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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我是皇帝我怕誰 作者:拈花邪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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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_第一百二十章 叛亂事件

時間過得飛快,寒冬轉眼便去,春風漸漸吹綠了宮牆柳,百花齊發,爭相鬥妍,紫禁城內也散發出一片生機。


  雖然回宮之後便沒有再出去,不過我也時常派人探問林月如的事情,得到她現在正為重建鏢局一事忙得不亦悅樂,心裏也十分安慰,只是唯一的遺憾是,失蹤許久的萍兒仍然下落不明。為此張允已不知被我罵過好幾回了。而馬永成和谷大用等人倒是暗自慶幸,我沒有把那個任務交到他們頭上。過去的一年多裏,每次念及萍兒,我心中總是一陣自責,只希望爺爺在天有靈,能保佑她平安。



  回宮後已經快兩個月了,我一切都按照著皇帝的正常作習時間,用心處理政務,有空便去慈甯宮給太后請安,我如此「乖」的表現,太后自然非常的滿意。不過回宮後便一直沒再見到林月如,倒是有些想念她了。雖然叫劉瑾拿了一百萬給林月如的新鏢局做投資,卻不知道她現在近況如何,也不知會否有想我。



  我琢磨著過兩天再溜出宮去看看林月如,華美麗卻是抱著她的寵物,摸到乾清宮來了。



  「皇上,臣妾給你請安了。」



  「呵!麗妃免禮了。」



  華美麗笑盈盈向我委身行禮,她身後的四名宮女都捧著一大把豔麗的春桃枝,濃郁的花香頓時溢滿了大殿。



  華美麗將懷中的小白兔交給身後的宮女,便是立刻纏上了我,嬌媚地笑道:「皇上,今年鍾翠宮外的桃花開得特別美豔,臣妾知道皇上最愛這桃花了,所以特意給皇上帶了幾枝來。」



  「呵呵!麗妃你可真是有心。朕就多謝你了。」我摘下一朵桃花,放在手中把玩,接著微微一笑道,「梅兒,快把麗妃送給朕的桃花都給插上吧。」



  梅兒奉過香說,便帶著其她宮女插花去了,而華美麗早已一把挽住我的脖子,嬌聲道:「皇上,臣妾好幾天沒見您了!」



  我不由暗笑,送花只是個借口,華美麗春心浮動才是真的。想她已有兩三次這麼主動跑來寢宮找我了。這次回宮後,除了寵幸劉陵之外,嫻妃的宮中我也去睡過幾晚了,而之前都因客觀的原因,我還一直未曾真正華美麗歡好吧。這麼一個風華正茂的美女,大半年沒有得到過男人的滋潤實在也有夠她煎熬的。



  「呵呵!麗妃啊,你來得不是時候,朕正在看書呢!」我慢慢放開華美麗,笑著拿出了上前劉瑾送給我的那本《浮世繪》。



  「皇上啊!您閑在乾清宮裏看書,也不說來鍾翠宮看看臣妾。哼!難道臣妾還不比不一本書好看麼?」華美麗嬌嗔著從我手中奪過了那本春宮冊。



  我又笑道:「嘿嘿!這本書好不好看,麗妃你自己瞧瞧便知道了。」



  華美麗隨手翻開書冊,見到其中栩栩如生的春畫,先是一愣,又抬頭見到我正帶著戲謔的笑容,頓時明白我是在故意逗她,不勝嬌羞地白了我一眼,接著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投入了畫冊之中,連接著了幾頁,已是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住了,臉上更是泛起了紅潮。



  「哈哈!麗妃,這書到底好不好看啊?」



  「皇上,我……您真壞……」



  華美麗雖是內心非常飢渴,但畢竟是古代名門閨秀,長期受封建禮約束,聽見我的調笑,再也不好意思多看一眼,連忙將那本《浮世繪》棄到了一邊,春情難止地望了我一眼,又羞紅了雙臉,埋下頭去。



  見到華美麗欲拒還迎的眼神和如此誘人的神態,頓時也讓勾起了我的色心。正想著是不是一會兒把劉陵找回來,一皇雙後,大被同眠,玩個3P什麼的。



  正在此時,小誠子匆匆進來稟報道:「啟稟陛下,李東陽和楊一清等幾位內閣大臣,說有要事要稟奏!現在正在殿外守旨。」



  我心中暗罵,這幾個家夥來的真不是時候,便是揮揮手道:「告訴李東陽他們,朕現在休息,有事明日早朝的時候現說吧。」



  小誠子應聲出去了,華美麗見我為她,也不理求見的大臣,當下拋開了矜持,滿地歡心地撲入了上來,與我親暱。我也是毫不客氣地將這美人兒摟入懷中。



  誰知小誠子很快回來,臉呈難色地說道:「皇上,李東陽幾位內閣大臣說,事情緊急,必須立刻面聖,懇請皇上召見!」



  「皇上……」



  華美麗皺著眉頭,要與我撒嬌,她此時心裏肯定在暗罵那幾個不識想的內閣大臣。不過想我想李東陽他們這麼急進宮,肯定是朝廷內發生了什麼大事,於是說道:『小誠子,快宣幾位大人進見吧。」



  小誠子出去傳旨,我便放開了華美麗,「麗妃,真是不巧,你還是先回宮吧。」



  「皇上,晚上臣妾在宮裏備著酒菜等著您。可要記得要來哦!」華美麗撅了撅嘴,一臉的不情願。



  我笑了笑,攬過華美麗,吻了吻她白嫩的臉蛋,又拿起那本春宮冊,塞給了她道:「嘿嘿!這本好書愛妃你先拿回去好好學習一下。朕晚上再去你宮裏,咱們再一起研究。」



  華美麗被我逗弄得嬌羞不堪,這才向我禮行告退了。隨後,小誠子引了楊一清、李東陽、劉健和謝廷四人進來。



  他們四個匆匆向我行禮後,楊一清便是說道:「皇上,剛才微臣等收到了,陝西行省傳來的急報,安化王朱寘鐇在西北起兵造反。」



  「什麼?造反?」



  我倒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驚了一下,心想著甯王都還沒有造返,那個什麼安化王卻造反了。我可不是專門研究明史演史的,也不知道曆史上有沒有那個安化王造反的記載?不過應該是小打小鬧,沒什麼大問題,於是很快鎮靜了下來,回坐到大椅上,慢條斯理地問道:「諸位愛卿,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給朕仔細說說。」



  楊一清拱手道:「陛下,內閣剛剛民收到西北衛所的急報,安化王朱寘鐇於五日之前,在其封地安化打著清君側的旗號造反,共糾集了叛軍約八萬人,突然侵入了陝西行省一州三縣……」



  「清君側?」我搔了搔眉毛道,「清什麼君側啊?嘿!如此就是說安化王不是衝著朕,而是衝著朕身邊的人來的嘍?」我調侃著望向身邊的四位大臣,心想著果然只是一個小風波,七八萬人造反,沒什麼影響力,隨便派一隊軍隊就可以搞定了。



