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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我是皇帝我怕誰 作者:拈花邪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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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集_第一百八十四章 遊歷江南

在王守仁與眾將的恭送下,我和林月如乘坐著寬闊、華貴的樓船,從九江府出發,沿著長江順流而下,開始了游訪江南之旅。
  和上次出巡的目的一樣,一半是為了遊覽風光,一半是為了尋找萍兒。妖僧曉繼雖然已經死了,但萍兒仍在紅蓮邪宗的手裡。我雖早派了劉錦兒帶隊搜捕那些妖邪,但紅蓮教一直隱藏甚深,絕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挖出來的。不過我知道他們的目標一直是我,若得知我在南下江南,一定會有所行動,因此我這一次並沒有輕裝簡行,微服私訪,而是大張旗鼓地南下巡遊,就是為了要將紅蓮邪宗殘餘的不安份子都引出來,就算不能將其一網但打,但若能抓到一個半個也能逼問出萍兒的下落。


  我雖然決定以自己以餌,但可沒有以身防險的打算,因此這次隨行護駕的,除了御前衛士統領馬永成和劉德華等四大高手之外,我還帶了兩名百大內高手。此外我還命人飛鴿傳書給劉錦兒,讓她帶著東西廠和錦衣衛的大批高手秘密潛下江南,準備佈置對付紅蓮邪宗。


  如今擺平了寧王這後,便只剩下紅蓮邪宗這個禍害尚未清除,現在我只希望能順利救回我可憐的小妻子,回北京安安心心地做我的正德皇帝,以後發展國力,帶動科技進步,搞搞海上貿易,侵略侵略日本小島,逍遙自在地與身邊的女人們生活在一起。


  我的這些設想都很美好,但經歷了以往的種種,早使我明白到事事難料,今後會發生些什麼難以想像的變婁,實在無法預計,雖然已身為九五之尊,但仍讓我感覺有些茫然無力。


  「幹嘛一個人站在船頭發呆呢?」林月如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的身邊。


  「沒有啊!我在瞧風景呢。」我收起心事,笑了笑。


  「有什麼好看的,我也瞧瞧。」林月如說罷,與我並肩站到了一起。


  「大江東去浪滔盡,千古風流人物……呵!真是江山如畫,一點都不錯。」


  「我知道這天下這江山都是你皇上的,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顯擺嘛。我和你在一起,可不是貪慕你那些榮華富貴!」林月如衝我嘟了嘟小嘴。


  「嗨!月如,你說哪兒去了。」我頓時失笑,又伸手指點道,「你看這長江之水,浩浩波濤,千古奔流至今,無論是歲月變遷還是朝代更替,它從不曾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過片刻。和這萬古永恆的自然界比較起來,人生不過數十載,不管是帝王將相也罷,平民乞丐也罷,生命就如同是白駒過隙一般短暫。永恆對於我們人類而言,都只是一個美麗而又遙不可及的夢想,我們唯一能把握住的,只是那一瞬的光華……」


  我說著,不覺握住了林月如的手。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加感性的動物,林月如自然也不例外,她似乎被我的一番話打動了,情不自禁地靠了過來,將頭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與我一起感受著大自然的神奇與美麗……


  我遊歷江南的第一站不是登州的逢萊閣,不是杭州的西湖,也不是姑蘇的寒山寺,而是在江蘇省境內一個名為吳江小縣城外的一處偏遠的小村莊。首先來這裡的原因主要是因為這兒是我最喜愛的小宮女梅兒的家鄉。


  小村子裡住民們雖然還不知道是當今的皇帝親自駕臨了,但從未見到過這麼大的仗陣,也著實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林月如對於我要來這麼一個偏遠的小地方,很有意見,於是一下馬車就拉楊楊陪她去打獵消遣,而梅兒卻又是感動又是高興。記得梅兒說過,她上次見她奶奶還是兩年前的事了。大隊人馬都人村外駐紮守衛,我和小誠子等陪著梅兒來到她奶奶家門前,兒孫相見,自是一番喜極而泣的場面。


  梅兒的奶奶張氏得知我是當今皇上,可是激動的不得了,戰戰兢兢地要給我叩頭,我可不好意思受老人家這樣的禮,只得命小誠子攔著,讓他和梅兒一起將張氏扶進屋去。


  梅兒的老奶奶已經年近六十了,在這古代也算高壽了,頭髮花白,背也有點彎,但總得說來身體還很健康,氣色也很不錯。我第一次回皇宮收梅兒做我的御前專用小宮女時,就恩准了她給自己思念的奶奶捎信,同時也命小誠子傳旨讓管屬此處的地方縣官關照她奶奶的生活起居。


  因此近年來,張氏住的這座屋院是重新修葺過的,算是村裡最好的房子,雖然她一個人住,但每月都有縣裡派送的銀糧過日,可說是生活無憂,富餘之下,反還經常接濟村間的鄰里,已是受深全村人的愛戴。


  剛一進屋,老人家又慌著要給我燒水端茶,把家中的乾果特產拿出來款待。這回不用我示意,就先被小誠子給攔下,由梅兒和小青兩個丫頭忙活著奉好茶水。


  我安然坐下,喝著粗淡的山茶水,親切地與梅兒的老奶奶閒聊談天。張氏一輩子也就只見過吳江縣裡的七品縣令,現在面對我這天下最大的皇上,她哪能不惶恐難安,好在有梅兒陪在身旁安撫,加之我體會到我平易親近,才是平境了心情,在我的詢問下,漸漸放開了,與我談起了鄉間的生活。說到自己得到的平日得到的照顧,老人家又是感動不已,接連替自己和孫女兒對我千恩萬謝。


  其實這些小小的恩典,我不過是利用皇帝的權利,隨口說了句話,打了個招呼罷了,現在見到老人家死活要給我叩頭,真讓我有點授之有愧。


  在張氏的家中閒坐到午時,林月如和楊楊已經打獵回來了,她們兩人一個抓著野雞,一人提著野兔子,可說是滿載而歸。


  我愉快地笑道:「小青,一會兒你親自主廚,就地取材,可要給我們做一頓好吃的。」


  葉小青應了一聲,楊楊又接著嚷道:「逍遙哥,我也要下廚。嘻嘻!我抓的這隻小兔子歸我來烤!」


  這一路上與我們同行,我不時和楊楊說笑,她漸漸變得開朗了許多,這讓我更感到欣慰,於是點頭應允了,只不過我們接下來吃得那頓午飯裡,除了有葉小青烹製的美味菜餚之外,就多了一隻燒糊了的兔子肉煞風景。


  在村子裡小住了兩日,初略體驗了一番鄉村百姓的生活,白天在谷場收收麥秧,晚上帶著楊楊到田地裡摸摸泥鰍。楊楊的孩子性被激了起來,而且對我無比的依賴,整日裡纏著我,帶她一起在野地裡挖地瓜,設制陷阱捕麻雀,林月如也跟著一起湊鬧熱,玩得不亦樂乎。


  鄉村生活很快膩味了,我便準備動身。本來打算將梅兒的老奶奶接回宮裡去住,好讓她們祖孫可以共聚天倫,但誰知張氏卻不大願意,一來畏懼皇宮生活,二來也離了相處數十年的鄉鄰更怕得孤單。


  為了尊重老人家的意願,我不想強將她接走,但考慮到張氏畢竟年紀太大了,一個人住終是不妥,只好吩咐小誠子在離開之前,找來幾個能幹的僕人貼身伺候周全。


  「梅兒,你奶奶雖不願去宮裡住,但她也很捨不得你。不如你就留下了吧。你伺候朕這麼久了,朕這回給你放大假,你留下多陪她老人家住一陣子吧。不用跟著朕再下江南了,以後直接回宮就是了。」


  「可是……皇上你沒有梅兒在身邊伺候怎麼行?」


  「呵!不是還有小青嗎?丫頭你就安心留下來,好好陪你老人家吧。」


  「梅兒謝主隆恩!」


  「哈哈!別謝恩了,記著走的時候多帶點鄉里的土特產,朕回宮了要慢慢享用。」


  「梅兒記下了。請允梅兒恭送皇上。」


  「好了,別送了,快回去陪你奶奶吧。」


  看著梅兒回去後,林月如有些吃味地說道:「李逍遙,我發現你對身邊的丫頭可不是一般的好。難怪當初我說要梅兒給我做丫環,你都不肯。」


  我聳了聳肩,笑道:「我的大小姐,別說得我這麼小氣。嘿!現在就把小誠子免費送給你,要不要?」


  「哼!我才不要小太監呢!」林月如輕哼著白了我一眼。


  「皇上,奴才我……」


  小誠子傻站在旁邊,一臉的尷尬加委屈。楊楊已是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我揮揮手道:「好了,不說笑了。不是要去蘇州看你表姐嗎?快點上車吧!」


  「是啊!原來你也一直惦記著我表姐呢!對了,還有她收的那個侍女,是叫小荷吧?」林月如的表情又變得吃味起來。我乾笑兩聲,再不多嘴,拉著楊楊,一頭鑽進了寬敞的大馬車裡。


  經過兩天的行程,我們一行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蘇州城外。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蘇州的寒山寺因為張繼這首詩句而千古得名,當晚我特意換車登船,泊在河畔,也有幸聽到了寒山寺的鐘聲,感覺果然是名不虛傳。


  記得還在後世大學裡的時候,我在網上有兩個比較談得來的江南網友妹妹,在我的印象中,紗裙、游傘、吳儂軟語便是江南水鄉女子的代表,而且一直很想去瀏覽一下江南的園林,當初的計劃一直沒有實現,不過現在卻可以體驗到原汁原味的蘇州園林和江南美女了。


  劉錦兒在接到我的旨意後,早已提前來到了蘇州候命,當夜便上船與我相見,和她一起的還是原來華府的供奉,也就是現在的錦衣衛特使,蘇七、周遠達、程子通和李芙蓉四人。


  「錦兒,這些日子可辛苦你們了。」


  「多謝皇上關心,這些都是錦兒的職責所在。錦兒還要先恭賀皇上親征獲勝,平滅了寧王叛亂。」


  「呵!都是御史將軍領軍作戰,朕只是擺個樣子罷了。不過平了寧王安定天下,對朝廷,對百姓總是好事。」我謙虛了兩句,轉問道,「錦兒有查到紅蓮邪宗的動靜嗎?」


  劉錦兒答道:「自從華府一役,妖僧繼曉斃命之後,紅蓮邪宗的妖人全部都隱匿不出。自從奉了皇上旨意離京後,錦兒與四位前輩一直全力追查,但目前幾剿滅了紅蓮邪邪幾處外圍的據點,並無太大收穫。是錦兒等失職,有負皇上之命,還請皇上降罪!」


  「錦兒不用自責,繼曉一死,那些妖人郡龍無首,諒他們再也翻不起什麼大浪,所以才會躲起來的。不過就算他們藏的再深,最後還不是會被我們挖出來。朕的大體計劃,錦兒你們應該明白了吧。」


  「皇上您身系天下,何必再親身犯險,此事還請皇上三思。」劉錦兒對於我要親自引出紅蓮邪宗的人表現出少許擔憂。


  我只是微笑道:「呵呵!錦兒過慮了。朕現在反倒怕紅蓮邪宗的人不敢現身來對付朕。那些妖人朕是絕不會放過的!」


  蘇七喝了一他那從不離身的酒葫蘆,笑道:「皇上說的極是,我等若不親手宰幾個妖人還真不能解恨!」周遠達等三人也隨聲附和,可以看出為了替華夫人孤芳艷報仇,對付紅蓮邪宗的人,他們可說是不遺餘力。


  我又與劉錦兒等商議了擬定了一些計劃之後,他們便趁夜離去,開始調集所有精銳人手,在蘇州城內外嚴密部署,暗中展開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只要紅蓮邪宗的人一敢現身,必將之一網打盡。


  愜意地在客船上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坐著船開始了游城。林月如和楊楊均不知道我那些對付紅蓮邪宗的計劃,因此只懷著遊玩的輕鬆心情,興致勃勃地在船頭欣賞著運河兩岸初秋的景色。


  我雖然心裡揣著要收拾紅蓮邪宗的計劃,但也不影響觀光的心情,於是同二女一起站在船頭談笑,指點風光景致。


  「過了前面的石橋就到就到獅子林了,那裡是表姐家的產業。那裡的竹林很漂亮,表姐平時都喜歡住那裡。我們直接把船開過去吧。」


  「獅子林?好像是蘇州的四大名園之一吧?呵呵!你表姐可真懂得享受生活啊!」


  「逍遙哥,真要去沈小姐家嗎?」楊楊忽然問道。


  「當然嘍!有什麼問題嗎?」我應道。


  「可是……我以前還放蛇嚇過她,她不會記恨我吧?」楊楊皺了皺小鼻子。


  說起往事,我不禁失笑道:「哈哈!這算什麼,記得當初在綠柳莊,咱們林大小姐還差點就一劍把我給捅死呢!」


  「啊!」


  楊楊聽說講起此事,可是嚇了一跳,驚疑地扭頭望向林月如。而我們林大小姐回想起自己當初任性、衝動的行為,又悔又羞,頓時被楊楊盯的有些發窘。而發現我在旁得意地笑著,心裡又是不服氣,正想刺我兩句話,來搬回面子,卻忽又聽到楊楊拍著小手,語出驚人地道:「好厲害哇!林姐姐連當今的皇上都敢行刺,我好崇拜你哦!我要封林姐姐做我的偶像!」


  本來表情尷尬的林月如在聽了這番無厘頭的稱讚之話後,竟是「恬不知恥」地露出得意之色,可真是差點讓我絕倒在了船頭。


第十三集_第一百八十五章 沈家商會的危機

大船靠上了岸邊,我們一行下船來到了名為獅子林的名園門口,卻發現這座沈家園林大門緊閉,清楚異常。
  林月如上去叫了半天門,沒一個回應,氣急之下,踹門而入,園內空無一人,就連個看守的下人也沒人。


  「奇怪了,怎麼會這樣?難道說表姐家出了什麼事?」林月如顯得有些擔心。


  我雖也感覺奇怪,但可不像林月如那麼緊張,只是說道:「本來還想來你表姐家蹭飯的。看來現在是沒指望了,不如先找家夠味的酒樓,吃一頓再打聽下消息吧。沈家的商會在蘇州這麼大產業,有什麼風聲,城裡人總會知道的。」


  楊楊總還有點不願見沈鳳菲,於是連聲附和道:「好啊!好啊!我的肚子也餓了。咱們先去吃飯吧!太湖醬鴨、松鼠桂魚,紅燒獅子頭,哇!想著就流口水了。」


  我轉頭問道:「呵呵!蘇州的名菜也有不少啊?小青會做嗎?」


  葉小青被我問得一愣,連忙搖了搖頭,「回少爺,小青學的都是淮菜,江南的菜式只會一點小吃。」


  我微笑道:「無妨,那麼一會兒吃飯時候,小青你記著要好好地偷師一下,以後少爺我就可以天天享到口福了。」


  我還在開著玩笑,林月如卻是耐不住了,「費話真多,要吃飯打聽消息就快點去。小誠子開路!」


  撿了一家不錯的酒樓,包了一桌宴席,吃了一頓午飯,再抓了一個多嘴的店小二一打聽,才知道沈家商會最近果然是出了大事件。


  「哦!客官您問沈家商會啊?小的怎麼會不知道。那可是咱們蘇州府裡,或者說江南的第一大戶。」


  「沈家商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剛才去他們的莊園連個人沒有。」


  「客官,你可能也知道,去年沈家商會在北方大量開辦作坊,在全國大肆發行什麼股票,那可是好不紅火,其它的生意人,哪個不羨慕的眼紅。可是到了最近,沈家商會的人怕是都躲起來了。」


  「小二的,你給本小姐講清楚點!沈家商會的人好好的為什麼要躲起來?」


  「還不就是寧王造反的事。聽說剛剛才被咱們當今萬歲爺御駕親征把叛軍都給打得落花流水了。我就搞不明白,那寧王好好的王爺當著,榮華富貴全有,非要大逆叛返,最後還落了個畏罪自盡的下場。不說封王拜相了,要是我能當個鄉里亭長什麼的,每天有酒有肉,我都滿足了……」


  「誰叫你講這些廢話,我問你寧王選擇跟沈家商會有什麼關係?你再不快點把話給我講明白,小心本小姐給你好瞧!」


  「哎呀!女客官,您別急嘛!小的這不正在給你解釋嗎?我聽您的口音,就知道你打北方來。您不知道沈家商會以前在江南的生意做的大,多少也和寧王府沾了些關係。現在寧王謀返了,當今聖上下旨要清查反賊餘黨,沈家商會自然也脫不了干係,聽說官府已經開始查辦他們了。」


  「小二的,你胡說什麼,我表姐怎麼可能和寧王有關係?」


  「女客官,這話小的也是聽別的客人講的。現在外面到處都要傳,沈家商會就快要倒閉了,所以現在不僅是蘇州城裡,還有外地很多地方的持有沈家錢莊銀票的人和沈家作坊股票的人都搶著跑來兌現銀子……」


  「怎麼可能會這樣,是什麼人在傳謠言?」


  「哎喲!女客官,你剛才說是沈家商會的親戚吧?小的奉勸你,這門親還是不要認了。以前沈家商會風光無限,現在可是倒了大霉。看起來只是破產了還是小事,若真被官府查出參與了叛反,那可是要殺頭滅族的大罪……」


  「二凳子,你這兔嵬子,叫你伺候著客人用飯。你又在客人面前亂嚼舌根子。還想不想要工錢了?」


  「掌櫃的,我錯了,對不起,下次一定改。」


  「還下次,少來!還不快給我幹你的活去!」


  「是!是!諸位客官,你們慢用,小的告退了。若還有什麼吩咐再叫小的。」


  喜歡多嘴的店小二已經本掌櫃的給喝斥走了,不過再無須多問什麼,關於沈家商會發生的事情已大體弄清楚了。原來還是因為寧王造反之事,寧王雖死,但我下旨清查一切有關叛黨。好在當初沈鳳菲明智之舉,沒有被小寧王拉攏,在得知寧王的謀亂之心後,已經開始對其疏遠,可饒是如此,沈家商會仍因過往因生意的關係,與寧王的關係親密而受到了牽連。由於官府的盤查,沈家商會經營的各行生意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而以往一直對沈家商會進行聯合抑制抵制的其它江南的大小商會,趁機大做文章,利用各做手段落井下石。


  聽了小二多少有些誇大的言詞,我也估計到看到這次沈家商會是遇上了很大的難關,遇上這樣政治和經濟上的雙重危機,如果不是沈家商會本身擁有雄厚的實力,恐怕早就大廈將傾了。說起來又是寧王給害得,這寧王人都死了,卻仍然是禍害不淺。


