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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我是皇帝我怕誰 作者:拈花邪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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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零五章棋差一著

    「皇上,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了……」

    劉錦兒平靜地向我匯報著情況,這兩日來,天滅組織共有三十八名頂級殺手秘密潛入了大同府,他們雖然行動非常隱秘,但劉錦和事先已在滿城布下了暗崗,而且又清楚他們的聯繫手法,因此天滅組織的人一現身,便都立刻無所遁形,完全處在了劉錦兒的監視之中。

    兩年前,在我剛當上皇帝回京城的路上,由於那些行刺事件,後來劉瑾下令,聯合他手下東西二廠和錦衣衛,由劉錦兒帶隊,對天滅組強進行了一次全面的圍剿。這個神秘的殺手組織遭到了很大的打擊,原氣大傷,但卻並同有被徹底剷除,只是完全退避南方,再沒有過任何行動。而後來,我一直與寧王紅蓮邪宗等勢力周旋,便把天滅組織給忽略了,只是沒想到他們終還是忍不住寂寞。這次天滅組織為什麼要行刺我這個皇帝,目前還不得而知,不過歷史已經無數次證明了,敢和國家政府對作的組織,都不會有好結果的,最終只有走向覆滅之路。

    據劉錦兒所報,這次潛伏來大同府的全是天滅組織現存的高手,如果這次將之一網打盡,那麼這個成立多年的殺手組織,也不差不多算完蛋了。

    「錦兒,你說天滅組織人的怎麼會知道朕在大同府?」我提了了這麼一個問題。

    劉錦兒略作思量,回答道:「回稟皇上,其實錦兒以前就曾懷疑,天滅組織很可能有一兩個核心人物就隱身在朝堂之中。錦兒也曾向義父匯報過我的猜測,只是因為當中牽連甚廣,義父沒讓我再繼續追查下去……」

    「對了。」我又問道,「這次來的所有刺客的情況都掌握了嗎?」

    劉錦兒明白我想問的是什麼,於是很快答道:「皇上放心,葉子並不在那群刺客當中。錦兒這兩日也沒有調查到她的行蹤,猜想她有可能已經離開大同了。」

    我放心地點了點頭,心想葉子沒能參加行刺那是再好不過了,同時又有些疑惑,因為據劉錦兒所講,天滅組織條規非常嚴密,若沒行動,下面的殺手是不准有單獨會面,每一次行刺任務,都是由上層的核心人物負責聯絡下達,下面的刺客沒有接到命令是不能有任何單獨行動,若有違者,必以背叛組織之罪予以誅殺。葉子看似並沒有脫離天滅組織,但她又是如何得知組織對我下達的刺殺命令?看來這次消滅了天滅組織下面的殺手後,回了京城一定要把他們上面的核心人物給揪出來。

    「錦兒,這兩日辛苦你了。朕瞭解天滅的殺手並不好對付,這次安排行動,人手夠不夠?」

    「皇上放心,若是敵暗我明,或許有些防不甚防,但現在我們預先佈置,一定能將這批逆賊擊滅。」

    劉錦兒表現的很有信心,我知道她能力,她是不會隨便誇口的人。這次行動由劉錦兒帶隊,佐以馬永成,馬永成身為大內士衛統領,辦事能力雖不及劉錦兒,但武功也算一流,旗下的黎明、德華等四個大內高手,劉錦兒手下還有原華府的蘇七、周達等高手,再加上一批錦衣衛的精銳火銃隊,這麼強大的陣容,就算是對付妖僧繼曉也應該沒問題,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決定再給錦兒加個幫手。

    「錦兒,你知道我和葉子約定了要徹底剷除天滅組織的。所以這次來的刺客最好一個都別放跑了,所以朕再給你找個絕頂高手來幫襯。」

    劉錦兒聞言,眨了眨眼,很快明白我指的是誰了,試問道:「皇上,逆賊餘黨楚江月還關在客棧內,你是想要將此人收為己用嗎?」

    「嗯!」我點頭笑道,「那個江南狂生再怎麼說也是江湖上排上號的五大高手之一,若不好好利用,豈非太浪費了。一會兒朕就去跟他聊聊,不過這些江湖高手一般都是心高氣傲的,想說服他怕也不太容易。」

    劉錦兒評說道:「楚江月此人雖剛直,他以前相助寧王全因報恩,若寧王未死,他必不會離叛,但如今寧王早已覆滅,就連餘黨朱俊偉也已授首,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楚江月被軟禁這幾日,錦兒也曾暗中觀察過此人,他雖然一直未有半句言語,報以視死如歸之志,不過有一次錦兒偶然發現,房樑上的灰塵掉落沾到他的身服,他一見便立刻用手彈掉了。錦兒在想,一個人若是心中毫無生念,又豈會還去在意自己衣著是否乾淨這些小事。所以錦兒認為只要是皇上親自出馬,赦免其一切謀亂之罪,他必會感於皇恩浩大,甘心降伏的。」

    聽了劉錦兒的分析,我不由開懷道:「哈哈!原來錦兒早知道朕的心思了,把這些問題都給考慮好了,還真免了我不腦筋。」

    劉錦兒嫣然一笑道:「錦兒說過能為皇上做的事不多,這些力所能及的事,自然能替皇上分擔一些是一些。」

    劉錦兒自從真正成為我的女人後,笑容是越來越多了,這點是我樂於所見的,於是欣然道:「呵呵!又來了,錦兒忘了我說過什麼嗎?」

    劉錦兒自然明白我指的是什麼,略帶羞赧地答道:「錦兒記得,錦兒一定盡力而為。」

    我接著笑道:「呵!等有了楚江月這個絕頂高手加入,朕就更放心了。到時候錦兒你負責指揮大局就是了,也不用親自去打打殺殺的,我可不想你有什麼損傷。」我一把將劉錦兒拉入懷中,輕咬著她的耳珠道,「錦兒你要為朕作想啊!嘿!要是受傷什麼的留下疤痕,本來光滑的皮膚,摸起來可就沒那麼好的手感了……」

    「嗯!錦兒知道……」劉錦兒終不堪我的言語調戲,低垂下臻首,聲如蟻語,漸漸軟化在我雙手溫柔的愛撫下。

    「呵呵!幹完最後這一票,回了宮裡,錦兒就給我老老實實呆著,哪兒也別想去了,專心給我生孩子……」

    我纏綿地親吻著錦兒兒粉頸,橫坐在我大腿上的她,難以克制地發出呻吟,情不自禁地挽住了我的脖子。我的雙手此時自然不會閒著,早已開始了上下進攻,雖然隔著衣服,但錦兒那充滿彈性的肌膚仍是令我愛不釋手。可我並不滿足於此,很快得寸進尺,左手鑽進了她的領口,享受著她胸前的柔軟。

    劉錦兒在我熟練手下的挑逗下,已是動了春情,半推半就地迎合著我的侵犯,最後還主動扭頭與我接吻。

    一陣纏綿悱惻後,我慾念大作,已是按捺不住,準備進一步行動了,卻不想劉錦兒輕輕推開了我,嬌喘著道:「皇上,還是先做正事吧!」

    我嘿嘿一笑,在劉錦兒的香臂上拍了一記,「錦兒真會找借口。呵!其實你是不好意思被門外的丫頭偷窺吧?」

    我的話音剛落下,藏在窗下的偷窺者已經嬌羞地落荒而逃了,雖然一直動作隱密,但卻瞞不過我和劉錦兒的耳目。

    「呵呵!錦兒你猜剛才外面的是琴兒還是誰?」

    劉錦兒沒有答話,只是同我相對一笑。這才明白過來,剛才我並非急色,而是故意借她來逗弄躲在房外大膽偷窺的小宮女,想到此心裡由又羞又氣,為了表示不滿,輕輕地在我腰間的軟肉上掐了一下。

    又與劉錦兒親密纏綿了一陣,我同她一起來到了軟禁楚江月的房間,剛才經錦兒的提醒,對於收服這個江南狂生,我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楚先生還沒睡嗎?」

    楚江月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緊閉著眼沒有答話,這段時間我來看過他幾次,每次他都是以這種態度應對的。

    「朕有個消息忘了告訴你——小寧王已經死了。」

    楚江月聞言,突然睜開了雙眼,或許他早已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個結果,沒有反應的太激烈,但聽到自己徒弟的死訊,眼中仍不免泛起一絲傷感之色。

    「小寧王死在柳生一刀的女弟子手裡,可是一報還一報了。其實朱俊偉也算是個人才,只可惜給自己的野心給害了。」楚江月沒有答話,我又繼續說道,「江湖上的五大高手,朕也算都會過一會了,在朕看來,單論武功,楚先生可排第一。」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像楚江月這樣的絕頂高手,就算不好名利,被我這麼捧一句,也是非常受用,因此他終於開口說話了,「皇上不必抬舉楚某。楚某不過一介武夫,又為叛賊,今已淪為階下之囚,無有它望,只求一死!」

    我微笑道:「其實朕很欣賞楚先生的身手,也很敬佩你的忠義。不過寧王今化作一堆黃土,與其野心一同埋葬了,楚先生與我那位皇叔之間的恩義也該就此了結了。楚先生一心求死,難道就甘願自己一身絕頂的武藝跟著憑白埋葬了嗎?」

    楚江月聞言,眼神一閃,沉默了下去,我接著說道:「朕說過欣賞楚先生的武功,所以也不會計較前事,只要你願意,今後便為朕,為朝廷效力。當然若你不肯,朕也不就殺你,只是讓錦兒徹底廢了你的功力,然後供你安渡餘生。」

    我前一半籠絡,後半句威脅,直逼得對方無從選擇。像楚江月這樣的高手,若廢了他的武功,令其苟活,那比殺了他還痛苦。因此我的話一說罷,便見到他臉色僵硬,眼中神色複雜,眼光飛轉著閃爍不定,心裡肯定正做著激烈的掙扎。

    我悠閒地背負著雙手,手指輕輕地彈動著,當發現楚江月已經決定要歸順我之際,不等他開口,已是哈哈一笑道:「哈哈!楚先生,朕只是與你開個玩笑。錦兒,快把化功散的解藥給楚先生吧!」

    劉錦兒依言遞過了早準備好的解藥,楚江月一陣動容,這下算是徹底折服了,「突!」的一聲跪了下來,重重地對我叩了一個頭道:「皇上胸懷氣度天下無人能及,承蒙聖恩,楚某深感於心!若皇上不棄,楚某今後願為皇上效命,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哈哈!楚先生快請起。」我笑著將楚江月扶了起來,「朕現在御封你為大內第一高手!」

    安頓下楚江月後,劉錦兒陪著我離開房間,迴廊上我高興地挽過她的腰肢,「呵呵!想不到這麼容易便把楚江月搞定了。錦兒,不如咱們倆回屋自己再搞搞吧?」

    「皇上,錦兒還要安排明日剿滅刺客之事,今晚是無暇陪你了。」劉錦兒輕笑著滑脫了我的懷抱。

    「唉!那我一個人怎麼搞?」我有點無奈地道。

    「咯咯!不如皇上把剛才大膽偷看的丫頭抓來陪你吧。」劉錦兒開了我的玩笑,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嗨!有沒有搞錯?」我歎了一口氣,忽又大叫道:「梅兒、小荷……都跑哪兒去了,誰來陪少爺我啊?」

    次日,劉錦兒整裝待發,配上剛封的大內第一高手,帶隊執行清掃天滅組織的行動去了。由錦兒精心策化,又加上有楚江月坐鎮,因此這次行動,我十分放心,不過一個人坐在客棧裡等消息有點無聊,於是我也有一個好去處——龍鳳酒樓。

    那天我便將夏香和葉小青發派到李鳳姐店裡去幫忙了,雖然去被派去幹活,但夏香能和夕日華府的姐妹相聚,葉小青能夠學到更精湛的廚藝,兩個丫頭都很樂意。而我自己這幾天大半的時間也都呆在那兒。

    鄧詠詩前天像是去查什麼命案去了,兩天沒見人,不過能見到李鳳姐,同樣令我欣慰。從鄧詠詩口中得知,李鳳姐之所以會這麼辛苦經營這家小酒樓,主要是因為她善心資助了一群貧苦孤兒,這讓我又添了一分喜歡她的理由。

    這幾日相處,我適度地展開愛情攻勢,李鳳姐心思剔透,已是體會到了我的心意,就連店中小春子也借此打趣我倆,不過鳳姐對我的反應不冷不熱,只是把我當作一個新認識的普通朋友。

    我當初追求前女友李若蘭的時候,是怎麼打動她的呢?一路上我都在想這個問題,回味著當初的戀情,心中泛起甜蜜……

    哈!想起來了!我興奮地拍了拍手,當初怎麼追到李若蘭的,如今溫習一次,一定也能追到五百年前的李若蘭。想到這裡,我又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個時候,我被人偷襲了。由於剛才一直沉浸在後世戀情回憶中,心情愉快,完全沒有任何警惕,加之偷襲之人出手非常迅猛,我只是下意識的一側身,才沒被襲中心臟要害,不過胸口仍不免被對方的利刃掏出一個血窟窿。

    偷襲者被我下意識地翻掌迫退,離我十步之遙站定。此人的武功絕不在楚江月之下,而且比之更為陰狠,他一身衣包裹在一件碩大的黑袍內,戴著面罩,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神,手裡握著一柄雙刃劍,其中一頭帶著我的鮮血。

    「咳!你是龍九?」

    對方冷笑了一聲算是回答,他就是天滅組織的首領,從來沒人露過面的他這次是親自來行刺我的。

    街上為數不多的行人早已經驚散了。往日我也是一個人出入,不過在暗中總有劉錦兒和馬永成等一批高手隨行護駕,但今天不同的是,手下所有人都調去對付天滅組織的刺客了。

    胸口傳來鑽心傷痛提醒我,這次自己是太自信輕敵,天滅組織的大批刺客這麼容易便被發現了,原來只是故意佈局,給真正動手行刺的龍九製造機會。殺手果然是只講功利的,為達成目標,竟可以犧牲掉他們組織所有精英。這回真是棋差一招了。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唉!大意了……」

    第二百零六章險死還生

    「朱照厚,想不到你能避得了我全力一擊,嘿嘿!不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龍九的話音沙啞、低沉,他似乎故意壓低了聲線。

    「呵!對我說過這話的人多著哩。少爺我現在不一樣活得好好的。」我保持住鎮定的微笑,強忍傷痛,暗自運起護體神功。

    「嘿嘿!你不用強撐了,沒有人會來給你救駕的,乖乖的受死吧!老夫會給你一個痛快!」龍九渾身的殺氣在凝聚,隨時準備著再一次出手。

    「少爺我趕著去約會,要動手就快點!」

    如果我沒有喝過那神奇的萬年靈芝湯,此時的我差不多該倒下了,但在我運轉六合至尊功後,胸口的傷很快止住了流血。

    對方也驚疑我身體不可思議的變化,但他沒有太多的猶豫,再一次向我全力出手了。龍九的武功在我遇到的對手當中,可能僅遜於妖僧繼曉,尤其是他手中那柄雙刃劍,旋轉之下發出詭異的氣勁,配合著其鬼魅般的身法,轉瞬間已突襲到我的面前。

    以往和人掐架,我總是空手入白刃,而這此終於發覺沒有兵器很吃虧,早知出門的時候該揣把火槍在身上。

    「彭!」

    我連續施展擒龍功,但在對手陰狠異常和密不透風的劍氣下並未能奏效,只得頻頻後撤,肩頭又被劃破,再次掛綵,不堪狼狽。

    龍九在與交手我十多招後,明顯佔了上風,但他並不因此高興,反而有些急躁,手中的雙刃劍轉動的更快了。因為他的目的並不是打敗我,而是刺殺我,但我一身神奇的內力似乎超出了他的估計,想要短時間內擊殺我並不大可能。身為絕頂高手的他或許也犯了自負的毛病,沒有在兵刃上喂毒。

    雖然處境不利,但好在這兩年來,我與人生死對搏的經驗一點也不欠缺,迫於壓力之下,我將「凌虛幻影」的身法施展到了極致,左右游鬥,一直拖著不讓對方逼近身邊寸尺。

    「喝!」

    我知道自己這麼一味退守總不是辦法,於是猛然發起了反攻,暴喝一聲,左掌拍過龍九的劍芒,右拳運轉,強襲而出。龍九被迫抬起了左掌,交手三十多招至今,首次與我實打地實地硬碰了一下。

    我全力發功,依仗著強世無媲的內力,將龍九震退到兩丈開外,雖然暫時扭轉了被強攻的劣勢,但在強行發功之下,也帶來了一個不良結果,胸前本來快來痊癒的傷口,再一次迸裂出血。

    「咳!咳……」

    雖然我的身體可以自動癒合,但剛才傷的太重,肺葉都穿了個洞,根本不宜再動手。劇烈的疼痛感使我連連咳嗽,只是勉強站定了身子,錯過了趁勢追擊的大好局面。

    我只想緩過這口勁來,再作脫逃,但高手對決,分秒必爭,不進則退,被我迫退的龍九已先緩過力來,清嘯一聲,旋風般朝我撲殺過來。

    不得不承認,除了妖僧繼曉,眼前這傢伙是我碰上的第二個可怕的對手。若不是受了重傷,我或許可以將其打敗,但現在情況真是越發的危險了。對手的都一擊如同奪魂攝魄一般,我接連後退,再無力反擊,已是窮於應付。雖然身為皇帝,可我並不覺得落荒而逃是什麼恥辱,但是現在根本連逃脫都很困難,稍有不留神,便會被龍九的利刃割破咽喉。

    「嗡!」

    就在我快要招架不住時,救星突然到了,鄧詠詩飛掣出她的警棍,盪開了險些刺中我面門的雙刃劍。兩件兵器相撞下發出刺耳的嗡鳴聲,在我眼前擦出了電光火石。

    龍九眼看著自己就要得手,卻不料半路半出個程咬金,在與鄧詠詩交換了一招後,他彈身退後,由於戴著面罩看不見表情,但雙眼中的神色變得更加陰沉了。鄧詠詩緊握著警棍,站定在我的身旁。

    動手至今,終於得到一個可以喘息的機會了,我大呼了幾口氣,連忙伸手按住還在流血的傷口。

    「咳!大姐,你來的太是時候了!」

    「哎!我說想殺你的人怎麼這麼多啊?」鄧詠詩偏頭瞥了一眼我的情況,與龍九對峙而立,嚴陣以待。

    「嗨!沒辦法,誰叫我是皇帝呢?」我自嘲了一句,又對鄧詠詩提醒道,「鄧警官,你小心點,那傢伙不是一般厲害。」

    鄧詠詩哼了一聲道:「先顧好你自己吧。」

    我和鄧詠詩一番對話,對面的龍九卻是陰沉不語。而鄧詠詩打量了對方一眼後,拿出她的作派道:「我是大同府的輜衣捕頭,你是什麼人?膽敢當街行兇……」

    鄧詠詩的官腔還沒打完,龍九已是連人帶劍投了過來,他渾身的殺氣絲毫不減,看來是他不會錯過今日刺殺我的機會,也不管鄧詠詩是誰,只要敢擋住著,他便一併殺了,反正這個冷血的殺手領首是不會在乎人命的。

    二人已在無人的長街上激鬥了起來,鄧詠詩的武功比之在華府時的確進步了不少,那根她自製的黑鐵警棍使得得心應手,與龍九詭異的雙刃劍交鋒,一點也不吃虧。他兩人的身手都不是一般快,交手之下,只能看見一條青紅的身影和一條黑影在上下翻飛,同時傳出兩件兵器碰撞的錚錚響聲。

    我一時無心觀看戰局,只是抓緊這點時間,止住胸口的流血,坐下了運功調息。立求憑借自己超乎常人的身體趕快恢復過來,好上去幫忙。

    「彭!」

    無論是功力還是對敵經驗,鄧詠詩明顯比不過龍九,初起的鋒芒一過,便漸漸落入到了下風,不慎輸了半招,手臂被劃出一條口子,好大她身法迅捷,虛踢了幾腳,迫開龍九,抽身後退,揮動警棍護住要害,不讓對手有趁機搶攻的機會。

    「這傢伙是什麼人?出手這麼狠毒?」鄧詠詩扯掉自己手臂上被割破的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對手讓她有些心有餘悸。

    「不想死就快離開!」龍九發出了一句冰冷的警告,看來他對鄧詠詩的身手也有幾次忌憚。

    我坐在地上,吁了口氣道:「鄧警官,你不用管我,自己先撤吧!」

    鄧詠詩怎會因不敵就丟下我逃走,哼了一聲道:「廢話真多,能動手了就快點來幫忙!」

    「哎呀!小心!」

    龍九哪裡會給我們那麼多說話的機會,又一次轉動雙刃利撲了出上,他放棄了進攻鄧詠詩,目標直指向我。

    還不用我叫救命,鄧詠詩已是攔了過來,黑鐵警棍一敲,又將龍九的利劍給彈開了,旋身掃了一腿。

    「不識時務!」

    龍九冷哼了一聲,雙刃劍回轉,又向鄧詠詩刺了過去,鄧詠詩也不畏懼,揮棍接招,轉瞬間他們二人又戰成了一團。

    很快地,鄧詠詩便已經處境不妙了,她和我一樣,在潛意識裡都不會主動去殺人,而對手根就是個天生的殺手頭頭,招招致命,二十幾招過後,她已是險相還生。這時我哪還坐得住,飛身彈起,加入了戰局。

    雖然是二打一,但我和鄧詠詩卻未能討到太多的便宜,龍九也是個不怕圍攻的主,他的中的雙刃劍在高速旋轉之下,就像一把可怕的電鋸,好在有鄧詠詩的鐵警棍可以擋其鋒芒。我現在只想著趕快脫身,但鄧詠詩都不會丟下我,我又怎麼可能棄好逃走。

    「鐺!」

    鄧詠詩盪開了龍九的雙刃劍,我趁機拍了一掌,但卻是落了空。我知道再這麼下去,肯定不是辦法,只有把龍九擊敗一途。我思量著,決定兵行險著,既然對手狠辣,那我就比他更狠,給龍九來給以傷還傷,相信憑我自己這具神奇的身體,只要不傷到要害,肯定死不了。

    「拖住他,我來主攻!」

    我和鄧詠詩好在也不是第一次聯手對敵了,以前不可一世的柳生一刀便是對我們兩個打敗的。鄧詠詩一聽到我的話,立刻展開身形,專注著對付龍九的雙刃劍,給我創造進攻的機會。

    「呀!」

    我連拍了三掌,分攻龍九上中下三路,但被對方以飄忽的身法扭避了過去,不過我本來也不求能有所收穫,只是故意對他賣出個破綻,只是暗中蓄起勁力,準備等他刺中我之時,給他一個全力反擊。

    「呃!」

    我千算萬算,卻終是算漏一步,龍九手中的雙刃劍繞過了鄧詠詩的鐵棍,朝著我直刺過來,我預計著再挨了一劍,再給他一個加倍的償還,但誰知道,鄧詠詩竟突然奮不顧身地擋了上來。

    我一怔之下,只見鄧詠詩的胸口處濺起一朵炫爛的血花,不過這個時候,絕由不得我遲疑,早已蓄足的綿掌勁力,猛然而發,穩紮穩打地掌中了龍九。

    龍九受了我全力一擊,把不子勢子,被震得滾倒在地,等他翻身站起來,蒙面上已是浸紅了鮮血,這一下肯定令他受了很重的內傷。

    我知道絕不能給他以喘息之機,暴喝一聲,揮掌近逼了上去。他悶哼了一聲,終於放棄了對我的刺殺,虛晃著掃了一劍,抽身往長街的盡頭飛去了。

    我可沒有追擊他的心思,剛才強聚內力,這麼全力一擊,引得胸中氣血翻騰。龍九剛一消失在我眼前,我就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來。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返身退了回來,一把扶住了身受重傷,幾乎跌倒的鄧詠詩。

    「鄧詠,你怎麼樣了?」

    鄧詠詩替我擋下了這一劍,比之我胸口受的傷還有嚴重,剛才一劍正刺在了她的胸口心脈上,此時已是血如泉湧,整個人似乎已經昏迷了過去。

    「不要!快醒醒啊!」

    我連喚了數聲,軟倒在的懷中的鄧詠詩這才緩緩地閉開雙眼,她的臉上的血色開始逐漸退卻,生命力似乎正在流失。她有氣無力地說道:「唔……你……的血別滴我臉上……好髒……」

    我抹了一把嘴角,低頭才發現,她的血比我流的更多,與我胸口中溢出的鮮血混到一起,我的一身白衣都已經被染紅了。我忽然生出一絲茫然無力感,只得緊緊地將她摟住。

    「鄧詠,你可別嚇我!」

    鄧詠詩努力地將目光投向我,緩緩說道:「陳子淵……你以前救我一命……這次算是我還你……」

    垂死的人最怕失去的是求生的意志,我聞言連忙說道:「鄧警官,要還也不是這樣還!你要想報我的救命之恩,除非以身相許!」

    鄧詠詩的嘴角吃力地彎起,「我都要死了……你還不忘開我玩笑嗎?」

    「不!朕不准你死!朕是真命天子,有我的真龍之氣護著你,你死不了!」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嗯,

    「咳!咳!別跟我講笑了……」

    鄧詠詩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眼皮也慢慢垂了下去。心臟受到利器重傷,除非擁有後世高科技醫術的搶救,立刻動手術還能有的救。但我眼下能有什麼辦法?除非我是神仙能妙手回春,要那麼就是有奇跡出現。

    對了,奇跡!

    本已是心急如焚的我突然燃起了最後的一絲希望,我慌忙地取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塊斷玉,放到鄧詠詩的手中,雙手緊緊包握住。

    上帝、佛主、真主阿拉以及老天爺,你們哪位顯靈幫幫忙,我心中默默地祈禱著。以前數次在我危難之際,這塊神奇的黃色斷玉就會發光,幫我化險為夷,此時我全部的希望也寄托在它身上了。

    眼著著鄧詠詩就要斷氣了,我的心已經完全冰涼了,就在我近乎絕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手掌與鄧詠詩手心包容處泛起了陣陣奇異的光芒……

    第二百零七章再次失誤

    是夜。

    我有些疲憊地躺靠在一張太師椅上,雖然我胸口的傷勢已經基本復原了,但仍然感覺全身泛力。梅兒正用心地替我按摩放鬆。

    我身前站著劉錦兒、馬永成和楚江月等人,這次劉錦兒率隊剿滅天滅組織刺客的任務進行的很順利,潛入大同府的刺客三十八人在圍攻之下幾乎全體斃命,只有少數幾人負傷逃走了。而我方只死傷了十多名錦衣衛,以及劉德華等幾個受了一些或大或小的傷。算起來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可此時我眼前的諸人都低沉聲臉,不見一點喜色。

    「皇上,都怪錦兒不好……」

    「皇上恕罪,是臣等護駕不利……」

    「皇上……」

    在聽完劉錦和匯報情況後,我只是揮了揮手,打斷了眾人的話道:「好了,都不用再講了。說起來也是朕自己大意輕敵了。你們也都累了,全下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

    馬永成等不敢再多說什麼,叩了一個頭,紛紛退了下去。但是劉錦兒還是留了下來,我和她並不單是君臣關係,在她的眼中,我除了是皇帝,還是她心愛的男人。

    「皇上,你的傷沒事吧,還疼嗎?」劉錦兒貼到我身前,眼中佈滿柔情。

    「唉!胸口都被刺穿了,當然痛啦!不過錦兒你來幫我揉揉就好了。」

    劉錦兒見過我上次背上傷口神奇恢復,見我又和她起開玩笑,知我已無大礙,便是輕笑道:「梅兒不是正幫皇上你揉著麼?」

    我收起玩笑,關問道:「鄧……姑娘怎麼樣了?」

    梅兒應聲道:「鄧小姐就睡在後面廂房,小荷與琴兒正好照顧她,皇上請放心吧。」

    我知道鄧詠詩的傷口已經神奇的癒合了,已是性命無礙,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身體有點虛弱,有兩個丫頭照顧她,讓我也很放心。

    「梅兒,你去準備熱水,一會兒朕想好好泡一下。」

    支應著梅兒去了,屋內便只剩下我和劉錦兒。本來我是打算讓錦兒提早「退休」的,但現在卻又得交給她一個很困難的任務。

    「錦兒,幫朕把龍九的身份查出來。」

    「皇上,此事不用你再吩咐了!」

    「這個人陰狠、毒辣,但朕感覺他是個認識的人。或許錦兒的推測不假,朝廷的官員或真有一兩名是天滅組織的核心人物。」

    「皇上是想讓錦兒不用顧忌放手追查嗎?」

    「是!就算是內閣的一品大員,也一個不要放過。一定要把這個九龍給朕挖出來。讓這樣一個心腹大患,埋根在朝中,以後還不知會引出多大的亂子。」

    「是!」劉錦兒重重地點了點頭,默默地將這一重任接了過去。

    接下來兩天裡,我一直呆在客棧內寸步未出,而整個客棧也被劉錦兒調派了全部人手,裡三層外三層地暗中保護起來,經過龍九的行刺,沒人再敢有一絲的疏忽大意。雖然龍九受了我一擊,肯定傷的不輕,短時間內無法再行刺,不過誰敢保證天滅組織裡還有沒有像他那樣厲害的高手。

    悶在客棧裡,雖然感覺無所事事,我在後院轉悠了一圈,隱約聽到有歌聲傳來,仔細一聽,竟是一首電影的主題曲,能哼這歌的人,自然只有鄧詠詩了。這兩日她都留在客棧內休養,我還一直沒來看望過她。

    房門敞開著,我走了進去,見到鄧詠詩正靠坐在床頭,她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那身捕快被已經替換了,此時的她穿著一身白綢,外罩藍色百格裙,上身套著淺粉色比甲,纖腰一束,裙擺垂落,烏亮秀髮又紮成一縷漂亮的馬尾。其實她穿古代的女裝也挺好看的。

    鄧詠詩輕哼著歌曲,手裡握著那塊斷玉,不知想著什麼。當發現我走進來的時候,瞥了我一眼,不悅地道:「進來也不知道敲門。」

    「呵!我們兩個什麼關係啊?」我厚著臉皮笑了笑。

    鄧詠詩也沒興趣與我伴嘴,只是突然問道:「我為什麼沒有死?」

    「嘿!還不全靠那塊東西。」我又笑了笑道,「我早說了它會發光的,這回你相信了吧?」

    鄧詠詩端詳著手中的半塊黃玉,沒有再說話,我卻又說道:「鄧警官,這玩意兒就送給你了……說不定它下次再發光,就可以把你帶回去了!」

    鄧詠詩不客氣地將那塊神奇的斷玉收了起來,回頭望向我道:「如果真的可以回去我們那個年代,你會走嗎?」

    對於這個不太可能成立的問題,我的回答也很不認真,「如果回去了,你不抓我回警局歸案,那我也有點想回去的。」

    鄧詠詩為了表示對我的嚴重不滿,也不顧淑女形象,對我豎了一根中指。我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

    本來坐下來陪鄧詠詩閒聊一會兒,劉錦兒忽然找來了,我見她眼色,知道有事發生,便只好先隨錦兒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見到了夏香和葉小青。這兩個丫頭面色難看,眼圈發紅,像是受過什麼驚嚇。我心中一凜,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劉錦兒保持著她慣有的冷靜,但臉上卻露出自責之色,兩個丫頭哭啼著沒能答話,她已代為回答道:「皇上,剛才韃靼的小王子突然闖到龍鳳酒樓,將李鳳姐……擄走了。」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個壞消息,還是讓我心中猛地一顫。一時找不到發洩的對象,太師椅的一雙扶手,被我硬生壓斷了。

    劉錦兒見狀,連忙勸道:「皇上息怒,這都是錦兒的疏忽。錦兒已經派人去追查了……」

    此事並不能責怪錦兒,由於我突然遇刺,原先的部署都打亂了,所以才會有這第二次的失誤。李鳳姐不過是一名尋常女子,韃靼小王子抓她,肯定是因我而起。劉瑾手下的東廠二虎也秘密潛來了大同,城中必然也有許多劉瑾的眼線。而且羅祥和高風二人與韃靼大小王有所接觸。他們定是發現我前些日子常去龍鳳樓,與李鳳姐來往過密,所以才唆使韃靼小王子擄走鳳姐,有所圖謀。既是如此,他們應該暫時不會傷害鳳姐。

    劉錦兒見我已平靜了下來,又將另一個壞消息告訴了我,「皇上,同時被擄走的還有鎮北侯的女兒司馬玲……」

    原來韃靼小王子和他手下四人,在抓走李鳳姐時,正好被經過的司馬玲碰上。正義感極強的司馬玲想要搭救被擄的李鳳姐,卻反而失手被擒走了。

    這時,我已經坐不住了。簡單安撫了受了驚嚇的葉小青了夏香兩句,便下旨道:「錦兒,召集所有的人手,全城搜索……小誠子,擺駕!朕馬上去鎮北侯府!」

    再次會面司馬威,他仍然是一副成穩、淡定的模樣,自己的愛女被蒙人擄走的焦慮已被他完全隱藏了起來。

    我開口說道:「劉瑾派來的人已經和侯爺見過面了吧?」

    司馬威平靜地答道:「皇上,老臣不敢欺君。前日是有兩名自稱是劉瑾派來的太監,夜闖過老臣的書房。不過老臣沒容他們說話,把二人趕走了。」

    「看來玲兒被抓走,也非意外。」我摸了摸鼻樑道,「事到如今,侯爺還想可以置身事外嗎?」

    司馬威仍是平靜地回答道:「老臣奉旨鎮守大同邊關,二十多年如一日,從未有一刻置身事外。」

    我冷冷地說道:「司馬威,你是一直未將朕放在眼裡吧?」

    司馬威面不改色地道:「皇上若認為老臣不忠,可下旨廢了老臣。古來君要臣死,死不得不死!」

    司馬威的回答令我很憋火,此時江彬急沖沖地闖入了客廳,如此舉動,非常無禮,但江彬臉帶急色,沉聲說道:「侯爺,幾個韃靼奸細已經逃出城去了,戍守的兵士沒能攔得住。他們經北城而出,已經近兩個時辰了。」他喘了口氣,又接著道:「侯爺請下軍令,讓末將帶兵去追,把玲兒救回來!」

    司馬威不動聲色地下令道:「江彬,你去傳本侯的帥令。命各營名所的將士,嚴守崗位,不得有誤,違令者軍法處置!」

    「可是玲兒……」

    「江彬,你想做第一個違抗軍令的人嗎?」

    江彬還想再說話,卻被司馬威喝了一句。軍令如山,這位年輕的武將不敢再言,咬著牙退了出去。

    司馬威轉頭對我說道:「皇上,據老臣收到的最新探報,半月前,韃靼各部落已開始聚集兵力,隨時可能發動南侵。大同一境必會兵連禍劫,為了皇上的安全,還請皇上早日離開大同,返回京師吧!」

    我反問道:「韃靼人打來大同了,朕就避回京城去。若是韃靼人打來京城了,朕又該避到哪裡去?」

    司馬威沉吟了片刻道:「皇上自認比之漢朝武皇帝如何?」

    我只是微笑沒有作答,司馬威接著侃侃而談道:「漢武帝雄材偉略,手下衛青、霍去病兩位當世名將,數次北伐匈奴,打得胡人一片潰散,可謂是功勳蓋世。然則卻是耗盡了文景二世積累的國力,只不過數十年,匈奴便又死灰復燃了,如此算來,漢武帝之北伐實在是弊大利。」他頓了頓,又道,「歷朝歷代以來,北方的遊牧民族都是我漢人王朝的一大心腹之患。胡人逐草而生,我們漢人卻是依城而治,這便是根本的差異。蒙人侵佔我漢人的河山不可百來年,便被趕回了漠北,而我漢人王朝想要徹底的消滅北胡亦是不太可能……」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由於北方遊牧民族的性質差異,歷代的漢人王朝和他們糾纏,永遠只會吃虧。司馬威有這樣的認識,我對些十分認同。不過在聽到韃靼小王子已經抓了李鳳姐和司馬玲逃出大同府的消息後,我也沒有興致再和他探討這些問題,只是說道:「鎮北侯一點也不關心令女的安危了嗎?」

    司馬威微微歎了口氣道:「我那不孝女……把她關在家中,她卻非要偷偷跑出去。老臣身負鎮守邊疆的重任,不敢因一己之私而妄廢國家大義!」

    「朕最喜歡義氣用事了。侯爺等著我去幫你將女兒救回來吧!」

    我沒再多言,撂下這麼一句話,也不理聞言愣住的司馬威,轉身離開了。

    侯府大門外,我見到江彬悶聲不響地坐在那裡,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極度矛盾。沒有玉璽、虎符,司馬威手下的二十萬大軍,我一時是沒法子調得動,但教唆一兩個熱血青年,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裡,我大步走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江彬,為了玲兒,你敢不敢違抗一次軍令?」

    江彬回頭望著我,眼神火熱。而我又說道:「朕現在要去追那韃靼小王子。你若有種,就跟朕一起去!」

    江彬緊緊握起了雙拳,發誓道:「皇上,末將誓死要將玲兒救回!」

    第二百零八章千里追擊

    北營校場之上,南風微拂,旌旗搖晃。江彬站在將台上,點起了他的本部兵馬。兩千驍騎精銳,這只騎兵是專為了克制蒙人的騎兵騷擾所組練的,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而且曾有多次與韃靼騎兵交鋒的經驗。還有一點就是,他們皆不滿三十歲,擁有一股年輕的熱血。

    「兄弟們,玲兒小姐被韃子的奸細抓走了,你們可願隨我一起去救她?」

    眾將士聞言一陣騷動,但並沒有答話,江彬又提著嗓子高呼道:「這一次行動,並不是奉侯爺的帥令。違反軍令的罪名,本將會一力承擔,你們當中若有不願同去者,本將亦不會勉強!」

    下面幾名將校互望了幾眼,帶頭答話道:「將軍一向待我等如手足,玲兒小姐往日亦待我等不薄。我等兄弟們皆願隨將軍同去,就算是違反軍令,也再所不惜!」

    江彬的一陣呼籲,下面的軍士很快被煽動起來。但大明的軍規甚嚴,公然違反軍令,結果很有可能是被砍頭,雖然幾名將校已表了態,但這二千人裡並不是全都不怕死的。

    這時候,我已登上了將台,亮出皇帝身份,朗聲道:「眾將士,你們都是朝廷培養的精兵勇士。韃子潛入我大同府,公然擄走婦女,實在是欺我大明無人。朕已決定御駕親征,北上追擊,打韃子一個屁滾尿流。血性男兒,保家為國,建功立業,眾將士可願隨朕親征?」

    我這一番講話,可是完全將校場上兩千驍騎的士氣激勵起來了。跟著當今天子一同出征,就算是有違軍令,也不用擔心以後會被治罪,而且大有可能建立功勳,受到皇上封賞。因此在下面幾名校尉的帶頭下,兩千兵士一陣齊聲高呼。

    「吾等效死追隨皇上!吾皇萬歲!」

    校場上喊聲連連,氣勢震天。我心中也被激起一股豪氣,想著終於有一天可以親自帶兵馳騁沙場了。而在這時,劉錦兒步到我身邊,低聲勸說道:「皇上,據密報,韃靼人已經關外彙集大軍,皇上萬金之體,切不可親身犯險。營救李鳳姐以及玲兒小姐之事,還是請交給錦兒去辦吧。」

    馬永成也是慌張地趕了過來,跪下勸阻道:「皇上,您三思……」

    前以萍兒被紅蓮邪宗擄去,不知去向,我無法將她救回,心裡只能是一片愧疚,如今明知李鳳姐和司馬玲被韃靼小王子抓去了,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親自去救她們。於是也不理馬永成的勸諫,只是微笑著對劉錦兒道:「錦兒忘了朕以前說過的生平兩個心願嗎?一個是要縱橫風月場,另一個便是要馳騁疆場。今天終於有這個機會了,朕又怎麼能錯過?」

    劉錦兒知道我心意已決,無法勸得動我,只得立刻召集她手底下所有能調得動的人手,準備隨行護駕。

    如此兩千騎兵的調動,根本就瞞不過身為大同總兵的司馬威,但他並沒有出面阻止,可想而知,他對自己女兒的安危也非是一點也不擔心,或許他也借希望於此能將司馬玲救回吧?

    我騎上了一匹駿馬,身邊跟著劉錦兒、楚江月、馬永成等人,還有五十名大內士衛,一百名錦衣衛。江彬披上武裝,帶著他本部的兩千驍騎精兵。浩浩蕩蕩的一行,開出了大同府,往關外馳去。

    大同以北,便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大隊人馬片刻不停,一直往北而馳,經過兩天一夜的騎行,已經趕了近五百里路,出了大明國境。

    出關之外,我沒再催促隊伍冒進,而是下令停下休整,一來連夜趕路,已是人困馬乏,二來已到了蒙人的勢力範圍,如果不明敵情,只是急著往前追,搞不好不僅救不到人,還會落得個完軍覆滅的下場。

    江彬雖然年輕,但也算是個很有能力的將才,他指揮著隊伍井然有序,下令安營休整,埋鍋造飯,同時派出斥候輕騎,組隊再往北三個方向偵察。

    記得以前我和林月如被滄州五鬼追殺的時候,其中一鬼養得獵鷹追得我們無路可逃,想不到這種獵鷹在大明軍中也有使用。江彬手下有個名叫王烈的副將便是專職訓導獵鷹的,他在江彬的指示下,放出了三隻獵鷹,相信不用多時,便能發現韃靼小王子一行的蹤跡了。

    江彬命令將士嚴衛崗位,安排好一切後,這才步到我的身邊,「皇上,我們馬不停蹄地追趕了兩日,相信抓走玲兒的韃子離我們不會太遠。但現在已身處關外,為策萬全,必須小心行軍。末將已將一切佈置妥當,不知皇上還有何別的旨意?」

    我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江彬,你做的很好。以你的能力,只做個參將,真是委屈你了。等回去以後,朕一定給你陞官。」

    江彬誠懇地答道:「皇上抬愛,末將愧不敢當。末將不奢求能得皇上封賜,只希望這次能成功救回玲兒!」

    這時候,劉錦兒也整頓好手下的手馬,提著水袋走了過來,「皇上,坐下喝口水吧。」

    我接過水袋喝了一口,又遞給江彬,「錦兒,都已經出了關外了,你不是現在還想勸朕回去吧?」

    劉錦兒答道:「錦兒知道皇上救不到人是絕不會回頭的,錦兒只能陪著皇上赴湯蹈火!」

    我微笑道:「不用說的那麼嚴重,韃靼人的大軍還沒能彙集,不然那小王子也不會逃的那麼快。錦兒放心吧,朕只是心切救人,但不會去幹些不智的事。」

    劉錦兒抿了抿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目光投向了北方,在草原的那一頭,或許充滿了巨大的危險,但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無論生死,她只會決然陪我去闖。

    匆匆體息了一宿,整個隊伍又充滿了活力。派出的斥候亦未發現有敵情,於是我下旨再度往北追擊,雖然稍為放慢了行軍的速度,但一天之內,也趕出了近兩百里。這回由於放出獵鷹在天空中偵察,已經成功地鎖定了韃靼小王子的行蹤。

    托爾多一行幾騎,因帶著李鳳姐和司馬玲,騎行的速度並不快,若不是這兩日我方為了謹慎行軍,現在已經追上他們了。不過就算如此,相差的距離也不過數十里了。

    江彬在聽過王烈的匯報後,又打馬到我身邊,向我轉稟道:「皇上,韃靼小王子一行已經停下了,不過獵鷹發現了一行韃子兵的足跡,距我軍大約五十里外開。可能是韃子的先頭部隊與韃靼小王子匯合了。末將已命王烈將獵鷹召回,以免被韃子射殺。末將建議先暫停追擊,以夠被敵軍發現,先派斥候往前偵察敵情再做定奪。」

    我點了點頭,勒住馬韁道:「就依你所言行事,全軍暫且停下休息,等到入夜再出現,趁蒙人未發現,我們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天色剛暗,派出去刺探情況的兩名輕騎已安然返回了。他們果然發現了一隊蒙兵,此刻正安營休息,警戒十分鬆懈。雖然並未打探到李鳳姐與司馬玲的消息,但這個情報仍讓我非常高興。

    托爾多肯定也想不到,我竟會親率兩千騎兵,一路追蹤他到關外。今晚正好給他發動一場奇襲。兩千驍騎營的精銳,這幾日連夜追擊,已奔走了近千里,個個心裡都憋著一口氣,也不用再作什麼戰前動員,大家都盼著能狠狠措一措韃子的銳氣。藉著草原上明亮的月色,我親率部隊,悄然往蒙軍的營地進發。

    經過了近兩個小時的行軍,已能望見蒙軍的營帳了。營內燃著篝火,大部分蒙軍已經入睡了。江彬早已組織隊伍,排好了進攻的陣勢,只等著我揮手發令。

    嗖!嗖!嗖!

    一排冷箭射過,韃靼人尋夜的士兵已盡數被放倒,當江彬領著兩千驍騎衝殺入軍營內時,韃靼人這才如夢方醒。

    刀光劍影,槍聲四起,營內上千蒙軍被攻了個措手不及,當他們組織起戰鬥時,已被衝殺的只剩下數百人了。

    我此時也沒有殺敵的心情,帶著劉錦兒等直接策馬衝到了正中央的大營。營帳中傳出女子的驚呼聲,我已經確定了李鳳姐和司馬玲定是被關在裡面。

    在火光的映照下,大帳中人影閃動,接著又傳出一蒙語的喝罵聲。韃靼小王子托爾多,衣甲不整,提著一根狼牙棒,帶著他的四名親衛衝出帳來,他抬眼見到我,不由地一愣。

    「哈哈!小王子,你可讓朕追你的好苦!」

    托爾多一臉憤然,也不與我答話,提起狼牙棒,便朝我揮了過來。這時也不用我親自動手,我御封的大內第一高手楚江月早已從我身旁飛躍而上,揮掌架開了對方的狼牙棒。

    我向劉錦兒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帶隊入帳去救人,以免二女再被韃子挾持。托爾多與楚江月交手幾招後,發現形勢不妙,也不多作纏鬥,掄著狼牙棒,橫掃了一圈,迫退了楚江月,同時高呼了幾句蒙語,便又跳上了馬匹,在四名親衛的掩護下,收攏了殘軍,往背退卻了。

    江彬率從掩殺了一陣,大獲全勝下,沒有再下令追擊,收起染血的佩刀,興奮地來到我身旁,同我一起步進大帳。

    「李公子?」

    「江彬!」

    劉錦兒已親手解開了綁住李鳳姐和司馬玲的繩索。二女這些日了以來,被韃靼人劫持著奔走了這麼遠的路,已是身心疲憊,剛才又受了這一陣驚嚇,臉色都很蒼白,不過見到我和江彬二人,心知已然獲救,均是驚喜非常。

    李鳳姐體質柔弱,雖解脫了束縛,但仍倦曲在地上,而司馬玲已是激動地蹦跳而起,歡呼一聲,眼含著眼淚,朝我和江彬奔了過來。

    司馬玲雖然心性大膽,但畢竟還是個少女,這幾日被劫持必須受了不少的驚嚇、惶恐,此刻獲救後,見到親近之人,自然急需得到安慰。我本以為她是要投入我的懷抱,誰知她卻一頭撲向了我身旁的江彬。

    「嗚!江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要救玲兒!」司馬玲也不顧江彬戰袍上還染著鮮血,一把就將之抱住了。

    我心中一絲尷尬,好在剛才沒有自作多情地對司馬玲張開懷抱,要不然可真是糗了。搖頭笑了笑,走到了李鳳姐面前。

    「鳳姐,讓你受委屈了。不用害怕,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俯身將李鳳姐扶了起來,她因受驚過度,此時顯得很虛弱,張口欲要說話,卻是一下子軟到在我懷中,昏迷了過去。

    司馬玲已很快恢復了過來,她從江彬口裡得知了我的身份後,轉到我身前笑道:「李逍遙,你就是當今皇上,我還真沒猜錯。可是多謝皇上你親自領兵來救我!」

    「見到你和鳳姐平安就好。」我問道,「玲兒,那些韃子沒有欺辱你們吧?」

    我問的問題有些敏感,江彬聞言,最先怔了怔,他道韃子素來凶殘不仁,每次攻掠我大明,除了殺人奪糧,還會淫辱婦女。李鳳姐和司馬玲被抓走多日,可能遭韃子玷污了清白。江彬很怕得到不好的答案。不過司馬玲的回答,立刻讓他鬆了一口氣。

    司馬玲搖了搖頭,扁著小嘴道:「他們倒沒敢亂來。不過那些蠻子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這些天我和鳳姐被他們綁在馬背上,沒日沒夜地跑,顛得人家屁股現在都還痛得要命。嗚!玲兒以後都不想再騎馬了……」

    此話一出,頓時將眾人都逗笑了……

    經過一場激戰,拯救了李鳳姐和司馬玲後,天色已漸微明。蒙軍被擊潰逃跑了,他們留下的營帳,自然歸我們享用了。江彬調配好巡衛的崗哨,全軍便整裝休息。

    中央的大帳自然歸我所用,馬永成親自帶著劉德華等在帳外守衛,我抱著仍舊昏迷的李鳳姐,將她安放在帳中的羊毛睡毯上。劉錦兒留了下來,幫我一起照顧李鳳姐。

    我只須灌輸幾道內力,刺激李鳳姐的經脈,立刻便可令她轉醒過來,但我並沒有這要做,只是守在她身旁,任其安靜地沉睡。司馬玲練過武藝,體質強健,這段日子被挾持奔波,亦感到吃不消,更何況李鳳姐這麼一個不懂武功的柔弱女子,而且還嚇了這麼多驚嚇。我輕輕為她撫順髮絲,不願打擾她的休息。

    劉錦兒揀過一張毛巾,浸水擰乾後,細心地幫李鳳姐擦拭著額頭的汗漬和臉上的污漬。隨後又擰了毛巾給我洗了個臉。

    「皇上先去休息一下吧。鳳姐就讓錦兒交由照顧。」劉錦兒低聲說道。

    我微微搖了搖頭,「不用了,錦兒你自己去睡吧。朕會親自照顧她的。」

    「皇上不放心鳳姐嗎?」劉錦兒低聲問道。

    我微微一笑道:「朕是擔心錦兒你累著了。」

    「錦兒可不似鳳姐這般柔弱。」劉錦兒回報我一個溫柔的笑容,「皇上雖然鍾愛鳳姐,但此時還是該顧念一下女兒家的名聲,留在帳內總有些不便。皇上放心吧。錦兒會將鳳姐照顧好的。」

    「呵!還是錦兒心思周密。那就辛苦錦兒了。朕自己出去走走!」

    第二百零九章大戰韃靼小王子

    離開大帳,我也不讓護衛跟隨,問明了司馬玲所在的營帳,便打主意過去看看她,不過走到小帳篷外,就聽到裡面一對男女的對話聲,原來江彬已經先一步來此了,我不由悄然停下了腳步。

    「玲兒,見到你沒事就好了,這些日子可把我擔心壞了!」

    「還說沒事!人家屁股現在還疼哩!」

    「玲兒,我給你拿了去淤止痛的藥,一會兒你睡前塗上,傷會好很快的。」

    「那好,你快幫我上藥吧!」

    「可是,這個……」

    「怎麼了,你上次挨了軍棍,屁股被打開了花,人家不是一樣親手給你敷藥的嗎?哼!現在讓你幫我,你就不願意了?」

    「不是的,玲兒,這個……男女授受不親,我……」

    「咯咯!說笑呢,你還當真了?江彬你該不會真想佔人家便宜吧?」

    「玲兒,我……」

    我聽到這裡,都忍不住笑了,司馬玲想不到還有這麼鬼馬的一面,此時可以想像江彬的表情定是說不出的尷尬。

    「江彬,其實剛開始被韃子抓走的時候,我心裡真有點害怕。但是一想到你肯定會來救我的,我便不怕了。」

    「玲兒,等回去後,我便向侯爺提親!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回輪到司馬玲愣住了,只得江彬接著說道:「玲兒,我對你的心意,你該明白!」

    「江彬,從小到大,你都護著我,寵著我,你對我的心意,玲兒怎麼會不明白。」司馬玲笑笑道,「嘻!不過你以前怎麼不敢講?發現你現在可是越來越大膽了!」

    「為了玲兒,我江彬什麼都敢做!」江彬一番信誓旦旦,又問道:「玲兒,你肯答應嫁給我嗎?」

    司馬玲嬌笑道:「哪有這樣求婚的,三媒六聘什麼都沒有,人家才不要。嘻嘻!你先念首詩來給我聽聽!」

    「哈哈!用不用朕來給你們做媒啊?」我一把掀了帳門,笑著走了進去。

    江彬見我突然出現,一把放開懷抱中的司馬玲,漲紅了臉,慌忙給我行禮,「末將叩見皇上……」

    司馬玲嬌羞之下,嗔道:「皇上,你躲在外面偷聽人家說話,可真不要臉!」

    我訕訕一笑道:「這怎麼能怪朕呢?嘿嘿!誰叫你們兩個親嘴的聲音響得連帳外老遠都能聽見。」

    東方魚肚翻白,紅日昇滿了天空。我將六合至尊功運行了幾個周天,已然感到精力充沛。昨晚一戰,由於夜襲比較順利,我們幾乎沒有什麼損傷,犧牲了的不過十幾人,還有幾十人只是受了輕傷,經過後半夜的休整,已全然無礙了。

    李鳳姐已經甦醒過來了,她也得知了我皇帝的身份,當我在帳中見到她時,她拖著病柔的身軀,要給我下跪叩頭。

    「民女叩見皇上……」

    「鳳姐快起來。」

    我上次一步,伸手便把她扶住。李鳳姐並沒有掙脫,或許以她的柔弱根本掙脫不了,只是望著我的目光有些茫然。

    「奴家只知道李公子並非是尋常人物,卻沒想到您就是當今聖上,更想不到皇上竟會為了奴家這麼一個平凡女子,親身犯險,一路追到關外。若是皇上因我這個微末女子而受了什麼損傷,那奴家豈非是罪以禍國,百死難贖。」

    李鳳姐深明大義,竟會有如此一番說詞。我昨晚才聽過江彬的表白,於是也就現妙現賣,「鳳姐何出此言,朕對若蘭你的心意,難道你不明白嗎?」

    李鳳姐眼神幾閃,有感動之色,也有彷徨之色。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平民女子若能得到皇帝的鍾愛,肯定不會有什麼猶豫,而李鳳姐只是低聲答道:「鳳姐福薄,承受不起皇上厚愛。」

    此時此地,並不太適合談情說愛,於是我也沒再多講什麼。剛才與李鳳姐談話的時候,劉錦兒已識趣地退出帳外,我又將她喚了進來,叮囑道:「錦兒,現在有個任務交給你。你替朕貼身保護和照顧鳳姐,一至返回大同府。」

    「皇上放心,錦兒一定辦到!」劉錦兒堅定地點了點頭。

    半夜休息後,大隊已是整裝待發。江彬整理好戎裝,前來見駕。雖然經歷昨夜的尷尬一面,但此時已完全投入了狀態。

    「皇上,我軍昨夜雖然擊退了韃靼小王子,但他必定北上逃去與韃靼的大軍會合了。韃子的軍隊若是合流之後,軍力不在十萬之下,而且在這草原上,他們的騎兵更有非常大的優勢。我軍的驍騎雖然精悍,但敵眾我寡。依末將之見,應該立刻南撤,返回大同。」

    我摸了摸鼻樑,心想前幾日,是那韃靼小王子在逃,我們在後面追,現在看來是要風水輪流轉了。

    「那韃靼小王子丟了這麼大的面子,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而且蒙人的騎兵也不是吃素的,我們如果直接往南走,搞不好會落進他們的包圍之中。」

    「皇上您的意思是?」

    「往南不成,往北去硬碰也不可能,不如先往東走。韃子軍就算有十萬二十萬也不可能一擁而上,而我軍集中優勢兵力,突圍應該不成問題。到時候再轉南返回大同。」

    「皇上聖明,末將立刻去傳令,全軍往東開拔!」

    全軍往東行徑了一天,一直相安無事,不過第二日,獵鷹便發現了情況,聽了副將王烈的匯報後,江彬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將情況轉稟給了我。

    「皇上,東面發現敵蹤,現在距離我們大約二十里,敵軍的數量可能不下五千騎。」

    「江彬你有什麼看法?」行軍打仗我只是門外漢,於是問了江彬的意見。

    江彬略作思量,回答道:「回皇上,如果我們立刻轉南而走,敵軍必須在其後追擊,那麼我軍只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依末將之見,我軍不如一舉出擊,先將敵人擊潰,再作撤退!」

    我聞言笑道:「呵呵!給朕找拿稱手的兵器來。一會兒朕要親自殺幾個韃子!」

    「殺啊!」

    江彬指揮著兩千驍騎結成錐形陣勢,朝著韃靼的騎兵衝殺而去。這隻鐵騎是由他一手訓練的,指揮起來如用臂使。當韃靼騎兵還未來得及結陣迎敵前,我軍已經殺到了。

    砰!砰砰砰!

