋了捋胸前的爵位綬帶,微微點了點頭:「那是當然,高兄儘管開口。」

我拉著他倆的手說:「我走後,出雲城的防衛全交給了師兄,我想把現在的出雲城再擴建一次,這次要建的大一些,我們可以在農閒時節動工,我要求城牆全部用巨大的耐火磚建成,高度在二十大尺(米)以上,這樣一來,沒有一架雲梯可以夠得上城頭,我們就可用少量的士卒守城,機動兵力巡迴四方,保持打擊力,我已畫了個圖紙,城牆大規模樣照此建立,但具體城牆上安裝什麼防禦設備,師兄可與鄭渾商量。」

反過頭來,不等高堂隆說話,我接口說:「建城之事,不得勞民傷財,可量力而行,一年建一小段,五年,十年建成就行了。一旦這樣的城建好,我們就可以養活很少的軍隊,在這遼西立足。」

「還有」,我接著說:「民夫訓練的事也要抓緊,新來的百姓不是都要以工抵債麼,我們將他們進行簡單的訓練,如此,我們將全民皆兵。任何一個敵人深入到我們這裡,都會被這民眾的大海吞噬。」

等大家答應下來,我進一步提出,憑高順在救援公孫瓚戰鬥中的功績,授予他終身元老的職位,領出雲城的都督府,大家毫不猶豫的投票通過了。

會後,眾人向我道別,高山等人留下來與我說話。管寧一直拖到最後,上前問我:「城主幾時動身?」

我答:「三日後」。

管寧再問:「城主身邊所侍何人?」

我答:「管亥隨身護衛,田疇也要隨我回鄉。」

管寧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主公走時,務必通知我一下,我與主公送行。」

我立即回答:「備豈能不通知幼安(管寧的字)就走,我走時必上門告辭。」

管寧點點頭,說:「如此,寧先別過了。」


二章 我的遊學 第二十四節 規劃未來
作者:赤虎


送走了管寧之後,我剛關上門,沒等我坐下,高山搶先說:「你不是讓我們也隨你回鄉吧,黃巾叛亂就要來了,你在涿縣安全麼?」

我搖搖頭,對他們三人說:「你們別隨我回鄉了,在我離開期間,你們各有各的任務,尹東要盡快建立宗教體系,其中要仿照十戒,創造出一種道德體系,比如:不許撒謊;不許偷盜;不許隨便向人承諾,所承諾的話必須遵守;要對人尊重,友愛;對朋友對老師對自己的長者要忠誠等等。

要在整個遼西設立傳教機構,讓人在固定的時間來禮拜天父。為此,我們要選擇一個適當的機會,宣佈採用7天作息制。理由是:既然神都在工作六天後休息一天,凡人也要這樣。當然,這樣做更深層的理由是讓人提高工作效率,勞逸結合。」

周毅插嘴說:「七天工作制,那休息日裡是不是要像猶太人一樣歇市?士兵們怎麼辦?誰來警戒?」

「那樣不行,我們不能建立搞得像猶太教一樣。我們可以要求商人輪流歇市,而且只有那些有功勳的大商人,才准許在休息日歇市。他們獲准與政府官員,百姓一起禮拜神靈。這些大商人都是批發商,歇市半天對他們影響不大,反而讓他們覺得是一種榮譽。」我說出了策劃已久的方案。

「至於士兵,可以在第六日日落以後進行禮拜,白天仍執勤上崗。休息天只容許三分之一的士卒出營,其餘士卒只准在營內自由活動,離營士卒不准離營五里以上,聽到軍號聲必須立即回營。這樣,即使在休息日,我們也保持著強大的打擊準備。」

尹東等人聽到我的話後,點點頭。高山接著問:「那我和周毅都幹什麼?」

我接著說:「高山你仍然主持船隻建造,要把我們的船塢向海裡伸出去,增加船塢水深以便建大船。要集思廣益,每個人都把自己印象中的大帆船模樣畫出來。咱們都是學理科的,充分發揮你們的優勢,設計好配重,計算好船的重心應該不難。當然,這樣計算會太繁瑣,但與其把資金勞力都扔在不切實際的建造實驗上,不如我們通過大量的計算,驗證設計的可行性。我們不能像我們那個時代的領導一樣,一拍腦門就決定幹什麼?他拍腦門決定的都是別人的財產,這城是我們自己的,我們不要毀了它。

雖然我們的計算會繁瑣了一點,但有了好的開頭,有了我們的計算公式,以後船隻設計起來就不會太複雜。再有,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是,今後我們可以讓民眾養成用數據說話,用數學模式測算可行性的習慣。這項任務無比重要,關係到我們未來海洋政策,我就麻煩你了。」

高山苦著臉,拿額頭磕著桌案:「苦啊,哭啊,在這時代幹這個,我得算一年吧」。

我們異口同聲的說:「一年?三年你能算出來,I服了YOU」。

高山暈倒。

轉過身去,我拿了一卷圖紙出來,遞給周毅:「這是你的任務——造鐘錶。我家裡那個煙台大座鐘我曾拆卸過幾次,這些日子以來,我反覆回憶當時見過的部件。鐘錶的原理,不過是利用地心引力造成鐘擺的擺動,再利用機械裝置計時。我們的度量衡逐步完善,而時間上還採用古老的日晷計時,太不精確。我要求你利用這些圖紙,反覆測試各個齒輪的大小,重量,造出大座鐘來。當然,能計算出鐘錶各齒輪間的重量搭配更好,這樣,我們就可以把鐘錶小型化了,你是學機械製造的,這個任務非你莫屬。」

周毅暈倒。

工作還沒佈置完,我豈能讓你們躺著,我上前拍了拍高山,「醒醒,我們的大司刑,你還有項重要的任務,我需要你在三年的時間裡,建立一套法律體系。當然,這套法律體系還需要尹東周毅的參與。」

站起身,我對他們三人說:「這套法律體系要包括公法和私法兩個部分,公私法劃分的目標是:限制政府公共權力,保障百姓個人權利。

其中,公法主要涉及憲法、行政法和刑法等。公法的原則是「政府的行為規範不得由私人間的協議而變更,其變更必須徵得大眾的同意」,其法律模式是「凡是法律未允許的,都是禁止的」。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建立一套公法——憲政法律,用這套法律來保障公民的社會權力不受侵犯,使以後的權力更替只是人的更替,體制的大框架不會變更,社會就不會動盪。也就是說,我們要用公民的社會權力來限制政府的國家權力。

當然,我們現在不能把這個道理明白的告訴百姓,但我們可以把這個思想隱含在法律中,影響我們的後來者。

在這裡,我要特別提醒一下尹東,要借助宗教把這個思想灌輸給現在的人,那就是:「君主只向兩種權力低頭,一種是我們在天的父神,一種是地上的法律。」

這樣,在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通過我們設立的憲政法律和宗教,也可約束君主和官員。讓我們的心血不至於白費,讓我們的民族少走些彎路。

要言辭懇切地告誡人們,維護法律就是維護秩序,有了秩序才會有個人的權力、財產和全部城民的富足,才會有昨日和今日之出雲城。這一切,值得我們付出鮮血和生命。

我是這樣考慮的,我們可以讓每個通過公民身份考核的人,在他們的公民宣誓時,說出如下誓詞:『讓每一個熱愛出雲城,每一個熱愛生命,每一個渴望生活富足的人用自己的鮮血發誓:從不違反出雲的法律,從不容忍他人對法律的冒犯。』

至於私法的設立,我想,應該包括人權法、物權法和債權法等等。私法的原則是「協議就是法律」,要適用聽許原則、任意原則、私法自治原則,其法律模式是「凡是法律未禁止的,都是允許的」。

不過,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人權不適合過分強調。我們只有在物權法上加強,要承認:人人有權擁有自己的勞動所得。

我常常思索,為什麼中國歷史上有那麼多的漢奸,我想,不是我們這個民族天生下賤,而是君王從來沒有容許百姓擁有自己的財產。對百姓來說,反正誰來統治,都是一樣納稅,反正誰當皇帝,都要把財產交給統治者享用。所以,只要生活比過去好點。百姓才不管是蒙古人還是滿族人統治。這種民族的悲劇我們必須避免,必須讓老百姓自覺的保護自己的財產,並願意為之流血犧牲」。

望著他們,我意味深長的說:「護窩的狼最兇猛,讓百姓為我們守好出雲城吧」。

歷史上,正是私法的設立促進了民主的生成——自己的財產自己做主,自己債務的自己負責,進而過渡到自己為自己做主,自己對自己負責,這是私法自治的精義,也正是民主的初始含義。我們這部法律,將播下民主的火花。

我起身宣佈:「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回涿縣,把關羽張飛招攬到旗下,為你們在亂世中打下一片天地,讓你們可以自由發展。」



二章 我的遊學 第二十五節 踏上歸途
作者:赤虎

三日後,張世平蘇雙來灤陽城,帶來了劉備母親病重的消息,我想,我該動身回家了。

與管寧匆匆辭別後,我帶上100名護衛,在與公孫瓚相會後,我倆相伴著回到了薊縣。

薊縣的情況和我們走時大不一樣了,公孫續已嚴密的控制了薊縣四城守,架空了劉虞。我想,目前這種情形或許與真實的歷史相符。歷史上,劉虞雖領幽州牧,但幽州卻是在公孫瓚的控制下。

對於幼子公孫續的魄力,公孫瓚大加讚賞,不過公孫續似乎忘了告訴他父親,這一切出自我的謀劃。我理解小孩子喜歡表現的心態,保持了沉默。

簡單了梳理了一下,我來到州牧府拜訪劉虞,默默的呈上幽州兵曹從事的印授,我深施一禮:「小子無狀,沒有州牧大人命令,私自出兵攻打莫護鮮卑,更兼私自出兵救援公孫伯圭,罪莫大焉。我已無臉再擔任官職,更無臉再來接受使君大人的教誨,所以請使君准許我辭官。」

劉虞沉吟了一下,伸出保養良好的修長手指,點了點我,說:「玄德啊,你也太性急了。等我安撫好異族後,張純賊寇沒有鮮卑的助力,公孫之圍自解,何必出兵呢?」

其圍自解?你知道將士們的飢餓、寒冷麼?你知道他們困坐孤城的絕望麼?你知道倒斃在路上的士卒的無奈麼?

哎,我與你理念不同,無話可說。

我再施一禮,默默退出廳堂。

劉虞伸手,似乎想挽留我,但終於沒開口,看著我走出了州牧府。

回家,我要回家了,一直以來,我怕回家,怕見劉備的母親。我所扮演的劉備可以瞞過所有人,但怎能瞞過生他養他的母親哪,現在我終於要面對這一切。我要等張世平蘇雙兩位客商裝好採購的年貨後,一路帶領我回家。

我常常納悶,歷史上對劉備的遊學經歷總是語焉不詳,只有他出門的記載,沒有到何處去,見了誰的記錄,這或許是因為當時貧窮的他無人理睬。現在我的遊學結束了,我想,我已經獲得了亂世招攬人才的資本。

五日後,光和五年十月,公孫瓚開始向右北平郡搬遷,蘇張兩位客商也來了,我要動身了。

隊伍裡突然冒出一張臉來,嚇了我一跳,管寧,他怎麼在這:「幼安,我不是向你告辭了嗎,你怎可再來此處與我送行,真是令我惶恐。」

管寧擺擺手,說:「我不是來與主公送行的,我是來隨行的。主公去職,身邊怎能沒有幾個人隨行呢,他們的工作丟不下,我編撰古籍,只需一桌一椅,何處不可編錄?再說,這古籍編錄,我還需要與主公多討論。當日在城中,我與高堂隆等人談論,他們所言每每發人深醒,但我一往深層說,他們就啞口無言。經我詢問,他們所言不過是重複主公說的話而已。這次我已帶了一車書籍,一車紙張,我準備一邊與主公辯論,一邊整理古書。」

說完這些話,他又笑笑說:「再說,主公此次棄官回鄉,要想復起,怎能沒有人替主公張目,寧此來,特為主公張目而。」

張目,就是做宣傳,擴大影響力。我轉念一想,確實也需要這樣的一個人。遂點頭答稱:「如此,我還需向幼安多多請教了。」

隨後,我清點了所帶的東西,三十輛大車上裝滿了兵器,看來高山等人知道大戰在即,所以盡量多的裝載了武器,1000支槍頭裝上木桿就是好兵器,1000把刀劍,1000張弓,500付鎧甲配置齊全。最後一輛車上,裝載著鄭渾特地打製的十八般兵器,其中長矛、雙鐵鞭已送給了程普、韓當。十八般兵器包括了青龍偃月刀和丈八蛇矛,這是我特地為那兩個猛男準備的。

我點點頭,從兵器堆中找出了一對長短大劍掛在馬上。今後,這就是我的雌雄雙劍了,雄劍長1米四,雌劍長一米一,劍把長20厘米,劍護手處是對稱的兩個向前突出的獠牙,劍刃三分之一處是寬刃,其後急劇縮小成為窄刃。兩劍可以一手擋格,一手突刺,這劍很合我心意。

「好了,這些兵器都藏入蘇張兩位客商的貨物中,帶入涿縣。」我命令管亥。這年頭帶這樣大量的兵器隨身,很可能被人認為是想要造反,藏入兩位客商的貨物中,反而不起眼,反正歷史上蘇張兩位客商曾贊助過劉備兵器,幫劉備起家,這樣也可和歷史相符。

當然,這麼多的兵器也引起了管寧田疇的疑惑,把他們放入蘇張的貨物中,擺出一付要出售的樣子,也可打消他們的懷疑。

看著管亥躲躲閃閃的樣子,我問:「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

管亥伸手從馬車後面拉出兩匹馬來,出雲馬,這是去年秋季下的馬駒,才滿一歲的兒馬還不適合騎乘,必須加以訓練才行。我明白了。

「出來吧」,我喊道,從車後走出了畏畏縮縮的馬伕,我接著問:「你不是被抓起來了嗎?審訊的結果如何?」

田疇在旁邊接口說:「遠亭(高山)出面為他做的辯護,認為他向自己的主人(劉渾)匯報馬匹的飼養情況,沒有觸犯刑律,再說,以前又沒有嚴格規定城主府中的事禁止外洩,所以他無罪。」

我點點頭,「法律既已作出判決,即使城主也不能高於法律之上。法律既已認定你無罪,你就是無罪了。」

馬伕立即跪拜謝恩,我拉起他,繼續說:「過去你忠於你的主人,現在我就是你的主人,你給我好好餵馬吧。」

這兩匹出雲馬現在身材不顯,只不過普通馬的大小,等他們再長一年,就會露出不凡的雄姿。那時,兩米高的大馬一聲長嘶,群馬就會歸附,用之戰陣,應該是所向無敵。

我愛惜的伸手撫摸著馬頸,這兩匹馬一個通身黑亮(公馬),一個是全身棕紅色(母馬)。看得出,馬伕照料的很細心,整個馬身上的皮膚油亮亮的,毛髮也乾乾淨淨。

望著這馬,我一陣欣慰,扭頭對馬伕說:「你一個人就把它照顧的這樣好,真該謝謝你。」

馬伕立即誠實的說:「這不是小人一人的功勞,小人還有同伴10人隨行。」

噢,原來這樣,也好,我隨行人員100人,有300匹馬,一個人確實照顧不過來,看來周毅他們想得很周到。

「我決定,從今往後,這匹黑馬就叫做烏錐,這匹棕紅馬就叫做紫騮,至於我現在騎的白馬,就叫白雲,你們今後可要看管好這些馬,別叫人偷跑了。」我對馬伕說。

光和五年10月,我們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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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6 | 顯示全部樓層
商業三國 第三章1~5節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一節 回到涿縣
作者:赤虎

我們走過一片疏林,前方出現一片村莊,村口屹立著一棵大桑樹。我知道,到家了。

史書上記載,玄德幼孤,事母至孝;家貧,販屨織席為業。家住涿縣樓桑村。其家之東南,有一大桑樹,高五丈餘,遙望之,童童如車蓋。相者云:「此家必出貴人。」玄德幼時,與鄉中小兒戲於樹下,曰:「我為天子,當乘此車蓋。」叔父劉元起奇其言,曰:「此兒非常人也!」因見玄德家貧,常資給之。年十五歲,母使遊學。

史書上沒有記載劉備遊學何方,也沒有記載劉備何時結束遊學。歷史已把真相掩埋。

站在這個大樓桑樹下,我百感交集。想到那個少有大志的劉備,四方遊學時,身上只有15個銅板,卻毫不膽怯的與上百匪徒拚鬥,我不禁悲從心來。想想我的遊學經歷,綁架、恐嚇、誘拐,無所不用其極,屠殺、掠奪、搶劫樣樣我都幹過,怎對得起劉備那仁義的聲名。

史書上記載,公孫瓚在投身軍旅時,曾邀請劉備同往,但劉備回答說:吾不忍殺人父子,而求功名。要知道,劉備在說這話時,已窮困潦倒到販屨織席謀生。當時,他只要答應一聲,就可以改變自己的境況,但是他卻斷然拒絕了,真是一個貧賤不能移的好漢子。而我所作所為,愧對劉備仁德之名。

這是一個亂世啊——我心中默默為自己辯解道,世人都沒有道德,我卻在亂世講仁義,就好比宋襄公一樣可笑。這世界,實力是唯一的標準,只有等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才可以講仁義道德。正如現在的那些億萬富豪們,掙足了錢才開始擺老闆派頭,講慈善事業。若是追查他們的發家史,個個都不乾淨。若是再查查他們對待自己員工的態度,個個都不慈善。

當然,這一切也是符合馬**主義的,這位近代的德國偉人認為:當一個階級在謀求他的特權,希望成為統治階級時,其奮鬥的歷程「每一個毛孔都滴著骯髒的鮮血」。

我想:我骯髒,但我馬**;我卑鄙,但我馬**;我無恥,但我馬**。

當我正站在樓桑樹下如此沉吟時,遠處跑來了一個面目清秀的書生,白面無鬚,邊跑邊喊:「玄德,你回來了」。說完,衝上來拉住我的手,滿面是淚,唏噓不已。

「玄德,當日你出去遊學,我本想隨行,可恨當時家中有事,沒有同去。你我一別多年,今日總算又見面了。」他說。

我有些慌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拉住他的手,假裝流淚。

這時,張世平在旁開口:「憲和,先別開口說這些,我叫你幫忙照顧玄德母親,快說說她怎麼樣了?」

憲和,這我知道,這不是劉備同鄉簡雍麼,我也立即開口詢問:「憲和,快說說,我母親怎樣了?」

簡雍放開我的手,答道:「昔日你曾讓蘇張兩位叔叔帶話,說今年開始下初雪後就回鄉,前日初雪一下,你母親就徹夜站在院中,說『我兒傳訊,初雪一下他就回家,我兒就要回來了,我要等他回來』。她因此受了風寒,如今病臥在床,就等你回家。」

我一陣感動,立即催促:「快,帶我回家。」

前行數百步,簡雍指著一家大院說:「那就是玄德家,玄德走後不久,涿縣令公孫瓚來為你蓋起了大院,前不久,蘇張兩位叔叔又買下了你家附近的地,正準備翻建新院。你看,若不是我帶路,你必不會認出你家房屋。」

看來簡雍見到我,已興奮的不知說什麼好,我正在暗暗的感謝他的絮叨。

管寧厲聲訓斥到:「主公既已回鄉,人倫為大,應該速速去見母親,你這漢子,在這鴰噪什麼。」

簡雍立即轉身,怒問:「你是何人?」

管寧昂然的說:「北海管寧」。

簡雍聞聽他的大名,立即施禮:「小子無知,不知大賢到此。謹受教,但聽所命而……」

我估計,接下來簡雍肯定要陳述他那滔滔不絕的敬仰。我立即甩下眾人,只往主臥室中走去。

進門時,我心情緊張,門檻絆了我一下,我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引起屋內丫環的一聲驚呼,床上昏昏沉沉躺著的老婦人立刻艱難的睜開了雙眼,發出一聲細微的呼叫:「大耳兒,你回來了」。

我立刻膝行到床前,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不知入開口。一陣孺慕之心情在我胸口徘徊,我好像真的回到母親身邊一樣,千般委屈,萬種辛苦一起彙集到鼻尖,我忍不住哭泣起來。

那婦人艱難的抬起手,把它放在我的頭上,臉上露出微笑,似乎想說點什麼,頃刻間,那笑容永遠凝固。

她去了……

我癡癡呆呆的跪坐在床前,心中如同撕肝裂肺般的疼痛,那種疼痛深入骨髓,深入我的肉體中,無法面對,又無法逃避。

茫然中,多虧簡雍田疇管寧的幫助,我辦完了喪禮,在劉備的祖墳前,我默默上香禱告:「劉備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我替劉備上香來了。劉備雖死,但為忠義而死,死得其所。今日我雖然冒充劉備,但只是想完成劉備未竟之事業,為大漢再興作努力,也為光耀劉氏列祖列宗,望劉備列祖列宗勿怪。」

一個月後,我從悲傷中恢復過來,開始與管寧等人籌備過新年,新喪未盡,我們不好高調過年,只在自家的庭院中擺了幾桌,100士卒與我們共同吃了年夜飯。此刻,我才想起,我還沒來得及安頓士卒。詢問之下,才知道,多虧了簡雍幫忙,把他們都安置在附近的農家裡。

值此新年到來之際,剛好可以拜訪四鄰,熟悉環境。我等管寧田疇安歇後,叫上管亥,在侍從的陪伴下,登門感謝鄰居們多日的照顧。

等我們拜訪完所有的鄰居之後,天亮了。晨曦中,雞鳴聲此起彼落,炊煙漸漸升起,大地彷彿甦醒過來一樣,蒸騰著地氣,搖晃著樹幹。

春天又一次來臨了。這回是一個什麼樣的春天呢?