  我只是心中默默作了一番分析,而林月如聽了這樣的消息,早已是拍桌怒起,若不是顧著楊楊的面子,她可能早已破口大罵寧王了。


  這時候,林月如可沒有什麼心情再品嚐蘇州的名食了,一臉焦急地說道:「表姐一向都很精明的,怎麼會受了這樣的冤枉。我現在真有點擔心!」


  我見坐在身邊的楊楊原來陽光明媚的臉上,神色轉變的很默然,垂下頭許久,原來喜歡歡鬧的她一言不發。本來離開南昌府來到蘇州這段日子,她已經開朗了很多,不過此時又聽到提起寧王之事,心中還是難免會哀傷。於是我關懷地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她碗中。


  「楊楊,還記得答應過你逍遙哥我什麼事嗎?嗯!你點的這松鼠桂魚味道真的很有水準,來,多吃點。」


  林月如見我聽聞了沈家商會之事後,沒有表態,反而只顧著安撫楊楊,有些不悅地朝我撅了撅嘴,「李逍遙,你沒聽見我說話嗎?當初我表姐對你可是非常青睞。她們家裡出了事,你就一點不關心嗎?」


  我也回手給林月如夾了塊魚肉,平復她的怨氣道:「月如,誰說我不關心你表姐了。我只是沒表現的像你那樣急性罷了。你也不用太過於緊張了,你也知道你表姐為人處事可要比你精明好多倍,她又怎麼會如此不智,真去與寧王合流。只要沈家商會是清白,地方官府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


  我這麼一說,林月如又不高興了,「哼!別說的我像沒腦子似的,我現在不是著急而是生氣。我當然知道官府查案是要證證據的,沒有真憑實據,任什麼人也不可能誣蔑表姐的。就算真有什麼事,還可以找你來撐腰的。不過這事擺明是有人在背後搞鬼!你剛才也聽到了,這事拖下去,表姐家最後肯定會損失慘重的……你說怎麼怎麼辦?」


  我慢悠悠地答道:「我們現在只是道聽途說了一些,還沒有瞭解實際情況,等我們親自去看看再說吧。」我頓了頓又說道,「月如,你忘了我以前說過的話麼?有你的男人我在,哪會讓你吃半點虧,你親愛的好表姐也不用說嘍!呵!小誠子去結賬了。」


  林月如聽到我說「你的男人」這四個字,立刻轉憂為喜,還嬌嗔地拋給我一個白眼。離開了酒樓,我們一行便徒步往沈家大宅走去。


  沈家商會發生的這件事對於沈家商會和沈鳳菲來說或許是生死憂關的大事,但對於身為皇帝的我來說,只是件不足掛齡的小事而已。就算沈家商會真的有參與逆反,我只要下個聖旨,頒下一道特赦便可以輕鬆搞定了,也就是一句話的事。然而這就是擁有巨大權利的方便之處。我是皇帝我怕誰?身在這大明朝,可以主宰天下的我說這樣一句話,雖然不是太謙虛,但一點也不算囂張。


  還沒走到沈府,我在大街上發現了一名丫環,很快認出她就是當初賣身小荷。我看小荷獨自一人上街,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根本沒有留意到我們一行人。而我還沒來得及張口招呼,小荷卻被另一句朝她迎面走去的男子叫住了。


  「喲!這不是江南首富沈鳳菲的貼身婢女嗎?」那男子二十來歲,一副公子哥打扮,言行輕佻,身後還有兩個跟班,看上去像個紈褲子弟,他攔住小荷的去路,以嘲諷的口吻道,「小荷姑娘怎麼你一個人?呵呵!你家小姐不會是被債主逼得躲起來了吧?」


  「對不起,王公子,我還有事,請你讓一讓。」


  小荷雖然有些氣憤,但並沒有與對方理會,饒開要走,但那姓王的公子哥似乎故意找碴,橫挪了一步,伸手攔住了小荷的去路,又嘻笑道:「小荷,幹嘛走這麼急?好久不見了,不如咱們找地個方聊聊吧?」


  軟弱的小荷根本無法與一個紈褲公子對抗,受了欺戲,也只得氣憤地說道:「王公子,請你自重!」


  「哈哈!小荷,你要趕著上哪兒去啊?該不會是你們家小姐不要你了吧?」


  小荷不與對方理會,想要調頭離開,但卻又被王公子示意手下兩下跟班,上來攔住了前後去路。小荷一時走脫不得,表情又是委屈又是驚恐。


  王公子一陣得意,繼續肆無忌憚地說道:「呵呵!現在沈家快完蛋了,你們家小姐也自身難保了,你該為自己打算打算啊!」


  「你……你不要胡說……」


  「現在誰都知道沈家就快倒了。嘿嘿!小荷,你知道本公子對你的意思,只要跟著本公子,我保管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那姓王的公子已從言戲調戲升級到了動手動腳。


  「王公子,你……你放開我……」


  小荷掙扎之下捧在手中的東西落在地方摔碎了,她哀呼了一聲,頓時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我看到這裡,心中早已動怒了。


  「黎明、德華……」


  這回還沒等我下命令,林月如已是搶先說道:「等等!這種敗類,本小姐要親手教訓!」她話未落音,人早已朝前衝去了。


  「嗚喲!」


  王公子還想伸手去強拉小荷,背上卻是突然吃了一記鞭子,痛得了咧嘴慘叫,差點跌在地上。


  「媽的!什麼人敢打本公子?」


  王公子痛得弓起後背,轉過身來,還沒來得及開罵,牛皮軟鞭又彈在了他的臉上。林月如這一鞭抽得更狠,頓時讓那王公子臉上皮開肉綻。兩個跟班見到主子挨了打,便挽袖子要衝上來幫忙。


  「啪!」「啪!」


  兩個不懂武功的小跟班,又怎夠林月如扎手,兩鞭子便將之抽倒在地。接著她手中的軟鞭再度揚起。


  「你這賤人,光大化日,欺負人家小姑娘。本小姐今天就給你點教訓!」


  林月如喝斥了兩句,玉腕一抖,手中的軟鞭劈頭蓋臉地往那王公子身上招呼。一邊抽了十幾鞭子,有如急風暴雨一般,直將那紈褲公子打得抱頭縮腳,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慘叫。


  大街上頓時引來了不少路人圍觀,我示意護衛將人群驅散了。林月如一陣鞭子打完,那王公子已被收拾的不成人樣了。她出了一口氣,冷哼道:「本小姐今天饒你狗命,快滾吧!」


  「等等!先給小荷姑娘叩頭認錯了再滾!」


  王公子呻吟著想要逃走,卻被我喝住了,他哪還敢反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小荷磕頭道歉道:「小荷姑娘,對不起,對不起!」


  披頭散髮,滿身傷痕的王公子被兩個跟班戰戰兢兢地扶著逃跑後,我走到了小荷面前,這才發現剛才失手打碎的那根玉簪子是我以前送她的。


  小荷一直捧著摔碎成兩斷的玉簪子默默流淚,直到我蹲到了她的面前,她望見我,不由瞪大了眼睛,俏臉上除了殘留著剛才的傷心之外,更多是說不出的驚喜之色。


  「嗚嗚!李大哥……你是李大哥?」


  「呵!小荷妹子,不就是我麼?我說過有機會就會下江南來看你的。好了,別哭了。」我微笑著將小荷扶了起來。


  跟著我身後的楊楊也認得小荷,便是湊了上來,嬉笑著說道:「逍遙哥,這個不是當初賣身葬父的姐姐。嘻!小荷姐姐,你還記得我嗎?」


  小荷望見楊楊,卻是一臉疑惑,她哪會想到,以前那個說要幫他出錢葬父的小乞兒會變成一個比她還年幼的俏麗小姑娘。


  「呀!記得本來是我們說好替你出錢葬父的,結果被沈小姐搶先買去了。」楊楊鬼靈地笑道,「嘻嘻!我還記得當時為了去湊錢,我和逍遙哥還去打劫了一個色財主,現在想起來那個色財主和他家的丫環一起趴在牆上跳舞的模樣就好笑……」


  「楊楊你還好意思講,偷搶拐騙,還拉我一起下水。」我打住了楊楊的笑鬧,轉頭對小荷問道,「小荷,你怎麼會一個人上街的?」


  誰知我這一問話,小荷剛剛止住的眼淚又盈眶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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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_第一百八十三章 寧王遺孤

偏廳內,一隊御林軍正忙著收斂府中上百具死者的屍體,寧王的屍體被張允下命單獨抬了出來,那是一名五十來歲的男子,面容英偉,身形雄健,頗有王者之氣。我也沒想到第一次見到寧王卻是一副死屍,讓我感到好笑的是,他竟是臨死也不忘皇帝夢,竟然在自殺前換上了一身偷制的皇袍。不過此時的朱宸濠臉上已開始污青浮腫,嘴了溢滿了污血,一雙眼珠快要凸出來了,因為服食了劇毒,死狀有點恐怖。
  「這就是寧王的遺體?」


  「回稟皇上,微臣已派人驗膽了正身,此人確實是寧王朱宸濠。」張允回答著說道,「反賊如此大逆不道,自盡還要冒穿龍袍,其罪萬死難逃,就是錯骨揚灰也不足惜!」


  林月如看了一眼寧王的屍體,撇了撇嘴,露出鄙夷之色,在我身邊輕哼一句:「死相真難看!」


  「爹爹!」


  楊楊早已經撲倒在了寧王的屍體上,在我的示意下,也沒人敢上前阻攔,便任由她抱著自己父王的屍體放聲大哭了起來。


  見到楊楊這般傷心欲絕,我默然歎了一口氣,然後問道:「小寧王朱俊偉呢?他不會也畏罪自殺了吧?」


  「這個……」張允和谷大用聽我問起朱俊偉,對望了一眼,雙雙跪了下來,「皇上恕罪,逆賊朱俊偉趁亂脫逃了,臣下已派了人馬全城搜索漏網的逆賊……」


  聽說狡猾的朱俊偉竟然逃走了,我心裡有點生氣,「沒有抓到人?寧王自盡了,小寧王又逃走了……你們兩個怎麼辦事的?難道朕之前給你們交待的不夠清楚嗎?」


  張允和谷大用慌忙應道:「皇上息怒!是臣等失職,臣等一定全力追捕叛賊!」


  我沒再理會張允和谷大用二人,只是見到楊楊仍伏在寧王的屍首上痛哭不絕,心有不忍,不由走上去,俯下身子,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楊楊,不要傷心了,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楊楊此時似乎正好需要我這麼一個大哥哥作為依靠,她回身又撲到了我的身上,繼續抽泣著,淚水很快就把我的胸襟全浸濕了。我一時也找不到什麼實際的話來安慰這個剛剛失去了至親的小姑娘,只得輕輕撫著她的頭,任由她在我懷中哭泣。


  在場的眾人可能除了林月如外,都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對身為叛者寧王的女兒如此疼愛,都但站在一旁不再作聲,一直過了好久,直到楊楊哭干了眼淚,再沒有力氣了才停了下來,只是雙手抓緊著我的衣襟,身子仍在不時的抽動。


  我一邊輕撫著楊楊的後背,一邊慢慢地用溫言細語來安慰她,又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楊楊終於平靜下來,一動不動了,原來哀傷過度的她已在我懷中昏睡了過去……


  討伐寧王的戰役以寧王之死作為結束,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太圓滿的結果,但叛亂事件終於平息了。王守仁整頓了大軍,收押了一干跟隨寧王作亂的叛黨,準備搬現回朝,而張允和谷大用則奉了我的旨意,繼續追捕落逃的朱俊偉等人。


  我並未下旨立刻搬師回京,當初選擇御駕親征就是為了能隨道下江南去看看。現在因為意外地遇見了楊楊,我就選擇了在寧王府上暫住了兩天。


  廂房內我和林月如陪著楊楊說話,她的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不過由於這兩天哭得太凶,一雙小眼圈仍是紅紅的。我親手剝了個橙子遞給她,「楊楊,這橙很甜的,你嘗嘗。」


  楊楊默默地接過橙子,沒有動口,反而是先分了一半給林月如。林月如可不客氣,一邊嘗著一邊讚賞道,「嗯!不錯,是很清甜。李逍遙,再給我剝一個。」


  「等著!」


  我應了一聲,又拿個鮮紅的橙子剝起來。楊楊見到林月如竟把我這個皇帝當下人般使,疑惑地眨了眨眼,「逍遙哥,你真是當今的皇上,是我的皇表兄嗎?我真不敢相信?」


  我微笑道:「當初瞞著你是我不對,但我也沒想到楊楊你竟是我的小表妹。咱們一人騙一回,也算扯平了。」


  提到郡主這個身份,楊楊的神色忽然又變了,頓時將頭埋了下去。我見狀,連忙換了個話題道:「對了,楊楊,那天在河西縣的客棧裡,你怎麼突然不見了?」


  楊楊答道:「那晚我父王派的人找到我,我本來想逃,卻被打昏了抓回來。之後父王便把我關在王府裡,嚴密的看管,再不讓我離開半步。」


  我點了點頭,當初也猜到楊楊可能是王公貴族,大戶人家裡的千金,只是沒想到會是寧王的小郡主。只聽楊楊又接著說道:「當初我一個人從王府跑出來,就是因為知道父王一心想奪權篡位,我勸了他好多次,他就是不聽。後來我和他吵了起來,他狠心打了我一巴掌,我就氣得逃走了……娘親以前很疼我,可惜她去得太早了,爹爹總是嫌我不是男兒身,所以他才收了朱俊偉當義子,就是那個朱俊偉那個壞蛋一直慫恿父王,才早讓爹爹蒙了心,走上反叛的路……父王雖然不如娘親那般疼我,但他畢竟是我親生的爹爹,如今爹爹也不在了,我是無親無故了……」


  楊楊說到最後,本來就殷紅的眼眶裡再次盈滿了淚花。我連忙撫了撫她的頭,安慰著說道:「傻瓜,誰說你沒親人了,你不是還有我這個皇表哥嗎?」


  楊楊突然抬頭望向我懇求道:「皇表哥,我已經不想活了,你就下旨把我斬了吧?」


  楊楊的請求,我當然不會答應,只拍了拍她的頭道:「傻妮子,怎麼盡說些傻話,你逍遙哥我怎麼會殺你的頭?」


  林月如一邊嚼著橙子一邊在旁幫著勸了一句,「是啊!小姑娘家的幹嗎要尋死覓活。」


  楊楊抹了一把鼻涕,喃喃說道:「叛反是罪大惡極,三族之內同以論罪,我父王他造反犯上,我也要殺頭的。我年紀雖然小,但是大明律還是知道的。」


  我心中暗歎,楊楊這小妮子還不是一般鬼馬,還懂得搬弄什麼大明律,於是我語重心常地講道:「楊楊,每個人都要為他做過的事負責任。你父王做錯了事,不應該讓你來承擔,而且你父王已經以死贖罪了,其它叛逆的人該怎麼發落問罪,朝廷自有定論,這些都與你無關。就算以為沒有人疼你愛你,但你皇表哥我可以答應你,以後有我來加倍的疼你愛你!」


  「楊楊小妹子,也算上姐姐一個!」林月如吃完了橙子也適時地加了一句。


  「逍遙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會一輩子都疼我,對我好嗎?」楊楊感動地望著我,滿眶的眼淚盈了出來。


  我點點頭,伸手替她拭掉小臉上的淚花,「嗯!不過我現在以你逍遙哥的身份要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楊楊你要快些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不許再有什麼輕生的念頭,以後要活活樂樂地生活下去,我想看到的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開心活潑的楊楊。」


  「嗯!」


  小妮子默默地點了點頭,依賴地靠倒在我懷裡,尋找著溫暖安慰。我知道時間會慢慢將不幸的事沖淡,楊楊也會慢慢變回以前那個精靈活潑的姑娘,心中不由一陣寬慰,想著不由笑了,不過剛一頭起頭來,自己的笑容就有點僵硬了,因為我見到林月如正很有意見地望著擁抱著楊楊的我,玉臉上寫滿了醋意。


  翌日,我頒布了一道聖旨,公告天下,寧王叛反,兵敗自盡,其女朱雨蝶以同罪問斬,全國通緝逃落的叛賊朱俊偉一黨。


  朱俊偉這條漏網這魚讓我很是不爽,因此我頒下了重金懸賞,凡能向官府提供叛黨下落的,賞銀百兩,凡能誅殺叛黨,獻上屍首者賞銀千兩,若是能活捉朱俊偉者可得千兩黃金。總之就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相信在如此重金懸賞之下,朱俊偉這條喪家之犬絕對逃不掉。


  「皇上,如今寧王之亂以平,諸事已定,微臣請皇上下旨,即日搬師回朝。」


  王守仁見我在南昌府逗留了好幾天了,仍沒有要回京的意思,於是忍不住來向我請旨搬師回朝。


  我當初並沒有向王守仁透露過我要去江南的想法,畢竟當初我御駕親征是為了平滅寧王叛亂,仗還沒打,就事先計劃著要去旅遊,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但現在必須要講明了。於是我先把王守仁誇讚了一番,然後便說道:「王將軍,今寧王之亂已經平滅了,從此天下太平,百姓安康,所以朕打算借道下江南各地,去體察體察民生。因為朕上次南巡,雖走的不遠,但卻已經見識了好幾個貪官污吏不一而足,而且還是許多朕以往在金鑾殿上聽聞不到的民間急苦。所以朕再去多瞭解一些百姓的生活,以便回京後可以制定些更有效的國策,以使得我大明能夠更加繁榮安定。」


  「皇上體恤萬民,為我大明社稷親力親為,直追先帝遺風,實令微臣欽佩萬分!」我的話雖說的冠冕堂皇,但王仁守早看出我好玩的心思,先說了句沒營養的恭維話後,微微一笑道,「歷朝歷代以來,江南都是天下富庶之地。太祖也曾將開國之都定於金陵。如今的南都更是安定繁華。臣幼時也曾遊學於江南各地,杭州的西湖,姑蘇的寒山寺,登蓬的蓬萊閣皆是千古的名勝……」


  所謂有能力的人就是不一樣,王守仁拍馬屁的功夫看來也不是一般了得,明著恭維我,暗著又向我推薦旅遊的好去處,搞得我有些尷尬了。


  我點了點頭道:「愛卿,朕準備明日起程去江南,就由你領軍回京吧!」


  「微臣領旨!恭祝皇上一路順風!微臣告退了!」


  王守仁剛一叩首退了下去,一直待在我身邊的林月如,就有些興奮地說道:「好啦!這仗也打完了,不用無那麼無聊,可以去江南玩玩了。」


  我調侃道:「月如,你不是說要專心經營天下鏢局的嗎?跟我出來了這麼久,鏢局的事不用管了嗎?」


  林月如揚起了臻首道:「哼哼!你以為我這大半年的功夫是半費的嗎?現在我們天下鏢局的金字招牌在這大半年裡早已打響了大江南北了,而且京城總局的事務有乾爹主持,根本沒什麼不放心的。」


  「嗯!你乾爹精明能幹,有他打理鏢局,自然比誰都放心。不過你怎麼說才是鏢局真正的當家人嘛。嘿嘿!拋下鏢局不管,一個人跑出來玩,總是不好吧?」


  「哼!李逍遙,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擺明著不想帶我一起去嗎?」


  「呵!我可沒那個意思。」


  「咯咯!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身為皇帝,放著國家大事不管,想跑去江南玩,比起來我一個鏢局算什麼?」