    一輪火槍過後,前排的韃靼騎兵已是倒下了一片,接著兩軍相接,近身的廝殺展開了。我胯著騎馬,手裡握著一把四尺斬馬劍,一馬當先,衝入了敵陣。

    戰場上的交鋒,完全不用講什麼武功招式,對敵往往只是一招定勝敗,因此我只管運足了六合至尊功,掄起斬馬劍左右舞動。韃靼的騎兵雖勇,但根本無法抵擋,一入戰陣,我的眼前只能見到血光飛舞,耳邊只有慘叫連聲。

    幾輪衝殺過後,韃靼騎兵已經完全潰敗了。他們領隊的千夫長早已被江彬斬於馬下,剩下的殘兵往北逃竄了。

    我軍雖小有損傷,但卻獲得了一場大利。不過此刻也無暇歡慶勝利,稍作休整,便又起程往南撤退。

    又往南奔走了兩天,還未返回關內。這一路上,雖然沒有被韃靼騎兵追擊,但放出去偵察的三隻獵鷹,只飛回來了僅剩的一隻。

    這兩日連續的奔馬,已是人困馬乏,我示意隊伍停下來,休整片刻。咬了兩口乾糧,江彬走到我身邊道:「皇上,這兩日沒被敵人的騎兵追擊,很有些異常。末將有種不好的感覺,韃子似乎正準備集結重兵包圍我們。」

    我點點頭道:「韃子人多勢眾,肯定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不過我軍現在身在關外,除了且戰且退,也沒有別的辦法。」

    江彬忽然跪下道:「皇上,末將懇請您帶玲兒他們先退返關內。末將願率驍騎營的將士,誓死為皇上斷後!」

    我一把扶起他道:「朕說過要御駕親征。韃子沒殺幾個,怎麼可能先當了逃兵?此事休要再提!」

    「皇上……」

    江彬本欲再相勸,卻聽到了號聲示警。我翻身上馬,抬頭望見四面塵煙揚起,滾滾而來,看來我們真是落入蒙軍的包圍了。

    「備戰!」

    江彬顧不得再多說什麼,連忙下了將令,驍騎將士們一個個跳上了自己的戰馬,佩上刀兵,裝填好火銃。馬永成和楚江月等,帶著所有的大內高手護衛到我身旁。

    韃靼騎兵來勢如風,很快將我們大隊人馬合圍住了,四週一片黑烏烏的,包圍我們的韃靼軍隊應該不下四五萬人。他們並沒有急於發動進攻,而是慢慢結好陣勢。這時候其中策馬走出了韃靼小王子托爾多。

    托爾多騎著膘悍的戰馬,一身披掛,威風凌凌,比之那夜被奇襲時的狼狽像,完全是變化了一個人。

    「哈哈哈!想不到你就是南朝的皇帝。你敢親身赴漠北,真是有膽。不過今天你插翅也難飛了!」

    對方氣焰囂張,我也不示弱,打馬上前,朗聲道:「托爾多,我大明兵多將廣,威儀四海。今次朕不過閒性雅發,帶了一小只隊出關射獵。沒想到竟把你們韃靼嚇得出動幾十萬大軍來對付。呵呵!想想實在可笑!」

    托爾多見我身處險境,還能泰然自若,出言嘲諷他,並沒能動怒,眼中反而露出敬佩之色,又用漢話道:「你這個南朝皇帝,果然是膽色過人,今天就讓小王親自將你擒住!」

    「誰擒下誰,那要動手才知道。直管放馬過來吧!」

    如果韃靼小王子一上來就揮軍掩殺,面對二十倍於己的兵力,我們想要突圍,或許並沒有把握。但我知道這些蒙古人的性格,利用一下托爾多的高傲的性格。只要將之擒住以為人質,脫走的機會必會增大。

    「錚!」

    我的斬馬劍與托爾多的狼牙棒相斫之下,響聲陣空。周邊的韃靼騎兵聲聲助威,喊聲亂成一片。

    我與托爾多交手十幾個回合後,並沒有佔到太多的便宜。他的功力雖然遠不及我,但卻勇武異常。讓我失算的是,他的馬上武功非常之厲害。看來要將之生擒,機會沒什麼可能。於是我當機立斷,改便了策略。

    「喝!」

    暴喝之下,我將合六至尊功提運到頂點,手中的斬馬劍再不含任何招式,筆直朝對手斬去。托爾多早已激起了血性,自恃勇武,毫不避我的鋒芒,揮動狼牙棒,想要與我硬拚。

    我一連三劍,一劍重過一劍。托爾多雖勇,但終是招架不住,狼牙棒脫手而飛,而我手中的斬馬劍也因承受不了自身強橫的力量折斷了。我棄了斷劍,奔雷般出掌,拍中了對手的胸口,直打得他狂噴一口鮮血,翻落下馬去。

    「保護皇上!突圍!」

    韃韃小王子被我擊得重傷,他們前營的陣腳自然亂了。江彬抓住機會,立刻下令突圍。一戰慘烈的戰鬥又在平原上展開了。

    以前討伐寧王,我也有過一次御駕親征,不過那一次壓根就沒上過戰場。而這一次,我才親自體驗到了冷兵器時代戰爭的殘酷。我軍、敵軍、屍體。除此三者,再無其它,前兩者不斷減少,而後者只會一直增加。

    江彬親率驍騎精兵開路,我軍個個精銳、驍勇,就便一把鋒利的尖刀,不過數萬韃靼騎兵也像厚硬的老樹皮,切割不易。好在我軍眾志誠誠,經過近兩個小時的拚殺,最後終於打開了一條出口,往南突圍而去。

    直到擺脫了追兵後,我們才停下了馬。驍騎營陣亡過半,而我身邊的大內士衛和錦衣衛,除了楚江月、馬永成、劉德華等武功高強之倍,其餘無不戰死了。不過就算武功強如楚江月,也早已是身上傷痕無數了。

    司馬玲哭得很傷心,而李鳳姐比她更為不堪,早已暈了過去。好在劉錦兒一直全力護衛著她,在亂軍之中,也沒受什麼傷害。

    我親自殺的韃子也不下百手了。身上自然不會沒受一點傷,只不過傷已經開始在癒合了。江彬命人搭起了一個小帳篷,供我和李鳳姐以及司馬玲使用。

    劉錦兒取為水袋,欲要幫我清洗滿身的血漬,但我卻勸阻了,「錦兒,不要這麼浪費了。韃子還會再追來的。呵!等回到大同,再叫丫頭們好好伺候我泡個澡。到時候要你陪我一起洗。」

    我正想講兩句笑話,舒緩一下緊張的氣氛。但卻突然又聽到了外面響起宣鬧聲。韃子該不會這麼快又追上來了吧?若是真的,那這回可能真的要玩完了。

    江彬匆匆走進帳來,稟報道:「皇上,外面有人想要求見!」

    「哦?會是什麼人來了?」我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鼻樑,心中升起很大一股疑惑……

    第二百一十章劉瑾之死

    三個月後——

    我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了。不用上早朝,日子過得不是一般悠閒,更何況還有美人作伴,更是活似神仙。

    我伸了個懶腰,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偏頭見到身邊的李鳳若仍在作海棠春睡。成熟、誘人的胴體毫無保留地呈獻在我眼前。一想到昨晚摟著這具嬌軀縱夜尋歡,立刻又能讓我升起濃烈的慾望。

    這時,李鳳姐幽幽醒了過來,感受到我灼熱的眼光,嬌羞之下,輕輕拉過薄被,掩住春光。我不知道是用自己的真心打動了她,還是僅憑著皇帝的身份,才使她委身於我。但不管怎麼樣也好,若蘭再次回到了我身邊,我再也不會放她離開。

    「哎呀!睡過頭了,今天又開不了店了。」

    李鳳姐望著發窗,發現已是午時了,想到嬌嗔著掃了我一眼,似乎在埋怨我的荒唐。我呵呵一笑道:「交給小春子打理就是了。不是都升他做掌櫃了嗎?那小子機靈著。」

    「皇上餓了嗎?奴家去給你做包子。」

    李鳳姐披著衣裳下了床,但又被我一把拉了回去,「若蘭,你那一手,小青早學會了。來,再陪朕睡會兒。」

    李鳳姐不由自主地靠入了我的懷中。我伸手去拿床頭桌案上的酒瓶,不過已經空了,便只從錦盒中揀出一個紙煙,叼在嘴裡。因怕嗆著鳳姐,所以沒有點火。

    無心再繼笙歌夢,掩重門,淺醉閒眠。娶一個溫柔、善良的美女,然後過一些頹廢的生活。這是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就一直嚮往的。

    我正陶醉其中,忽然聽到外面輕輕的叩門聲,劉錦兒的聲音傳了進來,「皇上,馬永成已經回來了。」

    聞到這個消息,我知道悠閒的日子終於到頭了。於是在李鳳姐的服侍下,穿好衣衫,下床走了出去。

    我在密廳之內,單獨接見了馬永成,聽著他從京城帶回來的消息。

    兩個半個月,我在外關被韃靼大軍所圍,為韃靼小王子殺死的消息便已傳到了京城。這個驚天的噩號立刻引得朝野震動,上下不安。消息是首先到劉瑾那裡的,他在得到這個「好消息」之後,迫不及待地展開了他蓄謀已久的行動。

    我隱身在龍鳳樓中這麼久,就是為了佈置這個「引蛇出洞」加「釜底抽薪」的計劃。現在看來終於有收穫了。

    「皇上,劉瑾那奸賊的謀逆野心終於露出來了。這兩個月來,他一方面打著扶立新主登位的,一方面剷除異己,安排自己的黨羽把持朝政。」

    「劉陵母子沒事吧?」雖然我知道劉瑾是想扶立我的兒子當傀儡皇帝,絕不會傷害到劉陵母子,但還是忍不住關問了一句。

    「皇上放心,劉瑾對皇后及太子表面上還是十分恭敬。不過內閣大臣,楊一清大人當朝痛斥了劉瑾,然後便辭官還鄉了。」

    「呵!楊一清太忠直了,一點都沉不住氣。你接著講吧。」

    「辭官的還有御史將軍王守仁,他在兵部交了印件,便不知所蹤了。」

    我愣了愣,沒想到王守仁就這麼跑了,枉我當初花那麼多心思提拔他。不過再轉念一想,如果他一直沉浮在官場上,最後也成不了影響後世的理學家了,於是也便一笑了事。

    「焦芳已經被劉瑾安排進入了內閣,李東陽等人也全面依附了劉瑾。」

    「呵!還是李東陽這傢伙最有前途,這個扳倒劉瑾的機會他等了好久。這次京中有他配合,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了。看來這次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嘛。」

    「皇上,還有一件事……」

    「快講吧,別吞吞吐吐的。」

    我見馬永成臉色有些不對,於是催問了一句。

    「兵部尚書柳生開因公然勃斥劉瑾,其一家被劉瑾指使東廠的羅祥、高風以叛亂罪名謀害了。」

    「什麼?」

    「皇上請息怒,由於事發突然,臣等為了大局為重,所以……」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說什麼也沒用,只怪當初安排的不夠周詳,我歎了口氣,「柳家上下的人全死了嗎?」

    「皇上,柳先開之女,柳飄飄於全家被害之夜逃脫了。後來她為了報仇,孤身行刺了劉瑾一次,險些喪命。是臣在追捕時,暗中將她放走了……」

    「劉瑾是否已經離京了?」

    「劉瑾已於半月前,帶著手下五虎親自動身往大同了。相信三日之內便到。」

    我將叼在嘴裡的煙點然,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圈道:「去傳朕的旨意,讓錦兒佈置一切。飛鴿傳書給張允和李東陽,讓他們準備行動吧!」

    時值盛夏,相距大同府以南不遠的西嶽恆山,正是鳥語花香,風景獨秀這秀。懸空寺內,香煙繚繞。

    一行人上山,不是來遊覽也不是來理佛的。一行的共五人,這五個都是太監,其中為首的便是劉瑾,跟著他身後的是他手四虎、羅祥、高風、魏彬、丘聚。能夠吸引劉瑾親自動身前來尋找的東西,便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寶貝」。

    「督公,找到了!」

    高風和羅祥親自從一個沉封的佛鍾下尋出了一隻錦盒,歡呼了一聲,邀功般地遞到了劉瑾的手裡。

    劉瑾捧著錦盒,表情有些激動,他吹掉上面的灰塵,揭出封條,慢慢將盒子打開,但在一怔之下,卻是氣得臉色蒼白。

    因為盒子裡只裝著一條字紙,條低上是我用歪歪扭扭的毛筆書法寫下的幾個大字——你被耍了,正德贈。

    這時候,我的人已經出現在了空曠的大雄寶殿內,伴在我身邊的還有楚江月、馬永成以及一眾大內高手。

    「督公,我們中計了,快走!」

    幾名人妖尖叫了一聲,飛離了腳步想要逃走,早已暗中埋伏好的火銃隊,在馬永成的指揮下,一陣齊射,東西二廠的四大目頭,已有兩個被打成了蜂窩,轉瞬斃命了。剩下的羅祥與魏彬驚惶地退到了劉瑾身邊。

    劉瑾眼中最初的怒意已經消散了,人反而變得很冷靜,他冷笑了一聲道:「皇上,原來你一直在算計咱家。」

    我微笑道:「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總會有一個輸家。劉公公,這回是你輸了。」

    劉瑾的嘴角抽動了兩下,「皇上,如果咱家拚死逃走,你安排的人未必攔得住咱家。找不到咱家的寶貝,咱家也不再想了。至少京城還有咱家的掌握之中。皇上就算有司馬威相助,到時也不一定奈何得了咱家。」

    我繼續保持著微笑道:「劉公公,如不出意外,現在李東陽和張允已經正帶隊查抄你的府邸,當然焦芳他們那些人也一個別想跑掉。劉公公也不用再作它想了。」

    劉瑾聞言,雖不知我的話是真是假,但已是臉色一沉,接著他看見走時大殿來的兩個人,更讓他的臉色完全變了。

    「哈哈!死太監,你下山那兩千兵已經全部投降了。你別在這裡死撐,浪費我們大哥的時間了。」韃靼小王子托爾多與西藏小王子也力,勾肩搭背地挽著走了進來。

    「呵!劉瑾,現在你明白大勢已去了吧?」

    「皇上開恩!請皇上饒奴才一命!」

    羅祥與魏彬哭喪著朝我跪了下來,猛地叩頭求饒,只有那胖太監還愣在原地,可能他還沒想明白,本來已由他完全掌控的局勢為何會演變成如今這樣。

    回說當日,就在關外陷於韃靼大軍的追剿,境況危險之時,江彬忽然來報說有人要求見我,我當時怎麼也沒想到,竟是西藏的小王子也力。

    原來也力是準備去少林寺勤見古梅活佛,帶隊行到邊關,就發現韃靼大軍的動靜,於是才趕過來看熱鬧,在得知我的情況後,便立刻追到了。

    也力與我簡單敘舊之後,便親自帶我去見托爾多。原來他和托爾多因義氣相投,也曾結拜兄弟。這兩個異族小王子感情甚好。托爾多對也力最為服貼,據也力說是因為他曾打敗過托爾多。無論是藏族還是蒙族,最崇敬的就是英雄和強者了。

    托爾多雖然被我擊傷,但對我的膽色與武功由衷佩服,被也力當面斥罵了一通,不僅沒有生氣,還當場跪下向我賠罪,並認了我這個大哥,他自動降格為了三弟。

    當然,韃靼罷兵,並不是因為什麼結拜兄弟,也力在中間充當一下說客這麼簡單。而是我們雙方簽訂了城下之盟。我以大明皇帝的身份,答應給靼韃無償提供五十萬旦糧食,以助他們渡過難關。並又以義兄的身份,答應將來在汗位的繼承上,助托爾多壓過他的兩個哥哥。

    托爾多冒險潛入大同,又掛帥南侵大明,也是為了掙功勞,能夠不損一兵一卒,得到糧食,他自然樂意。他與劉瑾的合作,也是基於利益關係。而現在他能從我這裡得到更大的好處,再加外因也力的關係,我們又間接成了義性兄弟,站到我這一邊,更是水到渠成。

    劉瑾此時已沒有再過多去思考失敗的原因,只是忽然開口說道:「皇上,咱家能和你單獨談幾句話嗎?」

    我知劉瑾大勢已去,再翻不出什麼花樣,於是點頭同意了,「你們都退下吧。」

    「大哥,我們在山下等你。你也不別和那死太監廢話太多了。哈哈!回了大同咱們兄弟好好喝上一天一夜。」

    所有人都離開了大殿,寺外響起了一陣洪亮、悠揚的鐘聲。常言道:暮鼓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不知道這一下鐘聲有沒有把劉瑾敲醒。又或許在他聽來,這更像是他的喪鐘。

    靜默了許久,劉瑾一下子像變得蒼老了許多,緩緩問道:「皇上,咱家的寶貝究竟藏在什麼地方?」

    這應該是劉瑾臨死前最關心的問題了。這傢伙若不是太監,也算一代梟雄了,而且畢竟還是劉錦兒的義父,我也不想太殘忍,於是回答道:「一直都在鎮北侯手裡。」

    劉瑾聞言,忽然感慨道:「先帝果真是英明蓋世,原來在二十多年前就已佈局好了一切。咱家真是心服口服。」

    劉瑾只承認輸給了孝宗皇帝,我也在不去計較,只是開口說道:「劉公公,你放心去吧。念在咱們主僕一場。我會給你一個全屍,命人把你的寶貝和你一下安葬的。」

    「老奴多謝皇上恩典!」劉瑾眼中露出一絲真切的感激之色,「錦兒現在跟在皇上身邊嗎?希望皇上它日不要薄待了她。」

    「呵!這個你可以放心。」我笑了笑道,「劉公公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看來當初是咱家作繭自縛了。」劉瑾忽然冷笑道,「皇上,你的皇位若還想繼續坐下去,那就小心宮裡的兩個女人吧。」

    我驀地一愣,原來劉瑾早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朱厚照,或許說當初根本就是他故意拉我來冒頂的。反正始終是太監,自己當不了皇帝,只不沒想到最後竟會栽在我手裡。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劉瑾警告我當心宮裡的兩個女人,一個肯定指的是太后,而另一個又指的是誰?

    我沒有多想,已經轉身離開了,剩下的疑團還是留到回京城後再去解決吧。擺平了劉瑾,我已能大大地鬆一口氣。

    第二天,回到大同府,劉錦兒神色默然地來見我。她告訴我劉瑾已經死了。胖太監並不是自殺的,而是半夜柳飄飄潛入將其刺死的。不過柳飄飄的武功根本不及劉瑾,劉瑾沒有還手,仍她殺了,那和自殺也沒什麼分別。

    此後我也沒有再見過柳飄飄,這個喜歡女扮男裝的女生,倒底是不是同性戀,也成了一個未解之迷……

    第二百一十一章情觴

    劉瑾已死,他手下一干黨羽也盡數伏誅。我的大同府之行到此也算圓滿結束了。相聚豪飲了兩日後,托爾多返回了漠北,也力也先一步動身去了少林寺,而我在賜婚並親自主持了司馬玲和江彬的婚禮後,也起準備起程回京了。

    「皇上,你明天就要離開大同,回京城去了嗎?」李鳳姐神情忐忑,低聲問道。

    「嗯!不過不是朕一個人回去,若蘭你也要跟我回宮去。」我微笑著回答道。

    李鳳姐默默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我知道她不想離開大同,也不願隨我到皇宮裡去,於是柔聲說道:「若蘭,回了京城,你不想住皇宮也沒關係。朕在宮外修了座豹房,環境也很錯,朕都沒怎麼去過。以後那兒就歸你住了。只要你喜歡就好!」

    李鳳姐感受到我的體貼之情,不覺展開了眉頭,依到我身旁,婉轉道:「妾已侍君,何有它求。」

    李鳳姐辦事十分利落,已決意隨我回京,便將龍鳳酒樓交託給了店中的小廝。小春子一下子從打工仔升級成了老闆,可是歡喜的不得了。當然他除了要接手酒樓,李鳳姐往日扶助的一群孤兒,也是一併叮囑他好生照顧。在我的幫助下,李鳳姐妥善安排一切,與石榴及店中夥計話別,便不在一一細表。

    離開大同,除了要帶走我心愛的李若愛,我還希望有一個人能跟我一起回京去。雖然知道鄧詠詩可能不會跟我走,不過總該和她有個道別。

    「鄧警官,你在屋裡嗎?」

    我大大咧咧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卻不想竟見到了香艷的一幕。原來鄧詠詩正在內屋裡換衣服,卻忘了插門,頓時間無限春光外洩。好在鄧詠詩動作迅速,很快拉上了衣服,沒能讓我飽享太多的眼福。

    習慣了不敲門就闖進來,自覺有些失禮,不過為了避免尷尬,我也就乾脆厚著臉皮笑道:「哇!身材不錯哦!」

    「你是不是皇帝當膩了想變太監?」女人聽到這樣的誇獎,沒有會不高興的,雖然對我放了句狠話,不過鄧詠詩的眼神中還是免不了一絲驕傲之色。

    「呵呵!我要回京去了,想不想到紫禁城裡參觀一下?」

    「哼!沒興趣!」

    「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走?」

    見到我露出失望的表情,鄧詠詩像是勝利般地笑了,眨了眨眼眸道:「如果你求我的話,我就考慮一下。」

    我看破了她的心思,於是笑道「想耍我?嘿!我可不上當!」

    鄧詠詩頓時也忍不住抿嘴笑了,雖然口頭上並沒承認過,但無疑在經歷了許多後,我們兩個成了很交心的朋友。

    「對了,詠詩,這塊錦衣衛專使的招牌給你。」我摸出一塊印上我金印的腰牌遞給鄧詠詩道,「有這玩意兒,皇宮大內也可以暢通無阻,你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當然,沒事也可以來找我玩,呵呵!吃住我全包。」

    鄧詠詩也不客氣,接了腰牌後又說道:「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千兩黃金?」

    「什麼?」我愣了愣,可沒想到她還要敲詐我一筆。

    「哼哼!你自己下過皇榜的……難道想賴帳嗎?」鄧詠詩哼了兩聲提醒我。

    「噢!我知道了。」我恍然大悟,自己曾下過聖旨,活捉小寧王朱俊偉的人,可以得到千兩黃金的封賞,於是說道,「你來京城一定給你兌現。」

    「這還差不多!好了,我要去巡街了。」鄧詠詩滿意地點點頭,整好衣裝,帶上她的警棍,準備出門了。

    「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一直忘了問你。」我叫住鄧詠詩道,「上次你為什麼要衝上來幫我擋那一劍?」

    「只是本能的衝動吧。如果有理智思考的時間,我肯定不會那麼做。」

    鄧詠詩的回答也很合理,想我以前也曾有兩三次捨命相救林月如,那些都是在萬分危急的情況下發生的。關於這個理智與情感的問題,鄧詠詩也沒再和我過多地討論,揮手對我說了聲「拜拜!」便轉身去了。

    我舒了一口氣,這也算是與鄧詠詩道別了,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去闊別已久的京城。

    篤篤篤……

    馬車的大車輪碾著石路鋪成的官道聲聲作響。攜上李鳳姐,離開大同府,返回北京城。歸時與來時的心情大不相同。去的路上,心懷躊躇,成敗未定。而回來的路上,不僅是將劉瑾擺平了,還追回了李若蘭,抱得美人歸。琴兒、小青等五個丫頭湊在一起,又開始了唧唧喳喳,我心懷舒暢,時不時說個笑話逗樂,一路上自然是歡聲笑語。

    夏季多雨,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以於道路泥淋,行程緩慢。本來大局己定,我也不是急於回京,況且還有李鳳姐相伴在旁,但不幸的是鳳姐突然病了。

    車隊停在驛站休息,我親自照顧李鳳姐,為她探脈後,診斷出她是因旅途奔波,加上小受風寒,並沒有什麼大礙,於是親自寫了藥方,給她餵了兩記藥,但卻不見好轉。

    我心中疑惑,難道自己久不用醫,診錯了脈?於是我集中十二分的精神,再給李鳳姐整了一次脈,竟發現她的心脈說亂不亂,說正常但卻又身體抱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自己真的是醫術不精,我心中有點著了慌,連忙命馬永成他們去把方圓百里,所有出名的大夫都請來,給李鳳姐治病。

    我將李鳳姐從床上扶起,輕輕摟在懷中,「若蘭,你不用害怕,朕已經派人去找大夫了,朕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李鳳姐虛弱地說道:「皇上,不用擔心了,奴家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並沒有什麼大礙。不要因為妾身而耽誤了皇上回京的時辰。」

    「若蘭,不要多說話了,好生休息。朕會一直陪著你的,你若不趕快好起來,朕豈能安心。」

    「皇上,你已經陪了我兩天都沒休息了。不用太擔心我。你去休息一下吧。讓我再睡一晚上就會沒事了。」

    我本來是要安慰李鳳姐的,結果反而變成了她來安慰我,無奈之下,只得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褥,又傳來梅兒等人細心照料。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總是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使我根本無法安然入睡,雖然回到了房間,但只坐在床頭,默默對著窗外無邊的暗夜,一根接一根地吸煙。

    停滯在驛站十來天,馬永成親自帶隊出去四方請回來的「名醫」,如走馬觀燈地換了五六個,但病榻上的李鳳姐卻是一天比一天虛弱。始終找不到病因,但她的病情卻是越來越嚴重,憔悴的玉臉上已經漸漸蒼白的再也看不到一點血色了。

    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唯一一個大膽地開出了藥方,但我看了一後,氣憤的一把給撕了,那張方子和我最初開的一模一樣,根本就沒用。看來馬永成找來的都是一群沒什麼本事的庸醫,這使得我非常憤怒。因為知道我是當今皇上,幾名大夫都是嚇得跪在我面前,一個個都戰戰兢兢。

    如果把這幾個庸醫都砍了,李鳳姐就能夠好起來,那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下旨,但我知道這樣做一點作用也沒有,只有一氣之下,叫他們統統滾蛋。

    「馬永成,你給朕找得都是些什麼水貨?現在快給朕找些真正醫術高明的大夫來!要是治不好鳳姐,朕第一個砍你的腦袋!」

    我的怒氣全發到了身邊大內侍衛統的頭上,馬永成一陣惶恐,跪下道:「皇上息怒,是微臣辦事不利。但此地偏僻,實乃找到什麼名醫。微臣斗膽請皇上下旨起行,等趕回京城後,召集宮中御醫會診,或許能將李姑娘治癒。」

    我知道馬永成的話有些道理,但李鳳姐現在重病,哪能經得起舟車勞頓,現她的的情況可能撐不到京城。我可不願拿若蘭的性命冒險,但留住在此,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為難之際,不由的眉頭大皺。

    這時,一旁的楚江月見我面帶猶豫,便也出言勸諫道:「皇上,李姑娘的病情拖下去只會越來越嚴重,馬統領的提議未嘗不可行。皇上您功力超凡,若是每日以內力灌輸李姑娘的週身血脈,替她續命,定能安然到達京城。這樣做或許會有所傷及李姑娘的身體,以後可能會留一些後遺症,但在如此卻是最好的辦法,還請皇上早作定奪!」

    小誠子也幫腔勸道:「皇上,奴才也覺得兩位大人說的有理,剛才也奴才也見到李姑娘的病情又加重了,已經連坐下床的力氣也沒有了。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李鳳姐病情危險,我知道此時自己絕不能優柔寡斷,卻是猛一咬牙,做了決定,下旨道:「馬永成,你去準備車駕,我們立刻起程回京!」

    雖然我想急於趕回京城,召集御醫來救治李鳳姐,但又顧忌到李鳳姐現的病況,車馬又不敢行的太快,這麼緩緩地往東走了三天路,還未能進入直隸地境,但李鳳姐卻已經水米不進了。

    「若蘭……若蘭!」

    剛才還勉強支撐著與我說話的李鳳姐,此時已經軟弱無力地靠在我的懷中闔上了眼,任我連喚了數聲也不覺醒。我心中一驚,連忙又握住李鳳姐的手腕,將內力灌輸了過去。經脈受到刺激後,李鳳姐這才幽幽轉醒。

    我鬆下一口氣來,緊摟住她,柔聲說道:「若蘭……你不要睡好嗎?讓朕陪你說會兒話……」

    「皇上……我……」

    李鳳姐雖然強撐著笑容,但卻連開口都很吃力,望著她蒼白、憔悴的臉色,我心中大慟,握住她那雙有些微涼的手,低頭將臉也貼到了她的臉上,又輕聲說道:「若蘭,你若太累,就不要說話了,朕說著你聽吧。」

    「嗯……」

    「若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是剛去學校報道的時候,在那一片人海中,我就被你吸引住了……我記得當時追你的人不計其數,每一個都碰得灰頭土臉,只有我臉皮最厚,足足與你做了三年的朋友,才把咱們的關係升級……周宇明那小子常笑我說,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呵!可是他怎會明白,哪怕那片森林再大,你卻永遠是我眼中獨一無二的那棵樹……若蘭,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就是在河賓公園,我們在長木椅上刻名字,結果被管理員逮到罰款。呵!還有後來那一次去泰山旅遊……其實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當初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我說著說著,無意識地便將自己和李若蘭以前相識相戀到分手的種種慢慢講述出來,講到最後不覺陷入那段甜澀的回憶之中,等到醒過神來時,才發現李鳳姐的雙眼又無力地合上了。

    我低頭一見,大急之下,又欲握著她的手腕,給她輸功,但李鳳姐忽然自行睜開了雙眸,滿眼柔情地望著我,幽幽說道:「皇上,鳳姐自知命微福薄,怕是受不了皇上一片深情厚愛了……」

    「朕不許你這麼說,朕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再堅持兩天就可以到京城了……」

    「咳!咳咳……」

    李鳳姐接連輕咳,顯然她連說話也很痛苦了,我除了能輕撫她的胸口替她順氣外,別的卻什麼也做不了。

    「皇上,妾身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身體病弱,經常會暈倒,後來遇到一個高人方士,他將我治好了,但卻說我身懷絕脈,活不過二十五歲……從去年開始,我便感覺到自己身體不對勁了……生老病死本是平常事,我一直看得很開,這些年能夠經營好父母遺下的酒樓,幫助一些貧苦的孩子,我也沒有什麼奢求了……可是現在……現在妾身真有點留戀這人世了……」

    馬車輕微地顛晃著,我只感覺到了生命正在從李鳳姐的身體中慢慢流失,要救她的性命只能依靠奇跡了。或許使用那塊神奇的斷玉還能有一絲希望,但當我伸手摸到自己胸口時,才記起那塊斷玉已經送給鄧詠詩了。頓時間我心中一涼,難道李若蘭要離開我,真的是宿命的安排嗎?

    見到懷中的鳳姐緩緩垂下眼皮,沉睡了過去,我又急著要給她輸功,也再顧不得以後會對她身體造成什麼傷害,運起了十足的內力,不停地刺激她的經脈,但這個做法也似乎不管用了。

    一直過了很久,當我幾近絕望,想要放棄的時候,李鳳姐突然又轉醒了過來,努力地睜著一雙眼眸,凝視著我,她那病容憔悴的臉上竟還恢復了少些血色,軟弱手無力的纖手也抬了起來,輕撫著我的臉龐。雖然心中不願承認,但我知道這是人在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子淵……對不起……我並不是想要和你分手的……只是不想見到你傷心……我已經被確診了是腦癌末期,父母說要帶我去美國動手術,但我知道不會有成功的機會了……子淵……是死亡要將我們分開的……我知道你從來都把一切的事看得很開,我不想你的心因為我而羈絆……」

    我忽然感覺到鼻子有些發酸,已經分不清擁在懷中的是李鳳姐還是後世的李若蘭,但那只在我臉上摩挲的手已輕輕滑落了下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一夜荒唐

    回到京城後,我沒有回宮,什麼人也不想見,直接就躲進了豹房行宮裡。豹房建成後,我也只來過兩三次,都是把這裡當作渡假村,在閒暇的時候,帶著林月如以及楊楊來此渡假。不過當皇帝實在太忙了,能抽出來陪林月如的時間並不多,為此她有些抱怨,不過好在身為天下鏢局當家人的她也很忙。

    豹房的大寢宮內,築有一座特大的浴池,下面接通的是一股天然溫泉,四季冷暖不變。我浸在溫暖的池水中,讓疲憊的身體漸漸得到放鬆,梅兒等五個我的貼身宮女,身著小衣聚在我周圍,默默地伺候著我洗浴。

    李若蘭終究是離開了我,這是我不得不接受的事實,雖然說不出什麼傷感,便總感覺心底很沉悶,很想喝酒,於是我一口一口地將西域進貢的美酒往自己的喉嚨裡灌。

    五個丫頭一直跟在我身邊,自然明白我此時的心情,但見我如此悶飲,梅兒在我身邊伺候的最久,先疑是幾個丫頭中的大姐大,她最先忍不住開口勸道:「皇上,酒喝多了傷身,您還是不要再喝了。」

    「皇上我們都知道您心裡難過,但若是鳳姐她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您現在這個樣子的。」

    「皇上,只喝寡酒也不好,不如等我去給您弄幾個下酒菜吧。」

    「皇上,小青說的是,您歇一下再喝也好。」

    幾個丫頭都一人勸了一句,最後倒是琴兒發表了不同的意見道,「梅兒姐,就讓皇上喝吧。以前我聽唐伯虎和祝胖子說,人在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喜歡都喜歡喝酒。皇上現在心裡不好過,喝一點酒反能解愁。」

    我回頭望著琴兒道:「說得這麼有理,是不是你也想喝點啊?」

    琴兒狡黠地笑道:「嘻!這西域進貢的龍膏酒聞著都香。」

    「那好吧,反正獨酌無味,你們幾個都陪我一起喝。小青,再去多拿些酒來。」

    我此言一出,小荷首先有些為難地道:「皇上,我不會飲酒呀!」

    「喝過不就會了,呵!你們看琴兒那饞樣。」我笑了笑道,「好了,願意陪朕喝酒的就舉手。」

    琴兒歡呼一聲,高舉雙手贊成。梅兒猶豫了一下,接著也把手舉了起來。梅兒一帶頭,夏香和葉小青對望一眼,便也跟著舉了手。見到四個姐妹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小荷最後也無奈地將小手舉了起來。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獨自喝悶情,那麼沉重的心情不知幾時才能回復過來,好在身邊還有五個青春可人的女孩子,陪著我說話解憂。

    「呵呵!既然都願意,那就多拿些酒來。朕決定今天不醉不休!」

    見到我心情好轉,琴兒首先帶頭戲鬧起來。小荷成了第一個被「欺負」的對象,在我的鼓動下,被姐妹們「撲通!」一聲推入了溫泉池水中。

    一陣嘻鬧、推攘下,小青、夏香、梅兒等無一倖免,一時間笑聲四起,水花飛濺。最後「得勝」的琴兒還來不及做什麼慶祝動作,也被我一把給拉下了水。

    很快的,池邊的空酒瓶已經開始堆砌起來,雖然五個丫頭也有陪著我喝,但大多數的美酒還是入了我的腹中,只不過比起剛才一個人喝悶酒,心情已是截然不同了,最終的結果就是我喝醉了。

    半醉半醒間,我做了一個很香艷的夢。我夢見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但卻一點也沒有摔疼,因為跤到了一堆軟綿綿的肉上,因為實在喝了太多酒,使我也法看清這一堆肉到底是什麼,只知道自己就這麼迷迷糊糊地在上面翻來覆去的打滾……

    第二天當我迷糊地睜開眼時,還有些宿醉未醒,只發現自己光著身子平躺在大床上,頭枕著一對軟綿香潤的東西,非常舒服,使我忍不住用力蹭了蹭,頓時引出一聲嬌哼。我偏頭一看,才知道自己枕著的是梅兒那嬌嫩的胸脯。

    緊接著我有了更大的發現:夏香和葉小青分別睡在我的左右兩隻手臂上,小荷靠臥在我的腳邊,有一隻玉臂還和我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琴兒半摟著我的腰,睡得正香,而最要命的是她的臉就貼在我的小腹上,暖暖的鼻息直往下噴。

    一片春光無限,我和五個青春靚麗的少女橫七豎八,都睡在這張寬大的龍床上,而且她們和他一樣均是一絲不掛,這是多麼一副鮮活誘人的光景。

    我一動身體,幾個丫頭也紛紛被驚醒了,尤其是琴兒,驚叫了一聲,從我身上彈了起來。她們個個都羞不可堪,慌亂地摸到床,尋找各自的衣物避體。

    我緩緩坐起身來,拍了拍還有些漲痛的頭腦,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無奈因為酒喝太多了,實在記不太清楚,不過眼下這樣的情況,也大概能猜到昨夜自己做了非常荒唐之事。只是不太清楚到底是我酒後亂性,強迫了她們,還是她們五個主動獻身?

    梅兒首先一個穿上了小衣,掩住春光後,帶頭過來服侍我穿衣服,幾個丫頭七手八腳地也幫我把皇袍披戴好了。等大家都穿上衣服後,尷尬的氣氛便隨之消去了不少。

    我懶懶地從床上下來,無意間見到雪白的大床上散落著五朵鮮紅的小花,有如此明顯的「罪證」更加能確定自己昨晚一夜的荒唐行徑。自己一晚上就搞了五個處女,想想真有點汗顏。

    幾個丫頭羞赧地站在一起,一個個低著頭,都沒有說話。我乾咳了兩聲,首先開口道:「都說說吧,昨天晚上怎麼一回事,朕是喝多了,一點都不記得了。」

    五個丫頭被我的目光掃視著,或是嬌羞,或是欣喜,或是有些惶然,表情各有不一,但卻沒有一個人作答。其實她們五個我都挺喜歡的,雖然從來沒想過要把她們搞上床,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自然會負起責任,於是又說道:「你們一起伺候朕這麼久,朕可都喜歡的很,等回宮裡,朕給你們都安個名分吧。都不要當宮女了,統統升級給朕做妃嬪,呵!以後讓別人給你們伺候著。」

    眾女聞言,夏香首先一個抬起頭來望了我,咬了咬嘴唇,欲言而止,倒是梅兒第一個開口道:「皇上,梅兒蒙您恩寵,可不敢奢求什麼名份,只願永遠都做您身邊的宮女,能時時侍奉左右,那便心滿意足了。」

    作為大姐頭的梅兒首先道明瞭心思,其她幾個姐妹便也跟著表態,都說只願做我的御前專用宮女,不求當什麼貴人、妃嬪,就連性格最最內向的小荷,雖沒有說話,也是跟著點頭。

    望著五個可愛的少女,我心情大好,不覺調笑道:「呵呵!你們幾個倒是聰明啊!不要名分,只講實惠。」

    琴兒嬌笑道:「嘻!那可不是。宮裡什麼貴人、妃嬪們特別是那些住儲秀宮的,一個個名義上雖是主子,錦衣玉食,但有好多一年半截還見不到皇上一面,說起來也怪可憐的。我可不想成那樣了。再說了我本來也就是個當丫環的料,能夠天天陪在皇上身邊,那該有多好。」

    琴兒一語道破,幾個丫頭都是這般心思,她們互望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望著五張艷麗的臉蛋兒,我也忍不住笑了。

    「好了,現在你們說說吧,朕很想知道,昨晚是怎麼開始的,你們誰排的頭,誰又是最後一個?」

    聽到我如此露骨的問題,五女均又是臉泛紅霞,但在我的逼問下,最為大膽的琴兒,回答道:「皇上,昨晚您醉的厲害,我們幫你寬衣後,好不容易才把你扶上床……結果你把我們都拉了上來……最先被你寵幸的好像是夏香姐……嘻!我也喝得有些醉,記不大清楚了。」

    夏香羞得把頭藏了起來,幾個丫頭嘻笑著推攘,葉小青也開始「爆料」道:「還是琴兒最厲害,昨晚就她和皇上好了兩次……」

    琴兒頓時也羞赧不堪,嬌嗔道:「哼!小青,你別說我。你後來還騎在皇上身上,就那姿式最羞人……」

    在接連「爆料」之下,五女都已是羞得再不好意思看我了,我聽著食指大動,以前我只試過一龍二鳳,同時和五女歡好,那等香艷場面真是難以想像,現在都有點後悔昨晚喝的太醉,沒有一點印象了。要不是考慮到她們幾個初承雨露,我真有點忍不住要把她們再次按回到床上,以便清醒地體驗一下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

    五女一陣嬉鬧過後,梅兒發話道:「現在都快午時了,我們先伺候皇上洗漱、用膳吧。」

    梅兒一帶頭,眾女便開始各自的分工。我見她們行動都有些不便,想自己昨晚因喝醉了酒,「下手」不知輕重,心中憐意頓生,於是說道:「好了,不用忙著伺候了。今天朕給你們集體放假,你們幾個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安撫好我這五名可愛的宮女後,我召來小誠子,伺候著洗了個澡,美美地飽餐了一頓後,正準備先回宮中看看,這時,劉錦兒突然來見駕了。

    我與劉錦兒也有近一個月不見了,在定在搞定劉瑾之後,我便先派她帶人秘密潛回了京城,如今見到劉錦兒低沉的臉色,我知道她要向我匯報的是什麼事,於是撤走了身邊所有人,抱刮小誠子,只與她單獨會談。

    「皇上,關於天滅組織以及你交待的事都已經調查清楚了……」

    聽完劉錦兒一席冗長的匯報後,我的臉色幾度變化,最後沉重地點了點頭,問道:「錦兒,這些情況都已經查實了嗎?是否已有部署應對?」

    劉錦兒平淡地回答道:「一切都在秘密監控之中,只下皇上回京後定奪,只是不想皇上回來的比預計晚了一些。鳳姐之事錦兒已知,望皇上節哀。」

    我露出一絲苦笑道:「看來這些都是天意,穿越了五百年的輪迴,若蘭終還是離我而去,這個事實我不得不接受。錦兒想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

    劉錦兒微微搖了搖頭,我又苦笑道:「錦兒,是不是還有一件要需要我親自驗證?反正都是壞消息,就一併來吧。」

    「皇上,此事……」

    劉錦兒有些躊躇,我聳了聳肩,一臉灑脫地道:「呵!來吧,朕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劉錦兒點了點頭,從桌上取來一隻茶杯,裝上清水,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從瓶裡往杯中滴出少許的血液,最後又默默地摸出一支銀針遞給我。

    我用銀針狠狠紮了下食指,用力擠出一大滴鮮血,滴到水杯裡。劉錦兒也湊過臉上,與我一起靜靜觀摩水杯中的變化。

    我的那滴血落入水中後,緊緊地縮在了一起,與原本在杯中的血液徑渭分明,半點也沒有要融合的跡象。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見到這個結果後,我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劉錦兒軟語安慰道:「皇上勿要傷懷,這都是那些圖謀不詭的奸黨的險惡用心!」

    我握了握劉錦兒伸過來的玉手,釋然一笑道:「我剛剛才接受了一個最難接受的事實,也不會在乎多這一兩個了。錦兒,幫朕給沈國師他們傳旨吧,這次真要來個大清洗了。」

    劉錦兒沒再多言,默然退了下去。我獨自坐了下來,點上了支煙,冷靜了一下頭腦。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並非我所願,但總是要去面對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孰是孰非

    翌日,我讓梅兒等五個丫頭暫且留住在豹房,自己帶著小誠子回到了紫禁城。坐回乾清宮裡,我沒有見所有趕來的大臣,一律拒之門外,只是等著劉錦兒趕來復旨。我只坐了一會兒,劉錦兒便匆匆趕來了。錦兒辦事總是乾淨利落,讓我十分放心,。

    「皇上,沈國師已經率了四十名玄武道場的高手秘密入宮了。」

    「其他人呢?準備的如何?」

    「楚先生和所有大內高手以及錦衣衛的精銳都調配完畢了。」

    「對方那邊是什麼動靜?」

    「皇上請放心吧。一切盡在掌握!」

    「嗯!講好這是干最後一票了。這次朕失去的,錦兒你以後可要慢慢賠給我。」

    談完正事,我一把拉劉錦兒入懷,與她相敘這段日子的分別之情。劉錦兒輕靠在我懷裡,柔順地承享我的溫情,明白我話中之意,嬌羞地點了點頭,又與我纏綿了一陣後,才先行離去了。

    這時候,小誠子奉著一杯香茗走了進來,「皇上請用茶!」

    我接了茶杯放在手邊,手杯蓋掀了掀杯中的清茶,順手又點上一支煙。小誠子望了望我,眼中忽露異樣,連忙將頭低了下去。

    我吐了一口煙圈,忽然發問道:「小誠子,你跟在朕身邊伺候有多久了?」

    小誠子沒想到我會突然有此問,愣了一下,手抬頭道道:「回皇上的話,奴才蒙皇上恩准,在您身邊伺候也有三年出頭了。」

    「嗯!三年,也有不短的時日了。小誠子,你覺得朕這個人怎麼樣?」我微微一笑道,「別拍馬屁,講真心話?」

    小誠子再次愣了愣,有些彷徨地回答道:「皇上,奴才自進宮,便跟著劉公公身邊,後來只伺候過你這一位主子,皇上您待人隨和,是難得一見的好主子。奴才能伺候您,是奴才的福氣。」

    「呵!說了別拍馬屁的。」我笑了笑,忽然問道,「小誠子,以前朕的一切行蹤是否都是你暗中傳報給劉瑾的?」

    小誠子聞言,無疑中了個晴天霹靂,嚇了雙腿一軟,跪了下來,連連叩頭,「皇上,奴才罪該萬死!奴才最該萬死!」

    我好言安撫他道:「不用太緊張,你只是個小太監,朕知道你的苦衷,今日也不是要問你的罪。何況劉公公已死,餘黨也盡數伏法了,過去的事朕並不想再追究。」

    小誠子聽我一席話,仍是戰戰兢兢,連連叩頭謝恩,額頭都快碰出血來了。我又接著說道:「這兩三年,你在朕身邊伺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之朕對你很滿意。朕今天跟你說這些,其實是正估磨著該賞賜你點什麼。嗯!這樣吧,劉公公的府邸被查抄後,現在正好空出來了,以後就賜給你安個家吧。」

    張允才帶隊抄了劉瑾的家,抄出來的金銀家資不計其數,戶部現在都還沒統計出來,所以我表示的非常大方,頓時令小誠子感激流涕。

    「皇上,奴才有罪,不敢求什麼賞賜……皇上對奴才如此寬厚大度,奴才百死難報,只求能繼續侍奉皇上左右,下輩子仍願為皇上做牛做馬……」

    我看了一眼仍惶然不安的小誠子,輕笑道:「朕說賞你就賞你。你小子挺機靈的,以後就安心跟著朕身邊辦事吧。呵呵!你也別看輕了自己是太監之身。你可知道本朝就有一位宦官曾拜相封侯,為先祖開創過一翻偉業?」

    小誠子打了個激靈,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奴才讀書不多,但鄭侯爺的事跡還是知道的。鄭候爺曾奉成祖皇帝的旨意,奉領船隊七下西洋,宣揚我大明天朝威儀,引得百夷來朝,實乃奴才學習的榜樣。」

    「哈哈!誇你聰明還真沒錯。」我大笑道,「你該知道朕早已下旨重開了海禁,朝廷已準備大力發展海事,天津、杭州、福州、泉州等地的海港已初步建成了。你小子以後多學點東西,朕好派你幹大事!」

    小誠子聞言,已是感動到無以復加,顫抖著說道:「皇上,您的隆恩厚寵,奴才我……奴才願為皇上粉身碎骨!」

    見小誠子一邊流淚一邊哽咽著大表忠心,我兀自笑了,伸手端起剛才他進給我的茶杯,往嘴邊送去。

    小誠子見狀忽然臉色大變,驚呼道:「皇上不要喝,茶中有毒!」

    我暗自一笑,放在茶杯,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小誠子再次跪了下來,嗚咽著道:「嗚……皇上,奴才對不住您!嗚嗚……您對奴才這麼好……奴才竟還下毒害你……」

    我冷冷地問道:「是誰要你下毒害朕的?」

    「嗚嗚!」小誠子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抽泣著,「是,是……皇后娘娘逼奴才的……皇后娘娘給奴才餵了毒藥,又給了奴才同樣的毒藥,逼迫奴才投在皇上的茶水裡……奴才一直不敢下手……但,但今天是最後的期限了,奴才我……嗚……皇上……奴才不忠不義,無顏再苟活於世……」

    小誠子說罷,對我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蹦起身子,直往旁邊的金柱奔去,是想要撞柱自盡。

    一切本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沒想讓小誠子死,於是立刻出手,彈射兩道氣勁,擊在小誠子的腳後彎上,令他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小誠子求死不成,坐在地上,又悲聲大哭起來。而這時,我開口道:「小誠子,事情朕都知道了。朕說過會免你一切罪的。你現在就去皇后那兒,就說朕讓你問他拿解藥的,並傳話給劉陵,說朕一會兒就去坤寧宮見她!」

    小誠子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從地上爬將起來,失魂落魄走出寢宮去了。我輕輕歎了口氣,重新點上一支煙,獨自一人,靜靜地吞吐起來。從手中煙頭火星處冉冉升起的煙霧,令眼前有些繚亂……

    小誠子不在身邊,也不用宣聲擺駕了,我徒步而行,一個人悄然來到了坤寧宮。這座正東宮此時顯得非常冷清,也個宮女、太監也看不見。我剛踏進寢宮,便見到腳下伏著一具屍體。

    小誠子七巧流血,可能是毒發身亡了,我微微皺了皺眉,心中有些惋惜,但腳步也不停留,繼續向前,很快劉陵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寢宮正院前的花露石亭下,涼風四拂,劉陵披著一身華貴的鳳袍,儀態端莊地坐在涼亭下。玉石桌上擺著我送她的九霄環珮琴,盤中點著裊裊的香薰,旁邊還擱著一杯茶。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有人來,襪鏟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素手輕撫,吟唱李清照的詞曲,她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直到一曲唱罷,這才淡然起身向我行禮迎駕。

    「臣妾叩見皇上!」

    旁下無人,相距咫尺,我怔怔地望著劉陵,她出落的比以前更加成熟美麗,加上一身華服鳳袍的襯托,身為皇后的她,更有一股六宮之主,母儀天下的氣質,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更喜歡她在劉府別院初見時的婉約印象。

    對視了片刻,劉陵終是抵不過我炙熱的目光,輕輕偏過頭去。我看不透她內心複雜的心緒,只能溫聲問道:「小陵,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劉陵雙肩微微一顫,低聲說道:「皇上,劉陵從來沒想到過事情會變成這樣,但是被迫走的今天這一步,也無法再回頭了。」

    我抬起雙手,輕輕按住她的香肩,「小陵,別說這樣的話,任何事情都可以有解決的辦法。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天滅組織的人在脅迫你?」

    在我溫言軟語的勸慰下,劉陵終於鼓起勇氣,別過頭來望向我,眼中噙著淚水,幽幽說道:「皇上,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因為不幸小產,以後再也無法生育了……」

    我雖然已經驗證出現在的皇太子並不是我親生子,但還不知道這個原因,對於一心希望為人母的劉陵來說,這不啻於一個無法撫平的傷痛,於是聞言也不由微微一歎,但聽劉陵接著說道:「本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能懷上皇上的孩子,便是劉陵最大的幸福了,可惜……」劉陵說到此,淚珠潸潸滑落,我一時無語,只得愛憐地伸手替她拭淚。

    「不能生孩子或許是命中注定,我也只能認命了。可是爹卻和劉瑾協謀,迫我假裝繼續懷孕,直到生產時找來個嬰兒替代……劉陵本該以死相拒,但卻無奈被拖入了這野心與權欲交織的漩渦之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只是走錯了一步就無法再回頭……」

    我安慰道:「小陵,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劉陵搖了搖頭,苦笑道:「皇上不要為劉陵辯解,劉陵也不想開脫……失去了孩子以後,我就一直感到很害怕,害怕會失去的更多。劉陵也是個普通的女子,也會有野心,也會妒忌……劉陵知道皇上的愛很博大,劉陵本來只希望可以佔有一小部分,就滿足了,但得到了一點後又想再得到更大,直至被自己的慾望所吞噬……」

    「……」我聞言,一陣沉默。

    劉陵慢慢止住了淚水,臉色回復了平靜,只是眼中帶著一些迷茫之色,喃喃自語道:「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著一個問題:男人可以靠征服權力來得到女人,而女人則通過征服男人來獲得權力,這樣是很公平的嗎?」

    「也可以這麼說吧。」我點了點頭。

    「不!並不公平!」劉陵再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淒苦的笑容,以無奈的口吻道,「男人若失去了女人,至少還擁有權力。但女人若失去了她的男人,那便是失去了一切……皇上曾給過劉陵女人所能得到的一切幸福,但卻是我自己無法將之把握住,一切都與人無尤。」

    我也並不是真正的朱厚照,算起來我對於劉陵的「欺騙」還在她對於我的「背叛」之前,其實以前我就感覺到劉陵有一些不對勁,但卻沒有在意,因為身邊的女人多了,對於她們每一個人的關心,難免會有所疏忽,如果有錯,也是錯在自己太花心了。所以此時我對劉陵並沒有太多惱恨,反而有點自責。

    「孰是孰非?呵!這不是今天要討論的話題哦。朕過來只是想好好看看你,陪你說說心裡話。」

    這一次,我終於把劉陵的玉手握住了,她的手很冰涼,因此我把溫暖很快傳遞了過去。劉陵的眼中隨之泛起了別樣的柔情。

    「皇上,我知道你對劉陵的愛惜之情,之至此刻仍絲毫未變,劉陵已是死而無憾。但如今這個死結已經無法再解開了,劉陵也不想在這般痛苦下去……」

    劉陵說著,回身捧起了放在桌上的茶杯。我心中一凜,講完心裡話後就喂毒自盡,這一套手段上次沈鳳菲就用過一次了,我可不希望劉陵再在我面前玩這一手,於是立刻一個彈指,打翻了她手中的茶杯。

    茶杯碎成一片,茶水灑在地上,冒起白泡,裡面如果下了毒藥。我見狀暗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阻止的及時,而劉陵卻因尋死不成,神情忽然變得有些迷茫。

    我微微一笑道:「小陵,朕可不許你死。」

    劉陵的眼眸中忽然閃過驚惶之色,低呼了一聲,「小心!」

    我剛才的心思都在劉陵身上,但也沒有完全放鬆戒備,在劉陵發出示警的同時,便已感到背後的一陣勁風襲來,我下意識地移動腳步,旋開身形,外一側避去。

    我背後的偷襲者雖然未能得逞,但他卻似乎無法收勢,又或者根本沒想過要收招,鋒利的劍尖直刺而出,在劉陵的胸中劃出一道炫麗的血花。

    我定下身形,看清了偷襲者的模樣,他就是上次在大同府險些行刺我成功的龍九。龍九冷哼了一聲,抽回了染血的雙刃劍,劉陵無聲地軟倒在了地上。

    我只知道對方的目標是我,卻不想他竟對劉陵也毫不留情地下了殺手,這個失誤讓我心中非常懊悔,同時怒火強烈地翻湧起來,握緊了雙拳,直瞪著這個天滅組織的首領,冷冷地說道:「劉有成,你真不是東西!竟連自己的女兒也能狠下殺手!」

    第二百一十四章決戰宮闈

    「龍九」被我一語揭穿了身份之後,也不再掩示,一把扯掉了他的頭罩,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他彈掉雙丸劍一頭的鮮血,面對我憤然的指責,半點不見愧色,只是冷哼了一聲,面無情地答話道:「哼!像這種不聽話的女兒留著有什麼用?」

    劉有成的話讓我的憤怒再度升級,心中第二次泛起了主動殺人的念頭,第一次是對小寧王的手下麥東寬,他和劉有成都屬於不該再活的人渣。我以冷冰的眼神直瞪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劉有成,今天我不親手殺了你,這個皇位就讓給你坐了!」

    劉有成冷笑道:「呵呵!你以為收拾了一個老太監,自己就變得英明神武了嗎?上次在大同讓你僥倖逃過一命,今天決不會再讓你活命的機會了!」

    劉有成的話音剛落,又有幾條身影飛落在了宮院內,一共四男三女,分別站定了四周的方位,將我圍在其中。那四名男子都有五十年紀,樣貌邪異,只看身手便知絕非等閒之輩,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根據劉錦兒給我的資料,我猜出他們四個是紅蓮邪宗的四大尊者,其餘二女便是搖魂和蕩魄這兩個紅蓮邪宗的護法妖女。

    紅蓮邪宗妖人的出現並沒有令我感到意外,但當我見到搖魂和蕩魄二女妖中間的萍兒時,仍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萍兒!」

    我喚了一聲,並沒有得到回應,此時的萍兒穿著赤練袍,裝束邪異,除了那張依稀還有些稚嫩的臉孔外,她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她的眼神邪媚,渾身散發著陰寒的氣息,不知道紅蓮邪宗的妖人給她用了什麼邪法洗腦,她現在根本不認識我。而且我還能感覺到她身上懷具的邪功似乎更超過了身邊的搖魂、蕩魄二女。

    「朱厚照!我們要為師尊報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沒有理會搖魂、蕩魄以及其它紅蓮邪宗妖人充滿殺機的目光,心中滿懷自責地望了萍了一眼,便轉向劉有成,冷冷地說道:「劉有成,勾結紅蓮邪宗!你又給自己多加了一條死罪!」

    劉有成想不到我在面對重重包圍之下,仍是如此冷靜,他冷笑道:「成王敗寇!哈哈!今日殺了你,天下便是我的了!」

    「安化王、寧王、劉瑾,前面已經有很多鮮活的例子了,為什麼你還要自尋死路,害人害己?」

    「哼!廢話少說,拿命來吧!」

    劉有成冷喝了一聲,正欲對我發動進攻,卻忽然聽到一聲長嘯,緊接著便見數十條身影飛落到坤寧宮內。

    這一次來的都是我的人,楚江月和馬永成帶著劉德華等四大護衛,沈萬海帶著四十名玄武道場最精英的弟子,還有一個「外援」,那便是「逍遙神仙」駱山。他與沈萬海私交甚好,這段日子正好在玄武道場作客,所以便被一併請來了。沈萬海等幾十人,分落在最外面,反倒把劉有成和紅蓮邪宗的妖人全包圍了起來。

    「皇上,請恕臣等護駕來遲!」

    「呵!你們來的正是時候!」

    形勢突然轉變,劉有成不由得微微一愣,不過他心中的心驚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握緊了手裡的雙刃劍,準備隨時向我出手。

    我繼續打擊著劉有成的心理道:「劉有成,你手下那些天滅組織的餘黨都不會來了,如果沒有差錯的話,他們現在正在被錦衣衛的火銃隊圍殲!」

    我的話剛說完,宮外不遠處就傳來了陣陣火槍聲,還摻雜著一些廝殺聲,正如我所估計的一樣,劉錦兒正率著錦衣衛的展開行動。此時,劉有成臉上的變化再也藏不住了,他終於明白今天是落入了我的算計之中。

    我不理劉有成驚異的表情,又對搖魂、蕩魄等紅蓮邪宗的妖人道:「你們能這麼容易潛進宮來,是因為朕要親自收拾你們。今天除了天滅組織,朕要把你們紅蓮邪教一併剷除了!」

    「三十年前,老臣隨先帝也是在這坤寧宮內誅殺紅蓮邪宗,想不到今日還有幸能再隨皇上討滅妖邪!」沈萬海略發了一番感慨後,朗聲下令道:「玄武道場的弟子聽令,今日絕不容漏走一個妖人!」

    「跟這狗皇帝拼了!」

    搖魂和蕩魄同時嬌叱了一聲,手中的練帶雙雙發動,朝著我直射而來,一場宮闈決戰頓時一觸而發。

    對方一共八人,都是一流高手,而我方的陣營,楚江月、沈萬海還是駱山都是江湖上排名的三大尖頂高手,不管從「質量」上還是「數量」上,我方的實力都佔絕對的優勢,因此與其說是一場決戰,不如說是一場圍剿。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但我心中並沒有太多勝利的快感,反而有一點厭惡之情,這種感覺從上次在大同對付完劉瑾之後,便慢慢滋生出來了。不過此時,我沒有太多時間去平復心情,因此搖魂和蕩魄二妖女,已欺到我身前。我早已勁灌雙臂,盪開了攻過來的兩條白練。

    我根本無意與這二妖女糾纏,腳下一點,翻身退開。沈萬海不由分說,早已撲了上來,雙掌大開大闔,扯動陣陣勁風,將搖魂和蕩魄攔住。楚江月與駱山也搶先跳過來,幫我擋住來自各方的攻擊,其他的眾人也在同時紛紛出手了,場面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

    「小師妹,你快來殺這狗皇帝,為師尊報仇!」

    原本還愣在原地有些木訥的萍兒,在聽到二妖女的召喚後,這才動身向我投來。玄武道場的弟子攔搶而上,但萍兒只是一揮袖,便將衝在最前面的兩人掃飛了數米遠。

    萍兒一出手,我心中就不由得生出一絲懼意,感覺她的武功完全承自江夏妖僧繼曉,加上曾吸收了我一身的功力,後來又不知被紅蓮邪宗的人種了什麼邪法,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女版的繼曉。

    「玄武陣!」

    沈萬海一邊同搖魂、蕩魄交手,一邊對弟子下令指揮,十二名玄武道場的高手,立刻朝著萍兒圍了上去,擺下了奇特的陣法,將萍兒困在其中。萍兒的一身功力雖強,但明顯實戰經驗太少,在玄武陣法的壓制下,立刻陷入了很被動的局面。

    「不要傷到萍兒!」

    我朗聲下了一個旨意後,也不管場內的混戰,直到目標鎖定在劉有成身上。這個天滅組織的殺手頭子,從前可真會裝孫子,真是一直讓人看走了眼,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天滅組織消息為何如此靈通,原來是我派他們的首領當上了《大明旬刊》的主編。不過今天我一定要親自幹掉他。

    戰況越發的激烈,紅蓮邪宗的人已有殊死一拼之意,但劉有成身為殺手,一發現形勢不對,根本就無心戀戰,在勉強擋過楚江月幾招之後,便欲拋下盟友獨自逃走了。他猛地旋動手中的雙刃劍,迫得楚江月意不敢大意近身,便趁機抽身展開輕功,往宮牆外逃去。

    由於在場的紅蓮邪宗諸人均陷入苦戰之中,也沒發現劉有成臨陣脫逃,不過就算發現了也無暇去鄙視他了,紅蓮教的四大尊者中已經有一個紅頭髮的傢伙被劉德華等四大護衛聯手擊斃了。

    「楚先生,劉有成留給朕親自收拾,你在這裡坐鎮,不要跑了一個紅蓮妖人,還有不要傷到萍兒!」我對楚江月交待一聲,接著身影一投,躍牆而出,直贅著劉有成去了。

    出了坤寧宮外,地形複雜,劉有成逃遁的身法非比尋常,我險些就跟丟了。我猛一提氣,憑藉著強勁的內力,連續翻身點地,雙掌直襲劉有成的後背。劉有成回身與我接了幾招,再次故技重施,又飛身逃遁了。

    而在此時,他沒能再逃走了,右側方一陣破空聲響,一根黑鐵警棍直飛而來,劉有成揮劍盪開射來的警棍,身法一滯,原地落了下來。同時有一個人影飛落而下,伸手接過彈回來的警棍,攔住了他的去路。

    「鄧警官,你怎麼來了?」

    鄧詠詩翻轉著手中的警棍,輕笑著反問道:「我不能來嗎?」

    我也笑道:「鄧警官大駕光臨,當然是萬分歡迎,不過現在真不合適給你接風。」

    「我知道,剛才進來的時候見到劉錦兒了。今天正好找這傢伙報仇!」鄧詠詩說罷,冷冷地瞥了劉有成一眼。

    我見狀,忍不住笑道:「我忘了你還被他捅過一刀。呵呵!那感情好!今天算你一份,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劉有成被我和鄧詠詩夾在中間,不僅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無法再脫走,而且還聽著我們出言調侃,已被完全激怒了,雙刃劍一轉,主動向我發起了快攻。

    絕頂高手之間的對決,按照江湖規矩,一般都是單挑的,不過我和鄧詠詩可不玩這一套。劉有成剛一動手,鄧詠詩便是嬌叱一聲,從後背撲了上來,配合著我給對方來個前後夾擊。

    上次我和鄧詠詩聯手,二對一沒打得過劉有成,是因為我先被他偷襲得手,受了重創,而且如今情況則完全不同了,在我和鄧詠詩默契的配合下,劉有成很快有只招架之力了。

    鄧詠詩上次吃過對手的虧,再次交手,已經完全不受制約了,那柄她自製的警棍被她使得更加得心應心,反而將劉有成的雙刃劍克制住了。有了鄧詠詩這個助手,我對付起來更加的輕鬆,不消再使擒龍功,將雙劍刃的殺傷力忽視掉,直接把剛猛的拳勁往劉有成身上招呼,交手沒過五十招,劉有成便只能憑借他詭異的身法苦苦支撐了。

    劉有成勉強避過我一記碎玉拳,但卻被鄧詠詩的警棍重重地擊了一下,吐出一口血來,雙刃劍險些脫手。其實他已算走運了,換是我的拳頭直砸在他的胸口上,絕不會只吐一口血那麼便宜。

    劉有成奮力揮劍一揮,掙脫我和鄧詠詩的夾擊,抹掉嘴角的血漬狠狠地說道:「老夫今日就是死了,也拉拉你們一人陪葬!」

    「想得美!」

    鄧詠詩啐了一口,又立刻搶攻了上去。鄧詠詩大概是殺得興起,也不顧著和我配合,一個人便和劉有成獨鬥了起來。

    我當然也不閒著,縱身一躍,翻後到空中,當頭就拍下了三掌。劉有成在閃避之時,應接不暇,又被鄧詠詩的警棍重重地掃在了肩膀上。我趁勢出擊,一掌轟在他胸口上,打得他慘哼一聲,鮮血狂噴,翻身倒在了地上。

    劉有成重創之下又噴了一口血,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鄧詠詩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搶上前去,狠狠地一個勾腳,直把他踢得騰身在空中翻轉,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鄧詠詩俯身探了一下劉有成的鼻息,發現對方已經斷氣後,這個收了警棍站起來,拍了拍手,還很洩憤地罵了一句:「操!看你死不死?」

    「汗!鄧警官,你怎麼講粗口?」我做了一個惡寒的表情。

    鄧詠詩抱歉地笑了笑道:「總算報了一劍之仇。這傢伙算你殺的還是我殺的?」

    我攤了攤手道:「呵!我們二一添作五吧。」

    這時候,劉錦兒同蘇七、周遠達等人帶著一大隊錦衣衛和火銃隊趕了過來。她正準備率眾去往坤寧宮方向,見到我和鄧詠詩,便先一步走過來。

    我見劉錦兒手中所持的軟劍還帶著血,心知她剛才也親自動手了,於是問道:「錦兒,都搞掂了嗎?」

    劉錦兒淡淡地道:「天滅組織所有潛入宮的刺客都已經殲滅了。」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看來沈國師和楚先生他們那邊也完事了,現在差不多可以去收拾殘局了。」

    劉錦兒說道:「皇上,現在大局已定,你先回宮休息吧,剩下的交給錦兒來處理就好了。」

    我心裡還記掛著萍兒,哪能放得下心來,於是道:「不用了,朕要親自去看看。這次除了將天滅組織一鍋端了,還得和紅蓮邪宗的餘孽作個了斷!」

    「小心!」

    正在敘話之際,鄧詠詩突然發出一聲示警。原來躺在地上不遠處的劉有成突然彈地而起,如鬼魅一般向我身後襲來。

    我心中暗罵了一句,劉有成這老小子居然還敢裝死玩陰的,不過不用我出手,身邊的鄧詠詩和劉錦兒已同時發動了。

    劉有成狂嘯了一聲,聲音十分詭異,他這一擊帶著垂死掙扎之力,相比鄧詠詩和劉錦兒在倉促反應下,無法發揮出全力。因此功力稍弱的劉錦兒先被震開了,而鄧詠詩也是沒有完全抵擋住對方的殺招,手臂中了一劍,警棍隨之脫手了。

    劉有成詐死,本來想伏擊的目標是我,但離我太遠,根本無法再達成,於是心知無望的情況也,也是報了必死之心,決定拉了兩次壞他好事的鄧詠詩陪葬。手中的雙刃劍再往前一遞,直刺鄧詠詩的心口而去。

    身負重傷的劉有成在迴光返照的情況下發了出的這拚死一擊,威力絕不可小瞧。鄧詠詩武器已失,更不敢與之硬砰,只得拚力後撤,不過對手這一劍來得太快太狠了,使得她幾乎無法避過……

    第二百一十五章殘局

    「砰!」

    就在劉有成那一劍即將劍刺閃避不及的鄧詠詩之前的那一剎那,一聲槍響,劉有成的正額上應聲爆出一個血洞,他那一劍再也刺不下去了,整個人像一棵被伐倒的大樹一樣,轟然倒地,身體抽搐了幾下後,徹底死絕了。

    鄧詠詩逃過一劫後,驚魂甫定,而我則學著西部牛仔一樣,瀟灑地吹了吹還在冒煙的火槍口,心說這劉有成最終還是掛在自己手裡了。

    「秋香妹子,你沒事了吧。」

    「沒事,芙蓉姐,謝謝你。」

    李芙蓉取出了隨身的金創藥,走過來替鄧詠詩止血療傷。鄧詠詩當「秋香」的時候,與華府的幾位供奉關係不錯,因此蘇七和周遠達等人也圍上來關問她的傷勢。

    鄧詠詩冷冷地望了地上劉有成的屍體一眼,想到兩次都險些喪命於此人之手,不覺輕舒了一口氣,好在這回當著眾人的面,也沒再暴粗口。

    「錦兒,隨朕去坤寧宮。」

    我召喚了一聲,留下李芙蓉照顧受傷的鄧詠詩,便和劉錦兒帶著大隊人馬返回另一處的戰場。

    此時坤寧宮的決戰也幾乎接近尾聲了,戰果自然也不出我所料,紅蓮邪宗的四大尊者已被楚江月先後擊斃,搖魂和蕩魄二妖女分別被沈萬海與駱山擊敗,雙雙軟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在被破除了功力後,她們妖嬈的面容已回復了七老八十的模樣,滿臉的干皺醜陋,慘不忍睹。如此怕是比殺了她們更令她們難過。

    最後剩下的萍兒,仍然被玄武陣法給糾纏住,久戰之下,她已是有些臉紅氣喘,不過身法依舊保持著風飄絮擺,雙袖揮舞間的風勁絲毫不減,相反圍住她的玄武道場的精英弟子們已是死傷過半,若再倒下幾個,怕已是無法湊足玄武陣法了。

    沈萬海、楚江月和駱山三人都是江湖上排名的絕頂高手,他們見到如此情況,也是忍不住手癢了,不過我有意旨在先,不得傷毫萍兒分毫,因此他們仨誰也沒出手,只是分立在一旁掠陣。

    「微臣參加皇上!」

    馬永成已經在指揮手下收拾滿意屍體,準備善後工作了,見到我率眾返回,連忙上前給我行禮。

    我只是略略一點頭,眼裡只關心著萍兒的情況。沈萬海退到我身邊,憑價道:「皇上,此妖女邪功驚人,老臣感覺幾乎可比三十年前的妖後萬貞兒,這樣下子實在將她擒住……」

    我沉下臉沒有答話,沈萬海繼續講道:「皇上,此妖女厲害,再這樣下去可無法,只能白白犧牲道場的弟子,請准老臣和楚兄、駱兄一起出手,合力將這妖……」沈萬海在朝中混了那麼多年,察言觀色的本色當然也不弱,發現我臉露不悅,忽然想到我對萍兒如此重視,自省失言,連將「妖女」二字收住,改口道,「皇上放心,老臣和楚兄等知道分寸,定不會傷及萍兒姑娘。」

    我開口道:「不用了,還是朕親自來,讓你的弟子都撤了,不要白白犧牲了。」

    「撤陣!」

    沈萬海不敢再多言,朗聲下了個命令,倖存的玄武道場弟子如獲大赦,紛紛飛身退開。我亦在同時彈地而起,向萍兒飛躍而去。

    「彭!」

    萍兒早已不認識我了,自然不會以擁抱來迎接我,她的一雙手翻轉,幻化作一對玉蝶分飛,卻帶著陰狠的勁力直拍向我,而我也早有防備,舉掌相迎,由於我擔心傷到萍兒,手頭只用了三分力,但這次我是分明失算了。萍兒的一身內功根本與我堪比,剛這麼一對掌,我頓時悶哼一聲,被震得飛退回來,要不是劉錦兒及時從背後扶住我,搞不好我要被萍兒打得在地摔在地上翻兩三個圈,那樣可就糗大了。

    「皇上沒事吧?」劉錦兒關切地問道。

    「沒事……咳……」我嘴上說沒事,但卻不由得咳出一小口鮮血來,感覺到陰寒的內力直浸心肺,無奈之下,只得連忙運功調息。

    眼見我被一掌震傷了,沈萬海和楚江月都已按捺不住,也不再等我下旨,雙雙發力,向萍兒投去,逍遙神仙駱山也是不甘落後,緊接著出手了。

    面對著江湖三大高手的圍攻,加之剛才力敵玄武陣法的一番激鬥,萍兒也很快被逼落了下風,要不是沈萬海等人顧忌著不敢下重手,她怕是再不出三十招便要落敗身亡了。

    終於,沈萬海與楚江月偷得一個機會,聯手制住了萍兒,駱山抓住時機,使出他獨手的點穴手法,在萍兒的後背上敲了幾下,使其完全昏迷了過去。

    我連忙上前,愛憐地將萍兒嬌軟的身子摟在了懷中,溫柔地替她撫順因剛才連翻激鬥而凌亂的髮絲。雖然萍兒不知是否真被紅蓮邪宗的妖人洗了腦,再認不得我,但能把她找回身邊,我心中的那份記掛總算可能放下一半了,想到此,不由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駱山對我說道:「皇上,敝人已用七星鎖魂術將此女制住了,她的內力暫時發揮不出來,呵!說來此女實在厲害,若是單打獨鬥,真無人是她對手。」

    我無心聽他的憑價,只是問道:「駱老,你那什麼制穴手法不會留什麼後遺症吧?」

    駱山捋了捋他的銀鬚,微笑搖搖頭,「那倒不會,不過十二個時辰後,穴道會自行解開。想以此女的內力,可能用不了那麼長的時間,皇上若不想傷到她,還須另使法子。」

    我點了點頭道:「此次有勞駱先生了,等清理完宮中之事,朕再設宴為先生等慶功。」

    駱山微笑著謙虛了幾句,便先同沈萬海離開了坤寧宮。我留下馬永成主持收拾殘局,並下旨全紫禁城戒嚴,以防再有漏網的妖黨,將昏睡的萍兒暫時安頓之後,便只帶著楚江月和劉錦兒,徒步前往慈寧宮去了。

    「皇上,關於那個假皇子,錦兒已經替你解決掉了。」

    劉錦兒緊跟到我身邊,此時只有楚江月在旁,劉錦兒也沒有太多顧忌,低聲向我匯報了這個情況。

    我聞言不由的一怔,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其實那也只是個無辜的小孩,還不足兩歲。我根本沒想過要將之處死的,但劉錦兒卻已經提前動手替我做了。錦兒雖然在我面前有溫柔的一面,但她畢竟是劉瑾一手培養出來的,行事不僅果斷,而且狠辣。

    劉錦兒見我忽然停住了腳步,面有異色,又低聲致歉道:「皇上,是錦兒善做主張,請皇上降罪!」

    那孩子既然已經死了,我再責怪劉錦兒也是徒勞,再者錦兒也沒有做錯,政治鬥爭是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的,於是只得微微苦笑道:「錦兒,你做的很好,走吧!」

    這次消滅紅蓮邪宗與天滅組織的計劃雖然完成的十分成功,但在宮中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我回宮之回,還沒有去拜見過太后,此時踏進慈寧宮,心中卻有些說不出的忐忑。

    最近一連串發生了如此多的變故,我不知道太后見到我,會不會還像以前那些慈眉悅色。我不覺回想起劉瑾最後對我說的那番話,或許太后也已經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若真是如此,以她的心思和手段,會怎麼來對付我呢?我應不應該先下手為強呢?