  李東陽目光一閃,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安化王起兵造反時,發了一篇檄文,文中聲討的是皇上身邊的大內總管劉瑾。說劉瑾身為太監,幹預朝朕,蠻橫專權,有違祖制……」



  李東陽長篇大論地噴了半天口水,都是在說劉瑾的不是。那安化王發的什麼檄文也不知道李東陽有沒有添油加醋,總之從他口裏說了來,劉瑾根本就是罪大惡極,應該該千刀萬剮。



  我這才明白過來,他們幾個急著來見我,不明是擔心什麼造反的事,而是衝著劉瑾來的。於是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諸位愛卿對此有何看法?」



  楊一清和李東陽人見我並沒有表態,不由互換了個眼色,正要說話,多日不見的劉瑾已是聞訊趕來了。



  「皇上,老奴聽說西北出了點事,所以就立刻趕過來了。想不到幾位大人也在這裏。」



  劉瑾向我行禮問安,神色倒是一點也不慌張,想來他在宮中的消息可是靈通的很,一有事馬上就過來了,他說罷,掃了李東陽等人一眼,眼神爭鋒相對。



  劉瑾的突然出現,倒是讓原本有話要說的李東陽等人一時沒聲了,看來他們幾個對那胖太監還是有所顧忌的。



  我見狀,於是開口道:「劉公公來的正好,你替朕傳旨,讓內閣和六部大臣到弘德殿議政吧。」



  不一會兒工夫,內閣的重臣,六部的要員與幾位皇親一共二十多人,都聚巨到了我寢宮前面的弘德殿。



  我在小誠子和劉瑾的陪侍下,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了龍椅上,對殿下的眾臣工說道:「諸位愛卿,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朕現在想聽聽你們有什麼意見。」



  楊一清與李東陽等首輔大臣還未開口,吏部待?焦芳便是搶先說道:「陛下,安化王犯上作亂,無論出於什麼借口,都其罪當誅,微臣覺得皇上當務之急,應立刻發兵平叛,將安化王正法,以告誡天下!」



  焦芳倒不愧為劉瑾的得力手下,他這麼一說,便是先封了李東陽等人的口,不讓他們借題發揮來針對劉瑾。剛才我已私下問過劉瑾,那個安化王朱寘鐇是個什麼人物,劉瑾告訴我,那家夥只不過是庸才一個,若是與甯王相比,根本只能算個跳梁小醜,還叫我不用擔心此事。



  我心想那安化王好好的王爺不當,不知道腦子裏哪根筋不對,竟然敢舉旗造反?聽了焦芳的話後,點點頭道:「焦愛卿所言極是,為了避免亂事擴大,殃及無辜百姓,朝廷理應立刻發兵平亂。不知其它諸位大人還有什麼看法?」



  楊一清同李東陽交換了個眼色道,拱手說道:「皇上聖明,但臣以為若能不動幹弋解決此事更為上策。」



  「不用武力就能解決嗎?」我摸了摸鼻樑道,「楊大人有何對策,說出來讓眾臣參詳一下吧。」



  楊一清一臉正氣地望了劉瑾一眼,然後說道:「皇上,至您登基以來,一直國泰民安,但朝中卻有某此宦臣弄權,以至朝綱混亂,臣以為如今安化王既然打著君清側的名義作亂,並發了檄文聲討大內總管劉瑾……陛下因對此做出回應,振朝廷之綱紀,以撫慰天下民心。否則就算發兵平滅了安化王的叛亂,還將會出現第二個甚至第三個安化王……」



  楊一清昂首挺胸,講得是振振有詞,其它幾位內閣大臣們也跟著隨聲咐和。我身邊的劉瑾見內閣大臣們已經將矛頭直指向了他,卻仍是沉得住氣,只是冷笑了一聲道:「楊大人,您此說可是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楊一清全然不懼道:「是非自有公論,安化王所發的檄文已經從西北傳到了京城,不知劉公公想不親眼看看?」



  楊一清也是早有準備,他說罷便是從官袍中掏出了那份檄文,呈在了劉瑾面前。如此的爭鋒相對,殿下眾官的臉色都顯得有些緊張了。



  劉瑾顯然處在了一個不利的局面,但他卻是監危不亂,冷哼了一聲道:「楊大人,這些亂臣賊子的胡說之詞,根本不值一提。造反之罪,大逆不道,咱家相信皇上自有定奪!」



  劉瑾這麼一說,眾臣的目光便是紛紛向我投來。我心想,曆史上,西漢時期,七王之亂,景帝殺了晃錯以平理,現在這些家夥分明是想借此讓我殺劉瑾。說到底我從來沒想過要對付劉瑾,我能當這個皇帝,還是他帶給我的。而且我也知道劉瑾的勢力之大,根本不是一句話就能殺掉的,於是說道:「諸位愛卿,關於檄文一事,朕心中自有分寸,諸位皆是忠心於朝廷,但有人叛亂謀反,是絕不能辜息的。現在請大家來商議一下出兵平亂之事吧。」



  李東陽和楊一清等人見我含糊了兩句,便將此事揭過了,均露出一絲失望之色,都沒再說話,而兵部尚書柳先開上奏道:「起奏陛下,安化王突然起兵作亂,雖然已攻佔了一州兩縣,但據兵部所得的情報,其兵力不足為懼,微臣以為只要朝廷立刻發兵西北,便能將此次亂事撲滅,以避免禍亂擴大。」



  「嗯,言之有理。」我點頭道,「那就說說發兵之事吧。柳大人認為朝廷該派多少兵馬前去平亂?」



  柳先開又道:「回稟皇上,據悉安化王的共聚約八萬軍馬,其鋒正銳,已有向東挺進之勢。微臣以為陛下可先下旨,命西北的安定衛、肅州衛和涼州衛聯合發兵壓制安化王的叛軍,將亂事壓制在陝西一省,然後朝廷再派遣一支十萬人的大軍,便可獲勝。」



  吏部尚書開口道:「皇上,臣以為此舉有失妥當,若從西北三衛所抽調兵力,以造成邊關防線削弱,恐怕會讓北方韃靼有可趁之機……」



  柳先開自信地說道:「近年來邊關平靜,胡人雖有南侵之心,但北有大同總兵司馬威枕兵二十萬,鎮守北疆,韃靼又焉敢輕舉妄動。臣以為抽調北西三衛的兵力相助,便是為了能快速平息此以叛亂,否則若讓亂事擴大,漫延出陝西行省,便怕是一時難以收拾。到時才會真正給韃靼以可趁之機。」