  林月如經常與我拌嘴,時間一長,詞鋒也是進步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樣只能被動挨打,現在偶爾也能站點上風了。


  「好了,說不過你,投降了。不過月如你當初跟我離京時走的匆忙,還是該傳個消息回去報個平安。免得鏢局裡的人擔心你。」


  「我知道了,還用你說嗎?我昨天就給乾爹和小環妹子寫好信了,已經交給小誠子讓他派人給送回京城去了。」


  我笑道:「呵!那我就無話可說了,決定了明天動身。」


  林月如欣然道:「太好了,又可以順道去江南看看表姐。」


  「對了,如月,你表姐她現在……」


  林月如口中所說到的表姐,自然就是江南沈家商會的家主沈鳳菲,我對這位女強人的印象也很深刻,自從那次在青蓮縣相識之後,便一直沒再見過面,此時提起來,我正向問問她的情況,而林月如卻像是想到了什麼,忽又說道:「我想起來叫小青給我熬了滋補養顏的烏雞枸杞粥,不和你說了,我要去喝粥了。」


  小誠子被她差去送信,葉小青吩咐去做養顏補品,林月如使喚起我身邊的人還真是一點不客氣,我正有這個想法,便接著聽到她在出門之前,又自言語地說道:「前陣子都住軍營,就只穿這麼一身小兵服,真是好不舒服,一會兒喝了粥,得叫梅兒陪我上街去買兩件新衣服。」


  現在連我僅剩下的梅兒都要想著霸佔,真不讓人活了,好歹我還是當今的皇上,誰來伺候我啊?我心中好不鬱悶,但不等我提出抗議,林月如早已哼著小曲消失在門外了,只留下我一個人苦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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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集_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獲全勝

「李逍遙,你到底有沒有打算娶我?」
  林月如那一雙美眸直直地瞪著我,眼中的神色十分柔美,但若是我的問題不能令滿意,說不定會立刻「目露凶光」。


  「嗯!這個問題不難回答,不過在此之前,我讓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盡量保持著微笑,緩緩說道,「月如,你願意放棄鏢局的一切和往日走馬江湖的生活,以後就住在皇宮裡,哪兒也不能去,沒事養養花,喂喂鳥,彈彈琵琶。這種生活你接受嗎?」


  林月如使勁地搖了搖頭,很決定地告訴我說:「我要才不呢!你休想把我關起來!」


  「那是啊!皇宮裡就這麼多規矩,我不說你也該清楚。」我繼續說道,「我只需要下一道聖旨就能封你做我的貴妃,只要你願意。」


  「什麼貴妃皇妃的,我才不稀罕!現在這樣在江湖上自由自在的多好,五湖四海都可以去,能夠結識很多英雄豪傑。而且鏢局的事業是爹爹的一生心血,我說過要繼承他的遺志的……」林月如一翻感慨後,忽又說道,「不過你也要娶我,我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和你在一起。」


  「月如,你又不願意到皇宮去,又要我娶你。我的大小姐,這可真為難啊!」我攤了攤手,做出無奈的表情。


  林月如眨了眨眼,忽然異想天開地說道:「要不,你用李逍遙這個身份和我成親也行!這樣我就不用做什麼皇妃,不用住到皇宮裡了。」


  我聞言,林月如可真是想法大膽,若真是依她之言,以後她不就成了我這個皇帝在民間的野王妃了嗎?想著不覺失笑道:「呵!這也行?我真服了你了。」


  林月如得意地揚起了眉稍,「有什麼不行?我問你到底願不願意我娶?」


  我大笑道:「哈哈!你想怎麼樣都依你!我的大小姐,不如我們現在就成親吧?」


  「哪有這麼急的?」


  我鄭重其事地講道:「我李逍遙正式向林月如求婚。不知林大小姐可願下嫁我?」


  「嗯!」林月如拘泥地點了點頭,玉臉微紅,終是忍不住露出了羞赧之色。


  「嘿!那麼我們跳過前面麻煩的步驟,直接洞房吧!」我說罷,張開又手,向林月如抱去。


  「哼!」林月如側身一閃,逃了一開去,啐了我一口,嬌嗔道:「去你的!不正經!」


  林月如的身法雖然輕盈但卻是及不上我,我再度竄了上去,一把將之抱住,「呵呵!出嫁從夫。娘子,讓老公我親一個先!」


  「放開我,討厭!」


  「哈!親到再說!」


  「死人,再不放手,我要叫了!」


  「叫啊!你叫破了喉嚨也沒用。」


  「哼!」


  「哎呀!怎麼又咬?」


  我和林月如扭打、糾纏在一起,大帳內頓時升起了無邊的春色……


  兩日後,王守仁率軍攻克了九江州。交戰至今,寧王叛軍接連失利,從最初的揮軍北上,遭遇迎頭痛擊,在我大軍的壓制下,轉攻為守,在失去了長江防線後,為了能重振旗鼓,寧王選擇了全軍退撤,得以保存了他手中的三萬主動部隊,集結到南昌府。但這不過是最後的垂死掙扎,因為在我下旨之後,王守仁已督調大軍,從三面進取,分另攻打饒州、岳陽和長沙府,對叛軍形成了包圍之勢。


  接下來的十多天裡,捷報連連,首先是東路大軍攻克了饒州府,緊接著大炮轟開了岳陽城門,然後長沙府和其它幾處叛軍所屬的縣城都紛紛投降了,最後便只剩下寧王的封地南昌府這一座孤城了。


  中軍上帳裡,我依然閒坐如常,剛剛才和林月如去打了一趟獵回來,而指揮三軍的王守仁卻是衣不解甲,面帶些許疲備之色,與我匯報軍情。


  「王將軍,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微臣職責所在,理當盡忠!」


  「我軍真是大獲全勝了!不知攻下南昌府還需要多久?」


  「稟皇上,殘餘的叛軍約有兩萬,還在付與頑抗。不過南昌府已被我軍全面包圍了,只要揮軍強攻,不出三日,必能破城,一舉消滅叛黨。」


  「我軍的兩百門神武大炮已經準備好了嗎?」


  「稟皇上,一切準備妥當,隨時可以發動進攻。」


  「嗯!又用大炮攻城,確實很容易。不過也容易造成城中無辜百姓的死傷,而且打壞了城牆,最後還得費時去修葺……」


  「皇上心懷仁義,實乃百姓之福,不過微臣以為,對付叛軍絕不能姑息,還請皇上早作決斷。」


  「寧王現在已經翻不了身了,不如暫時圍而不攻吧。大軍借時休整兩日,愛卿你也好好休息。」


  「多謝皇上體恤,微臣領旨!」


  我笑了笑道,「對了,剛才朕打了只很肥的鹿子,朕一個人也吃不了,不如一會兒命人分一半到愛卿帳吧,讓愛卿滋補一下吧。」


  「多謝皇上恩賜,微臣告退了!」


  接下來兩天,大軍已將南昌府圍了個水洩不通,我下旨往城內投入傳單,只要願意投降者,可免死罪,相信不用多久,南昌府便會不攻而破了。


  「嗯!這鹿肉的味道真不錯。明天我再去獵兩隻吧。」林月如一邊品嚐著美味一邊說著。


  「呵!得了吧!這鹿子還不是我獵到的,那天記得你射了一筒子箭,就射到一隻小免子,而且那只免子還是瘸了腿的。」


  「哼!就你能,行了吧。」林月如被我揭了短,很是不悅。


  我兀自笑道:「那當然嘍!我的箭法可不是蓋的。你忘了當初在黃巾盜的山寨裡,要不是我箭法好的話,嘿嘿……」


  提起往事,林月如一時又羞又惱,出言反擊道:「說起來當初我真是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游手好閒的李逍遙,竟然就是當今的皇帝,可是我看你真是一點沒有皇帝的樣子,竟然一個人那麼在民間遊蕩,置國家大事於不顧。難怪那寧王會造你的反,我看你簡直就是一個昏……」


  林月如雖然和我言行無忌,但是畢竟不能全然忘記我天子的身份,她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於不敬了,於是連忙收住了口,略帶歉意地望向我。


  「呵呵!若非如此,我們又怎麼可能會在一起……」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還想說些什麼,張允和谷大用已是興匆匆地跑來稟報,原來不出我的意料,果然有叛軍開城投降,這也意味著這次叛亂立刻將要平息,寧王也徹底完了。


  這次我御駕親征,數日子到今天,剛好只有二十九天,真不足一個月就將寧王搞定了,我心情愉快,便說道:「擺駕!朕要親自入城捉拿寧王。」


  兩個小時之後,王守仁先率軍入城,控制了居面,所有的叛軍都棄械投降了,戰火平息後,城中的百姓也是一片歡慶。我在眾多御林軍的護衛下,來到了寧王的府邸。


  張允和谷大用自告奮勇,先行率領了大隊人馬查抄寧王府,而我則由御前士衛統領馬永成以及四大士衛陪同,帶著御林軍隨後而到,林月如則繼續扮著我的親兵來湊熱鬧。


  寧王府內氣氛十分陰鬱,御林軍正押著大批的家眷往外走,我親自來此的目的,只是想見見那個一心想謀反篡位的寧王朱宸濠到底什麼個模樣,然後我還沒見到朱宸濠之前,卻先見到了他的女兒。


  「討厭,你們快放開我,我要我見爹爹!」


  「哼哼!大膽謀叛只有死罪一條,到時候很快送你們父女下面去團聚!」


  「我不怕你們,放開我,我是郡主!我要見我父王!」


  「哈哈!小妮子不知死活!再不老實可給你苦頭吃!」


  「哼!就算我父王謀逆有罪,那也要當今皇上來定罪!而我現在還是朱姓子孫,你們不過是臣子,敢對我無禮!」


  「你們愣個什麼勁?無用的東西,一個小丫頭就把你們唬住了?還不快將她拿下!」


  我剛提步穿過正院,就聽到了上述的對話,只覺得其中一個聲音很是熟悉,於是抬眼望去,見到張允正親自帶人押著一批寧王府的家眷,正發生了吵嚷。其中一個大膽與看押的御林軍糾纏的小姑娘讓我看得很是眼熟。


  「咦?不可能吧?」我心中一陣納悶,偏過頭對身旁的林月如問道,「月如,你說那小郡主像不像楊楊?」


  「楊楊?你說以前偷過我錢包的那小乞兒?」林月如托著腮,仔細回想了一下才答道,「好像是有點像,不過那小乞丐不是男孩子嗎?」


  「呵呵!楊楊本來就是女孩子啦……」


  我和林月如正在議論,對面那個小郡主已被兩名御林軍死死地扣住,再也掙脫不得了。張允因剛才糾纏之時,不小心被對方在手背上咬了一口,鮮血直流,此時一陣惱怒,大步上前便欲對那小郡主下狠手。


  「住手!」


  我及時地高呼了一聲,前面眾人才發現聖駕降臨,連忙跪下接駕。


  「逍遙哥!」


  那位小郡主同時望向了我,眼中泛起無比驚喜之色,驚呼了一聲,再次掙脫了押扣,飛奔著向我衝了上過。


  我本不敢肯定眼前的人就是楊楊,但聽到對方這般稱呼我,我終於能夠確定了,眼前這小姑娘便是曾與我患難相識的小乞兒,只是沒想到她會是郡主,也就是寧王的女兒。因此一時間心中不知是驚是喜。


  不過楊楊並沒有能衝到我的面前,因為劉德華等四大護衛早已經跳了上去,將她硬生生攔住。因為我上次難落,險些遇刺,對於馬永成他們來說,這樣的失職早就是死罪了。因此現在他們哪還敢有半點疏忽,在我身邊的每一刻都是全神貫注,絕不容再有半點危險靠近我。


  「大膽逆臣,休得冒犯聖駕!」


  楊楊被攔得震退了小半步,聽到馬永成的喝斥聲,再一次抬眼審視我,見到我這一身龍袍,我和她一樣都不再是當初的身份了。她呆愣了半晌,才驚疑地問道:「逍遙哥……你是我皇表哥?」


  這時,張允走上前道:「皇上,這是寧王的獨女朱雨蝶。此女膽敢冒犯聖駕,罪加一等,請容小臣將其押下去!」


  以前我所認識的楊楊雖然一身小乞兒的打扮,卻是開心活潑,笑臉盈盈,而此時雖然衣著華貴,卻是滿臉的愁苦之色。我心想那寧王自己造孽也就罷了,現在無端連累自己的女兒落得叛逆之罪,實在是可恨之極,於是問道:「朱宸濠現在哪兒?」


  見我面上泛起不悅之色,催問之下,張允的回答有些吞吐,「回稟皇上,寧王朱宸濠他……臣下帶隊進入王府時,發現寧王已在他的書房……他服毒自盡了……」


  寧王畏罪自殺了,這個消息對我來說也不算太意外,不過對於楊楊來說卻是一個晴天霹靂,她聞言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啊!你說什麼?我爹爹死了?不會的,爹爹不會丟下我的!不會的……」楊楊拚命地搖頭,自言自語,根本無法接受事實。


  我沉聲說道:「屍體在哪兒?帶朕親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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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_第一百八十一章 戰事

我策馬趕到前面,見到英姿颯爽的林月如左手舞鞭,右手揮劍,打退了圍住她的一群御林軍,嬌叱著要往前衝,看來多日不見,她的武功可是進步了不少。不過前面開路的御林軍人多勢眾,豈能容得一個女子攔駕放肆,很快有大批人湧了上去,將林月如重新團團圍住。
  「住手!」


  我高呼了一聲,因為提足了內力,所以那聲音頓時震懾了全場。御林軍們見到我,紛紛停手,跪下來接駕,圍觀的百姓也都跟著跪下,頓時將站在大街中間的林月如突顯了出來。


  打鬥停了下來,魏通等鏢師紛紛趕到了林月如身邊。林月如收起了佩劍,抬頭望向我,忿忿不平地道:「李逍遙,你總算肯來見我了嗎?」


  「大膽!聖駕在此,還不快跪下!」領帶著一名林御軍校衛喝斥道。


  「沒事!你們都退下吧。」我揮退了身前的御林軍,跳下馬,走到林月如面前,微笑道,「如月,你這樣公然攔駕,可真是大膽啊!呵!原來你知道我是當今皇上了。」


  「哼!你以為我真是那麼笨嗎?」林月如撇了撇嘴,她雖然表現出許多不滿與埋怨之情,但是從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還是掩不了欣然之色。


  我抖了抖身上的金甲,又笑著低聲說道:「我的大小姐,既然都知道我是皇帝了,當這麼多人的面,也該給朕點面子吧。」


  「民女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月如白了我一眼,隨之向我跪了下來,懶洋洋的語氣說道。她身後的鏢師們自然也緊跟著跪下來,口呼萬歲。


  「呵!都免禮吧!」我將林月如扶了起來,「月如,好久不見,我怪想你的。結果你真就來了。咱們這是心有靈犀啊!」


  林月如不悅地道:「李逍遙,你這負心人。都這麼久了不來找我。你還好意思講……」


  「冤啊!上次我出宮到鏢局看你,結果你又不在,小環妹子告訴我你親自押鏢去了江南。後來我也離開了京城,最近才回來的。」我解釋道,「我是一直想見你,只是最近真的太忙了……」


  我的話未講完,就被林月如打斷了,「哼!你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還說那麼多幹嘛?」


  我繼續辯解道:「沒這回事……再說我當初不說過麼,如果有事找我,可以到客棧叫黃掌櫃的傳話的……」


  林月如堵氣地說道:「你都不將我放在心上,憑什麼要我來找你?」她話雖這麼講,但我知道我對於她的感情肯定沒有她對於我的想念來得深,要不然今天她也不會冒險來當街攔駕了。只聽她露出了許多委屈之色,接著說道,「今日若不是聽到皇上御駕親征的消息,我想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我莞爾道:「是啊!如月你的膽子也忒大了點。剛才要不是我在馬上看到是你。這會兒你和魏通他們早被御林軍給抓起來砍頭了。」


  「好啊!民女犯駕欺君,把我抓起來殺了吧!」林月如幽怨地瞪了我一眼,小嘴撅得更厲害了。


  我知道過多的解釋也是無用,不如用點實際行動來證明,於是大步踏到正生氣的林月如面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還不等她反應,便埋下頭,把她的櫻唇給堵上了。


  一對情侶,當著滿大街人的面深深擁吻,是一幕很浪漫的畫面,不過現在是封建禮教統治的王朝,我這般的舉動無疑是非常出格的,因此就連一慣刁蠻、大膽的林月如也抵擋不住,掙扎著將我推開。


  我舔了舔嘴角的餘香,帶著曖昧的笑容,林月如臉上的怨氣已是消失了,玉頰上還泛起了點點羞紅,一時間哪還講得出半點嗔怪之言。


  這時候,王守仁等眾將軍都策馬趕過來了。我方想起自己今天是御駕親征,再談這些兒女私情,可要把國事給耽誤了,於是對林月如道:「月如,對不起!朕馬上要出征了。你還是先回去吧。等打完了寧王,我立刻就回來看你好嗎?」


  「不!我要跟著你一起去!」林月如表情堅決,又回頭對魏通等鏢師道,「你們都回鏢局去吧。告訴乾爹和妹妹,我和皇上……李逍遙在一起。叫他們不用擔心。」


  「大小姐您保重了!」魏通等人聽命後,又向我叩頭,紛紛離開了。


  身後的眾將見到如此情況,均知這是我這大明天子在民間的風流韻事,因此也沒有作聲。圍觀的百姓更是爭相一睹,場面頓時有點尷尬。我輕咳了兩聲,無奈地說道:「我的大小姐,朕這是去打伏,可不要跟著了。」


  林月如卻道:「以前我押鏢,也算走遍南北,可是就沒打過仗。所以你別想撇了我一個人。我就要跟著你!」


  見到林月如如此執意要求,我也不好拒絕,只得尷尬地笑了笑,轉頭對張允說道:「張允,去給朕弄一套御林軍的軍服來,要合身一點的!」


  經過了這麼一段小插曲後,討伐寧王叛亂的大軍正式開拔,取道南下。經過十來日的行軍,已開赴長江北岸立營,直逼南昌府地境。


  寧王本部的兵馬約有三萬人,加上其它跟隨其作反的兵馬兩萬人,叛軍約有五萬人,號稱十萬。而朝廷發兵十萬,號稱二十萬,兵力上便是多了叛軍一倍。


  寧王的叛軍由寧王朱宸濠親自掛帥,由九江府出發,剛起兵時,聲勢很大,直接挺過了長江,意欲一路北上,想著就打到京城來。但很快被我軍的先鋒部隊的三萬精銳打回來了南岸。在吃了兩場敗仗後,鋒芒已滅,在長江南岸佈防,轉為了守勢。