    不行,我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為了權位野心,就要不擇手段去謀害別人,寧王、劉瑾、劉有成這些便是先例,他們處心積慮,最後還是一個個死在我手裡,下場一一可見,再說我也做不到那樣。大不了這個皇帝不當了,反正我也不是,當這麼久的皇帝,也算夠本了。

    還是不行,現在不是我說不當皇帝便不當了。玩到一半是不能中途離場的,要想抽身,瀟灑走一回根本不可能,下場只有一個死字。我死也倒也罷了,但林月如、萍兒、錦兒她們又怎麼辦?再說我若真死了,其它人為了爭這個皇位,最後可能還會死更多。

    左思右想之下,我腳步躊躇,心神有些恍忽,剛踏進太后寢宮大門口,便聽到身旁劉錦兒一聲驚呼示警:「皇上小心!」

    我連忙收斂心神,下意識地往後一撤身,隨身的楚江月早已用迅雷般的身法從我右手邊插上,替我抵擋住來襲者。

    好在我反應及時沒有遇刺,不過心中也是驚了一跳,難道說這慈寧宮中還匿藏著紅蓮邪宗或天滅組織殺手,不過當我認清偷襲者的身份時,再次驚了一下,原來是太后身邊的心腹姬三娘。

    「錚!」

    轉瞬間,楚江月便與姬三娘交換了四五招,上次在大同,楚江月便在姬三娘手裡吃過虧,此番再對陣,楚江月全力以赴,趁著對手因偷襲未果,變化未及的情況下,搶佔了一絲上風,戴著銀絲手套的那右手,死死地鉗住了姬三娘手中的短刀,迫使對方與其比拚內力。

    「三娘,住手!」

    寢宮內傳出了太后的喝斥聲,只見她微帶怒容,想來姬三娘的舉動並非出於她的旨意。姬三娘對太后忠心耿耿,此時聽到呼斥,雖然有不甘,但也要準備收手了。

    我也正欲命楚江月住手,但我沒想到,劉錦兒手中的軟劍竟趁著姬三娘分心之際,毫不留情地彈了出去,瞬間在姬三娘的脖子上劃過一道寒光。

    「錦兒,不要……」

    當我出口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姬三娘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恐怖的血痕,鮮血如噴水般泉出來,楚江月也不願沾到血,輕輕一鬆手,退步了一步,姬三娘便仰身倒在了地上。

    劉錦兒胸口一陣起伏,她盡力保持著平靜的表情,但眼中的神色卻急劇變幻,激動之中隱約有一絲復仇的快意。她收起了軟劍,回身對我下跪道:「皇上,是錦兒一時失手,請皇上降罪!」

    我明白劉錦兒的心意,她的好姐妹紫霜當年便是喪命在姬三娘之手,所以才會如此過激,趁機出手殺了姬三娘。我望了錦兒一眼,心中默默一歎,也沒好再去責怪她什麼。只是在想今天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只希望姬三娘是最後一個。

    太后望著姬三娘的屍體,重重地皺起了眉頭,心中閃過幾許傷感之色,稍為平復了表情後,平淡地開口道:「皇上,姬三娘雖然大逆刺君,死罪難逃,但念在她為哀家效力多年,請皇上恩准將其厚葬吧。」

    我微微點頭表示同意,叫過兩個太監將姬三娘的屍體搬走,然後輕輕一把扶起仍跪在地上的劉錦兒,「錦兒,你和楚先生先回吧,朕要和太后單獨聊聊。」

    片刻之後,所有人都避走了,若大的慈寧宮內,只剩下我和太后這對「母子」。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太后最先開口道:「皇上,事到如今,總要有個了結,你就下旨賜哀家一死吧。」

    我聞得此言,心頭一凜,對著太后深深作了一個揖,「母后何出此言,兒臣惶恐……今日宮中生變,兒臣擔心母后受了驚擾,所以趕過來拜見……」

    太后的臉色依然平靜,淡淡地說道:「哀家知道今日宮中死了很多人,那些人也都該死……特別是對於皇上你來說……」

    「母后……」

    我本欲開口再言,但太后先一步打斷了我的話,「皇上,哀家知道你今日為何而來,早在半年之前,哀家便從劉瑾口中知道了一切……其實要對付皇上,哀家還有許多辦法,但哀家已經累了……住在這深宮中已經不覺三十多年了,先皇早早就去了,而今就連親生的孩兒也沒了,哀家還有什麼好爭,還有什麼謀的?唉!這朱家的天下再也我無關了……」

    太后的語氣越發的落寞,此時我才發現,太后與以前相比,明顯蒼老了很多,心中一慟,不假思索地說道:「太后,其實在我心中,一直將你當作是母后,只要您願意認我這個兒子,我願為您盡孝終老!」

    太后沒有作答,不過我還是從她的眼中發現了一點點的欣慰之色,她緩緩地轉過身去,往寢宮的深處漫步而去。

    「皇上,你去吧,大明的天下交給你了,相信你也能當個好皇帝……哀家以後搬到到慈寧宮的佛堂居住,再不想見任何人了……」

    在有些環境下,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我再沒有說什麼話,自己心中一直都把太后認為自己乾媽,於是對著太后的背影跪了下來,重重地叩上了三個頭……

    第二百一十六章新的戀情

    經歷了一番殺戳與血腥過後,紫禁城再度回復了平靜。第二日我重臨金鑾殿,當朝作了一次大清理,該查辦的查辦,該封賞的封賞。中央朝廷在歷經了一次革禮後,重新開始了正常的運作。

    李東陽通過隱忍,在楊一清憤然辭官後,已是穩居內閣首輔第一人,成為了名符其實的百官之首,忠實的執行著我的每一個旨意。在沒有了圖謀叛亂的寧王、沒有了居心叵測的劉瑾、沒有了暗中窺視的紅蓮邪宗和密謀不詭的天滅組織的威脅,也沒有了太后在背後指手劃腳之後,我真正成為了一個集天下大權於一身的大明皇帝。

    連忙忙了兩三天,將朝中諸事理順後,我記掛著宮中諸女,尤其是萍兒。劉錦兒照我的吩咐,暫時將萍兒在宮中一處幽靜的別院安置下來,她被駱山制住的穴道已經被解開了,不過由劉錦兒給她餵了化功散,壓制住了她一身的邪異強大的內力,這才把危險去除了。

    剛下了午朝,我便迫不及待地趕到別院來看望住在萍兒了。嚴格的說她是被軟禁了起來,不過我下旨派了大批的宮女、太監來伺候她。

    「都給我滾!我不吃!滾!」

    還沒近門,我便聽到萍兒的怒罵聲,現在的萍兒不僅不認得我了,性格也以前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我埋頭走進屋裡,只見到地上一片狼藉,桌椅都翻倒在地上,還灑滿了各種食物,宮女和小太監們正唯唯諾諾地圍著氣漲的滿臉通紅的萍兒,不住地勸慰。不過萍兒卻是破口大罵,還瘋狂地不斷亂揮一雙粉拳,雖然沒有內力,不過如此氣勢洶洶,也將兩個太監打倒在地,其她宮女們嚇得抱頭躲散。

    「皇上……」

    宮女、太監們見了我,又嚇得連忙跪下接駕,我揮了揮手,說道:「你們收拾一下,先退下去吧。」

    宮女和小太監們七手八腳,慌亂地收拾了摔碎的東西退了下去,我慢慢走到萍兒身前。萍兒見了我,一臉的殺意,瘋狂地向我撲來,我抓住她的雙手,緊緊在她抱住。

    萍兒掙脫不得,便又破口罵道:「狗皇帝,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我心中又泛起自責,將臉貼到萍兒臉上,極盡溫柔的語氣道:「萍兒,都怪子淵哥哥不好,是我有負爺爺之托。就算你認不得我了,我以後也一定會全力照顧好你的。」

    萍兒已經絕食了近一天,剛才又大動肝火,在我懷中猛烈掙扎了好半晌,終於也無力地軟化了下來。我輕輕抱起萍兒,將她放回床上,命人吩咐御廚,熬上了一鍋香濃的八寶粥。

    萍兒不知被繼曉給使了什麼邪法,不僅被抹去了以前的記憶,而且對我這個皇帝非常仇恨,她靜靜地躺在床上,雖然沒有什麼力氣再動手抓打我,但仍以仇恨的眼色怒視著我。我也並不在意,親手盛過一碗滾燙的熱粥,細心地用嘴吹涼了些,然後用俯過身,餵給萍兒。

    「不吃!」

    萍兒憤然地揮手一甩,將我手中的八寶粥打翻在地,熱粥灑在我手上,還真燙了我個不亦樂乎,但我也不氣餒,喚過一名小宮女,但碎了我粥碗收拾乾淨後,又重新盛上一碗,依舊細心地吹涼後,再給她喂到嘴邊。

    「啪!」

    「啪!」

    「啪!」

    一連四五次,專門收拾碎碗、殘粥的小宮女已是手忙腳亂了,好在宮裡的碗多,也不怕摔這麼幾個,一大鍋粥都被這麼折騰完了,不過我早吩咐御廚又重新熬了一鍋。

    「咣!」

    「咣!」

    「咣!」

    ……

    直到最後,萍兒不知是為我契而不捨的行動感化了,還是她實在連揮手掀碗的力氣都沒有了,才終於軟化下來,乖乖地躺著,任我將一碗粥一口一口慢慢喂到了她嘴裡。

    吃過東西之後,萍兒已經非常疲乏,聽著我在她耳邊溫言細語地說著話,很快便睡著了。我愛憐地撫弄好她額前的散亂的髮絲,輕輕替她蓋好被子,就這麼一直守在床邊,直到她睡的很沉了,又吩咐身邊的宮娥們好生照看,這麼放心地離去。

    除了萍兒,其實在後宮裡的女人,近年來我也冷落了不少。真不希望再有劉陵這樣的情況出現了,於是我接著去了鍾翠宮那邊看望華美麗。

    自從華太師夫婦死後,華美麗的性格已經改變了許多,只是偶爾仍會向我撒撒嬌,但比之從前,一向與她大眼瞪大小的賢妃、淑妃等貴妃,現在的關係已經好了很多,她與沈玉樓更是親密的以姐妹相稱了。

    我到了華美麗宮裡,發現沈玉樓也在這裡,心想正好,不用我再多跑一趟。二女見了我,除了激動之外,眼裡都噙著淚光。想我自去大同以後,一直就沒再見過她們,算算也有將近半年了。

    「皇上,還以為你把臣妾給忘了。臣妾可是日日都盼著您。」

    出來接駕的華美麗親熱地挽過了我的手臂,伴著我往寢宮裡去,她還給沈玉樓讓出了一邊,讓她也挽上了我另一隻手臂。

    溫香襲人,使我忍不住在華美麗的美臂在摸了一把,惹得她暗自嬌羞,口裡笑道:「美麗,你好像消瘦了一些。嘿!不過也好,就當是減肥了。」

    這邊沈玉樓也將頭靠在我的臂膀上,嘟著嘴道:「皇上,臣妾聽說那日在坤寧宮,您親自率眾圍剿叛賊,包括我爹在內的江湖三大高手都到場了,想那一戰一定打得很精彩,臣妾卻沒有去給皇上助陣,真是有點不甘心。」

    我也不厚此薄彼,隨手又拍了拍沈玉樓的玉臂,笑道:「呵呵!小師妹,聽說你的武功又近步了不少。是不是又憋得手癢了,要不要朕陪你練練。」

    沈玉樓對武事由為熱衷,自從上次隨我出宮在江湖上走了一遭後,現在變得更喜歡舞刀弄劍了。她一陣嬌羞後,盈盈笑道:「皇上,臣妾可不是您的動手,要是比試起來,你可必須多讓臣妾幾招才行。」

    步進寢宮後,我左右環手,擁著一雙蠻腰,將華美麗和沈玉樓二女緊摟在懷中,又是大笑道:「哈哈!練武的事咱們等下回。不過現在咱們先練床上功夫,朕准你找美麗當幫手,讓你們以二敵一如何?哈哈哈!」

    我放聲一笑,頓時又把華美麗和沈玉樓雙雙羞紅了臉,不過在羞赧之中,二女的眼神更多飽含著渴望之色。安慰她們這樣久居深宮的寂寞女子,其實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直接登床入榻,雨露恩澤,於是我再不多言,攬著二女直往大床上走去……

    沉重的喘息與嬌柔的呻吟交織成一曲美妙的樂章,越唱越晌,那扇翠玉屏封根本無法將這聲音隔絕,任由著它在若大的寢宮內不斷迴響。

    我深擁著懷中的劉錦兒奮力地馳騁著,而一貫冷艷的錦兒此時也盡力釋放著自己的嬌柔,配合著我的動作,試圖與我一同攀上靈與欲的巔峰。

    我那狂野中帶著溫柔的撞擊,激發著劉錦兒唱出更高吭更美妙的嬌吟。她雙眼迷離,兩手死死地抱住我的脖子,拚命地向我索吻,修長的玉腿使全作力夾著我的後背,不知不覺中已開始微微發顫,那是高潮來臨前的先兆。

    強烈的快感襲來,使得劉錦兒只能以更高分貝的呻吟來發洩。但我並沒有就此停止,只等她稍稍緩過一口氣來,便又繼續著我的狂野與溫柔,憑藉著自己超強的身體,將她送一波又一波的高峰。

    如果一個女人幸福的程度可以用性高潮的次數來衡量,那麼在今夜,劉錦兒無疑是整個皇宮,甚至整個京城中最幸福的一個女人。

    等到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後,劉錦兒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耳邊剩下微微的喘息聲。我輕撫著她光滑而充滿彈性的小腹,輕笑道:「錦兒,朕這七八天可是天天播種,如此辛苦的耕耘,應該會見到成效了吧?」

    劉錦兒攤軟在我的懷中,低聲道:「若是懷不上,可不能怪錦兒,最多皇上再努力幾回,反正錦兒也喜歡……」

    我伸手撫上她的敏感部位,「呵呵!錦兒原來還是這麼好色,真沒看出來。」

    劉錦兒早不堪承受,連忙告饒。我也不再逗弄她,只是與她頭碰著頭,繼續閒說著親密的悄悄話。

    ……

    「皇上,你打算如何安置鄧姑娘呢?」

    我和錦兒聊著聊著,突然沒來由地提到鄧詠詩,不覺讓我愣了一下。

    「呃……鄧……她現在不是住在宮裡好好的嗎?朕又派人夏香陪她,還要怎麼安置?」

    「皇上不打算給鄧詠詩定個名分嗎?」劉錦兒眨了眨眼。

    「呵呵!」沒想到劉錦兒竟會突然這麼八卦,我不覺失笑道,「錦兒,沒那麼回事。其實我和鄧警……和詠詩充其量只是好朋友,不過大家有一個共同點,關係特殊一些罷了。」

    「皇上是說不喜歡鄧姑娘嗎?」劉錦兒又眨了眨眼。

    我想到劉錦兒見我與鄧詠詩相處時,感覺關係很奇特,所以才會有這個好奇心的,於是也笑道:「呵!也不能這麼說吧。不過人家又沒說過喜歡我,我又怎麼能自作多情哩?」

    劉錦兒抿了抿嘴道:「錦兒在想,鄧詠詩姑娘若是對皇上沒有情意,又怎麼會從大同一路追來京城呢?」

    「哦?」

    劉錦兒一番話,倒像是提醒了我一樣。記得以前在華府相處的時候,最令我愜意的事,便是和鄧詠詩湊在一起聊閒談心,那是一種心靈上的寄慰,也分不清是我需要她多一點,還是她需要我多一點?

    「皇上,你想什麼呢?」

    劉錦兒見我愣了半晌,才忍不住輕聲喚了一句。我醒過神來,懶懶地說道:「好了,不說了,累了,咱睡吧。」

    「皇上,都快五更天了。我去喚梅兒她們進來,伺候你洗漱、更衣吧。不然要誤了早朝了。」

    「不去了,今天翹班。呵!我是皇帝我怕誰?」

    「……」

    劉錦兒也沒在堅持,因為她也是攤軟的連一個指頭都懶的動,於是稍稍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式,擁著我一起入眠……

    後宮裡除我的女人外,還有一位客人,那便是從大同遠道而來的鄧詠詩。她受的那一劍傷的並不重,因此休養了幾日便全痊了。

    我見到鄧詠詩時,她又是很落寞的樣子,翹著腿坐在殿前的石欄上,一邊喝著酒,一邊輕聲哼著歌。

    我笑著走上前去和她打招呼,「詠詩,皇宮裡住的還習慣嗎?是不是感覺很悶啊?」

    「怎麼?嫌我在這裡白吃白住,想要攆人了嗎?」鄧詠詩一開口,就用了挑釁的口吻,與我相處也習慣了互相調侃鬥嘴,「當初不知是誰兩三次求著我來這裡,現在我來了,你這傢伙還不待見!」

    我擺擺手道:「呵!哪敢啊!我這前陣子不是事忙嗎?你也知道,這當皇帝,累啊!還請多多包涵嘍!」

    「算了,不和你扯了。這破東西還你。」鄧詠詩掏出那塊斷玉拋還給我。

    我摸著這塊神奇的斷玉,不知怎麼想到了逝去的李若蘭,心生感歎道:「我說會發光真不是騙你的,可現在它就算發十次光,也挽不回那一切了,物事人非……也不知道這塊黃玉為什麼會少半截,可能我只配擁殘缺的東西。」

    「李鳳姐的事我聽夏香講過了。生老病死本是平常事,你心放寬點就好。再說李鳳姐也並不是你以前那個女朋友。」鄧詠詩少有地安慰了我一句。

    「呵!是不是都沒關係了。其實我已經想明白了。就好像《大話西遊》裡的至尊寶,他穿越了五百年的時間,並不是為了找回白晶晶,而是為了結前世的宿命。我想我也應該忘掉李若蘭,去追尋一段新的戀情。」

    鄧詠詩沒有答話,只是對我作了一個「鄙視」的動作。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又說道:「對了,詠詩,老聽你哼那歌,挺喜歡的嗎?反正今天閒著,不如讓我給你演奏一曲吧。」

    我喚來夏香給我搬了一副琴具,現場給鄧詠詩彈唱了一遍那名為首《歲月之書》的經典名曲。

    鄧詠詩靜靜地欣賞完我的表演後,眼中忍不住流露讚歎之色,口裡卻是批評道:「我說你還真能忽悠,拿七弦古琴彈英文歌,你這叫褻瀆藝術!」

    「哈哈!鋼彈我更拿手,以後想辦法弄一台來,到時候再給你好好露一手。」

    「不用了,我也呆不了那麼久。」鄧詠詩忽然又說道,「對了,你上次給的那塊錦衣衛牌子倒是挺管用。我從大同來的時候,一路上見了大小官員都掏那牌子,每個地方都管吃管住,走的時候還附帶送銀子。咯咯!你再給弄一個來備用,以後我走哪兒都不愁了。」

    「你要走?去哪兒啊?」

    「高興去哪兒就去哪兒唄。反正皇宮也住夠了,京城也玩過了,再呆著也沒什麼意思。」

    我聞言,心中不覺有些失落,連忙道:「不走成嗎?」

    「留在這裡白吃白住嗎?那多沒勁?」

    「呵呵!那有什麼,你也看到了,這後宮裡養著的女人千八百的數不清,也不多你一個。」

    「德行!」鄧詠詩飛了我一個白眼。

    我收斂了玩笑,猶豫了一下,望著鄧詠詩,很認真說道:「詠詩,其實我心裡挺喜歡你的。不如不要走,留下來行嗎?」

    鄧詠詩微微愣了一下,問道:「陳子淵,你這算是表白嗎?」

    我誠懇地點了點頭。鄧詠詩忽然盈盈一笑道:「太套俗了點吧。而且一點誠意也沒有。」

    我望著鄧詠詩,努力在臉上做出很認真,很有誠意的表情,但最後憋不住笑了,「哎!只能到這個程度了。你也別為難我。我說的是真心話,你能接受不?」

    鄧詠詩淡淡地答道:「不可否認,我現在對你是有些好感,不過還沒到那個程度。」

    「那是到底怎麼樣?」我不自覺地撓了撓頭皮。

    「我這是委婉拒絕,這都聽不明白?」

    「啊?」

    我心中有一種很糗的感覺,昨晚和劉錦兒一番話,我才嘗試著向鄧詠詩表白,現在真是後悔啊!也不知道自己臉上此時是什麼表情,不過鄧詠詩見了卻是很開心的笑了起來,那是在耍弄了我之後勝利的笑容。

    「看你真是一副豬哥像,還想追女生,咯咯!笑死我了。」

    我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為了搬回面子,於是佯怒道:「嘿!我怎麼說也是皇帝耶!太不給面子了!小心朕諸你九族!」

    「你來啊!我還怕你不成?」鄧詠詩繼續向我挑釁,「本姑娘現在就回屋睡覺去,你要是有種的話就跟進來!」

    鄧詠詩說罷,也不再搭理我,轉頭就閃到內屋去了。我就這麼愣著佇在門外,想想自己真是失敗,要這麼追進去,我還真沒那個臉皮,但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又不大甘心。在我經歷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思想鬥爭,正決定要放棄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門內傳出一句低罵聲:「哼!無膽匪類!」

    我不覺回想起鄧詠詩轉身入屋時留給我的眼神,心中霍然開朗,原來鄧詠詩已經動心了,一方面是想耍我,一方面出於女生特有的矜持。不過她躲在門後,半晌不見我動靜,反倒是急了,這才出言相激。而此時此刻,我哪還按捺的住,大笑一聲,縱身往半敞的門裡撲了進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談情說愛

    「你輕點!輕點兒!別扯壞了我的黛安芬。」

    「什麼名牌啊?解都解不開,嘿!你不會用的是水貨吧?」

    「去你的!你才水貨。我這款式是前扣的。笨蛋,還是我自己來吧!」

    「嗯!」

    「啊!」

    「哎呀!你別壓著我,我要在上面。」

    「有沒有搞錯,男上女下,天經地義,不要這麼女權好不好。」

    「呸!你還男權呢!反正我要在上面,不干就拉倒!」

    「好!吶咱們一人一次上面行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不過要我先。」

    「嗨!我說這有什麼好爭,說好一人一次上面的,誰先不一樣啊?」

    「嘻!一人一次?我怕你的能力就只夠一次。」

    「又挑釁我?一會兒就讓你知道厲害!嘿嘿!要不咱們先來個後背式怎麼樣?」

    「哼!廢話真多,光說不練的主兒。」

    「等著……腿再打開點啦!」

    「嗚!慢點兒,我……第一次……」

    「哇哈哈!露怯了吧?」

    「哼!豁出去,跟你拼了!」

    「媽呀!別咬……」

    ……

    我從散落的衣物中找到裝草煙的盒子,翻身自己叼上一根,然後隨手遞了一支給身邊的鄧詠詩。

    「那個咖啡什麼的我是弄不到了,不過香煙倒是有,要不要來一根。呵呵!事後煙感覺挺爽的。」

    「我說你還真有一套。嗯!我一般只喜歡女士煙,薄荷味那種,抽得也不多。」

    「哎!你也不想想我們這什麼年代,你要求別那麼高好不好?」

    「咯咯!幫我點上吧。我又沒說不要。」

    默默點燃了煙草,我和鄧詠詩這一對「腐敗」的男女,並躺在床上,一起開始了吞雲吐霧。

    「詠詩,我說那個……」我想開口,但心裡有點躊躇。

    「說吧,我聽著哩。」鄧詠詩輕輕應了我一聲。

    我深吸了一口煙,然後才說道:「嘿!你也知道的,我當皇帝,身邊的女人有好幾個,我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把心全都掏給我了,現在我怕給不了你同樣多……本來認為自己對感情很專一的,但後來再發現自己其實很花心,又或許準確點說是經受不了誘惑吧。」

    「男人無謂忠誠,只不過是背叛的代價不夠大;女人無謂堅貞,只不過是引誘的程度不夠深。我想不花心的男人大部分都只是因為沒有那個條件罷了。」鄧詠詩輕輕地吐著煙圈說道,「你不是什麼貞男,我也不想當什麼烈女,呵呵!所以你也不用在這兒自我檢討了。」

    聽了鄧詠詩的話,我感覺我們倆在某些思想上很相近,換句話說就是我們很合得來,不覺會心一笑。

    鄧詠詩彈了彈灰煙,又說道:「子淵,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上你了嗎?」

    「因為我長得帥唄!」我脫口而出道。

    「德行!」鄧詠詩嗔了我一眼。

    我揉了揉太陽穴,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經地發言道:「如果是以純科學的角度來說,愛是人腦受外力催化而產生的一種化學分泌物,基於生命本身,種族延續而產生的性的衝動,在時間中因文化而進化的一種大腦物理反應,而這種大腦分泌物會讓人有非常的愉悅感,此種分泌物的時間一般持續在三到六個月之間。呵呵!不過這種說法實在是太生硬了一點。在我看來其實世間男女之愛很多都是由別的情感轉化而來的,比如情慾、感激、佩服、崇拜、依賴等等這些東西都可能轉化為愛情!還有好多男女在一起,僅僅是因為他們彼此都害怕寂寞而已……我可能是在你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就是那一份感覺到牽引我吧。呵!一下子講了這麼多,還不知道你對我是屬於哪一種?」

    鄧詠詩微微一笑道:「和你講的差不多吧。其實兩個人有感覺了就會走到一起,如果沒感覺了便分開,就是這麼簡單罷了。其它的什麼誓言、承諾的都是多餘的。」

    我也彈了彈煙灰道:「聽你這麼說,好像不太相信愛情。嘿!你不會是打算和我玩一夜情的吧。可別一會兒就把我一腳踢下床去啊?」

    見到鄧詠詩蹙起了眉眼,我連忙賠笑道:「開玩笑啦!我只是不想這麼嚴肅,弄得氣氛就好像我們是社科院的在搞研討一樣。」

    鄧詠詩頓時被我逗笑了,抿著嘴道:「誰說我不相信愛情了。我的意思是說,一對夫妻就算相伴百年終老,他們之間的最後並不一定是愛情,而一對男女只相處一天或者更短的時間,他們之間也並不一定沒有愛情。」她停下吸了一口煙,又問道,「對了,你看過莫泊桑的小說《俊友》沒?」

    我笑著回答道:「那當然嘍!呵呵!我想裡面的男主角應該是大多男人學習的偶像了,也包括我在內啦!」

    「切!」鄧詠詩小小的鄙視了我一下,然後緩緩說道:「我很喜歡那部小說裡女主角說過的一句話:愛情是生活中唯一美好的東西,但卻往往因為我們對它提出過分的要求而被破壞了。」

    我突然裝腔作勢地唱念道:「啊!我是靈魂的詩人,也是肉體的詩人。我佔有天堂的快樂也擁有地獄的痛苦。前者我把它嫁接到自己的身體裡,後者我把它們翻譯成另一種語言……」

    「惠特曼的詩?我說你又抽什麼瘋啊?」鄧詠詩皺了皺眉頭。

    我訕訕笑道:「嘿嘿!看你突然這麼感性,我就念幾句詩配合你一下嘛。」

    談論了這麼一會兒,煙已經抽完了,忽然聽鄧詠詩說道:「那個……感覺不錯,我還想要一次……」

    鄧詠詩說這句話的聲音很小,我一時沒聽太清楚,還以為她說要再要一支煙,便答道:「抽一根還不夠嗎?還說自己抽的少,我看你的煙癮可不比我小啊?」

    「討厭,你跟我裝什麼大瓣蒜。我說要煙嗎?我是說那個再來一次……」鄧詠詩語氣嬌嗔,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又低了下去。

    我見到她那一雙微微羞紅的俏臉,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呵呵!不好意思,是我聽錯了,這回不是故意的。」我道歉之後,又接著調侃道,「不過我說你還受得了嗎?剛才我們可是演練了好幾個體位了,這才一會兒功夫,我可怕你吃不消。」

    「誰怕誰?試試才知道。」鄧詠詩立刻表示不滿,翹起嘴角,語氣還充滿挑戰,「我看是你怕吃不消吧。不要裝腔作勢,我又不會勉強你的。」

    我心中大樂道:「哈哈!還真叫上勁了。來吧,這回讓你在上面先。」

    隨後,在寬大的睡床上,一場男女間的爭戰又拉開了序幕,至於誰是最終的勝利者,根本不用太多的猜測……

    理順了朝中的事後,內閣那邊有李東陽隊帶替我埋頭苦幹,我也變得空閒了許多。一日午朝過後,我照例去看視了萍兒後,便抽了個空和鄧詠詩帶著梅兒等五個小宮女出宮去了。

    除了皇宮裡,在宮外我還有一個女人,都這麼久了,也必須去看望她一下。在去之前,我便向鄧詠詩說明了,因為這兩天,我也把和自己有關係的女人的相識經歷都講給她聽過了,對於我的坦誠,鄧詠詩也表現的很大度,一出宮便和我分手,她帶著夏香等去看望華文武,而我就直奔天下鏢局的總部而去。

    剛一踏進天下鏢局的大門,我就又遭遇了偷襲,不過這位偷襲者很不及格。

    「看劍!」

    一聲嬌叱之下,一個青綠色的嬌小身影突然殺了出來,一把長劍翻動,歪歪斜斜的刺向我。我故意退避躲閃,等對方攻了我三四劍後,才輕輕揮手一拔,那位劍法差勁的偷襲者已是自身腳步不隱,一個踩空,跌坐在地上。

    「楊楊,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了舞刀弄劍了?」

    我也有小半年沒見楊楊了,她今天都要滿十六歲了,這小妮子個頭都長高了一截,已是出落的更加水靈了,見她一下摔得疼了,便上前伸手把她扶了起來。

    「逍遙哥,你好壞,竟然不守約定,都有半年不來看我和姐姐了。」楊楊嘟長著小嘴埋怨了我一句,旋又嬌笑道,「你看我跟姐姐學的劍法使得怎麼樣?」

    「呵呵!你還好意思炫耀。剛才那一劍北雁南飛使得全無章法,後來幾招發力更不對,完全就是不及格。」

    楊楊聽我說的煞有見地,不覺問道:「逍遙哥,你也懂林家劍法嗎?」

    「呵呵!那當然,我入門比你早的多了,算起來是你大師兄。」我伸手拍了拍楊楊的頭,又笑道,「鬼丫頭,怎麼我一來你就這麼喊打喊殺歡迎我的嗎?」

    楊楊收起了寶劍,撅了撅嘴道:「姐姐教我劍法的時候就說了,逍遙哥你把我們都忘了,膽敢這麼久不來看我們。要我一看到你就教訓你。」

    「好啦,是我不對。」我告了個罪,拿過楊楊手中的劍道,「以後別玩真傢伙,拿木劍就好了,不然就你這點功夫,真容易傷到自己。回頭讓哥哥我指點你幾招,保證比你學的落雁劍法厲害。」

    楊楊還是孩子心性,聽我說要教她武功,頓時也不再生我的氣了,歡呼一起,親熱地牽著我的手,穿過前院往進走去。

    由於僕從的通傳,剛過前院,楊小環便親自迎了出來,見到我和楊楊並肩走來,也是一臉歡欣之色。

    「姐夫,你可好久不來鏢局了,今天姐肯定很高興!」

    「小環妹子你好!」我含笑著與楊小環打了個招呼,「月如呢?不會怪我這麼久不來,生我的氣,不出來見我吧?」

    楊小環答道:「姐姐和爹爹還有阿通他們三個正在大廳主持會議,今天正好各省的總鏢頭都過來議事。」

    「哦!」我聞言點了點頭,這才忽然發現楊小環的小腹微微凸起,很容易便可以看出,她是身懷六甲了,不覺笑道:「魏通現在是鏢局的第三把手了吧?呵呵!那小子可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啊?」

    我這一語雙關,楊小環頓時一陣嬌羞,眼中還飽含幸福與滿足之色。楊楊卻是跟著拍手笑道:「是啊!二姐趕快加油,生個胖小子出來,趕明年我就能抱孩子玩嘍!」

    楊楊住到鏢局後,便已也跟著林月如同楊小環結拜了姐妹,並認了楊濤作乾爹,一直深受眾人的寵愛,而她更是重新有了家的感覺,這一年多來生活的很開心。

    「小妹,你想抱孩子,自己生去。」楊小環嗔了一句,轉對我說道,「姐夫,你還不知道,咱們楊楊有多招人愛。這小半年,來鏢局裡求親的人可不少了……」

    楊楊反被調侃了,也是大羞,立刻不依道:「二姐,你討厭,不許說了……」

    楊小環本想再開口調笑,但突然乾嘔,是妊辰反應發作了。楊楊見狀,頓時也不鬧了,連忙上前輕輕地幫她撫著後背。可以看得出她們義姐妹之間的關係非常融洽。

    「逍遙哥,你自己先去找月如姐吧。我陪二姐回去休息一下。不過你一會兒記要來找我玩。不然我可不放過你!」楊楊說罷,扶著楊小環,轉過迴廊去了。

    我獨自來到內院的議會大廳,這裡是天下鏢局總部的機要辦公地點,把守十分嚴密,一般人是絕不容許隨便出入的,不過鏢局裡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因此也沒人敢阻攔,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門口。

    放眼望去,氣勢恢弘的議事大廳內,林月如就端坐在台階上的正位的太師椅上,楊濤與魏通分坐在她的兩旁,下面左右兩側,分坐著十幾人,便是天下鏢局各省的總鏢頭。

    天下鏢局這兩年的發展可不單是「迅猛」兩個字就能詮釋的,自從林月如接受我的意見,採取「加盟連鎖」的經營模式後,只在短短的兩年內,幾乎收編了全國的中小型鏢局,加上新開設的分鏢,每個大小州縣都能見到天下鏢局的字號。鏢局的生意蒸蒸日上,不單再只是保鏢,已經做成了一個超大型的「物流公司」。我想若是林月如她爹在地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

    現在的林月如,已經成為了和她表姐沈鳳菲齊名的南北兩大女強人。就算沒有我這個皇帝在背後撐腰,京城中三大幫會的龍頭見了她,也得點頭哈腰,不論是江湖上,商場上還是官場上都沒人敢對他不敬。此時見到廳中林月如講話時,沉穩大氣,一派領導人的英偉風姿,我不覺會心一笑。

    林月如剛講完話,也很快發現了我的存在,不由得一愣,眼中又驚又喜。我並沒有走進大廳去,只是站在門口,微笑著對她眨了眨眼。

    「今天我先說到這兒吧。接下來的事,請乾爹你接著跟大家商議,我有事先出去了。」林月如吩咐了一句,將會議交給楊濤了魏通主持後,立刻興步走出大廳來。

    第二百一十八章治國之道

    「呵呵!月如,這麼久不見,想我了吧?」

    我本想當場擁抱林月如給她來得熱吻,不過在眾人眼前,顧忌到她的面子,才沒有行動,只是微笑著同她問候。

    「哼!你這負心人,還好意思來見我。走!」林月如在眾多下屬面前,也不好發作什麼,只是暗中掐了我一把,輕聲埋怨了一句後,便拉著我快步離開議會大廳,去到了她的房間。

    四下無人,我和林月如自然先是一翻纏綿熱吻,隨後,我才笑著賠罪道:「月如,我知道是我不好。不過我們大家都很忙啊!之前我有重要的事去了大同府,也是最近才回來……」

    「現在鏢局的生意發展太快了,我一個人真是忙不過來,還好有乾爹和魏通幫著打理。」林月如雖然感慨,但表情也很驕傲,但她很快不滿地瞪了我一眼,「我忙是真你。而你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幹些什麼?還去大同府辦事?明明是去找了個新歡,還想帶她回京城來。只不過聽說那女的短命,半路就病死了。哼哼!你這才想起來找我……」

    我的臉驀地沉了下來,李若蘭是我永遠遺忘的傷痛,不想再被任何人觸動,林月如接著埋怨著,但我並不答話,冷臉著,轉身就往房外走去。

    以前林月如不管發什麼脾氣,我總是會順著她,所以這麼突然翻臉,一下真把林月如搞懵了。她愣了半晌,直到我要走出門口了,才反應過來,放下面子,從背後撲上來,緊緊將我抱住。

    「對不起了,是我說話過了……」

    林月如低聲向我道歉,她那一對酥胸緊貼在我後背上磨擦了幾下,頓時搞得我沒脾氣了。只得轉過身來,輕輕摟住她道:「月如,我也不是和你生氣……其實關於若蘭的事,我以前好像也和你講過一點,不如坐下來,慢慢說給你聽……」

    「我才不想聽……我現在只要你!」林月如話未說罷,一雙如火的紅唇便已吻了過來,直把我的嘴堵住。

    小別勝新婚,林月如都已經如此大膽直接了,見到她眼中如火山一樣噴發的情慾之焰,我哪還會有什麼客氣,於是連房門都懶得去關,與她擁抱著直接就往床上滾去……

    我在鏢局裡,陪著林月如,一住就是小半個月。林大小姐在得到滿足之後,因為鏢局事務繁忙,反而把我給冷落了,我也正好返回宮中。

    目前整個國家的發展很順利,國庫的收入也比往年增加了許多,全國上下除了少數地方以外,基本上都是風調雨順,看到各地上呈的奏報,心想今年的秋收一定會很豐滿。

    中國古代歷朝都是以農為本,每一代明主聖君都是推行貫徹重農輕商這一個方針,這倒並不是因為那些帝王太笨了,只知道種地不懂得發展商業。其實根本的原因是,歷朝歷代以來,中國的糧食都不夠吃,如果連飯都吃不飽,工業商業的還從何談起。我知道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界,中國的糧食基本能自給自足了,但每年還是要從國外進口存備。

    所以說中國的歷史上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朝代更替,除了是封建制度的弊端外,更主要和更簡單的一個問題就是因為吃不飽飯。每個朝代發展到後期,土地大量兼併,再加上點天災人禍,底層的農民沒飯吃,活不下去了,就開始造反,然後就是大規模的戰爭,等人口降到一定數量,糧食又夠吃了,也就會相對穩定下來,然後就是照著這個循環發展。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明朝中期,土豆、米玉等高產糧食作為先後傳播的中國後,中國人民的吃飯問題也暫時得到了緩解,人口在持續穩定中增漲,新興的資本主義也才有機會開始了萌牙。

    和李東陽等政治經驗豐富的朝臣們比起來我,我的智商雖然並不能說比五百年前的古代人高出多少,但那些治國之道,沒人比我更有縱向的認識。因此我以前在不觸動封建制度根本和封建地主階級大方面利益下,所頒布的在經濟、軍事、和教育等制度上一些改革政策,進行到現在已經有很多都收到了顯著的成效。

    因此現在朝中的大臣們以李東陽為首,對我無不稱頌,就像這次我在宮外住了小半月沒上朝,也沒人敢表示什麼,最多就是幾個內閣很善意地提醒我要勤政一點,而我打了個哈哈便過去了。

    午朝過後,我留李東陽和謝遷等人在宮中用飯,然後召他們到東暖閣議事。現在國家的農業在穩定發展,商業和手工業也在我的提倡和保護下開始逐漸興盛,而我主要目標是大力開發航海業。

    自從開了海禁之後,最先得益的便是沿海幾省的臨海百姓,以前禁海的時候,那些沿海的魚民是不准出海打魚的,只要敢偷偷出海,便要被處死,有很多人迫於生活,淪為了海盜,所以那些倭寇裡,其實有大部人都還是漢人。而今過了近一年時間,沿海各省的漁業已經繁盛了起來。

    前幾天宮裡才收到了廣東省進貢上來的一批特級龍蝦,晚飯我和鄧詠詩一同享用的時候,可把她小高興了一把,她說最喜歡吃海鮮了。我還開玩笑跟她說,可惜現在交通太落後,沒辦法搞空運,要不然我命御廚房天天給她做海鮮大餐,吃得膩死她。

    內閣的幾個人知道我對海事比較關注,所以特意向我上奏了關係這方面的情況:「皇上,孝義候負責改良和研發的新海船已經製成了,現在正準備下海試航。老臣已將新海船的圖紙帶了呈上,請皇上御覽。」

    我看了李東陽呈現的艦船圖紙,十分滿意,自從我把以前在華府眾人眼中,文武不成的廢材華文武帶回京城,在工部給他專門設立了一個職務後,他完全發揮出了他的特長。以前他搞些小發明,只能算個人愛好,但現在在工部從全國招攬了大批人才配合他開發各種工藝技術,而且還是由朝廷出資,這一年多來,華文武幹的是有生有色,之前就已經發明改良出了一些實用的農具和工具,經推廣傳播後已是大大的提升了農業的生產力。而這回,這小子也沒令我失望,我仔細看了圖紙上海船的船體和船帆的構造與搭配,都很有先進的理念。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不錯。這回華文武的功勞,讓吏部記上,年終要好好的嘉獎。海船試航成功後,要加勁大力製造,現在朝廷國庫充實,讓戶部大膽點使銀子。以後朝廷從海事上賺回來的利潤將是成倍的。」

    我悠閒地點上了煙,又吩咐道:「你們內閣下去後理一道詔書,共告天下,朝廷要大肆招募精通航海、船業和貿易懂得西夷語言的人才。等港口和船隊組建完成後,朕要用到他們開展我大明的海上事業。」

    「皇上聖明!」李東陽連連點頭,將我的旨意都默記在心中。

    謝遷又向我上奏道:「起奏皇上,臣等昨天收到傳報,李提督奉您的旨意,與東瀛王室簽訂的海貿協議的諸多事誼,已經順利完成了。目的正準備回京赴命,大概還有一個月便能返回京城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也不覺笑了。自從上次在杭州剿滅倭寇之後,我便下旨策封了李華梅為大明水師的總提督。之後李華梅又不遺餘力,率領艦隊殲滅了其它倭寇的殘餘勢力。

    我考慮到重開海禁後,為了民間海上貿易必須徹底清除倭寇之患,所以調集了大明大部分海軍之力,任命李華梅為總指揮,直接往日本島殺去。雖然這是國家侵略行為,不過卻名正言順地打起清除倭寇的旗號。

    這個時候的日本還除於室町幕府時代,算是個半封建半奴隸制的國家,實力和明朝比起來,簡單直不堪一擊。因此沒用兩三個月,我明朝水師的戰船大炮就徹底轟開了日本的國門。朝廷除了得到一筆巨額賠款之外,更要求東瀛王室簽訂貿易協議,開放港口。

    當時的日本在經濟上非常落後,而且物質貧乏,特別是食物和棉毛等生活物資,而且雖然日本盛產銀礦,黃金也很多,但並沒有以金銀作流通貨幣,只使用政府鑄造的錢幣。在町室幕府末期,朝政十分腐敗,底層人民的生活很困苦,由於大造錢幣,物資短缺,而造成嚴重的通貨膨脹。據說日本百姓上街買一斤大米,需要背一口袋的銅錢。上述情報都是我派人詳細收集的。所以我才會要求和東瀛幕府簽訂貿易協議,隨便賣給他們一些物資,幫助他們渡過難關。當然我這樣可不是為了做好事,發揚國際友好關係,而是在打日本島的那大堆大堆黃金白銀的主意。我想對日貿易順利展開後,可能用不了十幾年,日本島國的金銀差不多全都要流到中國來。呵呵!到時候就該輪到我們大明朝開始通貨膨脹了。

    想到這裡,我有些得意以及奸詐地笑了起來,看得眼前幾位內閣莫名難解。李東陽補充著說道:「皇上,東瀛王室為了表示誠意,還派遣了使節團隨行入京朝見,並且希望把王室的公主嫁到我大明,結為姻親示好。」

    「嗯!」我點了點頭道,「李華梅這次也為朝廷立了大功,一定要好好嘉獎。你們通知戶部,在京城給朕的大功臣建一座最好的府邸。還有傳旨刑部會同大理寺,趕快將當年泉州水師提督李定海的冤案整理出來,等李華梅回京之後,朕要親自替她父翻案。」

    這件事是李華梅最想要的,當年李家被劉瑾陷害,全家慘死,李華梅僥倖逃脫後,便一心想要報這筆血海深仇。當初在杭州時,我赦免了李華梅等人的通緝之罪,李華梅也對我有所諒見,甘心效力,不過那時礙於劉瑾得勢,李家的冤案,並沒有立刻翻過來,現在劉瑾已經被我除了,李家的沉冤也可以召雪了。

    「李愛卿,這事你們給朕催著辦。呵!至於小日來想要嫁過來的公主嘛……嘿嘿!到時候就給你新添一房小妾吧。東瀛的小公主能嫁給咱們大明當朝的一品大員,也算是他們高攀嘍!」

    李東陽突然被我調侃了一番,頓時老臉一紅,連連推辭。由於我這皇帝性格順和,加上又不是在正適的場合,君臣間也會有一些說笑調劑。於是謝遷隨和著道:「呵呵!首輔大人老當益壯,多納一房妻妾何妨,又有聖上旨婚,何必推辭?」

    開了兩句玩笑後,我與李東陽等人又商議了幾個國策,也是關於開展航海的政事,最後楊廷和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說道:「皇上,您對海事如此熱衷,老臣想應該取出當年成祖派鄭和七次西渡後所繪製的航海圖來,今後必有大用。」

    「什麼?」我聞言,一陣激動,連忙追問,「鄭和下西洋的海圖?那張圖不是被燒掉了嗎?」

    李東陽等人有些面面相覷,沒想到我會如此激動。楊廷和猶豫了一下,才緩緩解釋道:「皇上,關於鄭和的海圖被燒之事,那只是誤傳罷了。關於此事,李大人他們或許也知道一二,但臣所知最為清楚。」

    我記得以前看明史的時候,就曾想那些鄭和的航海圖燒得多可惜,要是能流傳下來,對中國航海事業的發展不知會有多大影響,而且我還清楚地記得歷史上記載燒掉海圖的人叫劉大夏。自從柳飄飄的爹柳先開死後,李東陽他們幾個內閣向我推薦的新的兵部尚書便是劉大夏,我當時見了劉大夏,心裡還真有點氣,差點當場就下旨把他撤職免官了,不過再想想,這些人思想都受到歷史限局,如果我換成當時的他,說不定會更加目光短淺,再者此人資歷很深,是弘治時期的老臣,也很有能力,所以最後還是任命他做了兵部尚書。

    此時聽說鄭和下西洋的海圖還在,我便又迫不及待地問道:「楊愛卿,那海圖真的還在麼?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詳細說給朕聽聽!」

    「皇上,鄭和西渡所用的海圖本存放在南京工部,後來英宗皇帝時下旨調來京師的兵部留用,是想便於以後再下西洋時使用。當時還在兵部任侍郎的劉大夏認為西洋之行勞民傷財,並無益處,這海圖實是禍國的秧苗兒,所以把它給藏起來了。他當時說服當時兵部尚書項忠項大人,項大人認為他所言有理,這才默許他將東西藏了起來,對英宗皇上只是謊稱從南京北遷的公文太多,尋不著下落了,琢摸著若是英宗皇上逼得急了,再拿出來呈上去。可是英宗皇上當時也就是有那麼個念想兒,後來群臣們也都紛紛上諫,述說西渡之弊端,加上英宗皇上聽說公文丟了,也不是很在意的,所以這事兒就這麼瞞下來了。」楊廷和頓了頓,最後說道,「當年老臣也在兵部任職,所以對此事很清楚。現在那海圖應該還存在兵部的府庫裡。至於具體所在,現在劉大夏劉大人才最清楚。」

    我聽罷,心情更佳,不由大笑道:「哈哈!劉愛卿,你這可是又給朕一個好消息。快去給兵部的劉大夏傳旨,命他明日入宮來見朕,記得把鄭和的海圖帶進來!」

    第二百一十九章大航海時代

    幾位內閣大臣離開後,鄧詠詩走了進來,見我一個人樂和和的,便是問道:「你和三個老頭子聊這麼久,到底談些什麼啊?什麼好事讓你高興成這樣。不會是聽說小日本那邊要給嫁個公主過來,你就樂傻了吧?」

    「呵呵!怎麼,吃醋了吧?」

    「哼!沒那麼功夫。」

    「老婆,別吃閒醋了,我高興是因為聽說鄭和當年下西洋的海圖還保存著。」

    「去!誰是你老婆,我們又沒拿結婚證。」

    「哈哈!那我們是非法同居嘍!」

    自從與鄧詠詩確立了關係之後,我越發喜歡和她一起,尤其是沒有旁人在場,相處時無須任何顧忌,那種心無隔閡的感覺讓我倆都非常愜意,有時甚至都忘了身在錯亂的時空之中。

    「對了,詠詩,反正皇后的位子也空出來了,不如明天我下旨,給立冊立成新皇后吧。哈哈!那樣你就是我明正言順的老婆了。」

    「別整這套虛的了,當皇后還要管理後官,那多累啊!我喜歡現在這樣,輕鬆自在,出入自由。」

    「隨你高興吧。那就讓皇后的位子繼續空著吧。上次坤寧宮裡死那麼多人,也挺晦氣的。」

    「我讓小青把最後的那些大閘蟹給做了。一會兒陪我喝酒吧。咯咯!不是說要讓我吃海鮮吃膩嘴嗎?我都還沒吃過癮就沒了。」

    「這有什麼難的,想吃再叫廣東海南那邊再給進貢不就是了。一定吃到你膩為止。」

    「說著玩的,還是不要了。那麼遠的送過來,勞民傷財不說,而且還要費上不少時日。我看不如親自到沿海那邊去吃新鮮的,而且我也想去看看海。」

    「想出宮去玩啊?」

    「是啊!你以前不是也到處微服私訪嗎?反正現在國家發展也挺平順的。老呆在皇宮裡太悶了。」

    「你想出宮去玩,我一定陪你。不過還得再等一段時間。等遠洋船隊建好了,到時候咱們去泉州,找個漂亮的海灘,曬曬日光浴,玩玩滑板衝浪,多享受啊!呵呵!只可惜沒有比基尼給你穿……」我收住笑道,「好了,不瞎扯了,也該是時候去看萍兒了,今天還沒去了呢。」

    鄧詠詩善解人意地道:「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翌日,兵部尚書劉大夏便來見駕,並帶來了鄭和海圖呈獻給我。我本還以為鄭和當年的航海圖就那幾張,卻沒想到有足足五大箱子。先把劉大夏表揚了一番後,再大概翻看了那些海圖,原來除了繪製的精細海洋航海圖和記載南洋、印度洋和東非海岸的各類詳盡的風土、氣候、人文地理等各方面情況,以及鄭和七次下西洋的航海日誌,此外還有當年鄭和所用的各類大小寶船的製造圖紙和資料。

    鄭和所坐的最大寶船長四十四丈四尺,闊十八丈,換算後,大概為長一百三十多米,寬五十多米。船體上總共九桅十二帆,寶船上下共有八層,船艙可承載一千多人,排水量大約有一萬噸。在那個時代可真算的上是航空母艦了。這還是一百多年前造的船,如今的歐洲各國也正大力開展航海事業,但我想西班牙無敵艦隊的三桅大帆船在鄭和寶船面前比較起來,只能稱上是小漁船了。

    以前我只知道鄭和七下西洋的艦隊規模很宏大,但具體船是什麼樣的,又大到什麼程度,心中並沒有概念,如今親眼見到最真實的圖樣,忍不住感歎。咱們中國人真是創造過無數偉大的歷史。

    現在沿海的港口已經籌建起來了,在民間的海上貿易有沈家商會這樣一個先驅引領,而官方的航海事業,也可以說是萬事具備,現在又得到珍貴無比的鄭和海圖。這些海圖完全可以比作正欠的「東風」一般。想到這裡,我心中頓時生起了凌雲壯志,以前就很喜歡玩航海類的遊戲,想不到穿越時空回到大明朝當上皇帝後,現在真的有機會讓我開創一個屬於中國人的大航海時代。

    我那股子激動勁還沒過,兩天後,在朝堂上,吏部尚書許進又給我奏報了一個消息。招賢榜剛頒發下去沒多久,就自稱是很有實力的航海家,希望能夠得到皇帝的召見。

    皇帝不是一般人說見就見的,換作以前,這種事根本不可能還上報到我這裡來,但現在百官們都深知我熱衷海事,求賢若渴,加之那個毛遂自薦的又是個很特別的西洋人,所以許進才大膽地將情況在上朝時向我稟奏,以待我定奪。

    我聽說還是個西洋人,也很感興趣,便說道:「明日召他入宮來吧。朕下朝後,在東暖閣單獨召見他。」

    第二次下了朝,我坐在東暖閣等了一會兒,馬永成便領著一個棕髮碧眼,五十多歲,破著腳的的洋人來拜見我。那人雖是來自西方,但也很懂朝廷面君的禮儀,一見了我便下跪,用很正宗的國語口呼萬歲。

    「小人拜見大明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用多禮,快平身吧。」

    我示意對方站起來後,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那是一張標準的西方白種人的面孔,眼中除了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外,還帶很重的滄桑感,身材並不英偉,但很有一種領袖氣質。

    我越看越覺得對方很眼熟,但一時也想不起來,正想問他的姓名和來歷,但對方卻像是認出了我一般,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啊!陳!怎麼會是你?」

    對方這麼一驚呼,我還沒及得反應,一旁的大內士衛統領先就怒斥了一聲:「大膽,不得對聖上無禮!」

    那位西洋人這才意識到什麼,有點驚恐地又跪了下來。這時候我也能確定他的身份了,我在這個時代結識的西方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還沒當皇帝前,被關在通州府大牢內偶然相識的那位後世大名鼎鼎的環球航海家——費南多•德•麥哲倫。

    不過我記得麥哲倫已經病發而亡了,怎麼會又復活過來,還這麼機緣巧合地接到了招賢榜,與我再次相見。心中雖然非常疑惑,但還是保持了表面的平靜,只是說道:「老馬,你和其他人先退下吧。朕想要與這位西方來的朋友單獨聊聊。」

    等並退了旁人之後,我離座上前,親切地將還跪在地上的麥哲倫扶了起來,微笑著說道:「麥哲倫先生,想不到你竟然還活著。呵呵!看來真應該感謝你們那萬能的上帝。」

    「噢!陳!我最親愛的朋友,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麥哲倫發了一番驚概後,又疑問道,「我不明白,你怎麼會變成了大明的皇帝?」

    我不想費太多功夫跟麥哲倫解釋,於是答道:「關於這個身份問題,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所以沒有必要再深究了。麥哲倫先生,您認為是嗎?」

    麥哲倫也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一聽我的話,立刻明白了,不再向我追問,只是又開始禱告和感謝起上帝來。不過我對於他竟然沒死,倒是很好奇,便詢問起關於他的事情來。

    原來當日在通府州的大牢內,麥哲倫最後一次怪病發作後便處於了休克狀態,由於當時情況很混亂,急迫之下,我也沒有清楚的探明,便以為他已經死了。因為葉子劫獄救我,在我逃走後,麥哲倫也隨後醒了,也就趁著混亂逃脫了牢房。

    之後,他便開始了到處流浪謀生,開始想要去尋找自己的妻女,但經過了一年多,發現希望渺茫後,又打算找機會離開中國返回歐洲,不過願望也未能實現。近日混到了京城來,見到朝廷頒發的招賢榜,他想到自己當初也是因為在葡萄牙並不得意,到了西班牙後得到國王查理一世的賞識,才有機會開始自己的環球航行這一壯舉,因此他就想著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得到大明皇帝的賞識。

    聽完麥哲倫的述說後,我忍不住笑了,「我親愛的朋友,看來你這一生注定是要將航海進行到底了。」

    麥哲倫也非常的高興,因為他知道憑藉著我對他的這份友誼,他一定會得到重用,重返祖國也就有希望了。

    如果把剛得到的鄭和海圖比作最先進的F1賽車,那麼麥哲倫就是車王舒馬赫,我心中的高興勁遠遠要超過對方。

    「呵呵!我親愛的朋友,讓我盡主地這宜,好好款待你一頓,然後再給你幾個驚喜吧!」

    我設宴隆重款待了麥哲倫,其間也把他介紹給鄧詠詩。鄧詠詩也非常驚奇,見到這麼一個偉大的歷史人偉,同他握手都很是激動。

    一場賓主盡歡之後,我又命人搬來了鄭和的海圖展示給麥哲倫看。這回又輪到這位偉大的西方航海家開始驚訝、讚歎了。特別是那些寶船的設計圖,直看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連聲呼喚著他的上帝和萬能的主。

    「陳,這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你們大明國在這百多年前就曾組建過如此巨大的艦隊進行航行……」麥哲倫有些貪婪地觸摸著那些圖紙,眼神閃爍著,似乎在幻想著如果自己能率領這樣一隻艦隊,那是何等的幸運,最後他看到航海圖的時候,又提出了一個疑問,「為什麼這裡只有西太平洋、印渡洋和東非海岸的航線圖,是有遺失的圖紙嗎?」

    我微笑著簡單解釋了一下當年鄭和七下西洋的事跡,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剩下的那些航海圖,我希望你能把它補足,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麥哲倫先是一番感激,又立刻表示了十二萬分的願意,激動地說道:「陳……噢不!尊敬的皇帝陛下,謝謝你的賞識,航海將會是我一生未盡的事業!」

    我又找出了那張羊皮圖,交還給麥哲倫。以前我一直沒功夫去挖這藏寶,後來當了皇帝,這小小的寶藏更對我沒什麼意義,我本想著等下次官方船隊正式起航之後,隨便派去菲律賓島把那寶藏找去來,看看麥哲倫當年到底收刮了多少財寶。

    「陛下,這是我贈送給您的。你怎麼又還給我了?」

    「呵!還是物歸原主吧。這些也算是你的血汗錢。當初你把這圖送給我,請求我尋找並照顧你的妻女,這一點我做得並不算太多,說起來也有些抱歉。」

    一起到自己的妻女,一直沉浸在喜悅之中的麥哲倫臉色也突然暗了下去。我安慰著他道:「我親好的朋友,我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你。關於你的妻子在很多年前已經不幸去逝了。不過你也不用太難過,她現在只是早一點被主召喚去了,現在正生活在天堂。而且你的女兒蘇婭現在過的也很好。她還有了一個異姓的姐姐,叫李華梅,也是位了不起的女提督。她們現在正在從東瀛島國回來的路上,相信也用不了多久,你們父女就能團聚了。」

    麥哲倫雖然對愛妻的離逝有些傷心,但能再得知妻女的消息,特別是用不了一個月又能再見到自己的女兒,使得到激動的淚眼滿面,又上一次祈禱著感謝他那萬能的上帝。

    之後我在朝中給麥哲倫安排了一個海務專使的職位,讓他主持航海準備工作,招募航海人才,並從鄭和寶船的圖紙中挑選一些船隻,再結合西方帆船的優點進行改良和製造。

    沒過一個月,李華梅率眾抵達了京城。東瀛的使節團隨行而至,東瀛使節上朝面君,先是對一直以來的倭寇事件表示賠罪,為示誠意還獻上了天皇親筆寫的認罪書。想來李華梅上次統領大明水師去日本,真把他們給打怕了。接受了道歉,又拿了大批賠償,在面子上,我也很大度的表示了原諒。

    然後他們呈獻豐厚的貢品,更表示對我大明天朝的無限景仰。至於小日本嫁過來的那個幕府公主,我當然也沒可能像開玩笑時那樣打發給李東陽做十八房小妾,只是隨便封賜了一個名分,安排了往後宮一住便了事。畢竟紫禁城的後宮裡養著的女人不少,也不再多這麼一個日本小妞。