  我聽柳先開說的有理,便又對其它人問道:「幾位諸位大臣還有什麼別的看法嗎?」



  這時,李東陽才開口道:「陛下,臣等也贊同柳大人的提議。」其它幾個內閣大臣也分分點頭表示贊同。



  經過一翻商討後,我已經基本定了下發兵平叛的細節,最後柳先開問道:「皇上,您決定由誰擔當此次平亂的主帥?」



  我想這種仗隨便派個人去都能打贏的,要不是嫌西北太多了,我還真有點想去禦駕親征玩一下。忽然我想到了一個人,不由微笑道:「柳大人,你們兵部有個叫做王守仁吧。」



  「回稟皇上,確有此人,他現在擔任兵部主事一職。」柳先開愣了愣道,「難道皇上您是想……」



  「嗯!朕之前看過他給朕上的一道折子,覺得此人很有材能,所以想重要此人,此次朝廷發兵去西北平叛,朕決定讓此人做主帥!」



  殿上大多數人都對我這個旨意感覺有些莫名奇妙,只要李東陽等三人臉色有異,而我身邊的劉瑾更是沉下了眉頭,似乎在猜測著我讓那個曾經上折子彈奏過他的兵部小官去當此次平叛的主帥到底是何想法?



  就在眾人都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我微微一笑道:「好了,此事就這麼決定吧。明日早朝朕就下旨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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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_第一百二十一章 劉瑾的把柄

我由劉瑾和小誠子陪著,從弘德殿走出來,此時已是月上高空了,剛才那麼緊急會議,一開就是幾個小時,搞得我都還沒有吃晚飯。


  眾臣都已經散去了,準備明天早朝的事宜。而在大殿外,「八虎」中的高風、羅祥、魏彬、丘聚等四個太監都略帶不安地等候在外面。



  他們四人向我叩首行禮後,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劉瑾已是不悅地掃了他們四個一眼,冷冷地說道:「哼!皇上不在京那段時間,你們四個都幹了些什麼?引得朝廷上下不滿,陷咱家於不義。咱家說過你們多少次了,你們就是不聽。現在安化王還以此為借口,犯上作亂,矛頭都指向了咱家,幸好皇上明英,不為流言所動。若不然咱家便是萬死也難辭其罪!」



  劉瑾當著我的面,將高風四人怒斥了一通。他這麼做一半是因為生氣,另一半怕就是在我面前演戲了,一下子就將責任全部推卸到了手下四人身上。我知道若不是上頭有劉瑾撐腰,他手下的「八虎」又有什麼膽子敢胡作非為。



  高風、羅祥、魏彬、丘聚等四個太監平時也行橫行一世,但此刻卻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還不敢說半句話,只是像哈巴狗一般連連點頭,又向我叩頭認罪。



  我負著手沒有表態,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劉瑾見我不說話,便是哼了一聲道:「你們四個給我滾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若日後再敢這麼胡作非為,陛下不砍了你們的腦袋,咱家也絕不輕饒!」



  「奴才告退……」惶恐不安的高風、羅祥、魏彬、丘聚四人,求饒過後,各自擦了一把汗,屁滾尿流地退下去了。



  劉瑾罵走了四人後,又下跪地對我請罪道:「皇上請息怒。這都是老奴平時疏於管教。才讓下面的人這麼無法無天,才鬧出了今天這樣的事來。老奴真是難辭其咎,還請皇上降罪。」



  我也知道這是劉瑾表面上的說詞,於是回答道:「劉公公也不必過於自責了。你前段時間為了朕的事如此操勞,有所疏失也不能全怪你。況且朕清楚那安化王造反的事,更是與公公你無關。」我說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



  劉瑾一臉感激,又跪下向我叩頭道:「皇上聖明,皇上對老奴如此信任,老奴真是縱死無憾!」



  這時候,太后那邊管事的老太監秦公公過來傳話,「陛下,老奴奉太后懿旨,請皇上和劉公公去慈甯宮說話。」



  這太后也不簡單啊!什麼消息她都知道的這麼快。叫我過去,可能是問問情況,不過叫上劉瑾,肯定是要訓斥他了。想到第一次入宮時,劉瑾在太后面前的模樣,心知他這回有得受了。



  來到慈甯宮,我卻沒有見到劉陵,可能是太后要和我們單獨談話,所以讓她迴避了吧。等我和劉瑾向太后行禮問安後,太后面色平靜地對我說道:「皇上,事情哀家已經知道了。皇上對此已有對策了嗎?」



  我回答道:「母后,剛才兒臣已經急召了列為大臣們開會商議,已經決定了明日就出兵平叛。還請母后放心。」



  太后聽了我的回答,欣慰地點了點頭,接著將目光投向了劉瑾,眼中已是泛起了怒氣,「安化王所發的那篇檄文,哀家剛才已經讓劉貴人讀給哀家聽過了。劉瑾,哀家現在想聽聽你有什麼說法?」



  劉瑾聞言,露出一臉委屈之色,再次拜倒在太后面前,大呼道:「太后娘娘,老奴冤枉啊!」



  看見劉瑾的反應,我心裏感覺有些奇怪了,雖說剛才他也向我認罪了,但說得都只是些表面話,而且明白我不會把他怎麼樣,而在此時,我卻發現他的眼中真正閃過了一比驚懼之色。看來他不怕我,卻是真的怕太后。



  太后緩緩問道:「劉瑾,你為何要喊冤?你是說安化王冤枉你,還是想說哀家在冤枉你啊?」



  劉瑾又叩了一個頭,帶著哭腔道:「太后,老奴伴駕多年,伺候皇上……老奴對您和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鑒……」



  太后合了合眼皮,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別跟哀家講這些廢話。哀家叫你來,不是要聽你表忠心的。」



  劉瑾又說道:「太后,奴才這去年,一直在外忙於找尋皇上和下落,到至疏於管教下面的一幹人,高風、羅祥他們總是以為老奴得到皇上與太后的寵幸,就有所依仗,做了一些出格之事,以至發展到橫行無忌,才會引出如今的事來。這些歸根結底都是老奴之錯。老奴甘願受罰,還請太后降罪!」



  「降罪?」太后瞪了劉瑾一眼道:「哀家砍了你的腦袋,就能平息這次的叛亂了嗎?」



  劉瑾毅然答道:「太后明斷,老奴願一死以報皇恩!」



  太后搖了搖頭道:「哀家只是擔心安化王謀反之事,與北方的韃靼有所關聯。」



  劉瑾鬆了口氣道:「太后請寬心,東廠的密探一直在秘密監視著北疆的情況,到目前為止,北方的韃靼人並無異動。安化王此次造反,純屬倉促起事,對朝廷並無太大的威脅。」



  我心想,劉瑾手裏掌握的情報機關,還真是遍佈了全天下,可能這次安化王造反之事,他才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人。



  太后點點頭又道:「北疆有鎮北候司馬威的大軍守著,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不過這次的事,哀家聽說內閣的眾臣工們都對你劉瑾大表不滿,為召平天下之理,也為了不能讓皇上難做,你必須盡快有個交待。」