回到家中不久,簡雍來拜年,我與他坐在廳堂一邊閒聊,一邊等待管寧田疇起床,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管亥進門來報:「主公,劉渾部族快馬加鞭為主公送來了年禮,出雲城各位大人也各有年禮隨上,他們現在正在門外,主公是現在見他們還是等會見。」

我欣然回答:「風寒露凍,他們一路趕來一定很辛苦,難得他們這份好意,快叫他們進來歇息。」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節 新年賀禮
作者:赤虎
隨著一陣寒風從門縫中撲來,劉渾那小身軀出現在門外,他恭恭敬敬的進門行禮:「義父,我給你拜年來了。」

我立刻興奮的招呼他,「難得你有這份心意,我很感動。一路趕來,辛苦了吧,來,到火爐邊坐下,暖和暖和。」

劉渾再次施禮說:「孩子能有今日,全虧了父親,今日趕來向父親拜年,只是盡一點心意,能換來父親的笑容,我就滿意了。」

我點點頭,再次招呼他坐下。

安坐之後,劉渾回首招呼部族人進來,呈上禮物。「義父」,他說:「你走後不久,我們在極北之地獵取了幾隻白色狐狸,高叔叔用你所留下的秘法,鞣制了狐狸皮。我撿選其中最好的幾條,為義父縫製了這條狐裘,望父親能喜歡。」

白狐?啊,是西伯利亞藍狐。我欣然拿起了狐裘觀看,果然是它,毛皮很輕軟,長長的白色狐毛,毛梢頭上微微透著藍色。遠看,是一隻白狐狸,近看,白的發藍。輕輕一吹毛皮,毛稍頓時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小漩渦。

「果然好皮」,我讚道:「下次你們看到這樣的狐狸,應該想辦法捉到它,這樣今後我們就可以大量養殖白狐,出售毛皮了。」

劉渾很驚訝的說:「狐狸也可養殖嗎,它要吃牲畜怎麼辦?」

我點點頭,說:「怎麼不可以養,只要我們把它每隻分別裝入不同的鐵絲籠子內,就可以飼養,繁殖季節每個籠子裝一對公母,讓它們交配,這樣,我們就會要大量的皮毛供應,不用再那麼辛苦去獵殺它。以你們部族的養殖經驗,完全可以憑此而富足。還有,這活婦孺就可以幹,男子就可專心打仗,獲取草場和功勳。」

劉渾立即坐不住了,「春日才來,尚可獵取狐狸,我立即通知部族,讓他們全體出動,捕獵狐狸。」

我擺手止住了他,「不急,你們遠道而來,吃過飯再走,先讓部下回去報信,你在這兒玩幾天。」

劉渾重新坐下:「太好了,那我就和管叔叔多玩幾天。」

唉,真是個孩子啊,我搖頭歎息。

「來,這是你簡雍簡叔叔,我走後多虧他照顧家人,先替父親謝過他。」我為簡雍介紹了劉渾。

這時,門外的喧嘩驚醒了田疇管寧,等他們走進客廳,見到了劉渾,雙方一陣繁瑣的行禮後,劉渾突然想起來什麼:「義父,我到忘了出雲城送來的信件和禮物,你等我一會,我去招呼他們進來。」

不一會,劉渾帶人進來,呈上了三份禮匣。管寧、田疇都有份,乘他們拆禮物時,我打開信件觀看起來。

心中講述了我們別後出雲城的情況,順帶提了一下開春後的打算。看著信中提到的那一個個熟悉的人物,我心中一陣溫馨。

抬起頭來,我對簡雍說:「憲和,不好意思,故人來訪我一時失態,簡慢了。」

劉渾立即乖巧的獻上一條狐狸皮圍巾,說:「臨行匆匆,不及備上好禮,就以此來答謝叔叔對父親家人的照顧吧。」

簡雍不好意思的答道:「如此重禮,受之有愧。」

我微笑的說:「孩子一片心意,別辜負了,憲和就收下吧。」

這時,管寧興奮的呈上他收到的禮物:「主公,你看,他們把我的書印出來了。」

我接過來一看,果然,銅板紙書皮上印著大學、論語等書名,書名下印著「北海管寧注校」六個字。我立即沖管寧道喜:「幼安,教化萬民,自此開始,可喜可賀」。管寧樂得合不上嘴,連連點頭。

劉渾在旁邊搭腔說:「這些書我們運來了103套,高叔叔說,100套給管叔叔送人用,另外三套給蘇張兩位客商做樣品,如何銷售這些書,還需要他們定個價錢。」

管寧抱著書,快樂的說:「不需要錢,送人,都送人。」

我的管大賢人,你真是蜜蜂叮腫了腦袋,你不要錢,印刷工匠,紙張不要錢?

我馬上向他提出異議:「幼安,印刷書籍教化萬民本是好事,如果書都白送人,印刷工匠如何謀生,書籍紙張如何賒來,商人運輸如何付錢。我看,幼安還是專心編書,這些事讓高堂隆來操心吧。」

管寧點點頭,說:「就依主公。」

我轉向田疇問:「子泰,你收到什麼禮物。為何不高興?」

田疇舉起禮物說:「如此古怪的東西,不知何用。」

我細細一看,原來是一套野外生存包,馬上向田疇解釋道:「子泰,看來送禮之人費心不少,你性喜遊歷,這是套在野外生活的物品,千里眼(望遠鏡)你已見過了,這是酒精爐,以酒精為原料在野外做飯用,這是睡袋,這是坐墊,指南針……」

我一項項向他解釋用途,田疇也喜上眉梢:「真知我也。」他不斷地說。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我也拆開了我的禮物。禮物匣分三層,第一層是三隻新式的蘸水鋼筆,幾瓶新式墨水,一個墨水池(硯台)。我沉思了一下,拿起它遞給管寧:「幼安,你每日整理書籍,用毛筆寫字速度太慢,書寫不易,這套筆墨就送與你了,望你持此寫出名傳千古的文章。」

管寧聽罷,毫不客氣的接過筆墨,施禮答謝。

我揭開了第二層——是一套圍棋,棋子分別為白銀和黑色的錳鋼做成,黃銅做的棋盤正面打磨出磨砂效果,刻著縱橫19道棋線。棋盤上的九個點,除了天元位置是用一顆紅瑪瑙鑲嵌外,其餘點都用白銀鑲嵌出星位。

據史書記載,縱橫19道棋線最早出現在東漢末年,中國最古老的棋譜《孫策詔呂范弈棋局》,就是在縱橫十九道的棋盤上展開的,但這時,主流的棋道還是縱橫十六道,這種新式棋盤現在只有少數人使用。

翻過棋盤,背面光滑鑒人,刻著東漢著名史學家、文學家班固,寫的《弈旨》一文。不過,我卻被地下幾個文字吸引了,這幾個字比《弈旨》一文的字大一號,一行寫不下,走了兩行,上面刻道:「大漢朝廷大匠師、遼西出雲屬國工部司馬、終身元老、出雲書院終身講師、子爵鄭渾鄭文公監製」。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揚手把棋盤遞給田疇觀看,轉身又問劉渾:「這個鄭渾,現在是不是還喜歡四處刻名字。」

劉渾答:「更喜歡了,他現在,在城門上都刻上了名字,說這城門是他監製。」

我大笑,又問:「高堂隆還追殺他麼?」

眾人絕倒,劉渾又答:「還在追殺他,不過已經不是那麼頻繁。過去是三五日一次,現在是旬日一次。聽說高堂叔叔現在每天都練長跑,說是父親告訴他:生命在於運動。鄭叔叔聽說後,大恐,現在每天都讓弟子叫他起床練長跑,兩人一個繞城東跑,另一個繞城西跑。偶爾兩人跑到城中間相遇時,誰也不理誰」。

眾人再次發出哄堂大笑,簡雍不知情況,經我們向他解釋鄭渾所作所為後,他也開始笑個不停。

新年的第一天,在我們的笑聲中開始。這是我兩個月來第一次有了笑容。我知道,這是出雲城知道我的情況後,特地派劉渾來安慰我,我心中一陣溫暖。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三節 同賀新年
作者:赤虎


第三節同賀新年笑了一會,簡雍長身而起,向我施一禮說:「我看玄德蟄居在鄉中,不日當復起,不知玄德復起時,能否讓簡雍也追隨左右。」

我立刻回答:「憲和,我也正有此意,這幾天正想詢問你,你也有這個意思,太好了。」我樂呵呵的說:「可惜此地無酒,否則我必與憲和痛飲一杯。」

劉渾在旁答:「豈曰無酒,酒在車中」。

真是瞌睡遇到枕頭,能有這麼巧的事情?田疇馬上接口說:「春日融融,豈能無酒,劉渾,你說酒在車中,在何處?」

劉渾進一步解釋說:「出雲城送來12箱果酒,每箱24瓶,是採集山果用新法釀成。酒分三種,一為翡翠液,是採用野蘋果汁與大麥釀成,色澤碧綠;一為黃金湯,是採用野山梨與黃米釀成,色澤金黃;一為英雄血,此酒性最烈,入口如火,是採用野山楂與海棠果釀成,色澤鮮紅。這三樣酒我們一樣運來四箱,高山叔叔說,其中各樣一箱,送與蘇張兩位作樣品,其餘九箱送我們做新年賀禮。」

眾人皆大喜,紛紛表示願意先品嚐這種酒,我立即止住了大家的激動,再次詢問劉渾:「還有什麼禮物,都一塊說出來。」

劉渾答:「還有12箱糖果,其中兩箱也是要送與蘇張兩位作樣品。糖果也分兩種:一種為花生糖,一種為甜菜糖。還有,高堂叔叔讓我告訴蘇張兩位客商,他們還有兩筆貨款未付,如再來出雲城採購貨物,前賬未清,不賒新貨。」

哈,看來高堂隆是想用新貨誘惑兩位客商,想因此把兩位客商的採購目光轉入農副產品上,看來正直如高堂隆,也開始耍心眼了。有進步,看來我熏陶的不錯。

在大家一片喜氣洋洋中,我發出命令:「將糖箱與酒箱全部拆開,除了留下給蘇張兩位客商的樣品外,其餘的,酒一人一瓶,糖拿出一半來分與士卒們。過年了,讓士卒們高興一下吧。」

轉頭看到田疇期待的目光,我接著說:「三位賢人每種酒先分三瓶(合計每人九瓶),糖果由三位隨意取用。」

一片歡呼聲,我接著拆開了禮物匣的第三層,是四隻水晶琉璃熊羆杯和一套瓷具,瓷具為四支白瓷茶杯。

看著這瓷具,我知道高山在暗示,我們的溫度計已發明出來了。這種新式瓷具含了骨粉,所以堅硬異常,掉地上都不會打碎。同時,它又白如玉,亮如鏡,敲擊起來發出金石之音。只不過由於它含了骨粉,燒製起來需要格外控制溫度,沒有溫度的計量設備,出不來這樣的好瓷。

我拿起一隻瓷杯,手平舉到半空,手一鬆讓它落下,周圍人發出一片驚呼和惋惜聲,杯子發出清脆的聲音,在木地板上彈跳了幾下。簡雍立即撿起杯子察看——完好無損。

大家發出一片驚歎,我笑著說:「既然憲和先撿起了這個杯子,這套茶杯就送與憲和了。」

話音剛落,簡雍立即遭到了大家的痛狠。管寧大賢,自重身份,只是臉上微微露出點後悔之意,田疇則一邊拍打著右手一邊喊:「我怎麼下手這麼晚?手啊手,我恨你」。

我微笑著說:「這套禮物,憲和、幼安都有份,這個棋盤棋子就送與子泰吧。」

田疇略帶不好意思的說:「出雲城送來的年禮,主公都分與我們,似乎不妥。」

我立即正色答道:「備所獲最大禮物,就是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幾位大賢能陪在我的身邊,有此禮物,我已心中快樂,何許太多。」

管寧田疇立即離席行禮:「主公厚恩,我等唯有肝腦塗地以報。」

我伸手拿起那四隻水晶琉璃熊羆杯,說:「這或許是出雲城最後造的四隻水晶琉璃杯,短時間內,出雲城不會再造這種杯子了。來,既有美酒佳器,不可不飲,上酒,我與諸君同賀新年。」

金黃色的酒倒在水晶杯中,陽光的照射下,把每個人臉上都映的一片金色,我暗自嘀咕,「高山這傢伙,別是造假酒的吧。這樣的黃色可不是正常酒的顏色,他加了什麼染色劑搞成這樣。」

淺淺的抿了一口,除了梨味外還有點薑黃味,還好,看來是植物染色劑,或許還有曲黃。我放心大膽的喝了一口。好酒,這年頭酒都是3到5度的米酒,這酒怕有15度左右。

「好酒」,管寧田疇簡雍齊聲讚歎,「酒作金石之色,入口甘甜綿軟中帶辛辣之氣,如人飲金石,不愧黃金液之名。」

管寧讚賞完,一飲而盡,擺弄著身邊尚未打開的酒瓶,微帶醺然的問:「不知其餘兩種酒是何味道?」

唉,賢人也有貪慾啊。我把沒喝完的黃金液放到一邊,打開了一瓶翡翠湯。

色顯碧綠,酒在水晶杯中如一塊翠玉般晶瑩透析,又像是清晨草上的露珠般可愛,令人不認下嚥。品一口,一股蘋果的清香沁入心扉,好酒。

我忽然想到什麼,轉頭命令管亥:「炳元,士卒們拿到的酒各有不同,讓他們相互交換,爭取每種酒都嘗嘗。還有,這酒珍貴異常,又性烈如火,讓他們慢慢品嚐,不得一次多飲。」

回過頭來,我對他們管田簡三人說:「母喪在身,我不能多飲,就此告退。來人,把酒每樣再拿兩瓶,各位,慢慢品嚐吧。」

三人立即點頭,我起身告辭了。

不久,四鄰開始絡繹不絕的上門回拜,我以糖果作為回禮,答謝四鄰。可惜的是,自小照顧劉備的宗親劉德然已在外郡任職,全家搬往了任所。現在,村中已沒有了劉備的親戚,這樣一來,雖然我不用擔心身份洩漏,但新年之際,未免有些形影相吊。

日午時分,蘇張兩位客商也來拜年,見此美酒佳餚,立即與管田簡三位喝上了,添了新力軍後,那三位更喝的天昏地暗。

酒至半酣,兩位客商趁機向我訴苦:「我等不是想不付出雲城的舊賬,奈何每次前往出雲城,都能見到一些新東西,每次採購都超出預算,故此老是舊賬未清,又欠新賬,玄德可有辦法教教我們。」

這兩位客商經常照顧劉備家人,倒是不能得罪,我沉思一下,為他們出主意:「此次出雲城送來幾箱樣品,兩位大可利用新年之際,召集商人來你家品嚐新貨。若他們滿意,就可在酒席上議定價錢,再讓他們直接下定金,定出購貨量。這樣,兩位不用自己的錢,就能買下採購的貨物。如此一來,兩位還債,進新貨的錢不都有了麼。」

蘇張兩位大喜,進而大醉而歸。

接下來,我們忙忙碌碌過了正月。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四節 大將張郃
作者:赤虎


第四節大將張郃二月裡,我開始修建新的大院落,蘇張兩位客商為我購買的地,不用實在可惜,況且我們隨行的100人也不能老擠在鄰居家。

不過,如此一來,家中正興土木,這個家暫時就不能呆了。正好,管寧想四處拜訪名士,順便送出他編錄的圖書,所以我決定留下20士卒與簡雍監督建房,自己帶上其餘的人,直上穎川。

歷史上,穎川可是出名士的地方,袁紹謀士郭圖、荀諶、辛評、辛毗,大將淳於瓊,曹操謀士荀彧荀文若,荀攸荀公達叔侄,鬼才郭嘉郭奉孝都是出自穎川。自到三國時代以來,我一直就想親臨該地,看看那裡為何人傑地靈,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出了涿縣,我有意識的率領眾人往河間任丘進發。任丘,是我們的第一站,這裡有一名智將張郃,字俊義。黃巾亂起後,他應募征討黃巾,為軍司馬,隸屬於韓馥。韓馥舉冀州投降袁紹後,他以兵歸袁紹。

在曹營諸將中,他以用兵機智靈活,熟悉戰陣變化而著稱。袁曹大戰中,他向袁紹出了很不錯的主意,可惜不被採用,後來袁軍失敗,而他反被袁紹誣陷,鬱悶中,無奈投降了曹操,從此大顯身手,屢立戰功。

三國後期,張郃幾乎是曹魏抵擋蜀漢諸葛亮的唯一名將。尤其是街亭之戰,使諸葛亮大失面子,以諸葛亮為首的蜀漢將帥,提起他都大為頭疼。最後,諸葛亮專門設計,兵退祁山時在木門設伏,張郃中了埋伏,被箭射死。

按歷史來說,現在張郃還沒有出仕,若能把他拉入旗下,豈不美哉。況且我身邊有猛將管亥,自己的武藝也不差,拉攏收拾一個張郃應該不太困難。

河間任丘離涿縣並不遠,不過兩三日的路程。一路走來,我一路與田疇管寧學習圍棋,悠悠閒閒的到了任丘。

以前,我也曾學過圍棋,可惜我的水平不高。雖然結合一些現代圍棋理論,下敗庸手並不難,但如果和高手相遇,一定會死的很難看。這次,能系統的學學圍棋理論,加上縱橫19道的棋盤在東漢使用的並不多,我想,雖然我不能期望無敵,但成為一個高手,應該問題不大。這也將是我今後與名士們打交道的工具。

不日後,我們到了任丘。

在客棧安歇下後,我與管亥四處打聽張郃(這個字難打出,今後就用「合」字來代替)的下落。對於武人,管寧田疇興趣不大,所以兩位就在客棧研究起棋譜來。

張合很好找,在河間名聲很大,我們剛一提他的名姓,立即就有人願意領我們前往。想來也應該是這樣,要不然張合也不會一出仕就任軍司馬。唉,比歷史上劉備出仕時的職位都高。這時代只要是識字的人都是世家子弟,他們或多或少都有點名氣——至少比孤窮劉備有名氣,如果他們再努力一些,想不出名都難。

聽到我來訪,張合立即迎出了門外。看著他持禮甚恭,我心中感慨,這與當時我拜訪於禁,所遭受的待遇大不相同了。

張合一見面,就恭敬的問:「公可是當時率200輕卒,千里追擊鮮卑賊寇的劉備劉玄德公?」

我謙虛的回答:「本人正是那個劉備,不過傳聞不可信,實在是太誇大了,我沒有追擊賊寇千里,不過追擊了200里而已。」

張合恭敬的說:「公勝而不驕,合歎服,不知玄德公親來敝府,有何垂教與我。」

我也恭敬的回答:「備去職之人,不敢擅自稱公,你直接稱我為玄德就行了。今日我登門,特向你討教兵法而來。」

張合也恭敬的回答:「公文師事與大儒盧植,武從師與大俠王越,文可安邦,武可定國,復起之日,指日可待。合不過是一個小卒,怎敢讓公上門垂訊,望公能借此機會,教誨一下我。」

「客氣了」,我接著答道:「不如我們進屋再談。」

接下來的幾天,我不時的與張合較量武藝,談論兵法,張合此時才17歲(與張飛同年),但已顯露出大將風範,冷靜、沉穩。可惜,我現在無官無職,不能向他許諾什麼。

離別在即,我沉吟良久,緩緩的對他說:「張合啊(他現在年齡不夠,還沒有表字),我看你武藝非凡,當可出仕為國家效力,只是現在中官(宦官)當道,若出仕選擇不當,白白糟踏了你一生所學。現在朝政混亂,我預測大亂不久就要來臨,若是明年二三月份,你打算出仕,可速帶家人來涿縣與我相會,我定讓你如願。」

張合眼睛立即亮了起來:「明年二三月,公何以如此肯定。」

我立刻嚴肅的說:「此乃天機,你切切不可對外人洩漏,等明年時候一到,你就會知道,到時,還望你速速來我處,我在涿縣翹首以盼。」

張合點頭說:「公且放心,待公復起時,合必來追隨。」

我心中歡喜,面上卻強作鎮定:「如此,你還需等待一年時間,在此期間豈能無衣無食,我為你留下一些金珠,夠你一年花用。再者,若中原亂起,你遷移家人前往涿縣,豈能沒有護衛。這些金珠你可用來招募家丁,裝備武器。若你在這期間還有事,可速來涿縣找我。」

張合施禮應諾,我們放過這個話題,接著談論一些雜事。

第二天,我們動身離開任丘,張合來送行,我順便將他介紹給管寧田疇。聽到東海大賢管寧的大名,張合大吃一驚,鄭重的再次向管寧行禮,而管寧不過是漫不經心的隨意回禮,緊著催我上路。

我仔細的打量張合,他的目光中露出了堅定。我知道,此時已沒必要說其他的話。

拍拍他肩膀,我簡短的說:「我等你」。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五節少年趙雲
出了任丘,我揮手帶人向西走,直奔常山真定。常山,那有一員我夢寐以求的大將——趙雲趙子龍。他可是我在三國時候,最愛的武將,常勝將軍。渾身是膽,單騎救主,想想他的英姿都令我心醉。

歷史上,真實的趙雲有豐富的大局觀和政治判斷能力,這正是關張馬黃四大將軍所缺的。在軍事方面他雖比諸葛亮之類差一籌,但卻決無錯漏和慘敗。空營計這樣的創舉只有他能擺得出來,而羅貫中把這一計策移植到了諸葛亮身上,寫下了名傳千古的空城計。就是因為凡擺下此類計策,都需要泰山崩而目不瞬的超人膽識和驟然臨之而不驚的非凡沉著。真是讓人佩服。

劉備一生不假重兵於趙雲之手,但常留在身邊,我想目的有三:其一,趙雲太優秀,總不能讓他比過關張二弟;其二,以趙雲的武力,放在身邊,能保護自己、家人及群臣的安全;其三,他具有較為全面的政治、軍事大局關,能用他的的遠見卓識、大局思維使自己得到頗有價值的進言。

現在,我武有管亥護架,自己武藝也不差,文有生性淡薄的管寧作冷靜之言,天生善於組織策劃的田疇準備後勤。如果這樣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一旦到了我的手中,我準備給他足夠的空間,讓他自由發揮作用。所以,在出發之前,我就早有預謀的隨身攜帶了一桿爛銀槍,準備送與他做見面禮。

只不過,我有點擔心,按歷史記載,趙雲現在不足15歲,漢代15歲以下稱為童子,15歲以上、20歲以下稱為少年,20歲後舉行加冠禮,才能成為青年。一個童子恐怕學藝未完,這樣一個趙雲,會不會是歷史上的趙雲呢?