  我端坐在御帳之內,一邊悠然吸著煙,一邊聽取張允和谷大用二人給我匯報戰事。御駕親征其實只是做個樣子,領兵作戰的一切方針都是王守仁和手下的一群將領制定和實施的。


  張允和谷大用這兩個傢伙因為隨行伴駕,都不用上戰場,也就跟著享起了清福,身上的將軍服,乾淨的連點灰都沒有。而我那件很帥氣的金甲,自從出城穿過一次後,就再也沒穿了,因為穿起來實在太熱了。


  「啟稟皇上,微臣剛剛又收到前方營傳來的捷報,御史將軍又打了一場勝仗,斬敵近千人。我軍已突破了叛軍的長江防線,現正趁勝直逼九江府,相信不出數日,便能攻克九江……」


  張允匯報著得勝的消息,谷大用也適時的拍馬屁道:「皇上英明神武,威震八方,寧王叛賊只能望風而退,相信不出一月,在皇上的帶領下,我軍必能將叛賊清掃的一乾二淨……」


  戰事進行的很順利,但我也不太敢掉以輕心,摸了摸鼻樑,發問道:「王將軍確實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材,不過寧王也算個人物,如今的表現也太不濟了。難不成他是在使哀兵之計,想引誘我軍突擊冒進?」


  張允答道:「回稟皇上,我軍兵馬強壯,又有兩百門神武大炮助陣,可謂如虎添翼,再加上由皇上您親征坐鎮,我軍氣勢如虹,實在是勢不可擋,寧王叛賊下手的兵馬根本無法與我朝廷的大軍匹敵!」


  「朕知道寧王不曾派朱俊偉向倭人購買了許多火器,上次在天津府作亂行刺時,叛賊還炮轟太師府,那威力可不小,當時你們也見到了的。如今叛軍怎麼沒有使用這些火炮?」


  張允與谷大用聽到我的疑問,愣了愣,才又回答道:「回稟皇上,叛賊的軍中是有少量火器,但並沒有許多大炮。微臣想叛軍若真持有厲害的火炮,絕不會不使用,關於此時,請容微臣加派探子調查……」


  「那好,這些你們抓緊了辦。還有記得調度好糧草支援往前方營。給朕傳旨犒軍,可不能讓王將軍有什麼後顧之優。」


  「皇上聖明,微臣緊遵聖旨!」


  我端詳了一會兒桌上的作戰地圖,便又開口道:「還有,傳朕的旨意,全軍明日進發,分兵三路,從三面進攻饒州、岳州和長沙府。朕自領御林軍與御史將軍會合。我軍三面出擊,形成口袋攻勢,此戰務求將叛軍全壓制回南昌府。朕要讓三軍布上一張大網,將寧王等叛黨一網打盡……」


  我只是提出了一個大方針,具體可行的計劃還須王守仁等眾領擬定、執行,不過張允和谷大用又大肆奉承道:「皇上您英明神武,運幬帷幄,決勝千里。寧王那些逆賊一個也逃不出您的手心。微臣等對皇上的敬佩之情……」


  「哼!皇上讓你們去傳聖旨,你們兩個還不快去!盡知道在這兒拍馬屁!」


  這兩人的馬屁還沒拍完,便被我身邊的一位親兵哼聲打斷了。敢這般對張允和谷大用說話的,自然不是普通的親兵。


  張允和谷大用被當場數落了,卻不敢有半點不滿。他倆應該已從馬永成處得知了林月如與我的關係,現在的林月如雖沒有名份,但毫無疑問是我皇帝的女人,他們又哪敢得罪,只得維維喏喏地點頭。


  「哼!真是兩個馬屁精!」


  林月如不悅地撅了撅唇角,張允和谷大用兩人已經退出帳去了,但她嘴裡還有不依不饒。領兵南下這段日子以來,林月如便一直以親衛兵的身份與我貼身相伴。因此這時的她穿著御林軍的衛近軍服,頭上戴著紅纓帽,這身打份讓她顯得英氣逼人,然而微撅的嘴唇,又別有一番可愛的風味。


  林月如口裡嘟囔了兩句,回過頭來發現我正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的一身絨裝,注視著她可愛的神情,不覺有些吃味。回想自己剛才的言行,似乎有點兒過頭了,便是輕聲問道:「李逍遙,你盯著我看什麼呢?你是不是怪我多嘴了。」


  「呵呵!沒事的。」我莞爾一笑道,「不過那兩個傢伙生性如此,你教育他們也是白搭。現在也沒有旁人了,陪我坐下來聊吧。」


  林月如聞言,便毫不客氣地坐到我身邊,略感抱怨地說道:「李逍遙,跟你出來討伐寧王好沒意思,這些天除了去巡過兩次營外,剩下就這麼守在帳子裡,聽聽軍報和下面的人報馬奉承,真是無聊的要死。」


  雖然知道我是皇帝,但林月如還是喜歡以這個名字稱呼我。除了鄧詠詩之外,她算是第二個沒把我皇帝身份當回事的人了,沒有旁人在場的時候,與我相處仍像以前一般隨意。或許在她心中,只是把我當成當初那個在通州府時一匹馬坑她一百銀子的江湖混混以及她心愛的男人。對於這點,我倒是很樂意。


  「大小姐,你想怎麼樣啊?可別告訴我,你想親自上陣去殺敵吧?」


  「咯,我才沒那閒功夫呢!不說這個了,我有事想問你。」


  「嗯,有什麼事?你說!」


  見我不以為意,林月如欲言又止,反而再次蹺起了嘴唇的弧度。我見狀,問道:「我的大小姐,幹嘛又撅嘴?嘿!這回又是哪個不知好歹把您老給得罪了?」


  「哼!還不就是你……」


  「我又怎麼了?」


  「這種事你自己不主動提,非要人家開口來問?」林月如言語間少有地流露出一絲羞怯之意,「人家上次就讓乾爹幫忙問你了,結果乾爹說你給敷衍過去了……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噢!我知道什麼事了。」我故意誇張地拍了拍額頭,以掩示尷尬。


  林月如見我一番做作,也不再害羞,直接大膽地問道:「是啊!我是要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打算娶我?」


  林月如這處問題在我的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可以說每個女人總期望能找到一個美好的歸宿,林月如自然不會例外。而面對這個問題,我該如何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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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_第一百八十章 御駕親征

回到紫禁城已有半月之久,總算有一次出宮的機會了。但可不是為了遊玩,而是因華老太師夫婦的衣冠塚建成了。我親率了文武百官到離宮到皇陵旁的衣冠塚處舉行盛大的憑弔和追封儀式。

北京的明十三陵,在後世也算一處有名的景點。皇陵所在處,北靠萬壽山,朝南而坐,左右環抱,鬱鬱蔥蔥,依山傍水,風景雋秀,絕對是塊風水寶地。我在後世時沒有來旅遊過,不過現在這個氣氛,卻也不適宜觀光景色。因為身邊的的文武大員,包括我自己在內,身上都披著祭奠的黑紗。


華家姐弟,和夏香肥東等華府餘人披麻帶孝地跪在大墓地前。華美麗雖然早已得知父女的死訊,被太后及宮中姐妹安慰了多次,但還是當場哭昏了過去。相比是以往怯懦的華文武顯得要堅強許多。


古代的祭奠活動,可遠不比後世掃墓,只獻上一束鮮花那麼簡單。更何況這次是由我親自下旨,官方舉行的盛大葬禮。祭文、吊言、追悼、安魂,還有超度法式等等繁文縟節一大通,整個葬禮祭奠足足耗了一上午的時間,搞得我坐在龍椅上昏昏欲睡。


這倒不是因為我對華老太師夫婦不尊重,而是我覺得對死者的尊敬是放在心裡的,而對活著的人的關愛才需要付之於行動。因此我把昏倒的麗妃抱到了遮日的羅傘下,親自細心照顧她。說這次我能安然回京,多靠華美麗幫我給劉瑾傳的那道密旨。要說救駕之功,她應該排在第一位,可是隨後卻多少因為我的關係,連累了華老太師夫婦身亡,華府若大的基業毀於一旦。


若單比容貌,華美麗好比傾城的牡丹。是我在古代所遇的女子中的第一人。但此時我所見的那張玉臉,卻是蒼白無力,花容憔悴。我心中大慟,無比憐惜地輕輕伸手幫懷中玉人擦拭著她臉龐上的淚漬,心在卻在自問,我應該如何去補償她呢?


「皇上,臣妾……」


在我的細心呵護下,哀傷過度的華美麗幽幽轉醒過來,她睜開一雙美眸望著我,本欲說話,卻被我溫柔地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


「愛妃,你躺著別說話,好好休息一下。」我柔聲說道。


「嗯!皇上,可以把臣妾再抱緊一點嗎?」華美麗流露,從沒有過的柔弱,低聲懇求道。


「這樣好了嗎?」我更加用力地將她擁在懷中。


華美麗雙手緊抓著我龍袍,將頭貼在了我的胸口,輕聲呢喃道:「臣妾這幾日,晚晚都會做噩夢。心裡總有說出不的害怕。只有像現在這樣躲在皇上的懷裡,才感覺很安全……皇上,你再把臣妾抱緊一點好嗎?」


我已經抱得很緊了,若是再用力,肯定把將她勒疼的。華美麗是哀傷過度,才會抑鬱在心,於是伸手撫起她的臉蛋,柔聲安慰道:「美麗,有朕陪在你身邊。你不用害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朕!」


「嗯!」華美麗輕輕地點了點頭,望著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柔情與依戀。


我又說道:「美麗,你自己也要堅強一點。快點養好身子。你可是華家的長女,以後可還要照顧你弟弟。」


「皇上,你叫臣妾照顧弟弟……吶,臣妾還要您照顧哩!」華美麗看似恢復了心情,輕聲對我撒起嬌來。


「呵呵!乖乖,你是朕的愛妃,朕哪會不照顧你呢。」我微笑著替她撫了撫垂散的鬢髮,忽然感慨道,「難怪有許多男人喜歡林黛玉,原來病態的美人兒,果然有一種誘人的美。」


「皇上,林黛玉是誰啊?她有多美貌嗎?」華美麗眨了眨眼,語氣中明顯帶著些醋意。


「哈!美麗,林黛玉你都不認識,她就不是……」我說《紅樓夢》,但忽然想起,現在還是明朝,曹學芹連投胎都還早,於是連忙改口道,「林黛玉也就是比朕的愛妃要差上許些的美女罷了。呵!不值一提。」


「皇上你逗人家……」


華美麗知道我的哄她,但天下哪個女子又會不喜歡聽甜言蜜語呢?由於心情漸漸好轉,她原本蒼白的玉臉也泛起了少許的紅潤。我看著有些心動,便又忍不住再挑逗道:「美麗啊!你可真是越來越誘人了。朕現在就想親親你啦!」


「咳!陛下……」


陪侍在龍椅旁邊的小誠子輕咳了一聲提醒我。我回過神來,差點忘了,現在是葬禮上。雖然是為了幫華美麗化去憂傷,但再這麼繼續調情,就真有點失儀了。於是扶起華美麗,然後正襟危坐,堅持完最後一項儀式。


終於大功告成,可以打道回宮了。按到禮制,華美麗留在墓前與其弟華文武一起守孝。我見華美麗心情大致好轉,也放心了不少。命小誠子安排了大批太監和宮女留下伺候,然後便率著文武百官回城了。


由於盛夏未過,折騰了一上午,外加穿著厚重的龍袍,我免不了出了一身汗。我點了根煙,正想讓梅兒和小青伺候著洗個澡。然而此時,李東陽與楊一清等內閣的幾名要員,還有兵部尚書柳先開以及胖太監劉瑾,都急沖沖地趕來乾清宮求見。


原來兵部剛剛接到了飛書傳報,身在南昌府的寧王已於三日前起兵謀反了,連同南昌府臨近的長沙、岳州、九江和饒州四府上下州縣,叛軍號稱十萬,聲勢不小。


我心中暗想,寧王朱宸濠終於走上這一步了。雖然這個果然早有預料之中,但畢竟這等謀返大事,消息傳到朝中,多少還是引起了些震動。


只有我成竹於胸,整個事件完全落於我的掌控之中。寧王起兵造反,可說是被迫的行為,因此肯定有諸多準備不足。上次西背謀反的那個安華王,就是現在還被關押在天牢裡的那個傢伙,雖然能力和實力都遠不比寧王,但他至少還借劉瑾之名,提了一個「清君測」的口稱,而寧王在我先事的籌謀之下,在聲勢、民心上就早已經完全將他壓制了。可以說就等著他起兵,然後好出師有名,名正嚴順對收拾他。


因此在收到叛亂的消息後,我是一點也不慌張,反而心中還有些高興。但見到大臣們都趕來了,總不好說讓他們等著我泡個澡,吃個飯先,於是只好下旨急召文武眾臣到弘德殿議事。


弘德殿議政,其實只是走個過場。在之前的半個月裡都已經計劃完善了,現在兵馬、糧草也差不多齊集了。不過是順便再擬個詔書,共告天下,共同聲討寧王。還有就是我正好當眾宣佈御駕親征的決定。


此事自然也有不少臣朝反對,李東都等都極力勸諫,但最後還不是我皇帝說了算。我當下封了王守仁為御史將軍,伴駕出征。定下三日之後,發兵十萬,南征南昌府。


我御駕親征之事,太后得知後,也有一些反對,但奈何我已經下旨詔告天下了。別也無阻止,只得語重心長地勸誨我不可再想以往一般任性而為,更不可親自上陣。誰知我的回答,卻是讓太后一陣無語。


「母后,您這回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其實兒臣這次御駕親征,不過是去耍耍威風罷了。打仗的事都交給王守仁負責,上次西北平叛,他的能力有目共睹。這次對付寧王,也必定是馬到功成。上次兒臣巡南,只玩到一半就被那不識好歹的小寧王打擾了。呵呵!這回打完了仗,平了寧王后,天下太平。兒臣也正好接著再下江南去巡遊……」


搞定了太后以後,自然還少不了安撫一下後宮的其她幾位的情緒。若非是御駕親征,還帶上後宮妃嬪,實在有點太不像話了,我還真有過要帶著沈玉樓她們一起南下玩玩的念頭。


諸事妥當,三日之後,我帶同御史將軍王守仁,府軍衛左將軍張允,金吾衛右將軍谷大用,以及大小諸將數十員,和三千御林軍,聲勢浩大,離開紫禁城。


朝中百官均了行相送,京城的中的百姓自然也來了不少。我身披一套金甲戰衣,第一次穿這種古代戰袍,雖然威風凜凜,氣勢不凡,不過在這麼個天氣下,還真是有點發熱。但是騎在高大的大宛良駒上,面對夾道相送的滿城百姓,我也只好強忍著,擺出造型,面帶微笑,向四周揮手致意。


我帶著眾將和三千御林軍緩騎而行,大隊人馬還沒有走出城,前方就因為受到阻滯而停了下來。聽到隱約傳來的爭吵氣,我不由問道:「前面發生什麼事了?」


前面開路的一名御林軍小校回報道:「回稟陛下,前面有一干人等大膽攔駕,發生了爭執!」


我聞言,不悅地擰了擰眉,十萬大軍還齊集在城外,準備開拔。我這第一次御駕親征,誰知還沒帶隊走出京城,就遇上堵路的,真是不爽。


張允、谷大用這兩人,能力是遠不及王守仁,但觀察龍顏聖意的本領卻是不一般,張允一見我不高興,立刻對小校喝令道:「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敢攔聖駕,觸怒龍顏!你還不快帶人將他們抓起來!」


「小將得令!」


開路的御林軍小校帶了帶了二十騎上去,不僅沒把們抓過來,反而好像還開打了起來。前面的人到底什麼來路,這等行徑,完全就沒把我這個皇帝放在眼裡。我見到前方有幾句御林軍還被打得東倒西飛,不覺挺身昂頭往前眺望。


我見到有二十多名鏢師打扮的男子正和前方開路的一隊御林軍打成一片。但其中最惹眼的是一個著一身紅衣,右手持劍,左手揮鞭的英颯身影。


她一個人單挑十幾名御林軍,還逐漸向我這邊衝了過來。我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心中又驚又喜,連忙策馬趕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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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_第一百七十九章 論交王明陽

朝會過後,我在東暖閣擺一桌,單獨邀了王守仁赴宴。因為之前王守仁平叛亂成功,得勝還朝時,我不在京中。而現在這一頓,便算是我給他補上的慶功宴了。

受到天子的親自款待,王守仁自感不勝榮幸。雖然和與之接觸的不多,但對於王守仁的性格,我還是自認有一定的瞭解。向王守仁這種有能力的人,懷才不遇便是最大的痛苦,他在兵部的一個微末了位置上呆了好幾年,一直感覺報國無門。而自我破格提拔他,從一名朝中小吏,飛昇成平叛的大將軍,並對他表示信任無疑,委以重任,讓他能有機會一展所長。這就好比千里馬遇上了伯樂,忠臣遇上了明主。對我的感激之情,絕不弱於「黃河氾濫」,但我知道這樣還不夠,要想讓王守仁真正對我忠心不二,還需要在其它方面打動他。因此才會有這麼一次單獨的君臣對酎。


「王將軍,這一杯,朕要敬你!西北平叛一役,你居功至尾,為朝廷掃清的叛亂,也為一方百民免去了兵災禍劫。王將軍一定要滿飲此杯!」


我親自為王守仁斟酒,更讓王守仁感動不已,他連忙接恭敬地接過我手中的酒酹,一臉謙虛地答道:「皇上謬讚了,下臣不過是恪盡一個臣子的本份。說到平叛,更非我一人之功。那都是因為三軍齊心,將士用命,再加上皇上的天威庇佑。」


我微笑道:「王將軍,你如此居功不傲,謙遜內斂,讓朕更是敬佩十分啊!來!我們君臣共飲,乾了此杯!」


「謝皇上隆恩!」王守仁不再做謙辭,與我連連碰了兩杯。


我又繼續斟酒道:「王將軍,朕知你是個武文全才。除了領兵有方之外,朕更佩服的是你在學術方面的見解。所以很想與王將軍論道,多聽些你的高見。」


我這又是一頂高帽直接給王守仁扣了下去。


「皇上謬讚,臣下愧不敢當。伯安閒時確愛研讀一些先賢的學說,雖有偶有所得,但卻不敢稱什麼高見。」王守仁這麼說,倒不是謙虛。此時的他確實還沒有開山立派,創立影響後世的「心學」。


我按住酒杯,笑道:「愛卿何必自謙,曾聞愛卿有言:『無善無惡者心之體,有善有惡者心之用,知善知惡者良知,為善去惡者格物。』呵呵!你的高論,朕可是聽過了一些。而對你所提的『知行合一』一說猶是慨同,所以很想拜愛卿為師,以便多聽從些愛卿的教導。」