  劉瑾應聲道:「太后,老奴明白了,明日早朝,老奴願自領廷杖一百,以示懲戒。老奴當眾挨了打,不僅可以封住眾內閣之口,也是給老奴手下那些人一個敬示,相信他們日後一定會有所收斂,必不會再給皇上和太后添麻煩了。」



  我聽劉瑾說他自願請罰,心想這胖太監倒是聰明,砍頭和被打屁股比較起來,後者自然要便宜許多。太后聞言,這才稍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哀家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她頓了頓又道,「西北安化王作亂,雖然眼下對朝廷來說,只是一場小風波,但哀家可不希望這場風波會擴大。劉瑾,你記得加派東西廠的手人,嚴密監視此間其它幾位蕃王的動靜,尤其是甯王的反應。這些事不用哀家來教你做吧?」



  「太后聖明!」劉瑾又連忙答應道:「老奴知道該怎麼辦。老奴一定瑾遵太后您的旨意,絕不會再出什麼紕漏。」



  「那好吧。」太后揮手道:「你先下去做你的事吧。哀家單獨和皇上說幾句話。」



  劉瑾接受完「教育」之後,匆匆退了下去,只殿內只留下太后與我。太后叫我坐到她身邊,語氣平和地說道:「皇上,哀家知道自從你回宮以後,這幾月確實改變了許多,不再貪圖玩樂,一直勤於朝政,這令哀家很欣慰。」



  我和劉瑾一起並叫過來,他挨了一頓臭罵後灰溜溜地走了,而我卻得到了太后的表揚,心中自暗高興,口裏卻謙虛地答應道:「多謝母后誇獎,其實這些都是兒臣應該做的。兒臣因為失憶忘了以前的事,不過卻牢記了母后的教訓,所以兒臣以後一定會加倍努力,做個好皇帝,決不讓母后您失望。」



  太后欣慰地道:「皇上您能這般努力,先皇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的。」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此次安化王在西北作亂之事,皇上對此也不必自責,自古以來,不忠之臣,必不會有好下場。皇上只要盡早決策,將此次亂事平息,以免禍事擴大便好了。」



  我又應道:「母后放心,關於發兵平叛的事宜,兒臣剛才與眾臣們都商議妥當了。明日早朝便下旨發兵。」



  太后舒了一口氣道:「其實在各地的蕃王之中,哀家最擔心的還是甯王。昔日先帝登位,繼成大統,自認能力出眾的甯王必對此一直耿耿於懷。如今先皇不在了,朱家的天下就交由皇兒您來擔當。江山社稷,任重道遠,哀家只是個婦道人家,幫不了皇上什麼幫,一切都還得靠皇上自己。」



  我微笑道:「母后您可別這麼說,兒臣我還年輕,好多事要靠母后您指點哩。而且母后您可厲害了,呵!就拿劉瑾來說吧,除了您之外,天下間怕是還沒有一個人能把劉瑾收得服服帖帖的。」



  我聽劉瑾說,弘治帝給太后留下有遺詔制約甯王。那麼想來我「父皇」對劉瑾也防著一手。因此這時我心裏很想知道,劉瑾到底有什麼把柄握在太后手裏?



  太后聞言,所有所感沉了半晌,才緩緩說道:「皇上,當年先皇當正值壯年,卻不幸駕崩,你繼位大統之時,年紀尚幼。朝中的局勢不穩,除了少數忠於先皇的大臣之外,其它如甯王等人都懷有異心,當時我們孤兒寡婦,處境可說是什麼艱難……」



  我不知道太后要告訴我些什麼,只好點了點頭,沒有插話,但聽她接著說道:「當為對付妖後,劉瑾也算立過功勞。先皇在時,就曾讚許過劉瑾此人,說他膽大細心,手段非凡,加上他自幼陪伴皇上,所以當時很多事要靠著劉瑾去辦,先皇才留下遺旨,讓他掌著東西二廠之印,統管著錦衣衛。」



  我這才明白到,原來劉瑾之所以能夠得勢,最初就是皇帝家的人默許給他的。其目的不過是要讓他當一隻看門狗,以制約群臣,看守好皇室的大門。而劉瑾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燈,由於陪伴太子之利,得到正德的寵幸,很快又結黨成群,摸爬滾打,才有了今天如此的權勢。



  「母后,可是現在百官們對劉瑾的意見很大,我想您也知道了。就兒臣剛回宮的時候,李東陽他們三位內閣的大臣,就悄悄給朕遞了折子,要求彈劾劉瑾,而今天關於那檄文的事,內閣大臣們都咬著不放,想要朕立刻把劉瑾給辦了。不過後來兒朕給搪塞了過去……」



  太后聽了我的話,露出一絲不悅之色,「李東陽與楊一清他們幾個總喜歡以忠臣自居,說到底,他們一個個都懼怕劉瑾,所以就知道在下面搞這些小動作,總想拿皇上當槍使,虧他們還是些讀書人!他們也不想想,劉瑾如今掌著東西二廠,全京城的錦衣衛,加上他手下的親信,現在京城裏大內衛士、禁軍有一半都是劉瑾的人,要是真鬧出點事了,最後還不知怎麼收場……哼!李東陽他們真是一群混賬東西!」



  太后罵起人來,還真是不留口,幾個內閣首輔大臣,已是被她批評的一文不值,我連連點頭,卻聽她又說道,「皇上,這有些地方也要怪你了,以往你總是寵幸劉瑾和他下面那幫人,才會使得他們越來越放肆。」



  我心道,這可不關我的事,要怪也只能怪已死了朱厚照了,不過現在我頂替了他的位子,也只得跟著低頭認錯,「母后,這是兒臣的錯。」我又試探著問道,「兒臣現在已經後悔了,現在劉瑾手裏的權利有這麼大,母后您看是不是要找機會把他給廢了?」



  太后搖了搖頭,成竹在胸地說道:「皇上,明早你當眾處罰劉瑾一百庭杖,做一個敬示便好了。為了監視甯王,以後還要很多事要用著劉瑾。而且有劉瑾在,李東陽他們才會知道恪盡職守。他們想搬倒劉瑾,劉瑾自然也時刻想收拾他們……為君之道在於禦人,不管怎麼樣,皇上只要能平衡了各方的勢力,讓他們都圍著你做事就行了。這樣我大明的江山才能安定。」



  聽過太后的教導,我真是忍不住佩服,什麼叫權術?眼前這個在皇宮中地位最高的女人,今天真是給我好好上了一課。不過想到劉瑾現在手中的勢力這麼大,那他豈不是可以在整個京城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表面上看劉瑾對我是忠心耿耿的,但保不定哪天會出什麼狀況。