帶著這樣的擔心,我們慢慢的接近了常山。

常山城外,一群半大不大的小孩與幾個大漢正在戲耍,為首的兩個大漢稚氣未脫但長的格外雄壯,豹頭環眼,身騎駿馬,手持長棍,正在圍毆兩三個騎駑馬的一孩,不一會,大多數小孩四處逃散,只剩下一個童子還在奮力堅持。

我勒馬停韁,駐足觀看。只見兩個大漢一左一右圍加上來,那小孩右手一使勁,木棍大部滑向左側,成為左手長槍,木棍探出,?曭漱@聲,擋格住了左手大漢的攻擊,左手再一使勁,木棍大部又滑向右側,成了右手長槍,擋住了右手大漢的攻擊。

好,我心中暗讚。在馬上交手,由於馬頭高大,所以長兵器運轉不便,多數人都採用高舉雙手,越過馬頭揮舞兵器,以便組織進攻。這種高舉雙手的打法,嚴重地暴露了胸腹要害,所以多數騎士都是利用馬衝刺後,雙方逐漸遠離的空當來調整攻勢,然後撥馬再戰,這就是回合制交手。

這樣的打法,一旦馬上將士被圍,由於揮舞兵器不再有轉圜的餘地,最終導致胸腹要害極易受創。而有了這種快速轉換左右手攻擊的方式,馬上騎士不再怕被圍,反而在馬上有居高臨下的優勢,左右開弓,大殺特殺敵軍。

對方的戰鬥還在繼續:一名大漢嚷道:「趙雲,你打不過我們,快投降。」

趙雲,這名童子竟是趙雲,有這種左右開弓的打法,一旦他運用成熟,難怪83萬大軍都擋不住他,也難怪他會一手持劍,一手持槍,縱橫無敵,原來他是個會熟練運用雙手的人。

趙雲奮力抵擋,回答說:「現在打不過,當我再長長還打不過嗎?幾個大漢對付我一個,不羞不羞。」

我回首看著管亥,說:「炳元啊,看來這些鄉人在練武,我看那兩個大漢武藝不錯,不知比你如何?」

管亥立即暴跳的出列,大喊:「兀那鄉人,兩人打一個小孩,不害羞嗎,待我泰山管亥來會你。」

打鬥的人愕然停手,管亥揮舞著虎牙衝上前去,一矛一個分開了眾人,隨即,與兩人戰在一起。這個管亥,真長了一顆炮仗腦袋。

我揮手招呼趙雲上前來,一邊對管亥大喊:「炳元,鄉間比武,別失了禮數。」

管亥聞言,立即止住了兵器,右手握拳敲擊胸甲行了一個軍禮:「泰山管亥,請指教。」

圍過來的漢子都注視著為首的兩個大漢,那兩人愣了一下,雙雙在馬上恭身,學管亥的樣子回了一個軍禮:「常山顏良(文丑),請指教。」

管亥狠狠的把虎牙扎入土中,大呼:「拿木棍來,再戰。」

顏良文丑環視一眼,顏良慨然說:「我先來。」隨即,與管亥戰在一起。

原來是顏良文丑那兩個笨蛋,演義上,趙雲初出茅廬就戰平文丑、幾乎逆轉袁紹和公孫瓚之戰的勝負。數合之內,刺死曹操麾下河北名將高覽;長板坡為救阿斗和夫人單槍匹馬在八十三萬軍中殺了個七進七出,五十多員曹將死於其槍劍下,小兵卒則不計其數。後來又護駕劉備襄陽會、東吳入贅、截江救斗、漢中救黃忠、槍挑東吳大將朱然、殺夏侯五虎等等英勇事跡數不勝數。

但真實的歷史上,趙雲和文丑沒有交手的歷史,相反,他與顏良文丑是同鄉,幾個人都出生於常山,而顏良文丑是在黃巾之亂後,皇帝設西苑禁軍時,投奔西苑校尉袁紹,成為袁紹手下猛將。趙雲初次從軍就投奔袁紹,若說和顏良文丑沒有一點關係,實在說不過去。畢竟那時候,識字的人不多,而同一地方上,識字習武的人幾人間彼此沒有關係,這實在讓人難以想像。

既然與趙雲已經相識,我就懶得理顏良文丑這兩個笨蛋,武不及關羽張飛,統軍不如袁紹手下大將麴義,兩個欺負小孩的匹夫而已,怎值得我花費精力。

趙雲騎著駑馬,走到我身邊,我立即跳下馬,上前拉著他的手,激動的兩手發抖。終於見到了我心中敬仰已久的人物了,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只是兩眼淚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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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6 | 顯示全部樓層
商業三國 第三章6~10節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六節白馬銀槍
趙雲看我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是使勁的握住他的手上下揮動,就奇怪的問:「鄉童無知,怎敢讓大人垂顧,不知大人是何人也。」

壞了,趙雲這麼聰明,我表露的神情太奇怪了,反而讓他懷疑。

我立即掩飾說:「我乃涿縣劉備劉玄德,今日在馬上,看到了你左右雙手變換,左擋右擊的打法,頓開茅塞。此種打法要是用於戰陣,馬上騎士可不慮被圍,反覆衝殺。如此,千軍萬馬也擋不住他,想起這些,怎不讓我興奮。」

趙雲立即露出了恍然的神情,接著陷入了深思。

我一手拉過我的白馬,對他說:「我看你雖然年小,但身處圍中尚且奮戰不已,心中甚愛。只是你所騎駑馬不好,反而拖累了你,此馬是鮮卑部族精選的良馬,神駿異常,今日就送與你,望你今後騎此縱橫疆場。如何?」

趙雲抬頭看著白馬,露出喜愛的神情。白馬立即昂首揚蹄長嘶,似乎不滿我把它送人。

我伸手撫摸馬頸,安慰說:「別怕,你跟著這位主人,必能使你名傳千古。」

趙雲也伸手去撫摸馬頸,馬立即擺首揚蹄,向趙雲踢去,趙雲飛快的躲過馬蹄,恭身向我施禮說:「長者賜,不敢辭。雲領受了。」

我馬上回首對侍衛們喊:「來,取我槍來。」

通體銀白色的爛銀槍交到我手中,這桿槍鑄造時,槍桿加入了大量的銀,使槍桿軟中有硬,槍頭為一扁平的短劍模樣,既可揮舞起來兩面切割,又可用來刺擊。槍桿採用磨砂工藝,雕出了隱花的飛龍圖案。全槍重20大斤,在槍的握手處,更是鑄造出防止手滑的摩擦帶。

此槍之尾還有一尖錐,本打算是用這尖錐作為插地時使用,但到了趙雲手中,必可當成雙頭槍發揮它的威力。

我把槍遞到趙雲手中,真誠的對他說:「此槍鋒利,當世無雙,若你用它來勤加練習槍術,必能雙手如龍,世人莫敵。待你藝成之時,你可來找我劉備,我必使你縱橫天下。」

趙雲拜服,我接著說:「你還沒有行加冠禮,我今日先給你取一表字,就叫子龍吧,望你今後練成雙手槍術,如猛龍出水,諸軍辟易。」

這禮物可是夠重的,這年頭,一匹好馬可是能換來一個呂布的,何況再加上一個好兵器。趙雲深受感動,再次拜謝:「雲若藝成,必去尋主公。」

好,如此結果,我很滿意。

抬頭看管亥,他仗著鎧甲精良,馬匹神駿,已打跑了顏良,正在與文丑拚鬥。不過這一結果對我已不重要,我招呼管亥:「炳元,不要打了,我們動身吧。」

隨即,我又衝顏良文丑高喊:「我乃涿縣劉備劉玄德,與你相鬥的是我手下大將管亥管炳元,你們可要記住。」

說完,指著常山城,我對管寧田疇說:「我今日在此,得與子龍相約後日,已然滿載,不需進城了,我們前往廣平。」

辭別了趙雲,我們一路向廣平進發。

路上,管寧想我道賀:「恭喜主公,又收一員大將。」

聞聽此話,我心中感慨,管寧的眼可真毒啊,當日我收取張合時,沒見他道賀,今日與趙雲這樣一個童子相約後日,他反而向我道賀,可見這傢伙的眼力。

想想看,在中原亂起之前一年,他就發現了大亂的苗頭,舉家遷移到遼西,這種眼光怕已經超過諸葛孔明了。可惜,此人生性淡薄,凡事均不願出頭,要不,我豈不是搶先擁有了諸葛之智。

遙望廣平方向,我想,或許我能擁有另一位諸葛孔明。廣平,有一位我心中的軍師——沮授。

這個人讓我感興趣之處在於他出色的大局觀,作為三國時最能看破天下大勢的奇才之一,單純說計道謀,沮授完全不在荀彧、郭嘉之下,有人更將他置諸荀、郭二人之上,而直接與諸葛亮相提並論。三國中懂天文,會看星星知道天氣變化的人不多,羅貫中只記述了兩個人晚上掰掰指頭,點點星星便知道明天個子丑寅卯了,一個是諸葛亮,另一位就是這沮授。

可惜,他本來完全可以在三國這一片偉大的圍獵場上,立下不朽聲名,結果,他卻選擇了一個注定無法讓他展現才華的主子——袁紹,並誓死效忠。

我發現,在袁紹邁向失敗的每一步之前,沮授都曾及時給出正確的建議,或表示反對,或另建良策。李傕、郭汜之亂,獻帝艱難奔波到達河東,沮授向袁紹建議,派兵迎接獻帝到鄴城,以便「挾天子以號令天下」,這是「挾天子以號令天下」的最早出處。但袁紹不屑一顧。當曹操後發制人,挾天子以令諸侯時,袁紹又老大不快,於是致信曹操,態度強蠻地要求曹操把皇帝送到鄴城來。曹操當然拒絕了,自此,兩人正式交惡。

官渡之戰前沮授曾表示反對,希望袁紹能暫時休養生息,勵兵秣馬,等待一個更合適的機會,一舉擊敗曹操,執住天下之牛耳。但急不可耐的袁紹仍然未予理睬,堅持出兵與曹操對決。

臨上前線時的沮授,悲壯得就如同蕭蕭易水旁準備去刺秦的荊軻,他將宗族親戚集攏來,將自己的資產全部散發給他們,因為他自知此一去,將不復返矣!

天下事,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啊!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七節廣平沮授
歷史上,沮授是一個殉難者,一個現代人無法理解的偉大的殉難者。

觀其一生,最大的悲劇根源無疑是明珠暗投,未逢其主。

即使到了官渡前線臨陣決機時,在袁紹邁向失敗的每一步之前,沮授也總是及時地給予提醒並提供正確的建議,但袁紹卻似乎是執意要走向覆滅,一樣都不予採納。沮授只得對著黃河歎息:「悠悠黃河,吾其不反(返)乎!」

袁紹戰敗後帶著親信隨從八百人倉皇逃亡,把沮授棄置一邊,遂使沮授被曹操俘虜。總體上極為愛才的曹操,可說是給足了沮授面子,不僅上前親自為他鬆綁,延之上座,還當著眾人的面這樣評價道:「袁本初無謀,不用沮授的計策,要不然,我們哪有今天的勝利。」然而沮授見到曹操的第一句話和最後一句話竟然都是:「授不降也,為軍所執耳!」

曹操將沮授留於軍中,希望有朝一日能為已用,但沮授又於軍營中盜馬,想逃歸袁紹。曹操這才被迫殺了他,並感歎道:「孤早相得,天下不足慮。」

沮授當初投奔袁紹,必定也曾意氣風發,想著建立功業彪柄千秋,不料想卻換得個煙消雲散身死人手的結果。以成敗而論,他是個失敗者;而在人格的考驗面前,他最終又成了勝利者。人的尊嚴愈是遭到凌辱,人的人格意識就愈是變得堅強起來。仁人不以盛衰改節,義者不以存亡易心,視人格更重於功業,這就是古人。

僅據「士為知己者死」的理念,是無法解釋沮授行為的。沮授在黃巾亂起時「幽滯之士」韓馥手下任事,當初袁紹脅迫韓馥交出冀州時,沮授就曾表示反對,舉出種種理由力勸與袁紹一戰,這至少說明沮授不屬於袁氏家族的「門生故吏」範疇。袁紹起先雖曾對沮授頗為信任,但最終的行為,應已可使沮授寒心了,那麼,他為什麼還要去投靠一個對自己背信棄義的舊主子呢?

想到袁紹逃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死預言他官渡之戰失敗的謀士田豐,沮授即使不為曹操擒殺,是否能在袁紹手中討得活路,也大可懷疑。

作為三國中一位悲劇人物,沮授和高順一樣,在歷史上都沒有留下表字,考慮到他和高順的名聲都很響亮,不可能沒有表字,就只能說明歷史忽略了他們,這實在令人可惜。看來,歷史,不過是勝利者用來炫耀後世的產品而已。

我想,若我此行能見到這位智者,若有可能,就把他招攬到門下。那樣一來,一方面可以避免我所喜愛的英雄走入悲劇,另一方面,此人也正是我這缺少的軍師人才,利用他的大局觀,軍事觀,征戰天下,即使與曹操這樣的一代梟雄交手,我也有了底氣。人有了自信心,就無所畏懼。

3日後,廣平在望,騎在馬上,我揮鞭指著廣平對管寧說:「幼安,廣平有一智者,此人對天下大勢的看法,令人驚歎。聽說你正在編錄一本『道德錄』的書,希望整理出一套儒人所應該遵守的道德規範,以此來教化人心,你可不可以順便拜訪一下此人,聽聽此人對儒人之德的看法。」

管寧沉吟一會,爽快的答道:「既然主公都誇此人有智,那我拜訪一下也行,不過,寧此前沒聽說廣平有大儒。」

大儒?此人之智,豈是儒人所能比的。諸葛亮在江東舌戰群儒時,曾說過一句話,「未知管仲樂毅平生制何典」,我心有其其焉。

尋章摘句,豈能治國。孔融是大儒,只知清談時弊,自身難保。劉表是江東八俊,荊州治理的不錯,但曹操一到,部下爭相投降,這就是儒人治國的典範。

再往後,宋朝也是個以儒治國的典範,最終也逃不過被人征服的命運。宋朝的首任丞相趙普曾對趙匡胤說:「半部《論語》既可治天下」,而近代有個偉人曾進一步指出——其實治天下何需半部《論語》,《論語》中的一句話就可以治天下。

這句話就是:「民可以使使之,不可以使知之。」

它的意思是說:老百姓啊,使用他們就行了,不可以讓他們知道真相。知道真相他們就要造反。

所以,歷代統治者都盡量使用愚民政策,「民可愚之,不可使知之」成了所有統治者的共識。為了讓老百姓不思考,可以想出種種辦法。

比如:下班後讓老百姓挖山洞,以勞其體膚;閒暇時讓他們以互相批鬥為娛樂,以勞其精神;一個運動接著一個運動,讓老百姓有新鮮感;閉關鎖國或者禁止新聞報道,讓老百姓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等等,等等。總之,是讓他們沒有時間去思考,沒有地方去比較,這就是儒家思想治國的根蒂。

這種思想對中華民族真的好嗎?我懷疑。

不過,管寧既然答應出面見沮授,我也就不便他爭辯。

在漢代董仲舒倡導的儒家思想的,三綱五常的倫理道德下,我母喪不久,出面接觸武人尚可,出面接觸儒人就大不適合了。所以,如果管寧願意出面拜訪,而我以護衛管寧遊歷的身份與儒士見面,就符合我低調行事的本意。畢竟,儒人掌握著這時代最先進的知識文化。

看著廣平那巍峨的城牆,我想,沮授,你會讓我失望嗎?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八節拜訪沮授
我們到客棧安歇下之後,打聽沮授的情況,但獲得的消息讓我很不爽。

原來,沮授已接受了冀州太守韓馥的征辟(上級官員徵召下屬來當官),出面擔任冀州的別部司馬。

「來晚了嗎?」我暗暗心焦。

看到我在客棧心情紊亂的踱著碎步,管寧建議:「主公,不如我們現在就拜訪此人?」頓了頓,他又說:「我到要看看這人何至於讓主公焦慮。」

我轉念一想,也好,我們盡快動身,還能趕得上給他們送行。我招手叫來管亥,吩咐他安置行李,自己帶管寧田疇出了客棧。

沮授府上,賀客滿門,管寧毫不理會門前的車馬,昂然走道門邊,對門口的僕人說:「通報一聲,北海管寧來訪。」

門口圍著的賀客聽到管寧的大名,立刻發出一片驚訝的叫聲,從這些叫聲中,僕人們也明白了這個在門口的人名望很大,立即慌亂的向內通報。

隨後,一陣低語從門口開始,向屋內擴散,像一枚石子投入了水裡,漣漪逐漸擴散,至於門口那些賀客,聽到北海大儒管寧的大名,已急忙讓出一條路來,我與田疇見此,立即退後一步,以示讓出眾人的禮待,只留下管寧傲然的站在門口。

不一會,沮授帶著賀客慌忙出迎。站在台階上,沮授向管寧深施一禮,畢恭畢敬的說:「大賢來此,敝居蓬壁生輝,望先生給與教誨。」

管寧馬上顯露出疏狂的名士風範,只微微點頭,表示回禮。沮授等人反而受寵若驚,慌忙再次回禮。

沒想到管寧如此名聲赫赫,到讓我驚奇。

不過,管寧接下來的舉動更讓我吃了一驚。只見他立即後退兩步,側身而立。緊接著,田疇立即後退三步,稍落後於管寧,在他身後側身而立。

田疇為何後退並側身而立,我知道。這是表示他不敢與管寧同受此大禮。但管寧為何後退,到讓我捉摸不透。這樣一來,我反而成了站在最前方的人,接受對方大禮,這可不行。我連忙後退幾步,希望退到管寧身後,沒想到管寧立即與田疇用碎步後退,仍排在我後面。

我立即止步不退,院中幾人退來退去,再退豈不是滑稽。

忽然之間,我明白了,管寧隨我回涿縣時,曾表示想在我身邊,為我「張目」,現在,管寧田疇兩人的作為,是想借此表露我的主公身份,抬高我的地位、聲望,如此一來,我再退豈不辜負了他們一番作為。

心念及此,我想我也不能顯得過於狂妄。於是我微微側身,讓過他們的禮節,向管寧田疇頷首示意。

沮授大訝,轉身正對著我,再施一禮說:「先生何人也?」

我微笑著,回禮稱:「涿縣野人劉備劉玄德,今日特地護衛管賢人來此拜訪沮兄」。

沮授大驚,再施一禮說:「莫非是中山靖王之後,前幽州兵曹從事,單騎追擊鮮卑賊寇千里,率部從親赴管子城,救援公孫瓚的劉備劉玄德嗎?」

這回輪到我吃驚了,我什麼時候單人匹馬追擊鮮卑賊寇了,我頭叫蜜蜂叮腫了嗎,敢做這樣魯莽的事。再者說,救援公孫瓚的事不過是四個月前的事,在這個通訊不發達,資訊依靠口口相傳的的年代,沒可能盡人皆知吧?

我疑惑的詢問:「備正是中山靖王之後,前幽州兵曹從事,然,備不曾單騎追擊鮮卑賊寇千里。哦,或許我曾追擊過鮮卑賊寇,但那時身邊還有200將士,這也是那些將士們百戰拚搏的結果,備不敢貪眾人之功,作為自己的功勞。」

沮授大諤,在這年代哪有這樣替身份低下的士卒說話的,手下人的功勞還都不是領導的功勞,領導的功勞還不都是「領導的領導」的功勞。手下人算什麼,馬仔還需有什麼功勞麼?