「皇上錯愛,下臣惶恐。」王守仁的臉上雖已經有了些得色,但卻不敢真正認我做徒弟。


「哈哈!在朝堂上,咱們是君臣,你我便是師徒如何?」我又端起杯酹,笑道,「讓朕這個學生先敬老師一杯。」


「微臣才疏學淺,何敢妄稱帝師。還請皇上收回誠命,小臣愧不敢當,愧不敢當。」王守仁哪敢接我的酒,連忙起身向我跪了下來。


「呵呵!愛卿快請起。是朕有點忘乎所以了。子也曾經曰過:三人行必有我師。」我放下酒杯,扶起王守仁道,「愛卿,不如咱們就改一改。以後我們在朝堂是君臣,下朝了便以朋友論交。呵呵!你若再推辭!可就是不給朕面子嘍!」我說罷,親切地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


王守仁似乎也感覺到我這片「赤誠」之意,不好再作推辭,便是答應了下來。我高興地拉著他的手,重新入坐。


「來來,伯安兄,咱們一邊喝酒一邊聊。」我以字來稱呼他,更顯出親近之意。


「是!皇上……」王守仁卻是打死不敢直呼我的名字。


「都說了以朋友論交。嗯!朕在民間用的名字是李逍遙,伯安兄稱我為逍遙便好了。呵呵!來,我們接著喝!」


小誠子、梅兒和葉小青三人在旁伺候周到,我和王守仁便是開懷暢飲。這酒一喝多了兩杯,本還有幾分拘束的王守仁,已是完全放開了,口裡一邊叫我逍遙賢弟,一邊與我高談闊論。


我當然也是早就做足了功課的。後世王明陽的「心學」哲理略知一二,現在全部搬出來,自己再添油加醋一番。


王守仁對我的言論頗為驚歎,原來後世我所知的有好幾個「心學」理論,現在連他自己都還未曾提出來,此時聽到我隨口道出,令他贊同不已,連連點頭冥思,似乎因此而受到了許多啟發。我竟用後世熟知的「心學」理論影響了王守仁,而王守仁才會因此總終開創了影響後世的「心學」學說,這樣算起來還真是一筆歷史的糊塗帳了。想到這裡,不由得會心一笑。


我們這一頓飯倒是足足吃上了三五個小時,最後還意猶未盡。「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果真是金玉良言。我現在在王守仁心中,除了是對他有知遇之恩的明君外,更是更是能與他有思想共鳴的知心好友。我想有一天,就算我不是皇帝了,而要他為我去粉身碎骨,可能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今天酒雖喝了不少,但我和王守仁都還保持著清醒。當我確定將對方徹底打動之後,我忽然滅掉了手中的煙頭,談起了國事道:「愛卿,今日朝上,朕雖往南昌下了詔書,但誰都知道,寧王甘願上京請罪的可能性不足一成。所以屆時還需要勞駕將軍你再南下討伐一次叛臣了。」


王守仁聞言,也立刻從剛才的朋友相交,回復到了忠心臣子的狀態,肅然應道:「微臣深受皇恩,無以為報。得蒙皇上委以重任,微臣必定全力以赴,盡忠報國。只要是陛下鋒芒所指,便是末將旌旗所向!」


聽到王守仁如此堅定不移和充滿自信的語氣,我已經根本沒再把那個想要作亂造反的寧王放在心上了。高興之致,拍手笑道:「哈哈!好一句鋒芒所指,旌旗所向。不過這一回朕不會再穩坐京師,坐收其成了。來日若兵發南昌府,朕必定絨裝上陣,御駕親征!給愛卿你壯壯聲勢!」


王守仁聽我說要御駕親征,雖然有些意外,但卻並不做勸諫,反而說道:「陛下若要親征叛逆,那麼末將就給陛下做一名開路先鋒!」


我滿意地點點頭道:「好了,今日就到此吧。愛卿你回去好好養精蓄銳。」


王守仁遲遲沒有叩恩退造,竟忽然說道:「皇上,微臣斗膽、厚顏,向皇上求些賞賜……」


王守仁竟忽然說要討賞,倒是把我愣了一下。難道以我的感觀還未將王守仁性格看透嗎?他雖有些追逐功名,但卻是個淡泊金錢、富貴的志士。怎麼會主動向我求賞。我心想,是人都有缺點,該不會是他好漁色吧?看上了我身邊兩個嬌俏小宮女,要求我賞賜給他吧?


我心裡正胡猜亂想著,口裡卻是說道:「呵!愛卿上次平叛就為朝廷立了大功,說起來朕都還沒有好好封賞。愛卿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吧!」


見我這麼大方,王守仁反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老臉一紅,慢吞吞地說道:「皇上,剛才微臣蒙恩享用了您的御用煙草,食之入髓,所以想……」


我一下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想剛才為了和王守仁拉近距離,我們兩個又是抽煙又是喝酒,這一不小心又培養出一個「煙民」了。


「小誠子,還不快去給朕的愛卿取兩盒煙來。對了,回頭再去藏珍閣孫老公公那兒傳朕的旨意,以後每月的煙草,要專給王守仁將軍府上供應一份。」


王守仁聞言,可是比我厚賜他黃金十萬兩還感動,連忙向我叩首,「微臣叩謝陛下聖恩!」


接下來兩三天,我的時間非常的充實,由於離開京城也有一段日子,內閣那邊也積壓下不少須我親批的奏折。我回宮的第二天,李東陽他們就把那些折子統統給我送到御書房堆了起來,倒是生怕我閒著。


早說過皇帝的工作量是很大的,但好在我已經不是新手上路了,處理起來也算游刃有餘。而且工作的時候,有梅兒揉腿,小青錘背,一點也不覺得累。


我回宮之後,除了著後準備討伐寧王之外,紅蓮邪宗這另一個禍害,自然也不會放過。在華府一役中,妖僧繼曉喪命於華夫人那玉石懼焚的絕招之下,現在的紅蓮邪宗肯定群龍無首,正是打滅的好機會。


由於已經決定要討伐寧王了,劉錦兒也不需要再執行對其行期暗中監視的任務,我便指派劉錦兒專心一直對會紅蓮邪宗,這股一直隱藏在暗中的黑暗勢力。蘇七、周遠達等四個被我封了官卻不用幹事的錦衣衛特使,也主動請命要去協助劉錦兒行動。畢竟他們四人和已死的顧良都曾受過華夫人的恩惠,也是希望對付紅蓮邪宗,為華夫人報仇。


我親口囑咐了劉錦兒,除了要將紅蓮邪宗剿除外,更重要的一個任務是幫我將仍落在那群妖人手中的萍兒救回來。劉錦兒行事利落,領了我的密旨後,很快就調集了錦衣衛和東廠的人馬,率同蘇七等人離京了。


我以前還要求劉瑾不要給錦兒派些厲害的任務,但後來錦兒在我身邊待久了,我越來越發覺她精明幹練,在古代在巾幗不讓鬚眉,如果用個現代詞彙形容,那就是「女強人」最為貼切。因此若真是讓錦兒像劉陵一般,住在宮中,沒事彈彈曲,繡繡花,那不僅她無法習慣,怕是我自己見了也會覺得彆扭。


如同從小就被天滅組織培養成刺客的葉子,又如接掌下沉家商會的沈鳳菲,不論是性格的驅使還是環境的造就,總之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從而體現自己的價值,以此來證明生存的意義。偶發感慨之下,我不禁又想起了另一位與我關係親密的女生,那就是如今名滿天下的「天下鏢局」的總當家--林月如大小姐。


上次出京之前,我與鏢局探望這位「野蠻女友」,她正好親自領隊去南方出鏢,而錯過了。但不知她現在是否在京城?我一時間無比想念林月如,但卻不方便出宮去找她。畢竟現在要準備發兵征討寧王,我若不在宮中主持大局,還溜出去會情人,真有些不成體統。再說這幾日來,朝事煩忙,我連後宮那邊都不去過兩次。若真出宮去會林月如,豈非太厚此薄彼?


我想著就直搖頭,唉!男人大都花心,但要做個花心而負心的男人實在是不容易。什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看來真是傳說中的境界。


我心裡有點憋悶,自然就想法子發洩一下,不然我這皇帝也白當了。於是乎這幾天我晚我都叫小誠子翻牌子。每晚都從儲秀宮那邊召一個貴人、美人來侍寢。鮮活動人的肉體像粽子一般用氈子裹起來,由六名敬事房的太監抬到我寢宮裡。


先後五天晚上,抬了五個佳麗來,其中就三個是處女,更是讓人憋悶。這些住在儲秀宮的貴人小主們,難得有這麼一次侍寢的機會,自然對我全意迎奉,只求能討得我半點歡心。每天晚上換一個女人初是有些新鮮感,但到了第六天晚上,我便停止了自己的荒唐。因為我感覺和一個不相識的女人做愛,哪怕是美女,也和自己用手加意淫來解決生理問題,沒什麼大致的區別。


對於先前那三個失身於我的佳麗,雖然她們是滿心歡喜,但我心裡卻存些欠疚,只好命小誠子多給她們物質上的賞賜。而另外兩個,卻讓我心裡鬱悶,那兩個晚上她們兩個像是大旱逢甘露一般,最後搞得不是她們來滿足我需求,而更像我滿足了她們的飢渴。


經過這番身體力行後,我總結髮現古代帝王的無論是多麼好女色,三宮六院中的百九之十九的美女都是為了充數的擺設。就好比現代人有了錢就要買部寶馬車,也不管喜歡不喜歡,開不開它。寶馬車主要是為了匹配身份。所以做為封建時代的皇帝,不管用不用的著,也必須在皇宮裡至少養上千八百美女,才符合這時代一個至高無上的男人的身份。


對於這個有些荒誕和變態的後宮制度,在這時代背景下,是無法廢除的。所以我只能決定以後敬而遠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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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_第一百七十七章 破後而立

翌日,劉錦兒和馬永成一大早便來向我請旨回京。

「皇上,如今天津府已定,搜捕逃匿的叛黨和紅蓮妖邪以及其它善後事宜,就交由下面的人處理吧。皇上離京已久,朝中還有諸事待定,還請皇上下旨,讓我等護駕,盡快返京吧!」


「好的!即日便起程回京吧!」我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後問道,「錦兒,鄧詠詩姑娘她真的走了嗎?」


劉錦兒應道:「鄧姑娘一早便獨自離開了。她問錦兒要了一匹坐騎和五百兩銀子。」


我聞言,心中暗笑,昨天還說什麼不靠我這皇帝,今天早上就在我這兒又要錢又要馬。不過說到底,我不希望她走,但卻又不好強行挽留。我相信我們之間有無以倫比的緣分,來日必會再見面。


這兩日,葉子一直沒再露面,不可她現在是否安好?唐伯虎那日被扣在華府,之後想是被人救走了,因為後來小寧王接連圍攻,也無暇查問。我命錦兒派人在城中搜索過了,沒有發現唐伯虎和祝之山,就連陸昭容主僕二女也沒有下落。因為要趕回京城,也沒有再多的時間去調查,只求他們個個都平安無事。


一切準備妥當後,我便擺駕回京了。華文武在眾人的細心照料下,病情已有好轉,劉錦兒特別命為給他安排了大馬車。而我不想坐車,便是騎上了匹俊馬。


在大軍護送之下,浩蕩的隊伍離開了天津府。臨行前我最後望了一眼華府的廢墟,心生感慨。破後而立,希望一切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回到京城,我自然也沒有大張旗鼓,只是秘密回宮。不過在天津府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朝中的百官自然也都聞到到了消息。


內閣的幾位大臣們提心掉膽了許多日,得知我平安回宮的消息,紛紛鬆下了一口氣。當日便一齊到宮中向我問安。我在東暖閣單獨接見了他們幾人。


「臣等叩見吾皇萬歲!陛下平安歸來,實乃天祐我大明!」


「幾位愛卿,都快平身吧!」望著跪在身前的李東陽、楊一清、劉健和謝遷四人,我欣然說道,「朕不在宮中這段日子,辛苦你們幾位了。這一次朕出宮南巡,剛走到一半,就發生了許多事。那些變故,幾位大人想來應該都知道了吧?」


李東陽等人自然明白我的話意,紛紛答道:「陛下,寧王心懷叵測早不是一兩日之事了。他的義子如今膽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公然犯上作亂。其罪難容,其心可諸!西北安化王的叛亂剛定,幾位蕃王不引以為誡,而寧王的禍心又起。為了百姓安危,社稷之福址,臣等請皇上聖栽,早作決斷,發兵剿平叛黨!」


我問道:「朕聽說安化王兵敗,已被王守仁大將軍擒送押送回京了吧?」


楊一清答道:「托皇上的鴻福,逆賊朱置鐇已於上月押解回京,現關押在天牢,待皇上發落。」


李東陽等人又稱頌道:「此次西北叛亂,全賴皇上用人有方,欽點了王守仁將軍為帥。據兵部的戰報所悉,王將軍用兵的方,不足兩月便大獲全勝,剿滅了叛黨。」


我心中也暗自高興,歷史上有名的王名陽果然不是「水貨」,於是笑道:「安化王先就關在天牢餓他幾頓飯吧。王守仁將軍平亂有功,朕還沒有來得及嘉獎。看來又得派他再領兵南下了。等抓了寧王之後,屆時賞罰並行,以告天下!」


「皇上聖明!」


「呵呵!不過說到這寧王,可不像安化王那麼簡單。朕聽說除了地方上,在朝中也有不少的官員與其往來密切,不知幾位愛卿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這話,頓時讓幾位內閣大臣有些惶然,連忙向我表白心跡道:「陛下,臣等受先皇遺旨,輔佑陛下,盡忠朝廷,盡忠陛下,絕無二心!」


我又笑道:「幾位愛卿,朕不是說你們。你們都是朕最信任的臣僚,朕登基以來,可都是仰仗你們幫朕治理天下。朕此次出巡,也去了好些地方,所見都是一派富庶、安定的景象。有這樣的成績,諸位愛卿可是功不可沒。倒是朕這個皇帝沒當好,以至先有安化王,後有寧王,都要起來反朕。」


幾位內閣大臣聽了我這般褒獎之言,就連正剛直的楊一清臉上多少都露出少許自滿之色,但都紛紛謙虛地應道:「多謝聖上誇讚,微臣等人只是恪盡職守,不敢居功!」


李東陽說道:「陛下德行天下,寧王等作亂,實屬個人野心,非是陛下之過。我大明天下安定,國運昌盛,一是托先帝遺德,二是皇上您勤政愛民。臣下只是盡輔助之職。」


劉健謝遷等跟著附和,稱頌我的功德。其實我知道在眼前這幾名真正在打理天下的一品大員心中,我不過是個喜好玩樂,不務正業的皇帝。


我將話鋒一轉道:「朝中部分臣僚與寧王之間的曖昧,朕也不想多說了。其實什麼人收過寧王的賄賂,哪些人與寧王往來書信,在東廠的案卷中均有記載。這些朕都瞭然於心。」


我這麼一說,除了楊一清,李東都等三人均是暗自失色。我故作不見,只是微笑道:「朕不敢自比什麼明君,但是卻希望下面的臣子都是個個是賢臣。不過話又說回來,是人都會有行差踏錯之時,所以朕沒有要責怪誰的意思。朕一直認為,所謂水清則無魚。所以朕以可容忍朝中百官不管是貪污還是以權謀私等諸多過失。最凡事都有個底線。若是像安化王、寧王之流的行徑,必會引得天下人共誅……朕講剛才那番話,只是希望幾位愛卿回去和向你們下面的同僚們互相轉告。」我頓了頓,又繼續講道,「所以朕希望等寧王被剿除之後,東廠的那一大堆備案的卷宗也可以銷毀了。免得長久放在那兒,浪費資源。呵呵!諸位愛卿以為如何呢?」


我在講完這一大段話後,李東陽等人均是暗吁了一口氣,連聲應道:「吾皇聖明!臣等遵旨!」


我從太后處學來那套御人之術,經過這次運用,看來是掌握的七七八八了,因此我滿意地點點頭,「好了,今天就談到這裡吧!發兵討伐寧王之事,明日殿上與眾人朝議。」


楊一清等幾位內閣退去後,我又趕到了慈寧宮去見太后。這次我執意出宮巡遊,雖然找終於找到了萍兒的下落,但兩次遇險,太后必定都已經得知了。我怕被「乾媽」罵得太凶,便拉上了劉瑾這胖太監一起去給我墊背。


到了慈寧宮見了太后,太后倒並沒有對我太多責怪,反而非常關切,在親眼見我沒有受什麼傷後,一直提起的擔心才放了下來。


我態度端正地認錯道:「母后,請恕兒臣不孝。讓您又為兒臣擔心了。」


太后微微歎了口氣道:「皇兒你平安歸來便好。這已經是第二次的教訓了,哀家你也想再說你什麼,只希望皇上以後不要再如此放任。」


我連連點頭道:「兒臣謹記母后的教誨!」


太后沒有責罵我,不過被我一起叫來的劉瑾卻沒那麼幸運了。她氣指著劉瑾喝罵道:「劉瑾,你是怎麼辦事的?皇上這次出巡遇刺,護駕不利之罪,哀愛可以不完全怪罪你。但你的人是怎麼監視寧王的。竟然讓寧王的義子公然聚眾刺君,大逆不道!若是皇上有什麼不測,你如何對得起皇上信任,如何對得起哀家!又怎麼對得起先皇,對得起我大明江山?你這沒用的狗奴才,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太后娘娘,老奴失職,老奴死罪!」劉瑾挨了罵,卻不敢反駁,匍匐在地上,連聲認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沒用的奴才!哀家早該斬了你的狗頭!」太后雖然不用真把劉瑾怎麼樣,但卻是罵得毫不留口,以此來宣洩心中的怒氣。


我見劉瑾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等太后過完這把癮之後,便出言互給雙方一個台階下,「母后息怒,此事也不全怪劉公公。在天津府行刺之事,並非是寧王蓄謀而為。而只是他的義子朱俊偉膽大包天,而他與天津知府的密謀向倭人購買軍火之事被兒臣破悉,才鋌而走險,妄圖軾君。再者劉公公接到朕的密旨後,第一時間派人護駕,兒臣才能得保萬全,沒遭叛黨的毒手,也算有功勞。正所謂功過相抵,就請母后不要再怪責劉公公了。」


太后知道我在幫著打圓場,於是也見好就收,收斂了怒容道:「既然皇上替你求情。哀家也就不再重責你了。這次那個小寧王行刺失敗,寧王定然會被迫起事。劉瑾,你立刻加緊監視南昌府的動靜,不得再有疏乎!」


劉瑾叩頭道:「謝皇上,謝太后開恩!老奴必定全力以赴,再不敢有半點失誤。」


我說道:「母后,這次天津府事件,對朝廷來說,也算是個很好的契機。兒子叛亂,身為義父,寧王亦是難逃其罪。以前寧王一直隱忍不發,朝廷也不好對付他。但現在不同了,朕明日就下旨讓寧王押解其義子親自上京請罪。他若前來,便削去他的王位,軟禁在京中,也算除去了朝廷多年來的一患。但寧王肯定不會前來,那麼就只有倉促起兵造反了一途了。如此一來,朝廷也可以名正言順地發討伐。」