    另一方面,麥哲倫與蘇婭間的父女相認,自然是一番激動感人的場面,李華梅得到我親自主持為他父親一家翻案,也是萬分的感懷,總之這一系列的事都可說是皆大歡喜。

    第二百二十章最後的刺客

    晚宴上,由於氣氛特別愉快,我也喝了不少。結束之後,我挽著同樣有些醉意的鄧詠詩搖晃著回到寢宮。

    「呵呵!詠詩,喝高了吧。讓小青給你弄點酸湯來。」

    「不用了,就是有點泛困,洗洗就睡吧。」

    「那好,叫梅兒她們熱水,咱們泡個鴛鴦浴。」

    「真不消停,小心腎虧!」

    「哈哈!虧再多我也虧得起。」

    「……」

    我和鄧詠詩相往常一樣相互調情,忽然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剛想叫梅兒出去問問發生了什麼,劉錦兒便匆匆趕來見駕。

    「皇上,內宮發現有刺客潛伏了進來。錦兒已經叫馬統領加派士衛來警戒了。」

    梅兒幾個丫頭聽到說有刺客,不覺有些驚怕,而我暗自施展搜神功,已經察覺到有人悄然潛入了寢宮,暗地裡一笑,也沒有道破,只是讓劉錦兒和幾名小宮女先行退了出去。

    鄧詠詩這時也發現了屏封後的角落裡有人躲藏,朝我擼了擼嘴,一副想要親自動手的樣子。我笑著拉住了她的手,然後對躲在角落的人問道:「葉子,是你來了嗎?」

    一個黑色人影從屏封後的角落中閃了出來,鄧詠詩定睛一瞧,頓時疑惑道:「冬香?原來是你。」

    鄧詠詩與葉子曾在華府共事過,雖談不什麼太深的交情,總算是認識,因此葉子也對鄧詠詩和善地點了點頭。其實剛才一聽劉錦兒說有個刺客入宮,我便第一時間猜到了是葉子。天滅組織已經被我徹底剷除了,如果硬要說還有漏網之魚的話,那麼葉子就算是天滅組織最後的女刺客了。

    再見到葉子,我自然很高興,前陣子想找她還沒辦法,現在她主動來見我,真是太迎合我的心意了。

    「呵呵!葉子,可把你盼來了。快過來坐吧。」

    葉子有些木然地走到我身邊,眼神非常複雜,也沒有開口說話。鄧詠詩見到如此的氣氛,伸手摸著嘴巴打了兩個哈欠道:「看來我沒什麼事了,你們兩個慢聊吧。我到後面睡了先。」

    我和葉子之間的事跡,也大概都和鄧詠詩講過,因此她也很知趣,大度地把空間留給我和葉子,自己起打著哈欠往內寢去了。

    沒有了第三者在場,葉子的神情也放鬆了一些。我輕輕地拉住她的手,與她並肩坐下,「葉子,我在大同時說過的承諾已經都兌現了。呵!天滅組織的首領也是我親手幹掉的。你以後真的可以不用再做刺客了。」

    葉子聞言,怔怔地望著我,突然開口道:「真的是你殺了我生父?」

    「什麼?」我猛地一驚,嚇得脫開了葉子的手,「劉有成是你爹?」

    這個情況實在令我太意外了,不過劉有成總歸已經死了,此刻我只期望聽到葉子說出她異奇的身世。

    葉子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開口解釋道:「以前我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經過了天津華府的事後,我才知道我父親竟是天滅組織的首領。若非如此,在那次行刺劉瑾的行動失敗後,組織根本不可能容我活下來……」

    「唉!真是沒想到啊!」我微微一歎道,「那麼說來,你和劉陵還是親姐妹。」

    「我和她是同父異母,我母親也曾是組織的刺客,只是在多年前執行任務失敗而被殺了……」

    葉子又解釋了一句,我感覺到她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冷漠,不由試探著問道:「葉子,我殺了你父親,你這次不會是來找我報仇的吧?」

    葉子的眼神中並沒有半點殺機,反而充滿了空虛之色,但聽她答話道:「這些年來,我殺過不少的人,不管是該死的還是無辜的都不計其數,自己一身的血債永遠都償不清楚,還有什麼資格要找別人報仇?」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總之你是答應過我,不會再做刺客了。」

    「我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後來突然間有了親人,但現在終是無親無故了……組織已經不存在了,我也不會再做刺客了,可是自己的雙手早已染滿了血腥,根本不可能再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葉子的神情非常的落寞、迷茫和無助,在剝去了那層堅強的外衣之後,她不再是從前那個堅毅、冷血的女殺手,而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我知道她為什麼會冒險潛入皇宮來見我,大概是想從我這個唯一同她發生過關係的男人身上尋求到一絲半點的寄慰。因此,我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

    「葉子,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只要你願意去改變去嘗試就行了。還有,你現在並不是無親無故,你還是有一個親人的。呵!你別這麼望著我,我指的不是我自己。」

    見到葉子眼中的疑惑與期待之色,我又禁笑道:「不用心急,明天我帶你去見她吧。」

    「為什麼是明天?」

    「現在太晚了,先好好睡一覺吧。說著我都有點睏了。」

    我不由分說,起身拉著還有些迷惑的葉子,直接往內寢走去。葉子一下子有點羞怯,輕聲提醒了我一句:「秋香在裡面?」

    「嘿嘿!沒關係,我的床大。咱們挨著睡。」我笑著將葉子強拉到床上去了……

    第二天下了朝,我帶著葉子來到了冷宮。皇宮裡傳說中的冷宮並不是殘破不堪,還到處佈滿蜘蛛網的那種宮殿,只是相對沒有什麼當值的太監、宮女更加冷清一些。我帶葉子來這裡,是為了看望劉陵。

    坤寧宮事件,在我的授意下完全掩蓋了真相,一直對外宣佈的是皇宮發生了瘟疫,皇后、皇子以及國丈劉有成都不幸感染惡疾去逝。

    而上次坤寧宮一役,劉陵並沒有死,雖然她心口被她父親刺穿了,但被我召集御醫搶救了回來。因為劉陵的心房比之正常人長得稍為偏差了一點,所以那一劍才沒能傷到要害,說到這也非常幸運。劉陵雖然被救活了過來,但她的情緒非常低,也逃避的無法面對我,所以我才安排著她一個人暫時住在了冷宮。

    住在宮中,我除了每天去探視萍兒之外,有時也會來看一看劉陵,只是她一直迴避著我。今天再見到劉陵,她披著一身素袍,身子又清瘦了不少,不過精神面貌比上一次我來的時候,要好了許多,因為時間總是能夠慢慢持平一切傷痛。

    「小陵,朕又來看你了。你今天的氣色很不錯。對了,我還帶了你姐姐一起來看你。」

    劉陵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我身邊的葉子,眼光有些空洞,看來她並不知道葉子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葉子和劉陵很早前就見過面並認識的,不過此時再以至親的身份見面時,葉子也顯得有些侷促,在我的眼神鼓勵下,她最終才開口喚道:「妹妹……」

    在她們姐妹相認後,我知道劉陵在心理在還有些不能面對我,便也沒有再強留,只是說葉子說道:「葉子,不如你就留在這裡住下,多陪陪小陵吧。發生的事情我也跟你都講過了,小陵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希望你能暫時照顧好她。」

    葉子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並說道:「謝謝你為我和妹妹做的這一切。」

    「呵!不用說這個謝字。小陵本來就是我心愛的女人,當然……」我頓了頓,又望著葉子道,「你也是!」

    葉子頓時把頭低了下去,她是不想讓我見到她臉上的那一點紅暈。我心中大喜,暗暗佩服自己是個天才,現在這樣真是一舉兩得,不僅可以讓她們這對命運多磨的兩姐妹,感受到世上唯一的親人相互間帶來的溫暖,讓劉陵得到了照顧,也暫時留住了葉子。

    萬事大吉,一切順利,時間也就過得很快,一晃便又是兩個多月了。除了照常處理國家事務之外,便是在皇宮裡和鄧詠詩一起享受著腐敗的生活。忽然想到又有一段時間沒去天下鏢局看林月如了,要是再不去一趟的話,林大小姐肯定又要對我使脾氣了。於是我又抽了個空,一個人摸出了宮去。

    我來到鏢局,見到林月如正吩咐著下人們打點行裝,而楊楊那丫頭更是一臉興奮,指揮著鏢局裡的丫環們大抱小抱收拾的不亦樂乎,看狀況像是要出門遠遊。

    「月如,這是準備要去旅行嗎?」

    「是的,表姐邀我到泉州去玩?」

    上次從江南回來後,林月如一直守在京城專心經營鏢局,不過卻和遠在蘇州的沈鳳菲一直保持著書信聯絡,她們表姐妹之間的感情比之以前更加深厚了。

    「你表姐他們的商會現在發展的好像很不錯吧?」

    「那是當然,自從開始往海上發展後,表姐已經組織起了大批的船隊,近海的貿易網都已經建成了,又發行了新的股票,以前那些江南的商會都不敢再跟我表姐抗衡了,還紛紛討好要求合作。現在表姐在泉州購置了大筆產業,並親自開辦新的海商所,準備組織第一次遠洋貿易。所以就邀我過去玩。」

    「去泉州可遠著哩,你現在手上這麼多鏢局事務,丟得開嗎?」

    「呵!我又不是光顧著去玩。也是想和表姐談談參股的事,這些我在信上都跟她說了。現在鏢局生意發展的太快,也必須要尋求一些新的發展前途……」

    「我的大小姐,沒想到你現在也快變成生意精了。哈哈!這麼說你還想和你家表姐來得南北呼應,以後她穩坐江南女首富,你就當新進的北方女首富。」

    「怎麼,你以為我做不到嗎?」

    「做的到,一定做的到!誰敢小瞧林大小姐的本事。」

    「那你陪我一起去泉州吧。」

    「最近就動身麼?那我可走不了。」

    「怎麼啦?難不成你還不想去見我表姐?」

    「月如,你這是哪兒話,我與你表姐又不是……」

    我本來辯解一二,但林月如早已撅起了小嘴,「得了吧,別在我面前裝相了。哼哼!你和我表姐那點好事,我早就看出來了。」

    我嘿嘿一笑,便算是默認了,同時不忘拍了句馬屁,「月如,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聰明了,簡單料事如神,什麼都瞞不過你。」

    林月如找出一大疊遞給我瞧,「你自己看看吧,表姐這一年多來給我寫得信函,有一半的內容都是問到你的……哼!若非她是我表姐,我真要生氣!」

    見到信箋上沈鳳菲那一個個娟秀的字體,感受到她那一份思念之情,回想在獅子林渡過的那段偷情時光,不禁微微動容。

    「月如,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先一步動身去泉州吧。我等著朝廷的新艦隊組建完成後,就趕到泉州來和你會合。現在就先祝你一路順風!」

    「好吧,暫且放過你了。不過現在要一直留在鏢局陪著我,直到我離開京城。」

    「這個沒問題,嘿嘿!一會兒就好好滿足你一下!」

    「討厭……」

    在鏢局裡與林月如纏綿了兩日,送她和楊楊離京南下後,我回到宮裡便開始催促內閣和六部配合麥哲倫加緊遠洋艦隊的組建工作。估計再用不了一個月,我就可以動身南下了。

    我本想去冷宮那邊看看劉陵了葉子她們兩姐妹,結果葉子卻先找來見我了。這兩個多月,葉子的變化很大,不再永遠是那身黑的緊身衣,那一對短劍也棄之不用了,她的臉上少了幾分冷漠,多了一份安寧。

    「皇上,我是幫妹妹帶個話,她說要見見你。」

    見到葉子有如此變化,我很是欣慰,而聽她說劉陵主動提出要見我,我更感到高興,一路小跑著就去了冷宮。

    「皇上,劉陵聽說朝廷正籌備遠洋艦隊去西方,屆時皇上也會親赴泉州港,主持首航儀式。皇上可以帶劉陵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老是住在宮裡也很悶,到時候咱們去泉州巡遊,也帶上你姐姐一起。」

    「皇上,劉陵其實是想搭那遠洋寶船去西方。以前常聽皇上講西方的趣事,劉陵很想親自去看看。」

    「小陵,你是想永遠離開朕的身邊嗎?」

    「是的,劉陵想離開皇宮,離開大明,去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因為劉陵無顏再面對皇上。」

    「小陵,朕說過不會介意以前發生的事,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一切不是都很好嗎?」

    「可是劉陵無法面對。劉陵深知皇上對我的那份情從未改變過,可是現在皇上愛劉陵越重,劉陵就會恨自己越深。愛與恨交疊在一起,對劉陵來說是一種可怕的折磨,永遠無法擺脫……這段日子劉陵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只有離開皇上身邊,才能抹去這種無盡的痛苦。請皇上成全劉陵……」

    「小陵……好吧!朕答應你!」

    第二百二十一章南巡與遠航

    遠洋艦隊終於按時組建完成,我也動身離開京城,南下前往泉州。比之頭幾次的服私出巡,這一回的排駕南巡,可說是聲勢浩大,擺足了排場。

    我的聖駕一路南下,順道視察了沿途的一些州府的民生情況,歷時兩個月後終於達到了目的地福建泉州。

    泉州在宋元時期便是中國海外交通貿易重要港口,海上絲綢之路起點之一,明初鄭和下西洋時更發展到了頂點,可以說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港口。雖然經歷了幾十年的海禁荒廢了下來,但由於其根基雄厚,加上朝廷大力扶持,只用了兩三年的光景,很快便恢復了繁盛興旺。

    我來到泉州,福建省的布政司和巡撫還了泉州知府以及下面大小各級官員,早已經恭候多時,準備迎接天子的聖駕,不過他們卻迎了一個空。因為我的人早已經溜到別處去了。

    關鎖塔又名萬壽塔,俗稱姑嫂塔,位於泉州市石獅永寧鎮寶蓋山上,這座寶塔可稱為泉州港入海的航標,登之可望商舶來往。寶蓋山高約兩百多米,塔身高二十多米,佔地三百多平方米。塔為石構空心,平面作八角形樓閣式,外觀五層,實為四層。登塔遠眺,向北可觀晉江入海處,向東則望東海,向南深滬港和永寧港一覽無餘。在長達四百多公里的海岸線上,三灣十八港點如眾星拱月組成了泉州港。

    我拋下一大堆人,跑到這塔頂上,倒不是簡單的只為觀賞一下風景,而是早有密約,前來私會佳人。

    再見到沈鳳菲,她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更加具有成熟的韻味,特別是她眉梢那一股擋不住的風情。海風微微襲來,吹動了她的髮絲微揚,看得我心中莫名的浮動著。

    「鳳菲,快兩年不見了,你過得還好嗎?」久別重逢,我忍不住伸手攬過眼前的玉人,擁入懷中,溫柔地呵護。

    「一切都很好,只是對皇上的思念之情,時常難以抑制。」沈鳳菲把頭輕靠在我的肩膀上,微微閉上眼,沉浸在我溫柔的愛撫中。

    「鳳菲,我也很想念你。嘿!時間寶貴,咱們就不要浪費了。」

    沈鳳菲聞言,一陣呻吟,從我懷中正過身來,仰起微紅的俏臉,主動獻上了香吻。我埋頭品嚐著她的紅唇與香舌,同時上下其手,與之纏綿在一起。男女雙方暗藏已舊的情慾在這一刻逐漸蔓延開來……

    我與沈鳳菲在關鎖塔上,共同渡過了一個甜蜜、浪漫而又充滿激情的夜晚之後,這才悄然返回到了各自的駐地,才開始了第二天的正式會面。

    由於沈家商會是民間航海業發展的先驅,對朝廷來說,有很大的貢獻,所以朝廷應該對其大力扶持,也提供技術上的支持。因此按照原定的行程,我召見了沈家商會的人。雖然昨天還在一起幽會,但今天卻裝作初次見面的樣子,我以皇帝的身份,接見了身為沈家商會會主的沈鳳菲。

    「民女沈鳳菲,叩見吾皇萬歲!」

    「沈會主,快快免禮!朕在宮中時便久聞你江南女首富的風采,今日終是有幸得見。呵呵!快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我和沈鳳菲兩個似乎都喜歡那種偷情的感覺,現在當著眾人面也是暗自眉目傳情,旁人並不知情,只有林月如在一旁見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我又把麥哲倫介紹給沈鳳菲,將鄭和海圖的副本贈送了一份給她。接下來和她簡單的商定了在航海貿易上,朝廷與沈家商會的一切合作事宜。並下旨在各方面給予沈家商會最大的支持與方便。在得到朝廷的認可和幫助,相信日後沈家商會將會發展的更加如日中天,獲得更巨大的利潤,而他們上繳給朝廷的稅收自然也會成倍的增加。所以這次洽談得成了一個雙贏的局面。

    「朕已命人設宴,準備了豐盛的海鮮大餐。朕希望晚上沈會主能夠賞面,咱們再續賓主之歡。」

    「皇上如此盛情,民女哪敢不從。民女叩請皇上聖恩!」

    我和沈鳳菲又是一番眉目傳情,暗自用眼神約定,今晚吃過飯後,該選個什麼好地方幽會。此時林月如再也看不下去了,不過當著眾人的在場,她也不能發作,只是悄悄靠到我身邊,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時,醋勁大發地偷偷咬了我的耳朵一下,並低聲說道:「我不管……你和表姐晚上若想偷偷幹什麼好事,必須先滿足了我才行!」

    而此時,坐在一旁的鄧詠詩,正叼著加了薄荷味的紙煙,表情頗堪玩味地盯著我。我頓時有點頭痛,今天晚上的性福生活還真有點不好安排?

    夜宴過後,我還沒有打算好先去找誰,而麥哲倫卻突然出我提出了一個我基本上已經遺忘了的問題。

    「皇上,臣得到您的重用,萬分榮幸,馬上要率艦隊遠去西洋了。雖然有點捨不得蘇婭,但臣還是希望她能留在大明。」

    我一時還沒明白麥哲倫的意思,只是點頭道:「蘇婭的母親也是漢人,她在大明出生,而且一直生活在大明。讓她留下來也是應該的,而且有李華梅這個姐姐照顧她,愛卿可以放心了。」

    「皇上,你曾經答應過要娶蘇婭為妻,不知道這個承諾至今是否任還有效?」

    「哦,是有這麼回事,朕真的差點忘了……不過,關於此事,朕想應該問問蘇婭本人的意見,愛卿以為如何?」

    我這麼回答,也算是一種委婉的推脫了。蘇婭也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還曾對我有救命之恩,不過我和她相處的時間甚短,對她談不上有什麼感情。而且自從與鄧詠詩在一起後,我也不想再往自己身邊添女人了。

    麥哲倫的眼中閃過一些失望之色,他大難不死後,如今得到我的重用,賜予他高官厚祿,而他卻是想著如果再把女兒嫁給我,那他肯定會獲得更大的財富和地位。這位後世被稱頌的航海家,在如今只是個有能力,並且很貪婪的人。關於這一點我早就看清楚了。

    「愛卿,你還是好好經營這次遠洋航行吧。可別令朕失望了。以後你幫我大明在非洲和美洲多開發幾處殖民地出來。朕就封一塊比葡萄牙還大的領土給你當國王。」

    「多謝陛下,臣一定會全力以赴,絕不會令陛下失望!」我拋出一個巨大的利誘後,麥哲倫的一張老臉都快笑開了花,也不再想著自己當國丈的事了。

    所有的艦船都已經下水了,除了新造的八艘鄭和寶船外,還有二十四艘由華文武改良過的大型的帆船,共配備了約兩萬人,經過了將近兩年的籌備,朝廷先後投入了近千萬兩巨資,打造了這一次龐大遠洋艦隊,在規模上幾乎能與當年鄭和下西洋的盛世相媲美。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西航的目的並不像當年鄭和一樣,單單只是為了宣揚大明天朝的威儀,採取「銀彈外交」,到東南亞和印度洋等國家去大把大把的撒錢,而是為了開闢一條從中國沿海一直延伸到歐洲的遠洋貿易路線。因此遠洋艦隊的貨艙裡裝的都是明朝的上品絲綢、瓷器和茶葉等特產。相信只要這條「海上絲綢之路」一打通,不出兩年,朝廷所有的投資都能收回,而且更會有成倍的利潤。

    關於出發前的物資準備,貨物裝載和其它一些必要的籌備工作都交由了遠洋艦隊總指揮軍麥哲倫去負責主持,而我自然是偷得浮生半已是,和鄧詠詩一起展開了我們醞釀已久的海灘度假計劃。

    在離泉州港不遠,十數里外的一處風光秀麗的海灘上。鹹濕的海風微拂,綿綿的波濤一浪一浪地拍打在沙灘上。一片女子的歡聲笑蕩漾在海浪中,把遠空中敖翔的海鳥都紛紛吸引了過來。那是剛剛學會了一種新的休閒娛樂運動的林月如,正帶著好動的楊楊,一人抱著一個衝浪滑板,玩得不亦樂乎。

    沙灘上煮著一鍋豐盛而且鮮美的海鮮火鍋,正冒著騰騰的熱氣。鄧詠詩正不停地將煮好的魚翅夾到碗中,也不顧燙,吃得呼呼作響。

    而我休閒地躺在長椅上,享受著海風和日光,聽著梅兒彈奏的琴樂,左一口喂夏香過來的海味,右一口葉小青餵過來的美酒,隔著中間還吞兩個小荷剝好皮遞上來的水果,下面還有琴兒給我按摩大腿,五個青春少女一起伺候著,那感覺真是逍遙似神仙。

    我這種腐敗行為遭到了鄧詠詩的嚴重鄙視,放下筷子道:「你們幾個別管他了,都去玩吧。」

    我享受的也差不多了,便笑道:「好了,你們都去玩吧。不過要小心點,不要靠海太深了。」

    琴兒最先歡呼了一聲,抱起一塊衝浪板,蹦跳往海水中去了。這妮子久居江南,水性最好,很快就和浪尖上衝滑的林月如比到一起去了。

    夏香和葉小青還堅持著照顧我吃喝,但見到琴兒都去了,便也忍不住了,雙雙拿了滑板投入到大海的懷抱中去了。

    「小荷,你也去玩吧。」

    五女中最為靦腆的小荷道:「皇上,小荷不會水,我還是留下來伺候你吧。」

    「小荷妹子,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梅兒最是懂事,笑盈盈地走過來,拉起小荷,帶著她一起到海邊上,光著腳玩水、拾貝殼去了,好留下我和鄧詠詩享受二人世界。

    「蝦兒都煮好了,快給我剝兩個。」

    我身邊可以使喚的丫頭都去光了,鄧詠詩就開始使喚起我來了。我笑了笑,一邊幫鄧詠詩剝著蝦仁,一邊說道:「詠詩,我看不如今天不回去了,玩個通宵,明天早上陪你一起看日出。呵呵!你說那樣夠羅曼蒂克了吧?」

    「嗯!等我吃飽了再說……這蝦仁味道不錯,快點再給我剝幾個。」

    「哈哈!我發現你有海鮮狂臊症,小心吃胖了以後減不下來。」

    「管那麼多幹嗎?再加點麻油來。」

    「給,滿足你……」

    「嗯!生蚝這也很棒,你嘗嘗。」

    「呵呵!餵我啦!」

    「來吧,張嘴……」

    「媽呀!好燙……」

    「咯咯!」

    ……

    我和鄧詠詩享受著愜意而浪漫的二人時光,馬永成卻從遠處走過來打擾了,「皇上,李華梅,李提督有事想要求見。」

    這海灘方圓十里,都被御林軍駐守隔離了起來,就是為了不讓外人接近,打擾了我的悠閒時光。我沒想李華梅會突然找我說什麼事,只命馬永成傳話讓她來見駕。

    不一會兒,李華梅已經來了,她身邊還跟著蘇婭。因為在海邊玩,我光著身子,只穿了一條褲叉,二女見了不免有些臉紅。

    「微臣拜見皇上。」李華梅很正經地跟我行君臣之禮,她身邊的蘇婭也跟著跪下行禮。

    「華梅,朕都說過了,非正式場合就不用那麼居禮。你突然來見朕,有什麼事嗎?難道是遠洋艦隊那邊出了問題?」

    「不是的,艦隊已經準備就緒了,明日就可以起航。其實華梅來見皇上並沒有任何要事。而是蘇婭有事要見皇上,所以才陪她一起來的。」

    我聞言將目光轉向蘇婭,見她的臉變得更紅了,而且還下意識地往她姐姐身後躲,不覺問道:「蘇婭,你有什麼事找朕?不用害羞,直管開口啦!只要是朕辦的到的事,朕都會幫你達成的。」

    蘇婭仍是扭捏著不好意思開口,低頭咬著唇,輕輕拉著她義姐的衣服。李華梅見狀,微笑著鼓勵道:「我的好妹子,你不是一向很大膽的嗎?快說出來吧?」

    「皇上……我……」蘇婭抬起那雙如藍寶石般美麗的雙眸望著我,語氣有些吞吐,但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一口氣說道,「蘇婭喜歡皇上……皇上願意娶蘇婭嗎?」

    「這……」

    我感到有些愕然,沒想到蘇婭真的喜歡上我了。她敢這樣來跟我表白,看來真需要莫大的勇氣。我一時沒想好怎麼回答,不由自主地偏頭看了鄧詠詩一眼,希望徵求一下她的意見。不過她只是對我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

    見到鄧詠詩也不反對,我當然不可能拒絕這麼一位美麗可能的混血兒。望見遠處海水中的楊楊正歡笑著朝我招手,不由笑著上前拉住蘇婭的手,「呵呵!蘇婭,讓我教你去玩衝浪板。」

    最後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畢了,在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我親自主持了遠洋艦隊的起航儀式。在盛大的儀式過後,我親自送了劉陵上船,與她話別。

    女人對於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往往都會刻骨銘心,而劉陵作為我的第一個女人,她在我的心中,也有著很特別的地位。現在我很認同鄧詠詩的話,愛情因為簡單,所以才美好,不需要附加其它任何的要求。我能確定,我是愛劉陵的,即使她選擇了要離開,那份愛戀也不會改變。

    「小陵,不管你去到多遠,朕都會時常想念你的。」

    「皇上,離起航的吉時還有一個多時辰,劉陵希望在離開以前,再好好地體味一次你的寵愛。」

    劉陵將溫香的鼻息輕噴了一口到我的臉上後,便嬌羞地退進了船艙去,卻把我的慾火給勾了起來。我正準備追了進去,忽然發現葉子竟也上了甲板,而且還帶上了行裝。

    「葉子,該不會你也想遠走高飛吧?」

    「是的。我早和妹妹說好了要陪她一起走。中原實在沒什麼可留戀的了,留下來只會想起以往的太多血腥和殺戮,或許去到一個很遠的地方才能開始一種新的生活吧。」

    葉子的語氣還是很冷淡,但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對未來的憧憬與希翼,那是與她以往暗無天日的殺手生涯中截然不同的目光。

    我剛才放豁然任了劉陵的離去,所以對於葉子的離開也不會強作挽留,而且這對於她來說,也許還是一件好事。只是突然這麼要分別,心中也很有些不捨的滋味。

    「葉子,你陪了小陵去也好,至少你們姐妹倆可以作伴,以後可以互相照顧,我也會更加放心。唉!只是我真有點捨不得你們……現在我都想下旨不准開船了。」

    「不管是天涯海角,總是有盡頭的。或許有一日,當某一種想念越積越深,再也無法抑制的時候,我可能會再回來……相信妹妹她也會和我一樣……」

    葉子的嘴角彎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笑容,不覺有些迷醉。葉子已經轉身走上船艙去了,不過離開前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趁船還沒開,到我房間來吧!」

    我愣在原地,過了半晌,不由得笑了,自言自語地說道:「呵呵!我說你們兩姐妹是不是住同一個船艙啊?這樣我也可以節約地時間。」

    第二百二十二章開創大明盛世

    回到京師,繼續著我的皇帝生涯。我把蘇婭接入了皇宮,策封為貴妃,也算又給自己這個皇帝添了個新寵。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朝廷上的事也就沒什麼需要我好操心的了。所以我閒出來的時間很多,便把它們都用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希望能夠生下一男半女。

    「我可不想這麼年輕就生孩子,以後身材會走形的。要生等三十歲以後再考慮。」

    「你不生我自己怎麼生?再說有個兒子多好。」

    「你和其她人生啊!我又不會介意。」

    「那好!到時候你別眼讒。」

    「……」

    鄧詠詩對於我的生仔計劃抱以抵制態度,並不是抵制和我上床,只是採取了很嚴格的避孕措施。

    因此我只好把功夫下在了宮中其她女人身上,劉錦兒、華美麗、沈玉樓包括,新納的蘇婭。每天晚上都在她們肚子裡辛勤耕耘,連續播種,可是小半年過去了,竟然沒有半粒種子發芽,要不是劉陵曾經懷過孕,我真會懷疑自己的精蟲出了問題。

    華美麗等諸女也很為此著急,不過也好在她們誰都沒懷上,也不會出現互相妒嫉的情況。可是這個生仔計劃只好暫時擱淺了。

    某一日,我出宮到鏢局去看林月如。走進院子裡,見到幾個女眷在閒嬉。楊小環已經生下了一個可愛女兒,都已經開始吖吖學語了,而且她的肚子裡還懷上了第二胎,魏通那小子居然這麼有本事,真是讓我有點妒嫉。

    「看這裡!看這裡!嘻!真可愛。」

    楊楊興奮的拿著一大把糖人玩具,喜滋滋地逗弄著抱在乳娘懷中的小女嬰,不停扮著鬼臉哄著她,直到嬰孩逗笑了,她也跟著嬌笑連連。我見那孩子甚是可愛,也忍不住走上去逗玩,心想著自己能生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多好啊!

    這時候,林月如板著臉走過來,拋下眾人,直把我拉到她的房中。我不明究理,就被她氣呼呼地將一封書函丟到我臉上。

    「我的大小姐,怎麼啦?如今京城裡哪個沒長眼的還敢惹您老生氣啊?」

    「我沒氣,只是給你看個好消息!」

    「嘿嘿!既然有好消息為啥板著臉,還一副酸溜溜的樣子?」

    「別問我,你自己不知道看啊?」

    「嗯!這是你表姐寄來的信嘛,讓我瞧瞧……」

    我打開信函一看,頓時樂了,原來沈鳳菲懷孕了。她已經暫時放下手中打理的所有生意,從泉州返回了蘇州,住進了獅子林專心安胎。看了日期,這信是上個月從蘇州送過來的。她寫信給林月如,其實主要是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暗自算了下時間,我的孩子再過不了半年就要降世了,也不知會是兒子還是女兒,想想真有點再微服去一趟蘇州的衝動。

    林月如見我眉開眼笑,更是激氣,嬌蠻地一把將我拉到床上去,「我不管!這次我要是懷不上孩子就不准你走了!」

    自己的義妹生了一個女兒又懷了一胎,天天見到魏通了楊小環他們小兩口子恩愛難分,已經讓林月如有點奈不住了,現在得知自己表姐竟也懷上了我的孩子,她更是大受刺激。好強的性格再一次暴發出來,不由分說地就要解我的衣帶。

    我到這時候還能說什麼,只能立刻配合著林月如開始了生孩子的工作。這接下來二十多天,我都沒回宮去處理朝務,林月如也把她鏢局繁忙的大小事務拋於腦後,基本上每天都和我待在房內,準確的說應該是待在床上,但僅管如此全力以赴,我們兩個最終還是沒有如願以償地搞出一條「人命」來。

    「最近這兩天老是感覺頭暈、口乾,心口悶得難受,你說那個……我是不是有了?」

    「嗯!讓我給你把下脈。」

    「怎麼樣?快說,是不是真的有了?」

    「唉!沒有啊!月如,我說這事咱們還是順其自然吧。這樣強求也不好啊!」

    「哼!你的醫術也不正宗。不行,你快去把京裡最有名的大夫找來再給我把一下脈。」

    「嗨!月如,你真的沒有懷孕。我就是把宮裡的御醫找來給你診脈,也診不出個孩子來啊!」

    「我不管,你不快請大夫。我若不去,我自己親自去。」

    「好了,好了,你臉色也不大好,在床上息這吧。我這就叫人去給你請大夫。」

    沒有多少功夫,京城裡最有名的大夫被請來了天下鏢局。身邊的親人聽說林月如可能懷孕了,都紛紛聚到了房間裡來,想在大夫把脈後,第一時間得到喜訊。

    除了我之外,楊濤、楊小環還有楊楊都迫切地望著那位京城名醫洪大夫,把她慢條斯理地幫林月如診完脈後,楊楊搶先問道:「大夫,大夫,我姐姐是不是有喜了。」

    洪大夫搖了搖頭,眾人一片失望,躺在床上的林月如這也才死心地歎了口氣。洪大夫這又收起了藥箱,開了一張方子,「夫人只是身體不適,只要照著這張方子服藥,很快會好轉過來。」

    我先拿過藥方看了看,忍不住差點笑出來,也不發言,轉遞給下人,讓他們抓藥去。洪大夫並沒有多說病情,楊楊又問道:「大夫,我姐姐不是有喜,難道是生了什麼病嗎?」

    洪大夫回答道:「夫人也無甚大礙,只須照方子服藥,再好生休息調理便可。」

    楊楊追問道:「我看姐姐眼眶好像很黑,臉色又白,倒底生了什麼病?你這大夫倒是說個明白啊!」

    楊小環也有些擔心了,便也附和道:「是啊!洪大夫,我姐到底是害了什麼病,您還是請明言吧。我們也好有個輕重,能便於照顧。」

    洪大夫被連番追問下,乾咳了兩聲,捋了捋鬍須,一本正經地道:「諸位不用太擔心,夫人她只是因房事過度以至腎陰虧虛……只要暫停房事,再服藥補虧,身子很快就能恢復了……」

    楊小環和楊楊聞言,驚訝的同時也羞紅了臉。一旁本還有點為義女擔心的楊濤大感尷尬,藉故送洪大夫走了。床上的林月如更是燥了個大紅臉,一頭就鑽進了被子裡藏了起來……

    我又在鏢局留了兩天,照顧林月如服藥休息,便也返回皇宮去了。心想著幸好我喝過萬年靈芝湯的改造身體,不然腎虧的那個絕對會是我,不過回去後還是讓御醫給我開幾張方子好好補一下,以防萬一。

    這一年很快就過去了,年底由戶部統計出來的國庫稅收竟然又上了新高,歷史性地突破了一千萬兩的大關。這自然又引來了一番百官稱頌。除了稅收之外,這大半年對日貿易獲得的白銀和黃金也有數百萬兩之巨。這下子真是國庫充實,錢多的不愁花。

    又過了一年,稅收繼續在增加,全國人口穩步上升,日本島上的金銀礦產如水一般流向中國,農業平穩持續,手工業和商業更加的興旺繁盛,再加外遠洋艦隊順利返回,麥哲倫不負我所望,他和李華梅除了將滿船的中國特產傾銷一空外,並在沿途從印度洋到整個非洲海岸上建立了許多殖民港口,最後還與歐洲諸國簽訂了長期的貿易協議。英國、西班牙、葡萄牙、荷蘭和法蘭西等國也紛紛派遣了使臣來華朝拜。

    其實相對於這次遠洋航行所取得的成果和利益,我更關心的留在歐洲的葉子和劉陵兩姐妹的情況。不過這些事,在朝堂上無法細問,於是下朝後,我特意在宮中設宴,為麥哲倫和李華等慶功接風,一來讓蘇婭可以和他們團聚,二來也便詳細詢問劉陵和葉子二女的消息。我所聽到的情況也相當令我欣慰。

    在艦隊順利抵達歐洲之後,麥哲倫給諸國宣告了劉陵和葉子姐妹是東方大明天朝最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上的貴妃,因此二女得無論到了哪裡,都得到歐洲各國上下的禮遇和萬分的尊敬。劉陵和葉子的美貌也很快在整個歐洲傳揚開來,各國的國王和王公貴族們,都渴望結識到這兩位來傳說中的自東方天國的美麗皇妃。葡萄牙國王努瑪一世還將里斯本最美麗的一處葡萄莊園無償獻出,以供她們居住。

    這個時候還沒辦法拍照,不過麥哲倫給我帶回來了一幅法蘭西宮廷畫家的油畫。我見到畫上葉子和劉陵那一對美麗的笑靨,知道那是她們專門為我所展示的。不禁伸手輕輕撫摸著畫面上的那雙臉龐,彷彿感覺有兩份相同情誼,從萬里之外傳遞了回來了,直達我的心靈最深處。

    最後我還得知劉陵和葉子並未一直居住在里斯本,在麥哲倫和李華梅率眾返航的時候,她們已經結伴往雅典去了。記得以前給劉陵講西方諸國的風光,劉陵都聽得津津有味,均表示十分嚮往,我猜她和葉子此時肯定正在遊覽著雅典娜的十二神殿。想到這裡,我又不由會心地笑了……

    再說那些歐洲諸國派遣來華的使臣們,當他們入京後,見到宏偉壯麗的紫禁城,一個個都傻了眼。入朝叩拜我,獻上各自的貢禮後,無數的驚歎與讚譽之詞,讓幾個翻譯都快翻譯不過來了。接著諸國來使紛紛提出要求,希望能在我國建使館,並在日後派遣國民來學習我大明天朝的各項先進文化和技術並請求能讓傳教士在我國傳播天主教義。

    我友好地接帶了眾多來使,下旨在京中為歐洲各國來使建立了一個萬國公使館,以供他們居住,並準備了再派人前往歐洲,在各國駐紮和開辦使館。以後中國將和正式整個世界聯繫了起來,而且還佔據著主導者的地位。

    已經改投了大明國藉的麥哲倫一心想惦記著我曾許諾過封賜給他比葡萄牙還大的領土做國王的承諾,因此在回京述職之後,沒住上兩個月,也顧不上和已貴為皇妃的女兒蘇婭,共聚天倫,便又開始馬不停蹄籌備第二次遠洋航行。而目標當然是還沒有被歐洲殖民征服的新大陸,在那裡除了原住民印第安人之外,還有比日本島國更多的金銀礦產。

    麥哲倫特意向我呈寫了長篇的奏章,陳述他的航行計劃,還信誓旦旦地表示這一次遠渡太平洋去美洲大陸後,要帶回比之上次歐洲之行多出一倍的利潤,並開闢出龐大的殖民地。但不幸的是,遠征新大陸的航行計劃即將實施的時候,麥哲倫的那個怪病突然復發了,宮中三大御醫聯合搶救無效,這位「偉大」的航海家壯志未酬下與世長辭了。

    麥哲倫的病故身亡令我有些婉惜,將之厚葬並追封了他更高的爵位。不過麥哲倫雖然死了,但並未影響到整個遠洋計劃。上一次遠渡歐洲,便已經培養出了不少經驗豐富的航海人才,因此很快就組建出了新的班底,由李華梅率領,展開了新大陸的征程。

    不過父親的死,令蘇婭十分傷心。我為此陪在她身邊兩天三夜,費了好多功夫哄她,才讓她平復了心情。

    摟著眼睛微微紅腫,在懷中沉沉睡去的蘇婭。我心裡忽然生出了許多感慨,想起自己回到明朝當年皇帝已經快有五年的光景了。最初的時候,我心中曾在疑惑,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自己又能夠做些什麼。而到如今,可以說是自己一步一步,一手開創出了一個大明朝的盛世。

    這些都是我從前混在大學裡根本無法想像的。或許人生就是這般,在沒有舞台的時候,你就老老實實做一個安分的觀眾,如果擁有了一個舞台,那麼你就充分的發揮,去好好演一角。如此便不負此生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重遊故地

    鄧詠詩最喜歡的那首英文歌《歲月之書》的曲調聲在乾清宮內迴旋,這次用以演奏的樂器不再是琵琶或古琴,而是正宗的鋼琴,那是上次西方使臣送來的其中一件貢品。不過雖然使用了正宗的樂器,但彈奏出來的音符卻是斷斷續續,而且還有少許走調,可想而知,這個演奏者絕對不是我,而是新學乍練鄧詠詩。

    鄧詠詩一點不嫌自己彈得難聽,還自娛自樂地哼著歌詞,不停地摧殘著我和梅兒等五個丫頭的耳朵。為了不打擊她的熱情,我們連續幾天都這樣被迫著當聽眾。

    到最後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掐滅了煙頭道:「我說詠詩,你還是消停一會兒吧。」

    鄧詠詩彈得累了,才停止了彈奏,搓了搓手指道:「甭得意,等我多練幾天,一定比你彈的還好。」

    「呵呵!鄧詠,我這不是打擊你,你真沒什麼音樂細胞。不信你讓梅兒拿小提琴兒拉一段莫扎特給你聽。她和你一起學的,現在都拉得很熟練了。」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拿根煙給我啦!」

    我幫鄧詠詩點上一支她最喜歡的薄荷味的紙煙,又笑道:「呵呵!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李華梅的已經從南美返航,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喝上正宗的巴西咖啡了。」

    鄧詠詩深吸了一口煙,忽然有些憂慮地說道:「子淵,我說這兩年你把明朝搞這樣子,我怕……」

    「打住!」我打斷了她的話道:「什麼叫我搞成這樣?現在咱們中國發展的不好嗎?用不了幾十年就能進化到資本主義了。」

    「唉!我的意思是說,以後中國和世界的歷史都會改變了……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呵呵!其實你說的這個,我也想過。嗯!這麼說吧,按照科學理論,時間是只會向前而不會向後的。我覺得我們現在的處的時空和我們後世所在的那個時空應該是兩個平行的時空,以後世界的歷史肯定會不一樣,但不會影響的原來那個時空的歷史。不然的話,要是我們來的那個時空的歷史改變了,我們根本就不會存在,弄不好就消失了……」

    「好像有點道理……不過你說的這些都沒有科學依據。我看也是瞎掰,呵呵!那是你最拿手的。」鄧詠詩釋然地笑了笑。

    「人生從何來,死往何去。過去的時間從何處開始,未來的時間又在哪裡消失……哈哈!這些問題比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還複雜,咱們還是不要討論了。」

    「說得也對,我還是練琴吧。」鄧詠詩抽完一根煙,又搓著手彈準備再摧殘我們的耳朵了。

    「那算了吧,我們還是來繼續探討人和宇宙間的奧秘吧。嘿嘿!這也比聽你彈鋼琴好。」

    「不愛聽就別聽,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吶!你繼續努力,我去看看萍兒。」

    萍兒一直被我「軟禁」在宮裡,我基本上每天都會去看了一兩次,和她說說話。經過這三年多的耐心和努力,萍兒的記憶雖然沒有回復過來,但對我的敵意已經基本上消除了。

    「萍兒,你哭過?有什麼不開心的?」

    我見萍兒獨自坐在院落裡,靜靜地發呆,俏臉上還掛著淚痕未消,連忙關切地走近她。

    萍兒幽幽地說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你還有一位杵著枴杖的老人家,住在一個很美的小谷裡,生活的很快樂……後來有一天,來了一群壞人,那位慈祥的老人家為了救我被殺死了……」

    聽完萍兒回述的夢境,我心中即驚又喜,難道說萍兒的記憶開始恢復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萍兒,你想去你夢裡見到的那個小谷嗎?」我溫柔地問道。

    「真的有那個地方嗎?」萍兒的臉上充滿了迷惑之色。

    「有的!相信我。我很快就帶你去那兒。我們一起回去看爺爺。」

    我很真摯地說著,慢慢伸過手,愛憐地握住了萍兒的小手。她的眼神仍舊很迷茫,但出奇地並沒有掙脫我的手。

    萍兒可以說是我心中最後的一點遺憾了,現在看到了一絲希望,我一定要盡快想辦法補足,看來要再出宮一次了。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沒過兩天,華美麗就到乾清宮來見我,她宮裡的桃花又開了,第一時間就給我送了幾枝芬芳來。

    「皇上,臣妾聽說你又準備微服出宮是嗎?」華美麗發揮出她的嬌嗲,挽著我的手臂道,「皇上啊!你每次出宮都沒帶臣妾去過,這一次你要帶上臣妾一起去,好不好嘛?」

    我每天和鄧詠詩膩在一起的時間最多,對於其他幾個女人,倒是顯得冷落了一些,於是沒有拒絕華美麗的要求,笑著回答道:「嗯!去吧,去吧。這回朕把你們都帶上,一個不落下。愛妃,你現在就負責去通知蘇婭和玉樓她們吧。準備好行裝,咱們後天就出發。」

    反正這一次都是出去玩,人多點也熱鬧,於是出發之前,我也去通知了林月如。本以為林月如會因事務繁忙走不開,誰知她早有去休假旅遊的計劃,真是與我一拍即合,而楊楊這個跟屁蟲自然也是丟不掉,就一併帶上了。

    這一次我攜同眾美出京,一路上遊山玩水,來到了山東地境,第一個目的地就是通州府。這裡是威遠鏢局的舊址,林月如的老家。

    曾經在通州府發生過許多的事,萍兒就是在這裡被紅蓮邪宗擄走的,而我在這裡因賣馬遇見了林月如,又為了尋找萍兒結識了葉子,還在被抓進府牢裡關了一晚上,因而又認識了麥哲倫。如今故地重遊,令我感慨萬千。

    我帶萍兒去了我們曾經住過的客棧房間,希望能幫助她記起些什麼,只可惜沒有什麼效果。不過萍兒告訴我,她又做了那個相同的夢,她想去看那夢中的小谷。

    由於事隔多年,我已經記不住幽幽谷的具體位置了,於是派出了大批人手去搜索,最終還是找到了地方。

    我並沒有急著帶萍兒,先親自動身回到幽幽谷。這裡是萍兒的從前的家園,也是我最初來到古代時生活過大半年的地方。

    時間給一切披上了一件綠色的外衣,由於罕絕人跡,小谷中佈滿了青苔,顯得格外清幽。當年居住的茅屋,被燒燬過後,現在已經尋不到痕跡了,不過那棵老槐樹下,方博老爺子的墳堆仍在,上面雜草叢生,我當年用木頭刻上墓誌早已損毀了。

    見到眼前一派殘敗、凋零的景象,我立刻召集人手,將方博老爺子的墳墓重新修葺,再建起了一座茅屋小院,又按照自己的記憶,花費許多心思,盡量還原了小谷中的一草一木,最後才把萍兒帶來了。

    鄧詠詩知道我在這裡住過,便笑說要來把我當年丟掉的耐克運動鞋找出來瞻仰一下。其她眾人也都跟來參觀。尤其是楊楊,一來了就開始唧唧喳喳說個不停。我顧不上她們,只是帶著萍兒,一一給她指點谷中的一切。

    「就是這裡嗎?」萍兒很茫然地望著小谷中的一切。

    「是的,你以前就住在這兒。萍兒,還記得麼,那棵老槐樹,一次我在上面抓了一隻小鳥。還有那邊一大片菜園子和後面柵欄裡養的雞,當時可都是你一個人照料的,那時候你還不到十六歲哩。走,咱們進屋去……」我一邊回憶著當年在小谷中生活的點點滴滴,一邊不知疲倦地向萍兒講述著,「萍兒,你看這個紡鈾,以前你都是用它織布的,還有那間屋子裡,上面的架子都是爺爺用來放藥的……萍兒,這些你還記得嗎?」

    萍兒木訥地看著我給她指點的所有東西,這一切對她來說有些熟悉,又更有些陌生,一直默默無言的她,在我提到方老爺子的時候,蹙了蹙秀眉,開口問道:「那位老人家現在在哪兒?」

    我暗自歎了口氣道:「爺爺在外著睡著,我帶起你去看他。」

    我把萍兒帶到了方老爺子的墳前,親手給安眠於此的方老爺子上了三柱香,跪了下來叩了三個響頭。

    「爺爺,您還好嗎?我和萍兒一起回來看您了……爺爺,對不住,我沒有做到答應您的事,這些年是我沒能照顧好萍兒,讓她吃了很多苦……今天我再一次在您的墳前發誓,就算萍兒的記憶永遠無法恢復了,我也要疼她愛她,照顧好她一輩子!」

    我說罷後,又重重地叩了三個頭,起身後木然站在一旁的萍兒道:「萍兒,你也來給爺爺上柱香吧。爺爺在天之靈,他一定也很想念你。」

    萍兒依言上前焚了香後,也不知道是否方老爺子真的顯靈了,小谷內乍起了狂風,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傳起了一陣陣雷響。

    「轟!」

    一聲驚雷過後,有一道閃電飛串著射下,直奔著佇立在墳前的萍兒而去。我心中大駭,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雙腿一彈,飛撲了上去。

    「啊!」

    在我飛撲上前抱住萍兒之後,那道閃電同時擊中了我的身體。我和萍兒同時發出一個叫聲,只感覺全身一麻,便失去了意識……

    「皇上!皇上!」

    「皇上醒了!」

    「醒了,醒了,太好了!」

    「終於醒過來了,嚇死我們了!」

    「皇上,你沒事吧?」

    我在很快恢復了知覺後,猛然睜開了雙眼,看見鄧詠詩、林月如、梅兒和蘇婭等眾女密密麻麻地圍在身邊,均是一臉關切地注視著我,有好幾個的眼睛都已經濕潤了。

    「咳……我什麼事都沒有,你們別擔心了。呵呵!還是散開一下吧。再圍這麼緊,我怕會缺氧的。」

    我只感覺除了身體還有些微微發麻外,其它無並損礙,想自己被雷電劈了一下居然都沒死,看來我這具萬靈芝造就的身體,真是達到了神仙、超人之類的等級了。

    「唔……」

    聽到一聲輕哼聲,我才意識到萍兒還被我死死地抱在懷中,連忙將她放開,察看她似乎也沒有受什麼傷。

    「萍兒,你沒事吧?」

    萍兒的眼神和之前完全變化了,似乎又回復到了她當年的純潔明亮,她先驚訝地看了看我,又望了望四周。

    「子淵哥哥,我們怎麼又回到幽谷了,我們不是到城裡住在客棧嗎?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啊?這些姐姐們是誰?」

    我驚喜萬分地問道:「噢!萍兒,你認到我了嗎?」

    萍兒像是經歷了一個漫長的睡夢,剛醒過來一般,對我眨了眨眼,「子淵哥哥,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會不認得你。爺爺剛剛才去世了,以後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

    「太好啦!哈哈!我太高興了!」

    我興奮地摟過萍兒,在她的小嘴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當著眾人的面,萍兒被我吻後,羞紅了整張俏臉,怯然埋下臻首,再不說話了。

    萍兒的記憶突然回復了過來,保留到了當年我帶著她離開小谷,進入通府城,在客棧裡住宿的那一晚。不過這對於我和她來說,無疑都是一個很好的結果。這真要感謝方老爺子的在天之靈。

    第二百二十四章第九張鐵牌

    萍兒雖然恢復了從前的記憶,但我們這一次的出遊並沒有結束。其中林月如的興致最高,直嚷著要到江南去遊玩。我現在的心情大佳,哪有不允,於是帶著眾女又繼續南下。去江南的第一站,自然是蘇州,原因不用多說。

    「爹爹!爹爹!」

    沈鳳菲為我生的兒子如今都快滿兩週歲了。我把他抱在懷裡甚是親熱,自己的兒子俊秀、聰明,真是完全繼承了我和沈鳳菲的優良基因。

    「鳳菲,不如這次你們母子倆就跟朕回京去吧。朕現在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將來就指望她來繼續皇位了。」

    「皇上,沈家主訓有雲,沈家後人只能從商絕不能問政。」鳳菲委婉拒絕後,又淡淡地笑道,「鳳菲還想著這孩子將來繼承沈家的產業,皇上不會怨鳳菲自私吧?」

    「呵呵!讓他以後當個大財主也好。反正將來進入資本社會後,大資本家可比國君更吃香。」我沒有強求,只是笑道,「不過鳳菲,你得再幫朕生個兒子來繼承皇位才行。你知道你表妹她們都生不了,可就全靠你了。」

    沈鳳菲嬌笑道:「皇上,你們不是明日就要動身去杭州了嗎?」

    「呵呵!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啊!」我笑著放下懷中兒子,反把沈鳳菲抱了起來,準備登榻歡尋了。

    「哎呀!孩子還在哩。」

    「哈哈!怕什麼,讓這小子一邊學著點。」

    ……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如今的杭州是大明重要的對外港口之一,比之上一次來發展的更加繁榮興盛。大街上還能見到不少西洋人在穿行。

    剛進了城,身邊的諸女便作鳥獸散了,鄧詠詩拉著蘇婭、林月如帶著楊楊、華美麗伴著沈玉樓、劉錦兒和梅兒五女她們各自組隊,也不管我,都逛街去了,好在我現在也算是蚤子多了不癢,老婆多了不愁。眾女雖然十去其九,但還有一個萍兒乖乖地倍在我身邊。

    「萍兒,你想去哪兒逛?」

    「哪兒都好,只要跟在子淵哥哥身邊。」

    萍兒牽著我的手,一副小鳥依人的可愛模樣,讓我忍不住伸手輕輕了一下刮她的鼻子。雖然經歷了那麼多的離合、波折,但萍兒將永遠都是我可愛的小妻子。

    「嘿嘿!兄弟,你看這洋妞生得多俊俏,還是金色的頭髮。」

    「是啊!她肯定是那個什麼法蘭西來的。我聽說西方法蘭西國的女人都是金頭髮的。」

    「胡說!上次老子在媚香樓嫖過的西班牙妞兒也是金頭髮,花了老子五十兩,還真他媽貴!」

    「哈哈!管她是哪國的。你們看這西夷女人的奶子真大,白花花的還露了一半出來。說不定也是哪個窯子裡的頭牌。」

    「嘿嘿!弟兄們,不如咱哥幾個湊點銀子,今晚一起去嫖她一嫖。」

    「老子就排第一個!哈哈哈!

    街中的拐角處,有幾個地痞一般的漢子正圍著一位金髮碧眼的年輕女子,用污言穢語大肆調戲。我見狀不由得微皺起眉頭。心想這杭州知府怎麼搞地方治安,這不是給我的大明盛世抹黑嗎?回頭一定給他撤職查辦了。

    「先生,請您幫助……」

    那位西洋美女漲紅著臉衝出了幾名地痞流氓的包圍,逃到了我的面前,用很不標準的漢話向我這位紳士求助。不過她穿著西洋長裙,再加上跑得太急,話未說完,便不小心絆了一跤。我連忙上前一步,將她扶住。

    那幾句地痞也不死心,跟著追了過來,繼續著調戲道:「洋妞,你跑什麼跑,還怕大爺我們把你給吃了不成?嘿嘿!要吃也不是現在吃。」

    我冷冷地說道:「你們幾個快滾吧!我們大明天朝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

    「哪兒來的臭小子,敢管你大爺的閒事?」幾個地痞仗著人多勢眾,圍了上來,一邊叫囂一邊挽著袖子。

    我心中苦笑,自己貴為大明天子,九五至尊,而且武功也算冠絕天下,都已經達到這樣無法比擬的高度了,居然還會遇上這種不入流的小混混挑釁的情節,實在是太令人悲哀了。不過由於天下太平,這次出遊根本就沒有帶護衛,現在難不成還要自己親手出手教訓他們,那也太掉身價了,想到這裡,我更加堅定回去後要把杭州知府給撤了。

    「嗨喲!沒發現小子身邊跟著的妞兒也挺俊的。瞧這小臉兒白嫩的。嘿嘿!讓大爺摸一把……」

    其中一個地痞淫笑著,竟然不知死活地將一隻賊手向我身邊萍兒伸手,我怒意頓生,不出手是不行了。

    「討厭!」

    不過在我正準備動手的時候,萍兒下意識地一揮手,那個靠近的地痞被強大的掌風一掃,身子已是飛了出去。他身後的幾個地痞始料不及,被飛過來的同夥重重撞上,發出一片慘呼,倒成了一片,無不吐血,而那被萍兒掃飛的地痞更是暈死了過去。

    萍兒身上的化功散的禁制已經解除了,不過她那一身不輸於我的功力,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見到傷了人,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了我的身後。

    幾個受了內傷的地痞更是嚇的不輕,哪敢再放什麼蹶詞,拖著昏迷的同伴,飛快逃命去了。

    「先生,謝謝你們幫助。」

    西洋美女理好了自己散亂的髮絲,向我和萍兒行禮道謝。

    我很紳士地說道:「美麗的女士,我為剛才那幾個缺乏修養之徒的無禮行為向您致歉。你也見到了,他們已經因自己的無禮行為受到了懲罰,所以請不要再為此介懷。我代表我個人以及整個大明天朝歡迎您的遠到而來,並希望剛才不愉快的事不要影響到你對我大明天朝的印象,請您相信我們絕對是華夏禮儀之邦。」

    「噢!先生,您真是一位紳士,就是在法蘭西我也很見到像你這樣謙遜有理的紳士了。再次對您表示感謝。」西洋美女泛起了微笑道,「請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因剛才的事而介懷的。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謂之夏。呵呵!我就是聽我的兩位朋友講述了你們東方天國的事跡,非常嚮往,所以才會跟她們一道來的。」

    眼前這位法國美女也確實有趣,雖然她的漢語非常不標準,但竟能講出「華服之美」這樣深奧的文詞,也真不知道她是跟誰學的?