在別人驚愕中,田疇踏上前一步,掩飾說:「我主仁人也,手下之人有功即賞,有過則不忍罰之,豈能與手下人爭功?故此,各位今後再談起追擊鮮卑賊寇之事,務必替我主說明,尚有200將士努力殺賊。」

田疇此話一出,管寧立即點頭稱是:「正是,今後各位務必替我家主公說明此事。」

看到管寧這位大賢人也稱我為「主公」,眾人立即顯出震驚的神情。再度向我行禮,恭敬的把我們延請入廳堂。

盤坐在廳堂中,眾人再此相互介紹。我開始細細打量沮授,廣大的額頭,肥厚的雙唇,碩大的蒜頭鼻,雖然兩眼不時透出精明的目光,但怎麼看也不像個英俊人士。

我啞然失笑——憑尊架這幅平凡相貌,難怪在以貌取人的袁紹手中不受重用了。

沮授介紹完眾人後,把手一引,特別介紹說:「這位是巨鹿田豐田符皓,他與我同受冀州牧韓馥征辟,正準備上任。」

田豐,就是那個因為諫袁紹勿伐曹操不遂,而被袁紹打入大牢的謀士田豐。此人可是與沮授同為袁紹的首席謀士,據說識見不下於沮授。袁紹在官渡之戰前,他預言袁紹必敗,當袁紹果然大敗後,獄吏們紛紛向田豐慶賀,說是「先生大有先見之明,袁公回來後必定會加以重用」。

田豐坦然的說:「非也非也,我太瞭解袁公為人了,他表面寬容,內心猜忌,若此戰獲勝,袁公一時高興,當然也會不咎既往,大赦天下,在下小命也可望保全。今既然失敗,袁公羞惱之下只會更加震怒,遂致遷怒他人。煩請轉告我家人,著速替我預制石棺,時刻準備收屍。我估摸著不會活過今天了。」

果然,袁紹回府後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處死田豐。

田豐能料事,也能識人,這也是個大才啊。

我心中頓時蠢蠢欲動——可惜,下手晚了。

可否實行綁架?我環顧四周,點點頭,以我侍衛的功夫,想在他們赴任的路上綁架他們不成問題。

可轉念一想,不行,兩個大活人,藏不住的,除非他們今後不以自己的名姓出現,否則,以他們受到征辟的朝廷官員身份,綁架可是大罪,一旦洩漏,我可能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是否可以考慮誘拐?但現在毫無官職的劉備,有什麼可以誘惑他們的,何況這兩個人還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的硬漢,看來恐嚇這招也用不上。

唉,下手晚了,真讓我傷心。

也罷,今日就先留個好印象,日後我再想想辦法。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九節以德治國
拋開了心理負擔,我坦然的扶幾而坐。靜靜的聽他們相互談話。

管寧先呈上他編錄的四書五經,讓各位指正。那時代,書籍多數都是手工刻錄在竹簡上,或抄錄到剛發明的紙上,難免錯誤很多。個人收藏版本不同,書內的文字也不同,所以要說誰的版本更正確,很難。

爭論不久,已顯出在座的學問高下,激烈處,只有田豐沮授還在與管寧相互辯駁。其他人,只能在他們說的符合自己心意時,拍著大腿以示讚賞。獨有我,對這種拗口難懂的古文,聽得昏昏欲睡。

田豐看到了我的神態,他對這個管寧稱之為「主公」的人似乎很感興趣,趁話語的間隙,他向我發問:「玄德公認為此句該當何解。」

我?我對這種尋章摘句的工作不感興趣,但我又不能明說,只好打著馬虎眼:「諸公所言皆有道理,不如我們再出一書,將各位所言都注錄到上面,讓世人知道此段文字的各種解釋,如何?」

沮授立即言詞激烈的說:「如此一來,世人如何知道什麼是正確解釋,什麼是歪理邪說。」

唉,我哀歎,「幹嗎非要分出對錯來,這些書籍都是前人所錄,前人錄書時自然認為這樣寫是對的,它們也因此流傳後世幾百年了,除非我們有一部原版的書籍來指正謬誤,否則,不如把這種種說法都錄之典籍,以免後事之人因各位偏見而見不到書的全貌。」

眾人想了一想,點頭稱是,這或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既然爭論告一段落,沮授開始低頭打量起書籍來:「管公此書似乎不是手錄所得,全書毫無墨跡,不知用何法將字錄在紙上。」

管寧微笑不答,田疇接口說:「我家主公……」才說了這幾個字,我就感覺到身旁管寧的手一動,似乎掐了田疇一下,田疇立即尷尬的把剩下的話咽到肚中。

好傢伙,誰說賢人沒有心眼我就跟他急。管寧之智不下於孔明,現在漢朝廷威權不彰但餘威仍在,管寧仁人,他肯定沒有造反或獨立於朝廷的想法,但想到官吏的貪黷,他也不禁自覺的掩護起由流民所建的理想國度——出雲城。確實,現在不是暴露出雲城的時機。

眾人都盯著田疇,等他把話說完,田疇深悔失言,由不堪忍受眾人的目光,只好暗暗的拉拉我的衣襟,希望我出面說話。

管寧深深的看了田疇一眼,田疇立即畏縮的稍稍蜷起身子,接著,管寧也拉了一下我的衣襟,示意我開口說話。眾人注意到了他這一舉動,把目光轉向了我。

我腦海裡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解釋道:「此書是鉛字印成,將幼安所書的字用鑄成鉛字,再拓印在紙上,就成了此書。」

我此話一出,立即引來了一片讚歎聲。大家都沒有發覺,我話中刻意隱瞞了書籍的印刷地點和這種印刷方法的發明者。

為了不讓他們繼續發問,管寧立即接著我的話說:「寧此行,特為編撰一部聖人所倡導的德化之書而來,我想四方徵集名士意見,我家主公曾言,沮公是當世智者,所以我來府上問一下,沮公對儒人之德有何看法?」

沮授立即驚訝的說:「我居住在鄉間,名聲還沒有傳出10里,玄德公怎麼知道我的賤名。」

這到讓我不好說了,我總不能說我是看三國誌後漢書,從而知道你的大名的吧。所以我只好微微一笑,含糊的回答:「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轉過頭,我又對田豐說:「我們本打算下一站去巨鹿拜訪田公,幸好在此處遇到你。」

田豐立即拱手,滿臉榮幸的說:「豈敢豈敢。」

我也向沮授問出了我的疑惑:「劉備,不過是一個涿縣野人,沮公怎麼會知道劉備賤名。」

田豐搶先回答:「玄德公還不知道嗎,自去年冬日,幽州牧劉虞與幽州長吏、中郎將公孫瓚相互上表,互相攻擊,朝廷為此專門派人去幽州調解。不過,兩人表中對玄德公都倍加誇獎,玄德公師傅王越也在洛陽為你解釋情由,洛陽小兒也知玄德公仁德之名。我們豈能不知。」

哦,看來我的洛陽造勢行動已大獲成功,只是我到現在還沒有跟派往洛陽的人聯繫,造成我的消息閉塞,實在是失誤。

我略微謙虛了一下,話題接著繼續,沮授皺著眉頭說:「聖人曾說:治亂世用重典。此時災荒四起,朝廷賣官鬻爵,增賦加稅;宦官朋比為奸,擅權禍國;忠臣賢士不得進用;地方豪強為非作歹;民不聊生,四處逃亡。值此大亂來臨之時,講德化眾人,豈不是宋襄公之仁」。

管寧皺皺眉頭,「修己治人」,「內聖外王」。通過自身的道德修養來治理天下的德治主義,是他一直以來的主張。《大學》中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他寫這本書的動機,沮授的否定讓他大為不滿。

我卻暗暗拍手,不愧是一個具備戰略眼光的人,早已看出天下大亂即將來臨。一個社會越是道德淪喪,這個社會的精英階層就越發強調道德,這是一個基本的社會規律。

中國的文化包括兩部分,即中國人的精英文化和平民文化;中國道德也分為兩部分,即應然道德和實然道德。儒家思想是中國文化中的精英文化和應然道德,只是「中國文化」的邊緣部分,它其實不是實際存在的文化現實。

大全部中國人都生活在正與儒家道德訓戒相對立的實際道德生活裡,這種實際存在的道德狀態和平民文化才是中國文化的基本內容,是中國文化的真相,這也是可憐的仁義道德的待遇。

舉個例子來說,就是當權者可以大力倡導反腐倡廉,但是他的孩子就可以拿著別國的護照,躺在別國的沙灘上曬太陽。巨貪們做起反腐報告來,可以洋洋灑灑,下筆千言,但他背後貪污起來,卻令人瞠目結舌。而這一切就是因為,巨貪所倡導的道德,只是一種應然道德,大家應該如此行事,至於巨貪自己,實際上是否照此行事,那還得看另一套道德標準——實然道德標準才是他們實際上的道德準則。這或許就是號召學雷鋒的人,喜歡在別人奉獻後,自己索取的原因。

很多漢學家在中國都遇到了這種矛盾:為什麼這個禮儀之邦,竟有如此之多的百姓如此麻木不仁和道德淪喪?其實這是他們片面迷信儒學教條的必然結果。

當然,儒家思想體系堪稱博大精深,不能否認,數千年來它對國家的團結穩定、民族的和諧相處、為人的道德修養都起著正面作用。

但是,依照「人定強制秩序」的儒學對待社會的態度,在亂世中只講求以德治國,那只會加重災難。

不過,管寧是我的屬下,我不能讓他受窘,況且這個話題一開,又不知爭論到什麼時候,也許爭論個兩千年不成問題,我卻等不了這麼漫長的時間。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十節沮授夜奔
看著他們在這個話題上爭論不休,我迅速打斷他們,悠然的插話說:「備在涿縣樓桑村居住,在我家門前,有一棵大桑樹,不知栽於何年何代,也不知何人所栽。想當初,先人種下此樹時,此樹還乘不得蔭涼。悠悠歲月過去,小樹長成了參天大樹。炎炎夏日,村民們可以聚集在樹下乘涼。每當此時,我常想,先人種此樹時,未曾想及後人是否因此緬懷前人的功績。」

說完這句話,我環顧四周,眾人問聽此言,都露出茫然的神情,不知道德與我家門前大桑樹有何關係。

我接著說下去:「用道德戒律來教化蒼生,是千秋萬代的大事。人豈能無德,無德之人與禽獸何異。但要想讓一個人自覺自願的以道德戒律作為人生準則,我看至少需要用三代人的時間來教化。值此亂世來臨之際,我們豈能因為看不到道德教化的結果就放棄不做,我們豈能因自己乘不上蔭涼就不種下那棵小樹。」

目視著沮授田豐,我堅定的說:「幼安本意,就是想為後人種下這棵小樹,讓後人千秋萬代得享其蔭,至於現在講求道德教化是否合乎時宜,甚至我們能否看到我們種下的樹結出的果實,都不在我們的考慮之中。」

我站起身,揮舞著拳頭說:「幼安之意,是想廣尋四方志士,徵求各位意見,建立一套道德體系,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播下這顆種子,讓我們的百姓在日常生活中有具體的行為準則,讓它像亙古不變的日月星辰一樣,流傳百世千代。諸位都是各方大賢,這種事情諸位不做,誰來做?」

聽聞此話,在坐各位立即興奮起來,是啊,流傳百世千代啊,文人好名,這樣名傳千古的事情豈能放過,於是他們紛紛上前提出各種建議。

管寧則在我身旁,目光閃亮的說:「知我者,主公也」。

我暗暗想:藉著這本書,我大可施加自己的影響,將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生永遠」的觀念灌輸給公眾。讓人們知道,凡事成三,才是事物的本來面目,以此來確立三權分立的思想基礎。

可惜的是,道家的後來者在「一生二」上就止步了,由此衍生出的陰陽學說大盛其勢,陰陽學說不可否認的是他是一部劃時代的思想巨著,但它也派生出限制人們思維的二極思維觀念。

對於二極思維觀念來說,什麼事非對即錯。這也與孔子所言『二必其一』有很大關係。在他們眼中,世界非黑即白,非對即錯,其中不存在第三狀態。但事實上,第三狀態反而是大多數人的狀態,大多數老百姓不是惡人,當然也成不了聖人。

我要讓他們知道,在對錯之間還存在一種狀態,那就是平常態。那就是即不危害社會,也不損害公眾的平常狀態。公眾,有權以這種平常態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二極思維觀念形成的二元論顯然也是抵制懺悔意識的,因為聖人認為自己絕對的善而自認為他不需要懺悔,即使「闖了禍」,也是「好心辦壞事」。

同時,它完全否定「惡人」得救的可能性,他們認為對「惡人」只能「專政」。他們總是覺得自己在捍衛信念、堅持原則。但是,對於這些原則,別人可能完全不以為意。結果,思想上的爭鬥上升為殘酷的屠殺,為了捍衛自認為正確的思想舉起了刀。

我想,我們的道德規範應該是告訴人們什麼是好的行為,什麼是壞的行為。讓人們在具體行動中趨善避惡,但不應該依此作為約束個人的最終標準。

人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必須遵守的是法律。只要遵紀守法,就是好的德性,此人也就是平常人一個。我們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成為聖人和道德大家。要容許別人只為自己活著——這不是道德犯罪,而是每個人生存的基本要求,它就是我們所說的「第三狀態生存」。

我認為,只要百姓不觸犯法律,對社會、對個人就是一種合法合理的狀態。

剩下的時間裡,我一言不發,看著他們爭論不休,看著夕陽西下、日落西山。我趁機開口說:「幼安,天色已晚,我們先告辭吧。沮公田公已收拾行李準備上路,日後若再有機會,我們再敘,如何?」

聞聽此言,管寧猛然抬頭,看到日色已暮,慌忙施禮:「打攪打攪,耽誤沮公田公上路,不勝惶恐,告辭。」

我們一行隨即告辭,回客棧的路上,管寧沉吟不語,好一會兒,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會來的,但會不會走,難說。」

我知道他說的是誰,但我只能默默無語。

我們走後,天色已晚,沮授田豐無法上路,只好先安歇下來,等待天亮。等田豐在沮授家中安歇後,沮授在院落中徘徊沉吟,久久不能決斷。

看到沮授很晚還沒有歇息,沮夫人也來到院落中,詢問道:「夫君可是為白日玄德公之事,輾轉不安?」

沮授點頭不語。沮夫人問:「韓冀州(馥)之才可比得上玄德公?」

沮授答:「韓冀州之才遠遠不如玄德公。」

沮夫人再問:「夫君的才能可比得上管幼安?」

沮授答:「不如也」。

沮夫人問:「夫君的學識可比得上管幼安?」

沮授答:「不如也」。

沮夫人問:「夫君的名望可比得上管幼安?」

沮授答:「不如也」。

沮夫人問:「以夫君看來,玄德公今後的前途,可比得上韓冀州?」

沮授答:「玄德公今日雖蟄伏鄉里,然,以管幼安之才,尚隨侍左右。而今日玄德公身邊尚有一個壯漢,看其威勢起居,必曾為大將衝鋒陷陣。如此文武相得,一旦風雲際會,可乘風直上九霄。」

說完,沮授又補充說:「依我看,玄德公名聲傳揚於朝堂之上,管幼安田子泰又侍奉在身邊,復起之日指日可待。」

沮夫人又說:「以管幼安之才德,尚且侍奉在玄德公身邊,夫君若去,豈不與大賢管幼安同列。況且,我知道患難中的情誼才是真情誼,玄德公此刻離職在鄉,若夫君此時投玄德公,豈不被玄德公所看重?到玄德公復起之時,四方豪傑歸附,那時夫君再投奔玄德公,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豈能出類拔萃。」

沮授立即下了決心:「夫人之言甚是有理,我今日必要做一決斷。只是,不知玄德公是否連夜動身,離開巨鹿,不行,我得立刻尋他去。」

沮授隨即大嚷:「備馬,拿火把來。快去打聽玄德公所住的客棧,看看玄德公是否動身,快,快」。

與此同時,我們幾人在客棧也都無心安眠。管寧忙著整理白天的資料,我則心中惴惴不安,在房中反覆踱步,思謀著沮授田豐的心態。

田疇見此,就帶著棋盤到我房中,一邊陪我下棋,一邊等待天亮。

由於我心不在焉,接連走出幾步臭棋,眼見無力回天,沮授手持火把撞進我的房門,納頭就拜:「夫子曾云:朝聞道,夕死足矣。授今日方知大德與小德的區別,玄德公身處亂世,心憂百年後天下蒼生的苦樂,此真是大德也。授願追隨玄德公驥尾,為天下蒼生盡一點微薄之力,還望玄德公別嫌我才能低下。」

我大喜,就手在棋局上一攪,起身攙扶沮授,興奮的說:「我今日得沮公,如昔日高祖之得張良,看來,老天真對我劉備不薄啊。」

沮授再次跪拜在地,口稱:「主公」。

我拉起沮授,對他說:「從此,你我二人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沮授兩眼閃著淚花,用盡全身力氣,一字一句的附和說:「生死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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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6 | 顯示全部樓層
商業三國 第三章11~15節
第十一節徹夜暢談

是夜,我與沮授都無睡意,便點上火把徹夜長談,田疇也睡眼朦朧的陪坐在旁。
想起昔日曾有一個名句——「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我想,我與沮授的言談可不要涉及到不應該的話題,以便後人恥笑。故此,我首先開口詢問:「沮公對當今局勢如何看法?」

沮授語氣堅定的說:「大亂不久將至。」

我點點頭,卻不打算詢問他為何有這種看法,這年頭聰明人都有了這個共識,我再詢問原因,豈不被他小看。

沮授反問道:「以主公之見,大亂會起自何方?」

我沉吟了一下,反問道:「以沮公之見,亂起於何處?」

沮授斷然的說:「必在河間,沿黃河一帶。」

哦,沮授這個判斷與歷史上相似,可在他那個時代,怎麼會知道正是農耕文化,造成每次大亂必起於黃河?這真讓我驚訝,我不過是通過歷史而得知,他是如何判斷的。

我立刻問:「沮公怎麼知道的呢?」

沮授先行一禮,說:「授表字『子正』,主公以後稱呼我『子正』即可,沮公之稱呼,授不敢當。」

我點首稱是,隨即再問:「子正先說說,你是如何判斷出大亂起自黃河流域。」

沮授心有意會的說:「主公不提河間,而談黃河,看來主公也對此早有看法。近年來黃河多次氾濫,朝廷不修河道,縱容貪官斂財。天下百姓以黃河流域一帶最苦。如今黃河左近,十室九空,民易子而食。若有人登高一呼,流民必爭相蟻附,大亂必起。」

我點點頭,讚許道:「子正的見識果然不凡,我也憂慮亂起自黃河,只是今後我們該如何行事?」

沮授問:「主公欲何時復起?」

我答道:「何時復起,權在朝廷,我豈能知道?」

沮授不悅道:「主公想試探我麼,我看主公心中早有打算,只是不願告訴我罷了,我對主公坦誠相待,主公如此對我,豈不讓人寒心。」

我連忙拉住沮授的衣襟,說:「我豈能對子正有所隱瞞,只是我心中打算還不成熟,故此怕子正笑話,不敢說出。子正既然說到這,我就把心中想法與子正探討。」

沮授正色問:「主公打算何時復起,復起時打算在何處建立基業?」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把我的打算說出去:「明年就是甲子年(中國古代天干地支紀年法)。易經中說:一元復始,歲在甲子。又說:甲子主兵主禍。甲子年是大凶之年,大災之年。我看去年冬雪寥寥,估計今年必然天下大旱,旱災過後,若朝廷加以撫恤,則大亂就會消失在萌芽狀態。若朝廷加重賦稅,明年必然亂起。」

朦朦朧朧中,田疇聽聞此話,立即清醒:「主公,若是亂起自河間,我們正身處此地,豈不危險。」

沮授毫不在意的點頭稱是:「主公以武勇稱名於世,如能在亂起之時,挺身而出,佔據一方一土,倒也不成問題。」

哈哈哈,跟聰明人說話果然不費力氣,我說了上句,他知道下句。我與沮授相視而笑,心懷大暢。

轉過頭來,我安慰田疇:「子泰,我身邊有勇將管亥,勁卒100,千軍萬馬尚可殺出,豈懼這烏合之眾。」

田疇轉念一想,倒也有理,遂放下心來。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接著不依不饒的說:「不如通知出雲城,讓他們再派500鐵甲騎兵來此,這樣一來,才是穩妥之計。」

唉,這傢伙真是口無遮攔,出雲城之事我正在想如何與沮授開口,他到先捅了出去。可此時我又不好當面責怪他,只好微笑不答。

沮授聽到「出雲城」的字眼,馬上問到:「出雲城,我到聽說過這個名字,此前朝廷曾任命玄德公安置流民,所建立的遼西屬國似乎就叫出雲國。只是如今遼西殘破,出雲城還在麼?一些流民依附的城池,怕不長久。若能訓練出士卒,主公還是招入身邊為好。」

我搖搖頭,對沮授說:「此城是三年前我遊學幽州時所建,朝廷不過是最近才任命而已。出雲城,是我培養人才的基地,是我試驗新的治國之道的特區。現在,出雲有鐵甲騎兵3000,鐵甲衛卒2000,所轄流民均採用軍事化管理,人人熟悉軍旅之事,藏兵於民,藏兵於農。若有大事相招,十日之內,聚集3萬精卒不成問題。改天有空,子正可向出雲一行,看看出雲鐵騎的威力。」

沮授大喜:「主公身邊竟有如此助力,且讓我與主公籌劃今後之路。」

隨後,我與沮授探討起在我復起後,於何處建立勢力最佳。不知不覺中,天亮了。

在沮授家安歇的田豐,此刻起床招呼沮授動身,得知沮授在夜裡已打著火把去找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心。

低頭盤算一陣後,田豐仰天長歎:「我與沮公同受韓冀州征辟,唇齒相依,沮公即去,我豈能獨自前往鄴城(信都)。罷、罷、罷,待我去會會玄德公,再作打算。」

聽到田豐來訪,我欣喜若狂。顧不得穿上鞋子,連忙拉上沮授跑出了大廳,「符皓(田豐)來此,有教於劉備嗎?」

田豐雙眼在我的赤腳上一閃,對我長鞠一禮說:「田豐來此,特為玄德送馬骨而來。」

我明白他的意思,昔日戰國時代,燕王想招賢納士,底下人送來一匹千里馬的骨骸,讓燕王善待馬骨,以此讓世人明白他是真心納士。試想,馬骨頭他都這麼重視,何況真正的千里馬。

當然,田豐這句話也表達了投奔之意,我哪能客氣,立即接上話茬說:「君豈是馬骨耳,我劉備今日有了田豐沮授,如昔日高祖有了張良陳平,好比燕昭王有了管仲樂毅。兩位都是當世之千里馬,備何德何能,賴二位垂顧。」

第三章 亂世降臨第十二節 書院對局
作者:赤虎


這時,管寧的聲音從身後飄了過來:「玄德,什麼人能讓你赤履相迎,昔日周公握發吐脯,不過如此啊」。

我們回身一看,這位管大賢人不知什麼時候已起床更衣,正站在過道中向我們微笑,見到田沮兩位,立即一喜:「看來,今後我可以和兩位朝夕探討了。」

田沮二位連聲說不敢,直起身子。

田豐隨即不悅的對沮授說:「沮兄棄我而去,也不相告一聲,實在是太不仁義了。」

沮授聞此,不好說什麼,馬上尷尬的笑了。

回到房中時,田疇已熬不住睏意,身靠在几案上昏睡過去。我馬上擺手示意大家別出聲,輕手輕腳的把田疇抱上床去,蓋上衣被。

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回門口,壓低嗓門對大家說:「子泰徹夜未眠,累了,我們到別的房間去談,不要吵醒他。」

沮授田豐兩人感動的熱淚盈眶,納頭拜下,低聲對我說:「主公待手下真是仁德,我等敢不效死力而。」

我壓低嗓門說:「快起快起,我們到別處去談」。

休整兩日後,我們一行人上路。不幾日,我們到了巨鹿,遙指著巨鹿城,我對田豐說:「符皓,你的家眷可在城中。」

田豐露出複雜的表情,說:「我接受韓冀州征辟後,已把家眷遷往渤海郡。」

噢,我點點頭,恍然大悟。難怪歷史上記載田豐,都說他是巨鹿人或者渤海郡人,原來他家鄉果然是兩個地方。

指著這巨鹿城,我故意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說:「田兄居住在巨鹿,大賢良師張角這個人怎麼樣?」

田豐一驚,問道:「主公可是已猜到什麼,當日我正是因為此人才遷居家小。」

指著那大路上絡繹不絕的頭紮黃巾的人,田豐又說:「此人結黨聚眾,門徒已過三十六萬,平日裡嘯居鄉里,連同中官(宦官),其意難測啊。」

我點點頭,說:「這個人背後既有朝廷高官撐腰,我們不可亂說,否則必惹來大禍。不過,以田兄看來,此人何時會反?」

田豐毫不猶豫的說:「我看此人結黨數十萬,必不是安心做富家翁的人,遲則五年,早則三年,必舉旗造反。」

沮授立刻想起了我昨晚的話,脫口而出:「明年?」

我心情沉重的點頭回答:「明年。」

管寧馬上建議:「如此匪人,我們避之唯恐不及,不如我們繞城而走,速速離開這裡。」

「不錯,我們在此停留過久,你看」,我遙指著一個正向我們跑來的黃巾男,說:「大賢良師派人來查詢我們了。」

「快走」,田豐也贊同道,我們迅速打馬奔去,身後,留下一路煙塵和那名驚愕的黃巾男。

一路行來,我們毫不停留,直奔此行的目的地——穎川。

此刻,又要與文士見面,我不方便出頭,所以我們又恢復了以管寧為主的隊形,由管寧出頭找名士訪談。而我既然有了沮授田豐,對其他名士的興趣大大降低。商議之下,我決定趁此良機,派人去洛陽問候王越,順便與我派去服侍他的弟子聯繫上,打聽一下朝廷近日的動態。

兩天後,我安排妥當,田疇帶管亥與30名士卒動身前往洛陽,他身攜兩箱美酒,一些黃金珠寶。兩箱美酒每箱12瓶,箱內美酒每種4瓶,其中一箱準備送與宦官左豐。其餘的我讓田疇都送與王越,由他決定該打點誰。

人走了,我自由了。我隨心所欲的在這個歷史名城中閒逛,探究它人傑地靈的原因。

穎上多名士,往來無白衣。此地靠近漢朝都城洛陽,文人高官常常來此講學,有一點才能的人也故意遷來此地,辦學授徒,希望自己的名聲傳揚於朝堂之上,借此獲得高官厚祿。漸漸的,這個地方成了一個學術城,學館學社鱗次櫛比,街頭上行走的人中,真是很少能找見一個文盲。

我看著這些來往的文士,垂涎欲滴。要是我能把他們全綁架到出雲城該多好。要知道,中國漢字難懂難記,培養一個人完全識字需要八年,到初中文化水平才行,這些才子,別人不知培養了多少年,便宜曹操不如便宜我啊。

轉念一想,培養一個人容易,改造一個人難。這些人受教育多年,思維已經定型,我所作所為在他們眼裡,恐怕是太離經叛道了。那像我們城中自孤苦無依的流民中培養出的學子,總是認定我們所作的是正確,能認真的把我們的主張貫徹下去。

唉,罷了罷了,回房休息。

我意興頓失,懶洋洋的回到客棧。此刻,管寧沮授等人還沒有返回。百無聊賴的我抓住一名經過的侍從問:「今日誰在護送管大人?」

侍衛弓身施禮後回答:「是第一排第三班的弟兄。」

我再問:「他們到那去了,你知道嗎?」

侍衛答:「小人知道,他們曾借了田疇大人的棋盤,說今日在穎川書院下棋。」

噢,穎川書院,那時荀彧荀攸叔侄所在的書院,我現在很無聊唉,看看去?