太后感慨道:「當年先皇心存仁厚,明知朱宸濠暗懷異心,但念在兄弟血脈至親,終不忍加害。想不到十來年過去了,朱宸濠還是走上了這條大逆不道的不歸路,若是先皇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這一天。唉……這些軍國政事,朕上與群臣們栽定便好。哀家也就不好多過問了。」


「不勞母后操心,兒臣會妥當處理的。」


太后點點頭,又問道:「哀家聽說華老太師和其夫人都在華府一役中護駕殉難了。華太師是三朝元老,其夫人據說也是一代英雌。如此一門忠烈,實在令人痛惜。這事麗妃她知道了嗎?」


「兒臣剛回宮,還沒有來得及與後宮的妃子們見面。華老太師夫婦的兒子華文武,也隨兒臣回京了。兒臣打算明天安排麗妃她們姐弟見面。」我有些擔心說道,「如此一個天大的噩耗,還不美麗她能否接受得了。」


「劉瑾,厚葬華太師夫婦的事交給你去辦了。一定要辦得隆重。」太后從容大度地說道,「至於麗妃,哀家也會召她來慈寧宮,好好開導她的。」


「安撫麗妃之事又要煩勞母后了。」我也說道,「華老太師一生都奉獻給了朝廷,實屬我大明朝百官之典範,而且還是一門忠烈,可欽可敬。朕準備追封華老太師為護國公,華夫人孤芳艷為護國夫人,他們的華文武加封為孝義侯,在京城賜府第安置。劉公公,這些都交給你去辦吧!」


「緊遵聖旨!老奴立刻著手去辦!」劉瑾連聲應道,先行告退而去了。


等劉瑾去後,談完了國事,太后便與我說起了家事,「皇兒,你還記得上次你出巡之前答應過為娘的事嗎?」


我自然想起太后所指何事,便是毫不猶豫地答道:「嗯!孩兒說過立後之事,全憑母親大人作主。母后心中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哀家現在讓劉貴人住在長春宮安胎。若是日後,她為皇上誕下龍種,為哀家生下一個寶貝皇孫,那就是為我大明立了一大功。」太后說到此,臉上露出了慈和的笑容。


我這才知道,原來自劉陵懷孕後,太后乾媽對這個兒媳婦可是寶貝的不得了。看來她心中皇后的人選,已經差不多定了是劉陵了。這樣倒是正合我的心意。不過又聽太后講道:「現在寧王之事未平,立後之事可以暫緩。皇上還是先專心處理好國事要緊。後宮的瑣事,哀家會替皇兒照料好的。」


「兒臣明白。」我點頭道,「時候也不早了。兒臣就不打擾母后休息了。兒臣告退。」

第十二集_第一百七十八章 猶疑

 離開慈寧宮後,趁天未黑,我讓小誠子擺駕,先順道去探望了嫻妃。沈玉樓見了我自是又驚又喜,原來自我在開封府突然失蹤之後,沈玉樓一直擔心,以至這段日子來寢室不安。時別近兩多月,她已是清瘦了不少。我余心不忍,連番安慰她。創紀錄地連續講了三五十個笑話,才將她逗得破涕為笑。而後我這位「小師妹」便是摟著不肯放我走,玉臉盡貼著我的胸堂,與我溫存。大有要我留宿同敘鴛夢之意。
  但我心裡還記掛著同樣相別日久的劉陵,於是頗費了一翻功夫,才哄得她乖乖睡去了。然後才轉道去了長春宮。


  劉陵見到我時,卻不知為何,她反沒有剛才沈玉樓表現的那麼激動,臉上還帶著一絲茫然之色。


  我直把劉陵摟在懷中,柔聲說道:「小陵,快讓朕摸摸咱們的寶寶長得多大了。」


  我的手剛伸到劉陵的小腹,卻被她下意識地擋開了。我見劉陵輕輕蹙著眉角,不覺又柔聲關問道:「小陵,你怎麼了?」


  「沒什麼,臣妾只是有些許不舒服。」


  「啊!哪裡不舒服?看過太醫了嗎?快讓朕來給你搭搭脈。」


  「不用了。皇上,您不用擔心。之前已經看過太醫了。太醫說這些小小的不適,屬於孕婦的正常狀況。」


  劉陵說話時,眼神中不經意地閃過了一絲惶然之色。不過我卻沒有在意,只是笑道:「沒什麼大礙就好。呵呵!小陵,你可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整個紫禁城裡的重點保護對象。擔負著咱們大明朝的千秋萬歲基業。」


  劉陵含首道:「皇上您又說笑了。總是拿劉陵來調侃,臣妾可不依你。」


  我又莞爾道:「呵!再過幾個月,朕就快當爸爸了,哪能不高興。不過朕可不是開玩笑。剛才慈寧宮去見太后,母后他老人家也是這麼吩咐的。母后還說了,這回你要是讓她抱上胖孫子,就準備立你為後宮之主。」


  劉陵聞言,只親親地「哦!」了一聲,也沒說什麼推辭的話。倒是一點不符合劉陵的性格,我正有些納悶。而劉陵愣了半響,忽又說道:「皇上,臣妾一直以來得蒙聖寵,現在又如願懷上了您的孩子,心中滿足,再也別無所求,太后的錯愛,劉陵實在愧不敢當。」


  我吻了吻劉陵的額頭,「小陵,不說這些了。分開這麼久,朕真的好想你……」


  我摟著劉陵,孜孜不倦地說著綿綿不絕的情話,而劉陵雖享受著我的溫存,卻是有點情神恍惚,心不在焉。


  「小陵,你今天真有點不對勁。該不會是產生抑鬱症吧?不行,還是讓朕給你號號脈。」


  「皇上,不必了,臣妾真的沒事。只是有點累了。」


  「是啊!天色晚了,你又有身孕,是該注意休息。今晚朕就留在這兒陪你吧。」


  劉陵委婉拒絕道:「皇上,臣妾有孕在身,不能伺候皇上。還請皇上體諒。」


  我打趣道:「呵呵!懷孕三個月後,行房事是不會有問題的。而且據說更有不一般的滋味。嘿嘿!小陵想不想試試?」


  「皇上……」劉陵一陣嬌羞地垂下了頭。


  「呵呵!朕說笑來著。若是動了胎氣,朕可就罪該萬死了。」我輕輕括了括劉陵的瓊鼻,「朕明天開始可能會很忙,可能抽不出太多時間來陪你了。小陵你在長春宮好生安胎。不然朕可放心不下。」


  「皇上請以國事為重,臣妾恭送皇上回宮。」


  劉陵待要起身相送,卻被我溫柔地按了回來,扶她躺上床,親手替她蓋好被褥,又將宮女們召進入聽候,這才安心離開了。


  老實說今天的劉陵是有些反常,但我認為可能是孕婦的通常症狀,便也沒有多想。離了長春宮,我本還打算再轉去鍾翠宮看看華美麗,但這時候天都完全黑了,大概華美麗也就寢了。而且後宮裡的妃子真是太多了,我若真要一個個去看看,那樣到了明天早朝還沒個完,於是放棄了念頭,直接打道回宮了。


  離開了這麼幾個月,再回到乾清宮,倒真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吃過一頓美味的宵夜,再點上一根煙,真是說不出的愜意。


  睡覺之前,自然還免不了泡上一個舒服的熱水澡。貼身伺候我的宮女除了梅兒外,現在還多了個葉小青。


  我放鬆了身體,享受著溫水的包圍,整個身心都說不出的舒暢。昂頭吐了口煙圈,漫不經心地問道:「小青啊!這宮中待得還習慣嗎?」


  「皇上,宮中很好……能夠伺候皇上,是奴婢的福氣。」


  葉小青的言語、神情還有些怯然,想她本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少女,卻如此波折的命運,從雙親不幸被害,自己又被拐女,差點給個「沒人性」知府當了十八房小妾,到後來遇上我,得報大仇,最後還來到了代表的天下至尊的紫禁城中,變成了蒙獲聖寵的御用宮女,一時間還有點無所適從。


  「青兒,你跟少爺我也不是這第一天了。少爺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該瞭解了。」我忽又笑道,「對了,剛才的宵夜弄得很可愛,還忘了誇你。」


  葉小青臉蛋兒微紅道:「少……皇上,剛才您吃的宵夜是梅兒妹妹做的……」


  我愜意地笑道:「哈!還真沒看出來,梅兒你這丫頭,又新學了這麼一手。真是越來越不得了啦!」


  梅兒也是經不住我這麼誇,也是赧然道:「皇上,您取笑梅兒……梅兒不過剛剛跟小青姐姐學的。新學乍練,也就會了那兩個菜,別的可不如小青姐姐了。」


  「呵呵!那是,那是。人家小葉子女承父業,班科出身的,你這個半路出家的學徒自然比不過。不過說到伺候人,還是梅兒照顧周到。這一點小青你就比不上了。小青你還沒來的時候,以前朕的上上下下可都是梅兒一個人料理的哦。」


  葉小青聽了我的話,略感不安地道:「皇上,奴婢知道自己手腳粗笨,惹您嫌棄了。奴婢以後會更加用心。奴婢發過誓,要一生一世伺候您!」


  「嘻嘻!小青姐姐,你誤會朕的意思了。他不是嫌棄你。皇上是說我們各有千秋。」梅兒善解人意,乖巧地說道,「皇上,您是這個意思嗎?」


  「呵呵!梅兒啊!你真是乖的沒話說。其實朕是有個重大任務要派給你做。」我笑道,「劉貴人現在長樂宮安胎。朕想有個最貼心最能幹宮女去那邊伺候,最合適的人選自然是梅兒你嘍!至於朕這邊嘛,有小青和小誠子就夠了。」


  想到劉陵怕會出現什麼產前抑鬱症,而我可能抽不出太多時間陪她,所以提出讓身邊最貼心的梅兒去長春宮去伺候,但卻沒得到回答,轉頭見到梅兒和葉小青都伏首沉默了下去。


  「你們兩個怎麼了?」


  「皇上,之前離開開封府,梅兒奉您的旨意陪著劉貴人先行回宮,一路上都盡心伺候。可是回宮後不久,劉貴人卻突然不讓梅兒在身邊服侍了。把我和小誠子都趕回乾清宮來了。也不知是劉貴人嫌梅兒太粗笨,還是梅兒做錯了什麼事,惹得劉貴人不高興了……」梅兒緩緩地敘說著,臉上露出點點委屈之色。


  聽了梅兒的話,我不禁心中一凜,之前在長春宮,我就發覺劉陵有少許不對勁,但沒有太在意,但現在再仔細一想,確有諸多不妥,難道說劉陵有什麼事隱埋著我?一念及此,我猛然出沐盆出站了起來,激得水花四濺。


  「呀啊!」


  我的身體兩個丫環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但我這樣突然站起來,倒是真把她倆嚇了一跳,雙雙跪了下來。梅兒更是紅著眼道:「皇上恕罪,都是梅兒不好,不該在背後說劉貴人的話……」


  我這是怎麼了?或者根本沒有什麼事,我卻如此敏感。難道說居上位者都會變得猜忌、多疑嗎?如果連自己身邊最親密的女人都不能信任,那這個皇帝當得還有什麼意思?我自我反省了一番,頓時將剛才心中泛起的那一點陰鬱付之一笑了。


  「你們兩個快起來吧!」


  梅兒和葉小青卻仍像犯了錯一般不敢起來。


  「呵呵!朕有個問題要考你們。」我不由說道,「有一種東西男人有,女生卻沒有。小孩子呢只有一點。女人第一次不喜歡,但時間久了,就越來越喜歡了。你們說那是什麼?哈!猜中了有賞!」


  梅兒和葉小青這兩個丫頭也不是什麼懵懂少女了,雖然未經婦道,自然也明白一點男女之事。問我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均是羞紅了兩雙臉頰。


  「嘿嘿!怎麼忽然變得這麼笨了。這個簡單的一個答案也猜不到。你們若再答不上來,朕可要生氣嘍!」


  兩名小宮女被我逼得急了,臉頰燒得更是紅艷,但心中所想到的答案卻仍然羞於出口,只是都雙雙鼓足勇氣,四俏目同時投向我下身的重要部位,希望能以目光代替回答。


  我見到梅兒和葉小青的兩張俏臉都漲的通紅了,才以揶揄的口吻道出了答案:「還沒有猜到啊!朕說的那東西不就是男人味嗎?呵呵!你們兩個快來幫朕聞聞,我身上有沒有男人味!」


  我費了一翻心思,總算是把梅兒和葉小青逗得雙雙笑了,剛才之事也就一筆揭過了,「好了,反正長春宮裡多的是宮女伺候,也不缺你們一兩個。倒是梅兒你不在身邊,朕還真會不習慣。澡也泡完了,鋪床睡覺吧。要不然明天明朝起不來,就不好了。」


  第二天在金鑾殿上,文武百官齊集。我首先頒發了追封華太師夫婦和賜封華文武為孝義候的旨意。華府一役,華夫人為和妖僧同歸於盡,已是粉身碎骨了,而華老太師被紅蓮妖人所害,屍骨也無法得尋,只能在皇陵旁為他們立了衣冠塚。屆時我再親率百官憑弔,以視厚葬。


  不過在我看來,對於死者,再追加再大的殊榮也是無補於事,還不如安置好華文武來得實際。於是叮囑劉瑾讓給在京城挑選最好的官宅。劉瑾昨天才挨了太后一通罵,自不敢怠慢,連稱領旨。


  接下來便是與眾臣商討對付寧王的事宜。以前朝中和寧王關係曖昧的一些官員,此時都是紛紛表明立場,與寧王化清了界線。堂下百官們眾口一詞,聲討寧王大逆不道,把他說的天人共憤。


  見了這場面,我不由心想,看來昨天對李東陽等說的一番話,真是起了不少作用。我們滿朝文武的眼裡,不再是以前那個不務正業的朱厚照了。雖然仍不改玩世不恭的心性,但卻逐漸變得有些英明神武和深不可測了。達到了我預想的效果,我自然是忍不住暗自得意了一把。


  隨後我先是下旨傳去南昌府,命寧王奉旨押解逆賊朱俊偉上京負罪。雖然寧王百分之九十九是不會聽旨的。但俗話說的好,先禮後兵,這樣才出師有名。現在只需要加派人手去南昌寧王的動靜,只要他一有異動,朝廷便立刻出兵,先打他個措手不及。


  因此在頒下這道聖旨後,我又著令兵部和戶部徵集兵馬糧草,以備隨時發兵南下。最後還不讓翰林院擔任《大明旬刑》總編的劉有成,先在官方的媒體上造造勢,給遠在南昌府的寧王施加點無形的壓力,讓他入京也不是,造反也不是。


  記得當初是一時興趣,才辦了這麼一份報紙,沒想到效果良好,在京城的發行量已經過萬,而且慢慢推行到了各省的州府。上次聲討安化王就起了不小的作用,現在運用起來就更加熟練了。


  記得歷史上的寧王叛亂,在封建王朝中記載中,也算是一次料笑了。王守仁領軍用了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就平滅的叛,生擒了寧王朱宸濠。但已經死了的那個正德帝太喜歡打仗,他自封了督軍務威武大將軍,御駕親征,揚言要親自捉拿寧王。於是王守仁抓了寧王之後,只好把他放了,讓數百名官兵圍起來,等正德帝御駕上陣,將他再一次捉住。自己現在變成了正德帝,是不是也該學著他那樣來玩一把呢?


  見到我坐在龍椅上兀自笑了起來,倒把殿下的百官們看得糊塗了,只以為我更加高深莫測,但他們哪裡會知道,我腦子裡正想著這樣搞惡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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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集_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永遠是你的逃犯

 一時間塵硝飛閃,我拍掉身上的灰土,嚴陣以待。鄧詠詩也扶著華夫人從碎瓦堆中站了起來。繼曉一個後翻,離我們十步之外站定,一臉陰沉,看上去並沒有受什麼重傷。
  這個時候,外面的火勢越來越大了,華府內的人也幾乎逃散無蹤了。劉錦兒雖然將華文武和夏香先行救了出來,但是她領來大軍卻無法將火勢撲滅。


  「呵呵!你們誰都走不掉,乖乖受死吧!」


  「咳咳……」華夫人一陣猛咳,吐出了比上兩次更多的鮮血,看來她的傷勢可能已經強壓不住了,但她毫無懼色,反是咬牙切齒地道:「妖人,老生就算死,也要你死在我前面!」


  紅蓮邪教的目標是我,妖僧繼曉雖厲害厲害,就算聯手也殺不了他,但我仍有把握可以安危脫身。可是現在的華夫人已決意和繼曉拚個不死不休,華夫人不走,鄧詠詩肯定也不會獨自逃生。而鄧詠詩若不走,我自然不好丟下她,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不由有點著急了。


  我移步到鄧詠詩身邊,低聲道:「鄧警官,華府都快被燒化了,不要再和那妖和尚糾纏了。我們保護華夫人先撤吧。」


  還不等鄧詠詩回答,繼曉已經出動出動,他身形飛旋,扯動起強烈的氣勁,朝著我們直撲而來。


  「閃!」


  我沒有硬接招的心意,因此以綿掌的巧勁,卸開迫來的氣勁,飛身後退,而鄧詠詩卻沒能抵擋對妖僧那詭異的勁力,不幸中了一擊,腳步不穩,幾欲跌倒。我落地反彈,連忙上前扶住她。


  我和鄧詠詩都退離了華夫人,而繼曉卻趁勢將雙爪齊發,轉向了華夫人。華夫人傲氣凌人,不避不讓,硬生生與繼曉對了一招。那結果自然是被震退了四五米。但她強立穩腳步,嚥下本來噴出的鮮血,翻運雙掌,還欲向繼曉還擊。


  「師父,你傷的太重,別打了!」鄧詠詩著急地勸阻道。


  「退開,不用你扶我!」此時的華夫人雖然身受重傷,臉色蒼白,但卻昂然而立,傲對眼前的敵人,此時的華夫人彷彿變成了三十年前,無敵於江江湖的紫蘿魔女孤芳艷。可能說冷傲才是她最原始的性格,只見她鳳眉倒豎,冷冷吐字道,「繼曉,我孤芳艷雖然退出江湖許多年了,但從來言出必行,今日必要死你這妖人的性命!」


  「嘿嘿!小丫頭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老衲就先要你的命。再來收拾狗皇帝!」


  繼曉冷笑著,雙臂張開,發出無形氣勁,硬生生將孤芳艷拉了過去。孤芳艷在對方氣場的籠罩下,強行運功再抗,但仍有抵擋不住之勢,一點一點地向繼曉面前滑去。


  鄧詠詩見勢不妙,正要搶上前幫助,但卻聽孤芳艷一字一句地說道:「秋香,為師的紫蘿化玉功還有最後一式,一直沒有教你。現在我就施展你給看……」


  華夫人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視死如歸的味道,她突然一收力,腳下的滑勢加劇,仍得自己的身體飛快靠近繼曉。立在最遠處的我也隱約感覺到了除了繼曉的強烈氣勁外,另有一股可怕的氣勁正從華夫人身上漸漸暴發去來,看她那架勢,像是打算要和繼曉拚個同歸於盡。