  太后見我眼中還有疑惑之色,便又微笑著說道:「皇上也不必太過擔心劉瑾了。他這個人雖然很有能耐,也很有野心,不過他終歸是個太監。先皇駕崩前,能夠放心在劉瑾伺候在皇上身邊,便是這個原因了。」她稍稍一頓,又解釋道,「太監是一個不完整的人,宮中每一個太監淨身之後,他們的寶貝都放在寶貝房裏,等到死後一起入土安葬,若不然便不得安生。而劉瑾的寶貝卻不在寶貝房裏。先皇駕崩前,便讓哀家找地方將此物收藏好了。這些都是先皇的臨終前安排。以前皇上年輕任信,這些事哀家也就沒讓你知道,不過現在哀家感皇上真正成熟了,可以真正擔負起大明的江山了,也就將這些事一併告訴你了。」



  「哦!原來如此,兒臣都明白了。父皇他可真是英明神武,深謀遠略啊!」



  我口裏對自己的「父皇」弘治帝表示欽佩,而心中卻想這招可真是狠毒啊!剛才就一直在猜想,劉瑾到底有什麼把柄被太后抓在手裏?現在才知道,被太后緊緊抓著的不是他的「把柄」,而是他的「寶貝」。我想著忍不住心中暗笑,同時亦有點同情劉瑾了,當太監還真是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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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_第一百二十二章 杖責劉瑾

我正為得知了劉瑾的把柄而暗笑,卻聽太后忽又說道:「皇上,除了劉瑾之外,他的義女劉錦兒,你也須小心提防,不可與之太過親近了。」


  聽太后提到錦兒,我便忍不住問道:「母后,錦兒如此聰明能幹,不知道您對她到底有什麼誤會啊?」



  太后搖了搖頭,又說道:「皇上,哀家也知此女與你幼時為伴,你對她頗有感情,但事過境遷,皇上已貴為我大明天子,而那劉錦兒現也不過是劉瑾手中的一個工具罷了。」



  「母后,您這樣說,是不是……」



  「人心難測,有些事皇上並不知道。」我的話未說完,便被太后揮手打斷了,只聽她輕輕喚了一聲,「三娘,你出來吧!」



  一個身影如鬼魅般閃現在我的眼前,我定睛一眼,那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一身宮娥行裝,相貌平平,但眼中卻透中絕世高手的銳利之光。她剛才能一直隱身於四周,可以避開我的察覺,想來身手絕不是一般厲害。我心想此女可能是太后身邊的貼身保鏢。



  「姬三娘拜見皇上!」那老宮女現身後,便是恭敬地向我禮行。



  我望向太后,只聽她介紹道:「三娘是哀家的心腹,受命於先皇,一直暗中保護哀家,並負責看管劉瑾的『東西』。她是哀家身邊最忠心之人了。」



  我聞言,點了點頭,又聽太后說道:「三娘,你將那件東西拿給皇上瞧瞧吧。」



  「是!」姬三娘冷冷地一點頭,隨手從身上摸出了一隻精巧的耳墜遞到我面前。



  這半隻耳環好眼熟啊?我看得一愣,猛然想起了劉錦兒所戴的半隻耳環,適好與眼前所見的半隻一模一樣,想來定是一對。記得以前初見之時,我便好奇地問過錦兒關於她只戴半邊耳環之事,但最後她黯然未答,只是想不到另外的半隻竟會在太后手裡。到底錦兒與太后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呢?



  我默默地將姬三娘手中的半隻耳墜拿入手中,太后見到我臉上的疑惑之色,便是解釋道:「皇上,當年在你登基當日,有兩名大膽的竊賊潛入慈寧宮圖謀不軌,她們想要來偷劉瑾的寶貝,並行刺哀家。幸好被三娘及時阻止了……」



  我心中一怔,知道太后所指的兩名竊賊,一個是劉錦兒,另一個可能就是錦兒提到過的好姐妹--紫霜。她們兩個均是朱厚照幼時青梅竹馬的玩伴。錦兒也曾說過,這一對耳環,我一隻送給了她,另一隻便給了紫霜。而當我向她問及紫霜時,她當時卻是神色黯然,原來以前竟發生過這樣的事。現在屬於紫霜的那半隻耳墜在姬三娘手裡,難道說紫霜已經被殺了?



  我心中正暗自揣測著,卻聽姬三娘接口說道:「皇上,我奉先皇遺命,為太后護駕,當日大膽潛入慈寧宮的兩名女賊,一個被我當場擊斃了,另一個負傷逃脫了。而這只耳墜便是從那已死的女刺客身上摘下的證物。」



  我合上手掌,將手中的半隻耳環緊緊握住,聽到這裡我早大概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就在當年朱厚照登基為皇之日,劉瑾秘密派遣了兩名義女潛入慈寧宮,一來為了偷他的「寶貝」,二是為了謀殺太后,若是此事成功,那麼他便是再無後顧之憂。



  這時,太后又說道:「皇上,當年發生的事,哀家為顧全大局並沒有公開,只是在事後嚴重地警告了劉瑾,他若再敢心懷不軌,哀家便毀了他的寶貝,讓他死後也不得安生!」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太后會不喜歡劉錦兒,而錦兒也不願與太后見面。其實錦兒以前做的這件事,也不過是聽從劉瑾之命罷了。這不僅是讓她背叛我,更讓她失去了一位好姐妹,因此事而埋在她心中的陰影絕對不會小。想到這裡,我心中不由暗暗歎了一口氣。



  「母后,您的良苦用心,兒臣都已經明白了。兒臣聽了您的一番教導,可真是受益良多。不過時候也不早了,您也請保重身體,早點休息吧。兒臣也該告退了。」



  與太后談完話,時間已經很晚了,弄到現在我都還沒有吃晚飯,不過這次談話卻讓我收穫不小,不僅對太后有了更深刻的瞭解,而且朝廷勢力的格局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可以說是上了一堂內容豐富的政治課,這對我以後能當好這個皇帝很著很大的幫助。



  回到自己的寢宮,夜已經很深了,留下聽差的梅兒,見我回來,立刻給我端上來一盤糕點和一杯暖茶,供我享用,接著又帶同幾名宮女為我的寢宮裡添置暖爐。



  吃飯、穿衣都有人伺候著,真是餓不著也凍不著,那真是幸福的沒話說。我一邊用著點心,一邊讚揚道:「梅兒,你可真是貼朕我的心意。朕都還沒開口,你就知道朕想要什麼了。呵,有你這想能幹的宮女,可真是一個頂十個啊!」



  梅兒謙虛道:「皇上,其實是小誠子公公告訴梅兒,皇上與大臣們議事,又去了太后宮,晚上還沒用過膳,所以梅兒才去御膳房給皇上弄了些小點。皇上你為國事如此操勞,而梅兒做這些只是盡自己的本份罷了。」



  我喝了一口暖茶,連連點頭,真是滿意的沒話說,而梅兒已是退去為我鋪床設帳了。等鎮飽了肚子,我伸了個懶腰,這時才忽然記起,答應了華美麗要去她那裡睡的。不知道這麼晚了,她還有沒有在等我?