我懶洋洋的說:「既然他們下圍棋賭勝,豈能沒有獎品,不如我們送獎品去?」

這位出雲城出身的侍從心有同感的說:「看著他們比賽,我們又不能在旁下賭注,實在令人心癢。」

我忍無可忍,一腳踢去:「混蛋,這是在穎川又不是在出雲城,豈能聚眾賭博。快去,把三種美酒每樣拿一瓶,我們給他們送賭注去。」

轉身衝入房中,我把水晶琉璃熊羆杯翻了出,揣在懷裡。可惜,出門時我只帶了一隻杯子,否則,在我的房中,召集管寧沮授等人開個Party也不錯,這樣的美酒,只有放到水晶杯中才能顯出它的色澤不凡。

等我到達穎川書院時,才知道棋局擺放在後院小亭中。在書院學子的引領下,我到達後院時,管寧與荀彧的棋已下到中盤,我們的腳步驚醒了沉迷在棋局的人,在眾人的注視中,我帶兩個侍從昂然走入亭內。

看到我走來,站在管寧身旁的田豐敲了一下管寧的肩膀,驚醒了陷入沉思中的管大賢人,管大賢人起身時,用右肩一撞沮授,又把沮授的目光從棋盤中移開。三人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我施禮,口稱「主公」。

我明白,管寧沮授等人對我多日的懶散早有不滿,如果不是考慮到我母喪在身,見這些仕子確有不便,恐怕他們早就抗議連連了。現在,我肯出來見這些仕子,他們當然抓緊機會,為我造勢。

既如此,我就不客氣了。我盡量用這時代最瀟灑的姿勢,向管寧等人一揮手,示意他們別再行禮,同時開口詢問:「幼安此局,局勢如何?」

管寧老老實實的回答說:「不妥。」

我環顧四周,只見棋盤周圍,或坐或立,或依柱遠視,圍著不少名士,許多人還保持著定格的姿勢,指頭停在虛空。想來此前,他們必然在以指代棋,盤算著這棋局。可是現在,他們都在震驚——以管寧之大賢,尚稱此認為主公,此何人也?

我低頭觀看棋局,果然,局勢不妥。管寧此人生行淡薄,開局時,大開大闕,頗有中國流的形勢,但一到中場拚殺,則步步退讓,因其不爭,中場大勢已去。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十三節 豪賭殘局
作者:赤虎


我抬頭看看四周,不理那些瞪視我的眼睛,慨然說:「幼安凡事不願爭鬥,棋局便沒有了煙火之起,若此後步步拚殺,大局尚有可為。」

荀彧驚問:「你是何人,敢出此言?」

我淡淡一笑,對荀彧說:「你可敢與我賭此局?」

荀彧馬上忘了他所問的問題,怒道:「有何不敢?」

我擺手止住了管寧的勸解,對他說:「你可敢讓我續此局?」

荀彧低頭察看了一下棋局,稍加盤算,抬頭說:「便讓你續此局又如何?」

我可就等這句話了,本人雖然棋力與那些國手相差太遠,但現代棋局的經典絞殺戰,我可記了不少,像著名的打劫棋譜小豬嘴、珍珠倒捲簾等等,以管寧的佈局,加上我的絞殺,嘿嘿,荀彧,我折磨死你。

我仔細觀察棋局,琢磨一下哪些棋子可用,哪些棋子該放棄,抬頭見到管寧關切的目光,我點點頭,對荀彧說:「既然以此殘局相賭,勝者豈能沒有獎賞,來,拿那瓶」英雄血「來。」

從懷中掏出水晶杯,我緩緩的把酒注滿酒杯,殷紅的酒液在陽光下如血般鮮艷,如琥珀般透明。酒氣蒸騰,山楂、枸棘子的香氣飄蕩在廳中,令周圍的人精神一振。

我順手把酒杯放在棋盤旁,說:「這酒名為『英雄血』,此局接下來的拚殺,將格外慘烈,能勝出者不愧英雄稱號,勝者就滿飲此杯,如何?」

荀彧深深的嗅了一下酒香,豪氣頓生,大喊道:「我必能滿飲此酒。」

好,那就來吧,如今這世界,誰怕誰?

我順手把酒壺遞給管寧,說:「剩下的酒你們處理吧。」

管寧搖搖頭,把酒又遞給沮授,說:「這酒我在主公那已經喝過,其甜如蜜,其香如醇,但入口如刀,入腹似火,性烈異常。你們倆人還沒有嘗過,它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管寧沖陪我來此的侍衛招手,「來,把那瓶翡翠湯拿來,我就喜歡這酒的溫和。」

我頭也不抬,接口道:「幼安,別把翡翠湯全喝完了,給我留一口。」說完,我順手在棋盤上下了一子。

戰局拉開,我心無旁及,全力以赴的尋找空隙,或斷或跳或飛,終於在中腹吞下對方一條小龍,自此,中原的大門向我敞開了。我猶豫半天,卻沒有就此打入中腹,再次以一個邊角為基地,向中原蠶食。

漸漸的,圍觀的眾人越靠越近,荀彧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重,管寧與沮授田豐已被擠到外圍,兀自舉酒慶祝。等到四角已被我佔定,我開始大舉進攻中腹。荀彧的局勢已被我割的支離破碎,無力回天。

我緩緩的向酒杯伸出手,慢慢的舉起酒杯,淡淡的問荀彧:「文若(荀彧的字),還需再戰麼?」

荀彧目視棋局,思索半天,點點頭說:「大舉已定,無力回天,不需再戰了。」

我微微一笑,對荀彧說:「文若此局,立足中原,以此向周圍發展。但是,中原乃四戰之地,非大能者不能在中原立足,如此,何不先經營邊角,再窺視中原。」在這句話裡,我故意將中腹的名稱換成中原,希望他有所警醒。

在眾目所視之下,我淺淺的將酒啜了一口,將酒又遞給荀彧,說:「此局拚鬥慘烈,當世無出其右者,文若既與我完成此局,也是當世之英雄,請飲盡此酒,同賀此局。」

周圍一片讚歎聲:「不錯,不錯。此局千轉百回,拚殺之烈,當時無雙。應當祝賀。」

荀彧略一沉吟,慨然說:「酒來,讓我滿飲此杯。」

我微笑著看著荀彧將酒一飲而盡,默默的計算著他醉倒的時間,相對於當時5度左右的米酒,這30多度的英雄血絕對算得上是烈酒,初一接觸這酒的人,倒下去只是個數秒的過程。

只見荀彧小心翼翼的放下酒杯,大叫一聲:「好酒」,往後即倒,暈了。

暈了?這麼快?我還在等他問我名姓,好借此揚名,他這就暈了,那我怎麼辦。

混蛋,沒等我批准你就暈,太不仗義了,可惜了我一杯好酒,這筆買賣虧了。

我把酒杯遞到管寧面前,說:「幼安,還有酒嗎?」

管寧隨手把酒杯倒滿,綠色的翡翠湯在杯中搖蕩,就像一塊上等的翡翠般晶瑩透析。我晃著酒杯,讓酒中水果的清香遍及小亭,笑著對來攙扶荀彧的荀攸說:「文若量太淺,等來日再與你叔侄暢飲。」

荀攸手忙腳亂的點頭稱是,扶著他的叔叔走出了小亭。

這時,一個小青年長身站了出來,揚聲說:「勝也得酒飲,敗也得酒飲,公之酒何廉也,小子無狀,敢問明公,此酒我也可飲嗎?」說完,他手指著我酒杯中的翡翠湯,露出一付渴望的神情。

「有何不可」,我順手把酒杯遞給這個小青年,暗暗在心中思索,如此瀟灑的人物,不知是誰?可惜,他既然沒有問我的名姓,我也不好首先開口。

小青年把酒一飲而盡,身子立即搖晃起來,含含糊糊的說到:「好酒」。然後,他竭力把手伸出,試圖把酒杯遞給我。

「?ㄦ瞴v一聲,酒杯摔倒了地上,我故意的。

杯碎,人呆。周圍響起了一片幸災樂禍的聲音:「陳群,你慘了,這種酒杯我曾在中官張讓、趙忠府上見過,價值千金。摔碎了這酒杯,我看你怎麼賠得起。」

我聽聞大家的議論,心頭有點不悅,名士也這麼幸災樂禍,實在令我失望。

凝視著地上的碎玻璃,我淡淡的說:「天下萬物,以人為本。酒杯雖值千金,不過是一個死物而已。若是我為這一死物而得罪一位士子,豈不笑話。」

抬起頭來,我看著陳群說:「你不必自責,這酒杯是我沒接穩而掉到地上,與你無關。唔,你叫陳群?」我心中立即一驚,這位看來貌不驚人的小青年就是陳群,他可是三國著名的行政人才,曹操重新設定三公九卿的官制就是採用他的方案,這也是魏國以及晉朝基本的官員制度。

人才啊,我兩眼立即冒出了金花,馬上用最溫柔的口氣,模仿著大灰狼的可愛模樣,說:「我身邊尚缺一個書吏,若你能來我身邊當這書吏,我也不用你賠償我的酒杯。一隻酒杯算什麼——到時我再給你一隻酒杯,讓你來摔,如何?」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十四節 名揚穎川
作者:赤虎


陳群立即爽快的回答:「敢不遵命。」

「好,」我慨然說:「既如此,我們回客棧說話。」

說完,我對管寧沮授等人說:「幼安,子正,符皓,我們今日拜會了各位名士,又招攬到陳群,我的車架已然滿載,我們回客棧慶賀吧」。

說完,我頭也不會的起身離開。身後,響起了一片嘀咕聲。四處都在低語:「這人是誰?」

回到客棧不久,我見到出雲城派來的信使。近日,他們在遼東發現了名將太史慈,據說他因為得罪了郡吏,避難遼東,聽說出雲城繁華,他特地來出雲城看風景,幸而在入城報名時,被高山發現,隨即派快馬來報告我。

信中還說,太史慈侍母極孝,但其母得了噎食症(食道癌),正四處求醫,我們在神農架採集的官封魚洞的魚虱,正好是治這種病的良藥,故此高山先穩住他,再派人把魚虱送到涿縣,然後轉知太史慈,我有治這種病的良藥,讓他來找我。信中叮囑,讓我迅速趕回涿縣,等待太史慈的到來。

啊,太史慈,這可是一個可以和小霸王孫策相抗衡的勇將。絕對值得我回去一趟。再說,此地我已留下一個好印象,以現在我的無官無職的身份,再進一步要求招攬這些名士已沒有意義。見好就收吧。我迅速命令大家收拾行裝,只留下10名侍衛等待洛陽的回信,其餘人連夜向涿縣挺進。

第二天,穎川書院的人尚沒得到我們連夜離開的消息,他們聚集在書院,磨拳擦掌,準備與我們再戰。此時,南陽許劭突然闖入了書院,張口就問:「劉備劉玄德何在?」

書院人大為驚訝,紛紛問,「劉玄德是什麼人,讓許公如此下問?」

這位許邵許子將雖非位居三公,卻與其從兄許靖素以善於鑒定人物著稱。他們每月初一在汝南平輿談論時政,品評鄉黨人物。言語切實中肯,得到不少社會名流的賞識,不少人紛紛幕名而來聆聽他們高談闊論,又因為他們每個月初更改談話內容,故又被人稱之為「月旦評」。

大凡經過他們品評讚賞的人物,身價就會大大提高。曹操當年曾攜重禮,登門拜見許劭,請教、探詢許劭對他的評價,得到了「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評語。自此,這句話幾乎稱為曹操一生的定論,「一代奸雄」也成了曹操的代名詞。

據說許邵從不登門造訪別人,倒是有不少名士絡繹不絕的拜訪他,希望能得到他們兄弟的好評,而許邵一反常態來見一個不知名的人物,不禁使書院的人驚訝,故此發出疑問。

許子將長歎一聲,說:「我在洛陽聽大俠王越說,其徒劉玄德是當世英雄,率200輕騎就敢千里追擊鮮卑盜匪;聽到朋友公孫瓚有難,率3000民壯就敢向7萬張純軍發起進攻,並且戰而勝之,對友之忠貞當世無雙。此人聽到百姓苦難,則流淚歎息,收攏流民墾荒以自救,若有犯流民者,雖官吏異族也敢爭鬥,仁德廣備於遼西,劉幽州與公孫瓚相互攻訐,此人毅然去官,以全對友對上之義。我聽到此人之事,故特來一見。」

眾人再問:「許公既然要見這劉玄德,怎麼會找到我們書院,書院之中並無這個叫劉玄德的人。」

許子將解釋說:「我在洛陽見到劉玄德派來問候師傅王越的侍從,聽王越說,此人正在穎川尋訪當今名士,既然如此,他豈能不來穎川書院?」

是啊,尋訪名士不到名士的批發站——穎川書院,怎不讓人可笑。眾人大慚,回答:「此人確實沒來過書院。」

荀彧荀攸叔侄相視一眼,心有意會,揚聲說:「此人或許來過書院,諸公忘了嗎,書院昨日曾來過一個沒通名之人。」

眾人立即恍然,再問:「難道這人就是劉備劉玄德?」

許子將立即追問:「此人如何?」

於是,荀彧等人向他描述昨日情景,當聽到我摔杯換陳群後,許邵長歎一聲:「此人可能正是劉備劉玄德,我曾聽王越說,這種水晶杯只有辰韓國出產,當世除了中官張讓、趙忠、左豐外,只有遼東公孫世家和他徒弟劉備才有。傳聞管寧邴原王烈去年舉家前往遼西避禍,若是他到了遼西,以劉備之人才風流,他投入劉備手下,也是可想而知。我們且待他來,問過就知。」

稍後,許子將慨歎道:「天下萬物,以人為本,這話說得多好。不以物失而悲,但以得人(陳群)而喜,如此人物,我怎能不見?今日就是等到日落,我也要見一見如此人物」。

這一等,確實等到日暮時分。許子將坐不住了,問:「他在那個客棧,我去尋他。」

荀彧荀攸叔侄立即接口說:「同去同去,我正想再見一下此人。」

一行人到了客棧,正巧田疇管亥從洛陽趕回,收拾行裝準備回涿縣。許子將劈頭就問:「我在洛陽王越府中見過你們兩位,你家主公可是劉備劉玄德?」

田疇聽到此話,立即恭敬的上前行禮:「我家主公正是玄德公,你即從洛陽來,可是帶來王越師傅的傳話?」

許子將傲然答道:「我是南陽許劭許子將,不是王越派來的人。今日來此,專為見你家主公而來。」

田疇聽到許子將大名,越發恭敬的施禮回答:「許公來的不巧,我家主公家中有事,昨日已連夜趕返涿縣,不知許公來此,有何見教?」

許子將立刻滿臉失望,沉吟一回,他再問:「管幼安可在。」

田疇答:「已隨主公返鄉。」

許子將又問:「你是何人?」

不等田疇回答,他又轉首向管亥一指,問:「此人雄壯異常,可有名姓?」

田疇恭敬的回答:「我乃遼西田疇田子泰。」猶豫了一下,他又補充說:「現任遼西流民屯所、屬國出雲之屯兵主薄。」轉首一指管亥,他接著說:「這位將軍是主公的隨身護衛,管亥管炳元,現任遼西流民屯所、屬國出雲之鐵騎左鋒將。」

管亥上前行禮,許子將疑惑的問:「聽聞你此言,你等雖陪侍劉備左右,但都尚未棄官。」

田疇答:「遼西,虎狼之地也,鮮卑胡騎劫掠與前,張純叛匪騷擾於後,朝廷任命官員多被盜匪劫殺。主公雖去職,但屯民所在,仍要賴主公大名震懾群匪。遼西各縣,只要懸掛主公軍旗,群匪皆不敢犯。故此我等奉流民所托,陪侍主公身邊,以待主公復起。」

許子將慨歎說:「玄德公之名,竟勇悍如斯,一桿軍旗竟使群匪止步,真當世英豪也。」

田疇趁機加把火說:「遼西小兒也傳唱『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

許子將惆悵的點頭稱是:「我恨不能一見玄德公之面」。

眾人嘩然。

隨後的一期月旦評,許子將慨然長歎說:「遼西小兒也傳唱『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我看此人在穎川書院的行徑,真英雄也。雖然白衣在身,但毫不自慚,昂然直入棋亭,一局折服荀文若。雖勝不驕,卻與荀文若分享美酒。失物不悲,卻以得小子陳群而喜。不揚人短,故此雖勝荀文若卻不通名而去。如此人物,恨不能一見啊。」

這話後來輾轉傳入我耳中,饒是我臉皮很厚,也羞紅了。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十五節 黃巾之禍
作者:赤虎


光和七年二月,黃巾起義,天下震動。

當時正值青黃不接的時候,百姓舊糧吃完,新糧尚未收穫,黃巾一起,一時間,上百萬饑民頭纏黃布,吼出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勢如潮水般向個郡縣湧去。

張角的黃巾徒眾,到處攻村莊,攻市鎮,遇到衙門就燒,遇到財產就搶。旋即,這場大規模的「起義」如同歷朝歷代農民起義一樣,變成了大規模的武裝搶劫活動。

作為黃巾徒眾之大頭目的張角,及兩位弟弟張寶、張梁,懂得的只是以畫符唸咒、噴水治病的魔術或催眠術,用來廣收信徒,藉以推倒朝廷及其政府。而漢朝的各級政府,何以會在安、順、桓、靈諸帝之時壞到那種田地?要用什麼樣的政府來替換這東漢末年的政府?老百姓所受的痛苦,除了苛捐雜稅以外,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要用什麼措施來剷除當時經濟上的病根?這些大問題,不是張角等人所能答得出的,也不是他們所能想得出的。

他們,正如其後若干次的農民革命的領導人物,只不過是對現狀十分不滿而憑著一時衝動,「為革命而革命」、「先破壞了現狀再說」!從開頭起,他們便不想睜開眼睛看看世界,而只肯閉著眼睛在黑暗中盲動,最後安得不失敗呢?