  「師父,不要!」


  鄧詠詩在聽到華夫人的話後,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圖,想要撲上去阻止,卻被我先行一步給拉住了,「來了不及,快退!」


  孤芳艷口中噴出一口血霧,竟化作了無比犀利的暗器,直射向繼曉。繼曉將頭一偏,避了開去。那血霧直射到了堂內的木柱上,頓時將整個大柱射斷,其威力可見一般。


  「哼哼!這就是你的絕招嗎?真是令老衲失望。讓你死在老衲的三陰奪元手下,也算對得起你這小丫頭了。」


  孤芳艷噴射的血霧還有少許血霧濺到了繼曉的身上,使他受了一絲輕傷,而繼曉卻是一臉不屑,力灌雙臂,再次發功加大了氣勁發,將孤芳艷強吸到身邊,兩爪毫不留情地插入了她的胸腹,頓時血花飛濺。繼曉一擊得手,給予了孤芳艷致命的重創,但卻沒有高興起來,反而臉上首次顯露出了一絲驚懼之色。


  「羅剎解體大法?」


  繼曉也意識到了孤芳艷故意讓要擊中,就是為了貼近他,以最後的絕招和他來個玉石懼焚。但當他想立刻抽身之時,卻被對方所發出的吸力強勁的氣場給反罩住了,一時間掙脫不得。


  「妖人,受死吧!」


  孤芳艷冷喝一聲,她身上傷口處的鮮血猛然噴射而去,旋轉著形成了一道恐怖的霧場,將她自己和繼曉都包圍在了其中。孤芳艷不愧號稱「紫蘿魔女」,她這絕招慘烈又詭異,真是以毒攻毒,以邪勝邪。


  「嗚啊!」


  我聽到了繼曉發出的慘叫聲,本以為他會和華夫人拚個同歸於盡,哪知這時他還有垂死掙扎,血霧中又漫延出一股強勁的吸力,將鄧詠詩和我同時吸了過去。孤芳艷與繼曉所在之處已如雷池,近者必死。繼曉那妖僧脫逃不得,便是奮力要將我們一起拉下去陪葬。


  「不好!」


  鄧詠詩的功力要遠遜於我,因此她的身體自持不住,已身不由己地飛了過去。我連忙彈身而上,穩穩地拉住她,同時奮起所有的內勁,單掌往地上一拍,藉著那反衝之勢,掙脫了發自血霧處的吸力,摟著鄧詠詩一起往堂外退去。


  彭彭彭……


  連串的氣勁摸擦爆炸聲響起,在我和鄧詠詩急速飛退之時,除了聽到繼曉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便見隱約見到華夫人的身形如同人體炸彈一般自爆了,但接下來卻什麼也看不到了。因為整個大堂的屋頂都崩塌了,整一切掩埋在了其中。


  「師尊?」


  「姐姐,我們走!」


  與四大護衛纏鬥的紅蓮邪宗的二妖女,見到發生了如此情況,再也無心戀戰,飛身逃走了。她們借助練帶的長度,纏上一棵極高的大樹,再相互幫助發力,輕功倍增,很快消失在了火場之外。


  「你沒事吧?」我輕輕放開了鄧詠詩,詢問她的傷勢。


  鄧詠詩並不顧自己流血的肩頭,只是呆呆望著已經崩塌的堂屋,回想起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神色默然,雙眼發紅,喃喃自語道:「華夫人死了……」


  對於華夫人死,我心中只有敬佩與惋惜,並沒有太多的傷痛,因為若按我與王動的關係算起來,我和孤芳艷還算是仇敵。但鄧詠詩與我不同,華夫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傳授她一身武功的恩師。


  我暗暗歎了口氣。也不知怎麼出言安慰她。這時,負傷的劉德華等人擁了上來,急著對我道:「皇上,火勢太多了,我們趕快設法離開吧!」


  「咳咳!」


  濃煙嗆得鄧詠詩一陣咳嗽,我替她撫了撫手背順氣。鄧詠詩很快回復過來,扭頭對我說道:「剛才謝謝你救了我!」


  我微笑道:「呵!鄧警官,別講這些了,咱們先逃命要緊。」


  「皇上,讓屬下等開路,護著您衝出去吧!」黎明高聲說道。身邊的四位年輕的大內高手,不僅一個個都受了傷,而且被濃煙薰得一臉發黑,但忠勇之心卻是一點不減。


  這會兒,風勢更大了,四周都火焰高沖,熱浪炙人,我們幾乎被困得寸步難行。因此我回答道:「火太大了,硬衝也不是辦法。朕知道後面有水池,我們先跳進去暫避吧!」


  我正計劃著,借水池來避火,還未行動,便聽見外面響起幾聲炮響,然後又聽到了陣陣潑水聲,最後見到劉錦兒和馬永成帶著一隊錦衣衛,冒著濃煙衝進了內院來。原來是劉錦兒下令用大炮,轟出了一隊出路。


  「皇上,請恕錦兒來遲了!」


  「好了,大家都沒事,快離開吧!」


  ……


  華府這場大火足足燒了一天一夜,最後在一場暴雨之下才熄止了。原本就被損毀的華府大宅,如今是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片廢墟。好在當日火起之時,府中的大部份人都逃了出來,沒再發生更多的死傷。


  華文武身上的槍傷本就未癒,在得知母親的死訊後,倍受打擊,隨之病倒了。住在天津府衙裡,我讓肥東和夏香去照看他。


  鄧詠詩雖然也因華夫人的死而傷心,但倒是顯得很堅強,在徵求了我的意見後,與華府大總管李治一起將原來府中餘生在家眷都全部遣散了。


  我讓劉錦兒將從已經畏罪自殺的前知府婁萬坤那裡抄察出來的大量錢財分發給華府眾人作遣散費,這麼做也算替那傢伙死後行點善。華府裡剩下的幾百人,有家都人派人送他們返家,沒有家室的也幫他們在天津城內安家。


  沒兩三天的時間,華府的人都解散的乾淨了。當然也剩下幾個沒走的,如一直追隨華老太師夫婦的文武二總管李治和季長風,一直服侍華文武的肥東還有夏香。


  至於華府原來的五位供奉武師,以之前的激戰中,顧良犧牲了,剩下的四人是蘇七、周遠達、程子通和李芙蓉。在我給華文武伴學時,與他們的關係都很不錯,雖然我現在恢復了皇帝身份,仍和他們以布衣平輩論交。


  蘇七等人的武功都不在我的四大護衛之下,因為我有意招攬他們為朝廷效力,但考慮到他們慣於江湖閒野,於是提出策封他們四人做錦衣衛特使,食五品俸祿,但不用行公職,只聽我皇帝直接調令。他們幾人當初依附華夫人,雖有原因不同,但都是為了找一個靠山,可以避開江湖仇殺,如今華夫人不在了,但卻有了當今天子這個最大的靠山,因此商議了一番,也都欣然接受了。


  當下我和新封的四位錦衣衛特使在園中飲酒閒話,鄧詠詩卻突然尋來了。這兩天她都忙於遣散華府僕眷之事,一直沒和她見面。蘇七等人也知道我和「秋香」的關係非凡,於是都識趣的告退了。


  我邀了鄧詠詩坐下後,問道:「鄧警官,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鄧詠詩撇撇嘴道:「你先別管我。我問你,現在華府已經沒有了,華二少爺你準備如何安置?」


  「我準備帶他們回京城去,你知道美麗是宮中的貴妃,讓他們姐弟先團聚也好。」我接著說道,「鄧警官,不如也跟朕一同回京城吧!」


  「呵!我倒忘了你現在是大明朝的天子,當今皇帝老子。」


  「唉!鄧警官,事情是這樣的,你聽我慢慢給你講吧……」我聽出鄧詠詩話中略帶一絲不滿與嘲諷之意,於是初略地將是怎麼變成朱厚照的事簡單講述了一遍。


  我經歷的那許多離奇之事,聽得鄧詠詩直眨眼,不過她最後,仍是忍不住埋怨道:「你的運氣這麼好也就罷了。你在皇宮當你的皇帝,我在華府當我的丫環。本來各不相干。可是你偏偏跑到這裡來,害得華府變在這樣!」


  「唉!對於最近發生的事,我深表遺憾。人死不能復生,你現在的心情我能體會。因為我也有與你相似的經歷。」我歎了口氣,不禁回想起來了方博老爺子,那位老人對我於就好比華夫人之於鄧詠詩一般。死者已逝,追憶只能空懷感傷,因此在最後,我只是口氣堅決地說道,「不過你等著瞧吧,寧王父子和紅蓮邪宗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的!」


  鄧詠詩沉默了一陣,忽然滿懷感慨地回憶道:「記得當初,我剛剛通過審核,第一天去特警隊報道,結果發生了那次銀行劫案,我跟蹤那伙劫匪,後來遇上了你想順手牽羊那筆贓款,當時只想把你這個嫌疑犯抓捕歸案,只是沒想到後來竟會變成這樣……流露到五百多年前的時空,再也回不去了……現在華夫人和老太師都不在了,華府也沒了……你倒是成了皇帝,而我以後又能做什麼呢?」


  見到鄧詠詩臉上流露出茫然之色,我又一次誠懇地說道:「鄧警官,反正你沒有別的去處,就跟我們一起回京城再說吧!」


  警詠詩白了我一眼,「你得意個什麼勁?不就是當了個皇帝麼,有什麼了不起。小心我回頭就揭穿你!」


  「唉!說什麼話?我……」


  我張口還未及辯解,卻聽她又哼了一聲道:「哼!你什麼你?你別忘了,你還是我以前要抓到嫌疑犯!現在沒辦法抓你回去,算你走運!」她揚了揚眉又接著講道,「別以為我以後還要靠你才能過活。往後咱們各走各的路。還有你記得給我照顧好華少爺和夏香他們!」


  鄧詠詩拋下最後一句話,便不再理會我,起身徑直離開了。見到這位惡女警說著要走,我心中不禁生出許多不捨之意,當下端出了皇帝的架勢,拍桌而起,喝令道:「給朕站住!」


  鄧詠詩可不吃我這套,轉過身來,傲視著我道:「怎麼著?陳子淵,難不成你想殺我滅口嗎?」


  鄧詠詩不僅學了孤芳艷的武功,似乎還承襲了她那股孤傲之氣。我苦笑著搖搖頭道:「開個玩笑,何必認真。你若真要一個人走,我也不會強留你。只不過我還有一句話想對你講罷了。」


  鄧詠詩知道我肯將自己的事說予她聽,自然不會為了保密而對她下殺手,於是懶懶地說道:「最後聽你一句廢話吧!」


  我事先沉默了幾秒鐘,醞釀了一下感情,然後才微笑著,緩緩才開口道:「鄧警官,我想講的是,我永遠是你的逃犯,歡迎你隨時回來抓我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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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_第一百七十五章 決戰妖僧

 經過了一場亂事之後,天津府總算平靜了下來。我安排好一切事宜,眾人均奉旨辦事去了。只剩下劉錦兒和劉德華等四大護衛還留在我身邊。
  回望華府,曾經氣勢雄偉,但經過這幾天的損毀,已是慘敗不堪。大門口那兩墩雄壯的石獅早已被火炮轟壞了,再找不到獅頭,高聳的大牆也是千瘡百孔。


  我想起華府的眾人,便對劉錦兒問道:「錦兒,華夫人他們都還安好吧?」


  「皇上,鄧姑娘和幾名丫環都平安無事。」劉錦兒自然知道我關心的是什麼人,「華老太師好像平安回來了。現在正在華府裡。」


  「哦?找到華太師了啊?那麼葉子呢?」我追問道。


  「皇上,錦兒不知你說的葉子是誰?」劉錦兒疑惑道。


  「就是天滅組織的……」我笑了笑,改口道,「朕是說華府的丫環冬香。」


  劉錦兒沒有多問,只是說道:「皇上,不如錦兒陪你回華府看看吧。」


  走進華府,四下一片狼藉,到處都破敗不堪,倖存的家將和家丁們都在季長風和幾位管事的指揮下,忙著收拾殘局。眾人見了我,紛紛跪拜。我喚起他們,口中慰問了他們幾句,便帶著劉錦兒徑直往內院去見華夫人。


  「奴婢給皇上請安。」春香和夏香正奉著茶點走過,見了我,連忙迎了上來。


  我問道:「華太師平安回來了嗎?」


  夏香答道:「是的,老爺正和夫人在廳中敘話哩。」


  我又問「冬香」是否也在,夏香卻是搖了搖頭。既然華老太師都平安出現了,葉子又會去哪兒?我沒再多想,反正還一直未與華老太師見過面,正好去看看,於是直接走入了堂屋。


  堂內只有華太師一家三口和陪在一旁的鄧詠詩。華文武的傷勢已好了許多,只是身子看上去還有些虛弱。華老太師,約有六十年紀,鬚髮都花白了,不過身形非常健朗,氣度不非,不愧是三朝元老。


  「老爺,皇上來了。」


  「老臣叩見吾皇萬歲!」


  「老太師快快免禮吧!華府慘遭塗炭,其實朕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幸得老太師你平安無恙。」我說罷,連忙伸手去扶他。


  「咦?」


  我的手剛一觸到華太師的身體,心中卻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對方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裝作不自覺地避開了我的目光。我心中生出警覺,於是施展出搜魂大法試探。感覺到對方體內暗藏著一股邪異的力量,我心中一凜,退後了兩步,厲聲斥道:「你不是華太師!」


  「皇上,你說什麼話?我夫君他……呃……」


  一旁的孤芳艷聽聞我這麼一聲,一臉驚疑,不由走上前來。而就這此時,華老太師突然發出一聲冷笑,迅雷不及掩耳之際,猛然出掌,反身拍向了孤芳艷的胸口。


  華夫人的武功雖高,但一來對自己的「丈夫」毫無防備,二來那個假冒的華太師的武功亦不在華夫人之下。因此這一下偷襲讓他完全得手了。


  「娘親!」


  華文武見到自己的「爹」竟然將自己的娘親一掌打得退出老遠,撞碎了桌椅,重重地跌在地上,驚恐地失聲叫了起來。


  本來堂內的氣氛還是一片溫馨,但如此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在場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而我見到剛才的出手,似乎已經猜出了假冒者的身份。


  「妖僧繼曉?」


  「哈哈哈!」


  假冒的華太師發出一陣獰笑,旋身褪去了臉上的易容,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此人果然是紅蓮邪教的妖首。我的手心不由開始滲汗,回想上次的遭遇,這妖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上次搖魂、蕩魄二妖女的出現,我就該猜知繼曉應該也在暗處未動。只是這幾日都在對抗小寧王,卻是把這個重大的危險給遺忘了。


  「護駕!」


  劉錦兒一聽我說出繼曉的名字,首次露出了緊張之色,拔出纏在腰間的短劍,挺身而出,護到我身前。


  「錦兒小心!」


  繼曉怪叫一聲,利爪一伸,五指射出的勁氣陰毒無比。我拍開劉錦兒,同時側身一閃,躲開了這突然一擊。但不幸的是,繼曉所發的指力射中了剛端著茶點進來的春香。


  春香慘哼一聲,手中的木盤咣啷落地,摔碎了一片,而她的胸口浮現去五個血窟窿,軟倒在地上,香消玉殞了。


  「嗚嗚……春香姐……你不要死……」夏香雖未受傷,但她也嚇壞了,手中的茶盤跟著摔落,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妖僧繼曉想是殺人如麻,出手殘害了一名小丫環,毫不以為意,只是對我冷笑道:「朱厚照,老衲扮了這麼久的戲,竟被你一見面就看穿了。」


  面對繼曉我心中雖有怯意,但表面上卻毫不示弱,暗自運起六合至尊功,冷喝道:「妖和尚,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把我的萍兒怎樣了?快把我的萍兒還給我!不然我要你不得好死!」


  繼曉陰笑道:「嘿嘿!那丫頭可是塊好料,又吸了你一身內力,正好培養做我聖教的接班人……只是想不到你這狗皇帝的功力竟能恢復如常。」


  「哼!朕的大軍就在城內,你們邪教有什麼陰謀都休想得逞!」


  「老衲本來計劃妥當,若不是被小寧王那些跳樑小丑出來攪了局,就早把你這狗皇帝擒走了。嘿嘿!不過現在動手也不遲……」


  這時,華夫人在鄧詠詩和華文武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她咳出了一大口鮮血。在運功強壓下傷勢後,怒視著傷她的繼曉,喝斥道:「妖人,我夫君在什麼地方?」


  繼曉回望向被自己重傷的孤芳艷,又發出一陣冷笑道:「哈哈!你不用急。老衲我一會兒就送你下去見你的死鬼老頭子!」


  孤芳艷聞言,心知華老太師已遭到對方的毒手,憤然大怒,撐動手中的龍頭杖,情緒失控之下,不顧傷勢,瘋狂地撲向妖僧繼曉,「天殺的妖人,老生跟你拼了!」


  孤芳艷雖然受了傷,但她含怒動手,勢力亦不可小瞧,龍頭杖掃出陣陣勁風,繼曉側身而退,避其鋒芒。


  華夫人與繼曉糾纏在了一起,我連忙喚過劉德華等四大士衛,保護好不會武功的華文武和夏香。


  劉錦兒叫道:「快去召集大軍!」


  劉德華等保護著華二少和夏香往堂外退去,而在這時,兩個魑影閃出,攔路的正是搖魂和蕩魄二女,原來紅蓮邪宗的人早就埋伏在了府內。


  「不好了,起火了!」


  外面又傳來呼喊聲,華府內院,四周都冒起了團團的黑煙。小寧王準備火攻的柴木火料竟被紅蓮邪宗的人利用上了。此時正好颳風,風助火勢,大火一起,局面混亂不堪。


  此時妖僧繼曉才是最大的敵人,我不管其他,只直飛躍了上去,幫助華夫人夾擊繼曉。繼曉清嘯一聲,沖天竄起,撞破了屋頂,轟聲散落下大片碎瓦。


  「哪裡走!」


  華夫人已是紅了眼,根本不管自己的傷勢,怒喝一聲,緊追了上去。我揮手掃來碎落的磚瓦,也縱身往頭頂的破洞起飛去。鄧詠詩和劉錦兒也跟著躍上了屋頂,排開了駕勢。立在屋頂對峙,我們四人將繼曉左右包圍住。


  「妖和尚,現在我們四個打你一個。你死定了!」


  我運起六合至尊功,準備隨時出手。妖僧繼曉的實力深不可測,而我方最厲害的華夫人先被他偷襲重傷,戰鬥力減了大半,拼起來真不知有幾分勝算。


  繼曉狂傲地大笑道:「哈哈!朱厚照,你老子朱佑堂當年帶那麼多高手來圍攻我們聖教,最後也殺不殺死老衲,就憑你們幾個老弱婦孺,還敢亂放厥詞。」


  我反擊道:「妖和尚,先皇當年剿滅你們紅蓮邪教。可是殺得乾淨痛快,剩下你這個賤種,就是專留給我收拾的!」


  繼曉又是一陣長嘯道:「朱小子,別以為你恢復了功力就本事了。這些年來,若是為為了實行我聖教的大計。你這狗皇帝早沒命活到今天了。」


  「哼!少講廢話。老生今日定取你性命,為我夫君報仇!」


  華夫人第一個按捺不住,手中的龍頭杖一抖,第一個向繼曉投去。我毅然動手,綿掌的功夫,得心應得,配合著華夫人出手,分攻繼曉的左右。鄧詠詩和劉錦兒均知繼曉是可怕的強敵,因此也不用招呼,緊接著出手,前後夾擊。


  我們四人同時出手,那威力自是不可小瞧,但繼曉不知練的是什麼邪功,就好比金庸書中的乾坤大挪移,又或者黃易書中的不死印法,總之他身形飛旋,發現出來的勁力雖不能說強出我許多,但卻無比詭異,將我們四人的合擊化為無形。


  彭彭彭!