    「原來小姐您還有朋友一道,不知道你的兩位朋友他們……」

    「克麗絲娜,你怎麼走這麼快?我們差點沒找到你。你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走丟了怎麼辦?」

    我的話未問完,身邊便傳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我聽著那說話聲有些熟悉,不覺連忙回過了身來,只見到兩個穿著歐洲宮廷淑女裝的漢族女子,頓時怔住了。

    眼前的二女見到我,也是突然愣住了,隔了半晌,其中一女,才充滿喜悅地驚呼了一聲:「皇上!」

    我有些不敢相信是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瞧,才確定了眼前的二女竟是闊別了近三年多的劉陵與葉子,心中的激動與喜悅之情不由而喻。

    劉陵和葉子互望一眼,雙雙笑了,她們不約而同地在我面前提著裙擺,微微屈膝含首,向我行了一個標準的歐洲禮儀。我不由也配合著兩手握著她們各自抬起的手,分別在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呵呵!怎麼回來了?歐洲那邊不好玩嗎?」

    「是妹妹她說想回來看看,所以我就陪她坐船回來了。」

    「姐姐,明明是你先說要回來的,怎麼賴到我頭上了?」

    「我只是說過威尼斯的水城比不上蘇杭二州,沒說要回來。」

    「但你說了很想念一個人。」

    「不過這話你也說過。」

    「可那是你先說出口的。」

    「你先說我才說的。」

    「……」

    劉陵和葉子兩姐妹相互推搪了一番,各自偷看了我一眼,便又雙雙笑了。她們二女的歸來,除了意外,更多的是驚喜,令我感覺一陣無比的幸福與滿足。

    「噢!原來你就是東方天國的皇帝陛下!我聽陵告訴說您住在叫紫禁城的一座世界上最大的宮殿裡,您可以帶我去參觀嗎?我還聽陵說,東方天國的皇帝可以娶很多位妻子,陵她們都是您的妻子吧……」名叫克麗絲娜的法國美少女,經過介紹得知我的身份後,先是一番驚歎,然後又很花癡地說道,「我很羨慕陵那套絲綢的華服……皇帝陛下,如果我嫁給您,你會送給我很多美麗的絲綢衣服嗎?」

    我有些忍俊不禁,為了逗逗她,便念了幾句詩道:「我本清都山水郎,生性爛漫放疏狂。曾因酒醉鞭名馬,唯恐情多誤佳人。」

    克麗絲娜疑惑地眨了眨她那對藍寶石般的眸眼,劉陵莞爾一笑,用熟練的法文,唧哩呱啦地在她耳邊解釋了一番,最後還不知道另說了些什麼,竟讓性格大膽的法國美少女,白皙的臉頰微微羞紅。

    我正欲再調侃一般,忽然鄧詠詩鄙視的話語從背後傳來,「陳子淵,你注意點影響好不好?不要在大街上隨便勾引外國女人!」

    我轉走快步走來的鄧詠詩,聳了聳肩膀,笑道:「呵呵!鄧警官,還以為你從來不吃醋呢?」

    鄧詠詩白了我一眼,然後很認真是說道:「你知道我剛才得到一個什麼東西嗎?」

    「什麼啊?」

    「你看!」

    鄧詠詩出示在手裡的事物讓我吃了一驚。那種神秘的小鐵片,我前前後後收集了六塊,加上後來查抄劉瑾的府邸又找出了兩塊,一共就有八塊了。以前我曾多次拿出來拼湊,但無論怎麼拼也不出有效的圖紋。鄧詠詩見了問我搞什麼名堂,我便把八張鐵牌全給了她,並哄她說要是全拼出來就可以回到我們那個年代了。其實這事我並沒有太放在心裡,但沒想到如今這第九張鐵牌竟然出現了。

    「哇!哪兒的啊?」

    「剛才我救了一個啞女,我就塞了這個給我,我正有點莫名奇妙,結果她突然消失了。是不是很奇怪?」

    「我以前還救過一個啞女,也不見有東西送?呵呵!不管那麼多了,總之這回咱們的拼圖遊戲終於可以完成了。」

    鄱陽湖——

    坐著船行駛在中國最大的淡水湖的湖面上,眾女都閒坐在船樓上閒聊觀光,而站在船頭的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莫名的感覺。

    「子淵,你說這地方到底能找到什麼?」鄧詠詩走到我身邊,皺著眉說道,「聽說這湖好像裡有一段地方是傳說中的中國百慕大,我可不想遇上沉船。」

    「哎!我也是這麼想的。心裡真感覺有點玄乎!不如我們靠岸回去吧。反正我也沒指望要找能什麼外星人,來了一趟,就算勉強達成王動那老鬼的心願了……詠詩,你幹嘛瞪眼看著我?」

    「它真的發光了……」

    「啊?什麼光?」

    我低頭一看,掛在胸前的那塊斷玉竟又在散發奇異的光芒了,心裡真有點發慌了。可惜還沒來得及叫回航,四周的湖面上就突然生起了茫茫的大霧,什麼也看不見了,而且整條船像是被什麼神秘的力量牽引了,忽然高速開動起來。船樓上的眾女發現這詭異的現象,頓時一片驚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人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了恐懼。我努力把持著開始發顫的身體,心中暗自咒罵,王動的兩個心願怎麼都這麼坑人啊?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奇異的白光已經擴散的將整個船體都籠罩住了,我眼前一片白色,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身體有一種快消失的感覺,讓我不禁大叫了起來。

    「啊——」

    在我失去所有知覺的那一剎那之前,唯一只做出了一個動作,那就是下意識地抓緊了身邊鄧詠詩的手……

    終章回到二零零八

    篤篤篤……

    我隱約聽到一陣馬蹄聲,幽幽轉醒過來,當感到有一隻手還和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時,心中不覺一陣寬慰。

    躺在我身旁的鄧詠詩也甦醒了過來,劫後餘生的我倆,對望了一眼,均是一臉慶幸之色。望了觀四周,發現我們身處在一個空曠的山坳。

    「這是哪兒?」

    「不知道!」

    「其他人呢?」

    「不知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

    「你……不會嚇傻了吧?」我一連三個「不知道」,讓鄧詠詩微微皺眉。

    「唉!這種超自然的狀況我經歷的比你多,也算有點免疫力了。外面好像有人,我們出去看看吧!」

    外面傳來的馬蹄聲已經很接近了,我和鄧詠詩攜手走出了山坳,來到一片平谷,只見到兩大隊人馬正在對峙,其中人數佔優的一方面是明朝的軍士,領隊的是一名威武的將軍,手裡持著一柄斬馬刀,氣勢凌人。被圍困的一方都是一副土匪打扮,帶頭的是一名虯髯大漢,扛著一柄大斧,守在一駕馬車旁。

    那名威武將軍揚起手中的斬馬刀,朗聲喝道:「劉宗敏你個狗賊,你給我聽著,李闖賊已經一敗塗地了,快將我妻陳圓圓速速交還,本將軍可以開恩饒你一條狗命!」

    虯髯漢子針鋒相對地大罵道:「我呸!吳三桂,你給老子聽好了,圓圓已經是我老婆了。不會再跟你這個投敵賣國的漢奸!你有種放馬過來,看老子不把你劈成兩半!」

    聽到這一番對白,我算是徹底暈菜了,竟然跑到天下大亂的崇禎末年來了?這算怎麼回事啊?鄧詠詩也是跟我一樣傻了眼,而在這時又見到馬車中,一個嬌美、柔弱的女子站了出來,深情款款地說道:「三桂,你不要再追了,請放了我和劉將軍去吧。不要因妾身而大動干戈,再生殺戮了,這樣只會讓妾身感到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你為我已經付出太多了,那一份恩情圓圓無以為報,只求來生再……」

    美貌的陳圓圓已是眼淚婆娑,但她的深情對白還沒有講完,卻聽到一個從擴音器裡傳出一個喊話聲:「Cut!」

    我和鄧詠詩又同時吃了一驚,剛才我們的注意力都被這兩對人馬吸引了,現在尋聲望去,這才發現另一面不遠處,搭著鋼架,架著許多台攝影機,下面還有一大堆電視和錄影設備,以及很多工作人員,其中一個穿著西服的大胖子導演正提著喊話筒大發脾氣。

    「搞什麼飛機?那兩個臨時演員是哪一個組的,跑出來幹什麼?什麼素質!好好的一場戲就被攪壞了!這一組戲再拍不過,今天大家都不要收工了!」

    這邊的「吳三桂」、「劉宗敏」和「陳圓圓」以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和鄧詠詩的身上,我們兩個頓時有一種被石化了的感覺。

    天啊!原來這裡是在拍戲?那我們兩個豈不是回到現代了?正當那大胖子導演準備衝過來再狠狠批評我和鄧詠詩這兩個破壞拍攝的「龍套演員」時,突然有一部加長型的奔馳房車開到了劇組。

    「場記,你去叫那兩個龍套換服裝,給他們結了錢,讓他們馬上滾蛋!我這部戲要準備進軍奧斯卡的。我經常跟你們講,臨時演員也很重要!再搞些這種素質的,咱們中國電影還怎麼衝向世界啊!」

    胖子導演忿忿地罵咧了幾句,對身邊的副手交待一番後,便立刻轉變了一張笑臉迎接那輛豪華房車去了。

    那個老場記連帶受了責,也是一臉不爽地走了走來,對我和鄧詠詩說道:「你們兩個快把服裝換下來,一會兒到會計那兒結錢走人,別在留劇組了,免得連帶我也挨罵!」

    我和鄧詠詩一連串錯亂的心情此時也稍為平靜了一點,對望了一眼後,我開口問道:「老哥,請問你一下,現在是公元哪一年啊?」

    「我說你們兩個犯什麼昏?現在當然是二零零八年!」老場記有些疑惑道,「對了,我好像沒見過你們?你們兩個到底是哪個組的臨時演員?」

    「詠詩,你聽清楚了嗎?」

    「嗯!聽清楚了,是二零零八!」

    「呵呵!也不知道趕不趕得及去北京看奧運?」

    「咯咯!我還想看歐洲杯呢!」

    「哈哈哈……」

    我和鄧詠詩歡慶地擁抱在一起,相對大笑,就像發了瘋一般。

    「哼!兩個神精病!你們走得時候記得還衣服,不然別想在會計那兒領錢。」那老場記哪裡會明白我和鄧詠詩現在的心情,哼了一聲,也不再理會我們,轉向走了。

    我心中暗笑,自己這身衣服哪能脫給你,這可是正宗的明朝貨,別的不說,光是腰帶上那顆藍玉寶石起碼就得值好上千萬。要是我和鄧詠詩兩個全套的行頭從上到下都兩去拍賣了,隨隨便便也能混成個億萬富翁。

    鄧詠詩果然和我是心有靈犀,此時她正摘下了她頭上的金絲翡翠寶釵,一臉財迷地拿在手中晃悠,笑得合不上嘴。

    這時,我們又聽到那胖導演在發話道:「周老闆又來探班了,我宣佈休息半小時再開拍,周老闆剛才說了,今天這一組戲拍好了,收工後請全組吃宵夜!」

    除了我和鄧詠詩在場所有的演職人員均是一陣歡呼。那位飾演陳圓圓的女角主,早已嬌嗲嗲地挨到了坐在豪華房車旁的周老闆身邊。

    「咯咯!周老闆,您可真是大方,又請全組吃宵夜。」

    「哈哈!都是小意思啦!怎麼樣,美女,這幾天拍外景累嗎?」

    「累是累,不過周老闆請投資這麼大,捧我做女主角,就是再累,我也得堅持拍好,不然怎麼對得起周老闆您的厚愛呢!」

    「呵呵!美女,我看好你喲!你準能紅!這部戲我砸下了一億多,又請了張二謀這個國際大導演,保證可以推你到好萊塢去,以後走紅地毯,那章子儀就得排在你後面!」

    「哎呀!周老闆,您真會說笑……不過以後今要靠你多多關照。」

    「哈哈!不用等以後了,不如就今天晚上吧。我們一起吃個燭光晚餐。不知美女可願賞臉?」

    「咯咯!周老闆您親自邀請,我怎麼敢不給面子。真是求之不得哩!」

    劇組雖然在休息,不過一部現實版的美女傍大款的劇目正上演的如火如荼。本來這種劇情是很千篇一律沒什麼看頭,但我越看越發覺那個年輕多金又好色的周老闆很是眼熟,最後猛地一拍額頭,終於認出他是誰了。

    哈哈!沒想到我以前的損友周宇明那小子得到那筆巨款之後,沒幾年真的混出了個樣子,雖然比不上我跑到明朝當了回皇帝那神,但也算是沒給自家兄弟丟臉了。

    我本想走上去跟他相認的,不過看他泡妞泡的正起勁,早已是旁若無物,再加上身旁鄧詠詩輕輕扯了扯我,便放下了打算,先同鄧詠詩一起離開了劇組。

    我和鄧詠詩懷揣著還有些激動的心情,一起走上了山頭,見到了山下的筆直高速公路,偶爾急馳而過的車輛,再抬眼望向遠處,現代化的文明城市雙雙映入眼簾,不由同時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是我們兩個闊別已久的二十一世紀。

    我回想起之前的林林總總,真像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一般,我摘下了脖子上那塊我至今仍沒有搞明白到底還有什麼神奇的斷玉,掄起手臂,奮力地把它投向了遠方。誰愛誰去,反正我是不想再玩了。

    拋棄了斷玉之後,我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陣感歎道:「也不知道這算是黃粱一夢還是南柯一夢?稀里糊塗地穿越時空去明朝當了皇帝,本來都沒想過要再回來的,結果以糊裡塗糊裡跑了回來。唉!詠詩,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啊……」鄧詠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忽然使出了擒拿手,把我給扣住了,「哼哼!現在回來了,當然是先抓你這個在逃犯回去結案!」

    我知道鄧詠詩心情大好,是在和我耍花槍,於是配合著她的玩笑,裝出一臉沮喪,歎氣道:「唉!鄧警官,我記得自己早說過,這輩子永遠是你的逃犯,想不到最終還是被你給抓捕歸案了……」

    鄧詠詩狠辣的擒拿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化了「招式」,溫柔地挽我的手臂,身子也同時向我靠了過來。她的臉上一番感慨,眼中也懷滿了幸福與滿足之色,緩緩說道:「如果說一切是做夢,那麼這場夢也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在做……兜兜轉轉這麼大一圈,最後把你給抓住了,或許就是我當警察最大的成就吧。」

    我順手將鄧詠詩摟在了懷裡,戲謔地笑道:「詠詩,一般的好萊塢大片都是以男女主角接吻的畫面作為結局。嘿嘿!你看我們現在是不是也到了該親嘴的時刻了。」

    鄧詠詩雙眼中閃動的無境的柔情,面對著我微微仰起俏臉。在這最經典的時刻,我埋頭還沒來得及吻下去,便被身後傳來的一連串喊聲給打擾了。

    「皇上!」

    「李逍遙!」

    「李大哥!」

    「華安哥!」

    「皇表哥!」

    「逍遙哥!」

    「子淵哥哥!」

    許多不同的稱呼,發至於眾多的女聲,但呼喊的對象都是我一人。聞聲之下,我和鄧詠詩雙雙一愕,回望山坡下,只見到劉陵、葉子、林月如、楊楊、劉錦兒、蘇婭、華美麗、沈玉樓、梅兒、葉小青、夏香、小荷、琴兒還有萍兒,就連那個法蘭西美少女克麗絲娜也在,諸女一個個相互攙扶著吃力地爬上山坡,見到我時已經開始奔跑了。她們每個人都一臉驚喜,爭先恐後,想要在第一時間撲到我身邊。

    我正頭痛該騰出手來先去擁抱誰的時候,忽然發現鄧詠詩微微蹙起了眉頭,想她肯定要以重婚罪名逮捕我了,頓時感到更加的頭痛,於是訕訕一笑道:「嘿嘿!鄧警官,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去弄個阿拉伯國籍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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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十四章杭州剿寇

    杭州城,錢塘江外的海域上戰雲密佈。根據劉錦兒所得情報,李華梅所率的戰艦,近三個月裡一直在與倭寇中勢力最大的萊島家作戰。已經連續取得了數次勝利,在我大明東南沿海出沿的日本海盜,已被殲滅了上千人,損失海船數十隻。近日來以萊島家為首的倭寇糾集了其它勢力,組成聯合艦隊,準備向李華梅展開反攻,一場海上的大決戰已是蓄勢待發。

    我來到杭州,休息了一日後,劉錦兒已很快查知了李華梅的所在,那是杭州港外的一間名為「鄭記」的酒館。表面上與其它的酒館無異,但實際上是李華梅等海盜在杭州的秘密落點。

    此時杭州城內正在辦花燈會,林月如自然興致勃勃,我急於和李華梅見面,於是哄了林月如帶楊楊以及三個丫環去逛街,自己帶著劉錦兒、小誠子、馬永成以及四大護衛來到了「鄭記」酒館。

    酒館內燈火通明,好不熱鬧,這裡的酒客多是販夫走足、船行夥計,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喝酒說笑,喧鬧不止。這家酒館生意好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有一位美麗可愛的酒姬,那就是有一雙藍寶石般美麗眼睛的蘇婭。

    年輕秀麗的蘇婭,有如與眾不同的親和力,她遊走在那一群群粗俗市井男子之間,為他們奉酒送菜,還不時哼上兩首動人的歌曲,引得所有人都拍手叫好。我才知道蘇婭在酒館裡原來是這麼紅,不過所有的酒客雖然粗鄙,但對她都很尊重,沒有人敢出言褻瀆,更別說要動手輕薄,若是有人喝醉了,而言語不遜,都被很快「請」了出去。

    「蘇婭!蘇婭!再給我們唱一個!」

    酒客們一再歡呼要求,群情洶湧,蘇婭不好拒絕,放了酒壺,抱起一支小琵琶,跳著坐到櫃檯上,悠然晃動起一雙小腿,輕輕拔弄琵琶弦,放開了她清脆的嗓音。她彈奏的技藝,比之劉陵相卻甚遠,但那歌聲卻猶為動聽。

    「在城市的某處,有一個怕寂寞的人,如今也是一副快哭的樣子彈著琵琶。失去了愛在尋找什麼,一樣是彷徨中的人吧,微笑的臉龐,浸泡在夜涼如水中,在黎明到來前,一起彈琵琶吧!仰望天空,怕寂寞的星星流下眼淚,要遠行去何方,失去了愛在尋找什麼,一樣是彷徨中的人吧,靜靜地相會,大家都是四海聚一處,沉默到天明,一起彈琵琶吧……」

    酒館們都情不自禁地用竹筷敲打起酒瓶伴奏,一個個如癡如醉,雖然只是輕哼低唱,但蘇婭的歌聲纏綿悱惻,有一股獨特的魅力,繞樑三日,餘韻不絕,將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深深地吸引住了。

    「啪!」「啪!」「啪!」

    在蘇婭的歌聲落罷之際,我第一個帶頭鼓掌,接著酒館內暴發了熱鬧的掌聲。滿足的酒館們歡笑著又開始添酒豪飲。

    「李大哥,是你?啊!再見到你真好!」蘇婭發現了我,又驚又喜,放下手中的琵琶,跳下櫃檯,歡笑著迎了上來。

    「呵呵!蘇婭,我還不知道你唱歌原來這麼好聽。」

    「小妹唱得不好,李大哥不要取笑。」

    「我說真的啦!不來這裡,還不知道你原來這麼紅。」

    「李大哥,你怎麼會來這兒的?」

    「蘇婭,其實我這次除了來看望你之外,順便你來找你姐姐。」

    「嗯!李大哥,我帶你去見華梅姐姐吧!」

    蘇婭歡快地拉著我的手,帶我穿過前堂酒肆,來到後堂,拉開一道秘密的玄關,裡面是一個若大的暗廳。

    暗廳內點滿了燭火,正首位在坐的是李華梅、楊希恩他們一干人等,其人除了唐伯虎等四大才子這外,還有二三十人也是些熟悉的面孔。

    什麼洛陽正氣門的門主王孝衛,天津忠義拳的掌門劉一飛,四川唐門的掌門唐鈺,還有空峒派的長老李文亮,太原萬馬堂的堂主馬長空,華山派的掌門令狐不群,峨嵋派的滅情師太,泰山派的靈冠道長等等,大多是些江湖上有名有望的人士,其中最注目的便是在江湖上排名五大高手之一的逍遙神仙駱山。這些人我上次在開封參加那個武林大會時都見過。我聽錦兒所查知,李華梅雖身為海盜,但俠名盛傳,在江湖上還有一個「紅鯨海俠」的稱號。沒想到她的面子還真大,一次請動了這麼多的江湖高手。

    一身紅衣錦袍的李華梅正與眾江湖高手開會商議,見到蘇婭突然闖了進來,臉色有些不悅,但沒有出言責怪,只是問道:「妹妹,你怎麼進來了?」

    「華梅姐姐,你看是誰來了?」

    蘇婭興高采烈地引著我走了出來。在坐的江湖高手均不知我是何方神聖,李華梅見了我也是一陣驚疑,而周文賓和唐伯虎等人卻是一陣欣然。

    「李兄,剛才我們還和老祝打賭,說你一定會出現。呵呵!就知道這些大事件你不會錯過的。」

    我微笑道:「上次承蒙李小姐在海上相救,此情還一直未能相報。聽文賓兄說你們準備打倭寇,我閒著沒事,也來看看能否幫上點忙。」

    「李公子不必客氣,請坐吧!讓我給你引薦一下……」

    李華梅很快恢復了平靜,給我做了介紹,不過在坐眾人見我在江湖上寂寂無名,也大多不以為然,倒只有逍遙神仙駱山似看出了我懷有一身絕世內力,對我稍加留意。

    我入坐之後,李華梅又開口道:「各位江湖同道,前輩高人,我們接著來商議此事對付倭寇的計劃吧。」

    童顏鶴髮的駱山說道:「李小姐,我想在諸的各位武林同道,江湖上的朋友應邀前來,包括剛才來的這位李公子,都是為了能痛擊倭寇,為大明的百姓出一份力。」他捋了捋的白眉毛,接著講道,「不過,要說到打海戰,我想大家都不如你紅鯨海俠有經驗,所以關於整個計劃還是由你來領導大家。到時候我們只要能多宰幾個倭寇便是了。」

    逍遙神仙的武功的威望最高,他如此一說,其他的江湖豪傑也紛紛附和。李華梅也不自謙,當仁不讓地道:「承蒙各位前輩抬愛,那我便說說我的計劃吧。至元代以來,東瀛的倭賊便一直我國的海境,江蘇、福建一代沿海,倭寇出沒最為猖獗。那些倭賊經常分散作多股,數百人或者數十人,偷襲海岸鄉鎮,燒殺強掠,無惡不作。這些年來,我一直與倭寇作戰,雖然殺了不殺倭寇,但始終無法將他們徹底消滅。」一陣激憤之後,她繼續講道,「所以這一次,我們得到了一批威力的火炮,還邀請到諸位江湖豪傑助陣。那些倭寇十分狡猾,我們需要將其引誘到陸上,進行圍殲。我再親率戰船在海上用火炮打擊,封鎖他們的逃路。希望能借此一戰,將那些作惡多端的賊寇斬盡殺絕。關於具體的行動計劃和時間,就由楊叔替我講說。屆時希望諸位朋友鼎力相助,相互配合行動,將賊寇一舉殲滅!」

    李華梅說罷,群雄紛紛高聲應允,接著便由李華梅身邊的楊希恩拿出了地圖,向眾人講解倭寇的來路,如此引誘其上陸,埋伏接應的地點,配合行動的時間,等等詳細情況。

    這一次會議在李華梅的主持上舉行的十分成功,在眾多江湖高手們分配到各的任務之後,眾志誠誠,無不摩拳擦掌,準備痛宰倭寇,大幹一場。

    就在此時,又有三人慌張地闖進了暗廳,來人正是李華梅手下的趙龍、趙虎和趙豹三兄弟。

    「小姐,我們剛才發現杭州港外來了大量的朝廷水師,約有戰船上百隻……」

    聽到這個消息,李華梅皺起了眉頭,在場的群雄更是一陣嘩然。朝廷的水師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杭州,他們自然猜不到,而身為海盜的李華梅等人卻免不了要擔心了。

    楊希恩臉色一沉道:「小姐,朝廷的水師必然是衝著我們而來的。趁還沒有被發現,我們必須立刻率船隊離開杭州,再作打算。」

    「這次是對付倭寇的大好機會。如果錯過實在太可惜了!」李華梅緊握了拳頭,臉上露出不甘之色。

    比之李華梅,在場的江湖群英們大多沒有再打倭寇的心思了。他們雖然不是朝廷的通緝犯,但若被查知與李華梅等朝廷要犯在一起,也要將受到牽連。到時候沒能打到倭寇為民除害,還而還會先惹禍上身。他們一個個掌門幫主的雖然在江湖上可以橫行無忌,但還沒有一個傻到敢跟朝廷作對。若非出於義氣和面子,在場的大多數人怕是早都一哄而散了。

    周文賓分析道:「李小姐,我們這裡的聚會應該是鮮密之事,若是朝廷派兵來抓你,他們怎麼會有如此準確的消息?」

    「難道我們之間有內奸?」

    在場的江湖群雄中不是誰提出了這樣一個疑問,接著眾人你看我,我瞧你,最後懷疑的目光都齊齊落到了我身上。因為首先我在江湖上一介無名,其次在場的只有我一人是不請而來的。

    逍遙神仙駱山笑望著我問道:「李公子,不知你究竟是何身份?駱某我若猜得不錯,你不僅身懷絕技,而且應該還是朝廷中人吧?」

    我微微一笑,沒有作答,這更引起了群雄們的懷疑。其中已有人怒罵道:「哼!我看他就像朝廷的走狗!咱們先將他們幾個拿下!」

    「大膽!不得無禮!」

    馬永成和四大護衛在跳出來護在我身前,周圍的江湖群英們已欲衝上來,廳內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請大家稍安勿躁!我相信李公子絕非無義這輩,他若出賣大家,也不會親自前來了。」李華梅開口勸阻了眾人,雖然對於我的身份也有些疑慮,但她看我的眼神中還是有幾分信任之色。

    周文賓也幫腔道:「我與李兄算是患難之交,我也信得過李兄的為人。」接著其他三們江南才子也表示對我的信任。我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這時,出外打探情況的趙家三兄弟很快又返回來了,「李小姐,鄭記酒館已經被大批官兵和錦衣衛包圍了。」

    這個消息立刻又讓群豪震動,大家都坐不住了,紛紛提議立刻突圍。只有李華梅、駱山等幾數幾人還保持著表面上鎮定。

    「李小姐,文賓兄,多謝你們的信任。」我微笑道,「那些水師和官兵都是我叫來的,不過我可不是叫他們來抓你們的。在坐的各位江湖好漢,可都是為國為民的英雄志士,我對大家猶表敬佩。」

    我的話剛說完,暗廳的大門已被打開了,群眾們戒備地退了一旁,在火把的照亮下,杭州知府和泉州、福州、溫州的三地水師提督一起走了進來。見到了我,也不理眾人,齊齊向我跪下叩首。

    「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山歲!」

    我暗歎了口氣,忘了命他們不准洩露我的身份,不過我這個大明天子的身份倒也沒有必要刻意隱藏來玩神秘,在現在的情況下,亮出來反而更好說話。

    剛才還想撲上來將我擒下的二十多名各派掌門幫主們見到如此情況可是傻了眼,至高無上的皇權對於江湖草莽們有著懼大的威懾力。李華梅和楊希恩還有蘇婭等也是一臉驚疑,其中只是唐伯虎和祝之山並無太多吃驚之色,想來以他們的聰明早就猜出我的身份。

    「當今聖上在此,你們這些草民還不速速跪下接駕!」

    大內士衛統領馬永成提足勢氣大喝了一聲,面對著浩蕩皇威,在場的眾人這才紛紛跪了下來。

    「大家都平身吧!」我大步上前,親手將還處於震驚之中李華梅扶了起來,隨和地說道,「李小姐,朕知道朝廷以前對你家曾有不公,以至你家逢慘變。雖說是為勢所逼,但你後來做海盜的行徑,也是為違朝廷法紀。不過朕今天來不是為了抓你,而是和你一樣為了剿滅倭寇的。朕現在就給你以為將功贖罪的機會,不知你願不願意?」

    李華梅努力恢復了平靜,抬眼望向我道,語氣堅定地道:「願聽皇上吩咐!」

    「朕聽說他們三個都曾在你手上吃過虧。」我笑著回頭望了望身後的三位水師提督。

    「微臣都失職!請皇上將罪!」三位水師提督不無尷尬,又慌亂跪了下來。

    「好了,平身吧!剛才朕不是說了可以將功折罪嗎?」我笑了笑,接著朗聲說道:「李華梅聽旨!朕現在賜封你為我大明特派水師提督,統領溫州、泉州和福州三路水師艦隊,當然還加上你自己的戰船。朕希望你一展所長,率領我大明水師,將那些不知死活的倭寇打得一個都別想回家!」

    李華梅可能做夢也想到不身為朝廷海上通緝要狠的她竟有一天會成為大明水師的總提督,眼中的神色無比激動,在愣了片刻之後,才回答出兩個字:「遵旨!」

    兩日後,與倭寇的決戰照常上演了,不過有了上百艦大明水師戰艦的加入,以及杭州府官兵和近千錦衣衛、大內士衛的助陣,整個計劃進行的更加順利。這一次剿滅倭寇的戰役可說是朝廷與江湖的合作行動。

    由兩百船隻,三千倭寇組成的聯軍猖狂來犯,先在杭州城外數處被逍遙神仙駱山率領的江湖群俠和劉錦兒率領的錦衣衛官兵聯手打了個半殘,在倉惶逃後海上後,又被李華梅指揮的水師艦隊撒開大網圍殲,經過一天的水陸兩棲戰事,結果所有倭賊基本上被一鍋端了。倭寇首領萊島家的家主萊島二郎,被李華梅手下的行久武藏一刀斬成了三塊,身首異處。其餘的倭寇們連投降的機會也會有,全部覆滅在了大海之上。

    在這場滅寇戰役打響之際,我正與林月如、楊楊和三個丫環泛舟西湖,遊玩作樂。這個大獲全勝的戰果是事後錦兒向我匯報的。經此一戰,歷年來一直騷擾大明海境的倭寇基本上已被清滅了。我心中不禁暗想,因為自己的英明決斷,幾十年後的戚繼光等抗倭名將可能沒有什麼發揮的機會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喜得貴子

    終於結束了這一次南巡之旅,我帶著眾人返回了京城。但我沒有直接回紫禁皇城,因為我答應了林月如成親一事,所以就先陪她回了天下鏢局。

    楊濤得知我要以李逍遙的身份和林月如成親一事,他可是高興的不得了。這回他一次要嫁兩個女兒,除了義女林月如外,親生女兒楊小環,也因與已榮升為鏢頭的魏通日久生情,被那小子給追到了手,所以決定兩門親事一起操辦,喜上加喜。

    我知道自己這樣的荒唐行徑肯定是滿不過太后的耳目,於是也不想遮掩,決定廣發喜貼,大張旗鼓。於是在三日後,京城裡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豪門婚宴。京城三大幫派、江湖豪客,富商貴冑,來賓不下千人。光是收到了賀禮就堆得比一座山還高,這可讓林月如的虛榮心大大地滿足了一把。林月如現在可是當之無愧的大小姐,在江湖上的聲望,除了最近要杭州率群雄殲滅倭寇的「紅鯨海俠」李華梅之外,怕是沒有人能比得過她了。光憑天下鏢局的威名,她已經是跺跺腳就能震動半邊天的女強人。

    婚禮當日,京城「鳳臨閣」最紅的清倌名妓——憐卿小姐專程彈琴獻唱,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天下鏢局人流不息,轟動全城。因為這是憐卿最後一次公開演藝了。在我的幫助下,她已經贖身脫離了青樓行業,洗盡釬華,很快將與已經由窮魄醉酒的書生變成京城首席才子的胥志明共結連理。憐卿此次是以我朋友的身份參加這一次婚禮,她和胥志明也被京城的人們喻為一對郎才女貌的佳配。他們兩還誠意邀請我下個月參加他們的婚禮。我盛情難卻,自然一口答應了,雖然不知到時候有沒有空參加,但一份厚禮肯定少不了。

    京城裡這一場萬眾矚目的婚禮很快落幕了,楊楊被我安置在了天下鏢局,林月如雖然有些不願意,但在與我渡過了三天如膠似漆蜜月生活後,還是放我回宮了,一來她知道我身為當今皇上,不可能這麼一直陪她住在鏢局,二來她身為天下鏢局的當家,也有她的事務要處理,不過她和楊楊一起逼迫我約定,一個月至少要出宮來陪她三次,每次不得少於三天。

    回到紫禁城,回到乾清宮,我浸泡在熱水中,享用著梅兒為我點的香煙。悠閒地吞吐著煙圈,回顧自己這一趟御駕親征以及巡遊江南的,基本算得上是收穫頗豐,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帶回了琴兒與小荷這兩個侍女。此時她們兩個正羞赧地同梅兒和葉小青一起伺候我沐浴。

    雖然平滅了寧王叛亂,剿滅了倭寇,但沒能如我所願,挖出紅蓮邪教,也就是沒法救回萍兒,卻總讓我心底有些自責。對於自己身邊的女人,基本上每一個我都自問做到了最好,但唯獨對萍兒,我心中只有愧疚。不過在回宮後,我得到一個好消息,使我暫時忘掉了這一點遺憾。

    劉陵的肚子已經瓜熟蒂落,她為我生了一個兒子,雖然是不足十個月的早產,但好大她們母女都平安大吉。這是一個讓我驚喜萬分的消息,我在這個時代已經有了血脈至今了,比之從前,已經沒有了那種時空隔離的孤獨感,反正多了一種歸宿感。我記得歷史上明武宗是沒有子嗣的,但我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朱厚照了,所以也沒有把所謂的歷史放在心上。

    隨侍在旁的小誠子聽我不住問起剛出生的小皇子的情況,便是請示道:「皇上,要不要奴才這就去傳旨,請劉貴人帶小皇子一起來見駕!」

    我搖頭道:「不用了,還是朕親自去看她們母女吧。梅兒,幫朕寬衣吧!」

    我擺駕來到長春宮,劉陵正獨自坐在寢宮內發呆,似乎有些神不受色,聽到太監通傳,才慌忙理好髮鬢,迎出來接駕。

    我揮退宮女,一把將劉陵摟入懷中,狠狠地親了一口,興奮地說道:「小陵,朕可想了你。你這次可是替朕立了大功。」

    劉陵溫柔地伏在我懷中,低聲道:「能為皇上育得一兒半女,一直是臣妾的心願,現在總算能如願以償了。臣妾心裡也很高興……」

    我又吻了吻劉陵,欣然笑道:「哈哈!小陵,咱們的寶貝呢?快抱出來讓朕瞧瞧。」

    奶娘很快將小皇子抱到我面前,見到自己親生兒子,我又是興奮,又是激動,一把將裹在襁褓內的幼嬰抱了過來,如獲至寶般緊緊摟在懷中。

    「哈!朕的乖兒子,老爸我愛死你了!你是朕的絕世寶貝,咱們大明朝的希望之星,將來肯定富過比爾蓋茲,帥過貝克漢姆,風靡萬千少女,統領千軍萬馬,你是天下的福音,人類的舵手……」

    我一時興奮過了頭,不覺有點語無倫次了,可懷中這剛出生不足一個月的嬰孩哪裡聽得懂我的話,突然一下子哭鬧了起來,一對小手小腳扳個不停。

    「哦!乖乖,寶貝,不哭!不哭!老爸疼你!」我連忙又誆又哄,但卻不見任何效果,孩子哭鬧得更大聲了。讓我好不尷尬,自嘲著笑道,「咱們的兒子第一次見我,肯定是怕生了。小陵,還是給你抱吧。」

    劉陵將孩子接了過來,抱在懷中,用天生的母性,溫柔地哄他,但是孩子任是哭個不停。我看著這精力旺盛的小寶寶,不由笑道:「呵呵!兒子你可真不乖!不認我這老爸也就算了,怎麼連親生媽媽也不認。」

    我這一句玩笑話,忽然讓劉陵的眼眸中生出幾許異樣之色,不過此時的我充斥在初為人父的喜悅當中,根本沒有發覺到這細微的神色變化。

    「皇上,可能孩子餓了,才哭得這麼厲害。」劉陵低聲說著,最後將孩兒交給了奶娘,才漸漸哄得他安靜了下來。

    我摟著劉陵到床邊坐下,笑著說道:「小陵,朕怎麼發現咱們的寶寶怎麼一點也不像朕的模樣啊?」

    劉陵答道:「皇上,咱們的皇兒還未滿月哩!剛出生的寶寶一般都比較醜點的。」

    我呵呵一笑道:「是啊!朕是有點心急了,現在就想看到咱們的皇兒活蹦亂跳的樣子了,不過那還得等上了三五年。」

    劉陵秀眸一閃,嬌聲說道:「皇上,其實皇兒有一點要跟你很像哩!」

    我問道:「是嗎?哪一點最像?」

    劉陵伏在我耳岸,羞赧細語道:「臣妾第一次給皇兒餵奶……他的力氣好大,抓咬得臣妾可疼了……所以以後才交給奶娘的……」

    「虎父無犬子,果然是朕的乖兒子。哈哈!真是大把的前途!」我一陣得意的大笑,將劉陵摟得更緊了,與她糾纏了片刻後,又問道,「對了,咱們的寶寶還沒取名字吧?」

    劉陵應道:「皇兒的名字自然要等皇上恩賜!」

    我撫著劉陵如絲的秀髮道:「小陵,這是咱們倆的孩兒,取名字自然你也可以拿主意。你說叫什麼好呢?嘿嘿!依朕看來,小陵你最好先想上十個八個名字,以後還大大的有用。宮裡地方這麼大,你若不給朕多生幾個,可不夠熱鬧……」

    劉陵言道:「皇上,取名之事還是讓太后娘娘做主吧。」

    「嗯!那是!這個皇孫她一定寶貝的不得了。」我點了點頭,「說起來朕回宮還沒給她老人家請過安呢!」

    劉陵婉言說道:「皇上離宮已久,臣妾思念之極。太后也一直掛記皇上。皇上還是快擺駕去慈寧宮吧。」

    「好的!我就這過去,順便也和母后談談立你為後的事。」我起身說道,「小陵等著我晚上再來陪你。小誠子準備擺駕!」

    劉陵沒有答話,只是起身恭送我離開。

    坐著轎子離開長春宮,半路上遇見了劉瑾。回宮後還沒有召見過他。劉瑾滿臉春風,跪地向我行禮問安,一面奉承我得勝還朝,一面恭賀我喜得貴子,少不得多拍幾句馬屁。

    「啟稟皇上,宮外的豹房已經督建完成,老奴恭請您移駕御覽,希望能合陛下的心意。」

    「此事稍後再說吧。劉瑾,朕來問你,朕離宮也有一段時間了,宮中一切可安好?太后她老人家身體貴安?」

    「回稟皇上,宮中萬事妥當,太后娘娘鳳體安康。如今寧王之亂已平,倭寇被滅,天下大定,四海昇平,全是皇上英明神武之福。」

    「對了,劉公公,朕忽然想當一件事要問你。當年泉州水師提督李定海通敵叛國之罪,是你讓東廠的人收集的證據嗎?」

    劉瑾想必已經收到我在杭州赦免了李華梅等人的罪狀,現在聽我問起當年的冤案,嚇得連忙又跪下叩頭,惶恐不安地認錯道:「皇上,是老奴失察,以至誤害忠良蒙冤,老奴死罪!」

    雖然陷害李華梅之父的人是劉瑾這胖太監,但最後下旨誅滅李家的人卻是朱厚照。現在我就是朱厚照,若是下旨幫李家翻案,無疑就是打自己的耳光。反正這個黑禍我是背在身上了,為此我在杭州時,還曾私下向李華梅至歉。好在李華梅申明大意,將這筆血仇都算在了劉瑾的頭上,雖然以前對當今皇帝也非常不憤,但我赦免她的罪狀後,對我已是心悅誠服,只是請求我為她家翻案報仇。

    劉瑾多年來結黨營私,多行不義,在朝野民間都積怨甚深。我已答應了李華梅,一定給她親自報仇的機會,但對付劉瑾卻不急於此時,於是我只是訓斥了他幾句,學太后乾媽一樣,光罵著過過口癮。

    「好了。朕要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劉公公你先回吧!」我罵夠了之後,懶懶地揮了揮手。

    「老奴恭送皇上!」

    劉瑾畢恭畢敬磕著頭,一副人畜無害的忠心奴僕相,雖然刻意埋低了頭,但我還是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怨毒的眼神。我心中暗自一凜,這似乎預兆著我和劉瑾之間真正決裂的開始……

    第一百九十六章籌謀劉瑾

    篤篤篤……

    馬車的大車輪碾著石路鋪成的官道聲聲作響。由於明朝的公路遠不比後世的柏油路那般平坦,車身不免有些微微搖晃。我坐在馬車內,軟靠著背墊,忍受著略顯顛簸的旅途,刁著梅兒為我點的煙,獨自閉目沉思。

    這是我回到明朝的第三個年頭,也就是公元一五一三年,大明正德八年。在半年以前,我御駕親征,平復了寧王的叛亂,回宮後,劉陵為我誕下一子,已被我立為了皇太子,而劉陵也順理成章地當上了國母,我本應該安住在紫禁皇城內,享受著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滕的生活,但此時的我卻又微服出宮,踏上了西赴邊關大同府之路。

    旅途上的景色有些冷清,雖然時值初春,但在這西北之地,比之富麗的江南,顯得多些了幾分荒涼之色。我身邊的宮女陣容已由原來的兩人倍增到五人,梅兒、葉小青、夏香、小荷和琴兒,五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聚在一起,平日都是活潑歡快,不過此時,見到我沉默不語,面色還有些凝重,她們一個個和小誠子也是低著頭不敢作聲。

    「兒臣給母后請安!」

    「皇兒,哀家盼你多日,你總算是平安回宮了。」

    「兒臣不孝,令母后掛心。」

    我在京城裡逗留了近十天才回宮,與林月如在民間成親之事,太后應該有所耳聞了,但她這次出奇的沒有責問我,不由令我暗自高興。而我向她問安之後,她揮退了所有的宮女、太監,寢宮中只留下了我們「母女」,單獨會面。

    我低聲問道:「母后,您對兒臣還有什麼訓示嗎?」

    太后淡淡地答道:「皇兒如今平滅了寧王,除去了多年來的一大隱患,哀家很是欣慰。但在宮中仍然存在著另一個隱患。」

    我輕輕一皺眉,「母后指的是劉瑾?」

    太后的表情仍舊很平淡,但她那雙慈目中卻透出了少有的殺意,「當初先皇去得太早,留下你和寡兒孤婦,面對中朝中內優外患,才放任著養了劉瑾這只看門狗。如今皇兒剪除了寧王,朝中百官日漸歸心,也該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時候了……」

    原來太后也起了要除掉劉瑾之心,聽了太后的話,我便說道:「母后,兒臣正有此打算。這幾年來,劉瑾在朝中所為,積怨已深,現在收拾他不行了。」

    太后聽我主動提出要殺劉瑾,不由欣然問道:「皇兒可有定計?」

    自從我當上皇帝以來,心中就知道早晚會有翻臉收拾大太監劉瑾的一天。因此以前就有過一些對付劉瑾的打算,於是說道:「這次平滅寧王,可惜漏走了朱俊偉這小賊一黨,之前兒臣讓谷大用和張允兩個負責追捕,但遲遲沒能抓到這條漏網之魚,明日早朝,兒臣就以此發難,治了谷大用和張允的罪,先把劉瑾手下八虎裡掌著京衛兵權的兩人除了。至於劉瑾手裡東西二廠的以及錦衣衛的勢力,再逐步瓦解。兒臣還打算把劉瑾的義女錦兒爭取過來……」

    我的話未講完,太后已是微微搖頭道:「如今寧王已滅,劉瑾那廝應該也會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如果皇兒立刻就罷免了谷大用和張允,奪其兵權,很可能和逼迫劉瑾密謀作亂。而且張允其實是哀家的人,讓他繼續留在劉瑾手下,作用會更大。」

    我沒想到原來張允還是太后安插的臥底,難怪她一直都不怕劉瑾會陰謀,看來太后今天留下我密談,必是早已經有了周密計劃,說到玩政治鬥爭、論陰謀手段,我自問遠不及眼前這位久居深宮三十多年的皇太后,於是點頭受教道:「兒臣還請母后指點。」

    太后緩緩說道:「劉瑾在朝野上下暗中經營多年,其勢之大,若非那廝只是個閹人,他必是個比寧王更可怕的禍害。皇兒現在想要除劉瑾,必須一矢中的,取其要害,了結他的性命,還須將其一黨連根拔起,不然只會逼得劉瑾垂死反抗,那樣最後就算誅除了劉瑾一黨,也會引得朝中掀起一場災禍。」

    「母后所言甚是!」我又點了點頭,虛心問道,「母后,劉瑾手下八虎,除了張允外,還有誰是您安插的臥底呢?」

    太后答道:「馬永成也是哀家的心腹,他和張允都是對先皇絕對忠心。要對付劉瑾,皇兒就得好好利用此二人。」

    馬永成身居大內士衛統領一職,直接負責著皇家的安危,如此重要的位置,自然要是最親信的人來擔任,難怪太后一直這麼放心。一直以來馬永成都跟著我身邊辦事,劉瑾手下的「八虎」屬他與我關係最親近,他的能力平庸,表現得與其他幾人一般,貪功好財,拍馬奉承,我沒想到他也是太后那邊的人,以劉瑾的老奸巨滑,也被擺了一道。對太后不由得是由衷佩服。

    「母后深謀遠慮,原來早給劉瑾準備了這麼兩手暗棋,看來要收拾劉瑾也是亦如反掌。兒臣全聽母后吩咐了。」

    「這些都只是先皇身前的安排,以前皇上被劉瑾蠱惑、誘導,終日沉迷遊戲,只知道任性胡為,哀家心裡甚是擔憂,這些隱秘之事自然也不會告訴皇上,不過近年來,看來皇上逐漸成熟了,才是哀家最欣慰的。」

    我暗自抹了一把汗,轉移話題道:「母后,兒臣突然想到了,既然張允和馬永成都是我們的人,那麼收拾劉瑾可以像對會寧王一樣,謀定而後動,先迫其作亂不軌,然後出師有名,將之劉瑾一掌一網打盡!」

    太后點了點頭,「朝臣中要誅劉瑾的亦大有人在,皇兒認為何人可以用命?」

    「李東陽。」

    同時想到此人,我和太后不由得對視一笑。

    太后旋又說道:「皇兒可去一趟大同府,鎮北侯司馬威的手裡掌握著二十萬大軍,這是先帝給我們母后留下的最大保障。」

    我知道孝宗皇帝有遺旨留給司馬侯,想此人久鎮北疆,必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便又說道:「大同府總兵長駐,率兵以防靼韃,勢必不可能調兵回京,那麼母后的意思是要兒臣給劉瑾來個釜底抽薪,把劉瑾引出京城,在大同府收拾他!」

    「正是!」太后讚許地點了點頭,「劉瑾如今在京中的勢力龐大,可謂牽一髮動全身,若在京中誅除劉瑾,只怕會引起難以預料的變故,所以最好實施此計。」

    我疑問道:「可是劉瑾那廝老奸巨滑,有什麼辦法可以請君入甕?」

    太后淡淡地笑道:「孫猴子再厲害,也翻不出如來佛的手心。劉瑾終究是個太監,所以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哀家曾經說過,皇上難道忘了嗎?」

    劉瑾的要害是什麼,我自然知道,看來太后一直將這胖太監把握在鼓掌之中。穩坐後宮三十年,這等權謀實非旁人所能豈及,看來這回劉瑾是注定要完蛋了,想到這裡,我也不由得笑了。

    「皇上,你前幾日在京中幹得事也有夠荒唐,哀家也不想多說你了。等滅了劉瑾,就把那姓林的女子接進宮來,給她個名份吧。她雖出身江湖,但事已致此,哀家也不想再多計較了。」

    太后突然提起此事,立刻讓我收住了笑容,但聽她接著說道,「不過寧王的小郡主,皇上真不該留她性命,雖然哀家知道皇上仁厚,憐惜這個堂妹,但她終是叛孽之女,如此留下她性命,將來免不了招人口實……」

    我聞言,心中暗暗一驚,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太后,連忙解釋道:「母后見諒,此事兒臣雖然有欠考慮,但現在朱雨芳已經改名換姓了,兒臣也下了旨,沒有人再會追究……」

    「好了,不說這些了。哀家有些累了,皇兒也下去休息吧。」

    「母后萬安,兒臣告退了。」

    經過一番商討,悉知太后高超的手段後,我已經可預期到劉瑾覆滅的下場,但於此同時,我心底卻無端生出一絲寒意,若有朝一日,太后得知我並非真正的朱厚照,那麼以她如此厲害的手段,我又會有如何的下場?

    不經意間,手中的煙灰已積了老長,直到燙到了手指,我從回憶中才醒覺來,將煙頭丟出了車窗外,長吁了一口氣,回過頭來,才發現車廂內氣氛有些沉悶。想是剛才我一直沉默不語,臉色陰晴,把她們幾個丫頭都嚇著了。

    「怎麼都悶著不說話了?一個個發什麼呆?」

    小誠子和梅兒等均沒有答話,其中只有最為開朗的琴兒憐笑道:「少爺你發呆,我們做丫環的只好跟著你發呆。」

    我露出笑容道:「琴兒,你就講個笑話給大家聽,活躍一下氣氛吧。」

    五個丫頭中就屬琴兒的口齒最為伶俐,「少爺,大家都在,怎麼光點我,要講笑話可得每人講一個。」

    我笑道:「以前在蘇州和四大才子喝酒,記得那祝胖子笑話最多,直把楊楊逗得合不上嘴,琴兒你以前肯定也聽了不少,現在就說兩個段子給大家解乏吧。」

    琴兒澀然道:「那祝胖子虧得還是個讀書人,其實又貪財又好色,他說的笑話沒一個正經,琴兒可不好意思講……」她俏皮地眨了眨,忽又說道,「我倒是記起小姐以前說過的一個笑話:那是我們剛回蘇州沒多久,有一個大財主新修了間大宅子,找到門來想請唐伯虎給他提副對聯,我們知道那王財主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知府介紹來的不好拒絕,於是唐伯虎就提筆給他寫了兩句聯子:養豬大如山,耗子個個死。釀酒罈壇好,做醋缸缸酸。那王財主歡天喜地的捧了回去,還製成招牌掛在大門口,後來我和小姐出門看見,可是笑壞了。」

    養豬大如山耗子,個個死。釀酒罈壇好做醋,缸缸酸。我心中暗笑,古來文人總喜歡玩這些文字遊戲,還好那財主沒請祝胖子給他提字,不然肯定會被整個更慘。

    梅兒和生於書香世家的夏香最先明白過來,均忍不住笑了,琴兒也解釋給了身邊的小青和小荷聽,頓時五個丫頭抿嘴笑著一團,只剩下小誠子還沒明白其中的笑意,只得傻笑著抓著腮。

    我見小誠子一副憨太可掬也忽然想起一個經典笑話,於是說道:「呵呵!少爺我也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你們要不要聽?」

    丫頭們聽說我要講笑話,紛紛湊在一起,好奇地望向我。我故意拉長了語調,兀自說道:「嗯!這個笑話很簡單,說的是從前有一個太監……」

    我說到這裡,便不收住了口,不再講下去,丫頭們等了半天,都有點迫不及待要聽下文,琴兒先忍不住催問道:「從前有個太監,下面怎麼樣呢?」

    我呵呵一笑道:「嗯!下面沒了……」

    片刻之後,馬車廂內又引起了一陣哄笑,幾個丫頭都笑得花枝招展,成為笑料的小誠子落得一臉委屈。

    我發話道:「小誠子,你去問問馬永成,什麼時候才到大同府?」

    「是!奴才這就去。」小誠子如獲大釋,連忙逃下車去了。

    「你們幾個真是的,合起來欺負人家小太監。」我笑著數落起幾個丫頭。

    琴兒嬌笑著反駁道:「少爺,這還不是你牽得頭?」

    「丫頭作反了,敢說少爺的不是,呵呵!還不快給我拿下,重大五十……」

    與幾個青春豆蔻的丫頭一番笑鬧,之前心中那點陰鬱已一掃而空,取而待之的是此次前往大同府的期待,自己每次出巡總有奇遇,這回等待我的又是什麼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大同府

    山西大同府,是歷代名鎮,盛唐時期,曾為從長安通往北部外族的必經之路,到明時,已成了西北防禦的重鎮。久經歷代修葺,大同府牆高河深,堅如鐵壁,然多年來無邊無戰事,城內也是非常繁富。

    馬永成與四大護衛騎著馬在前面開路,馬車緩緩地開進了大同府。一路上不緊不慢,行了十五天,總算是到達目的地了。旅途雖然輕鬆,但坐了這麼久的車,梅兒等丫頭均露出了少許疲憊之色,我便吩咐了馬永成先找家客棧歇腳。

    一行入城駐進客棧後,天色也不早了,用過晚飯,我也沒急著去見司馬威,此次來大同也是微服出遊,我也不想驚動地方上的官員,不過我回到房間,就有不速之客來訪了。

    「嗖!」的一聲,一個身影急速掠入房內,直把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頭嚇了一跳,不過我早認出是來人是太后的心腹兼保鏢——姬三娘。

    見姬三娘來的突然,看她一臉風塵之色,顯然是在我離京之後,急著趕來的。我知太后派她前來定有要事,於是揮退了梅兒等人,自己與她單獨會晤。

    「奴婢參見皇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姬三娘此時才恭敬地給我行了一禮。

    「朕微服在外,不必多禮了。」我將梅兒剛給我沏好的茶水遞了給她。

    「多謝皇上!」

    姬三娘接過茶杯,雖然沒喝,但眼中閃過感動之色,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雖然僅有過兩次見面,但她給我的印象,就好比劉錦兒的「加強版」。

    我問道:「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姬三娘先是警惕地察覺了四周與屋外,確定再無旁人,才悄然上前兩步,附首答道:「奴婢奉太后之命之前來給皇上護駕……」

    聽過姬三娘的密語後,我不露聲色,只輕輕舒了一口氣,「辛苦你了。朕已經知道了……」

    ……

    第二天,我很早起床了,喚來馬永成暗自吩咐了幾句,然後對眾人說道:「今天朕想一個人到街上逛逛,你們誰都不用跟來了。」

    我這樣的旨意,小誠子和梅兒等均是不解,尤其是琴兒還很不樂意地撅了撅嘴,但聖旨總是不能違背,於是我脫去華服,換了一身文士的儒衫,搖了一把紙扇,獨自信步離開了客棧。

    大同府地處邊境,由於近年來邊關沒有戰事,北方的韃靼也有不少商販南來大同進行貿易,用大漠的俊馬、毛皮等物產交換些漢族的貨物。無論古今,跨國貿易總是有很大利潤,因此大同府近年來也聚集了不少南來北往的貨商,城內也多少沾染上了一些異族色采,除了有集市上的蒙古商旅,偶爾還能見到一座胡姬酒肆。

    隨手翻玩著紙扇,我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閒逛,現在還是清晨,紅日微升,大同府內的百姓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男人到處忙活生計,主婦去集市上購買今天的菜餚,攤販們又在街頭雲集。

    「閃開!閃開!」

    「危險!」

    迎面街口,一行五騎正奔馬而來,由於清晨的街上行人無幾,所以他們騎行的速度很快,但誰知此時一家屋子竄出一個八九歲的孩童,橫插過街面,正好要撞上騎行人的馬蹄。

    我剛見到這等危險情況,身後已有一名少女飛掠了上去,她的身形靈巧,一把抱過已經嚇壞了孩子,奮不顧身地將其攬在懷裡。

    「啾!」

    騎行者本來已經強拉住了失控的馬兒,那人的騎術看似十分了得,雙臂一抖,拉緊了馬韁,高高揚起了前蹄,一個飛躍避過了少女和孩童。

    本來有驚無險,但那少女因救人心切,摟緊了那小孩,奮力地往後一滾,本是想避開前衝的馬兒,卻不料滾入了後來趕來的四匹馬蹄陣中。她驚呼一聲,抽出一隻手撐地彈起,想要躲過一劫。

    此等驚險變化本就在瞬夕之間,平常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要斃命在亂蹄之下,好在有我在場,剛才少女衝上去時,我也緊跟著發動了,六合至尊功隨心而發,雙掌拍出一道氣牆,硬生生將那四匹馬兒震得往後退去。

    「啾!」

    一陣塵土飛濺,人仰馬翻之後,街面上終於平靜了下來。剛才險些被大馬撞得粉身碎骨的小孩安全地抱在少女的懷中,而險些因救小孩的少女也安危無恙地落入了我的懷抱。

    帶頭的騎行人已拉住停了馬韁,回過頭來,看他不過二十出頭,身材健碩非常,皮膚黑黝,眼神銳利,臉上有股王貴之氣,雖然一身漢人的服飾,但很容易看出他是個外族人。地上的四名大漢也紛紛,爬了起來,拍掉身上的塵土,拉住了因受驚還在亂眺的馬匹。

    「我沒事了,快放我下來。」

    一個羞澀的女聲響在我耳邊,那少女已是驚魂甫定。我便鬆手放她下來,想她剛才衝上去救人也是一時衝動,不料自己反而差點喪命。她放開懷中的孩童,偷偷望了我一眼,連忙別過頭去,藏住驚羞之色。這女子看年紀應該不滿二十,身材嬌小,雖然年紀還有些稚嫩,但一身紫色的勁裝,顯得英氣勃發。

    這時,旁邊住戶人家已奔出一名婦人,正是那小孩的母親,她也看到了剛才的,嚇得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兒,母子倆哭住一團。

    「你們幾個是怎麼騎馬的,大街上這麼橫衝直撞,差點就害了別人性命!」

    紫衣少女首先對騎馬的一行人質怒氣沖沖地問起來。此時她已是一臉正義凜然,全然不懼對方是五名驃形大漢。

    四名被我剛才震倒的異族在漢黑著臉沒人答話,只是不約而同地瞪了我一眼。看得出他們四人是隨從身份,於是我將目光投入領頭的那異族青年。而那異族青年此時也正上下打量著我,眼中露出驚疑之色,顯然剛才我出手救人時所展現的強勁內力,讓他暗自吃驚。

    「喂!姑娘我跟你們說話,你們聽得懂嗎?」

    紫衣少女見對方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根本不理會她,臉上的怒氣又加重了幾分,口中呼斥著便向仍坐在馬上的異族青年衝了上去。而那四名大漢,早已聯手將她攔住,口裡還說著聽不懂的蒙語。

    「哼!差點撞了人,不賠罪道歉,還想打架不成?」紫衣少女冷哼了一聲。

    雙方一對峙,氣氛立刻僵化了,而在此時,一名青年牽著兩匹馬兒趕了過來,那青年二十出頭,身材不算高大,一張國字臉,看他身形步伐有力,像是行伍出身。他見到眼前情況,發現紫衣少女身上還沾著灰垢,便是一把丟開馬韁,快步到紫衣少女身旁,關切地問道:「玲兒,怎麼了,是不是這幾個人欺負你?」

    紫衣少女對剛來的同伴說道:「江彬,你來得正好,這幾個人亂騎馬,差點把個小孩子踏死了。你幫我教訓他們!」

    幾名騎馬的外族漢子凶悍傲慢,而那紫衣少女也不是個怕事的主,這麼一爭執,我本以為會動手打起來,然而那騎在馬上的異族青年開口說四個手下講了兩句蒙語,接著從身上掏出了一大塊銀子,丟給了還在哭泣中的母子。

    「銀子……這個……賠給你們!」

    異族青年的漢話講的很不順口,不過還是大體能聽明白他的意思。那對婦人本就嚇壞了,好在自己兒子沒有損傷,現在還得到對方賠了一大塊銀子,哪還敢多說什麼。不過紫衣少女見對方一直坐在馬上,態度傲慢,很是不服。

    「哼!你有銀子不起?今天若不跟本姑娘道歉,你們休想走!」她說罷已是攥起了一對粉拳。

    異族青年瞪了紫衣少女一眼,傲慢地說道:「小妞,你不識好歹!不要不講理!」

    「怎麼?你們差點害了人命,還有理不成?本姑娘可不怕你們!」紫衣少女嬌叱道。

    名叫江彬的青年見狀勸阻道:「玲兒,還是不要惹事了。你忘了我們可是偷溜出來的。」

    紫衣少女這才按下了氣勢,異族青年也沒再與她爭吵,又將目光投向了立在一旁的我,繼續用他那生澀的漢話道:「壯士,你的身手很能耐!小王……咳!小爺我最喜歡結交有本事的人,請問你的名字?」

    我搖轉著手中的紙扇,微笑著應道:「朋友,我可不是歧視少數民族,不過人家姑娘說你沒禮貌還真不差。第一你這樣騎在馬上跟別人說話就很失禮,其二請教別人姓名前,應該先通報自己的句號。嘿嘿!我們大明是禮儀之邦,你還應該多學學。」

    異族青年被我出言調侃,不由重重地哼了一聲,再不與我答話,勒過馬韁,招呼了四名手下,策馬揚鞭而去了。

    「哼!讓那幾個外族蠻子就這麼跑了,真是便宜了他們!」紫衣少女望著揚長而去的五名異族騎士,不悅地嘟了嘟嘴。

    江彬低聲說道:「玲兒,都說了別惹事,不然我們可出不了城了。」

    「是啊!這次算他們運氣好!我們也快走吧。不然被爹爹抓到可就走不了了。」紫衣少女牽過了她的馬,回走到我的面前,「這位先生,剛才多謝你出手相救!」

    紫衣少女此時對我講話的聲音可要比剛才與外族騎士爭吵時溫柔很多。對面相望之下,讓我有機會近距離地欣賞她的容貌。她的臉像是用陶瓷成的,櫻桃小口,瓊瑤玉鼻,玲瓏剔透,柳眉如畫,眼中充滿了詩意。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倒是姑娘你見義勇為,讓人好生佩服。在下李逍遙,不知姑娘芳名能否告之。」

    「嗯!看你肯定不是個讀書人。」紫衣少女也是把我仔細打量了一番,做出一句評價之後,嫣然一笑道,「你這人挺有趣的。想知道我的名字嗎?嘻!如果下次有機會再見,我便告訴你。」她說罷已是翻身跳上馬背,與同伴一起並騎而去了。

    合上手中的紙扇,我兀自笑了,以前自己對於山西大同的印象就只是「煤」和「石窟」,現在看來要多加入一項了。想不到剛一來大同府便遇見這麼一位可愛的女孩子,不過眼下有事未了,我便也收拾起心情,逕直前行。

    又走了一會兒,穿過寬闊的大街,來到一片偏僻的宅巷前,我驀地停下了腳步,由於施展「搜魂大法」,我已覺察到三個尾行者。

    「嗖!」

    一道剛猛的勁風毫無徵兆地襲向我的後背,不過我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覺,所以這下偷襲雖然是突如其來,卻並沒能威脅到我。我已在同時側身,左手揮動紙扇,虛晃發招,右手暗運綿掌勁力,重重地遞出。

    「彭!」

    我同那偷襲者對了一掌,雙方均被震得後退了兩步。我站穩了身形,丟掉被罡勁震碎了的紙扇,隼目掃向那偷襲者,立刻認出那人是江湖上排名五大高手之一的江南狂生楚江月。

    「嗖!」「嗖!」

    接連著又有兩個身形飛掠而去,落在身後,將我的退路封住。我回過頭,見到的是小寧王朱俊偉和他的女侍衛程艷。心中暗笑,這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雖然昨天姬三娘告之我會有人行刺,但我卻沒想到竟會是小寧王這個漏網的叛孽。

    楚江月全力一擊的偷襲卻因我早有防範而未能得手,臉色有些陰沉,沉聲站在原地,沒有再接著動手。

    我以嘲弄的眼光投向朱俊偉,「呵呵!你這個喪家之犬,朕全國通緝你這麼久,沒把你抓到。卻不想今天你自然送上門來了。」

    朱俊偉掣出手中的長劍,冷喝道:「朱厚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仰天打了個哈哈,繼續嘲笑道:「哈哈!開什麼玩笑,你這卑鄙小人陰謀行刺也不是一兩回了,你認為你能成功嗎?你那義父寧王皇帝夢做過了頭,早都自栽了斷了。你還想像條瘋狗一樣亂咬人嗎?乖乖投降吧。寡人我今天心情好,興許能饒你一條狗命!」

    「朱厚照!你少得意!別以為自恃武功高強,小王便殺不了你。我發誓定要為義父報仇!」如今的小寧王早沒有了以前的冷靜,很容易便被我激怒了,他伸手掏出了一隻火槍,惡狠狠地對準了我。

    「呵!你以為就有你槍嗎?」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隨手摸出了收藏在懷中的小火槍,舉手對天放了一槍。

    「砰!」

    楚江月一直未有發話,他見我一直從容自若,現在又放槍為號,臉色再是一沉,「徒兒,皇帝他早有防備,我們先走為上!」

    「不!我今日一定要殺了這狗皇帝!師父助我!」

    朱俊偉怒喝著,但他還未及朝我開槍,已先被我的虛空指點中了手腕,火槍掉在了地上。羞怒之下,揮動長劍,不顧一切地朝我撲上來。

    第一百九十八章忠義兩全

    「哼!真是冥玩不靈!」

    我展開身形,先殺過來的朱俊偉以及跟著他挺劍而來的程艷均被我以「擒龍功」盪開了劍勢。

    楚江月本已沒有了戰意,但見自己的徒弟執意要以死相拼,無奈之下,只得配合著從背後向我發動夾擊,但便縱身躍到半路,便被一個更鬼魅的人影給攔劫住了。那人便是今早便一直暗中跟在我身邊護衛的姬三娘。他兩人在半空中交換了數招,隨之戰成了一團。

    沒有楚江月這個強敵在背後偷襲,我一人應付著朱俊偉和程艷二人,可說是揮灑自如。他們兩個的武功雖然不錯,但與我強世無媲的功力相比,卻是差上了一大截。因此在他們聯手強攻了我幾招後,很快被我反轉了戰局。綿掌和碎玉拳交替發動,兩種勁道剛柔並濟,迫得朱俊偉和他的女侍從只有招架之力。

    拆鬥了三五十招後,朱俊偉鋒銳已失有些是抵擋不住,若不是有程艷每每揮劍助他,幫他擋了我大半攻勢,他早就被我一掌給拍死在當下,但饒是如此,我的犀利的拳勁已震得他吐了一小口鮮血。

    程艷的劍法亦是不俗,忠心女侍從與他的主子聯手,總是拚死拚死擋住我的掌風,以給朱俊偉還取喘息的機會,而我實在不想對一個女生狠下殺手,所以十幾個回合交手,未能得全勝。

    陣陣腳步聲傳來,在我們分成兩處激鬥之時,早聽命按排好的馬永成帶著四大護衛趕到了。劉德華等跳了上來,加入了戰局,四個大內高手很快將朱俊偉和程艷合圍住了,我自是停住動手,抽身退離了戰圈。

    此時暗中埋伏的劉錦兒也帶著蘇七、周遠達和三十名手持火銃的錦衣衛顯身趕至了,這回可以徹底將朱俊偉包圍了。朱俊偉見情勢不妙,且戰且退,想要脫逃,但劉德華等四人緊緊將其纏住,把他和程艷逼退到了巷子裡。

    我回觀另一邊的戰況,姬三娘與楚江月正打得難解難分,楚江月雖然見到自己的徒弟形勢不妙,但奈何無法相救,因為自己也被姬三娘手中那杯短刀迫得不敢大意,他沒用兵器,不過左手套著烏絲手套,可抗擊任何利刃。

    楚江月是江湖上有數的高手,我和他交過兩次手,自然得知他實力不凡。而姬三娘是第一次見識她的武功。他的招數一點也不精妙,內力也遜於對手,但每每出手都能攻其必救,可謂又快又狠又準。在我的印象中,女人中除了孤芳艷這外,貌似就數這姬三娘的武功厲害了。

    當世兩大男女高手對決,不拚個千百招,怕是分不出勝負,楚江月與姬三娘各施絕技,真是打了個天昏地暗。雖然這種對決很精彩,也很難得一見,但我觀戰了一會兒,已是失去了耐性,於是我突然出手了。像

    「彭!」

    楚江月剛才偷襲我不成,現在卻落得一個被我從背後偷襲的下場。我與姬三娘的合力夾擊,他終是無法抵擋。偷心結實地挨了我一掌,護體的罡氣被我震破了,雖然他奮力反擊,避開了姬三娘的致命一刀,但已是噴了一口氣鮮血,無力再戰,立刻被撲上來的周遠達等人擒下了。

    這邊擒住了武功最強的楚江月,那邊朱俊偉和程艷已被劉德華等人迫往了巷子裡。趕狗入窮巷,四大士衛將朱俊偉逼得氣喘噓噓後,在我的示意下,收手退了回來。劉錦兒立刻指揮了火槍手堵了上去,一排槍口齊齊對準了朱俊偉了程艷。如此威懾之下,讓他們不敢動彈。

    「朱俊偉,想不到自己也會有今天吧?」

    回想起上次在天津,朱俊偉作亂,圍我在華府,又是槍又是炮的亂轟,今日我也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朱俊偉見到楚江月已被擒下,而自己處境凶險萬分,再沒有了初起時的張狂。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失敗了,低頭不語,已是一臉死灰。

    我又說道:「是何人指使你行刺的?你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可以讓你轉做污點證人。」

    「……」

    朱俊偉沒有答話,程艷突然挺劍擋在了他身前,「少主快逃!」她喝話的同時,左手掏出了一枚煙霧彈速度擲往地上。

    「砰!」

    一團白霧炸開在朱俊偉和程艷身邊,劉錦兒見狀,已是下令開槍。錦衛衣一陣火槍齊射後,劉德華等衝了上去,揮散煙霧,朱俊偉已逃得不知蹤影,地上只剩下一潭血跡與身中十數槍斃死的程艷。可以想像出剛才是這位女侍從,奮不顧地以幫朱俊偉擋住了子彈,才得以讓其逃脫的。不過從血跡上來看,朱俊偉肯定也中槍受傷了。

    「快追!別讓那奸賊逃了!」

    蘇七、周遠達等人對曾率叛黨圍攻華府,以及害得華府家破人亡的朱俊偉猶是憎恨,不用劉錦兒下令,他們四人已紛紛飛身追求而去了。

    我走上前兩步,望著以死護主,而身中十多槍慘死的程艷的屍體,有些惋惜,感歎的舒了一口氣。劉錦兒冷冷地說道:「此女雖然忠堅,但可惜認了亂臣賊子為主,有此等下場,也是應得!」

    我俯身替死者合上了雙眼,回頭望向劉錦兒,忽然說道:「很多時候忠義難兩全。若是錦兒面對選擇的時候,又當何以自處?」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錦兒有些發愣,她的面色一滯,沒有答話,雖然表情依然冷淡、平靜,但內心似乎生出一陣波瀾。