不可否認,黃巾的叛亂也是有著民眾基礎的,連年的自然災害是民眾流離失所,官府不僅不加救濟,反而加重稅負,民苦不堪言,故此起而反抗。天災人禍啊,他們豈會是單獨而行。

在中國的歷史上,社會動亂與自然災害有高度的相關性。中國的歷史首先是一部社會動亂史,「盛世」之說,反證了「亂世」的普遍性。

從地理學上來說,中國獨特地理位置和國土面積等自然地理特徵構成了中國獨特的自然災害的基礎。中國位於世界最大的大陸——歐亞大陸的東南部,瀕臨世界最大的海洋——太平洋。由於海陸之間的熱力差異而造成季風氣候特別顯著。中國是世界上季風最為顯著的國家之一。季風氣候的主要特徵是季節變化劇烈,降水集中,乾旱也相對集中。這一氣候特徵在世界範圍內是獨一無二的。

另外,中國地勢西高東低,起伏極端,幾大河流由西向東順勢狂奔;加之降水在時間上相對集中,水災特別嚴重,中國是世界上水患最嚴重的國家。同時,中國地形複雜多邊,山高谷深,迎風坡降雨、鋒面降雨、泥石流等易成災害。中國人可以說是「斜坡上的居民」,在這個災難不斷滾滾而來的斜面上,穩定生存往往受到威脅,生活往往被摧毀。

特別是在中國社會的歷史早期,摧毀性的自然災變奠定了社會動亂的自然基礎,然後自然災害和社會動亂之間,以及各種社會動亂之間交替出現。

「摧毀性自然災變」是「掠奪性社會動亂」的第一基礎,然後發生自然災變和社會災變的不斷置換以及掠奪與反掠奪的動亂循環。

摧毀性自然災害嚴重威協了人類的生存,將人類社會淪於死亡、貧困和恐懼的邊緣;由於災變掃蕩了生活資料,毀壞了生存資源,掠奪有限的生存資源就成了社會動亂的主要原因。人與自然的惡劣關係轉換為人與人的惡劣關係。中國社會動亂的本質是生存之戰。

生存之戰的原則是「你死我活」,與主義和榮譽之戰比較,更具殘酷性。

生存之戰是掠奪性社會災難;由於災變摧毀了「交換成本」並加劇了生存必需品的極度短缺,無成本的徵收和掠奪徹底取代了商業交換和競爭關係,「擴展性秩序」摧毀於掠奪性經濟之中。

生存之戰支配了中國歷史。

中國文明的主題是生存而不是發展;每次動亂的引發點都是饑荒和極度貧困,每次動亂以後都要重建生存,每次動亂以前都要「準備」在動亂中如何生存。這在政治史上就表現為王朝循環和文明的靜止或停滯。

再沒有比動亂(所謂農民戰爭)推動了歷史進步的理論更顛倒是非的了。

中國的農民造反100%是災民起義,這種動亂正是歷史停滯的原因之一,儘管我們在人類的同情心上對「農民革命」可能表示同情。希望真理和倫理合二為一是方法論上的一個優點,但卻可能是認識論上的一個缺點。

馬克思在亞細亞生產方式論中認為,中國社會一直處於人類歷史發展的最初階段,即半野蠻半文明階段。這裡,沒有土地私人所有權,只有部落的共同所有和東方專制主義式的土地國有制。即萬人服從於專制君主一人(或國家)的奴隸狀態。

馬克思這一學說的理論依據是「灌溉假說」。根據「灌溉假說」,大型的公共事業(建設堤壩、運河等)是使東方的農耕變為可能的基礎,為了管理這種大型的事業,「專制君主」即「亞細亞國家」這一組織化的權力是必需的。

馬克思認為,「中國革命」是什麼呢?它是對存在了數千年的「儒家」社會的根本顛覆,是屬於非市民社會範疇的對「儒家」社會的顛覆。大規模農民戰爭的頻繁爆發是中國歷史的主要特點。經常是每隔數十年就有數十萬甚至數百萬貧困的農民大眾被動員到暴力抵抗運動中。就像過去中國歷史上,人口發展圖表中清楚表現的那樣,這種浩大的農民戰爭每隔200年就會週期性地爆發。而這種農民戰爭分別導致了當時存在的社會秩序的整體性崩潰。同時,這種暴亂經常會損失三分之二以上的生命,這點在所有王朝初期的人口數統計中表現得非常清楚。

馬克思認為,這種暴力的農民戰爭的根本原因在於「儒家」社會結構的必然性。「儒家」社會在「官僚-地主」的支配下,必然導致連人口的百分之十也不到的地主佔有大多數土地,而佔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農民少土地和無土地,這種不合理的土地所有關係,導致尖銳的矛盾,導致「中國社會從結構上必然會製造大量的人渣,即可以很容易點燃起義火花的柴禾堆。」

所以,中國社會從來不缺漢奸與叛徒。所以,中國官吏總是對自己的同胞這樣凶殘,對外卻總是卑恭屈膝,老是在內鬥中消耗自己的力量,當外敵來臨時卻無力抵抗。

馬克思指出,在持續了兩千多年的儒家式社會裡,貧困的、失去了生產手段(土地)的農民大眾雖然進行了大規模「有組織的」抵抗運動,給各個王朝原有的支配關係以最後的一擊,但在中國,這種「起義」從沒有產生對生產關係的根本性顛覆,也就是說,這種起義從來沒想著改變社會體制。

我們把層層包裹著真相的面紗除去,就露出了所謂起義的真諦:所有農民「起義」和鬥爭的目的,只是為了新建立一個還是基於「灌溉假說」上的封建王朝。這些人鬧「革命」的本質,就是想支配別人的財產,用自己的王朝代替別人的王朝。至於土改,不過是一次有組織、有計劃的武裝搶劫而已。它的宗旨是:「你的財產我分配,你不願意我鎮壓。」

在人類已經出現的經濟活動中,如果不計算社會成本的話,可以說「搶劫」的成本最低,利潤最高。這就產生了一種厭惡經濟,一味追求政治的特殊「商業」偏好,經驗告訴人們,政治是最大的經濟,權力是最大的生意。

災亂中最強者即最凶蠻、最狡猾者掠奪的生存資源最多,因此他就是天子。他通過力量取得政權。

在有限的資源被壟斷化以後,與「力量」保持一致是唯一可行並有效的「理性選擇」。個人依附最強大的團體謀取生存特別是依附資源壟斷者以期獲得「分封」或賞賜。這已經是災亂社會的「經濟學」常識。

這種「依附型秩序」強化了力量專政的力量與合法性。這就是為什麼越是經濟落後的地區專制力量越強大的原因。

叛亂首領在極端貧困的叛民中非常容易以最低成本物色到打手,以分贓的形式建立一個掠奪隊伍和跟班隊伍,並通過暴力保衛他(們)的特權。在普遍的赤貧的叛民社會,加入這個搶劫隊伍的機會成本最小,而且生存更可能得到保障。同時,投靠競爭的存在增強了首領的集權能力。

災亂社會權力鬥爭完全實踐了「你死我活」的原則,暴力是權力鬥爭最後的結算方式,因為只有暴力才能制敵於死地。

這些人以掠奪為人生目標,以殺戮為快樂之本。不過,他們所掠奪,所殺戮的都是自己的同胞兄弟。

同時,這種暴力也造就了人民的軟弱無力和怯懦,勇敢作為一種基本人性已經被徹底埋葬了。向力量臣服變成了一種「民族自覺」,這種順民意識產生於暴政,也養育了暴政。

在這一刻,我深切的感到,要打破中華民族的宿命、讓灌溉假說下的每200年暴亂輪迴不再來臨,我們就必須堅持商業立國的宗旨,讓所有的法律、宗教、政府體制掙脫農耕文化的束縛,讓中國成為一個商業國家,使商業因素貫穿整個思想,讓所有的改朝換代都是在法律的體系下進行,天子可以改變,法律依然長存。

只有讓王朝的改變,不再需要對我們自己同胞進行血淋林的屠殺,如此,中華民族才能避免今後的厄運,才能一步步走向強盛。

黃巾是什麼?此刻,我腦海中浮現出電影《芙蓉鎮》中的場景,文化大革命後,那個精神失常的幹部敲著破鑼,用沙啞的嗓門滿街呼喊:「革命了,運動了」。

此時場景,正如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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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9:1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16~20節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十六節 桃園結義
作者:赤虎


由於黃巾聲勢浩大,地方官吏不敢抵抗。不到十天,就「天下響應,京師震動」。朝廷傳檄各郡縣,命令各州縣組織地方武裝,抵抗黃巾。檄到涿縣,我知道,我該見到絕世猛將關羽、張飛了。

此前,我自穎川回涿縣後不久,太史慈如約而至。為此,我特地前往東萊找他母親治病,在服下第一貼藥後,他母親感覺很好。我趁機對他表示,老人今後必須吃細糧、流質食物,這種食物放眼天下,只有出雲城能滿足要求,不如把他母親遷往出雲城。當然,為了母親他也只有答應了。

我暗自得意,嘿嘿,等他到了出雲城後,就知道那是個多麼現實的城市了,雖然我把他安排在城主府,又吩咐每月將我的部分工資送與他贍養母親,但是,城主府沒有僕役,凡事都要他親歷親為。出雲城又規定,沒工作者沒薪水,不上稅者沒身份。這樣一來,雖然他有元老院開給他的證明,但做起什麼事來肯定不方便。出雲城又不容許別處的錢幣流通,為了生活他就必須找工作,必須出仕了。

哈哈哈哈,果不其然,他到出雲城後3個月,就寫信給我,要求擔任官職,他自誇武藝驚人,若參軍必可為將,替我守衛一方。我去信建議他先通過出雲城的公民考核,依據出雲城法律先成為公民身份,然後有我推薦他擔任小隊長,加入軍隊。

隨後,高順在我的授意下,安排他帶人追擊一支來遼西劫掠的烏恆盜匪,立下戰功之後,他得以授勳,成為替代管亥指揮鐵騎左鋒的大將。如此,出雲城右有高順(漢代以右為尊),左有太史慈,真是穩如泰山。

等到出雲城增派的200名侍從抵達涿縣時,正好是涿縣張榜召集鄉勇的時刻,我特地從樓桑村赴縣城看榜。見到榜文,我慨然長歎。

四周毫無聲息,我一陣慌亂,再次異常清晰的長歎一聲。

四周還是沒有響應的聲音,我大恐。

史書上記載,劉備當日見了榜文,慨然長歎。隨後一人厲聲言曰:「大丈夫不與國家出力,何故長歎?」劉備回視其人,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聲若巨雷,勢如奔馬。玄德見他形貌異常,問其姓名。

其人曰:「某姓張,名飛,字翼德。世居涿郡,頗有莊田,賣酒屠豬,專好結交天下豪傑。恰才見公看榜而歎,故此相問。」

玄德曰:「我本漢室宗親,姓劉,名備。今聞黃巾倡亂,有志欲破賊安民,恨力不能,故長歎耳。」

飛曰:「吾頗有資財,當招募鄉勇,與公同舉大事,如何。」玄德甚喜,遂與同入村店中飲酒。

此時此刻,我明明清清楚楚的長歎兩聲,怎麼沒有人答話?

張飛,你在那裡?

莫非長歎兩聲還不夠,我疑惑的轉身向人群中觀望。只見,圍觀榜文的都是一些普通群眾,人群中我怎麼看怎麼都找不見一個壯碩的大漢。天哪,難道歷史真的已經改變,難道我真的找不到我的張飛關羽。

我心中一陣陣恐慌,額頭上青筋直跳,周圍的聲音被無限放大,耳中只聽見一片轟鳴聲,矗立在人群中,我彷彿身處於一片荒漠。

啊,我撫摸著心臟緩緩的退出了人叢,呆呆的站立在大路上,不知所措。

身邊侍從不停地張和著嘴,提醒我回到了現實,我晃了晃腦袋,聲音飄進了我的耳邊:「城主,你臉色這麼難看,是否到路邊小店歇息一下。」

哦,路邊小店?據說關羽就是張飛和劉備在路邊小店歇息時撿來的,我在路邊小店是否可以遇見關羽哪?我擺手示意眾人前往路邊小店歇息。

下午了,快吃下午飯了,太陽馬上就落山,路上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人符合關羽張飛的形狀。我大恐,難道我真的找不到我的關羽張飛了?

店家端上來一盤鹵豬頭,讓我們幾人填一填肚子,我無心就食,依舊癡癡的望著大路,關羽,你也不出現嗎?

侍從遞上半邊豬臉,對我說:「城主,你也吃點吧,我們吃完回涿縣,如何?」

我大怒,跳起來準備訓斥侍從。等等,等等,這半邊豬臉怎麼那麼怪異,我伸出手來,拿起了豬臉,仔細端詳。

啊,這個半邊豬臉是被人從中間整個從頭劈開的,怪不得這麼怪異。一刀,從頭到尾這人只用了一刀,就把豬的頭骨劈開,那刀勢渾圓,一氣呵成,從頭至尾絲毫沒有半點猶豫,看著這半邊豬臉,我感覺到了刀手那強大的自信。

好刀,絕世好刀,無敵好刀,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好刀,令人歎惜令人絕望令人恐怖的好刀,這世界上居然又如此刀手,真讓我奇怪。

我連忙抬首看看其他的豬臉,無一例外,所有的豬臉都是從中間一刨兩半。啊,這是名職業屠夫所為,這位屠夫恐怕用力之巧之猛,不下於古時候的庖丁,誰這麼恐怖?

我帶著疑惑,招手叫來店家,問道:「店家,這些豬肉你是從何處買來?是否是出自一個屠夫之手,這名屠夫是何人?」

我一連串的問題,似乎把店家問愣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柔聲說:「別急,你一個個回答我的問題,答的好,有賞。」

聽到有賞金,這名店家立即回過神來,馬上回答:「這些肉都是涿縣城西,桃莊張大戶所賣,至於是誰殺的豬肉,小人不知道。」

張大戶?桃莊?我腦海中立即閃出桃園結義的字眼,馬上又問:「那張大戶可是叫張飛張翼德?」

店家回答:「正是。」旋即,他又疑惑的說:「大人既然知道他的名字,可是認識這張大戶?」

我顧不得回答這名店家的話,心花怒放的看著這名店家,恨不得上前親他兩口。老天,你畢竟沒有拋棄我,你待我不薄啊。

我立刻答聲命令侍從,「快快,收拾一下,我們立即去桃莊。」

回頭,看到這名店家還在疑惑,我心中一動,既然張飛跑不了,那關羽是否也會來這條路上。好,我就賭一賭。我馬上吩咐說:「店家,你派一個人給我們引路,我隨身只帶兩個人,其餘侍從都留在這裡,你幫我大路上,若有雄壯的男兒見到榜文,要來投軍,你都給我留下來,就說我要招募鄉勇,每留下一個人,我給你銅錢300,你看如何?」

店家大喜,連忙答應。我低聲吩咐侍從,注意一個紅臉大漢,如果發現他後,立即與我聯絡。我暗想,既然現在還看不到關羽,那我把投軍的人都買下,我不信就發現不了關羽。

桃莊,不久就展現在我們面前,莊門口,一群人正在殺豬,一個大漢聲如巨雷的在招呼眾人,風中,隱隱約約傳來了「黃巾」、「投軍」等字眼。哈哈,看來這人比我還性急,現在就想召集眾人,自組軍隊保家鄉了。

我快步走向莊口,只見那漢子說完,馬上拿起一把屠刀來,走到了吊起的活豬面前,活動起胳膊腿。那豬似乎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發出淒厲的慘叫,拚命的掙動四肢。晚了,只見那大漢一聲大吼,揮刀在豬的咽喉處輕輕一抹,豬叫聲嘎然而止。

那漢子回過刀來,順勢在豬的肚皮上補上一刀,豬膛破腸出。好刀法,我快步走到了近前,觀看這死豬,只兩刀,在豬的膛前砍了個T字形,脖頸上一刀砍斷了豬的喉管、食管,至頸骨而止,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敢令人歎為觀止的是這肚膛上的一刀,順著肚皮的起伏劃下,將肚膛斬開卻絲毫沒有傷著內臟。好刀啊,但是這份用力之巧,我不如也。

那漢子看著我擠進來,拿著刀有點不知所措。莫非這就是張飛?我抬眼打量,只見此人身長八尺(漢尺,約1米70左右),皮膚黝黑,牛鈴般的兩個大眼瞪視著榜文,但下巴上卻沒有鬍子,那來的虎鬚。

我連忙拱拱手,自我介紹說:「我乃中山靖王之後,廬山太守盧植門下,前幽州兵曹從事,涿縣劉備劉玄德,聞聽此地有一勇士,特來拜訪,你可是桃莊莊主張飛張翼德?」

那大漢呆了一呆,馬上歡然大吼道:「某正姓張,名飛,字翼德。世居涿郡,頗有莊田,賣酒屠豬,專好結交天下豪傑。」

哇,恐怖,絕對的噪音污染,這嗓門大的震聾我的耳朵。這個恐怖男莫非真能喝斷長?翔禲H我大喜,不過也很不爽——你是張飛,可你沒必要喊的震天動地吧。這也太誇張了,你看看,周圍人都對我們側目而視。

張飛緩了口氣,馬上又聲如霹靂的說:「劉備,你就是那個涿縣劉備劉玄德公嗎,我聞名久已,倒是去拜訪過你幾次,但聽說你去了東萊訪友(為太史慈母親治病),未曾相見,真是遺憾。人們都說: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今日我既見到你,是不是今後也可稱為英雄了?」

我正色回答:「賢弟英雄蓋世,便不見劉玄德,也可稱為當世英豪,鄉村野語,以見不見我為英雄評價,豈能當真。」

張飛立即大喜,順竿爬的說:「哥哥稱我為英雄,今後我便是英雄了。」

我馬上故作不知的問:「賢弟在此聚集人等,也準備組織鄉勇共破黃巾賊嗎?」

張飛馬上說:「正是,我聽說黃巾亂起,我頗有資財,正準備招募鄉勇,前往軍中,哥哥來得正好,我們正缺一個頭領,哥哥既是漢室宗親,就來做我們的頭領,我與哥哥同舉大事,如何?」

我愛憐的伸手拍拍他肩膀,這就是我的兄弟,真是個質樸的孩子,幾句話就讓他交出了家產。破家為國,當世能有幾人?

轉眼看看聚集在周圍的人群,到是有幾條大漢,相貌雄偉,看來,以張飛的雄壯,不屑與弱小的人交往。好,這些人完全可以擔當我們起家的本錢。

等等,人群中有個紅臉大漢,紅臉,那是我的最愛,我仔細看其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我立即向他行一禮,詢問道:「這位兄弟,我看你相貌不凡,可否告訴我名性?」

其人揚聲說:「我姓關,名羽,字長生,後改雲長,河東解良人也。因本處豪強倚勢凌人,被我殺了,因此逃難江湖五六年了。現在聽說涿縣招募軍士破賊,特來應募。路過此地,看人群聚集,故停足觀看」

哈哈,這就是關羽,我的兄弟。我大喜,立即恭身行禮,對他說:「我是涿縣野人劉備劉玄德,正在與兄弟張飛商議如何組織鄉勇破賊,今日見到關兄,正好一起商議。」

關羽大驚,問:「莫非就是「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的劉備劉玄德公嗎?小子無狀,今日喜見玄德公,失禮失禮。」

我馬上接口說:「我等既然同志破賊,豈能再敘這些瑣禮。」

關羽立即大喜,抬頭看看吊在架上已被屠宰的豬,說道:「此豬雖然破膛,但未曾斬骨,不如讓關某補上一刀,把它斬骨,如何?」

我正想看看這絕世猛將的春秋刀法,聞聽此言,立即慫恿道:「好,關兄就補上一刀,我們把它斬骨後,正好食用。」

關羽接過了張飛的刀,臥蠶眉一挑,丹鳳眼圓睜,不怒自威。揮刀斬下,這頭豬從頭到尾被分成兩片。我湊近一看,不禁心中膽寒。這是個什麼樣的刀法啊,沿著豬的椎骨,這一刀順勢而下,所有的椎骨都被均勻的從中刨開,直至豬尾,刀勢蜿蜒沒有絲毫停頓。這一刀無論眼力,力氣都是我所不能及,啊,這世界上真有如此好武藝,看來我以前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看著關張兩位的刀法眼力,我不禁想,那個在虎牢關傲視群雄的呂布,該是多麼的無敵啊?

舉目環顧四周,大家都為這一刀震驚,沒想到還能看到一個眼力、氣力比得上張飛的好漢啊!這一刀,樹立了他的地位。

張飛仔細的看著刀痕,嘴裡嘟囔著:「這一刀怎麼像我老張砍的。」

隨即,他又接著說:「我莊後有一桃園,花開正盛;明日當於園中祭告天地,我三人結為兄弟,協力同心,然後可圖大事。」

我和關羽齊聲應道:「如此甚好。」

次日,於桃園中,我們三人備下黑牛白馬祭禮等項,三人焚香再拜,說出誓詞:「念劉備、關羽、張飛,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這時,劉備24歲,關羽25歲,張飛18歲。

這一刻,桃花飄落,人面猶存。這一刻,天地變色,雲開霧散。這一刻,永垂史冊,千古即將傳頌。

宣誓完畢,由於我具有漢世宗親的身份,所以關羽雖長我一歲,但仍拜我為兄,成為二弟,張飛為三弟。

祭罷天地後,我們復宰牛設酒,聚鄉中勇士,得三百餘人,就桃園中痛飲一醉。收拾軍器,編組軍校,準備大戰。可惜,軍士們沒有馬匹可乘,正在此時,兩大客商張世平、蘇雙如約而至,帶來了我們所藏的兵器和100馬匹,這些上好的兵刃正好裝備鄉勇,可惜的是,鄉民中會騎馬的不多。

果如所料,張飛選擇了丈八蛇矛,關羽選擇了青龍偃月刀作為兵器。對關羽的選擇我沒有異議,可張飛為什麼選擇矛呢,奇怪?