  華夫人手中的龍頭杖急揮,連連避砍,就如銀龍翻舞。我與鄧詠詩、劉錦兒也接連發招,掌影劍光,圍攻了數個回合之後,仍然奈何不了繼曉。


  「這妖人不怕圍攻?」


  「你們都讓開,老生一個人收拾這妖賊!」


  華夫人拋掉龍頭杖,抬手自行封住了胸口的幾處大穴,將自己的傷勢強壓了下去。我們見狀,都知道這種做法,就好比踢足球受傷了,打了封閉針再上場一樣,只會傷上再加,弄不好便會有性命之危。而華夫人卻不顧一切地向繼曉撲了上去。


  「夫人,不要啊!」


  鄧詠詩一直待自己不薄的師父如此不要命,臉上盡露擔憂之色。但此時的孤芳艷早已被仇恨充斥了,一心只想為夫報仇,又哪裡會聽她的勸。一雙手掌如彩蝶飛舞,悉數往繼曉身上招呼。


  女人發起瘋來就是可怕,更別說一個身懷絕世武功的女人,見到華夫人一陣急風暴雨般的進攻,直把妖僧繼曉打得連連招架。我也沒有了上前幫手的想法。一來圍攻對繼曉無效,二來我還真有點怕被華夫人給誤傷了。


  回頭見到下面劉德華等四大護衛,要分心保護不會武功的華文武和夏香,已被搖魂、蕩魄二女擊傷了兩人,眼看著就要分分落敗了,便對劉錦兒說道:「錦兒,上面你別管了,快下去幫忙。先給朕保護好華文武和夏香到安全的地方,再把神機營的人馬給調進來,讓這些蓮教邪教的妖人知道火槍的厲害!」


  「皇上你自己當心。錦兒去了。」


  劉錦兒知道我的實力非凡,有沒有她在旁護駕也是一樣,於是得到我的旨意後,當機立斷,飛身從屋頂上躍了下去。


  我回望戰局,華夫人在一陣急攻之下,終於停下了手來,那倒不是她對繼曉心慈手軟,而是由於她發力太猛,內力不續,真元受損之下,又噴出一口鮮血。鄧詠詩見狀,連忙護了上去,以防對方趁勢反攻。


  繼曉飛退之下,遙身立定,倒沒有趁機出手,反是陰笑道:「紫蘿魔女孤芳艷果然名不虛傳,老衲潛世之時,你這小丫頭在江湖上倒是挺有名頭。若是你不受內傷,或許能是老衲的對手。嘿嘿!可惜你沒那個機會……」


  華夫人也是快六十的人了,但被對方稱作小丫頭,氣得臉色發白。不過算起來,妖僧繼曉應該已過百歲了,確實要去華夫人大上不少。


  鄧詠詩為她師父出頭,喝斥道:「你這妖人,亂放狂言。你明知不是我師父的對手,才假扮太師,出手偷襲。簡直卑鄙無恥!」


  繼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笑道:「哈哈!為達目地,無所不用,這才是王道。你這種嫩小娃子懂什麼?」


  「鄧警官,別跟他廢話,直接打趴下就是了!」


  我此時已繞到了繼曉身後,施展出擒龍功,控制氣勁,隔空攝動,掀起屋頂上數十片瓦片,如同暴雨般砸向那妖僧。繼曉也預料不到我還會用這麼一手,突然偷襲,數十塊尖利的瓦片飛旋著襲向他。


  繼曉憑借護體罡氣的保護,雖然沒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卻也逼得他一陣手忙腳亂,狼狽不堪。而鄧詠詩也抓住這一刻的時機,展開鬼魅的身法,向斷曉奔襲而去。


  「哼!彫蟲小技,不自量力!」


  繼曉怪叫一聲,連連接了鄧詠詩三掌,等到第四招,他的出手竟然快過了鄧詠詩,狠狠地一爪,直襲鄧詠詩的面門。鄧詠詩奮力一振,將頭急速偏開,卻仍被爪風擦傷了肩膀。而繼曉的第二爪連消帶打,緊接而至,讓鄧詠詩再無從招架。


  我也在此時襲到了繼曉的身後,圍魏救趙,左掌右拳,分另發種極剛至柔兩種勁力,直擊僧妖。


  「來得好!」


  繼曉的目標就是我這個皇帝,因此他面對我的強招,並不退避,棄下鄧詠詩回身與我硬撼。雙爪其出,試圖要一舉將我擒拿。不過這一次這個妖僧也失算了,準確的說是他終是低估了我的功力。


  「霹靂彈腿!」


  我的第三層勁力全部都隱藏在雙腿之上,在與繼曉雙手相持,比拚內力之際,將其拖住,趁勢發難,一連在繼曉的胸腹上踢中了十幾下。繼曉受挫之下,雖然也還以顏色,抓傷了我的手臂。但他卻是悶哼了一聲,連退數步。相比之下吃了個大虧。


  「別給這妖人喘息之機!」


  華夫人回復了少許勁力後,又向繼曉撲了上去。鄧詠詩亦是飛身包抄。而我明知圍攻沒有太大的效果,仍然蓄足了功力,身形往前投去。


  「嚎!」


  繼曉雖然被我踢中,但並沒有受多少損傷,面對我們三人的合攻,他狂嘯一笑,雙臂一揮,又展了詭異的邪。幾道力量交錯碰撞之下,本來已經破損不堪的房簷終是承受不住,轟然塌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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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集_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驚無險

「朱俊偉!」
  忽然一個女子的叫聲響了起來,石榴不知何時跑了出來。當小寧王見到這位美廚娘時,頓時表情一愕。


  「你是……阿玲?你怎麼會在華府裡?」


  石榴望著小寧王,眼神淒苦,緩緩說道:「你還記得我啊?想不到我們再見面時,你已經成了謀返的叛賊……」


  看來我的猜測不錯,這位華府的美廚娘,果然曾與朱俊偉有私情,不過此時小寧王很快從錯愕中回復了過後,冷笑道:「叛賊?哼哼!朱照厚無德無能。皇位本該就是我義父的。所謂成王敗寇,今天誰也沒能阻攔我。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不要捲進此事,你速速離開吧!」


  「情份?你我之間還有什麼情份。」石榴的目光中含雜著愛恨難明之色,淒然說道,「你為了功名、權欲,當初棄我於不顧。我不怨你,那只恨我自己太傻。但我懷中的骨肉卻是無辜被你害死了……」


  「你說什麼?我們有過孩子?」小寧王又陷入了錯愕之中,他有些情緒失控地說道,「阿玲,當初我並沒想過要拋棄你的。那只是誤會……」


  「當初在蘇州,我苦苦等你,你卻不來找我。後來我流落街頭。我們的孩子才會小產了……你為了權利可以什麼都不顧。那今天就把我一併殺了吧。」石榴以絕望地語氣說道。


  朱俊偉竭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取我的性命,因此他目光中閃現殺機,突然揮手下令,身後的一排火槍手已站了出來。


  「當心!」


  我早有防備,搶前一步拉走站在我身前的石榴,飛身往大門內退去。


  砰砰砰!一陣槍響,只是射傷了在後面擋槍的幾名大內士衛。我而抱著石榴,和錦兒都已經安危退回了華府裡。


  「給我攻!」


  小寧王本來早就安排好要對我放冷槍,可惜剛才因為石榴出現攪局,使得他的計劃落空。見我避入了華府,他已是紅了眼,不顧一切地下令強攻。


  「皇上,請你先退入內院吧。外面交由錦兒來護駕!」劉錦兒一面指揮錦衣衛死守大門,一面對我說道。


  「錦兒你多加小心!」


  我叮囑了一句後,便抱著石榴返回了華府的內院。回到前廳,我將石榴放下了懷抱,她卻是身子一軟,便又將伸手扶住她,「石榴姐,你沒受傷吧?」


  石榴面色發白,在小寧王對他狠下殺手之後,她的眼神已是徹底絕望了,強忍著淚水,淒然說道:「皇上為什麼要救我?讓我被朱俊偉打死,不也乾淨。」


  我安慰道:「生命誠可貴啊!好死不如賴活著。石榴姑娘你又何必想不開。」


  「石榴姐,你沒事吧?」這時候,鄧詠詩已經趕了過來,將軟弱的石榴接手扶了過去。又回頭對我問道,「外面是不是已經打起來了?」


  「是的,不過錦兒他們早有部署,那些叛賊應該攻不進來。」


  在高牆大院內,基本上已聽不到外面的喊殺聲。不過見季長風正匆忙帶著家將前往支援,想來大門處的拚殺一定很激烈。這時候,華夫人也帶著周遠達和蘇七等高手過來,不過華夫人反應非常鎮定,只是陪我留守在廳內。


  小寧王的人馬從正門無法攻入,又派人轉攻後院的小門。但馬永成早率了一隊大內士衛在那裡嚴守。因此也死得叛賊們無功而返,還死傷無數。一場華府的攻防戰足足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小寧王終於暫放棄了進攻,直等到入夜後,又發動了第二輪偷襲,但最後還是被擊退了。


  小寧王圍攻華府的第一天,就這麼在眾人的堅守之下安然渡過了。第二天,小寧王似乎又糾集了更多的人馬,繼續展開了圍攻。這一次雖然同樣堅守住了華府,但華府中家將的死傷比較慘重。於是華夫人毅然將府中兩百來名精壯的家丁都召集起來參與防守。


  第三天,小寧王又聚集了更多的人馬圍攻。攻勢一浪高過一浪,有如潮水一般洶湧。叛賊們曾一度攻入了外院,但最後還是被打擊退了。總管季長風不愧是參將出身,他指揮有度,每每身先士卒,揮刀抗敵。加上有蘇七、周遠達都高手的輔助,每每到最後都堅守住了華府所有的入口。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情況下,華府已經是全體動員了。就算沒有戰鬥能力的僕婦、丫環們也都幫著給守衛的家將們包紮傷口,遞送飲水與食物。好在華府裡庫存的糧食不少,就算困上十天半個月也不成問題。


  我估算著再拖上兩三天,等張允和谷大用的援軍一到,便能立即扭轉局勢了。看來不能這樣一味死守,要想辦法給小寧王製造點麻煩了。我想到那天被我抓住的那位紅衣女忍者,便叫劉錦兒將她押了過來見我。


  柳生一刀早已死在了小寧王之手,風侍是她最後一名弟子了。以前她都是蒙著面,現在近距離看清她的容貌,我不自覺地就聯想到了日本的AV女星天宮真奈美,多清純的一個女生。


  風侍用雙一冷目直視著我,一臉的無畏。她或者並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跟從柳生一刀,把我當成敵人。我知錦兒會講東瀛話,便讓她幫我當翻譯。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


  「不願意說,還是沒名字啊?不如我幫你取一個吧。呵呵!就叫深田恭子,或者松島菜菜子也行……」


  我這調笑的話,都讓錦兒不知道怎麼翻譯了。於是我收起玩笑,肅然說道:「有個消息要告訴你。柳生一刀已經被小寧王給幹掉了。」


  聽到錦兒的翻譯後,風侍明顯很震驚,但她依然強作冷莫,一言不發。


  我又說道:「若不算太笨的話,也該明白,他是利用完了你們就過河折橋。」


  風侍的表情終於忍不住激動起來,看來她已經相信了我的話。我見機又說道:「我想現在你該知道朕是大明朝的天子,小寧王一等叛賊犯上作亂。這都是我們大明的國事。我想你們東瀛朝廷是不想牽扯進來吧?」


  「皇上,她說她誓死要為柳生一刀報仇。」錦兒給我翻譯道。


  我又繼續說道:「既然柳生一刀已經死了。他以前所犯的罪過,也就一筆勾消了。我也不會為難你,現在就放你走吧。」


  風侍離開前,又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倭語。但錦兒聽了,卻支捂著沒給我翻譯。我也沒有在意,反正我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果不出我所料,被我放走的風侍雖然沒有直接將小寧王幹掉,但卻也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小寧王手下的一部分倭寇脫離了他的隊伍。不知是否因叛黨的內部因此內訌,總之當夜小寧王沒有再進攻華府。這使得我也能睡上一個安穩覺。


  次日的清晨,我正做的好夢,卻突然被轟轟的巨響聲驚醒。不等我出屋詢問情況,劉錦兒便已急忙向我稟報道:「皇上,朱俊偉竟然使用了重炮轟擊,情況很不妙……」


  「轟!」


  錦兒的話還沒有說話,又是一聲巨響,接著我便聽到外面傳來許多呼喊慘叫聲。我習慣性地摸起鼻樑道:「看來小寧王真是下了血本,不僅從小日本那兒買了火槍,也大炮也買了。看清有多少門炮了嗎?」


  錦兒還未及答話,馬永成帶著一臉土灰,慌忙來報告道:「皇上,叛黨使用火炮擊攻,正門的高牆已有多處被轟塌了。小寧王已經率人殺入華府了!」


  華夫人此時也趕來了,得知戰況之後,沉默不言,只派人將華文武帶到身邊來。春香夏香等丫環都被震耳欲聾的嚇得顫抖不已。就連鄧詠詩此時臉上也是一陣惶然。


  我果斷決定道:「錦兒,我們放棄外院的防守,把人全部撤回內院來吧!」


  不一會兒功夫,所有人都退到了內院。由於小寧王手中的火炮搬不到府院中使用,所以在馬永成和季長風帶率眾堅守下,叛黨門一時也攻不進內院來。但是經過這幾天的戰鬥,除了劉錦兒帶來的錦衣衛與大內士衛,華府的家將已經傷亡了過半,而府中的家丁和丫環的死傷更是不計其數。


  我走出院外,見到家丁們正收拾死者的屍體,我發現從身邊抬過的正是我剛混入華府時對我頗為關照的華福。我心中忽然一梗,有些不是滋味。想以前自己雖多歷艱險,被人追殺,但大多是我孤身一人,而如今自己卻是連累了這許多的無辜性命。想到此處,不免有些心懷愧意。


  「大家都給我衝!誰能殺了皇帝。小王我重賞千金!」


  聽聞朱俊偉的喊話聲從外面傳來。我一時衝動,便展開輕功,飛身往內院門口躍去。擒賊先擒王,憑著自己的武功,我決定親自動手,擊殺叛黨的首領小寧王。


  小寧王也想不到我竟會親身犯冒衝出來。他自身的武功雖然不弱,但在雙方激戰之中,突然被我出手偷襲,卻是猝不及防。


  「錚!」


  小寧王的貼身女侍從拔出來佩劍,欲要相阻,被我強勁的掌風迫開了。我一個翻身點地,使盡全力,直取小寧王。本要得手之際,江南狂生楚江南突然橫插了一槓,硬生將我攔住了。


  彭彭彭!


  我同楚江月在半空中交換了三掌,沒有討到太多的便宜,雙雙回落到地上。劉錦兒見我竟衝了出來,再顧不得殺敵,持著軟劍,連忙護到我身旁。


  小寧王逃過一動,鎮定之後,連忙指揮手下的火槍手向我連環射擊。我身形變化奇快,拉住劉錦兒,一同躍回了牆後躲避。


  我本還想拭機再衝出去幹掉小寧王,但劉錦兒連聲勸阻道:「皇上,您是萬金之軀,請不要再以身犯險!」


  「護駕!護駕!」


  馬永成看到了剛才的情況,也緊張的貼到我身旁。剩下的錦衣衛與大內士衛都退了回來。戰鬥也因此暫時停止了。


  小寧王暫時停止了進攻,但氣氛卻變成更加緊張。不過一會兒,馬永成慌忙稟報,叛黨們正堆積柴火、油料,若是讓他們發動火攻,後果不堪設想。


  危急之下,劉錦兒提議要保護我衝殺出去,眾人均是眾志誠誠,決意拚死護駕。功力幾乎回復的我並不擔心自己能否安然突圍,但府內春夏二香,華文武諸人,在這等情況下的安危卻是難以保證。


  我心中籌箸,而小寧王卻並沒有來得及點火,就倉惶撤走了。只見到天空中升起的響射,和外面傳來新一輪的廝殺聲。馬永成出外一探,回來後興奮地叫道:「皇上,太好了!是谷大用和張允引軍趕到了!」


  真是有驚無險,終於扭轉了困局,我收到消息,心中一喜,下旨道:「馬統領,你先帶人出去接應。將叛黨一網打盡。特別不能放走了小寧王!」


  新一輪的戰鬥又打響了,這是一場天津府內的巷戰。小寧王的叛軍雖有近千人,但連日圍攻華府,已經非常疲憊。谷大用和張允率領的六千大軍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抵抗,很快攻入城中,開始對逃散的叛黨進行剿奸。


  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府軍衛和金吾衛的人馬已經完全控制了局勢。我在劉錦兒和四大士衛的陪同下,走出華府。張允與谷大用雙雙率軍來接駕。


  「叩見陛下!臣等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你們救駕有功。都平身吧!」


  谷大用稟奏道:「起稟皇上,城內的亂黨已經基本殲滅。知府婁萬坤父子已經雙雙畏罪自盡了。」


  我問道:「有沒有漏網這魚?抓到小寧王了嗎?」


  張允回答道:「回稟陛下,除了被殲的叛黨。臣等只拿下了山東布政司之子李頜與他手下一干人等。朱俊偉趁亂脫走了,由於他身邊有兩個高手保護,所以沒能將其擒獲。是臣等無能,陛下恕罪!」


  「皇上饒命啊!」被綁著押上來的李頜一臉蒼白,披頭散髮的,口中連連向我告饒,「小人原不知您就是當今天子,小人父子都是受了朱俊偉那奸賊的蠱惑……皇上,求您饒過小人的狗命吧!」


  「押下去吧!」我沒作理會,只是對谷大用和張允下旨道,「給朕嚴查所有參與密謀的叛黨,一個不要放過。不管他居什麼官職,一律查辦,押往京城候審。還有繼續追捕小寧王,一定不能讓這個禍首逃掉。」最後我見到這次叛亂事件,不僅死傷了華府許多人,就連城中的無辜老百姓也受了不少牽連,便又說道,「替朕擬一道旨意,安撫天津府內的百姓,所有死難都由朝廷做出撫恤。」


  「臣等遵旨!吾皇萬歲!」谷大用、張允等人齊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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