    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談談地道:「把她好生安葬了吧。」

    今天這一役,雖然在大同府內鬧出了不少的動靜,不過場面上的事都有馬永成這個大內士衛統領出面解決,知縣等地方官員也不敢過多的過問。這次多虧了有姬三娘趕來通報,不然真被朱俊偉等人暗中謀刺我,真是後果難料。

    回到客棧後,我讓梅兒等伺候著,輕鬆地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吃過晚飯,傍晚時分,馬永成已從外面安排完諸事後,趕回來向我匯報。

    「老馬,別告訴朕朱俊偉那死賤種又沒抓到?」我點上了紙煙,悠然吸了起來。

    馬永成跪下請罪道:「皇上恕罪,是微臣等辦事不利!」

    「好了,起來說話吧。」

    「微臣已經命大同知縣吳京封閉了城門,全城搜索,一定會將漏網的逆賊擒拿歸案!」

    「那好,這回可別讓朱俊偉再有活路了。」

    「皇上,逆賊楚江月現在就收押在客棧中,請問皇上如何發落?」

    「暫時不要殺他,先關起來吧。不過楚江月的武功可不一般,可別讓他跑了。」

    「皇上請放心,錦兒小姐已給他餵了東廠密制的化功散,他武功被制住了,已和常人無異,而且微臣派了張學友了郭富城專門負責看押,絕對不會有什麼散失。」

    「嗯,那就給他好酒好肉,不要怠慢了。此人是個人才,朕想收為己用。」

    「皇上聖明!微臣遵旨!」

    「在城裡鬧出這麼大動靜,鎮北侯他應該知道朕已經來了,為什麼不見他來見駕?」

    「回稟皇上,據微臣所知,鎮北侯司馬威是兩朝老臣,久居邊關,統領重兵,必定自視甚重。不過也可能鎮北侯並不知道聖駕親臨了……微臣不敢妄言。」

    「呵!這次來大同是朕找他幫助,他要擺譜也是正常的,回頭還是我親自上門去拜會他吧。」

    「請問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沒事了,你下去把錦兒招來單獨見駕吧。」

    「是!微臣告退了。」

    這次是為了對付劉瑾才來大同府,於是我也讓劉錦兒暫時放下所有工作,暗中隨行前來。其目的很簡單,就是要把劉瑾的這名義女徹底拉到我這邊來。

    在廂房內坐了一會兒,剛剛一滅掉手中的煙頭,劉錦兒便跚跚而至了。我讓小誠子和梅兒他們都退了出去,只與錦兒單獨會晤。

    「少爺,您傳召錦兒有何吩咐?」

    「呵!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想找錦兒陪我聊聊天。」

    劉錦兒對著我時,雖然不像她平常那般冷漠,但往往話語也不太多。我突然說要她陪我聊天,讓她感覺有些疑惑。

    「少爺想讓錦兒陪你聊什麼?」

    「就說說那小寧王吧。朕全國通緝了朱俊偉這麼久,都沒能抓到他,你說是什麼人把他給窩藏起來了?」

    劉錦兒默默不答,我又繼續問道:「錦兒,你說朱俊偉怎麼會知道朕的行蹤?又是什麼人指示他暗中潛來大同試機行刺?」

    「……」

    我連問了兩個問題,其實答案很顯明,劉錦兒臉色一變,她知道我指提誰,但卻仍然不出口,只是將頭低了下去,不讓我瞧見她神色的變化。

    「錦兒,怎麼不說話?」

    「皇上想讓錦兒說什麼?」劉錦兒終不是個柔弱的女子,此刻已是抬起了頭與我的目光直視。

    我微微一笑道:「當然是說說心裡話。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錦兒有什麼話都可以講。」

    劉錦兒思慮了一陣,臉色十分矛盾,然而最後只是答道:「皇上,錦兒無話可說。」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又說道:「錦兒,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來大同府的目的吧?」

    「起初錦兒並不知道,但現在已經清楚了……」劉錦兒的語很冷靜,但臉色已然沉了下去。她知道劉瑾已經生出了反意,而我也開始準備著手對付劉瑾了。不管此事是誰先挑的頭,她終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我忽然問道:「錦兒,你以前可曾想過,我與你義父早晚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劉錦兒沒有回答,只是驀地跪了下來,冷然道:「皇上,請您下旨賜錦兒一死吧!」

    「為什麼?這不是你的錯。」

    「不!義父現在心裡想什麼,錦兒已經不知道了。若義父有罪,錦兒不敢替他求情,但錦兒確曾做過背叛皇上的事。錦兒應該以死謝罪!」

    「錦兒,你起來吧。過去的事情又何須再提。我找你來談話,並不是想逼迫你什麼。」我伸手扶起了劉錦兒。

    劉錦兒怔怔地望著我,少有地露出迷茫之色,緩緩說道:「皇上,錦兒自小便是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五歲時便流露市井,飽受饑寒之苦,若沒有義父的收養,早已經死了。十歲那年,錦兒有幸入宮與皇上作陪,那幾年宮中生活,是錦兒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後來義父教錦兒武功,送我去東廠培訓。錦兒一直認為替義父效力,便是為朝廷效力,忠心於義父,便是忠心皇上,可是現在義父他……錦兒也不自該如何自處了。」

    聽了劉錦兒一番肺腑之言,我輕輕舒了一口氣,「錦兒,你該知道,劉瑾也算是將朕從小帶大的人,並非是朕容不下他,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已經不能說是誰的錯了。朕只是想問你,若朕殺了你義父,錦兒你會惱朕嗎?」

    劉錦兒默不作聲,她此時內心肯定在作激烈的掙扎,不過我已基本上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劉錦兒絕對不會因為劉瑾而不會背叛我。今天的談話能得到這樣一個結果,不由讓我滿意地笑了。

    「錦兒,朕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皇上……」

    劉錦兒冷靜聰明,但此刻也絕計想不到我竟會有什麼禮物要送她,因此有些疑惑地望著我。

    我微微一笑,從身上摸出了從姬三娘那兒得到的半隻耳環掉墜,慢慢遞到了劉錦兒的面前。

    劉錦兒見到這副和她配在左耳上一模一樣的耳飾,猛然間震住了,驚疑的望著我,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喜歡這件禮物嗎?讓朕親手幫你戴上吧。」我將耳墜戴在了劉錦兒的右耳上配成一對,撫了撫她有些冰涼的面龐,柔聲說道,「錦兒,朕以前將這對耳環送給幼時最要好的兩名宮女。朕曾把這一份愛戀分成了兩份,而現在紫霜已經不在了,作為好姐妹,這一份感情你要全部來承受。錦兒可願意?」

    劉錦兒聞言,從迷茫中驚醒過了,有些顫抖地握住了我的手,不知是感動還是別的原因,第一次見到她眼眸中泛起了晶瑩的眼光。

    第一百九十九章初會鎮北侯

    昨夜,劉錦兒真正成為了我的女人。雖然我不是真正的朱厚照,但我可以確定的是,對錦兒的感情是真的。這麼好的一個女生是沒有道理去傷害她的。歷經了很多的女人後,我也不需要再給自己的花心找什麼理由了。

    我的內心深處牽掛著前女友,不時會想起李若蘭的音容笑貌,但隔離著五百年的時空,一切都是惘然。我只能借此來告誡自己,珍惜眼前所擁有的。等解決了劉瑾,唯一的敵人便剩下紅蓮邪宗了。日後救回了萍了,那麼一切都完美了。

    這一晚,我和劉錦兒在床上抵死纏綿,瘋狂地索求著對方的身體,翻雲覆雨,整整一宿都沒睡覺。直到和曦的晨光慢慢透過窗格灑進屋內,我和劉錦兒還靜靜地相擁在床上。

    初為人婦的劉錦兒玉臉上生出了一絲嫵媚之色,被褥下的身體扭動了兩下,尋找到一個更舒適的姿式,已經抱著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皇上,你能答應錦兒一件事嗎?」

    「什麼事,你說吧?」我輕輕吻了吻劉錦兒的額頭。

    劉錦兒懇求道:「錦兒希望皇上最後能饒過義父的性命。」

    「好吧!這點我可以答應你。」

    我沒有多作猶豫,便一口應承了下來。我很明白,像劉瑾這種人,若是他日失勢了,我不殺他,他自己也不會苟活。不過想要一口氣搬倒他,也不是那麼容易,但我充滿了信心,因為歷史早已經注定了,劉瑾必然會失敗。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少爺,梅兒進來服侍你寬衣。」

    我還沒有答話,就聽見懷中的劉錦兒輕哼了一聲,雖然昨夜小誠子和梅兒他們都知道錦兒睡在我房內,但現在聽到梅兒要見來,錦兒還是露出了羞赧之色,扭泥地將臻首藏進了被子裡。

    劉錦兒也會有害羞的時候,真是難得一見,我不由得意地一笑,伸手撫摸著她光滑如玉的後背,對候在門外的梅兒說道:「梅兒,不用進來了,今天少爺我有人伺候了。你去叫小青弄些開胃早點來。呵!記得是雙人份的!」

    「是!少爺,梅兒這就去。」

    梅兒在門外應聲去了,我又拍了拍劉錦兒的香臂,輕笑道:「錦兒,別藏了,昨天他們可都知道你睡這兒。」

    劉錦兒這才從被褥中鑽了出來,抹去羞怯之色,難得嬌媚地說道:「皇上,讓錦兒服侍你穿衣吧。」

    隨後我去看了被關押的楚江月,他見了我只是閉口不言,一副視死如歸之志。據劉錦兒告訴我的情況,楚江月少時出身微寒,曾受過寧王的恩惠,後來憑著自身天賦,修成一身武功,橫行於江湖,受邀做了寧王府的賓客,做了朱俊偉的師父。此人行事不論正邪,但卻是個重恩重義的主。就因為這一點,我有心要把這位江湖高手收為自用,不過倒也不急於一時,於是也沒有多說什麼。

    過了一日,我來到了鎮北侯府,會客的正廳內,悠然坐著品著香茗,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見到了大同府總兵也就是鎮北侯司馬威。

    司馬威已年過五十,但卻是身為軍人的他龍精虎猛,步履沉穩,雙目炯炯有神,就連兩鬢上的那一雙花白,也反彰顯出他的威風氣質。

    初次會面,在我打量司馬威的同時,對方也在用他那一雙隼目觀察著我。他的眼神不怒自威,其中透露出一股久經沙場的氣勢,饒是一般人怕還不敢如我這般與之對視。

    我手指輕響著桌沿,從容一笑。司馬威的眼光一閃,吩咐了從人全部退了下去,「岳忠,我和這位公子談話,你叮囑下去,不准有人來打擾!」

    「是,侯爺!」司馬威身邊那位剛才接待我的總管可不知我的來頭,但精明幹練的他也不敢多問,只一點頭,帶著僕從紛紛退了下去。

    「老臣司馬威參見吾皇萬歲!」司馬威上前一陣,驀地跪下,朝了施以君臣之禮。

    「鎮北侯勿須多禮,快請起吧!」

    我連忙伸失扶起司馬威。他見了我表現的有些激動和意外,但眼神是的心思卻完全隱藏了。這老傢伙應該早知道我來了大同府,現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換是別人還不一定能瞧得出來。我暗自笑了笑,也不點破。

    行過君臣之禮,我們互相客套了幾句,司馬威讚我年少有為,威儀海內什麼的,我也誇他恪盡職守,鎮守邊疆有功。各說了幾句沒什麼營養的話,才分賓主入坐了。

    「鎮北侯,朕此次是微服出巡,也不用拘那麼多君臣之禮,我們坐下說話吧。」

    「老臣因擔著邊關防務,久居大同,不能勤見陛下,不知太后娘娘壽體安康?」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個當今皇上親自登門來找司馬威,他必知不會是等閒之事,而這一開口,就把話題扯到京城皇宮裡,問起太后的身體健康,家長裡短的,看似要把我當成個上來竄門的遠房親戚。

    「鎮北侯有心了,母后她一向鳳體安泰。朕去慈寧宮給他請安,時常會聽母后提起鎮北侯。說你是我大明的第一棟樑,為國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一直統兵鎮守大同,以拒北疆靼韃,衛我大明江山,守護我大明千萬百姓,這二十多年來,沒讓蒙人一兵一卒犯境,可真是功在千秋啊!」

    「太后娘娘和皇上過譽了,老臣實在愧不敢當。鎮守北疆只是老臣的職責所在,這些年來,老臣夙夜幽歎,唯恐有負先帝之托。當年蒙人殘暴,百姓慘遭荼毒,太祖興兵起義,威震四方,趕走了元兵,開創我大明天朝,威儀海內。蒙人退守漠北,元氣大傷,後經分裂,再已不復興盛。而後成祖以及先帝等皆是英明聖君,更使我大明四方臣服。老臣留守大同,也是蒙我明各位先帝之威儀,勉強保護一方百姓。」他頓了頓又道,「皇上您年輕有為,深得先帝遺風,剿滅安化王,掃平寧王都叛逆,功勳蓋世。老臣今已年邁,日後還要依仗聖上的威儀……」

    我給司馬威猛灌了一陣迷湯,但他卻是滴水不漏,反給我繞了回來。這下我算看出來了,鎮北侯可是隻老狐狸。於是也不再準備和他兜圈子了,聰明人對聰明人還是直截了當的好。

    「鎮北侯,朕此次微服前來大同府,是有件事想和你商議。」

    司馬威臉色一正,擺出臣子的謙卑模樣,恭敬答道:「皇上有何旨議?老臣莫敢不從。」

    我直接說道:「如今寧王已滅,天下安定。朕是準備對付劉瑾了,想請鎮北侯你幫個手。」

    司馬威不露聲色地回答道:「皇上,劉瑾不過是個閹人,一個小小的司禮太監,內行廠總管,排比起來也不就是個品四官職,要殺他一個太監,也就皇上您一句話。何須如此勞師動眾?」

    司馬威一上來就給我裝蒜,讓我有些意外。那日問起馬永成,他說鎮北侯手握重兵,位高權重,這麼多年來聽宣不聽調,這話看來還真有幾分。經過我仔細的觀察和整理,忽然發現到,司馬威對我的態度,在表面上的恭敬之中,暗藏著一絲不屑之色。要不是我觀察入微,還真難發覺。

    朱厚照即位後,的確有過不少的荒唐行跡,當然後世對這位明武宗的評價褒貶不一,我個人對這位游嬉派的皇帝頗為欣賞,況且我現在還頂著他的身份。這時讓我想起來初回京城,入主皇宮時,李東陽那些朝廷大員們對我的態度也是這樣,暗地裡都不太瞧得起我這皇帝。只不過我後來的一系列表現把他們唬住了。因此看來對於司馬威還得多下點功夫。

    「嗯!鎮北侯這話說的有理,只是……」

    我的話到一半,又是司馬威給封住了口,「皇上,請恕老臣冒昧,向你救問一事。朝廷增發給我大同守軍的糧餉,何時到才運到?就此事,老臣已發過兩封奏折上稟了。軍中的許有多裝備需要更換,還有急須添加大炮等火器。這些都關係到大同的防務,因此老臣這才無禮求問。」

    司馬威不僅不給我機會開口,還盡給我犯難,去年討伐安化王和寧王這兩個蕃王叛亂,雖然大獲全勝,但也費了不少錢,加上我執政時,實行了一系列減免賦稅,現在國庫還真有點吃緊。司馬威上的兩道折子我都看過了,也交給內閣李東陽他們處理了,但一個兩月之內肯定辦不下來。

    「鎮北侯請放心,朕深知邊防之事關係我大明安穩,朕絕不會有所疏忽。你所奏之事,朕已命內閣協同戶部在辦了。既然鎮北侯問起,朕回頭也發一道旨催催他們……」

    「蒙皇上體恤,老臣代大同二十萬將士謝過陛下!」司馬威說著,又一本正經朝我跪下叩道。

    我連忙扶住他道:「鎮北侯,咱們還是來說劉瑾的事吧。」不等司馬威有插口打斷的機會,我緊接著說道:「如今劉瑾在京中黨羽眾多,除之不易,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為免再引起什麼動亂,所以朕才想請鎮北侯助朕一臂之力。」

    我把話說這麼明白了,想來這老狐狸終不敢公然抗旨不尊不吧?司馬威聞言,沉吟了半晌,方才答話道:「皇上,老臣悉知我朝太祖皇帝曾在宮中立下鐵牌祖制,宮中太監不得干政……」

    我見司馬威說著說著又要把我繞進去了,於是連忙打斷道:「鎮北侯,朕知先皇可是給你留下過遺旨,如今鎮北侯是想違背朕的旨意嗎?」

    「老臣不敢!」司馬威正色道,「老臣深奉先皇遺命,鎮守大同,以御北疆靼韃,為國盡忠,二十年來,不敢自居有功,但卻絕不有半點怠慢!老臣攜著北疆二十萬將士,戍守邊防,不僅干係著大同這一方百姓,更關係到整個大明朝百姓的安危。近來蒙人又有所異動,老臣時刻不敢有半點掉以輕心。還請皇上明見!」

    聽了司馬威講這番話,我算是明白他的態度了。他不滿我當初寵幸劉瑾,放任其坐大,而現在是打算保持中立,看來今天的初次會面談不出什麼結果了。就在這時候,一個紫衣少女大步流星地闖進廳來,她身後還跟著一位穿衣服的青年,那青年本是想阻攔,但卻沒能攔得住,便是硬著頭皮跟了進來。

    「爹爹,岳總管說您在會客,連我都不讓進來。到底來了什麼客人,這麼神秘啊?我可真想見見!」

    司馬威見到突然闖進來的少女,不由得微微皺了下眉頭。我已認出了進來的便是前日在街口搶救小孩又被我所救的那個紫衣少女,沒想到她便是司馬威的女兒。

    「呵!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來了什麼貴客哩!」紫衣少女也認出了我。

    「玲兒不得無禮!」司馬威喝了自己女兒一句。

    我呵呵一笑道:「玲兒小姐,咱們真是有緣,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紫衣少女也是嫣然一笑道:「李逍遙是吧?看來你還真不是一般人。我爹爹平時那麼忙,連我這女兒都沒空管,想不到今天有閒心陪你在這兒喝茶。」

    我心中暗道,你爹今天也算是給我喝了一壺。司馬威隼目一閃,飛快變化了一個眼色,又對自己女兒微怒道:「玲兒,你真以為為父管不著你了,偷偷的就跑出城去了。別在這兒胡鬧!你現在給我回房去,一會兒我再去教訓你!」

    紫衣少女見到自己父親發怒了,叛逆地撅了撅嘴,又偷望了我一眼,轉身離去了。司馬威對自己的女兒似乎很是緊張。我瞧在眼底,心中暗笑,看來是抓住這隻老狐狸的弱點了。據錦兒給我提供的資料,司馬威早年喪妻,兩個兒子也都死在戰場上,就遺下一個小女兒司馬玲。既然司馬威明擺了不買我的帳,那麼我就把他寶貝女兒給勾上,一併把他給拉下水。

    「侯爺,末將向您請罪!」

    司馬玲怏怏地離開了,剩下那叫江彬的青年軍官,對著司馬威誠懇認錯。

    「起來吧!」司馬威說道,「江彬,這兩日好在你有跟著玲兒身邊保護,沒讓我那淘氣的女兒闖禍。本侯多謝你了!」

    江彬謙虛地答道:「侯爺,末將不敢當,這是末將應該做的。」

    司馬威忽然嚴厲地道:「不過你身為參將,擅離職守,軍法難逃。你自己去軍衙自領五十軍棍,以儆傚尤!」

    「侯爺教訓的是!末將甘願受罰!」江彬堅決地答道。

    司馬威又說道:「最近北方蒙人又有異動,可能會有韃子奸細混入大同,此事你用心去調查一下!」

    「末將遵命!」江彬恭敬地行了個軍禮,隨後退了下去。

    「皇上,老臣還有些軍務急須處理,請容老臣不敬,暫且失陪了。」司馬威向我告罪請辭,最後說道,「大同府龍蛇混雜,聖上乃萬金之體,為了安全起見,老臣懇請皇上在敝府屈居。老臣立刻命人替皇上安排別院。」

    我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勞鎮北侯費心了,朕既然是微服出巡,就該好好體察一下民情。至於安全問題根本不用擔心。朕身邊的護駕的高手多著哩!真要出什麼事,除非是侯爺您起兵謀反了……呵!朕說笑了,侯爺你可別往心裡去。」

    「老臣惶恐!」

    看到司馬威臉上的反應,我一時樂了,今天總算將了他一回軍。大同府還得再呆上一段時間,誅除劉瑾是事在必行。

    第二百章大同女神捕

    剛回到客棧,點上一根煙草,馬永成便來向我稟報,逆賊朱偉俊被大同府衙的人抓捕歸案了,這也算是個好消息。

    我吐著煙圈調侃道:「我說老馬啊!你們大內高手、御林軍、錦衣衛,抓捕了朱俊偉那小子這麼久了,卻每次都讓他給溜了,現在可好,這麼一條大魚,讓地方衙門給逮住了,嘿嘿!你們可真是落到面子了。」

    馬永成知道我心情好,不是在責怪他,只是開玩笑,仍是拱手道:「是卑職等無能!但有道是天網恢恢,疏面不漏,朱俊偉這逆賊再是狡猾,終是有落網成擒的一天。這全是仰仗皇上天威!」

    我微笑道:「老馬,你現在馬屁拍得是越來越溜了。」

    馬永成尷尬地笑了笑,又道:「少爺,卑職聽說這次擒朱俊偉的也非是無名之輩,據說是近年來在大同府聲名鶴起的女神捕。」

    「哦,這年頭也有女的當捕快?」我聽著什麼女神捕,一時也提了興趣,「有意思,有意思,到底是何方神聖,講來聽聽?」

    「少爺,小人也是道聽途說,去年這大同來了一位武藝不凡的年輕女子,投入了府衙,女捕快不僅武藝高強,機智過人,近年來連破了幾場奇案,因此才搏得了一個女神捕的名號。」馬永成眼珠一轉,最後又補充了一句,「嘿!小人還聽聞這位女神捕生得年輕美貌。」

    「說得這麼有趣,那少爺我真要去瞧瞧,也看看朱俊偉現在的死相。」

    馬永成領路出門,琴兒和夏香真好捧著茶點過來,「少爺,你這剛回來又要上哪兒去啊?少爺,這回出去玩,帶上可得把我們姐妹幾個,老呆在客棧怪悶人的。」

    我括了括琴兒的小鼻尖,笑道:「少爺去探監。府衙大牢裡面老鼠多,你要不要去啊?」

    琴兒聽得直撅嘴,和夏香一起收拾茶點下去了。我讓馬永成叫上劉錦兒,帶著四大護衛,直往大同府衙而去。

    有馬永成開道,哪裡都是暢通無阻,我忍著一股惡臭,來到了大牢的最深處。昏暗的油燈照著發霉的牢壁,鐵間內稀鬆地睡著幾個衣衫破爛的囚徒,四周都是死沉沉的,毫無生氣。記得沒當皇帝之前,我也在通州蹲過一晚上牢房,舊地重遊,我卻沒什麼緬懷的心情。

    披頭散髮的朱俊偉背靠著牢壁,手腳被銬著鐵鏈,不過就算不綁他,此時的他也沒能力逃跑了。我見他身上身上的槍傷未癒,臉色蒼白,只剩下半條命了。

    牢門一開,朱俊偉聽到動靜,抬起頭來,見到是我,冷哼了一聲,又將頭低了下去。我微笑道:「老朋友,這裡的伙食合不合口味?不過你小寧王從來是錦衣玉食,自然吃不慣這牢飯。呵!既然大家這麼熟,不如少爺我讓他們給點開個小灶吧。」

    朱俊偉又一次抬頭,冷冷地望著我,眼中充滿了不忿與仇恨,「咳咳!狗皇帝,你不用得意,今日落在你手裡,小王無話可說!你不用在這裡言語溪落,要殺我就快點動手。哼!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長……」

    「大膽逆賊!死到臨頭還敢出言犯上!」馬永成出言喝止道。

    我搖了搖頭道:「錦兒啊!看到了吧,這種就是死不服輸的典型!」我笑著走到朱俊偉的面前,又接著道,「朱俊偉,看你的樣子是準備視死如歸了,不過螻蟻尚且偷生。少爺我一向慈悲為懷,現在給你一條生路走。就看你願不願意嘍!」

    「……」

    經過這麼多事,我和朱俊偉早已是你死我活,不能兩立,他根本不會相信我會放過過他,於是也不回答。

    我低聲問道:「我問你,是不是劉瑾指使你來圖謀行刺的?」

    朱俊偉冷笑道:「呵呵!想取你命的人多的是,我殺不死了,還有別人。劉瑾、紅蓮教、天滅組織再加上韃靼人,哼哼!怕了吧?」

    「哈!你們這些還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不以為然地笑了,「朱俊偉,本來我是想利用你給我反咬劉瑾一口,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必要了。嘿!我說這裡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你小子慢慢享受吧,少爺我不陪了!」

    小寧王這條死鹹魚是再也翻不了身了,見他現在這淒慘模樣,我心中也沒什麼勝利感,回頭命人把瞭解押回京,給他一刀痛快算了。

    「皇上小心,有人潛進來了。」

    劉錦兒在我身邊低聲提醒了一句。我也察覺到了動靜,心想難道朱俊偉還有什麼同謀逆黨,如此來得也好,一併給收拾了。

    「什麼人?」

    一陣風響,掃滅了兩盞殘燈,使得大牢內更加的昏暗。一個黑色的身影,如電馳一般飛掠入牢內。馬永成冷喝一聲,拔出了佩刀。

    「錚!」

    兩刀兩撞之下,擦出一陣電光火石。劉錦兒隨即拔出腰間軟劍,護到我身上,不過潛入者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被縛在牆角的朱俊偉。只得聞一陣破空聲響,有一枚暗器從我身邊飛射而過,正中了朱俊偉的眉心。

    一隻六星飛鏢深深地嵌入朱俊偉的腦門,他悶哼了一聲,轉瞬斃命,就這麼死了,倒是有些便宜了他。我心中一凜,難道是劉瑾派的殺手來滅口,但定睛看清來襲者後,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對方一身紅色的忍者束裝,從外貌和身手,我已認出他是那東洋劍客柳生一刀坐下的弟子風侍。她這是來為柳生一刀報仇的。

    風侍與馬永成接了一招,又同時出手射殺朱俊偉,分心之下,被劉錦兒抓住了破綻,飛身逼上,軟劍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而風侍根本不顧自己脖子上的利刃,只盯著朱俊偉,直見他斷氣,仇恨的眼神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呵!你這日本妞怎麼還沒走?」朱俊偉就這麼死了,我也不會覺得婉惜,望著已被制住的風侍笑道,「我說你還真是執著,居然一直想著報仇,現在還被你得逞了。呵呵!不過那柳生一刀也不是什麼好鳥,他手下冤死的主也不少。中原武林想找你們師徒報仇的可多。我看你還是早點回東瀛去吧。」

    風侍怔怔地望著我沒有答話,我又笑道:「呵!忘了你不懂國語,錦兒給翻譯一下。」

    劉錦兒在我的示意下,收起了軟劍,又將我的話大致翻譯了一遍。美女忍者也沒有與我為敵之意,只是冷冷地講了兩句日語。

    這兩句不用劉錦兒翻譯,我也聽明白了,隨又笑道:「不用謝我,仇是你自己報的。錦兒,放她走吧。」

    風侍轉身消失在了黑牢中,離開之前又說了一句話,而且她回望我的眼神有些曖昧,不由一愣,「錦兒,她最後一句說什麼?」

    劉錦兒只是抿了抿嘴,卻沒有回答。我有點好奇道:「錦兒,上次她也是最後一句你沒給我翻譯,怎麼又吊我胃口?快講啦!」

    劉錦兒笑了笑,微帶點俏皮地說道:「少爺既然對此倭國女子很感興趣,為何又放她走呢?」

    相比以往的冷艷,劉錦兒現在已是開朗了不少,倒把我的調侃給學會了。這樣的變化讓我很欣慰,便也沒再想追問,只是說道:「好了,不要亂吃醋。叫人來給朱俊偉收屍吧!這地方呆著真不舒服,我們也走了。」

    離開府衙後,我把馬永成先打發了回去,拉著劉錦兒陪我一起逛街,享受二人世界。我們這對俊男美女走在大街上,倒是引來了不少旁人羨慕的目光。

    「錦兒,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吧?」

    「嗯!」

    「哈!龍鳳樓?就這家怎麼樣?」

    「嗯!」

    劉錦兒百依百順,我說什麼,她只是點頭。我牽著她的手,走進街口這家格調典雅的酒樓。一個生得白淨要機靈的小廝,迎著笑臉,招呼我們在一張空桌前坐下。

    「二位客官,你們來點什麼?」

    「小二,我說你有什麼好介紹?」

    「客官,一聽您說話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嘿!您來我們店可就來對了地方。咱們店的吃食可大同府一流的,不管是生客熟客都是讚不絕口,尤其是我家老闆親手做的小籠包,遠近聞名啊!」

    「呵!我說你這小二真能侃。你看著給我們上菜吧。對了再來兩壺上等的女兒紅。」

    「好嘍!客官,您稍等!」店小二看出我是個有錢的主,答應著連忙去傳菜了。

    劉錦兒問我道:「少爺,你不是最喜歡小青做菜的手藝嗎?怎麼今天要在外面用膳?」

    我握住她的手道:「錦兒,說你不懂浪漫了吧?我這不是想著和你一起過二人世界嗎?」

    劉錦兒的眼中閃過柔情道:「少爺,你身繫著天下,還能對身邊的女人有這般的用心,錦兒能在你心中佔據這麼一小份的位置已經很滿足了。」

    我和劉錦兒正說著話,店裡又走進來五名大漢,我一看正是前日在大街上策馬些險傷著小陔的那幾個外族人。那領頭的外異青年,目光犀利,也立刻發現了我的存在。與我一個眼神交鋒,雙方互不相讓。

    我低聲對劉錦兒道:「錦兒,你看那幾個像是韃子奸細嗎?」

    劉錦兒不愧是東廠女特務出身,已經覺察到了對方的異常,低聲答道:「少爺,那幾人雖身著漢服,但肯定是蒙人,要錦兒去查探一下嗎?」

    我點點頭道:「小心行事,不要打草驚蛇。如果是韃子奸細就一併拿下,回頭我好給鎮北侯送份大禮。」

    幾個蒙人在我們對面桌子坐下,大呼著點了酒菜,這邊小二已給我們端上來了兩籠新鮮出爐的小籠包,光聞那味道還不是一般香。

    「小二的,我們叫的酒菜怎麼還不上?」其中一個蒙人拍了桌子喝道。

    「客官,您請稍等,廚子正做著,馬上就給你上菜。您先喝茶……」小二賠著笑道。

    「他們的菜都上了,怎麼不上我們的?」

    「客官,息怒,小的馬上去廚房催催……」

    另一個蒙人又說道:「大爺餓了,等不及了。把他們那桌的包子給大爺端過來!」

    「客官,這個可……」

    「少廢話!」

    小二還想賠笑解釋,瘦小的他,已被一個蒙古大漢,一巴掌推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差點沒錯過去。

    對面桌子上領頭的蒙人青年向手下遞了個眼色,其中一人已經起身朝我和錦兒大步走過來。我看他們是要故意找茬的。

    「小子,你這兩籠包子,大爺要了!」那蒙人大漢瞪了我一眼,伸手便要抓過來。

    「找死!」

    我冷笑了一聲,坐在原地沒動,只是左手一番,使了個巧勁,綿掌的勁道送出,直接將那蒙人漢子推倒在地上,像剛才被他推倒的店小二一樣,在地上滾了個葫蘆。

    對面坐的蒙人漢子見同伴吃了虧,除了那領頭的青年外,其他三人都一下子蹭了起來,一個個怒目圓瞪。

    「哎喲!幾位爺,有話好好說……」

    店小二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勸架,但又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再不敢開口。

    蒙人青年制止了蠢蠢欲動的手下,大笑兩聲,離桌走到我面前,「我們見過面的,本人托爾多,最欣賞有本事人,我請你喝一杯如何?」

    我白了他一眼,愛理不理地答道:「沒看過少爺我正和美女吃飯麼?識相點就不要妨礙!」

    那名叫托爾多的蒙人青年被我一句話頂到了南牆上,高傲的他面子上已是掛不住了,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大膽!你小子竟敢不給我家主人面子!」

    四名蒙人漢子怒喝著拔出了佩刀,尤其是被我推倒的那個,已是狠不得立刻衝過來宰了我。

    我笑著搓了搓手指,很久沒有動手打過架了,今天正好活動活動筋骨。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店裡的幾桌客人,見到他們氣勢洶洶,還亮了刀子,以為要開打了,都紛紛起身逃走了。這些人一是怕惹事,二是想趁亂白吃一頓。

    不過這場架終是沒有打起來,因為靈機的店小二見勢不妙,早溜出門去,很快帶了一個人進來。

    「都給我住手!把武器收起來!」

    一聲嬌叱傳來,我尋聲望去,門口站著的人,竟然是久別的鄧詠詩。她一身紅黑相間的捕快服,英姿颯爽,腰間還插著一支後世巡警慣用的鐵拐警棍,想來是她特製的。我不由得笑了,原來傳說的大同女神捕竟然就是她。

    第二百零一章李鳳姐

    鄧詠詩立在門口,她將店內掃視了一遍,目光落到我身上,忍不住一陣驚疑。我以微笑的方式向她打招呼,她沒有理會,只是對身邊的店小二問道:「小春子,這些人怎麼回事?」

    小春子已將她當作了大救星,低聲把剛才的情況給鄧詠詩簡單說了一遍。鄧詠詩點了點頭,然後以嚴厲的目光望向托爾多等人,「我是大同府的輜衣捕頭。你們幾個都給我聽著,這裡是人家做生意的地方,想吃飯的吃飯,不吃飯的走人。想要鬧事!哼!別怪我不客氣!」

    鄧警官操起她的老本行,倒真是有模有樣。不過幾個蒙人漢子顯然不買她一個小女人的帳。托爾多戲謔地笑道:「哈哈!明朝真是有趣,我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當捕快。」

    「討打!」

    對方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還敢出言輕薄,可把鄧詠詩給激怒了,她輕哼了一聲,已是飛快地出手了。

    那叫托爾多蒙人青年已是身手了得,對搏之下,雙方已互遞了十來招,只在瞬夕之間。我在一旁看著,發現鄧詠詩的武功又進步了不少,那托爾多雖非庸手,但因輕敵,還是略輸了一籌,被迫得後退了一步。

    四名蒙人漢子吃主上吃了虧,紛紛揮手擁了上來。不過卻被托爾多出言喝止住了,他說了幾句蒙語,望了我一眼,又看了鄧詠詩一眼,最後帶著手下怏怏離場了。

    小春子見鬧事的主兒走了,長舒了一口氣,對鄧詠詩一番千言萬謝。我對劉錦兒使了個眼色,錦兒會意地點點頭,動身悄然跟蹤而去了。

    鄧詠詩漫步走到我面前,我微笑著開口道:「鄧警官,好久不見了。真沒想到會在這大同府遇上。這段日子你過得怎麼樣?」

    鄧詠詩拉著椅子坐了下來,淡淡是吐了一句:「多謝關心,我很好。」

    我笑著喚了一聲:「小二的,再加兩個好菜上來!」

    小春子沒想到我和鄧捕頭還是舊識,高興的應了一聲,跑後廚去了。由於剛才食客都跑光了,現在大堂內就剩下我和鄧詠詩兩人。

    同為時空異客,上次天津府分別後,再次相見,我心中倍感親切,「鄧警官,我今天剛才聽說大同府出了位女神捕,真沒想到會是你。呵!你真那麼喜歡干警察嗎?不過說實話,你這身制服太怪看了。」

    鄧詠詩翻了一個白眼道:「我有什麼辦法,身在古代又回不去了,總得混口飯吃。陳子淵,你放著皇帝不當,天天跑出來瞎竄什麼?」

    我笑道:「皇宮裡呆得悶了,嘿!就出來溜溜唄。我說過我們倆是緣定三生了,這回你相信了吧?」

    鄧詠詩笑道笑:「陳子淵,你冒充正德皇帝這麼久,就不怕有一天被發現了。皇帝身邊親近的人那麼多,總會有人看出來的。到時候我看你怎麼死!」

    我不以為然地笑道:「呵呵!不怕,不怕,真正的朱厚照早掛了,本人長得這麼帥,這皇帝我不當誰當啊?」

    「德行!」鄧詠詩又給我遞了個白眼,「我問你,剛才是不是你帶人去了府牢?」

    「是啊!我下令全國通緝了這麼久,沒想到小寧王這滑頭最後栽在你手裡。警鄧官,不愧是吃專業飯的,呵呵!可真沒給咱們『老同鄉』丟臉啊!」

    「朱俊偉是殘害華府的主謀,抓他是應該的。我問你,他是怎麼死的?」

    「剛才我去牢裡看他,還沒說幾句話,一不留神,就有一個日本妞衝出來把他幹掉了。像朱俊偉這種人,壞事幹得多,仇人也就多。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呵!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這種人的確死不足惜!」鄧詠詩點了點頭,又向我問起以前華府諸人的情況,「華少爺和夏香現在怎麼樣了?你有沒有照顧好他們?」

    我回答道:「華文武現在住京城,我在工部給他封了個官職,由朝廷出錢供他繼續搞他喜歡的發明。呵!我這小舅子現在也算國研人員了。至於夏香丫頭嘛,她當了我的貼身宮女,這次也跟我來大同了,秋香姐,你要不要見見以前的好姐妹啊?」

    鄧詠詩對我的回答還算滿意,只是說道:「不用了。知道他們的情況就行了。這個時代的女孩子思想很單純,你要對夏香好點,聽到了嗎?」

    「這個不用吩咐了吧?」我忽又問道,「不過嘛,鄧詩,你以後什麼打算,不會想一輩子呆在這邊關大同當個小捕快吧?」

    鄧詠詩嗔道:「去!別叫這麼親熱!你欠揍是不是?還好意思問我這些?見到你我就有氣。當初還騙我說能回去。哼!我早看出來了,你當了皇帝,美上了天,就是能回去你捨不得走了!」

    望著鄧詠詩那半嗔半怒的模樣,煞是動人,我忍不住笑道:「哈哈!話可不能這麼說。這都是老天爺的安排。可能我上幾輩子行善積德,好事做的多,所以老天爺就讓我當個皇帝,享享清福。我要是還不知足的話,可能要遭天遣嘍!」我頓了頓又調侃道,「詠詩,還記得當初在華府你說過的話麼?你說我要是當今的皇上,你就嫁給我當皇后的。嘿!大家都是二十一世紀來的。別說我不照顧你,皇后雖然已經有人了,但我可還是一直在後宮給你留了個位子的。怎麼樣,不如就隨我回皇宮,一起享受榮福貴吧?」

    「德行!」鄧詠詩不服氣地撇撇嘴道,「瞧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真沒想通怎麼就來了明朝?哼!要是去了唐代,說不定就輪到我當武則天了!」

    「呵呵!你要是當了武則天,那不沒我什麼事了嗎?」

    「咯咯!你都那麼想著我,我怎麼會不照顧你哩!要是回唐代我當了武則天,肯定也會拉你一把的。」

    「是麼?是準備招我當皇夫嗎?嘿嘿!不過歷史上武則天的男寵可不少,我可不那麼大的勁去爭風吃醋啊!」

    「哼!我要是武則天,就拉你來當高力士!」

    「我暈!高力士?算你狠!」

    「咯咯!怕了吧?」

    見到我吃鱉的樣子,鄧詠詩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小聲嘀咕了一句,「你們女人真是毒!」

    「鄧捕頭,今天可多虧您幫忙。菜都上齊了,你二位慢用。」

    小春子端上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我真是有點餓了,便提筷子開動了。那小籠包做得很香,其它的菜味道也很不錯。

    「嗯,這菜真不錯,不過吃著味道挺熟悉的。」

    「石榴在這家店做廚娘。」

    「哈!難怪了。鄧敬官,看你跟小二的也很熟,原來是這裡的常客啊。石榴姐現在還好嗎?」

    「也沒什麼不好的,不過朱俊偉的死,你別告訴他,我不想她聽了傷心。」

    「嗨!為那種男人也不值當。」

    「女人的心事你懂什麼?吃你的飯吧!」

    「好,吃飯,吃飯。咱們乾一杯怎麼樣?」

    我和鄧詠詩一邊吃著一邊閒聊,店裡的客人又漸漸多起來了,小春子上下跑堂,忙得不亦樂乎。

    「鳳姐,你可回來了,剛才店裡出事了。要不是有鄧捕頭幫忙,我們的生意怕要被人砸了。」小春子招呼完客人,又見到門口來人,連忙迎了上去,原來回來的是這家龍鳳樓的女老闆。

    「鄧捕頭,剛才多謝你了。你這頓算我請了。」

    「鳳姐,我們也算朋友,不用客氣了。」

    那女老闆聽了小二的話,便大步走過來這邊,向鄧詠詩親自道謝。我見她的身影,先是微微一愣,等到她走正說話時,卻猛地怔住了。

    「若蘭!是你嗎?」

    盈盈俏立在我面前的女老闆,竟生得和我後世的前女友李若蘭一模一樣,雖然我以前就見到那西藏小王子跟我後世的好友周宇明長一個樣,人有相似,也算不足為怪了。可是那一直被人深藏在心底,後世女友的音容笑貌,又如此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哪能讓我不激動。要不是我還稍為知道克制一下自己的感情,說不定此刻早已衝上去一把將對方抱住了。

    年輕美貌的女老闆見我如此深情的注視她,微微一愣,低聲說道:「這位公子,你們素未謀面,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鄧詠詩見我像是認識鳳姐,有些好奇,但也沒有說話,倒是小春子打趣地笑道:「鳳姐兒,原來你叫李若蘭啊?小的我跟你好幾年,都還不知道您的閨名呢!」

    李鳳姐笑罵道:「現在不是知道了嗎?還不快幹活去,扣你工錢!」

    小春子一個機靈,拎著茶壺去了。李鳳姐見我仍望著她怔怔發神,如此熱辣的目光,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便對鄧詠詩道:「鄧捕頭,這位公子是你朋友嗎?」

    鄧詠詩很不給我面子地答道:「也算認識吧。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花心好色,又不負責任,鳳姐你自己可要小心點。」

    李鳳姐聞言,咯咯一笑,她那嬌媚的神態,真和我的前女友若蘭別無二致。看得我快癡了。鄧詠詩狠狠在桌下踏了我一腳,低聲道:「不要這麼失禮好不好?」

    我這才醒過神來,正了正衣冠,很有紳士風度地說道:「鳳姐,在下李逍遙,京城人士,初游大同府。這裡可真是個好地方。剛才見到鳳姐,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因此倍感親切,若言語有什麼冒犯,還請見諒。」

    李鳳姐落落大方地答道:「天下之大,同名同姓,或又相貌相似的人也很多。李公子誤會了也沒關係。你既然是鄧捕頭的朋友,那也是我李鳳姐朋友。你們二位慢用,我還有點事,失陪了。」

    李鳳姐說罷,轉身離開大堂,往後廚去了。看著她盈盈動人的背影。我心中又是一陣恍惚,記得李若蘭在分手的時候還安慰我說,下輩子要再做我的戀人,結果沒想到我沒等到下輩子,卻在五百年前遇上她的前世了,我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

    李若蘭?李鳳姐?不管是前世今生,我已經決定要把曾經失去的追回來。看來游龍戲鳳的故事要由我來主演了。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

    我心裡正高興,冷不防又被坐在對面的鄧詠詩在桌子下面狠狠蹬了我一腳,痛得我吡嘴裂嘴,差點沒慘叫出來。

    鄧詠詩白了我一眼,表示不滿道:「你傻笑什麼啊?當了皇帝,還嫌女人不夠多嗎?看到人家鳳姐長得漂亮點,就動了歪主意。鄙視你!」

    我揉了揉火辣的腳背,一臉無辜地說道:「鄧警官,你不知道。其實我這個人很專一的。那鳳姐真的和我以前的女朋友長得一模一樣。我很愛她的,可惜就在那廢工廠我們遇見的頭一天,她卻突然說要和我分手,無緣無故就把我甩了,你說我冤不冤啊?當時我可真是連尋死的心都有了……」

    鄧詠詩聽我飽含深情地講述起與前女友李若蘭從相識相戀到分手的經歷,眼神中生得些感觸,但她呆愣了半晌,卻不屑地說道:「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以前還交過個男朋友,一樣愛得死去活來的,還差點為她放棄了當警察。後來我才知道那個賤男人腳踏兩條船。哼!就在我去特警隊報道的前一天,我在河濱公園就見到他和另一個女人親親我我的。我當時把那賤男人揍了一頓,然後就分手了……」

    我聽罷後笑道:「呵呵!原來那天你也在河濱公園談分手啊?難怪第二天像吃了火藥一樣,一個勁追著我不放。鄧警官,說起來我們兩個還真是同病相憐啊!來,我們再乾一杯!」

    鄧詠詩也不和我碰杯,獨自喝了一口酒,又道:「男人都是花心好色的。說穿了也就是被中國幾千年的封建男權制度給寵的。現在這明朝,男人就可以明目張膽的娶三妻四妾,就是在我們二十一世紀,雖然法律規定一夫一妻制,但男的有幾個錢,也一樣包二奶養情婦,我現在早看明白了……」

    我也笑道:「嗯!分析的很有道理。所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話一點沒錯。咱們二十一世紀,雖然還是男人佔據社會主流,但女強人已經很多了,說不定過幾百年變成母系社會,那時可就分水輪流轉了。哈哈!好在作為男人,我現在身處在明朝封建社會,真是高興啊!」

    「哼!」

    鄧詠詩見我得意洋洋,不忿之餘,又想給我來一腳,好在我這次早有防備,收腳夠快沒能中招。

    酒飽飯足後,我又叫了一份小籠包打包帶走,起身道:「鄧警官,我有事先走了。你常來這家店嗎?我們下一回再見嘍!」

    「等等!」鄧詠詩背後叫住了我。

    「怎麼,不會捨不得我吧?」我回頭道。

    「呸!把帳結了再走。」

    「嘿!忘了告訴你,我身上可沒錢!還是你買單吧。」

    「你……鄙視你!」

    「哈哈!對了,剛才鳳姐不是這頓算她請嗎?鄧警官,拜拜嘍!」

    第二百零二章大同風波

    回到客棧,我心情大好。劉錦兒跟蹤那幾名蒙人還沒有回來,其她幾個丫頭也不見人,好在還有個夏香正在給我收拾房間。

    夏香見我回來,連忙給我沏茶點煙。我拉著夏香在身邊坐下道:「怎麼就剩下一你個人了,她們呢?」

    夏香答道:「少爺,姐妹們都上街去玩了。」

    「哦?」我點了點頭,又問道,「一定是琴兒那丫頭起哄帶頭的吧?」

    夏香以為我不高興,便又說道:「琴兒姐姐說你每次出去都把我們丟在客棧,所以就帶頭出去逛街了。琴兒她任信,少爺你可別生氣。」

    「沒事。」我笑了笑道,「夏香,她們都跑了,怎麼你一個人沒去?」

    夏香回答道:「我們要是全走了,少爺你回來不就沒人伺候了嗎?」

    我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道:「呵呵!還是夏香你最乖。」

    夏香尷尬地漲紅了臉道:「其實……我也想上街去玩的。可是剛才掩鬮輸了……」

    我啞然失笑道:「哈哈!看把你委屈的。下次我單獨帶你出去玩。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剛才我在外面碰見你秋香姐了,她和石榴姐現在都在大同府。下次我帶你去看她們。」

    夏香欣然叫道:「真的嗎?太好啦!謝謝少爺!」

    我忽然道:「夏香,你先出去,沒叫你不要進來。」

    夏香不明其意,但還是聽話地退了去房間,順手掩好了房門。因為剛才我察覺到有人潛伏後屋後,如果是刺客,我怕動手時傷到了夏香,所以才讓她先離開。

    「後面的朋友,不要藏頭露尾了,出來吧!」

    我滅掉煙頭,話音剛一落下,一個身影從屏封後飛閃而出,落定在我面前,那是一個身著黑衣勁裝,配著一對短劍的蒙面女子。

    「噢!葉子,是你?」

    雖然蒙頭面,但我只憑身手和那一雙眼神便把她給認出來了,別外重逢,心中自是驚喜。葉子見我已認出她的身份,便也伸手拉下了臉上的黑巾。

    「哈!葉子,真是你啊!見到你就好。上次在華府沒見你,還以為你出事了。你怎麼會來大同府的?」

    葉子沒有回答,只是冷淡地望著我,眼神中不帶太多的感情。我忽然才想起來,她的身份是冷血刺客,不由聳了聳肩,「葉子,我說你這回不會是來殺我的吧?」

    葉子終於開口了,她冷冷地說道:「我這次不是來殺你的。只是想告訴你,組織裡已經對當今皇帝下了絕殺令,組織裡所有的高手都出動了,大概三天後就會趕來大同府。」

    「天滅組織?嘿!是誰想買我的命?不會又是劉瑾吧?」

    我摸了摸鼻樑,近年來,只忙著與寧王、紅蓮邪宗和劉瑾周旋,反倒是把這個神秘的殺血組織給遺忘了。葉子這次隻身來向我示警,雖然表現很冷淡,但心裡肯定是緊張我的安危。她為了我而背叛她的組織,真是讓我很感動。

    「想要殺你的人是我爹和我妹妹?你好自為之吧!」

    「什麼?」我愣了愣道,「葉子,你不是孤兒麼,啥時候又跑出了個爹和妹妹啊?」

    「你不要問那麼多了。我的身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有時候人的命運是很可笑的。也許我在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就該被別人殺了,不會再發生後來的事,那樣也倒乾脆……」

    葉子說話的神色變得很複雜,我猜想到她內心一定有很多不為人事的苦楚,上一次在華府見到她以冬香的身華出現,應該是有所行動,但後來又然後失蹤了,在她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事。但我深知葉子的性格,雖然都和我有過肌膚之親了,但她的心事不管我如何追問,她都不會告訴我的。

    我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握住了她的手,懇切地說道:「葉子,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人生總會有些不開心的事,但我們可以不去理會它……人的思想是由自己控制的,我們可以去想一些,去記住一些開心的事。我和你相遇相識,生死患難,那之間無論是友誼還是愛情,我都很珍惜這緣份……葉子,不如留在我身邊吧。」

    葉子聞言,眼神中流露出感動之色,但很快被冷漠所覆蓋,她用力脫開我的手,冷冷地說道:「你身邊有不少的女人,也不缺我這一個!」

    女殺手就是女殺手,葉子這一句話就把我頂到南牆上去了。不過我是決定不再這麼輕易放走她了,於是厚起臉皮道,又一把拉住她的手,「葉子,反正今天我不會放你走了。呵!大了不把你抓了捆起來。」

    「放手!」

    「不放!」

    「為什麼你們都要逼我?」

    葉子冷喝了一聲,突然間拔出了短劍,翻腕橫掃,硬生將我退開。她的眼神中頓時充滿了惱怒與怨恨之色,一股極大的悲涼怨氣似乎經過長時間的壓仰之後,在臨界點上暴發了出來。我知道她這股怨氣並沒因我而發,但此時在場的人就只有我,於是我被當作了發洩的對象。

    「葉子,你冷靜點!」

    「錚!」

    我勸阻無效,葉子在我架住她的右手時,左手已經抽出了另一隻短劍,雙劍相印,暴發了雪花光的劍芒,近身之下,迫得我只能撤手後退。情緒暴發的葉子根本無法自控,雙腕一錯,短劍又向我飛刺過來。

    「住手!」

    我正想著怎麼勸服葉子,忽然聽聞一聲嬌叱,房門被撞開了,劉錦兒已從屋外飛身躍了進來,腰間的軟劍彈出,將葉子的一雙短劍捲住。

    「錚!」

    兩種兵刃相碰,擦出電光火石,葉子與劉錦兒已在我面前交上了手。劉錦兒只把葉子當作來行刺我的刺客,出手毫不留情。而葉子雖然不會真對我下殺手,但和劉錦兒打起來卻是招招凶狠,轉眼間二女便已拼半了十來招。要不是她二人的身手不相上下的話,怕是立刻便有一方死傷,但若這下打下去,我更怕會兩敗俱傷,於是我連忙叫道:「錦兒,快住手!」

    劉錦兒聽了我的話,本來準備收招,但葉子卻沒停手,短劍急刺,還好劉錦兒應便即時,彈出了軟劍,化開致命的攻勢,沒被短劍給斫中,但如此一來,二女又接著大打出手,拚鬥得比剛才更凶了。

    從來別人掐架,我都喜歡看點熱鬧,但見到劉錦兒和葉子在我面前刀光劍影的,可真把我看得心驚肉跳,就算是我自己受傷,也不願見她倆任何一個傷到半點,於是我想也沒多想,縱身就跳了上去,用身體把她們分開。

    「哎喲!」

    葉子的短劍刺破了我肩膀上的衣料,險些沒削下一塊肉來,不過後背卻結結實實地被劉錦兒的軟劍給彈了一下,只感覺背心一涼,肯定是掛綵了。

    「少爺,你沒事吧?」

    劉錦兒沒想到我會這麼衝來上,見誤傷了我,連忙住手,丟掉手中的劍,上前來扶我。而葉子也冷靜了下來,收起了一雙短劍,冷冷地說道:「我又不是想殺她。你用得著這麼拚命來護著她嗎?」

    我苦笑道:「葉子,我這可是替你挨了一劍啊!」

    「血都流地上了,快讓她給你包紮一下吧。」葉子的語氣還是很冷漠,但還是流露出對我的關切之情。

    劉錦兒扶著我道:「少爺,快坐下來。是錦兒不好,失手傷到你。」

    我微笑道:「不礙事的。我自己流點血,總比見你們兩個受傷要好。」

    劉錦兒這時也消除了對葉子的敵意,只是勸我道:「少爺,別說這些了,你坐著別動,我來幫你止血包紮。」

    「錦兒你甭擔心,我的傷口好的很快,不用治了,就連金創藥都省了。」

    我剛說完,就感到背部的疼痛消失了,換之是一陣發熱發癢的感覺,想來是傷口開始自動痊癒了。我這個被萬年靈芝的神效改造過的身體就是不一樣,對此我早有體會了。劉錦兒見狀,也不由得驚奇。

    「葉子,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徹底脫離天滅組織。」我又說葉子說道,「這次我要利用這個機會,把天滅組織徹底剷除了。那你以後也不用再當殺手了,留下來吧,好不好?」

    葉子緊繃著臉道:「你不要那麼自信,這次來刺殺你的人非常的厲害。」

    我見葉子已經被我的話打動了,於是接著說道:「那麼我們來做個約定吧。如果我把天滅組織給剿滅了。你就放棄過去,重新開始一種生活。不管你最後願不原意留在我身邊,我也不會勉強,總之你是自由的。怎麼樣,我的提議你接受嗎?」

    「你能活的下來再說吧!」葉子丟下這麼一句話,接著飛身離開了。

    見到葉子離開,劉錦兒問道:「皇上,她就是那次劫持你的女刺客嗎?」

    「嗯!」我點了點頭,「錦兒覺得她怎麼樣?」

    劉錦兒簡單、準確地評價道:「她很漂亮,身手很好,外冷內熱。」

    我啞然道:「錦兒倒挺瞭解的,你這叫女人的直覺嗎?」

    劉錦兒解釋道:「錦兒以前追查天滅組織,掌握過一些情報。葉子是她的代號,她是天滅組織年輕一代刺客中的精英。此女耐力驚人,喜歡單獨行動,擅使一對短劍和暗器,精於追蹤、替伏之術,出道七年,完成過上百次刺殺任務。只是錦兒一直不知道皇上同她的關係。」

    原來如此,我想劉錦兒身在後世的話,不是當中情局就是在國安局當特工,隨後她經我一問,又講述起她所掌握的天滅組織的情況。

    「錦兒,天滅組織的首領是不是很厲害?」

    「那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物,從來沒人有見過她的真面目,就連天滅組織內部的人也大多不認識他。錦兒只知道他的帶號叫龍九,其它的一切資料不詳。」

    「能夠一個人組織、領導這麼強大的一個殺手集團,這個龍九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錦兒你說這次天滅組織計劃行刺朕,買主會不會是劉瑾?」

    以前我發生什麼意外,劉瑾會是第一個拼了命來保我的人。因為我這個皇帝若死了,那麼劉瑾也就失勢了。而現在想謀奪皇位的寧王已經覆滅了,劉陵又為我生下了一個皇子,第一個想要我命的人可能就是劉瑾。

    劉錦兒搖搖頭道:「錦兒想可能不是,因為在據錦兒所知,在天滅組織刺殺的名單上,排在第一號的就是義父,皇上你只排在第二。」

    我笑了笑,又問道:「錦兒,你跟蹤那幾個蒙人有什麼收穫?」

    劉錦兒回答道:「皇上,那幾人果然是韃靼的奸細,而且那個領頭的托爾多其實就是韃靼的小王子。」

    「哈!果然是條大魚。」我伸手摸了摸鼻樑,心想這回大同府可真熱鬧,連蒙人的小王子也來了。

    劉錦兒繼續匯報道:「皇上,錦兒還發現韃靼小王子與東廠的羅祥與高風二人秘密碰頭。錦兒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有採取行動,只得返回聽憑皇上定奪。」

    我舒了口氣道:「錦兒,看你義父這回還把通敵叛國的罪名給自己加上了。」

    劉錦兒神色一黯,沒有答話。我見狀,轉開話題道:「錦兒,天滅組織的殺手可能會在三天以後聚積到大同,準備試機行刺。剛才我和葉子的約定你也聽到了。我想你去佈置一下,趁此機會將天滅組織一網打盡。」

    「錦兒明白了。」劉錦兒點點頭道,「以前錦兒奉命追剿天滅組織,擊殺過一兩個他們的核心人物,雖然未能將其清滅,但也摸清了他們的聯絡手法和暗號。只要事先有所防備,天滅組織的刺客一到大同,他們一進行聯絡,就可以發現他們的蹤跡。」

    「那就是,我們先布好局,等著他們來上套吧。」

    「皇上,為了安全起見,錦兒請你先離居到鎮北侯府。畢竟刺客總是在暗處,怕會有一時疏漏。」

    「這倒無妨,錦兒,朕的武功你也該清楚,一般人傷不到我的。」

    劉錦兒見我自信滿滿,也沒有再多作請求。只是說道:「皇上,關於韃靼小王子方面你決定如何處置。」

    我略作思慮後說道:「先不要打草驚蛇,派人暗中監視著吧。等收拾了天滅的刺客後再說。」

    劉錦兒點頭道:「皇上,錦兒明白了,但請放心,錦兒知道如何行事。我這便去召集人手,佈置行動。」

    我欣慰道:「錦兒,馬永成他們雖然忠心,但都當不了大用。現在我身邊就只有你能幹,這麼多事可都要辛苦你了。」

    劉錦兒誠懇地答道:「錦兒能為皇上做的只能是這些事……」

    安排好一切後,我心情放鬆,便立刻開起了玩笑,「呵呵!誰說的,除了這些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等解決了大同的一切後,我想錦兒你幫我做。」

    「皇上的吩咐,錦兒一定盡力辦到。」

    「哈!朕要你到時候老實呆著,什麼都不做,安心幫我生個孩子!嘿!已經生個兒子了,最好再生個女兒。哈哈!錦兒可說一定辦到哦。」

    劉錦兒聞言,頓時面泛紅霞。我又笑道:「好了,看你剛才忙了半天,都還沒吃飯吧。剛才我們在那家店的小籠包味道很棒,你沒嘗到。不過我幫你打包了一籠回來。叫夏香拿去廚房給熱熱吧。」

    「謝謝皇上。」

    劉錦兒告退而去了。我獨處找了煙草點上,吞雲吐霧,心想著兩三天後,這大同府又將掀起一場風波。

    第二百零三章與君相交

    第二天我又去了鎮北侯府,但這次並不是為了拜會司馬威,而是去勾引他的女兒司馬玲。司馬威見我將目標轉投向她的寶貝女兒,心裡雖然著急,但又礙於無法表露,只能暗自給她女兒使眼色,命其當面婉拒。然後司馬玲卻是裝著沒有看見,很爽快地答應了我的邀約,並提出了到郊外騎馬。

    碧空萬里,春天的郊野,一片青綠,空氣中散發著花草的自然香氣,呼吸間令人心曠神怡。我和司馬玲並騎而行,走的很慢,胯下的兩匹馬兒似乎也很享受著怡人的環境,三步一停,懶懶散散,最後乾脆是停下來低頭啃著青草不肯走了。

    馬司玲索性放開了馬韁,舒展雙手,一番感歎道:「出來玩玩真好,外面空氣都這麼清新。真想天天都出來騎騎馬!」

    我不由笑道:「我聽著這說法,司馬小姐在家好像很不自由一樣?」

    「我都不稱你公子,你也別小姐小姐的叫,聽著怪生份的。嘻!你叫玲兒吧。」司馬玲雙頰泛起甜美的酒窩,說道,「你不知道,我是被爹管得很嚴,平時雖還有江彬陪我。不過前天他挨了五十大棍,昨天我給他送了藥,可傷都還沒好,哪騎得馬。」

    「呵呵!那麼說來,我今天來約你,還正合了你心意。」

    「嘻嘻!你說對了。」司馬玲嬌笑道,「其實爹爹那天因為我偷跑出去玩的事狠狠責罵了我一頓。還警告我不要再與你來往。但我偏不聽他的!」

    聽司馬玲如此說,也不足為怪,我心想像司馬玲這樣的少女,多少有點叛逆心理,便隨口問道:「玲兒很喜歡同你爹作對嗎?」

    「那可不是!別把我當作任信不懂事的大小姐了。」司馬玲嬌嗔的解釋道,「平常我都很聽父親的話,這次答應和你出來玩,一半是因為我對你這人很好奇罷了……」

    我笑問道:「哈哈!我又沒生三隻手四條腿,有什麼地方值得玲兒好奇哩?」

    「李逍遙,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又何必裝蒜呢。」司馬玲一副聰明伶俐的神態,擼了擼嘴道,「我看得出來,父親他對你不太喜歡,敬而遠之。依父親的性格,只要他看不上眼的人,根本不會理會。就拿以前那山西布政司來說吧,朝廷正二品的封疆大吏,他親自上門來給他兒子提親,父親只說他那人雖有些能耐,但貪財之心太重,不宜結交,於是連門都沒讓他進。嘻!爹爹瞧人的眼光可真準,後來我便聽說沒多久,山西布政的貪墨的案子便被揭發了出來。山西的官員被查抄了一大片。」司馬玲說到這裡,眼神有些自豪,看得出她對自己的父親很是子崇拜。

    我笑道:「山西布政司江少民現在混得也不錯啊!我聽說山西一省現在在他的治下非常清明,除了江南二省就屬他的政績最好了,前陣子才受了朝廷加獎地方官員的紅利。可能明年就會調升京師,榮升一品大員。嘿嘿!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他又會來與你家提親嘍。」

    「哼哼!那江少民的兒子長得歪瓜裂棗的,文也不行武也不行,我可看不上。」司馬玲撇了撇嘴,又道,「你對朝廷的事倒是挺瞭解的啊!不過說起來,山西布政司犯了那麼大的罪,當今皇上僅沒砍他的頭,還繼續任用他,這事連爹爹也沒想到。好了,不扯遠了。反正我發現父親對你卻很客氣。我問父親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卻不說,只是警告我不許和你接近……」

    我微笑道:「玲兒既然對我身份這麼好奇,我們出來這麼久,你怎麼一直沒問我?」

    司馬玲嘟了嘟嘴道:「你若是不想告訴我。我問你你也會騙個謊兒騙我,那有什麼意思?」

    「嗯,這個嘛……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我笑了笑,岔開話題道:「對了,另一半原因還沒說哩!」

    「另一半的原因很簡單。我就想多認識個朋友罷了。說了你別笑話,除了江彬和我從小長大之外,我都沒什麼別的朋友了。」司馬玲幽幽地說道,「其他的人對我雖然恭敬有禮,可是都沒有一個能說上知心話的人……」