整軍完畢後,我迅速拉著這300鄉勇回到涿縣。隨即派出200侍從,把各位家眷和管寧迅速轉送到出雲城。而張世平蘇雙身邊的200名出雲城士卒,現在已不需要他們繼續偽裝成商隊護衛。我把這些人編入軍隊,讓他們擔當我們鄉勇的中級軍尉。而兩位客商就隨管寧遷移到出雲城以避戰禍。

不久後,傳來消息,黃巾軍打破范陽城,范陽郡太守殉職,續任范陽郡太守把治所遷往涿縣,此後,范陽郡的稱呼已不復存在,代之以涿郡的稱呼。

而此刻,我一邊在涿縣招募士卒,一邊訓練鄉勇。同時,對周圍郡縣的求救置之不理。我認為,我們招募的鄉勇如果沒有整訓完畢,就形成不了戰鬥力,在這之前,我堅決不會讓他們投入戰鬥。

但是,黃巾軍卻沒有給我時間,隨著黃巾之禍愈演愈烈,這日,探子來報,黃巾賊將程遠志統兵五萬來犯涿郡。前鋒已抵方城。

我心想,我的黃巾之戰就要開始了。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十七節 出戰黃巾
作者:赤虎


黃巾來犯的消息,在涿郡引起一片慌亂,代理郡太守王皓慌忙欲逃,郡校尉鄒靖上前制止:「明公不須慌亂,黃巾自方城來襲,必先經過涿縣東南之樓桑村,明公莫非忘了,樓桑村中還有一隻老虎啊?」

郡太守恍然大悟:「你莫不是說涿縣劉備劉玄德公嗎?我也曾幾次拜訪他,可惜,此人交遊廣闊,每次我去拜訪時候,都見不著他,近日他在樓桑村嗎?」

鄒靖答道:「此人目前正在樓桑村,自太守張榜募集四方鄉勇後,此人就在樓桑村召集鄉勇訓練。太守此刻最好徵召玄德公來此,率領鄉勇抗賊,我願意以校尉職位相讓。」

郡太守猶豫地說:「我聽說玄德公曾任幽州兵曹從事,我以小郡校尉之職召他,恐怕他不會來。」

鄒靖慨然說:「玄德公天下英雄也,當此危難之時,豈會以官小而不來。況且,玄德公訓練鄉勇,不就是為了平賊嗎,明公不須擔心,只要給我一個徵召劉備的公文,我親自上門與他解說」。

郡太守大喜,立即書寫公文,交與鄒靖。

鄒靖欣然說:「如此一來,涿郡各縣可以保全了。軍情緊急,我這就去樓桑村找玄德公。」

鄒靖抵達樓桑村時,我正在歡迎張郃的到來。此前,黃巾軍打破任丘城,張郃率領親族300餘人,向涿縣逃難。一路上,聽說他來涿縣劉備處避難,流民爭相依附。他們都曾聽說我過去安置過流民10萬,所以希望來這,讓我安置他們。一時之間,涿縣人頭湧湧,如同集市般熱鬧。

張郃一見到我,納頭便拜:「明公去年見我,曾言天下大亂,就在今歲。今日看來,果如明公所料。郃今日已然家破,特來投奔明公,望主公收留。」

我馬上扶起張郃,說出了曹操當時見他的名句:「張郃將軍來此,譬如韓信歸漢,我豈能不喜。來來,我與你介紹我的兩個兄弟。」

我隨即把張飛關羽介紹給他,看著張飛與張郃這兩個歷史上的冤家對頭握手言談,我不禁產生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正在此時,侍從通報,涿郡校尉鄒靖來訪,我點點頭,心中清楚,他必是來催我出戰。

鄒靖一見面,立即欣然的說:「小兒傳言: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今日我見到玄德公,以後也可向鄉黨誇口了。」

此時此刻,不是謙虛的時候,我劈頭就問:「鄒大人來此,可是黃巾賊黨已犯涿郡。」

鄒靖一愣,迅即回答:「果如玄德公所料,賊黨前鋒已打破方城,快則一日,慢則兩日,必來涿縣。」

說完,他深施一禮,說:「我來此地,看四鄉流民皆願托庇於玄德公門下,太守大人希望玄德公虎威,能庇護涿郡,靖情願讓出校尉一職,在玄德公麾下聽令。」

我點點頭,回答:「既如此,軍情緊急,我就不與你多說了。」我轉回頭,命令管亥:「傳令,召集所有大人,軍中商議軍情。」

眾人來齊後,我先起身向沮授深施一禮,說:「軍中之事,謀劃當先,沮公有神鬼莫測之智,備當拜為右軍師,望沮公助我平定這亂世。」

沮授起身拜謝,稱:「敢不遵命。」

我在轉身向田豐拜下去,「田公之才,不下於子正(沮授),我當拜為左軍師,望兩位同心協力,匡扶我大漢。」

田豐起身拜謝,稱:「謹遵命,不敢辭。」

我轉身對大家說:「今後,這兩位先生就是我的張良陳平,我稱之為『軍師』,就是軍中之師,軍中謀劃事項,全賴各位與軍師,望各位多與軍師商量。軍中號令當先,軍師之命,就是我的命令。各位要記住,遵守軍紀。」

眾人轟然應諾。我再次邀沮授田豐就座,沮授位於我的右手,漢代以右手為尊,因為右手比左手有力。田豐居左手,為左軍師位置。

看了一眼田疇,我開口說:「子泰,你當為軍中兵曹從事。如今四方百姓來投我,我不能不顧。出雲城和此地你都熟悉,安排百姓轉赴出雲城的事,就交給你了。去的時候,你帶上百姓,回來的時候,你帶上我們所需的兵器錢糧。兩地轉運事宜,我都托付與你。此事關係到我們軍隊的存亡,非子泰不能當此大任,望子泰能一力任之。」

田疇起身答應,我轉首向張郃說:「俊義(張郃的字),你才來此,尚未安置親族,我給你幾天時間整理行裝,若你的親族中願意前往出雲城避難,就隨子泰動身,若願意從軍,就把他們編入軍中。還有,四鄉百姓願意從軍者,可擇其青壯編入軍中。我撥與你20名士官,幫你建立行伍。等你軍隊編組完畢後,一路護送田疇大人的輜重隊,來往與出雲城與我軍之間。我任你為別部校尉,田疇大人與輜重隊的安危,就交付你手了。」

張郃沒想到我接著點到他的名姓,立即起身答應:「主公所命,郃願效死力。」

接下去,我點到了簡雍:「憲和,軍中之事,糧草為先,我任你為參軍,主管軍中糧草統籌。你可到流民中挑選民壯,組成糧草隊伍」。

簡雍起身答應,我接著對關羽張飛說:「兩位賢弟,現在我們共有訓練好的鄉勇1500人,我打算把它分成3旅,每旅設兩營,若今後再有擴軍,就讓他們成為滿編旅,你我兄弟三人各領一旅,分左右軍和中軍,如何?」

張飛馬上跳起來,大喊:「好好好,大哥出戰黃巾,我當為先鋒破賊。」而關羽站起身,默默向我一拱手,表示接令。

看著歡跳的張飛,我突然起了個想法,歷史上,張飛喜歡鞭打士卒,最終因此喪命,我若是在起軍時,就立下不許鞭打士卒,善待部下的規矩,豈不避免了張飛的厄運。

摸著下巴,我想起了一個人,田尚田不圭,那個在我的整軍行動中,連我都敢狠狠的打屁股的人,或許此人也敢打張飛的屁股。

哈哈哈,我馬上命令:「子泰,你此去出雲城,為我帶回一個人來,此人叫田尚田不圭,為出雲城軍法總監,軍中之事,軍律為先,你讓他帶齊副手,來我軍中任總軍法官。」

「陳群,你就待在涿縣,幫我們聯絡溝通出雲城。」看著陳群那單薄的身體,我下了命令,這個工作正適合他。

「至於鄒將軍」,我接著說:「就在此處歇息,看我等破賊」。

安排完這些後,我轉首向兩位軍師詢問:「子正(沮授)、符皓,兩位看我的安排可有疏漏。」

沮授搶先起身回答:「兵法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主公先安排糧草,再分配軍士,此舉真是深得孫子兵法之真諦。」

田豐也接著回答:「兵法云:三軍之行,軍律當先。主公最後不忘嚴格軍紀,豐歎服。」

我立即不悅的說:「備為人,聞過則喜。兩位軍師身負軍中所望,值此與敵相對,征戰之時,豈能只是誇獎,我只想知道兩位軍師的才能而已。」

沮授大慚,站起身來施禮說:「聞過則喜,主公不愧為當世英雄,授在想,黃巾賊寇有五萬之多,我等只有1500鄉勇,如何能敵?軍中戰事,不過是水火二計,如何能夠在此次戰鬥中施展著水火之計,我正在思考。」

田豐長身而起,說:「豐也曾思索這個問題,不過在豐想來,賊寇揭竿而起,削木為兵,郡縣之所以不能抵抗,不過是賊勢浩大而已。若我等採取擒賊擒王的策略,派一勇將直取對方首領頭顱,則五萬黃巾如土雞瓦狗,崩潰在即。」

勇將,我現在就是不缺勇將,再說,這一方針和歷史上劉備的初戰情況吻合,我立即起身,對田豐施禮:「謹尊軍師教誨,此誠是戰陣之道。」

沮授不好意思的說:「授迂腐,竟沒想到黃巾戰力如此,若依符皓之言,當可戰而勝之。」

我無暇顧及沮授的想法,馬上起身命令道:「兩位賢弟,你們帥左右兩旅軍士,見到黃巾賊寇,務必向賊首殺入,若能陣斬賊首,此戰可勝。我會在兩位殺入敵陣之時,統兵接應。各位,記住各自的職責,散去吧」。

管亥此前一直在摳著椅背,見到我說解散的話,立刻站起來,甕聲甕氣的說:「且慢,主公,炳元還沒有分派事情呢。」

我們聞聽此話,哄堂大笑,這個管亥,沒想到他比張飛還粗,漢代個人的字(如雲長,翼德等)都是別人對自己的尊稱,哪有自己稱呼自己表字的人。

我強忍住笑意,拍拍他的肩膀說:「炳元,你是我隨身大將,多年來隨我轉戰四方,劉備在那,管亥便在那,何需再分派任務,快去吧,編組整理中軍500士卒。」

管亥立即點頭稱是:「不錯,主公在哪兒,炳元便在哪兒。主公,我去編組士兵去了。」我揮手與與他告別。

在轉頭看,張飛正拉著關羽的衣襟,在哪兒來回躑躅,我招手問:「三弟,你還有什麼事嗎?」

張飛拉著關羽不放。對我說:「大哥,小弟我就要上陣廝殺了,我與二哥得兄長賜予兵器鎧甲,如今還缺一樣東西,方可上陣廝殺,求哥哥成全。」

我被他這一說,愣了,兵器鎧甲不缺,但還缺一樣東東,什麼東西?我慨然說:「兄弟如手足,你還缺什麼,跟哥哥說吧。」

張飛聞此,立刻興奮的說:「俺老張還缺一匹好馬,求哥哥成全。」

好馬?軍中馬匹那個也不差,你們隨便挑一個不就行了。再轉念一想,我立刻恍然,好你個張飛張屠夫,原來看上了兩匹出雲馬。

也罷,這兩匹馬本來也是為你們準備的,現在就送與你們何妨。我沖張飛點頭稱是,「我明白賢弟的意思了,看來是哥哥考慮不周。」我揚聲吩咐侍從,「來人,去後院牽出烏錐與紫騮」。

張飛立即放開了關羽的衣襟,連聲說:「我去,我去。」

我擺手止住了張飛,對他說:「三弟,這兩匹大馬是鮮卑部族的神馬,起先不是兄長不給你,實在是這兩匹馬尚年幼,不堪騎乘。今日我既送與你和雲長,你們可要小心照顧,每日騎乘不得超過10里,其餘時間由馬伕加以訓練,等到明年冬天,此馬長成,方可放心騎乘。」

張飛連連點頭,關羽也被我勾起了好奇心,問:「此馬既是鮮卑神馬,有何神奇之處?」

張飛立即興奮的解說:「二哥,你不知道,那日我到大哥後院玩耍,看到這兩匹大馬,高足有一丈,身材壯碩,四蹄雄健,咆哮如雷,只是不知馬速如何?當日我要騎著玩一下,那臭馬伕堅決不許,今日哥哥送給了我,看那臭馬伕如何不許我騎。」

我接著說:「身高一丈(一漢丈為2米1)又有何希奇,等此馬長成,身高足有丈二,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由於它身材體大,放到任何一個馬群中,就是當然的群馬之首,它若長嘶一聲,群馬戰慄俯首。」

關張兩人聽說這馬的神奇,想到這馬就要到自己的手裡,說不出的興奮。

我口氣一轉,接著對他們說:「不過,由於這馬是鮮卑神馬,故此餵養它規矩繁多。今後這馬是你們的了,我這裡給你們解說一遍,你們可要記住。

關羽張飛馬上點頭,露出了注意的神情,側耳傾聽。我掰著指頭對他們說:「第一:此馬非英雄豪傑不能騎乘、不准飼養。這一條你們記住,不准隨意讓外人騎乘。」聽到這馬英雄豪傑才准騎乘,關羽那臥蠶眉高高揚起,一臉的自傲。張飛只是笑的異常燦爛,連連點頭。

我接著說:「還有,第二條,此馬必須放置在專門的馬廄裡,由鮮卑部族派出的人來飼養,馬伕對馬匹飼養有全權。翼德,這第二條你可能遵守?」

張飛馬上反對:「若是那臭馬伕還不許我騎,那我豈不是還騎不上這馬。」

我安慰他說:「鮮卑人崇尚英雄,若你是英雄豪傑,他豈會不讓你騎。不過,此馬若是才吃完草料,你便要騎乘,這時馬要是跑快了就容易得病,馬伕不許你騎也是應該的。當然,你若不願遵守這些規矩,你可以不要這馬?」

張飛連忙一疊聲的喊:「要要,我要這匹馬,我若不是英雄,當世誰是英雄?我若不能騎著馬,當世誰有資格騎這馬?」。

我轉頭看著關羽,雲長那臥蠶眉依然高高挑起,回答說:「此馬如此多的規矩,必然不凡,我必要看看這馬的神奇之處。」

我再次接口說:「還有兩條規矩,我一併說與你們聽,此馬不得與其他品種的馬交配,每次交配時必須有兩個以上的馬官在場登記,其產下的馬駒也必須登記在冊,由專人飼養;此馬也不許閹割。你們可要記住。」

關張兩人點頭答應。

稍後,11名劉渾部族的馬伕將馬牽出。見到我,兩馬揚蹄長嘶,四周群馬立即低頭,黯然無聲。

關羽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好馬」——他大聲讚歎。

張飛手快,立即撲到了烏錐前面,抱著馬頭說:「俺老張人黑,這匹黑馬我喜歡,二哥別與我搶。」

烏錐立即擺頭掙脫了張飛,揚起前蹄向老張踏去。張飛閃身躲開,歡然說:「好馬,大哥,我現在可以騎乘嗎。」

我轉頭向馬伕詢問,馬伕答:「此馬今日尚沒有遛過,若是緩跑一陣,再行急跑也是可以的。」

張飛一聽此言,立即伸手牽馬。我趕忙喊:「三弟,且慢。」張飛不快的停手,怏怏的瞪著我。

我對馬伕吩咐說:「自今日開始,我把這兩匹馬送與我的兄弟,你們每邊派出3人,負責養馬。」馬伕應諾。

我又轉頭對關張兩位說:「兩位賢弟還沒有專門的馬廄,此馬就先放到我這養。還有,兩位賢弟先去整頓士卒,再回來遛馬。嗯,管炳元隨我久經戰陣,那些士官(我原來的侍從)他也都認識,兩位初入行伍,如有什麼不清楚的,問他就行了。」

關張兩位戀戀不捨的離去。不一會,張飛就回來了,大吼著:「大哥,我去遛馬」。

這時,我正在於沮授田豐商議,聞聽此話很驚訝:「翼德,你初入行伍,這麼快就把軍隊編組完了,真是天才啊。」

張飛大手一擺,說:「你不是讓我找管炳元嗎,我看那小子編組完他的軍隊,正閒著沒事,坐在太陽底下,拍著大腿跟我說閒話,說什麼:『我當日追隨主公於泰山,主公自泰山學藝歸來,出山之日,猛虎行10里相送,群鳥西來,暴雨瓢潑,天地為之哭』。我想,這人既隨大哥多年,大哥的事就是他的事,大哥兄弟的事也是他的事,我馬上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同意把我那份編組也干了。」

暈倒,我受不了這個張飛了。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十八節 勢如破竹
作者:赤虎


第二日,雞鳴時刻,士卒們飽食之後,我們空群而出,迎戰黃巾。

看到我率軍而出,樓桑村附近的流民一陣慌亂,收拾好行裝的百姓急催田疇動身,田疇卻不慌不忙的將流民編組,每10戶為一什,指定什長,每五什戶為一隊,指定隊長。每十隊為一甲,指定甲長。同時,他命令一小隊士卒首先出發,為前引,編組完一隊流民就發一隊。不一會,20隊流民已開始上路。

張郃在旁觀看田疇工作,讚歎說:「田公理事,頭緒分明。我等士卒不多,要管理如此多的流民,肯定管不過來。田公將流民編組,讓流民自己管理自己,如此一來,士卒們就可專心警戒。這樣,雖有幾萬流民,我等也可安然到達目的地。」

田疇淡然的答道:「這種方法,不過是出自主公之智也,我等在出雲城管理10萬百姓,就用此法。對了,軍卒管理也是沿用此法,編組小隊,各領其責。如此,方使行伍不亂。今後張將軍要領軍作戰,切記這種統軍之法。」

張郃拜謝說:「田公此言,令我茅塞頓開,郃在這裡拜謝了。」

語畢,張郃又問:「田公,傳言賊眾有五萬餘人,主公只帥1500人前去,會不會兵力太少,不如讓我率一支兵馬,接應主公。」

田疇搖了搖頭,回答說:「無妨,主公為人,凡事謀定而後動。沒有絕對把握,主公不會悍然出擊。再者說,昨夜派出的探子已經回報,黃巾雖有5萬,但隨軍的還有不少老弱婦幼。這些人看起來聲勢浩大,一旦打起來,則漫山遍野,毫無軍紀。勝則劫掠鄉中,敗則一哄而散,我們雖只有1500鄉勇,但卻可戰可勝之。」

停了一下,田疇又說:「當日我與主公帥3000士卒出戰張純7萬悍兵,那才叫驚險哪。張純部下均是百戰餘生的勇卒,又有鮮卑部族勇將丘力居助戰,我等激戰兩日,才戰退張純,陣斬張舉。與張純部下比起來,這些舉木為旗,削桿為兵的黃巾,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何許多慮。」

田疇言罷,周圍聞聽此言的流民均用力點頭,彷彿他們這一舉動也能為我們添加勝利的砝碼一樣。

田疇再說:「張將軍還是準備上路吧,我把你安排在隊伍中間。若前方有警,張將軍揮軍往援,後方有警,張將軍來援後方。我在後軍打點一切,若有事,張將軍可來後軍,找與我商議。」

張郃點頭答應,隨即又疑惑的問:「田公,我們此去,目的地出雲城是什麼地方,為何你與主公說起出雲城,都是一臉悠然神往的樣子。」

田疇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遙望著東方,悵然說:「出雲城,那是主公所建立的人間桃花源。在那裡,居者得其屋,耕者有其田,商賈往來,工匠欣然,士子以教書為業,民壯躍然從軍。農忙時刻,阡陌歡聲笑語,歌聲此起彼伏,農閒時,百姓披甲操兵,人人都以爭勝為榮,真是人間樂土啊。」

說完,他環顧四周,補充道:「最重要的是,出雲城農夫無稅。各位百姓到達出雲城時,正是播種季節,如各位努力耕種,等到了秋季,各位所收的糧食不用向官府上稅。等到了來年,只需各位在農閒時,自備糧食兵器,參加鄉中練兵即可抵稅。」

田疇說完此話,眾人都悠然神往。而說到這,田疇又想起了什麼,遂叮囑張郃:「俊義(張郃的字),出雲城規矩頗多,如不許亂丟雜物,不許隨地吐痰等等(^v^),但眾人為了維護這人間樂土,都願意遵守這些規矩。你雖為主公任命的一方大將,到了出雲城,卻需從小卒幹起,這也是當初主公立的規矩。不如這樣,我給主公寫信,建議你留在出雲城學習一段時間,讓太史子義(太史慈)與你輪流出擊,護送運輸隊,你看可好?」

張郃大喜,慌忙謝過田疇。隨後,田疇迅速派快馬追趕我們,送來他的信件。

當田疇信件送抵我手中時,我們已經和敵軍兩軍相對了。看完信件,我把它隨手遞給沮授,徵詢他的看法。沮授稍一沉思,立即回答:「我看可以,這樣一來,我們身邊有兩位大將都熟悉兩邊的事情,無論哪頭有事,均可迅速回援。」

我點頭讚賞,田豐在旁開始不悅的說:「兩軍已開始接觸,主公不想著如何破賊殺敵,考慮這些小事幹什麼?」

我和沮授相視一笑,我接口說:「狹路相逢勇者勝,鳴鼓,讓雲長、翼德兩軍不需立陣,直接殺散敵軍前鋒。」

鼓響,張飛關羽兩軍兩翼齊出,如怒龍出水般衝入敵軍陣勢,沒經過訓練的黃巾迅速亂成一團,四散奔逃。

我遙望關張兩位雄姿,真是絕世猛將啊,他們一馬當先的殺入敵陣,縱橫往來,馬前無一合之將。尤其是張飛,快樂的騎著烏錐馬,整個天地間都是他聲如巨雷般的吼叫,未戰,已嚇破敵軍的膽。

哈哈,這個張飛,告訴他不要過多的騎烏錐馬,如今初次戰鬥他就騎在烏錐上,這馬第一次上戰場,膽子肯定小,若是萬一馬驚了,怎麼辦?

看來,回去後要好好說說他。

轉頭。我望向關羽的隊伍,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原來,關羽也騎在他的紫騮上,馬大、人高、刀沉,他展開刀勢,陽光下,如一條光帶環繞在他身邊,刀過處,人頭滾滾。而他本人,正殺的暢快淋漓,時不時的,也學張飛發出一聲大吼。

「真英豪也!」沮授感歎道。

我皺皺眉頭,沒有說話。

關羽張飛兩人,也許是初經戰陣的原因,只顧自己殺得痛快,竟把本部士卒丟到腦後,他們所部士卒在各營尉官的帶領下,正竭力向他倆靠近。可這兩個人卻絲毫沒有覺悟。出雲馬高大無比,它奔跑起來,步距遠勝於普通馬,而我們的士卒都是才訓練不久,一群步兵如何能趕得上陷入狂化狀態的他們。

看來,必須找個機會,把關羽張飛也送到出雲城訓練一段時間了。我打定主意,命令中軍向前靠攏,收降敗兵。

緩緩的,我們中軍到了大興山下,關羽張飛在前鋒的戰鬥已經結束。我收攏隊伍,向山腳挺進。

近了,用肉眼就可以看見,黃巾賊寇漫山遍野而來,隊不成隊,列不成列,所有的賊眾都披散著頭髮,一塊黃布條紮在頭上。手持的兵刃也五花八門,有砍柴的斧子,做飯的菜刀,下地的農具等等,偶爾有一兩個手持正規兵器的人,看樣子,他們都是小頭目。

我揮鞭命令我的100侍從:「你們上前放箭,射住陣腳,讓對方列陣。還有,我軍的探子查探不明,記大過一次,等軍法官來後再處置。」

現在兩軍相對,我們看的分明。這那裡是5萬賊寇,分明足有八萬人。照這個探子的水平,分明是要害死我們。如此大錯,豈能不罰。

回頭想想看,歷史上劉備帥500鄉勇,就敢和這5萬黃巾戰鬥,其膽氣之豪,我不如也。以這樣的勇氣,要不是歷史上的劉備是個無錢無名無地位的小子,怎會被別人逼得流落四方。嘿嘿,以現在我的錢權勢,他逼別人四處流浪還差不多。

幾輪箭過,黃巾賊寇果然站定腳步,在一員大將的指揮下,黃巾軍開始列陣。

「笨蛋」,我暗暗的罵,我眾敵寡,這種情況下不指揮眾人漫山遍野、仗勢欺人的殺過去,反而要列陣與敵軍對壘,你以為你天下無敵嗎?程遠志,你真是一無可取之處。

我轉身對沮田兩位說:「就要對陣了,右左兩位軍師還是避入後陣吧。我與雲長、翼德、炳元出陣。」

田豐不等沮授說話,搶先說:「主公只管出戰,我等在此為主公壓陣。」

我揮手招關張兩位隨我出陣,雲長在左,翼德在右,後有管亥,我們三人成倒錐角排列。我揚鞭對程遠志大喊:「程將軍,你敗亡在即,何不早降。」

程遠志大怒:「憑你這千把人的鄉勇,就想打敗我麼?我逢州破州,遇郡破郡,幾萬人的軍隊打敗過不少,你這點人,尚不夠我殺上一會的。」

我搖搖頭,揚聲說:「程將軍,你此前所遇到的,不過是十常侍所任命的將軍,這些人除了錢多一些,買得官大些,豈能知道戰陣之道。現在你遇到的,是我劉備和我兩個兄弟,這不是你所能戰勝的,我勸你還是快快投降吧。」

程遠志怒不可遏,揮手讓副將鄧茂出戰。沒等我說話,張飛已興高采烈的催著烏錐馬,挺丈八蛇矛直出。烏錐馬明顯高出鄧茂的駑馬一頭,居高臨下,張飛手起一矛,刺中鄧茂心窩,鄧茂翻身落馬。

看到這番場景,我明白了為何當日關羽有了赤兔,武力彷彿上升了一個檔次。如此好馬,在這冷兵器時代,彷彿就是用坦克對付長矛,如何不勝?