  鋪好了床位的梅兒問道:「皇上,您要就寢了嗎?還有什麼要吩咐梅兒的?」



  我沒有答話,一旁的小誠子倒是猜到我的心事,走上前道:「皇上,奴才記得您今天答應了麗貴妃要去她宮裡的。您看現在要不要奴才再去備轎?」



  「嗨!太晚了,還是算了吧。」我心想著來日方長,於是搖了搖頭,對梅兒說道,「梅兒,你剛才給朕弄的那些江南小點很不錯。明早你幫朕給送一些到麗妃那兒去,順便告訴她,朕有空再去看她。」



  第二天早朝,文武百官都齊聚在金鑾大殿,雖然安化王造反這個消息,也多少帶點爆炸性,不過我昨晚已經和朝中的重臣們商討過了,因此現在殿下百官們也表現的很鎮靜。



  早朝一開始,大臣們先是將起兵造反的安化王大肆批評、辱罵了一翻,接著又奉承了我的當政時的功績,說了一大堆場面話後,才漸漸進入了正題。



  我見他們說了半天,卻沒有一個人再提檄文之色,不過楊一清等內閣大臣臉上,仍隱約能見到一絲不滿之色。這樣不了了之,他們肯定不甘心。



  我懶懶地靠在龍椅上道:「各位愛卿,昨天你們有提到關於安化王所發的檄文一事,朕當時並未表態,不過之後朕也同太后商討過些事了。不知諸位愛卿心裡可有覺得朕在袒護劉瑾呢?」



  我這麼問,殿下眾臣哪敢答話,一個個悶低著頭,就連李東陽和楊清等內閣們均露出一絲後悔之色,可能他們也自認為昨天的事做的太激進了,由於無法猜透我的心思,現在搞不好會弄得偷雞不得,反失一把米,畢竟劉瑾不是那麼好惹的。



  我笑了笑,偏頭望了陪侍在身邊的劉瑾一眼。胖太監也知道是該他粉墨登場的時候了,於是大步走了出來,朗聲說道:「陛下,咱家受先皇之托,奉旨伴駕多年,深感皇恩浩大。如今安化王共然犯上作亂,其罪難容!」劉瑾大義慷慨地說了幾句後,又將語音一沉道,「殿上的文武眾臣們,皆是與咱家一般盡忠朝廷,不過也難保有誰會沒有半點過失。安化王發了一篇檄文,宣揚咱家的罪責,雖然言不盡實,但咱家也略感愧對皇上,為了以召皇上平民之理,老奴願請皇上杖責一百,以示天下!」



  劉瑾這段話,可真是大出了眾臣的意料之外,忿忿開始交頭接耳。其中殿上張允、焦芳都劉瑾一派的親信更是吃驚不已。楊一清和李東陽等人聞言,先是一愣,接著揚起了眉色,他們也知道搬不到劉瑾,但這次能讓他吃點苦頭,也算沒有白費功夫。



  由於此次昨晚就在太后面前說好了的,因此我撐起身來,掃了殿下眾臣一眼,配合著劉瑾主說道:「劉公公如此以身作則,那朕就如你所請。來人啊!將劉瑾庭杖一百以示懲戒!」



  當職的四名廷衛已進走進了殿來,雖然有我的聖旨,但要叫他們打劉瑾,仍然顯得有些心怯,遲遲不敢上來將他拿住。反倒是劉瑾昂然走了下去,主動領罰。



  接下來,整個金鑾殿都陷入到一片沉默當中,只能聽見「啪!」「啪!」「啪!」的板子聲。



  我聽那聲音可是板板到肉,心知劉瑾受這杖責,倒是一點沒有作假,不由有點佩服這胖太監的膽色。明朝的皇帝有此壞習慣,老喜歡當眾打大臣的屁股,因此歷史上也有記載著關於明朝的庭杖之事,其中被打死的也不在少數。要知道一般人是根本受不住如此這麼重的刑的,不被打個半死也會落個殘廢的下場。



  近百名朝臣們眼睜睜的望著劉瑾受刑,見到了呼呼生風的板子,一下子一下狠地落到劉瑾身上,均是臉色惶然。可以說好些人都看得心驚膽顫,不知道自己哪天會有這樣的下場。



  不知是劉瑾武功高深,還是他屁股上的肉太厚,他伏在大殿上,挨了許多下板子後,居然吭都沒吭一聲。不過待打了七八十板後,他的太監錦袍上已經開始見血了,想來是被打得皮開肉綻了。



  「啪!」的一聲,一名廷衛手中的棍子打都打斷了。「八虎」中的焦芳、張允和谷大用等人再也按捺不住了,連忙趁機上前,對著我一齊跪下,哭嚷著請饒道:「皇上,劉公公年事已高,經受不住如此重刑,還請皇上開恩,免了餘下的杖責吧!」



  我沒有答話,只是望向內閣的大員問道:「李大人、楊大人,不知你們幾位愛卿意下如何?」



  楊一清和李東陽等人了不算笨,雖然我當眾打了劉瑾,大快人心,但不能要了他的命,事後也會怕他報復,知道這是我在給他們找台階下,於是也順著打起了圓場,替劉瑾說請道:「陛下,如今叛亂未平,實不宜對內多動刑罰。劉公公能當眾認錯,自領庭杖,皇上也就請格外開恩吧。」



  其它的文武大臣們也跟著求情,說了一番好話,於是我開口道:「既然眾位卿家都為劉公公說請,那麼沒打足的數就免了吧……」



  張允等人聞言大喜,連忙上去要去摻扶劉瑾,誰知道趴在地上,已經挨了七八十下板子而一直沒有吭聲的劉瑾,卻是突然吃力地張口道:「皇上,君無戲言。既然您已經下旨要罰老奴庭杖一百,現在怎麼能沒有打足便作數?請皇上讓老奴將這杖責受完!」



  張允和芳焦等人一陣愕然,對望了一眼,心想該不會是他們老大被打傻了吧?眾臣們也是面面相覷,就連處在敵對方面的李東陽和楊一清等人,見聞劉瑾的言行,也不由露出欽佩之色。



  我當然也是對劉瑾佩服的緊,心想這太監胖果真是個厲害的角色,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難怪一直沒人能鬥得過他。這樣的人才是做大事的料,於是揮了揮手道:「既然劉公公如此堅持,那麼就打餘數打完吧。」



  廷衛們換了一根庭杖,接著用刑,在我的示意下,下手也沒有留情,認認真真地將那一下百庭杖打足了數。



  受完刑罰的劉瑾已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呼呼地喘著氣。屁股開花的他,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焦芳和張允等劉瑾的黨羽雖然沒有受這刑罰,不過見到劉瑾的模樣,均是一臉慘色,懷疑低落。其它的文武大臣們也是各懷心思,低頭不語。