    司馬玲的身份地位和所處的環境,確實能造成這樣的情況,我心中理解,卻是故作驚訝地調侃道:「不會吧?堂堂的鎮北侯爺的千金,想要高攀的人肯定多如牛毛,怎麼會說交不到朋友?」

    馬司玲聞言,嗔道:「李逍遙,你這麼說,我可當是你在諷刺我!」

    我賠笑道:「我這人愛開玩笑,玲兒莫生氣。」

    「嘻!我才沒那麼小氣哩!」司馬玲眨了眨眼,忽然說道,「逍遙,念首詩給我聽好嗎?」

    「噢!什麼?」

    司馬玲突然提出這麼個要求,心想該不會她要考教我的詩文吧?而司馬玲見我在發愣,又是嬌笑著解釋道:「我最愛聽別人念詩了。不過江彬他只會練武、練兵就是不會念詩。」

    「嗯!我想想……有了!」我隨口念了幾句詩詞,「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司馬玲聽罷,默默咀嚼兩遍,略發感歎道:「嗯!真不錯……這首詩雖然格律不太工整,但卻是至情至性。這是誰寫的?我以前也讀過不少詩詞,卻從來沒見過這首。」

    我原以為司馬玲喜歡騎馬射箭什麼的,卻沒想到她竟衷愛詩詞的浪漫格調。不過任她再是飽讀詩書,也不過是唐詩宋詞,出於清代的詩句她肯沒聽過。於是笑笑答道:「是一個和尚寫的。」

    司馬玲先是一愣,接著便抿嘴笑道:「咯咯,有趣!真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的和尚。」

    我也笑道:「呵呵!玲兒你沒聽過一句俗話嗎?林子大了什麼雞都有。」

    司馬玲又是一陣嬌笑,臉上泛起那對甜美的小酒窩,直將我的目光吸引住了。但聽她又說道:「逍遙,你會作詩嗎?也念一首吧。」

    我攤了攤雙手道:「我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唯獨這寫詩嘛,是七竅通了六竅……」

    「什麼意思?」司馬玲不解是眨了眨眼。

    「哈!就是一竅不通唄!」我笑著聳了聳肩。

    「嘻嘻!你這人雖然有點孟浪,但真是有趣。你認識你這樣的朋友很開心。」司馬玲望著問道,「我們算是朋友了嗎?」

    「那當然嘍!」我點了點頭,「認識玲兒我也很高興。」

    司馬玲又欣然要求道:「嗯!那好,你再念首詩給我聽。要和剛才那首一樣好聽的。」

    我答道:「下次吧!呵,讓我留個再約你的借口。騎了這麼久的馬,都有點乏了。玲兒你餓不餓,不如我們回去吃東西再聊吧。嘿!我知道城裡有家店的東西很不錯。」

    司馬玲聞言,挽起了馬韁道:「那好,我們就來比賽誰先跑到城門口,要是輸了的人便請客吧。」

    我還沒答話,司馬玲又嬌笑道:「以前我和江彬比賽騎馬,他總是讓著我的。嘻嘻!所以逍遙你也要讓著我點兒。」她話罷,拋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便搶先一步策馬奔出了。我長嘯一笑,揚起了馬鞭,緊隨著追趕而去。

    「駕!」

    我們兩騎快騎一前一後,你追我趕去朝著回程的方向奔馳而去。沒消片刻功夫,便回來了大同府。司馬玲終是快我一步到達城門。這倒不是我有意相讓,她的騎術實在是很精湛。以前我雖跟馬賊練過一段,但真比一起,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司馬玲可沒想那幾個蒙人一樣囂張地縱馬入城,她得勝之後,勒馬停在城門口,回頭得意地揚起手中的馬鞭,面對我綻放出如花般的笑靨。真是一個活潑開朗,又非常個性化的女孩子。

    我本打算下一道聖旨,將司馬玲冊封為皇妃,那樣就直接把司馬威給脫下了水,讓他必須站我在這邊來,幫我對付劉瑾。

    司馬威雖然想保持中立,但只要我聖旨一下,說要娶她女兒,他也沒有辦法。除非他抗旨不遵,學安化王和寧王一樣起兵造反,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我這一招,可說是直接命中那隻老狐狸的要害。

    可是我真是那麼做了,對於司馬玲,忽然感到有些愧疚,畢竟這種手段太過功利。想想還是暫不採用,先解決了天滅組織和那個韃靼小王子,再以緩和的辦法行事。

    「哎喲!這就是昨天那位李公子嗎?您又來光顧小店啦!真是歡迎!」

    龍鳳樓的生意依然,來往的食客絡繹不絕。我雖然昨天來過一次,但剛一進門,店小二小春子就認出我,連忙笑著領我和司馬玲進堂,安排好坐位。

    「玲兒會喝酒嗎?」我又點上了那天和鄧詠詩一起喝過的女兒紅。

    「我的量淺,不過喝一點沒關係。」

    「男兒好漢交朋友,都是坐一起大口酒大碗肉的。嘿!玲兒是女孩子自然另當別論。」

    「那好吧。我若喝醉了,你要負責送我回去。慶祝我們做了朋友,乾一杯。」

    「呵!乾杯!」

    「逍遙,你是第一次來大同吧?」

    「是啊!感覺這地方很不錯,所以我想多呆上一陣子。」

    「那好啊!下次我帶你去看石窟,還有衡山的懸空寺,保證你覺得好玩。」

    「玲兒,我看是你想去玩,拉我做借口吧。」

    「嘻嘻!真聰明。吶你記得下回快些來找我。我一個人爹是不許出門的。嗯,這酒真香……」

    司馬玲果然酒量很淺,只喝了一兩杯,一雙小臉已是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我與她閒聊打趣,談笑風聲。

    「今天真高興,剛才賭約不作算了,一會兒這頓我作東道!算是盡地主之宜。」司馬玲嬌笑道。

    「呼!」我長舒了一口氣道,「玲兒,我等你這句話好久了。嘿!其實我有個壞習慣,出門從來不帶錢。」

    「好啊!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剛才一直講笑話想哄我開心。你說該怎麼罰你!」

    我與司馬玲笑鬧了一陣,真感覺有些餓了。吃著美味的菜餚,忽然想到了這做菜的人,於是起身道:「玲兒,我先失陪一會兒,到後廚去看個朋友。」

    我尋著轉到龍鳳樓的廚房,這裡正忙著不可開交,幾個打雜的幫廚都紛紛七手八腳地切菜配料,曾經華府的廚娘石榴現在正認真地炒著菜。

    我站在石榴身後好久,她都一直沒有發現。以前在華府時,也曾和這位美廚娘品論過飲食之道,她是將烹食當成了第二生命一般熱愛,才會有如此的專注用心。

    「石榴姐,很久不見了,你好嗎?」

    美廚娘回身見到我,倒也不十分意外,想來鄧詠詩已經告之她了,不過見她挽了廚裙要給我下跪叩頭,便連忙將之扶住了。

    「我微服在外,不必行那些大禮了。呵!況且我們不是一直以朋友論交的嗎?你叫我華安或者李逍遙都行。」

    石榴擦了擦手,對助手們交待了幾句,然後平淡地說道:「這裡很亂,我陪你到外面坐吧。」

    和石榴聊了幾句,原來經歷華府事件後,石榴心灰意冷,獨自一人悄然離開了,經過一段時間,流落到大同,正好碰上鳳姐店中聘請主廚,她便留在了這裡。而鄧詠詩也是後來四處遊蕩,最後來大同當上了女捕快,說來到有幾分巧合。

    我並沒有聽鄧詠詩的話,而直接將小寧王朱俊偉的死訊告之的石榴。其實她和朱俊偉之間的感情糾葛我不甚瞭解,不過在我認為,無論愛恨,總有個了斷才好。

    石榴聽到朱俊偉最後的下場,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雖然眼神是閃過一絲迷茫,但很快恢復了平靜。我想像石榴這般的女子,經歷了太生活和感情上的波折後,人會變得堅強很多。

    「對了,夏香也跟我來了大同,明天我讓她來看看你,隨便再叫個丫環來給你幫廚,學習點廚藝。」

    「有好多食譜和配方都是你指點我的,又何必叫人來跟我學呢?」

    「呵呵!我這人屬於光說不練。其實在華府的時候,石榴姐的手藝就吃得我嘴饞。你忘了我當家丁那段日子,帶著肥東一起,到你掌管的廚房偷嘴也不是一兩回了。」我笑了笑道,「石榴,如果我請你到皇宮去當御廚你可原意?」

    石榴平靜地答道:「若你以皇上的身份下旨,民女不敢不從。若只是出於朋友的邀請,我想還是算了。我在這裡過的很好。」她頓了頓又道,「你和秋香妹子都不是一般人,我感覺得出你們身上都有一種旁人沒有的東西,那注定了會驚濤駭浪,而我只習慣於平靜的生活。留在這龍鳳樓,鳳姐他們對我也很好,我喜歡這一分安寧……」

    在瞭解了這位美廚娘的現狀和她的心態後,我沒再作強求。或許她留在這裡,抹平以往心中的創傷,以後嫁人生子什麼的。這對古代普通的百姓女子來說,也算是種平淡幸福的生活了。

    「謝謝你!」石榴忽然望著我道。

    「哦?謝我什麼?」我愣了愣,不知所以。

    「裡面太忙了,我得進去了。」

    石榴說罷,轉身往廚房回去繼續工作了。不過在她回轉過臉龐的那一剎那,給我留下了一個淡雅的微笑,那是我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她的笑容。

    第二百零四章同在異鄉為異客

    我轉身離開後廚,正好在迴廊上見到了一身羅衣的李鳳姐。她似乎正匆匆趕往廚房,由於腳步很急,在拐角處差點與我撞上。

    「小心!」我輕呼了一句。

    「喲!這位不是李公子嗎?你怎麼跑廚房來了?」李鳳姐站穩了腳步,見到我不由詫異。

    我笑著回答道:「你們店裡的主廚子是我一個故友,所以我到後面來看望她一下。在下這般不問擅闖,還請鳳姐不要怪罪。」

    李鳳姐搓了搓手,含笑道:「李公子說笑了,我們這小店又不是什麼皇宮大內,有什麼擅不擅闖的。只是這後廚髒亂的很,倒怕把李公子衣服給弄污了。」

    「不礙!」我笑了笑道,「鳳姐,呵!若蘭,叫你若蘭行嗎?」

    我望李鳳姐的眼神,完全就是像是望著前女友。李鳳姐已經感覺出來了,只是委婉地笑道:「奴家的名字本就叫李若蘭,李公子這般叫我自然沒錯,只不過我並非是李公子以前認識的那個若蘭罷了。」

    「對不起,鳳姐,請恕在下冒昧了。」我報歉地笑了笑,「你和我的若蘭完全就像一個人,見到姐鳳我總是情不自禁。唐突之處,還請鳳姐你多多包涵。」

    李鳳姐抿了抿嘴,落落大方地應道:「李公子不必道歉。我李鳳姐雖然閱人不多,但也看得出公子你非尋常人物。奴家不過一普通女子,實不堪李公子抬愛。」

    淡定、閑靜又不失聰慧,這同我前女友李若蘭的性格無一二致,望著眼前的李鳳姐,我更加能肯定她就是我前女友的前世。我忽然認為,自己回到五百年前就是為了把那份失去的感情追回來,於是很誠懇地說道:「鳳姐何必自謙,你一個人撐起這麼大一家酒樓,又豈是普通女子做的到的。在下很想與鳳姐交個朋友,不知鳳姐是否原意?」

    李鳳姐頷首道:「承蒙公子如此錯愛,那我李鳳姐也不怕高攀了。既然大家是朋友,那就請李公子往後多來小店捧捧場吧。」她頓了頓又道,「店裡生意太忙,我得去後面交待些事,請恕奴家失陪了。」

    李鳳姐並未將我拒之門外,令我倍到欣喜,於是笑道:「等等,鳳姐,你們店裡很忙吧。不如我介紹手下兩個能幹的丫環來給你們幫忙,呵!不收工錢的哦。」

    「李公子盛意全全,小女子就卻之不恭了。反正我也準備招人手,咯咯!工錢一定照發的。」李鳳姐留下嫣然一笑,回身穿過長廊,往廚房走去了。

    我回到大堂,三朝九流的食客們依舊滿坐,但司馬玲卻不見了蹤影,我叫過來小春子一問,才知道剛才我一離開,侯府的總管就匆匆進來,告訴司馬玲說她爹突然身體不適病倒了。司馬玲擔心父親,就讓小二給我留下一句話,便匆匆跟著趕回家去了。

    我知道司馬威身體剛健,根本不會突然犯什麼病,只是沒想到我和司馬玲出來,他都一路派人跟蹤,要不怎麼會我剛一離開,他下手的人就把司馬玲給騙走了。看來司馬威對我這一招實在沒什麼還手之力,才會出這麼笨掘的手段。

    我明白司馬威這麼做,是出於對自己女兒的保護,反正我也決定放棄原定的激烈手段,來逼司馬威就範,因此對於此事倒也不甚在意,只是讓我鬱悶的是,司馬玲走的匆忙,竟然沒有結賬。我們剛才點了一大桌的酒菜,現在還擺的滿滿的,怎麼也得一二兩銀子,總不能又吃白食吧?

    「李公子,這些你還用嗎?」小春子見我一個人,以為我也準備離開了。

    「沒事,我一個人慢慢吃。你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了。」

    我將小春子打發開了,獨自坐下,抓起杯子喝了兩口。剛才都沒怎麼吃東西,肚子真是有點餓了,好在菜都還沒涼,一個人大吃一頓也好。

    我啃過一根香嫩的雞腿,正抹了抹嘴,發現原來鄧詠詩也在店內。抬眼將目光投過大堂,在南牆的窗落前,鄧詠詩正獨自一人,依窗而坐,懶洋洋地仰靠著窗簷,抬著一隻腳踏在窗台,手裡還掛著一個酒瓶,頭斜斜地偏著,目光投向窗外,但又並沒有觀望馬路上的行人,只是散漫遊離,飄忽不定。

    「呵!原來她也來了。」

    鄧詠詩默默不語地坐著,時而喝上一口酒。與大堂內眾多食客們的喧鬧相比,她顯得非常沉悶。午後的陽光透窗而過,折射出她清麗的身影,投映在地面上,只是那身影突顯得有些落寞。

    身在異鄉為異客。我不知道鄧詠詩此時心裡在想著什麼。不過我也曾有過同她類似的狀態,於是不自覺地起身,拎起一隻酒壺,穿堂走了過去,學著她的樣子,靠窗對坐到她的面前。

    「嗨!鄧警官,怎麼一個人?」

    鄧詠詩偏頭瞥了我一眼,沒有答話,又將頭別了過去。漫無目的地將目光投向窗外的過往的路人,想要尋找什麼似的。

    「嘿!怎麼,有心事嗎?不妨說來聽聽。」

    「……」

    鄧詠詩看都沒再看我,一副不愛搭理我的樣子。我倒並不氣餒,想讓她開口還不容易。

    「嘿嘿!鄧警官,我瞧你這樣子,該不會是那個……大姨媽來了吧?」

    鄧詠詩轉過頭來,喝了一口酒,然後冷笑地望著我,開口說道:「陳子淵,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事嗎?」

    「什麼事?」

    「我想用這酒瓶子敲破你的死人頭!」

    「哈哈!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大笑著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鄧詠詩微微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可以認真陪我聊幾句嗎?」

    「我一直很有誠意的啊!是你說要拿酒瓶砸我的頭。」我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鄧詠詩也笑了笑,調節下氣氛,開始自言自語地說道:「回到這明朝都快三年了,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只可惜這夢總是醒不過來。以前在華府,雖然華夫人很照顧我,還有石榴姐這個朋友,但我總覺得心裡像隔著什麼,落不著實……」

    我很明白鄧詠詩的心情,雖然我現在當著大明朝的皇帝,但內心深處卻有與她同樣的孤獨感。秋香也好,正德皇帝也罷,我和她終歸是來自二十一世紀,我們無論怎麼樣努力融入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但那近五百年的時空差異都是無法抹除的。因為在五百年後的時空裡,有我們所熟悉的一切生活,以及父母親友,這些均是無法忘卻的。

    我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微笑道:「呵!鄧警官,我知道你現在最想做些什麼事。那就是躺在沙發上,聽一張藍調的CD,讀一本亦舒或者張愛玲的小說,最好再調一杯卡布奇諾。嘿嘿!我講的沒錯吧?」

    「嗯!」

    鄧詠詩忍不住笑了,點了點頭,看她的表情似乎正在幻想著我所描述的事物,雖然只能是意淫,但也十分受用。

    看著她有些自我陶醉,我訕訕笑道:「萬惡的資本主義啊!鄧警官,你可真夠腐敗的!嘿!別忘了我們倆現在可是生活在地地道道的封建社會哦。」

    鄧詠詩也不理會我的調侃,只是忽然問道:「陳子淵,這兩年你是怎麼過的?」

    我喝了一口酒,又笑道:「說起我來啊!那可真是精彩,要講的話怕是三天五夜也講不完。我想要是以後能回去,足夠我寫本玄幻長篇小說了,放在網上肯定能紅。呵!對了,你說這書名就叫《我是皇帝我怕誰》好不好?」

    鄧詠詩見我自鳴得意的模樣,哪裡服氣,哼聲道:「兩句話就沒正形了!別老在我面前揣著聰明裝糊塗。哼!我知道你其實好不了我多少!」

    「唉!被你看出來了。」我苦笑著歎了口氣,舉起酒瓶道,「咱們是同在異鄉為異客。來!干一個!」

    我和鄧詠詩碰了下酒瓶,對飲了一口。有一個同樣來自後世的人作伴,對我們相互來說,總會有一份心理安慰。因此以前在華府的時候,鄧詠詩雖然對我有些厭惡,但總喜歡像現在這般拉我陪她聊聊天,當然我也樂意如此。

    她輕舒了一口氣,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我趁此機會,很誠懇地說道:「詠詩,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說吧!」鄧詠詩眨了眨眼。

    「嘿!一會兒幫我買單好不好?」我回手指一指那邊滿桌的酒菜,露出奸笑。

    「你……真是欠抽!」

    鄧詠詩氣不打一處來,拎起那喝剩一半的酒瓶,直接就往我頭上招呼。她還真是說到做到啊!

    「啪!」

    破碎聲清脆地響起,當然破的不是我的頭,只是青瓷酒瓶。鄧詠詩下手並不重,而且她知道我功力深厚,根本不會傷到我。不過這麼一下動靜,頓時引得大堂的食客吃了一驚,紛紛詫異地觀望我們這邊。

    「看什麼看?沒見過捕快打人嗎?」

    鄧詠詩理直氣壯地掃了眾人一眼,冷喝了一聲。在場的人可都不敢犯這位大同聞名的女神捕的雌威,紛紛轉頭各吃各個,不再敢瞧熱鬧了。

    我雖然沒有受傷,不過碎片和滿頭的酒水也搞得我好不狼狽。鄧詠詩還算厚道,掏出一塊方巾遞給我擦臉,同時舒暢地笑道:「咯咯!這麼敲你一下,心裡還真是舒服多了。一會兒沒事陪我練練手,讓我找個發洩的對像。」

    「別介!」我擦著臉上的酒水說道,「真動起手來你可打不過我。」

    「誰說的?」鄧詠詩不屑地撇撇嘴道,「你忘了我師父的最後一招,羅剎解體大法了嗎?」

    本來只是開句玩笑,但回想起了華夫人的死,鄧詠詩忽然沉默了下去。我真誠地說道:「鄧警官,說實話,我可不希望有見到你用那一招的時候。」

    鄧詠詩很快抹去眼中落寞的神色,微微歎了口氣,「或許吧……」

    我正欲再發言,卻忽然聽到櫃檯處傳來小春子的呼叫聲,「啊!鳳姐,你怎麼了?快醒醒!」

    我和鄧詠詩雙雙回過頭去,見到李鳳姐不知為何暈到在了櫃檯前面。食客們見到女老闆無故昏倒了,都紛紛圍上去看熱鬧。

    「別圍著,都散了!」

    鄧詠詩厲聲喝散了人群,我搶了上去,一把將李鳳姐扶在懷中,伸手替她探脈。她的脈相很平和,但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可惜的是我以前跟著方博老爺子學的醫術,由於時日尚淺,也就達到了一個及格水平。此時我也無暇去琢磨太多,連忙動轉體內的至尊功,給李鳳姐渡了一股真氣過去。

    李鳳姐受我的真氣的刺激,很快轉醒了,發現自己躺在我的懷裡,不禁有些赧然,連忙在小春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小春子關切地說道:「鳳姐,你沒事吧?可把小的我嚇壞了。幸好有李公子把你救醒了。」

    「我沒什麼事。」李鳳姐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氣色緩和地說道,「多謝李公子,真是讓你和鄧捕頭見笑了。」

    我關懷道:「鳳姐,我略通些醫術,不如讓我再給你把把脈吧?」

    小春子也說道:「是啊!鳳姐,上次我聽石榴姐說你在廚房做包子也暈過一次,是她扶你回屋的……不如我去給你請個大夫吧?」

    李鳳姐反應平淡,只是微微搖頭道:「不用了,我剛才只是有些累,回房休息一下便好了。小春子,前面你幫我先照看著。晚上我再來清算賬目吧。」

    李鳳姐說罷,委身向我和鄧詠詩道了一個萬福,也不要小春子攙扶,逕自轉身往內堂去了。她氣色正常,應該沒什麼大礙,雖然我這樣猜測,但見到她消失的背影,心中卻總感覺有些隱隱不安。可是李鳳姐堅持不讓我幫她再把脈,我也不好強求。

    「鳳姐一個女子,獨力經營這麼一家店子,平日裡確實很辛苦。暈倒可能只是普遍古代人因為營養不良,貧血而造成的。我想她應該沒什麼大礙。」鄧詠詩提出了自己的推斷,又轉望向我道,「呵!想不到你還會醫術?」

    聽了鄧詠詩的定論,我也放下了心來,順口和她開起了玩笑,「哈!出來混,多一技傍身總是好的。除了愛滋病,一般的頭痛、咳嗽、月經不調什麼的我都能治。嘿嘿!鄧警官,我看你好像就有點荷爾蒙分泌不正常。不如讓我給你號號脈吧?」

    「說你欠抽你還真是欠抽?」鄧詠詩翻了個白眼,「是不是還想再挨一下酒瓶子?」

    「哈哈!再挨一下有什麼關係。來吧!」我耍無懶地笑道,「不過你打了以後,可得幫我買單。唉,我身上真沒錢啊!」

    「我……鄙視你!」鄧詠詩算是徹底被我打敗了,她臉上的表情不知對我好氣好是好笑,「我認識的人裡,最賤的就屬你了!」

    我哈哈一笑道:「水清則無魚,人賤則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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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集_第一百九十二章 樂不思蜀

這一夜,我過得無比美妙。在沈鳳菲的香閨內,我與這位被我的高明才智所打動和征服的美女,徹底攜手尋歡。鴛鴦帳下,芙蓉被底,我們翻雲覆雨,足足瘋狂了一整夜,直到筋疲力盡,才雙雙相擁而眠,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小姐,您起床了嗎?錢叔說有兩張契約等著您簽批,因為急著要用,讓我來通報您一聲。小姐……啊!」


  由於昨晚太過瘋狂了,我和沈鳳菲都還沒睡醒,小荷奉著早茶進了內屋都沒發覺,直到她發現我們而發出驚呼,才把我們驚醒過來。


  睡在床上的沈鳳菲和愣在床前的小荷二女頓時都羞紅了臉,而我倒是不以為然,翻起下床,迅速穿好衣服,離開前輕輕捏了捏小荷的臉蛋,輕笑著說了一句:「小荷,你可要記著保密哦!」


  我剛一回到房間,便又見到了林月如。原來她昨晚也來查過我的房,問我道:「你昨晚真和表姐談了一夜話?」


  「是啊!現在可有點睏了,我得好好補了覺。」我打了個哈欠道,「一會兒就不陪你練劍了。」


  我一頭倒在了床上,昨晚過於「操勞」,現在真感覺有些困乏,便有說道:「月如,我現在有點兒腰酸腿麻的,不如你來幫我捏捏吧。」


  「哼!誰有功夫侍候你。自己找你的小青來幫你捏吧。」林月如埋怨了一句,便轉身走了,「你睡你的覺,本姑娘找宋忠、宋義他們陪我練劍。」


  林月如倒沒有懷疑我與沈鳳菲之間的私情,其實我也並不想有意欺瞞她,只是沈鳳菲心裡過不去,才叫我暫時不要說的。我也樂得於此,因為瞞著自己的老婆與別的女人偷情,在心理上確實很有新鮮、刺激的感覺,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難怪無論古今,很多男人都幹過這種事。


  就在我提出航海貿易的第三天之後,朝廷果然頒布了航海新令,沈家商會趁勢發出了要發展海貿船隊的消息。消息一經傳開,很快便穩住了陣腳。沈家商會面臨的種種危機也全部解除了,在我的授意下,有官府出面,推波助瀾,使得沈家商會很快恢復了江南第一大商會的威名,而且似乎更勝從前了。


  沈鳳菲心情大好,命下人重開獅子林,我們也一起搬入園林居住,享受起蘇州名園優雅格調。


  輕閒的生活使得時光飛度,除了陪林月如練劍、逛街之外,我與沈鳳菲的偷情幽會更是越演越烈,要不是還得分出一半的時間來陪林月如,我恐怕天天晚上都會夜宿在江南女首富的香閨中。


  自從上次我和沈鳳菲的「姦情」被小荷撞見後,也不知沈鳳菲對她這位貼身侍女說了些什麼,我和沈鳳菲每次幽會,小荷便是積極地幫我們掩飾。這使得我和沈鳳菲更加肆無忌怛,私會偷歡的地點,已由最初的臥房內發漸漸發展到了花叢密處、假山巖洞後,有一次還差點被林月如給發現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玩偷情玩上了癮,開始還只是和沈鳳菲,但反過來把林月如也拉動了起來。林月如初始並不願意,羞怕被表姐或旁人撞見,半推半就地被我強迫了一次後,便食之甘味。


  花前月下,在同樣的地點,昨日我才與沈鳳菲在此處攜手尋歡,今天又同林月如在此雙雙作樂。於是這般,我徘徊在這對性格迥異但同樣美麗動人的表姐妹之間,在這優美、宜人的蘇州園林內,日夜風流,真有些讓我樂不思蜀了,不知不覺,日子已過去了一個多月。


  這一天,林月如收到京城義父楊濤的來信,獨自去天下鏢局的蘇杭分局處理事務,而沈鳳菲也為興建海上貿易之事忙了起來。留下我一個人,閒來無事,便在園中閒逛了起來。


  雖已入十月深秋,但江南的氣候之比北方,還是比較溫暖宜人。在封建王朝的歷史上,除了一些客觀因素外,大多將都城定於中原或者北方,所有處於南方的王朝,也都無一例外的由北方的王朝掃滅統一的。因此可見江南雖好,遠非北方的苦寒所能比,但這樣的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太容易使人沉溺於其中,難以自拔,從而不思進取。我心中一番感慨後,也提醒了自己,應該考慮返回北京了。


  「再高一點!再高一點!」


  我忽然聽聞旁園楊楊的聲音,便興步轉了過去。原來楊楊自從和我們一起搬入獅子林後,玩得也很開心。


  小誠子咬牙蹲著馬步,雙手緊抱著一棵大樹桿,小荷踩在他瘦小的肩膀上,小青坐在小荷的背上,而楊楊那瘋丫頭就騎在最上頭,他們四人疊起了一個高高的羅漢,不知是想從大樹頂上採摘什麼,不過由於根基不穩,有些搖搖欲墜。眼前的情景,看得我不禁一陣莞爾。


  「哎呀!小誠子,你下面不要晃好不好?」楊楊幾次伸手都不成功,於是不滿地大嚷著。


  「表小姐,求你動手快點!奴才可撐不了多久……」最下面的小誠子有氣無力地回答,他的雙腿都開始打擺子了。


  「好了!別吵!馬上就拿下了,再往左邊一點……」


  「哎呀!表小姐,奴婢也快支持不住了……」被楊楊騎在身下的葉小青怯聲聲地說道。


  「楊楊小姐,不如算了吧……太危險了,回頭我去找個長梯來幫你拿吧。」小荷的聲音也有些微微發顫。


  「嘻嘻!都別說話,大家加把緊,就差一點了。」


  比之兩個丫環的害怕,楊楊卻是一點也不怯,反而十分興奮,口中還歡呼嬌笑。我走近後,看清她原來是想掏樹叉上的那窩鳥蛋。


  「好噢!終於拿到啦!嘻嘻!」


  「嗚啊!」


  楊楊得手之後,由於得意忘形,興奮的一抖動,最下的的小誠子經受不住,雙腿一軟,他們四個人疊起來的羅漢,在小青和小荷同時發出驚呼聲後,頓時傾倒了下來。因為楊楊的位置最高,我怕他摔傷了,便跨步上前一把將她接住。


  「你們都沒事吧?」


  園內的草地又厚又軟,小青和小荷分別摔了一跤,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互扶著站了起來,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傷著。


  「你這瘋丫頭,爬那麼高去,剛才若不是我正好撞上把你接著。呵!看不把你摔斷了腿。」我教訓著刮了楊楊的小鼻子一下。


  「逍遙哥,看我拿到這麼大一個鳥蛋,嘻嘻!厲害吧?」楊楊靠在我懷裡,她似乎把那裡當作最安全的地方,還不望向我炫耀她得到的「戰利品」。


  我放下楊楊,縱身躍起,將樹上的整個鳥巢都給端了下來,裡面還有四隻白鳥蛋,一併遞給了葉小青,「小青,少爺我聽說你廚藝又長進了,回頭給做一個新鮮花樣出來,大家嘗嘗,那也不枉自你摔了一跤。」


  「是,少爺。」葉小青乖巧地點點頭,將一窩鳥蛋捧了過去。


  我回頭見小荷剛才摔得衣裙上沾滿了泥草,便又說道:「楊楊,你這丫頭也真是的。叫小誠子和小青兩個陪你瘋也就罷了,幹嘛還叫小荷拉上,要是把沈小姐的最寵愛的丫環給摔壞了,你表哥我可陪不起。」


  楊楊吐了吐舌頭,沒有答話。小荷一邊拍拭著裙角,一邊忠厚地說道:「李……大哥,不礙事。你別怪楊楊小姐,剛才是我主動來幫忙的。」


  「逍遙哥,你怎麼一個人,月如姐姐呢?」楊楊拉著我的袖管撒起嬌來,「小誠子他們太笨了,不如你再陪我去再抓些飛鳥吧。」


  「你月如姐姐辦她的正事去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就知道玩。看你臉都花了,讓小青陪你下去洗洗乾淨。你表哥我也有正事要辦。」我拍了拍楊楊的頭,轉對小誠子吩咐道,「小誠子,你去給少爺傳話,讓馬永成找錦兒一起來見我。」


  「少爺……」小誠子呻吟了一聲,他直到現在還坐在地上沒起來,苦著臉委屈地應了一句,「奴才的腳給崴了……」


  見到小誠子那副熊樣,楊楊可又抿嘴偷笑起來,「說你笨你還真沒用,連小青小荷姐都不如,輕輕摔了下就爬不起來嘍!」


  小誠子飽受溪落,哭喪著臉爬將起來,一痂一拐地傳我的命令去了。


  雅園的石亭下,馬永成帶著劉錦兒一起來參見我。問安之後,劉錦兒便先向我請罪,在蘇州府布了這麼大一個天羅地網,卻沒能抓到紅蓮邪宗半個人。對此我雖有些不滿,不過紅蓮妖人藏匿不出,並非劉錦兒之過,我也不會怪罪她。


  之後,劉錦兒又對我說起一事:「皇上,錦兒前日接來了義父的傳訊,太后娘娘下了懿旨,希望皇上能夠早日返京。」


  我點頭道:「朕知道了,其實朕正有這個打算,所以才傳錦兒你來見駕。」


  劉錦兒問道:「皇上決定何時返京?錦兒好調齊人手,暗中隨行護駕。」


  「此事不急。」我說道,「錦兒,朕上次讓你調查李華梅和倭寇一事可有情報收穫?」


  「稟皇上,錦兒正要向你匯報……」


  劉錦兒隨之將她分派密探調查的結果告知於我。李華梅一行於七日前,在海上與倭寇船隊打了一仗,取得了一場小勝,眼下正暗藏在杭州修整,準備再度出擊。唐伯虎、祝之山和文徽明三人也應了周文賓之邀,去往杭州。而此次李華梅為了對付倭寇,在江湖上發出了英雄貼,已有不少胸懷熱血的江湖門派高手都紛紛趕赴杭州,準備痛殲倭寇,為民除害。在看這一次的杭州有夠熱鬧的,讓我想起了上次參加過的開封武林大會。


  早想好了要再會一會李華梅,所以我早決定親自去一趟杭州,此時不由搓著手指道:「這次沒能打滅紅蓮邪宗,總也要抓幾個倭寇來打打。馬永成,你去傳朕的旨意,命溫州、福州、泉州等地的水師提督齊集精銳戰艦,開調往杭州的外域候命。」


  此外,我又吩咐道:「錦兒,把蘇州府裡佈置的明崗暗哨都撤了吧。這一個多月你們也辛苦了,後天朕便轉駕去杭州。你先行前往安排一下吧。」


  劉錦兒和馬永成雙雙領旨去了,小誠子拖著腿趕上來給我遞茶水。我呷了口茶,問道:「小誠子,你的腿腳沒什麼事了吧?」


  小誠子感動地答道:「剛才上過點藥,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奴才多謝聖上關心!」


  「怎麼還有事麼?」


  「奴才還有件事想向少爺稟明!」


  「講吧!我聽著哩。」


  小誠子猶豫了一下,便有些義憤不平地說道:「少爺您有所不知,奴才發現沈小姐手下那個叫宋忠的打手,這段日子總時藉機與小青親近。奴才看他是心懷不詭!」他頓了頓,接著道,「最可氣的是小青竟然也有點不安本份,還不時對那小子假以詞色!」


  聽了小誠子我在耳邊打這樣的小報告,我沒好氣地笑道:「我說小誠子啊!人家小青年自由交往,談個戀愛,你一個小太監吃啥乾醋?」


  「少爺,奴才我……」


  小誠子忙慌跪了下來,一臉委屈之色,他平明也機敏、靈利,但被我的話一刺,一時漲紅了臉不知該說什麼好。


  「好了,這事我知道了。你腳傷了就別做事了,下去休息吧。」


  喚退了小誠子後,我獨自步到正園的書房來見沈鳳菲。此時沈鳳菲正好剛和錢叔以及幾位手下掌櫃談完了商會事務,空閒下來,慵懶地靠在獸皮軟椅休息。


  我一進門就見到她那份自然流露的美態,經過這一段時日來被我的滋潤,此時的沈鳳菲比之往昔更多了一股成熟動人的風情,玉顏上更添了幾份光彩。她見我到來,柔情蜜意的目光投來,並報以淡雅的微笑,我漫步上前,心中已是難以自持。


  「忙壞了吧?呵!讓我幫你放鬆一下。」


  我繞到椅子後面,按下雙手,溫柔地替沈鳳菲按摸雙肩。不過我按著按著,雙手便漸漸開始不規矩起來。頓時引得她呼吸急促,低聲嬌喘起來。


  對於我的肆意輕薄,沈鳳菲並不生嫌,反是樂得其所,而且還抓住了我的雙手,將之引向更「正確」的方位,同時仰起俏首,媚眼迷離地望向我。我正然不會客氣,埋頭就尋著她的一雙紅唇吻了下去。


  我與沈鳳菲正準備將行動進一步升級時,忽然聞到廳外傳來了腳步聲,便是一瞬間分開了去,理了理衣物,隔著書桌,各自裝作若無其事,正襟危坐。我倆能有如此迅速的反應,自然是因為這段日子以來長期進行「地下工作」,而培訓出來的「革命」警覺性。




第十三集_第一百九十三章 別話離情

破壞我與沈鳳菲好事的兩人正是宋忠、宋義兩兄弟,此時他們已走進了書廳。他們是來找沈鳳菲的,見到我也在場,宋忠的表情有些躊躇。
  宋義忽然跪下道:「小姐,我們兄弟倆有事想請您做主!」


  沈鳳菲不明所以,只淡淡地答道:「有什麼事起來說吧。」


  宋義沒有起身,只是說道:「小姐,其實我心裡一直很喜歡小荷,今天是想求你成全,將小荷許配給我為妻!」


  沈鳳菲點了點頭,沒做回答,只是別過頭望了我一眼,不知是作何想法。而宋義又對身旁的宋忠勸道:「大哥,正好李公子也在,你的事也一併說了吧!」


  穩重的宋忠聽了弟弟的話,一陣靦腆,猶豫之下,最後也跪了下來,一口氣說道:「小姐,李公子,你的侍女葉小青姑娘,我……很喜歡。宋忠不才,斗膽向您提婚,萬望李公子能成全我一片衷心!」


  因為之前已經聽過小誠子的報告了,所以宋忠的話倒沒令我意外,望著一臉期待的宋氏兄弟,我笑了笑,以很隨和的口吻道:「宋忠,你看上我們家小青,可是你有眼光啊!呵!不過我這個人是很講民主的。所以我也不直接替小青丫頭做主,咱們馬上把她叫來,問問她的意願,若是她答應了。我自然樂得成全這一樁美事。」


  宋忠聽我這麼說,便以為成功在望,一臉感激地說道:「宋忠多謝李公子大恩!」


  「哈哈!我就跟你說李公子他會答應的。現在可好了……」宋義替他哥哥高興了一陣,又回頭望向沈鳳菲,「小姐,我和小荷妹子的事,您是不是也應允了?」


  沈鳳菲含笑道:「長幼有序,既然你哥哥也要提親,那就先談你哥哥的婚事再輪到你。」


  不一會兒,葉小青被僕人給找來了,我將事情一說,她頓時羞怯地低下頭,不敢看宋忠。我見狀道:「小青,少爺我知道宋忠他的為人不錯,比起你以前那個叫什麼張天來著的好多了。你若嫁給他,也是個很好的歸宿。這婚姻大事可是關乎女兒家一生幸福,所以你也別害羞,好好考慮一下。」


  宋義幫腔道:「小青姑娘,我大哥他可是對你一片真心,既然有李公子和我家小姐給你們做主,你就答應了吧。」


  葉小青抬頭望了望宋忠,又看了看我。我本也以為她會答應,誰知卻聽到這樣的回答:「少爺,小青以前就發過誓,今生今世要永遠跟著少爺身邊,一輩子伺候您!」她說著轉對一臉失望的宋忠說道,「宋忠大哥,小青知道你是個好人,這些日子相處,小青一直把你當作親的大哥一般。小青不能接受你的心意,對不起……」


  葉小青的表情很堅定,我聳了聳肩,沒再多說什麼。事情告吹了,我心底倒有幾分高興,葉小青自從做了我的侍女後,對她的喜愛雖還不及梅兒,但勝在她會做一手好吃的,若真把她嫁人了,我還真有點捨不得。


  「少爺,您上午給的我的幾枚鳥蛋擱在廚房,小青照您的吩咐,剛才一直在構想怎麼烹製,請容小青先告退了。」葉小青告辭轉身,滿懷歉意地望了宋忠一眼,便匆匆退去了。


  宋忠提親失敗了,他弟弟也沒顧得上安慰他,便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婚事了,但還沒有開口,沈鳳菲已是先下了決定道:「宋義,你和小荷的事也不用多說了。我知道你一直對她的心意。不過她早有心上人了。我也早已為她做了安排,所以我也不能答應你的婚事了。」


  聽了這番話,宋義的臉色也頓時沉了下去,他們兩兄弟變成了一個表情。沈鳳菲見狀,安撫道:「你們兄弟二人自小便入了我們沈家。自我接掌家業後,你們便一直跟在我身邊做事,就是無功亦有勞。我又豈會虧待你們兄弟。我早吩咐了錢叔,給你們兄弟覓兩戶好人家的女兒。以後我會親自為你們主婚的。」


  宋家兄弟雙雙拱手道:「多謝小姐厚愛!」


  沈鳳菲又語重心長地說道:「不過你們要記住,男兒若事業有成,又何患無妻。開辦海貿,組建船隊的事我已經決定交給你們兄弟兩負責了。以後的海上貿易將是我們沈家商會發展的大計,我希望你們兩兄弟能好好用心,不要令我失望。」


  宋氏兄弟聞言,失望之情已消去大半,能夠得到重用,大展所長,對於有志男兒來說,無比喜悅,於是又齊聲應道:「宋忠、宋義多謝小姐栽培!我們兄弟們一定會竭盡全能,絕不敢有負小姐您的厚望!」


  宋低兄弟也隨後告退了,書廳內又只剩下了我和沈鳳菲兩人,因此沈鳳菲已經纏綿地坐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關心地問了一句:「鳳菲,你把小荷許配給什麼人了啊?我怎麼沒聽說。」


  沈鳳菲故作神秘,還反問我道:「皇上突然關心這丫環來,不會是中意她了吧?」


  「怎麼,吃醋啦?」我咬了咬她的耳珠。


  「咯!不告訴你。」沈鳳菲嬌笑了起來。


  「對了……」我忽然說道,「我準備過兩天去趟杭州,然後就回京城。」


  「……」


  「怎麼了?菲鳳願意隨我回宮嗎?」我輕輕地摩挲起沈鳳菲嬌軀,自己可不太想做個不負任選的男人。


  在沉默了片刻後,我聽沈鳳菲緩緩說道:「皇上,您是一國之君,天下之主,要掌管江山社稷。而鳳菲只是個微末小女子,不過身上仍擔著沈家會商的重任……鳳菲蒙皇上不棄,能與你結下這一段情緣已經心滿意足了。父親早年中風不能理事,鳳菲自十三歲起,便接任了沈家商會會主的位子。這十年以來,一直如履薄冰,終日籌謀算計,與別的商家競爭,勾心鬥角,為家族爭取每一分利益……這些年了,我感到身心都疲憊,雖然已經厭倦了這一切,但卻不的不堅持下去。最近這一個多月了,是鳳菲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光。我也想拋下一切,順皇入而去,但鳳菲不能這樣自私……」


  對於沈鳳菲的回答,我沒有太多意外。女人往往將愛情看高於一切,但也有少數例外。沈鳳菲口裡說厭倦,其實應該是習慣了這種生活。她有聰明的頭腦,高明的手段,她樂意去算計,去經營。沈家商會開展起航海貿易,她將來會取得更大的成就,會有更廣闊的天空,而不是跟著我回皇宮,終身拘束三丈高的宮廷牆院內。這一點我很明白,沈鳳菲也明白。因此我沒有再作強求。


  「皇上,你走的時候把小荷也帶走吧。」


  「啊?什麼,你剛才不是說把她許配給人家了嗎?」


  我一陣愕然,只見沈鳳菲嫣然一笑道:「以前時常見到小荷捧著一支玉簪子獨自發呆,原來那全是對皇上的心思……其實此事那天早上我就跟她講好了。以後鳳菲不能在皇上身邊,希望小荷能代替我,侍奉皇上左右……」


  「呵呵!那好吧。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皇上,鳳菲還有個請求。」


  「嗯!講吧。」


  「鳳菲想要一個孩子……希望他能繼承沈家的生意。」


  「哈!沒問題,我們現在就來生寶寶。」


  「那個……表妹今天不會回來了吧?」


  「是啊!所以我們時間充足。」


  「唔……皇上,還是不要在這裡,一會兒怕會有人來,太危險了……」


  「嘿嘿!你前天不是才說過越危險越刺激嗎?」


  ……


  次日,在離開蘇州府之前,我去了一趟桃花塢,拜訪陸昭容。唐伯虎的住地果然是別緻不凡,做這裡的女主人,應該是件很幸福的事。


  在書房見到久別的陸昭容,她已頭換雲鬢,變作婦人裝。以往不同地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見她正好全神貫注地作畫,我便沒有出言打擾。


  「好了,大功告功。琴兒,幫我相公的私印拿來。」


  陸昭容很快印上了唐伯虎的私章,一副惟妙惟肖的盜版作品就這麼完成了。她拍了拍手,笑著對我解釋道:「最近求畫的人又多,而他那人越來越懶,整天就被祝之山那損友拉出去鬼混。我不出手畫兩張,家就快就沒米下鍋了……李大哥,你看我畫的怎麼樣?」


  「呵呵!簡直是天衣無縫。」


  我釋然一笑,心想後世的拍賣會上,不知有幾副唐伯虎真跡是出自陸昭容之手。無論品貌才情,她和唐伯虎確實是很般配的一對。


  我和陸昭容就像老朋友一般坐下來聊天,談起以往相識相交的經歷,心中沒有私毫芥蒂,坦承相對,整整一個下午都過得很愉快。


  「昭容,真高興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李大哥,你要回京城了吧?」


  「是的!明天去杭州辦點事,然後便回京城。」


  「你將琴兒帶走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昨天才收了小荷,今天又是琴兒,真是來者不拒。


  「琴兒從小就跟再我身邊,早被我慣壞了。不管李大哥你是讓她繼續做丫環,還是收她為妾,我只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待她。」


  「昭容放心吧。我保證不會薄待琴兒的。」


  「……」


  臨別前,陸昭容送我到門外,突然自言自語地說了一段話,讓我心底有些發寒。


  「上次出門,千里奔走,經歷了許多事。但最令我開心的不是尋回了丈夫,而是認識了你。唉!為什麼世上的男子都可以三妻四妾,而我們女子就算同時喜歡兩個男人也只能藏在心底?」


  我也不甘示弱,嘿嘿一笑道:「最近我玩偷情很過癮。嘿!趁著伯虎兄不在,不如我們也來偷一次情吧?」


  陸昭容笑了,她的笑容很坦然,微風拂過她的秀髮,輕搖飄擺,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態。多麼一個至情至性,性格別樣的美女,不畏世俗,敢愛敢恨,總是大膽追求自己所想。


  我牽著有點嬌羞,而又依依不捨的琴兒,離開桃花塢,微笑著對依在門旁的陸昭容揮手告別,心中默默地祝福,願她的生活能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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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集_第一百九十章 夜會沈鳳菲

「文賓?」
  聽到外面傳來的笑罵聲,我們幾人紛紛站了起來。已經有些無聊的楊楊見又有人要來了,也好奇起撐起眼皮張望,看看又會來些什麼樣好玩的人物。


  面帶微笑,大步踏進門來的正是周文賓,他一身勁裝,與唐伯虎三人比起來,一點也不像個才子文士。


  「哈哈!文賓,真是你!」


  祝之山興奮地大叫了一聲,與唐伯虎和文徽明一起歡喜地迎了上去,四人隨之開懷地擁抱在一起,由此可見,他們四人之間友誼頗深。


  「原來李兄也在這兒,真是沒有想到。」周文賓見到我,便也熱情的走過來與我打招呼。


  「呵呵!人生何處不相逢。周兄別來無恙?」我笑著拱了拱手。


  「原來你們也認識,那真是巧了。」唐伯虎三人對於我和周文賓相識,也感覺很意外。


  大家重新入坐,周文賓隨之將與我在海上相識的事簡單講述了一遍,唐伯虎等三人深以為然,楊楊聽了那麼些與倭寇海戰的刺激之事,又是一陣拍手驚歎。


  周文賓說道:「三個月前我就回了蘇州,只可惜你們仨一個都不在。我閒來無事,受李華梅小姐之邀,又一起出海了。」


  聽了周文賓講起他近幾個月的經歷,我才知道原來上次寧王謀反,朱俊偉勾結倭寇購買的大批火器,之所以沒能運回,原來是在海上就被李華梅的船隊給劫了,說起來他們還算幫了我一個忙。


  祝之山開玩笑道:「哈哈!文賓你這小子,真沒想到你竟改行做起海盜來了。可真是給我們幾兄弟長臉啊!」


  周文賓淡淡一笑道:「其實我很敬佩李華梅小姐,她雖是女兒身,受奸黨迫害,遭逢家族慘變,肩負血仇,卻能堅忍不拔,還一手建立起船隊,一直對抗騷擾我大明沿海百姓的惡寇。能夠和她一起做為百姓做點事,也是我的光榮。」


  唐伯虎言道:「以前就聽聞過江湖上傳言,有這麼一位李華梅李提督的風采,現在又聽文賓講起,我倒是真想認識一下這樣一位巾幗英雌,文賓什麼時候給我們引薦一下。」


  祝之山接口道:「呵呵!是啊!你這次回來,怎麼不帶上那位李小姐到得月樓來?」


  周文賓搖了搖頭道:「李小姐他們幾人可都背著通緝要犯的罪名,哪能如我這樣招搖地拋頭露面。」


  說起李華梅,我心裡有些抱歉,上次在海上蒙她搭救,後來天津府事變,我回京後那陣子又忙於對於寧王,只是撤去了對唐伯虎的通緝,卻忘了要下旨赦免她的罪。現在寧王之亂已平,有時間可以慢慢來發展一下明朝的海上事業了,先把倭寇打乾淨,再搞搞好上貿易,除了李華梅,沈家商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到此,我問了一句:「周兄,你可知李小姐現在何處?上次多蒙她搭救,我可一直想找機會報她這個人情。」


  周文賓答道:「李小姐他們現在杭州,因為上次搶獲了大量的火器,現在她正籌劃著要將倭國海盜的最大勢力萊島家族一舉消滅。我這回蘇州也是為了幫她籌措一筆物資所費的銀兩。」


  祝之山笑問道:「文賓,你對那位女海盜可真是盡心盡力,又是出錢又是出力的。她該不會是你意中人吧。」


  「我是很仰慕李小姐。」周文賓笑了笑道,「但更主要的是,消滅倭寇,於國於民都是一件好事,我也想為我們大明一份力。」


  唐伯虎說道:「文賓,一別三年,你真是變了不少,現在可是比徽明還關心國家大事了。」


  周文賓略發感歎地道:「這兩年我遊歷西夷諸國,眼了不少眼見,那些西方眾國雖遠不及我大明強盛,但他們都大肆大展航海事業,其利甚巨。而我大明卻在鄭和西渡以後便一直禁海鎖國,故步自封,長此以往,必將淪落於西方諸國之後……」


  祝之山舉杯道:「文賓,你現在可真會憂國憂民,我老祝敬你!你說要籌措銀兩之事,也算上我也出一份吧!今天高興就不要談別的了,我們不醉不歸!」


  周文賓也相應舉杯,「好!我們吳中四友今天歡聚一堂,難得還有李兄這位佳朋良友在坐。上次分別時就約定了要痛飲一頓。今日就來個不醉不歸!」


  祝之山又要了好幾大罈子美酒來,接著周文賓講起了他近三年來在歐洲遊學的見聞,唐伯虎三人聽得大讚,楊楊更是連連拍手驚奇。


  眾人頻頻對飲,談笑風生,楊楊也在祝之山的誘騙下喝起了酒來,還拉著文徽明、唐伯虎給她猜迷講笑,就連持重少語的文徽明在放開懷抱,多喝了幾杯後,也漸漸妙語連珠。包間幾不時傳出了歡聲笑語。


  這一次是我回到明朝後,喝酒喝得最盡興的一回,最後直到華燈初上,祝之山最先一個倒在桌之下,大家才收場告別。


  離開月得樓,我抱著已經無法走路的楊楊,慢步返回沈府大宅。


  「逍遙哥,我的頭……好暈啊!我……想睡覺了,怎麼……還不到家?」楊楊小臉通紅,醉意闌珊地依偎在我懷裡,喃喃細語,口齒不睛地說著話。


  「瘋丫頭,誰教你喝那麼多酒,還敢和祝之山那種老酒蟲猜迷拼酒。這回知道厲害了吧?」


  「咯咯,祝胖子好有趣……還有唐伯虎長得真俊……逍遙哥你都比不過他……和他們一起好好玩……我口好渴,想喝水……」


  「好了,別說話了,馬上到家了。」


  回到沈府,小誠子和葉小青都在前廳等候著。我將楊楊交給小誠子照顧,返回了下踏的廂房,正準備讓小青給我準備熱水洗漱後休息了,小荷突然來見我,說是沈鳳姐請我去書房一敘。


  「知道了,我隨後就去見你們小姐。」


  不知道沈鳳菲這麼晚了為什麼還找我,不過我也沒有多想,洗了一把臉,清醒一下後,便由小荷引路,來到了沈鳳菲的書房。


  沈鳳菲的書房除了擺放他們商會的賬目外,掛滿了唐伯虎的書畫,想來作為崇拜者的她定是花了不少功夫去收集,如果告訴她我剛才和唐伯虎本人喝酒談天,稱兄道弟,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沈鳳菲想來等了我很久,我在沒來之前,她獨自一人欣賞著自己的收藏。見到我來了,才將目光集中上了我身上。


  「聽說李公子剛剛才回來。」


  「是的,上午在街上遇見幾位朋友,一起喝酒聊天。」


  「李公子想是累了,小荷,你去沏杯醒酒茶來。」


  「是,小姐。」小荷點點頭,退下去泡茶了。


  沈鳳菲欠身說道:「這麼晚了,還打擾李公子,鳳菲真是有些抱歉。」


  我回答道:「無妨,反正我也沒有早睡的習慣。不知沈小姐叫我來有什麼要事。」


  沈鳳菲秀眸一閃,沒有回答,卻是找出副裝表過的圖畫,放在書桌上,「李公子還記這副畫嗎?」


  那副畫是沈鳳菲的收藏中唯一一副不屬於唐伯虎的作品,而是出自己我的手筆,見到沈鳳菲拿出此畫,我不由得尷尬地笑了。回想起在青蓮小縣初遇時,她誤以為我是唐伯虎,懇求我當場作畫,我無奈之下塗鴉了一副漫畫充數,把她給唬了,想不到她還一直保留至今。


  「呵呵!沈小姐,當初一場誤會。在下亂筆塗鴉的這東西,與唐寅的大作放在一起,真是汗顏。」


  沈鳳菲淡淡地言道:「李公子不必自謙,其實你的才情並不在他之下,令菲鳳很是欽佩。」


  唐伯虎可是沈鳳菲的偶像,現在她將我堪比唐伯虎,若不是恭維之言,那麼我在她心中的地位可就不一般了。想在此處,我不由注視著沈鳳菲,她豪不避忌我的目光,眼只的神情曖昧難明。


  我剛欲開口說話,這時,小荷奉茶進來了。沈鳳菲說道:「小荷,這兒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休息吧。」


  此時天色也不早了,若我和沈鳳菲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有些不妥,但小荷身為侍女,也不敢提什麼意見,輕輕應了一聲,隨手掩上房門退了下去。


  不可否認,沈鳳菲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美女,但我剛才決定放棄陸昭容後,也沒再起什麼獵艷的心情,況且她還是林月如的表姐,我若動她的主意,林月如又要打翻醋罈子了。於是在喝下一口酸梅茶後,我開口道:「對了,沈小姐,你半夜急著叫我來,不會只是為了看畫吧?」


  沈鳳菲在我所遇的女子中,聰明手段不下於劉陵,我正有點摸不清她的目的,卻見她突然跪了下來,「民女叩見皇上!」


  沈鳳菲這一舉動,倒是讓我愣了半晌,等回過神來後,嘿嘿一笑道:「原來沈小姐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嘿!是月如告訴你的嗎?」


  沈鳳菲答道:「寧王兵敗覆滅,寧王府被抄,皇上公告天下,寧王小郡主朱雨芳已被處決……然而鳳菲見到她竟和李公子你在一起,自然也就猜到了聖上您的身份……」


  「呵!原來如此。」我笑了笑道,「寧王不法叛逆,自然不能連累到朕這可愛的小表妹,不過礙於大明律,朕不好赦免楊楊,所以就使了這樣一個法子。」


  「皇上真是仁厚之君……」


  「好了,不用這麼多禮,沈小姐你快起來吧。」


  「民女不敢!民女有罪,請皇上降罰?」


  「沈小姐何罪之有?快請起身吧。」


  「是因為寧王……」


  「呵!此事不用擔心,朕明天就派人支會蘇州府,以後不會再找你們沈家商會的麻煩了。」


  「不!民女不敢欺君。」沈鳳菲搖了搖頭道:「寧王謀反,民女曾有暗中出資一百萬兩,以作軍費,並私下為其購買了萬石糧草相助……」


  沈鳳菲這話倒讓我有些意外,我沉吟了片刻後問道:「據朕所知,沈小姐一向處事精明,為何會有如此不智之舉。」


  沈鳳菲仍跪在我面前,有些無奈地答道:「以往寧王待我沈家商會甚厚,沈家商會有如今這麼大的發展實托福於寧王之助……」


  對於沈鳳菲的話,我表示理解,在中國作生意,想要做大,終免不了官商勾結,比如清朝的著名紅頂商人胡雪巖就是一個代表作。我微微點了點頭,又聽沈鳳菲接著講道:「民女早知寧王暗藏反心,但卻無法抽身事外。沈家先祖早有遺訓,沈家後人只得從商,不得問政,寧王逆亂之前,曾先後兩次相邀共事,先是利誘後是威逼,民女實不敢大逆不道,參與謀反,但也不得不無奈答應暗中出資相助。不過這一次都是民女一人所為,除了錢叔以外,瞞過了沈家上下全有所,民女斗膽懇請皇上只降罪鳳菲一人,放過沈家商會……」


  我伸手扶起了沈鳳菲,淡淡地說道:「沈小姐,大明律歷你應該也清楚,謀叛是十惡大罪,要抄家滅族的……」


  「皇上……」沈鳳菲抬眼望向我,眼中竟是泛起了眼光,「民女自知死罪難逃,百死也不足惜,但是沈家商會百年的基業就此毀在鳳菲之手,鳳菲實在無顏去見地下的沈家歷祖歷宗……」


  沈鳳菲講到最後,已是輕聲哭了起來,這個行事睿智的商界女強人,從來都作事精明,手段、氣魄不凡,現在竟首次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了無比柔弱的一面,陪加令人憐憫。


  對於沈鳳菲出資相助寧王起兵之事,我知道這是她的無奈之舉,若她強硬拒絕,那麼不用等到現在被朝廷查辦,在寧王起兵之前肯定就已經被吞滅了,所以對於此事,我也不想過多的追究。


  我剛想開口說話,卻見沈鳳菲眼神急閃,最後呈現出絕望之色,一臉落寞地說道:「在皇上賜罪之前,鳳菲有幾句心裡話,藏了很久,希望能與皇上傾聽。」


  我點了點頭答道:「沈小姐有什麼話請管直言吧。」


  「多謝皇上隆恩!」沈鳳菲臉上泛起一個慘淡的笑容,她回身拿起一直放在桌前未曾動過的茶杯,喝了一口後,緩緩說道:「皇上,請允許鳳菲像以前一樣,用李公子來稱呼你。」


  「嗯!沒關係!」


  「鳳菲還記得去年在青蓮縣,第一次遇見李公子,當初誤以為你是唐伯虎,相識的時間雖短,但你的才智、氣度都深深地打動了鳳菲,心中便難以藏住傾慕之情。後來月如表妹來了,差點將你殺死,我才知你並不是唐伯虎。當時我感覺受了蒙騙,心中非常氣憤……但隨後鳳菲發現自己這一廂情願的錯誤想法,李公子在鳳菲心目中的地位代替了原來所仰慕的唐伯虎,所以我後來想招攬你加入我們沈家商會,一來是欣賞你的才智,二來是希望你能留在鳳菲身邊。呵!可是當以後從表妹處得知你是京城中的權貴,鳳菲才發覺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再加上得知李公子你和月如表妹攜成佳偶,鳳菲心裡有些妒忌,但只能將這份感情藏在心底,畢竟我身家肩負著家族的大業,有太多時候是無法顧念兒女私情的。鳳菲原以為就此將李公子淡忘了,可是直到再次相見,鳳菲本來心裡充滿了喜歡,但又萬萬沒想到,李公子的真實身份竟是當今皇上……鳳菲心中百味難明,早已不知是悲是喜……鳳菲早已想好了,今天晚上除了向皇上自首伏罪之外,還希望能借此勇氣將藏在心底的話都講出來,不然鳳菲就是死……」


  聽著沈鳳菲喃喃傾述著,感受到她一直暗藏的那份深情,我這才知道原來沈鳳菲早已經愛上了我,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不過在聽她講到一個「死」字之時,卻發現她浸濕了淚花的玉臉上突然泛起了痛苦之色,一絲黑色的血液從她的口中溢了出來。我心中一驚,原來她在說這番話之前,已經準備好服毒自盡了。



第十三集_第一百九十一章 沈府偷情

「那杯茶水有毒?你怎麼做這種傻事?」我心中一急,連忙伸手將沈鳳菲扶住。
  「呃……皇上……」沈鳳菲口中的黑血不斷溢口,玉臉上再次泛起慘淡的笑容,「鳳菲死不足惜……鳳菲只希望皇上能看到表妹的情面上,法外開恩,放開沈家上下一條生路……」


  「不要說話了……」


  沈鳳菲如此義無反顧地將一切甚至生命都奉獻給了自己的家族,讓我對她的好感度又增加了幾分。而且這個剛剛才向我表白了愛意的女人,我說什麼也不會她死去。我當機立斷,扶了沈鳳菲坐下,出手封住了她身上的幾位要穴,阻止她的血脈運行,以防毒氣攻心,然後一把抓起我喝過的那杯酸梅茶,給她灌下洗胃,並輔以輸入的內力,強行將她的體內的毒素給逼出來。


  我吃了萬年靈芝,一身功力超強,加外搶救及時,經過近半個小時的努力,總算保住了沈鳳菲的性命。


  我長舒了一口氣,擦掉因發功過度,流下的滿頭大汗,此時的沈鳳菲因受毒素的傷害,身體虛弱,已昏迷了過去。


  我不想此事驚動了府中的其他人,便悄悄將沈鳳菲抱回了她的臥房,扶她坐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又繼續運用六合至尊功的神奇力量,將她體內剩餘的毒素一點一點全部逼出體外。一直熬到大功告成,已經不知是深夜幾時了。


  從來沒有如此虛耗過內力,就算是喝過萬年靈芝湯的我,也感覺有些吃不消,不過能夠救回沈鳳菲的性命,令我非常的欣慰。折騰了大半夜,我的身體非常疲憊,而且也她怕再出什麼事,於是便沒有離去,只是放她並躺在床上,輕輕抱著嬌軀,慢慢睡過去了……


  隱隱約約的一陣雞鳴之聲,使我從夢中醒來,懷中的沈鳳菲依然沉睡著。望著那張美麗的臉龐,我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我忽然發現古代有一個唯一的好處,是現代世界永遠也比不上的,那就是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想到這一點,我不由得笑了。


  此時,沈鳳菲已幽幽轉醒過來,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死,而且與我同臥一床,表情驚疑難定,剛開口欲意,已被我伸出手指,按住了她的香唇,溫柔地說道:「鳳菲,你昨晚已經死過一次了。那麼參加謀反之罪也已經贖過了,所以後不准再提此事了,明白嗎?」


  「皇上,我……」沈鳳菲定下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躺在我溫暖的懷抱中,身體親密接觸,又想到昨晚忘情的表白,玉臉頓時一陣飄紅,羞赧地閉上了秀眸,不敢瞧我。


  「嘿!怎麼了?昨晚不是一口氣對我講了那麼多話,現在怎麼卻沒話說了。」


  沈鳳菲想要掙脫我的懷抱,卻沒能成功,反而明顯地感受到了我身下男性的特徵,耳根都已漸漸燒紅了。


  「鳳菲,其實昨晚傾聽了你的表白,我也很意外,真沒有想到你會對我傾心。最難消受美人恩,你這份情意,我差點都承受不來。」


  「皇上……鳳菲昨夜已報必死之心,才敢講出那番心裡話,我……」


  我打斷了她的話道:「先答應我一件事,不許再尋死了。」


  「嗯!民女遵從皇上旨意!」鳳菲感受到我的憐愛之情,羞怯地點了點頭。


  「呵!別叫我皇上,鳳菲,這點你就比不上你表妹了,她可就一直沒把我成皇帝。」


  「鳳菲不敢和表妹相比……」


  我聽出了她話中一語雙關之意,於是微笑著說道:「比較起來,鳳菲你可比你家表妹好多了,你氣質大方,聰慧美麗,而她任性衝動,有時候真像個潑婦,以前還差點一劍把我捅死……嘿!這話可不能讓她知道。」