程遠志見折了鄧茂,拍馬舞刀,直取張飛。雲長見此,舞動大刀,縱馬飛迎。起先兩軍對壘,相隔太遠看不清楚,如今正面相逢,程遠志見又出現一個猛惡的大漢,騎著明顯高出他一頭的駿馬,揮舞著大刀向他砍去,早吃一驚,措手不及,被雲長刀起處,揮為兩段。

這時,本陣中軍鼓響起,這是全軍突擊的號令。看來,兩位軍師審時度勢的功夫真是令人讚賞。我立即沖關張兩位大喊:「號令已起,諸將各歸本陣,全軍突擊。」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十九節 青州求援
作者:赤虎


鼓聲響起,我揮軍直進。毫無組織性的黃巾軍見程遠志被斬,扔下兵器四散而逃。田埂上,山坡上,道路中,四處都是逃散的黃巾士兵。我揮軍追趕,投降者不計其數。

眾多黃巾士卒見事不可為,反手扯下頭上纏的黃布條,披頭散髮,空著雙手,撒開丫子拚命的奔跑著,手中的武器已經不知道給他們扔到何方,有的人腳上的鞋跑的只剩下一隻,有的人在奔跑中被身上的長袍絆倒,於是躺在田野中哭喊,也有的人脫下不知從那裡搶來的峨冠博帶,光著膀子只顧埋頭逃竄。

可惜,我們的士卒都是本鄉本土,論起環境的熟悉誰能比得上他們,逃竄的黃巾士卒最終被他們一個個從樹林中、草叢裡、渠溝下揪出,個個面色蒼白,全沒有遇郡毀郡,遇縣滅縣的氣概。我發散士卒,滿山遍野的追趕他們,投降著不計其數。

騎馬立在戰場上,馬蹄下跪著無數哀號的降兵,我終於聽清那些黃巾最終發出的呼喊是什麼東東了,那與其說是衝鋒的吶喊聲,不如說是巨大的恐懼感讓人發出的尖叫聲,還有就是那面臨死亡的人特有的慘嚎聲。這兩者相混合產生的聲音,是那麼刺耳,那麼淒厲。

見此情景,我急忙派人通告關張兩位:「這些黃巾士卒不過是些百姓,民不得食,不得不隨眾而反,還望兩位賢弟刀下榮情,不要多加殺戮,降者即可免死。」

隨後,我再次傳令,命身邊步卒高喊:「降者免死」。

四方黃巾隨即爭相投降,唯恐落人之後。

日暮,戰鬥結束,頑抗的黃巾賊已被消滅,山崗上、田野中,全是跪地投降的黃巾降兵。

沮授迅速趕來前軍清點降卒,田豐低聲在我身邊詢問:「主公,這些降人若要交到郡縣,不免一死,是不是也把他們轉送出雲城。」

我冷冷一笑,指著那些降卒對他說:「符皓,你看這些賊寇,雖然兵器雜亂,但是隨身財物不少。多數還穿著長袍寬服。這些長袍寬服一看就不是他們自己的,以他們的身份,有資格穿這長袍寬服嗎?還有,這些財物哪裡來的,不就是劫掠手無寸鐵的鄉民所獲嗎?黃巾勢大,他們就投黃巾,如今黃巾敗亡,他們就轉投我們,如此沒骨氣的盜匪,我要他們有何用。都交與郡縣,今後他們自求多福吧。」

我此前看歷史,一直很納悶,三國中有很多人都靠剿滅黃巾發家致富,黃巾如是因窮苦無著而起義,他們那來的財物?

現在,身處此地我明白了,原來黃巾起義時,也許他們是窮苦無著的,但起義之後,人人都想在這場大亂中發點小財,於是搶劫比他們更弱小的人,欺凌比他們更無依無靠的人成了他們的最愛。難怪歷史上,一百多萬農民卻要逃避這「農民起義」,避入遼西、遼東。

天下興亡,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就是這個道理。

魯迅曾說過,善良的人是最可怕的人,因為他們沒有做惡的條件,所以善良。一旦他們有了做惡的條件,你不知道他會惡到什麼程度,所以可怕。那些惡人反而不再可怕,因為他們有了做惡的條件,你已經知道他們會怎麼惡了。這就是真小人和偽君子的區別。

基於以上理由,我是不會收容這些盜匪的。

押送著3萬降賊,我們得勝回軍,鄒靖聞聽此訊,親自出村迎接。兩天後,郡太守也聞訊前來犒賞三軍。我順手送了太守一個大人請,把三萬降俘交給了他。太守大喜,隨即增加犒賞。不出一兵一卒俘虜3萬黃巾,看來,他要陞官了。

接到太守的賞賜,我命令把它們全部分給士卒。今後我要靠他們去戰鬥,靠他們起家,現在正好借此事籠絡人心。各部士卒隨後按沮授登記的功勞,魚貫的領取相應的賞賜物。我親自陪同幾位因作戰勇敢而受到上賞的鄉勇,把賞金送回他們家中,順便在他們家人和四鄰面前誇獎他們的勇敢。士卒們大喜,徹夜歡慶。

冷靜下來,檢討此次戰鬥,我發現了太多的問題。

從統軍能力來說,關羽張飛遠遠不如高順,此戰的勝利,不過是憑著他們個人超常的武勇而已,難怪歷史上劉備見到高順要退避三舍。可這兩個猛男都是心高氣傲的人,直接批評他們,他們一定不會接受,說不定反而要生隔閡。

頭疼啊,幾天來我反覆徘徊,想著解決辦法。

這天,看到管亥在帶領士卒出操訓練,我腦中一亮。哈,不如讓他們接受熏陶,看看名將是如何帶兵的。高順現在還不能動,有他在才能防備遼東公孫世家和遼西鮮卑的窺視。太史慈現在出雲鐵騎左旅,這些士卒都是經過我多年訓練,不如命令太史慈這次押送軍械前來,帶起兩營士卒(500人),也讓關張兩位看看,訓練好的士卒是如何打仗的。

想到這,我立即回到房間,給出雲城寫信,要求太史慈帶500士卒參戰。同時,根據盟約,我要求馬韓國王派5000士兵,幫助盟友作戰。我向馬韓國王許諾,戰爭結束後,馬韓士兵連裝備帶軍官全部回國,歸他統領。這樣一來,等於我給他訓練了5000熟練士卒,我不信他不動心。

這5000馬韓士卒,我要求他們在今年九月在出雲城登陸,由出雲城加以整編,再視情況決定多少人派往我這助戰,多少人留守保衛出雲城。現在,我所訓練的韓國軍官已大致結業,正好讓他們管理這些士卒。以後,我們將在在共同戰鬥中培養感情——培養和我的感情。有了這種同生共死的感情,等他們回國後,掌握了軍權,嘿嘿,那時,就由不得馬韓國王做主了。

寫完信後,我派侍從快馬加鞭的追趕田疇,他帶著老弱婦孺趕路,很容易被追上。

隨後的幾天,我親自上陣訓練士卒,天天帶著關長兩位泡在軍營中,讓他們熟悉軍伍之事。

幾天後,青州刺史龔景傳檄涿郡,言黃巾賊圍攻青州治所臨淄,城池即將陷落。同時,被我們打散的黃巾軍也逃入青州,兩賊合一,其勢浩大。聽說涿郡曾擊退黃巾,龔景來信乞求我們能夠派兵救援青州。

接獲此信後,郡太守王皓立即招我議事。

青州,那可是我計劃中發家之地,原來的州刺史孔義與我關係良好,可惜,不久前他戰死於黃巾之亂中。我若能借此與現任青州刺史龔景搭上關係,豈不更好?有了這個打算,我怎會不願意救援呢?再者說,我正計劃找個機會把隊伍拉出去,借行軍、紮營等一系列活動鍛煉我的士卒,有這個武裝遊行的機會,別人還管吃管住,真是好事啊。

故此,王皓剛一開口,我就慨然答應領

兵前往救援。

光和七年三月末,涿郡太守王皓派兵5000人,由鄒靖統領,與我的1500鄉勇前往青州增援。我留下陳群在涿縣留守,其餘人隨我空群而出。

王皓派兵5000人?這個太守真是混賬。想當初我出戰時,他不派一兵一卒,現在青州有難,這傢伙一下就派出5000人,真是勢利眼啊。想起那真實的劉備,只能帶著自己的500鄉勇出戰,不知道他在此時的想法如何。

還有,這個王皓,戰黃巾前雖然在信中答應給與我涿郡校尉的職務,如今見了面卻隻字不提。倒是這個鄒靖,雖然沒有了校尉的稱呼,卻掌管著校尉的印授。幸好這個鄒靖為人厚道,見了我言必稱「公」,卻令我無法對他發火。

哼哼,王皓,既然你不把我的官銜落到實處,我也不願受你的束縛,到了青州,海闊天空,任我翱翔。

出涿郡不久,我們自容城踏入冀州地界,冀州是張角的大本營,張角的主力部隊正盤踞在巨鹿和巨鹿周圍的廣宗、廣平城。失去了名將張郃的冀州治所信都城正在遭受黃巾軍的猛烈進攻,韓馥快支持不住了。

在容城縣的大堂內,我們聽了容城縣令介紹的情況,大家都默然不語。

形勢嚴峻啊,看歷史書上,只寫著劉備救援青州,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現在看來,涿縣離臨淄不下500公里,四處黃巾橫行,光在冀州就有不下30萬黃巾,靠我們6500人的隊伍,要一路打下去,等到了臨淄,估計連渣都沒有了。

想想當年劉備憑5000人的隊伍,赴援青州,他是如何辦到的?緬懷這一英雄奇跡,不禁令我神往。

我下定決心:戰。我要一路打到青州去,讓黃巾聞我的名顫抖,讓青州陰我得享平安,讓四方豪傑聽到這個戰績,聚集在我的旗下,我比不負這劉備之名。

幸好,多年以來,我派出商旅隊伍遊走四方,繪製地圖,等的就是這一刻的到來。我現在可以說有這三國時代最完善的地圖資料,避實就虛,應該不成問題。我命令侍從把地圖鋪在几案上,與沮授田豐議事。

依我們的軍力,赴援韓馥、解救信都城是遠遠不做不到的。怎樣躲避四處的黃巾軍,在亂軍中殺出一條血路,保持完整的戰力到達青州,然後在青州大戰中完成任務,才是當務之急。韓馥,對不起了,但願我挖走了你的大將謀士,不至於讓你在亂軍中喪命。不過,你要上張合沮授田豐等人也沒用,與其以後便宜袁紹,不如現在便宜我劉備。

望著遠處的信都城,我低下頭,表達我深深的歉意。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節 轉戰冀州
作者:赤虎


據容城縣令介紹,朝廷已派三個中郎將到冀州、豫州,分別討伐張角及波才等人。派往冀州的,是劉備的老師、「北中郎將」盧植。派往豫州的,是「左中郎將」皇甫嵩與「右中郎將」朱俊。但是他們現在都還沒到任,所以我們必須獨力戰鬥到青州。

趴在地圖上,我一路用手比劃著,尋找一條進軍的路線。沮授田豐目光也隨著我的手指移動。

前方,離我們現在的地方不遠就是任丘,若我們在任丘補充完給養,行一日就到了河間。到了河間後,就必須選擇路線了。一條路是向東,走兩日到渤海郡,再行一日到樂陵,在碣石過黃河,抵達樂安,再行兩日就到了臨淄,共需六日時間。

至於另一條路,是南下,到信都與黃巾一戰,再通過信都到平原,自南皮或者高唐過黃河,到樂安。

走前一條路,好處是一路盜匪不多,壞處是一路都是小縣,補給困難。尤其是到了黃河入海口碣石,那裡尋找船隻困難,六千軍隊要過黃河實在,難啊。說不定,我們連船隻都無法找到呢。至於後一條路,雖然尋找船隻容易,渡河簡單,但沿途盜匪雲集,要一路打過去,困難也不小。

思索半天,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案,遂抬頭問沮田兩位軍師:「沮公,田公,依兩位的意思,我們該選擇哪條道路?」

沮授田豐相視一眼,毫不猶豫的答:「走東路,自河間向東,前往渤海,到樂安,再尋機渡河。」

我沉思著,問:「兩位如此意見一致,可否說說你們的理由。」

沮授回答:「從這裡到青州,現在只有兩條路最近。如果選擇走信都,黃巾賊首張角盤踞巨鹿,離信都不過百里,其麾下黃巾有30萬之眾,一旦我們向信都行軍,就如水入油中,四方黃巾賊必然認為我們是來去攻打張角,紛紛赴援,那時,前有張角30萬之眾,後用冀幽兩州黃巾20萬,我們進,不能入信都,退,不能回涿郡,我軍危矣。」

田豐也插嘴說:「若是我們走東路,到了樂安,樂安一面臨海,後路無憂,如不能尋船渡河,還可以把兵鋒轉向,一路向西攻擊,到南皮渡河。如此一來,進可攻,退可守,我軍無險矣」。

這到真是個好辦法,我欣喜的握住兩人的手,說:「我正在為如何選擇煩惱,聽兩位軍師一言,茅塞頓開,備有了你們這兩位軍師,當可縱橫天下。」

說完此話,我意猶未盡,看來凡事有人商量,真不錯啊。劉備擁有了諸葛亮,大概就是這樣快樂。我馬上補充說:「備有了沮公、田公,就如同高祖當日有了張良陳平,願兩位今後替我多謀劃,我等三人攜手,再安漢室。」

沮授聽了我的話,沒有表示,似乎對「再安漢室」的說法不感冒,茬開話題說:「主公,我等商議已定,是不是叫來鄒靖將軍,告訴他行軍路線?」

我點點頭,說:「如此,就招集眾將,升帳議事吧。」

傳令兵紛紛跑出大帳,不一會,眾將到齊了,我開口問簡雍:「憲和,我們每日消耗糧草多少?軍中糧草還剩多少?依你看,我們下一站需要補充多少糧草?」

簡雍回答:「軍中糧草按日發放,應該還有三日的量,下一站補充糧草,裝滿大車就行了,大車裝滿,估計我們能吃十日。」

鬱悶,簡雍做是怎麼大而化之,如是精細的田疇在此,倒是不用我擔心,看來要好好為簡雍配一些人手,現在,是時候把我們軍校培訓的後勤人員調調上前線了。

放下這個話題,我轉頭向鄒靖詢問:「鄒校尉,現在四處黃巾雲集冀州,依你看,我們該選擇走那條道路奔青州?」

鄒靖立即起身答:「願聽玄德公所命。」

我立刻回復:「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我站起身來,宣佈:「眾將聽令,管亥管炳元,你作為全軍先鋒,在前引路,明日過任丘前往河間,在河間紮營歇息。」

說完,我把地圖遞給管亥,繼續說:「後日拔營前往渤海郡,炳元,渤海郡情況不明,你當以兩營士卒滾動前進,一旦遇警,迅速匯報中軍。」

管亥領命,我再次發令:「關張兩位賢弟,你二人為左右鋒將,在全軍左右翼警戒,軍行則行,軍止則止,一旦遇警,迅速匯報中軍。」說完,我再補充說:「兩位賢弟,我軍左右兩翼安危就交給你們了,兩位遇到小股盜匪,趕散即可,不要深入追擊,遇事迅速回報中軍,不可擅做主張。」

關羽默然接令,張飛猶自嘟囔不休,我沒有閒心理他。轉身命令我的侍衛隊長厲尉:「你把全部侍衛隊帶上,星夜兼程前往出雲城為我送一封信。」

沉吟了一下,我接著說:「為了防止萬一,我把信的內容給你簡略說一下。在信中,我命令出雲城參戰鐵騎,輕裝疾馳,沿我們的行軍路線前往樂陵。如果你在路上遇到太史子義將軍,把我們行軍路線告訴他,讓他一路追趕我們。」

想了想,我告訴他:「嗯,如果你到了出雲城,軍隊還沒有出發,就讓太史子義直接坐船前往碣石與我們會合。我們一路行軍,如果沒有黃巾盜匪攔截,大約6日後到樂陵,稍加休整後第7日到碣石。如果你一路快馬加鞭,趕到出雲城時,最多需要5日。自出雲城,快船一日就可到碣石,我們會在碣石等候你們兩日,第三日我們會向南皮攻擊前進。如果你們在九日後趕到碣石,就直接過黃河前往樂安。你記住我的話了嗎?」

厲尉點頭稱是,我再度叮囑他:「在信中,我要求根據同盟條約,命令歸附出雲城的四大部族派兵助戰,其中劉渾的天馬部族(因為給我們養馬,部族的馬伕還參與飼養了出雲馬,故劉渾部族以天馬為徽記,稱為天馬部族)派兵300,良馬500匹,(為我們牧羊的)白羊部族派步兵100,(養牛的)公牛部族派步兵200名,(為我們狩獵的)飛鷹部族派50巡哨助戰。同時,出雲城要派出300步卒,攜帶我們的補給,在碣石登岸。如果你一路上趕的急,出雲城還來得及發出徵召令,九日後我們會在碣石碰頭。」

厲尉猶豫的接過信,說:「城主,我們走後,誰來侍衛在城主身邊?」

我擺擺手,對他說:「你不需擔心,你們走後,我與兩位軍師都到鄒校尉軍中,有這五千人保護,我很安全。」

厲尉撇撇嘴,似乎想說出看不上這5000士卒戰鬥力的話,我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嚴厲的瞪視他,厲尉嚅諾半天,終於沒有開口。

我接著叮囑他:「你記住,到了出雲城有兩件大事一定要交待清楚,其一是今年春播季節,黃巾盜起,農夫都不下地種糧了,今冬必然大荒,糧食缺乏。你務必傳我的口信,讓今年到達出雲城的流民都以種糧為主,出雲城要迅速囤積糧食,以熬過今年的大荒。」

抬起身來,我遙視著出雲城的方向,說:「另一件事也很重要,出雲城出兵的時候,你要告訴他們,在軍校中選出5名學習後勤的學員,5名學習訓練的學員,5名學習攻城器械的學員,隨軍出發。我現在急需他們幫手。」

我緩緩的接著說:「這些話我在信中都已交待了,為了防止信簡損壞、丟失,我把內容告訴你,你可要記住,不得向外人洩漏。快快動身吧」。

厲尉指天劃地的發誓決不洩漏,隨即出帳動身。

我掃視帳中諸將,叮囑道:「各位,記住自己的職責,明日一早,我們向河間縣攻擊前進。請各位早作準備。」

次日,天剛剛亮,薄薄的霧靄尚在大地上飄蕩,容城中稀稀落落的升起幾縷炊煙,我們在晨曦裡拔營出發。

清晨的大地上一片靜默,耳中只聽見士卒行軍的步伐。我們似乎進入了一個死域,環顧四周,空曠的大地上毫無人煙。農夫來?商旅來?遊學的士子來?為什麼這裡一片靜悄悄。

騎在馬上,我四處掃視,想找一片帶著露珠的草葉,帶樹皮的林木,還有那枝頭鳴叫的春蟬,綠水,蜻蜓。可是,這春季的大地上,找不到一點綠色,大地彷彿一個脫頂的老婦人的頭頂,光禿禿的裸露出她乾枯的皺紋,一道道龜裂橫亙在大地上。偶爾,在田野中屹立的三兩棵樹,樹葉已被捋去。

這就是黃巾走過的大地嗎?這就是我中華民族的沃土嗎?

「能吃的都吃完了」,我轉身對沮授哀歎:「憐我世人,其實堪憂,我心傷悲,何枝可依。」

沮授歎曰:「主公仁德,心懷天下眾生,授為之歎服。其實,百姓更傾向於忍受尚能忍受的苦難,只要尚能忍受,人們寧可選擇忍受,而不願意去揭竿而起,去廢除他們已經習慣的官吏統治。可是,看現在中官(宦官)橫行,私賣官銜,巧取豪奪的行為連綿不斷;豪門大戶濫用私刑,兼併土地,各州舉孝廉制,多數又都舉薦的是官吏的私人,此舉造成現任的及未來的官吏,從上到下,多數成為貪污分子。百姓只能在如虎似狼的貪官污吏下苟延殘喘。朝廷不以百姓的苦難為意,民何能不反?」

田豐接著說:「如今朝廷動輒以「黨人」之名打擊士子,聖上只信任十常侍,士子緘默不語,宗室子弟寒顫不敢上前,諸賢向隅而涕,漢室之危,又豈始在今日?」

我默默無言,我心中傷痛,我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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