  我藉機說道:「劉瑾當眾受刑,關於檄文一事就此了結了。朕希望殿上諸位能引以為戒,日後能有責改過,無則加冕,同心協力幫助朕治理好天下!」



  眾臣工齊身下跪道:「臣等緊遵陛下聖旨,竭力報效朝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我滿意地點了點頭,好整以暇地靠在了龍椅,開口說道:「好了,諸位愛卿,現在接著來說出兵平叛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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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集_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將軍王守仁

經過了劉瑾受刑這個插曲之後,朝會繼續進行,除了已決定的出兵平叛之外,我問眾臣還有什麼別的意見。


  戶部尚書韓文首先進言道:「起奏皇上,西北兵變單從軍事上來說,並不足以為懼,但治國者首先治民心,令民與上同意,故能無往而不利。臣以為陛下除了發兵證討之外,更應廣詔天下,共同聲討此背君叛國的罪人!得到百姓順應,如此一來,平息叛亂便會事半功倍了。」



  「嗯,這是說不僅要從軍事上打擊他,還要從政治上孤立他。這主意不錯。」



  我點見贊同了韓文的意見,心想這胖尚書居然還想到的要利用輿論,果然有點材料,不過他的話也同時啟發了我,輿論媒體也可以是個很好的統治工具,像後世中國政府,手裡就有個中央電視台,每天播播新聞聯播,安撫一下鬱悶的老百姓。以五百年前的技術條件,是搞不起電視台的,不過辦點報紙什麼的應該沒問題。



  「韓愛卿,朕突然有一個構思,就是朝廷辦一份報子,這樣可以簡單快捷地向百姓傳遞訊息。」



  「皇上,恕臣愚鈍,您所說的報紙是何物?」韓文聽得一臉疑惑,其它的朝臣們自然也是一頭霧水。



  「朕的意思是說,由朝廷開辦一個像詔書一樣的刊物,上面登截一些國家時事,朝廷的政策,比如今年哪個省豐收了,哪個省受了災,哪位官員政績突出,哪位官員貪污受賄。可以再加上一些文人學士的詩詞文章,以及言論。這樣大量的印發,便可以廣告天下百姓……」



  我費了很多口水解釋了一通了,殿上的大臣們才大體明白我所指的報紙是什麼意思,他們無一不讚歎我的奇思妙想。



  看來改變歷史真不是什麼大問題,如果我真的把自己的想法實施了,那麼我就會成為世界上第一次扮報子的皇帝了。對於自己突如的奇想,我忍不住笑了。



  「眾位愛卿以為朕的這個構思如何?」



  李東陽上前道:「陛下,您真是睿智無比,臣以為此舉大有可行。朝廷可以通過這報紙教化開下百姓。大大有利於朝廷的統治。微臣食君之祿,卻難有皇上如此奇思妙想,為朝廷出謀劃策,實在是慚愧……」



  我暗想李東陽這傢伙還真是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我說要扮報子的意圖,不過卻聽他接著說道,「陛下,關於安化王叛亂之事,您尚未擬定,您看此事……」



  李東陽一提醒,我不由拍了拍腦袋,本來早朝是為了商討出兵平亂之事,卻一下子被我拉得跑題了八丈子遠,於是說道:「關於報紙之事,就先放下,以後再慢慢研究。現在諸位愛卿對於平叛之事還有什麼建議,就一併都說出來吧。」



  隨後其它大臣們也或多或少地表示了一些自己的意見,最後兵部尚書柳先開進言道:「皇上,按照昨日商定的結果,臣以為陛下應先下旨西北的安定衛、肅州衛和涼州衛聯合發兵壓制安化王的叛軍,將亂事壓制在陝西一省,再由朝廷發兵,直抵寧夏、延綏,如此不消息數月,便能平息亂事。」



  我點頭道:「這事昨天說過了,就照愛卿所說的辦吧。你們兵部要準備出兵的工作,最快什麼時候能出征?」



  柳先開答道:「回稟皇上,只消三日,兵部便能調派十萬大軍,並督辦好糧草、輜重,微臣只等皇上下旨。」



  「很好。」我朗聲道,「李東陽聽旨!」



  「微臣在!」



  「朕命你們內閣起草詔書,廣告天下,聲討叛臣!」



  「微臣領旨!」



  「兵部尚書聽旨!」



  「臣在!」



  「朕命你督辦發兵之日,準備三日後出兵平叛。並傳旨邊關各衛所,嚴防北方韃靼人的動靜。」



  「臣領旨!」



  我一連下了幾個聖旨後,微舒了一口氣,而這時,兵部尚書還有些疑慮地問道:「陛下,關於此領軍平叛的主帥人選,是不是……」



  「對了,朕差點都忘了。」我這時才想到了王守仁,於是道:「你們兵部的王守仁在不在,朕很想見見他。」



  柳先開答道:「回稟皇上,由於陛下昨日點名要我們兵部的一位主事王守仁領軍,所以今早臣以為他在殿外守旨了。」



  我微笑道:「那好啊!快傳召進來吧。」



  小誠子朗聲唱喏道:「宣--兵部主事王守仁進見!」



  話音落罷,一名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中等身材,一張國字臉, 下留著一捋鬍腮,眼神十分堅毅,他著一身整齊的六品官袍,昂首挺胸,大步走進了大殿內。



  主事是六部中最低的官職,根本沒有資格到金殿議政。王守仁今天可能是第一次走進這裡來,不過踏著紅毯,經過多名位高權重的大臣們身邊時,他卻面色如常,步伐穩健,表現的非常鎮定自若,一直步到了金階前。



  「微臣兵部主事王守仁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人的名樹的影,此時這位明朝著名的思想家,「心學」的開創人就跪在了我的面前,我連忙抬手道:「平身吧!」



  「謝陛下!」



  王守仁朝我叩了一個頭,慢慢站起身來,收斂起如隼的目光,泰然自若地接受著我的審視。



  我見這王守仁身上果然有種非凡的氣質,這檔的人才居然在朝廷中混個小小的主事,可真是浪費了。雖然他日後也會有所成就,不過現在因為我,可以讓他提早出名了。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但我感覺當了皇帝最大的權力,便是可以影響和改變一些人的命運。這讓我心中免不了有些激動。



  王守仁見我看著他入了神,有些不知所以,便是開口問道:「皇上,微臣斗膽請問皇上召見微臣,不知有何旨意?」



  「嗯!」我醒過神來,隨口說道:「王愛卿,發生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朕有個問題想問你。當今天下太平,百姓安生,為什麼還會有些人想要謀反作亂呢?」



  王守仁知我是在考教他,於是稍作思量,便拱手答道:「回稟皇上,臣以為山中之賊易治,心中之賊難防。」



  呵!真不愧為能影響後世的思想家,說起話來這麼有哲理性,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嗯,妙極!兵部主事王守仁聽旨!」