  沈鳳菲被我哄得嫣然一笑,望著如此美顏,我一時意動,便是埋頭迎著她的紅唇吻了上去。沈鳳菲沒有做太多抵抗,很快便被我攻陷了齒關,據點了她的香舌。


  一陣熱吻過後,沈鳳菲伏在我的懷中,嬌聲喘息著,胸口不住地起伏,玉臉上泛起了春情,一雙美眸流露出迷離之色。她無限嬌羞地將頭埋入我的胸膛裡,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皇……李公子……你要了鳳菲好嗎?」


  我輕咬著她圓潤的耳珠,在她的耳內輕輕地哈了一口氣,以戲謔的口吻說道:「這樣的請求,實在沒有理由可以拒絕。」


  當了皇帝這麼久,睡過的美女也不算少了,我已經不再是當初遇上劉陵時那樣的初哥了,不過面對著沈鳳菲這樣出色的美女的誘惑,我仍然是抗拒不了的,不過我並沒有立即採取行動,只是又輕聲說道:「不過鳳菲你現在身體虛弱,實不宜做那種事,不過等過兩天,你把身子養好了,我們再約會時間來幽會吧……嘿!不過若是鳳菲你實在迫不及待的話,我也可以避重就輕,勉為其難。」


  沈鳳菲被我調笑之下,更是嬌羞,輕輕地用手垂打起我的胸口。我大笑著一把握住她的玉手,再次品嚐起她的雙唇。有了之前接吻的經驗,沈鳳菲明顯進步了許多,主動吐出了香舌,與我纏綿在了一起。


  我和沈鳳菲就這麼相擁在床上,不時的親吻,綿綿不絕地說著情話,完全沉浸在了男女之間動人的親密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忽然聽見傳來的敲門聲。


  「小姐,您起床了嗎?」


  小荷為作貼身侍女,自然每天早上都要來服侍沈鳳菲梳洗和用早點。沈鳳菲聽到小荷的問話聲,一時又驚又羞。她畢竟是個大家閨秀,還是若大的沈家商會的家主,若是被自己的侍女見到,與我這般躺在床上,怕是丟不起顏面。因此不敢應聲,只是有些慌張望向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本想直接叫小荷進來,但忽然記起當初在華府當家丁時,與華美麗「偷情」的艷事,回味起那時的情趣,有種說不出的旖旎,於是輕笑著拍了拍沈鳳菲的臉蛋,翻身跳下床去,從窗戶溜走了。


  輕鬆地避開院中的僕人,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間,喚來葉小青去為我打水準備梳洗。我正回味起江南女道富之前在床上動人的溫情,林月如卻突然推門進來了,有些氣勢洶洶地質問我道:「李逍遙,昨天晚上你怎麼不在房間裡,跑到哪裡去了?」


  我嘿嘿一笑道:「昨晚我回來,聽說你已經睡了,所以……嘿!所以就去小青房裡過夜了……」


  在古代的富貴家庭裡,所謂的貼身侍女,其實也就是沒有名份的小妾,林月如也是富家出身,自然明白這些事,所以只是撇了撇嘴,並沒有表示太多不滿意,但對我的話倒是有些懷疑。


  這時,正好葉小青奉著茶水進來,她也不自己顧女兒家的身份,便很直接的問了一句,「小青,你們家少爺昨晚在你屋裡睡的嗎?」


  葉小青被林月如問得一驚,差點連手中的茶水都散了,好在我家小侍女也不太笨,見到我偷偷給她遞了幾個眼色之後,強忍著羞意,在愣了半晌之後,漲紅著小臉點了點頭。


  「哼!這可是在我表姐家裡,你給我收斂一點!」林月如沒有再做追究,轉身出門,並丟下一句話道,「一會兒出來陪我練劍!」


  我著拉過還紅著臉,愣在原地的葉小青,輕笑著說道:「小青,要是幫我圓謊可是委屈了。嘿!要不下次我真到你房裡過夜……」


  我的玩笑還沒開完,小丫頭已經不堪羞澀地逃走了,最後還是換了小誠子來服侍我梳洗用飯。


  午飯時刻,沈鳳菲又請了我和林月如一起用餐,席間,我與沈鳳菲偷偷地目眉傳情,自然有一番別樣的風趣。


  飯後,沈鳳菲召集了商會的眾多長老開會,林月如熱情過度,一心想要幫她表姐度過難關,便拉著我一起參加沈家商會的內部會議,其目的無非是想我這個皇帝出錢出力。


  沈鳳菲首先宣佈官府已經轍除了對沈家商會的查辦與封鎖,眾位理事的老長聽到這個消息,無不歡喜,但目前來說,雖沒有了來自朝廷的壓力,沈家商會的資金情況也非常不妙,在聽過錢叔匯報了一些不利情況後,氣氛頓時沉了下去。


  為了保住沈家商會的信譽,據錢叔收到各錢莊的統計,近一個月來,各處沈家錢莊兌現出去的銀兩已超過五百萬之巨,照此下去,再不出十日,沈家商會將再也拿不出現銀了。雖然暫時解除了被官府查辦的危機,但畢竟是受了寧王造反的牽連,外加上敵對商會散佈流言,從中作梗,沈家商會目前仍未能擺脫窘境。關於應對之策,眾長者們議論紛紛,沈鳳菲一直輕蹙眉頭,未做決策。


  林月如暗自用肘頂了我一下,示意我幫助拿主意。對此我早有成竹在胸,於是開口說道:「沈小姐,我有一個提議。」


  「李公子請講!」


  「開闢海上貿易!」


  聽到我這麼一個破天荒的意見,眾人均是一愣,而我侃侃而談道:「目前你們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資金周轉。這個問題主要是因為寧王造反和其它商會放發流言,百姓擔心沈家商會會破產倒閉,才瘋狂的兌換銀票。而一直以來,你們都堅持兌現錢莊的銀票,雖然造成資金短缺,但卻保持住了沈家商會的信譽,現在官府已經撤銷了查處,只要再給民眾一點信心,很快就能扼制住現銀的流失。所以不需要立即著手開展海上貿易,只是大肆將消息放出去,準備購建船隊,大張旗鼓一番,相信很快便能將不利的謠言消除。到時候憑沈家商會的實力,我相信資金很快便能回位了……」


  我的話未講完,沈家的長者中便有人提出了異議,「李公子,朝廷曾有明文禁海,不允許民間私有海船。我們若依李公子之計行事,發放開拓海上貿易的消息,咱們沈家豈不是很快又要吃上朝廷的官司?」


  關於廢除禁海令,開展海上貿易的國策,我在上次回宮後,便已經給內閣下過旨意了,雖然有朝中少數保守派待反對意見,但早由我乾綱獨斷,命內閣擬定執行了。由於前一段的重點的討伐寧王,所以此事暫時押後,但現在寧王已滅,相信李東陽他們很快會被廢除禁海令和鼓勵航海貿易的新法令頒布天下,於是微笑道:「各位長老請放心,據我所知,朝廷很快會改革航海法令。到時候沈家商會作為開拓海上貿易的先軀者,必會得到朝廷的褒獎和官方的幫助。呵呵!沈家可以再借此發行一筆新的股票,還能賺上一大筆。」


  沈家的長者們不識我真正的身份,只知道我是京中的權貴,因此半信半疑。而沈鳳菲知道我就是當今皇上,聽我如此說,已是信心滿懷,頓時展開了歡顏。


  我又說道:「我大明雖然地大物博,但整個世界還要更加廣茂,遠不說西夷諸國,就是南洋便還有呂宋、文萊等小國,若是開避海上航路,與南洋島國甚至西夷諸國開展貿易,其利巨豐」


  聽我誇誇而談,眾人均還有些不能置信,於是我又笑道:「在坐的諸位應該知道,從漢時起,武帝使張騫西出玉門關,聯通西域,此後歷代便開闢出了一條以絲綢為代表的貿易之路……昨天我遇見一位朋友,他便是剛從比西域還遠的歐洲回來,我們喝酒談天時,他告訴我說在蘇州一匹普通的絲綢,到了西夷諸國,都有如珍寶一般。他初到歐洲時,盤纏用盡,便將身上那件衣服給賣了,你們猜賣了多少錢?」


  有一位長者嘀咕道:「若是一件上等的綢緞衣服,拿去當鋪,怎麼著也昨當個二兩銀子吧?」


  「呵!不是二兩,是二十兩。」


  「二十兩?」


  「是的,而且是黃金。」


  「黃金?天啊!」


  眾人都發出一陣驚歎,表示難以置信,其中還有不少長者暗自嘀咕,想那西夷的紅毛鬼子不是傻冒就是冤大頭。


  「不只是絲綢,我們大明的瓷器在歐洲同樣是價比黃金。當然海外貿易,並非單向出口,在西方也盛產一些我們大明沒有的貨物,如葡萄酒、香料等。這些東西在大明的價格你們想也應該比我清楚。所以日後只要能日後朝廷能在海上開闢出一條絲綢之路來,那麼隨便派出一隻商船隊,這麼一個來回,所獲的利潤,可能比得上在大明境內數年的經營了。」


  在坐的除了林月如之外均是地地道道的商人,因此一聽我提到「利潤」二字,包括沈鳳菲在內,無不雙目放光。錢叔忍不住讚歎道:「李公子,你見識過人,才智超凡,能有如此高瞻遠矚,實讓錢某歎服!」


  「錢叔過獎了,我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若要真的開闢航線,實現遠洋貿易,那還需要付出許多努力,並不是一句話就能做到的。」我謙虛地笑了笑。


  「李公子的提議實如一計絕妙良方,鳳菲對此感激不盡!」沈鳳菲沒再與眾人多作商議,便以會主的身份下決定道,「錢叔,關於此事,你就立刻著手去辦吧。」


  錢叔雖然對此大膽的商業計劃與眾長老一樣都還有些疑慮,但對於沈鳳菲表的目光決斷和我的精明才智均是非常佩服,因此沒有多言,很快點頭道:「小姐放心,我明日就會同下面的人擬定計劃。」


  「李逍遙,你可真有一手!」林月如見我輕鬆地出計幫她表姐解決了問題,私下了對於投以笑容,表示讚賞。


  「李公子,以前承蒙你提出股票計劃,我們沈家商會獲益非淺,今次遠洋貿易的提議更是令鳳菲心生嚮往。鳳菲心中尚有許多商業方針想向你真心救教。」


  「鳳菲小姐,賜教我可不敢當,不過關於經商之道,我們倒是可以一起研究一下。」


  「鳳菲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如果李公子願意賞臉,還請恕鳳菲冒昧,希望邀李公子今夜於書房與鳳菲作個秉獨長談。」


  沈鳳菲望我的眼神中,除了感激與欽佩之色外,還暗藏著旁人瞧不出來款款柔情。我心裡明白,沈鳳菲邀我單獨相聚,可並不是為了商討,而是為了幽會。偷情的行動對於我們雙方來說,可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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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集_第一百八十八章 繡坊偶遇

我沒來得及開口喚住琴兒,她已是快步走到了櫃檯前,由於我坐下喝茶的地方隔著一塊屏封,因此琴兒也沒看見我。
  林月如打量了琴兒一眼,直接說道:「是你訂的這塊蘇繡嗎?把它讓給本小姐吧。我賠給你雙倍的定錢。」


  小丫環見到這麼一個傲氣的大小姐,倒是一點也怵,同樣掃了林月如一眼,答道:「對不起,這是我家小姐選定的,可不能讓給別人。」


  林月如也不把一個小丫環放在眼裡,又開價道:「考慮一下吧。我賠給你四倍的定錢,這匹蘇繡本喜歡很喜歡。希望你們家小姐可以割愛。」


  琴兒乾脆地答道:「這位小姐,你沒聽到我剛才的話嗎?這塊蘇繡是我家小姐指定要的,不會讓給別人。」


  林月如吃了鱉,惹得楊楊在一旁抿嘴偷笑起來,頓時掛不住面子了,不理琴兒,直接轉頭對錦繡坊的老闆開價道:「掌櫃的,這塊蘇繡我要定了。我給你十倍的價錢!」


  本來雙方言語還帶幾分客氣,但琴兒見到林月如要這麼以本傷人,欺負她是一個丫環,立馬不服氣了,雙手一叉腰,撅起了小嘴道:「你這小姐好不講理。有錢就了不起嗎?還想拿銀子來壓人。你若真有本事,就乾脆把這錦繡坊一起買下好了,那樣就沒人跟你爭了。」


  琴兒也算是個玲牙利齒的丫環,立刻將林月如嘲弄了一番。林月如一時沒能找到話來反駁,但她哪裡受得住一個小丫環的氣,高傲地叫道:「掌櫃的,你這家繡莊值多少價錢,本姑娘我今天就買下了!」


  丫環和小姐鬥起氣來,兩邊都是顧客,他是生意人自然一邊都不想得罪,被夾在中間可就犯難了,現在林月如已經叫板要買下他的繡莊,更是讓他一陣尷尬,不知如何回答。店子他是不可能買掉的,而且他也知道林月如說的大半是氣話。


  「這個……小姐有話好好說,您實在喜歡這匹蘇繡,我立刻派人再去訂貨,三天後就能到貨,保證質地是上品……」


  不等櫃掌的把話說完,林月如又哼了一聲道:「怎麼?掌櫃的,你還怕本姑娘買不起你的店嗎?到底多少錢,你快開個價吧!」


  林月如放出了大話,自己不會收回,喜歡胡鬧好玩的楊楊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湊熱鬧的機會,於是也在一旁跟著起哄道:「嘻嘻!好噢!月如姐,咱們買家店著開著玩!」


  琴兒也不示弱,繼續拿話諷刺道:「這位小姐,我倒是奉勸你,別以為有錢就可以壓住人,看你錢多也比不過沈家商會吧。可是現在沈家商會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官府查辦,天天有人上門討債……」


  林月如本來只是使點小性子,但聽到琴兒在背後說了她表姐的壞話,可真是生氣了,怒瞪了對方一眼,「你這小丫環,胡說什麼?」


  琴兒先是一愣,又將林月如打量一番,笑道:「喲!你該不會就是那個沈家大小姐吧?不過看也不像,沈家小姐應該不會這麼蠻不講理。」


  林月如冷喝道:「沒家教的丫環,你再說一句!」


  琴兒雖然年輕,但以前跟著陸昭容一起出尋唐伯虎,走南闖北也算是經歷了不少風浪,因此一點也不示弱,手叉著腰,挺起了胸脯,應道:「我講的是實事!說了便說了,你還想嚇唬我不成!」


  一直坐在旁邊瞧熱鬧的我,見到雙方已經爭吵起來了,便起身走了上去,笑著說道:「既然大家都喜歡同一種繡品,那說明品味相投,應該做朋友才對,所以就不要吵架啦!」


  林月如見我這活兒才走出來,不僅剛才沒幫她說話,而且現在還要替對方打圓場,不覺氣鼓起了臉龐,不作理睬,然而琴兒見到我的出現便是驚喜萬分。


  「啊!李公子,怎麼是你?」


  我親切地打了個招呼:「呵呵,琴兒好久不了嘍!」


  「李逍遙,你們兩個認識?」林月如看了看我,又重新打量了琴兒,大感意外。


  我點了點頭,「很久以前事了,在那次我陪你送完琥珀觀音後,我一個人回京的路上就認識了琴兒和陸小姐。」稍稍頓了頓,微笑道,「哪時候琴兒還不是丫環而是小書僮哩!」


  琴兒回想起當初她們主僕兩雙喬扮男裝的事,不由靦腆地笑了,「當初我和小姐多虧是遇上了李大哥,蒙你多番幫助,後來還專門派人保護我們。不然我們怕是回不了家了。我和小姐一直未能好好感謝李大哥呢!」


  我又微笑道:「我和昭容是好朋友,哪用這麼見外。」


  「噢!原來這位丫環姐姐是逍遙哥的朋友,難怪這麼有個性。」楊楊見我與琴兒相熟,便以歡喜地過來拉著琴兒套起了近乎。


  林月如見我和一個小丫環如此親近,就連本還站在她那邊的楊楊也立刻轉投了過去,女人的直覺一向靈敏,她已發現琴兒看我的目光暗藏曖昧,雖然有些不是味,但還不至於要和一個小丫環吃醋,只是乾咳了兩聲。


  琴兒本來還沉浸在與我重逢的喜悅中,忽然才發現旁邊還有林月如的存在,不由詫異地問道:「李公子,這位小姐是你朋友?」


  「呵!琴兒,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天下鏢局的總當家林月如林大小姐。你剛才提到江南首富沈小姐可是她表姐哦!」


  琴兒聽到林月如的名號也是愣了愣,想來天下鏢局這近年來的名聲打得很響,她應該也聽說過,於是委身向林月如道了個福:「林大小姐,琴兒我是小丫環不懂事,剛才言話冒犯了,還請你大量海涵。」


  琴兒主動致歉了,林月如當然也不好跟一個小丫環計較,便也點頭道:「算了,剛才之事我也有不對,不該拿錢壓你一個丫環。不過那匹蘇繡我是一定要買了。既你們家小姐和李逍遙也認識的,那也就好說話了。你就回去告訴你家小姐,這匹蘇繡讓給我了。李逍遙,你沒意見吧?」


  我還沒答話,琴兒已先開口道:「林小姐,大家熟歸熟,但凡事總也要講情理,這匹蘇繡是我們家小姐親自挑的,也是我們預先定下的貨,要把這匹蘇繡讓給你,我這個丫環家的人微言輕,可做不了這麼大的主。李公子,我說我講的對麼?」琴兒說罷,也同樣笑著望向了我。


  這時,那位錦繡坊的老闆可是鬆了一口氣,因為剛才沒解決的難題已經全部拋給了我。我摸著鼻樑說道:「呵呵!我看這匹蘇繡好幾十尺,一個人買去也用不完,不如分兩半,那就不皆大歡喜了。」


  「這位公子真是高見!我這就叫夥計把它栽分成兩匹,保證分剪的公平。」掌櫃的拍了我一句馬屁,連忙抱著那匹蘇繡下去分栽去了。


  琴兒望著我笑道:「既然有李公子做主,那麼我想我們家小姐也不會有意見。」


  林月如對於我的決定有些不滿,但她如果再強爭的話,那就顯得自己的器量還不如一個丫環,於是說道:「蘇繡的錢由我來付,就當我買下分半送給你們家小姐的。」


  琴兒轉對林月如致禮道:「林大小姐,我代我們家小姐多謝你了。」


  在這錦繡坊偶遇琴兒,我十分高興,在解決了這搶購的紛爭後,想起陸昭容,我便問道:「對了,琴兒,你們是什麼時候回蘇州的。」


  琴兒回答道:「我們已經回來兩個月了。記得當時你派的兩個保鏢大哥告訴我們說你也在天津府,我們本來想來見你,可以後來天津府出了大亂子,我們也找不到你,只是後來遇上了祝之山,我們一起偷進華府,把唐伯虎帶走了,然後朝廷裡的軍隊來了,把那小寧王打跑了。我們便一起回蘇州了……」


  「哦,原來唐伯虎是你們救走的啊?」


  「李公子你也認識唐伯虎?」


  「呵!那是,當時我就在華府裡。知道你們都平安無事,那可好了。」


  林月如見我只顧和一小丫環說話,把她涼在一邊,還對人家小姐表現的非常關心,頓時大感不滿,哼唧了兩聲,便說累了要先行回去,將銀子一丟,頭一扭,一個人走了。


  琴兒收起了半匹蘇繡,也告辭道:「李公子,我也該回去了,不然小姐會擔心的。」


  我說道:「不如我送你吧,也順便去看看昭容。」


  「這個……」琴兒猶豫地答道,「李公子,小姐她很想見你,但也有點怕見你……總之是這樣的……現在小姐和唐伯虎已經……」


  我恍然大悟,畢竟唐伯虎和陸昭容是拜過堂的合法夫妻,我充其量只能算個第三者。現在他們已經走到一起了,我似不應該再去打擾。於是尷尬地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琴兒臨行前,又忍不住回頭望我一眼,那眼神中掩藏不住這小丫環淡淡的情意,「能夠再見到李公子,琴兒好開心!」


  看著琴兒消失的背影,我心裡不覺有些失落,不該就這麼把這小丫環放走了,而楊楊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眨了眨眼道:「逍遙哥,剛才如月姐姐是在吃醋了吧?那位陸家小姐是不是長得很漂亮啊?」


  「人小鬼大!」我敲了楊楊的頭,「我們也回去了,月如還沒走遠,看來追的上。」


  楊楊搖頭,拿出她剛才買的風箏,說道:「才出來玩一會兒,怎麼就回去了?我還想去放紙鳶呢!」


  我看時間還早,便同意了,說道:「好吧!就陪你再逛會兒,不過放風箏就免了,改天叫小誠子和小青陪你去吧。」


  離開錦繡坊,又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兩圈。我一直暗運「搜魂大法」感應四周的動靜,但卻一直都風平浪靜,看來紅蓮邪宗的是不敢露面了。這時,楊楊吵著口渴了,我便說道:「我們找間茶樓坐會兒,然後就回去吧。」


  「好啊!就前面那家吧。」


  楊楊蹦跳著拉著我往前方不遠處,那座依立在河邊名為「得月樓」的茶樓走去。剛轉過拐角街口,便見到街邊圍著一大群人,其中還傳出一個婦人的哭聲。


  楊楊這小妮子最愛湊熱鬧,二話不說就把我拉了過去,一起擠進了人群,只見到一位六旬的賣菜老婦坐在地上傷心地哀歎。我一詢問,才知道原來是這位老婦剛才把她一天所得的錢全丟了。一共八十幾文,這點錢雖然很少,但對於一位貧窮老婦來說,已是一天的收入了,因此她坐在地上,又是傷心又是懊悔。


  圍觀的人雖然不少,也大多對賣菜老婦的遭遇表示同情,但都只是看熱鬧,沒有人肯以實際行動來幫助她。楊楊善心大發,安慰了賣菜老婦幾句,便對我說道:「逍遙哥,這老婆婆好可憐,我們給她點銀子吧。」


  我尷尬地聳了聳肩,沒有答話,楊楊回想剛才在街上大採購,都是林月如花的錢,一下子明白過來,疑問道:「逍遙哥,你該不會身上沒帶錢吧?」


  我笑著點點頭,當皇帝以後,在京城裡上街也是從來沒帶銀子的。楊楊失是一陣失望,接著眼眸一轉,便是動起了鬼主意,踮起腳,笑盈盈地低聲對我說道:「嘻嘻!逍遙哥,不如我們又去劫富濟貧吧!」


  面對著這個總不願安份的小妮子,我又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頭,「少胡來,這裡是蘇州府,你要是亂偷別人東西被官府抓去了,我可不會管你。」


  楊楊嘟了嘟嘴,問道:「那麼這位老婆婆怎麼辦?逍遙哥,你不會不管她吧?」


  「不就丟了幾十文錢嘛,小意思,看我來解決。」我說著,大步走了上去,蹲下身子將仍坐在地上的賣菜老婦扶了起來,「老人家,不用傷心了,你丟的錢我可以幫你變回來。」


  我的話讓賣菜老婦半信半疑,直愣地看著我,圍觀的人就更加好奇了,聽我說會變戲法,都紛紛議論起來。我當然不會變法術,只不過打算利用人們的好奇心,幫助這位老婆婆一下。


第十三集_第一百八十九章 聚首得月樓

「逍遙哥,你真會變法術?我怎麼不知道?」楊楊走到我身邊低聲問題,她眼裡也充滿了好奇。
  「嘿嘿!一邊站著看好戲吧。」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然後將老婆婆用的那只空菜籃子擺在地上開始了表演。


  我暗自運起內力,使出擒龍功,憑空將那地上的菜籃子拉著轉了一個圈。我這麼一手很快便將眾人都唬住了,圍觀的人也增加了不少。不過我之後便再沒有動作,只是負手而立。


  想要看好戲的眾人見我遲遲不動,便忍不住開始催促了,而我卻朗聲說道:「我施法可不想隨便被人看,你們大家圍著做什麼?你們沒事都散了吧。」


  我這麼一說,眾都更是好奇,一個也不肯走,於是我又說道:「你們真想看也行,但每總不能白看,每人交一文錢。」我說罷又使出「擒龍功」,將空菜籃子移動到眾人面前。


  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相信我能憑空將賣菜老婦丟的錢憑空變出來,但光是我這一手隔空攝物的功夫已是讓他們大開眼戒了,因為平時看那些街頭賣藝的是絕沒有這樣驚人的表演,而且一文錢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於是都紛紛掏出了銅板,丟到了菜籃子裡。


  這時候,精靈的楊楊已經看出了我的意圖,拉了拉我的衣角,抿嘴笑道:「嘻嘻!逍遙哥,你可真有一手!」


  我低聲道:「少拍馬屁,還不快去把錢拿過來。」


  楊楊蹦跳著上前將裝滿了銅板的菜籃子抱了回來,裡面差不多有一兩百文銀了。我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對眾人說道:「好了,沒事了,這位老婆婆丟的錢已經變回來了,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都知道被我戲弄了,紛紛表示不滿,我提起內力喝了一聲,將所有人都震住了,然後振振有詞地講道:「在場的各位都有這麼閒功夫,肯花一文錢來看我變法術,難道就不願意用這一文錢來幫助一個可憐的婆婆嗎?我希望你們捫心自問一下!如果你們覺得我騙了你們一文錢,大可去官府報官來抓我!」


  聽我這麼一說,在場的人有的表示慚愧,有的還忿忿不平,但沒有人會因為一文錢再鬧下去,所以都紛紛散去了。


  我將裝滿竹籃的銀子交給賣菜老婦,「老婆婆,這錢你收好了,以後你自己也要小心,不要再丟錢了。」


  「多謝公子您大恩大德!」賣婦老婦對我千恩萬謝了一番,收起比她剛才丟的八十文更多的銅錢,高興地回家去了。


  解決了此事後,我說道:「折騰這麼一下,我都有點渴口了。楊楊,我們去茶樓坐下吧。」


  楊楊眨眨眼,笑道:「逍遙哥,你不是沒帶錢嗎?還要去喝茶?」


  我不以為然地笑道:「楊楊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認識,我就帶你去吃霸王餐,現在喝杯茶算什麼?走啦!」


  走進得月茶樓,店小二哪會知道我們兩個衣著華貴之人其實身無分文,張開笑臉熱情地迎了我們上樓。我見二樓臨河的一間雅閣佈置的很典雅,而且位置不錯,正好可以觀望到半個蘇州水城的景貌,便說道:「小二,我們就坐這間。」


  「客官,對不住了!」店小二一陣為難,解釋著說道,「這間雅閣是江南四大才子長期包訂的,您看還是讓小的給你換一間吧。保證風景不比這間差……」


  想不到這還是唐伯虎他們的專用包間,實在有趣,我還沒答話,楊楊已是回道:「我們不換,我們就要這間!」


  「客官,您……你這是讓小的難做啊……」店小二不敢做主,只得再相勸。


  楊楊也不理小二的好言相勸,快走兩步,跳進包間裡,一腳踏在凳子上,狠狠瞪了店小二一眼,用她那清嫩的小嗓子大吼道:「哼!我們說了要這間就這間!管他誰訂的誰包的!你快去給我們準備最好的茶點,要是敢有半點怠慢,小心姑奶奶拆了你們這家小店!」


  楊楊這麼突然一撒潑,可把店小二給嚇住了,他也看得出我們這身打扮非富即貴,哪敢得罪,唯唯喏喏地退了下去。


  我走過來,刮了楊楊的小鼻子,笑道:「瞧你這樣兒,一點都不淑女。」


  楊楊扮了個臉鬼,嬌笑道:「咯咯!這還不是跟逍遙哥你學的。你教我的吃霸王餐就得裝凶扮惡的,才唬得住人。」


  我聞言,不禁啞然失笑,這丫頭倒是把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帶她去吃霸王餐的事記得清楚。不一會兒,夥計已送上來的茶水點心,又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我與楊楊坐在一起,一邊享用著精美的茶點,一邊欣賞樓外的風景。雖以入秋,但這江南的景色遠要勝過北方各地,楊柳垂岸,船影悠悠,自成一副天然的畫卷。我一路南行,總覺得這江南風光百看不厭。


  「逍遙哥,我們要在江南玩多久?」楊楊忽然問了一句。


  我隨口答道:「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下個月就回京吧。怎麼,想回家了嗎?」


  「我……我早沒有家了……」楊楊默然低下頭。


  我撫了撫她的頭道:「誰說你沒家?你是我的好妹子,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乾脆我們就一直在外面玩,不要回去了。」


  「傻話,再好玩也不能不回去。你表哥我怎麼說也是皇帝,要管著整個天下,不回去可不行。」


  楊楊忽又說道:「可是……逍遙哥,我不想跟你去京城,就是不想去皇宮……」


  楊楊就是因為寧王追求權利的受害者,所以她心理上也會抗拒如皇宮這類地方,我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而且以楊楊現在身份,把她帶回皇宮去,總有些不妥,不過讓林月如來照顧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說道:「楊楊,如果你不想跟表哥我住皇宮裡,那麼讓你和你月如姐一起你願意嗎?」


  「那好啊!我以後跟著月如姐去押鏢,可以到處玩!」楊楊想了想,又說道,「那逍遙哥你以後也要來陪我玩。」


  「嗯!表哥我答應你,有空就來陪你玩。」


  「嘻!那好,我們拉勾,以後不許抵賴!」


  楊楊雖然並非真是我「表妹」,但從最初相識起,我便一直把她當作我妹妹般看待。見到她臉上天真笑容,以及眼神中對我的無限依戀,我知道自己從今往後,自己又多擔起了一份責任。


  「哈哈!我倒要看看是何人霸佔了我們的包間?」


  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話音,加上剛才的店小二,我一共聽出了四個人的腳步聲,而那說話的我若沒估算,應該就是祝之山了。


  楊楊聞到門外的動靜,也是來勁了,躡手躡腳地躲到了門後,瞅準了第一個進門的人,突然伸腳出去使了個絆。


  「哎喲!」


  先走進門來的人正是祝之山,他冷不防被楊楊一絆,身子便是往前撲去。祝之山雖然身形微胖,但身手卻是非常靈活,他一聲低呼,在身體快要失去平衡之間,往勢往前翻了個凌空觔斗,最後穩穩地站住了。


  「嘻嘻!」楊楊拍手笑道,「逍遙哥,你看這胖子翻觔斗還厲害著哩!」


  祝之山剛一進入便被擺了一道,險些出醜,不過他回頭見到整蠱他的是個活潑、可能的小姑娘,便也沒有發作,理了理歪掉的帽子,又發現我正端坐在桌前,大感意外,不覺笑道:「哈哈!小唐,你看是什麼人在這裡?」


  跟著走入雅閣人是唐伯虎與另一名青年文士以及店小二,唐伯虎與我相交,也算頗為投緣,別久重逢,十分心喜,上前與我作揖道:「原來是李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唐某這廂有禮了。」


  我見唐伯虎春風滿面,便是起身微笑道:「唐兄,別來無恙。」


  楊楊插話道:「逍遙哥,你們認識麼?讓這位胖哥哥再翻兩個空心觔斗來看吧!」


  楊楊一言,我們幾人不覺啞然失笑,祝之山也不以為許,只是笑問道:「呵呵!李兄,這位小妹妹是何許人?倒是可愛的很。」


  「祝兄見笑了,這位是我小表妹楊楊。」我說道,「楊楊,可別胡鬧了。這幾位都是大名鼎鼎的江南才子,這位是祝之山,這位是唐伯虎,另外這位是……」


  唐伯虎笑道:「呵!我還忘了引薦,這位是鄙友文徽明,這位是我跟你提過的朋友李逍遙。」


  文徽明亦是聞名的江南四才子之一,他年約二十七八,一表人材,比唐伯虎英俊瀟灑和祝之山機敏詼諧,他重多了幾分成熟穩重。


  「李公子,幸會!」


  「文公子,久仰!」


  我們相互介紹,寒暄了兩句,便都紛紛入坐。祝之山最為豪性,開口道:「哈哈!故友相逢,理當痛飲相慶。小二,快去搬幾斤上等的女兒紅來。」


  店小二原怕我們兩方會鬧出事了,卻不想我們原是認識的朋友,一場虛驚後,麻利地為我們奉上了美酒,討了賞錢後,笑吟吟地退去了。


  祝之山的酒興最濃,閒話未敘,就先迫著我先連了三杯。隨後興口講了兩個笑話,把坐在一旁的楊楊逗來笑得合不上嘴,連連拍手叫歡。


  趁著祝之山與楊楊逗樂,唐伯虎私下問我道:「李兄為何會來蘇州?」


  我隨口答道:「我表妹家生了些變故,我去把她接走,隨便也來江南遊歷一番。」


  「原來如此。」唐伯虎又關問起華府的情況,「聽聞前日華府發生慘變,華太師夫婦都雙雙遇害離世了?」


  「小寧王在天津府聚眾謀逆,華太師夫婦雙雙殉難,為國捐軀。當今聖上已將之厚葬,並追封為護國公與護國夫人,唐兄應該所有耳聞吧?」


  唐伯虎點了點頭,對於華太師夫婦之死,表示哀悼。我又說道:「說來當初華夫人抓了唐兄,欲殺之而後快,不知你華夫人之間有何仇怨。」


  唐伯虎微微一頭,「可能是先父與華夫人之間的恩怨吧?我亦不太清楚。不過現在他們二人都已不在世了,再多的恩仇都隨之掩埋於一堆黃土了,又何須再提……」


  唐伯虎之言,讓我收起了好奇心。正如他所說,想到華夫人已死,她和王動之間的恩怨也該算了結了。


  「天津府生變之時,我被老祝給救走了。李兄當時身在華府,不知後來詳情如何?華府的幾位丫環,秋香姐她們安好?」唐伯虎忽然又問了一句。


  我笑問道:「呵呵!唐兄還念念不忘秋香嗎?」


  唐伯虎尷尬地笑了笑,「伯虎自命風流,倒是讓李兄見笑了。其實我現在家有仙妻,秋香只能作夢中過客了。」


  我想陸昭容肯定沒向提唐伯虎提到過我,於是調侃道:「呵呵!我記得伯虎兄曾言你家中那妻子丑不堪言,而且非你所愛,所以才會出遊尋芳的。」


  「此事說來慚愧,都是老祝那賤人蒙我。」唐伯虎自嘲著說道,「其實吾妻才貌雙全,夫復難求。然當初受了老祝的誆騙,不識家山有寶,還妄自他尋,伯虎自知是汗顏,又讓李兄見笑了。」


  旁坐的祝之山聽到我們此時的對話,不由插口道:「小唐,這事我已經認過錯了,你就別再別人面前再批評我了好不好。再說為此我還被弟妹狠狠敲了一筆,不僅把我的『聚寶齋』賠了出來,還得三年之內得免費給你們寫字。」


  祝之山的解釋,原來唐伯虎和陸昭容之間果然是一場誤會,原來唐母托媒婆給唐伯虎定下這門親事,拜堂前唐伯虎與陸昭容未曾謀面,於是托祝之山去打探,誰知道祝之山唐突之下,與陸昭容結了氣怨,他回來便坑了唐伯虎,把陸昭容說的奇醜無比,而且性格暴躁。唐伯虎受了慫恿,才會在洞房之夜逃婚出走,陸昭容也因此不憤,和琴兒一起千里追尋,不過最後他們這對夫妻,兜兜轉轉的一大圈,最後還是走到了一起。


  聽罷一切後,我忽然笑道:「如此說來,陸家小姐倒是個極有個性的女子,不知我能否有幸拜會。」


  唐伯虎應道:「我家便在城東的桃花塢。李兄若在蘇州逗留,伯虎定誠邀你來寒舍一敘。」


  「改日一定登門造訪!」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以前我雖對陸昭容頗有好感,但現在得知她和唐伯虎終成眷屬,我也沒再起那心思,因為自己身邊已有不少女人,也不想再作它求。不過作為朋友,我也很想再見見陸昭容。


  祝之山忽然舉杯道:「你們怎麼光顧著敘舊,把徽明老弟給冷落了。」


  文徽明笑道:「老祝,你知我量淺,何必千方百計想灌我的酒。」


  我們四人共飲了一杯,祝之山又忽然感慨道:「今番良唔,豪興不淺,聚首得月樓,只可惜獨缺了一人。」


  我問道:「祝兄,你指的可是你們江南四大才子中的另一位周文賓?」


  祝之山自嘲式地笑道:「我們四個志趣相投,結為吳中四友,實不過是酒色財氣之流,倒被世人送了一頂四大才子的高帽,真是讓李老弟見笑了。我和小唐算是不安份的人了,不過比直文賓那小子可就差遠了。記得三年前,我們四個在這得月樓喝酒,那小子竟異想開天,說要去西洋遊學,沒想到他一走這麼久,就一直杳無音訊……」


  感懷起故友,唐伯虎笑道:「老祝,文賓的志向可一直都比我們仨要遠大的多啊!」


  祝之山開玩笑地說道:「是啊!好好的逍遙日子不過,非要去什麼西夷蠻荒之地,弄不好現在都客死異鄉嘍!」


  我正想說我在數月見在海上遇見了歸來的周文賓,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見門外傳進來一個笑罵聲:「老祝,三年多沒見了,你這張嘴巴還是那麼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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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_第一百八十七章 做客沈府

林月如還想說些什麼,錢叔卻侍機插口道:「表小姐,你和李公子一路前來,一定很勞頓,小姐一直處理事務也沒有用飯,不如現在就吩咐廚房準備酒菜,當是給表小姐和李公子接風吧。」
  沈鳳菲點點頭道:「錢叔,有勞你去準備一下。」


  林月如言道:「表姐不用麻煩了,剛才我們已經吃過了。」


  我說道:「月如,你不吃,你表姐還要吃呢。況且剛才你催著要過來,我都還沒吃飽哩!」


  於是過了一會兒,我們又坐在了飯桌上。我嘗了嘗沈府的菜餚,感覺更勝過之前在酒樓的味道,於是半開玩笑似的派了葉小青到廚房去跟沈家的廚師救藝去了。


  林月如仍然沒什麼心情吃飯,只追問著沈鳳菲,商會的近況,好像不讓她幫一點忙,她就不罷休似的。


  「表妹,你實在是多心了。」沈鳳菲說道,「你難得來蘇州一次,李公子更是稀客,不如就在府上住上一陣,也好讓我盡一盡地主之宜。錢叔已經命下人們安排好南院的廂房了。我還有些事務要處理,就容我失陪了。」


  匆匆吃過這頓飯,沈鳳菲邀請我們一行在沈府住下後,便先是告辭了。林月如無奈,只得同我們一起來到南院的廂房下榻。


  一回到房裡,林月如就對我說道:「我覺得表姐怪怪的,商會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像是一點不放在心上,枉我還在旁邊替她著急。」


  「光著急又不能解決問題。你表姐你該比我瞭解啊?她一向處事冷靜,從容有度,就算真有什麼危機,也會著力化解,而不會表現在臉面上的。沈鳳菲她人長得漂亮就不說了,而且這麼年輕就背著江南首富的名號,承擔著這麼大的家族產業,那也著實不容易啊!」我說到最後,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林月如聞言便有點不高興了,哼聲道:「怎麼每次都說的我好沒用似的?李逍遙,你什麼意思嘛?」


  「呵呵!我哪有這個意思。咱們林大小姐一樣了不得,除了人漂亮之外,還是大明第一號鏢局的當家人,在江湖上也是一呼百應的主兒,可一點不比你表姐差。」我笑了笑,又問道,「對了,你有沒有告訴你表姐我真正的身份啊?」


  「咯!我又不是什麼長舌婦。」林月如翻了個白眼道,「我想以表姐的聰明,大概也會猜到你的身份的。」


  我搖搖頭道:「那可不一定,想當初她還把我當成了大才子唐伯虎,可鬧了好大一個誤會。」


  「那說明你會騙人。哼!我當初就變你騙得團團轉!你還好意思笑!」林月如伸出手指撮了我一下。


  「好了,回頭我派馬永成給地方官員傳旨,讓他們不要查辦沈家商會了。這樣事情很快就解決了。」


  林月如又道:「可是,表姐現在轉周上好像很不利,你看是不是……」


  我聳了聳肩膀道:「哇!不會再叫我拿幾百萬兩銀子給她吧。我雖然是皇帝,但私房錢也不多啊!上次可就被你刮走了一百萬兩雪花銀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


  「小氣!」林月如撅了嘴撅,「整個天下都是你皇上的,你還好意思講沒錢?」


  「呵呵!開玩笑啦!」我笑了笑道,「其實沈家商會最大的麻煩是沾了上寧王選擇之事,如果去了這個事,以你表姐的能力,經營上很快就會恢復的。你放心好啦!回頭我會和你姐表談一談的。」


  林月如滿意地點點頭,忽然又很嚴肅地說道:「還有一件事,你要答應我?」


  我問道:「林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林月如正色道:「你不許打我表姐的主意!」


  「撲哧!」我一下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調侃道,「就是要吃醋,也吃不到自己表姐頭上吧。哈哈哈!」


  「不許笑了!」


  林月如嬌嗔著又要用手指撮我,不過這回被我一把抓住,用力將她拉往了懷。小誠子和小青都被我支走了,本來趁著屋裡沒人旁人,我正想與林月如親熱調情一番,誰料楊楊不知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搞得林月如連忙將我推開。


  楊楊抿嘴笑道:「月如姐,你和逍遙哥在屋裡這麼半天做什麼哩?」


  「怎麼不敲門就進來,太沒禮貌了。」林月如教訓了楊楊一句,又補充了說道,「我們剛才在談正經事。」


  「哦!」楊楊一臉明白的表情,「月如姐,是你們做『正經事』的時候沒關門,可不能怪我闖進來。」她故意將「正經事」這三個字拉得很長,頓時叫林月如有些掛不住臉。


  這些日子相處以來,林月如和楊楊的關係頗佳,因此楊楊調笑起她了,她也不真的生氣,只是輕輕敲了敲楊楊的頭,「鬼丫頭,你小孩子家家的哪來那麼多事?以後不許這麼沒正經了。」


  「是你們先不正經的嘛!」楊楊吐了吐舌頭。


  林月如氣結道:「真拿你沒辦法,找我們什麼事?快說吧!」


  楊楊說道:「逍遙哥,月如姐,這沈府裡呆著一點不好玩,不如我們上街去玩吧。」


  「也好,我正想去逛逛城裡的錦繡坊。」逛街這個提議很合林月如的口吻,她不管我的意見,只點了點頭道,「上次來蘇州,我看上的極品蘇繡正好缺貨,這回一定要買到,順便也給義妹挑兩匹帶回去。」


  林月如先出了門去,楊楊在後面拉住我,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塊東西給我瞧,「逍遙哥,你看這是什麼?」


  「咦?這是哪兒來的?」


  我見楊楊掏出來的東西竟是我一直在收集的神秘鐵牌,由於這種黑鐵片地質奇特,所以我一眼就認了出來,以前東拼西湊的已經得到五塊了,現在楊楊又輕易拿出一塊來,讓我心中又驚又喜。


  楊楊笑著答道:「剛才我無聊在府裡轉了一圈,看見這塊東西,就拿來玩了。」


  原來這塊鐵牌是沈家的,可能沈鳳菲也不知這塊鐵牌有什麼重要價值,沒有特意收藏,才會被楊楊這麼輕易拿走,想起在華府時得到那塊也是如此。


  爺爺留下一塊,王動給了我兩塊,在宮中發現了一塊,在華府又撿到一塊,前前後後我已經收集到五塊鐵牌了,這使得我的好奇心越來越大,很想將王動所說的九塊鐵牌全部集齊,不過這塊鐵牌終還是屬於沈家的,不管他們重不重視,但這樣不問而取,實在點不太好,於是我裝出並不在意,只是說道:「楊楊,這鐵牌也沒什麼稀奇的,你怎麼隨便就拿別人的東西,一會兒給放回去吧。」


  「我是看這鐵片很奇怪,摸著感覺怪怪的,上面還刻著圖紋,所以就拿來玩玩。」楊楊忽然又說道,「我記得以前家裡也有兩塊這樣的東西。我問爹爹那是什麼,他又不告訴我。」


  我聞言,心想原來寧王以前也在收集這種鐵片,便是問道:「寧王府裡也有嗎?你知道你爹收藏在什麼地方?」


  「家裡已經被查抄了,沒了什麼都沒了……」我的詢問讓楊楊回想起自己家破人亡的遭遇,神色黯了下去。


  是啊!劉瑾也在找這東西,當日是張允和谷大用兩個自告奮勇,向我請旨率隊抄查的寧王府,寧王那兩塊鐵牌肯定已經被他們搜出來獻給劉瑾去了。不知道劉瑾手裡本來有幾塊,以後回宮一併給他沒收了。


  楊楊很快回復了心情,眨了眨眼道,「逍遙哥,你以前不是也有一塊和這差不多嗎?嘻!記得我第一次見你,那時候你身無分文,我從你身上偷了一塊羊皮裡就包著這麼一塊東西。噢!對了,還有一個小東西居然會點火,那個又是什麼?」


  楊楊說的正是我以前帶的那個廉價火機,不過已經報銷了,我笑了笑道:「呵呵!倒忘了你是個慣偷了。這個先給我,回頭我還給沈小姐。」


  這時,林月如返回來,聽到我們的對話,望著楊楊道:「你這小丫頭又不學好,上次偷我錢包我還沒教訓你呢!現在還敢在我表姐家裡偷東西。還不快交出來!」


  「月如姐姐,對不起啦!我看到什麼好玩的東西就忍不住想拿。」楊楊吐了吐舌頭,將鐵牌交還給了林月如。


  林月如隨手將鐵片收入懷中,然後教訓道:「這次就饒了你,下次不許再亂偷東西了。」


  我說道:「小女孩家愛鬧著玩,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說上街嗎?快走吧!」


  「好噢!出去玩嘍!」


  楊楊歡呼了一聲,蹦跳著從林月如身邊竄過,奔出門外去了。不過她竟然又以奇快地手法,又將那塊鐵牌從林月如身上摸走了,而林月如卻毫知覺。


  楊楊飛快地藏起了鐵牌,自以為沒被發現,還得意地回頭衝著我和林月如扮鬼臉。我見狀,不由失笑搖頭。說起來楊楊她身為金枝玉葉,卻有偷東西的嗜好,應該算是一種心理病,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不過在古代又找不到心理醫生給她輔導,這點小毛病也只能放任不管了,於是也不點破,攜了林月如一同出門跟去了。


  由於林月如說不想被出呼後擁著一大幫人,所以我一個士衛也沒帶,就連小誠子和葉小青兩個也讓他們留在沈府中。儘管如此,安全保衛工作卻是做的非常到家。剛踏出沈府的大門,我就見到了喬裝打扮的蘇七從我身邊走過。


  我向他微微一點頭示意,又發現周遠達、程子通和李芙蓉也在附近,還有喬裝改扮,暗地埋伏的錦衣衛和東廠高手應該不下百人,雖然沒有見到劉錦兒,但想她一定在暗中指揮著大局。我真希望紅蓮邪宗的人能夠出現,只要抓住一個半個,到時也能逼問萍兒的下落。


  林月如說要去買絲綢,帶路走在前面,楊楊拉了拉我的衣角,一臉鬼靈地笑道:「逍遙哥,你看這是什麼?」


  她以為我剛才沒發現她的小動作,急著要在我面前現擺。我連忙阻止了她,低聲笑道:「我早瞧見了。快別拿出來。你這丫頭片子真是頑皮,要是被你月如姐姐發現了,看她不抽你!」


  「逍遙哥,別老說我小,我快滿十五歲了!」楊楊說著挺了挺胸脯。


  我故意用故意用眼睛瞄了瞄她稚氣未脫的胸脯,調笑道:「呵呵!說你小還不承認,我又不是沒摸過。」


  「討厭,不和你說了。」


  小妮子雖然頑皮,但終是臉嫩,哪經得我這般調戲,頓時小臉蛋兒泛紅,嘟了嘟嘴,蹦上前兩走,挽著林月如一起並行。


  走過繁華街市,楊楊表現的活潑、興奮,沒一會兒手裡就多了兩串糖人,外加一大風箏。與小姑娘比較起來,真正的女人林月如更具備購物慾望,本來說是去買蘇繡,結果半路上就逛著興致大起,金銀玉器,各種雜玩飾物挑了一大堆。我真後悔沒有帶上兩名護衛隨從,因為我不僅要陪著二女逛街,還要負責拎東西。我拿著大包小包,最後好不容易才,來到了城內最有名的一家綢緞莊--錦繡坊。


  店內的裝修豪華,貨物琳琅滿目,服務也很周道,剛一進門,小夥計便笑迎上來招呼。掌櫃的一見我們的行頭,便知是大主戶,連忙命小夥計看茶。我可沒有挑選絲綢的心思,便是放下東西,坐在一邊喝茶等候。


  「掌櫃的,把你們的新貨都拿出來給我瞧!」


  林月如可是擺足了大家小姐的氣勢,掌櫃的親自伺候著不敢怠慢,楊楊也是跟著湊熱鬧地東挑西選。


  林月如剛才雖然買了不少東西,大多很隨性地花銀子,但對真正要想買的東西卻很是挑剔,錦繡坊的掌櫃的將他店裡上等貨色統統搬了出來,然後林月如左一個不合心,右一個滿意,挑來選去的老半天功夫,直等我的茶水都換過三四次了才瞧中了一塊粉紅上等的蘇繡。


  「掌櫃的,就這匹吧,我全要了。你給我包起來送到沈府。」


  能得麼這麼大一個買主,錦繡坊的掌櫃的本應該高興才對,然後他卻有些為難地說道:「小姐,實在抱歉,這塊料子已經被人訂過了……您看要不要再選的別的,本店還有其它的上品……」掌櫃的說著又連忙吩咐小夥計再去把店裡壓箱底的貨都搬出來。


  好不容易看上眼的東西說是被別人預定了,林月如可不幹了,大小姐脾氣一上來,便是說道:「預定了又沒買,他付了你多少定錢,我付雙倍賠給你就是了。掌櫃的,這綢子我要了,快給包起來了。」


  「小姐,實在不好辦啊!您看這……」掌櫃的不願得罪眼前的主顧,但也不想因此失信,而壞了他們店子的招牌,因此又是一陣為難,「那位定貨的買主下午就會來取貨,不如您稍等一會兒,她來了你親自和她商量,讓她轉讓給你吧。」


  林月如雖然愛發小姐脾氣,但也不是一點不講理,聽了掌櫃的婉言相求,只是稍帶不滿地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本小姐就等上一會兒。不過事先講好了,若是過半個時辰還不見人來買,這塊蘇繡就歸我了!」


  「蘇老闆,我家小姐訂的蘇繡到貨了嗎?」


  正在此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進來,一名俏麗的丫環興步走進了大店中,我聽到那說話的聲音似有些耳熟,不覺放下茶杯,偏頭望去,發現來店裡取貨的竟是陸昭容的貼身丫環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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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_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會沈菲鳳

「小荷,你別哭了,有什麼事跟我講。有你李大哥我在,什麼都不用擔心。」
  在我的溫柔勸慰下,小荷才慢慢止住了眼淚,開口緩緩說道:「我是背著小姐一個人出來的。自從入了沈家,做了小姐的婢女,小姐和沈家上下的人一直對我很好,讓我一直無以為報。現在沈家出了事,我聽宋忠和宋義大哥說,很多人都追著沈家商會要兌現錢莊的銀票,又見到小姐整日皺著眉,每日理帳,很晚才睡,我一直想幫小姐做點事,可自己什麼也不會,只想著拿些東西去典當了,換幾分銀子,希望能夠為小姐分憂……」


  我聽了這話,心裡很是感動,記得我當初隨便送給小荷的那根玉簪,她還寶貝的捨不得戴,現在卻是為了沈菲鳳要拿出來典賣了,雖然買了一兩二分銀子對於沈家商會來說,根本毫無幫助,但小荷如此單純、善良的心思讓我感覺一陣欣然。


  小荷見我對著她笑了起來,不由咬了咬唇,問道:「李大哥,我是不是很傻,很沒用?現在還把你送我的東西摔壞了。」


  「呵呵!小荷,你哪裡傻?誰有你這樣婢女都是驕傲啊!」我笑著說道,「好在我家的梅兒和小青也不差。」


  林月如問道:「小荷,我表姐現在家裡嗎?」


  「表小姐剛才謝謝表小姐幫奴婢解圍。」小荷向林月如道謝後答道,「我是一個人偷偷出來的,走的時候小姐還在書房理帳。」


  「那好!快帶我們去吧!」林月如催促道。


  小荷想到自己偷跑出來,總是不太好,於是點點頭,帶著我們一行返回沈府。林月如是認得去沈府的路,我們繞過正街,來到了沈府的後院,她便問道:「怎麼不走前門?」


  小荷低聲回答道:「表小姐,前門怕是進不出,我剛才也是從後門了出來的。這些天有好多人天天都堵在錢莊和家門前吵著要兌現銀子,昨天還有一大隊官差來查封呢!」


  林月如氣憤地道:「真是豈有此理!走!我們就去前門,看看到底是些什麼人不識好歹?」


  小荷見表小姐發起了脾氣,無奈之下,只得領著我們轉回到沈府的前院外。我一看這裡果然堵了成百上千的人,這裡面有平頭百姓,也有達官貴人,吵吵嚷嚷地將沈府的正門圍了個水洩不通。看他們那氣勢,若不是手裡拿著的是一張張票據而非武器的話,還真以為這麼一大群人是要圍攻沈宅。


  「還錢!還錢!快還錢!」


  「沈家商會的人快出來,我們要兌換現銀!」


  「賠我們的血汗錢,不然我們就報官!」


  「還錢……」


  林月如見到這等場面,一臉的不快,大步地衝上去想要驅散眾人,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卻先聽身前一個中男漢子說道:「這位姑娘,你們也是來問沈家追債的吧?沈家商會的人個個都是縮頭烏龜。我們大家正商議,他們要是再不給兌銀子,我們就衝進去搶東西,反正沈家商會早晚要晚蛋了。要是真被官府定了勾結叛黨之罪,到時候就東西都搶不到了……」


  「可惡!」


  林月如聽了這樣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她正要發作,卻被我上前制止了。


  「月如,稍安勿燥,這些人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們先見了你表姐再說吧。」我說著便命馬永成去把地方上的官差召人,來驅散圍堵的人群。


  馬永成奉旨去調官差,但一時半活了肯定趕不回來,然而眾多討債者仍是死纏不休。這時候,沈府前宅的大門忽然打開了,沈家商會的家主沈鳳菲在管家錢叔的陪同下緩緩步了出來。


  我抬眼望去,很久不見這位江南女首富了,她仍是風華依舊,只是臉上多了一些陰雲,畢竟沈家商會遇上這麼大的困難,身為家主的她,身上的壓力一定非常大。


  「沈家的人出來了!」


  眾多諸債者見到沈鳳菲這一露面,便紛紛叫囂著擁了上去,不過宋忠、宋義兩兄弟早已站了出來,護在沈鳳菲身前,不讓眾人靠近。我和林月如等人都落在人群的最外面,一時還擠不上去,只得遠遠地看著。


  「還錢!還錢!快還錢!」


  「我們要兌銀子!」


  「你們沈家商會休想懶賬!」


  「……」


  眾人又是七嘴八舌地叫了起來。沈鳳菲保持著鎮定,提聲說道:「請大家靜一靜,容我以沈家商會會主的身份講兩句話!」


  沈鳳菲一開口,眾人這才紛紛安靜了下來,但聽沈鳳菲朗聲說道:「我們沈家歷代從商,已有上百年了,沈家會商的產業遍佈江南各地,一直以來都是憑信義為先。我沈鳳菲不才,承家父之業掌管沈家商會,也一直瑾記著祖上的教誨。所以我可以代表沈家向諸位保證。我們商會絕不會虧欠各位一分一毫的銀子。你們手上持有我們沈家銀號銀票的,若要兌現,可以去錢莊兌換,無論數目大小,一律現銀現放,絕不會有拖欠……」


  沈鳳菲的話未講完,下面已有人嚷道:「少騙人了,你們城內的錢莊都關著門,說沒銀子。我們不管,我們現在就找你要銀子!」


  這時,沈鳳菲身旁的錢叔發話道:「諸位不用急,我們家小姐三天前已經派人往江南以及北方各地籌措了近五百萬兩銀子,銀子已經陸續押送往我們商會所在各地的錢莊了。蘇州城內銀號的錢款應該今天下午就能送到,所以可以保證大家都能兌換到現銀!此事還請在場的諸位向蘇州城內所有人轉告!」


  下面眾人聽了這話,將信將疑,都紛紛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但又聽錢叔接著說道:「我們沈家商會多年來一直是信譽的保證。我們家小姐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絕不會欺騙大家。剛才小姐已經命人打開所有錢莊了,諸位可以現在就拿著你們銀票去兌現。由於部分銀兩還在路上,所以錢莊的存銀還不多,諸位如果先去的話可以先換到銀子!」


  錢叔這番話,立刻鼓動起了眾人,有一部分人紛紛撤離,趕著往沈家錢莊去了,生怕去晚了兌換不到銀子。不過還剩下一大部分人他們拿得不是沈家錢莊的銀票,而是沈家商會發行的股票,他們也叫吵著要兌現銀子。


  此時沈鳳菲又發言道:「諸位,剛才我已經講過了,我們沈家商會做生意從來都是以誠信為先。商會當初發行股票時,早已有明文契約為據,凡購股票最短也要有三年的限期才能退兌本金。不過利息仍會照常放發,所以諸位股東,你們也可以在按月發息時到我們沈家的錢莊領取股息,保證絕不會少你們一分一毫。可能大家也知道,我們商會現在錢銀轉周上有困難,但對於各位股東,我們商會就算是便賣一切,也會保證信譽。我也希望大家也能以誠相待……」


  沈鳳菲的話講的在情在理,眾人也逐漸安靜了下來。而此時,人群中卻忽然又傳出一個聲音道:「哼!不要騙人了!你們沈家商會勾結寧王謀反,很快就要被官府定罪查抄了。要是我們等到股票到期,一分錢都拿不回來了。」


  「是啊!大家不要上當!我們要退票!快還我們的血汗錢!」眾股民在幾個帶頭言的挑撥下,又開始鼓噪起來。


  沈鳳菲秀眉一挑,毫無畏懼地望向帶頭說話的幾人,冷冷地說道:「你們幾位是王家、張家和陳家商行的人吧!首先我以沈家商會會主的身份警告你們,不要妄圖誣蔑!並請你們回去轉告幾位會主,如果有什麼賬務或生意上的事,歡迎隨時登門來洽談,我沈鳳菲一定在家恭候!」


  沈鳳菲的話說得帶頭挑撥的幾人一時愣住了,而宋忠和宋義兩兄弟又齊聲喝道:「小姐的話你們聽到了嗎?勸你們不要自找麻煩!趕快離開!不然休怪我們兄弟不客氣!」


  「哎呀!沈家商會的人要懶錢銀!大家都看到了,他們不給錢還想打人。我們不要怕他們!」幾個攪事的人顯然被宋氏兄弟喝住了,他們連忙躲回了人群中,卻是繼續煽動、挑釁,眾人也跟著吵嚷起來。


  就在這時候,馬永成已經支會了蘇州府衙,一大隊官差趕到了沈府前,很快便將所有滋事者都驅散了。沈鳳菲見來了一大隊官差,和錢叔、宋氏兄弟等都是一陣納悶,想這些日來,官府的人只有找他們的麻煩,今日怎麼會這麼好心來幫忙,只等到林月如迫不及待地走上去相見,少解除了一些疑惑。


  「表姐,好在我來了蘇州探你,不然還不知道發生了這等事。哼!剛才那些人可真是可厭。」


  「原來是如月表妹大駕光臨。」沈鳳菲與林月如互相問好後,目光很快投到了我身上,秀眸一閃道,「這位不是李公子嗎?許久不見,鳳菲這廂有禮了。」


  沈鳳菲與我見禮之後,很久發現我的變化,只與林月如談了兩句,她便大概猜出剛才的官差都是我調來的,於是又委身向我施禮道謝。


  「呵呵!沈小姐不必客氣。當初我流落在外,還多蒙沈小姐盛情款待,要道謝的人該是我才對。」我說笑著從身上收出了一張票據,遞到沈鳳菲眼前,打趣道,「嘿!其實我也是來討債的。剛才人太多了,擠不進來,所以才想法子把人都趕走了,免得別人和我爭。」


  我手裡出現的是當初夏香給我的沈家商會在天津府發行的織坊的價值一千兩的股票,林月如可想不到我竟然也會有一張沈家商會的股票,白了我一眼道:「李逍遙,你湊什麼熱鬧?很好玩嗎?」


  沈鳳菲淡淡地說道:「李公子,剛才鳳菲已經講過了,但凡商會發行的股票一律要到限期才能退兌本金。當初股票的計劃書還是李公子為鳳菲出謀撰寫的,這些問題,李公子應該很清楚吧?」


  「呵呵!只是開個玩笑。這張票子對我來說還是滿有紀念價值的。我可真捨不得把他兌換了。」


  我微笑著將股票從新收入了懷中,接著小荷便低著頭走了上來,她還沒來得及「認錯」,宋義已是關心地問道:「小荷,之前你去哪兒了?大家都還擔心你呢。」


  「小姐,對不起……」


  小荷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和舉動,沈鳳菲聽了自然沒有什麼責怪之詞,只是淡淡一點頭,眼中泛著欣慰之色。錢叔和宋義也忍不住誇讚了小荷兩句。


  「月如表妹,李公子,剛才的事讓你們見笑了,鳳菲怠慢了。請先入廳用茶吧。」沈鳳菲說著,便親自領了我們一行回到宅中。


  入了客廳,大家分了賓主入坐,小荷便是同其她幾名僕人給我們奉上了香茗。沈鳳菲對我早已是另眼相看,我這般出入前呼後擁,剛才還能使得動官差,她似已猜出我的身份非富及貴,便是含首道:「李公子,士別三日刮目相看。鳳菲實在愚鈍,當初就該看出你非一般人物。記得在青蓮縣時,我還請你入我們沈家商會做事,現在回想起來,此舉實在是唐突可笑,還請李公子見諒。」


  「沈小姐言重了,能得在你的青睞,也是在下的榮幸。」我沒多作解釋,只品著香茗,隨口謙虛了兩句。


  「這位姑娘是……」沈鳳菲的目光轉身了坐在我身邊的楊楊,其實剛一見面時,沈鳳菲便注意到了楊楊。


  我笑了笑,介紹道:「呵呵!沈小姐有位表妹,正好我也有一位,這是楊楊。你們應該早就認識了吧?」


  「嘻嘻!上次放蛇嚇你,對不起嘍!」楊楊嬌笑著做了個鬼臉。


  沈鳳菲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凝之色,但只是淡淡一點頭,沒有答話。


  「她是寧……」宋義也認出楊楊就是寧王的小郡主朱雨芳,但還未開口,便被錢叔輕咳了一聲給止住了。


  林月如最忍不住性子,急著問道:「表姐,你們商會遇上大麻煩了嗎?現在是不是很缺銀兩周轉?」


  沈鳳菲保持著微笑道:「多謝表妹關心了。目前商會是遇上些困難。不過我會處理好的。」


  林月如有些不悅道:「表姐,你怎麼和我也說見外的話。當初我們鏢局遇上困難,我向你借銀子周轉,你對我都那麼慷慨。現在你有事,我怎麼能不聞不聞?」


  「表妹無須擔心,只是些商場上的爭鬥罷了。江南的幾家商會一直都聯手與我們沈家打對台,這次便是他們設計對付我們。目前雖然有些現銀短缺,但還能勉強應付的過去。說到底也是我當初太急進,為了在進軍北方,開辦織坊,發行了大量股票,才會讓對手抓住這樣一個機會……」


  沈鳳菲避重就輕地解釋了兩句,但林月如卻是追問道:「表姐,不止是商場上的事吧?官府現在是不是在查辦你們?就是因為寧王造反的事。你們沈家商會才受了牽連。」


  林月如一提到寧王造反一事,旁邊錢叔和宋氏兄弟的臉色都沉了下去,沈鳳菲的表情也微微起了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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