  王守仁伏身應道:「小臣在!」



  我提高了音量道:「今安化王無故起兵作亂,危及朝廷,為禍百姓,其罪難容。朕親封你為平叛大將軍,領精兵十萬,前往西北,剿除叛亂!」



  王守仁面色平靜地聽過我的聖旨後,眼中仍是忍不住閃爍起疑惑與驚喜之色。雖然可能在之前已有人向他通過氣了,但他怎麼也不會料想到,身為皇帝的我竟然會封他這麼一個兵部的小吏做大軍的統領。



  「陛下,請恕臣惶恐。小臣職位卑微,而且在軍中毫無資歷,恐難當此重任……」 王守仁發現身後的文武百官們都在交頭接耳,似乎對我這樣無故越級提拔一名小吏的做法感到不解或有所異議,便也不敢冒犯接旨。



  我之所以這麼要重用王守仁,主要是因為見到劉瑾的在宮中的勢力如此之大,雖然他不可能造反,對我不利,但總是一個潛在的危險,因此身為皇帝的我重新著手培養起自己的勢力。



  要培養自己的勢力,當然要起用新人,眼下的王守仁就是最好的人先之一,歷史上寧王叛亂就是他給搞定的,我當然要重用他了。我還想著等王守仁這次平叛成功回來後,再找個機會把明朝的軍制給改革一下,讓兵權牢牢地抓在自己手裡,那樣我這個皇帝就可以坐的安穩了。



  「王愛卿,朕之前看過一篇你寫的奏折,覺得你很有才能,所以才決定要重用你。呵呵!你那折子還是李東陽他們三位大人呈遞給朕的。還應該好好謝謝他們。」



  我說著望向左邊的李東陽、謝廷和劉健三人,他們此時的臉色均是一陣尷尬,我隨之笑了笑,又說道:「王愛卿,你是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還是在懷疑朕的眼光呢?」



  王守仁被我反問了一句,臉色複雜地變化著,想我如此破格提拔,並委以重任,那便是對他最大的信任。在古代,作為一個臣子來說,這可算是他們最希望得到的東西。因此他的眼神激動了起來,再沒有任何顧慮,驀地跪了下來,以洪鐘般響亮的聲音道:「微臣遵旨!謝陛下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很好!」我微微一笑,走到金階,親自扶他起身,並親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愛卿,呵!現在朕該稱你王大將軍了。你此次領兵伐亂,將朕的旨意帶去,如果安化王能認罪罷兵,朕可以從輕發落。如若他執迷不悟,那你就盡快將其剿滅,以免戰事拖延,遺禍百姓。總之朕就將這個重任交託給你了。」



  昨天太后「乾媽」才教了我,為君之道,首先重在御人,在我覺得當皇帝,籠絡人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喜歡錢財的就用金銀去收買他,喜歡美女的就送他美女,好功名的人就封他高官厚爵,講義氣的人就和他講義氣,像王守仁這種,你讓他能發揮自己的才能,他必會對你忠心不二。這也算是封建忠君思想的好處了。



  王守仁滿懷感激地望著我,信誓旦旦地答應道:「微臣向陛下保證,盡快為陛下平息安化王之亂。縱是肝腦塗地、粉身碎骨,也絕不負陛下所托!」



  我重新坐回了龍椅上,而殿上眾臣見到我對於一個在兵部不起眼的小官員王守仁,如此重用和信任,除了表示不解之外,有些人在羨慕,有些則在暗自忌妒。



  我掃視了眾臣一遍,心中有了想法,便又下開口道:「張允、谷大用上前聽旨!」



  因劉瑾挨打而心情鬱悶的張允和谷大用連忙上前跪下,齊聲應道:「微臣在!」



  我下旨道:「張允、谷大用,朕任命你們二人為此次出征的副帥,全力協助王將軍平息亂事!」



  「微臣領旨!」



  張允和谷大用都沒想到我剛才打了他們的「老大」劉瑾,現在又要給他們帶兵立功的機會,激動的連忙向我叩頭謝恩。說到底劉瑾這次挨打,有一半是安化王那篇檄文給連累的了,他們現在有機會出氣了,已是開始暗自摩拳擦掌了。



  我微笑道:「你們三個好好準備一下,三日之後立刻發兵!」



  王守仁和張谷二人齊聲應道:「臣等緊遵陛下聖喻!」



  我滿意地點點頭,安排完出兵的一切事宜後,本以為今天的早朝也就搞定了,心想著再回宮補睡一個懶覺,誰知道六部的大臣們又輪番跳了出來,向我奏報除叛亂之外的其它大小事務,搞得我忍不住要打哈欠了。



  最後,在百官們一同高呼的萬歲聲中,結束了漫長的早朝。我搖晃著腦袋離開金殿,心想著,為了自己更安逸,這早朝制度一定要想法子改革一下。以後大小事務都交給內閣的臣工去商議,而我就想大老闆一樣,只負責最後的簽字蓋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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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集_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宮探訪

三日之後,王守仁和張永、谷大用三人領著平叛的大軍出發了。我並不太擔心這次的叛亂事件,想來不超出一兩個月,就會有捷告傳來的。


  由於那天突然想到創辦報紙的事,這兩天早朝時,我都興致勃勃,與群臣們商議具體的細節。



  聯繫實際情況後,我最後決定,將辦報之事交由禮部與翰林院聯合負責,讓他們抽掉出一些通練文筆的人才,專門設立一個部門來操辦此事。



  我想到劉陵的爹劉有成一直在吏部賦閒,但把他召來擔任總編輯。劉有成為官多年,閒上這麼一段時間,現在被我委任了一個工作,憋足了一股幹勁,立刻展開了全部精力。開辦的報紙暫定每月發行三期,因此取名為《大明旬刊》。並決定初版印刷三千份,下個月初作為創刊號,先在京城範圍作為試驗,最後再推廣到全國。



  朝臣們對於我提出的這麼新奇的想法也充滿了好奇、期望,因此操辦起來也非常的賣力,沒兩天就組織好人手,精心準備起《大明旬刊》的首發了。我對此頗為滿意,心想著這報紙辦起來好,一定會有良好的收效,在後世的國家裡,政府就常用媒體誘導人民,而在古代受重儒家思想侵害的人,用這個辦法控制起來就更容易了。再者以用報紙能全國發行,我在上面登個尋人啟示,找到萍兒的機會可能會更大了。



  回到自己的寢宮,坐了一會兒,點上了一根煙,忽然想到這三天都沒見到劉瑾,便問身邊的小誠子道:「小誠子,劉公公了,怎麼沒來上班啊?」



  小誠子回答道:「回稟皇上,劉公公兩天前就告了假在府上養傷呢?」



  「哦!」我拍了拍額頭,這才想起那天早朝上劉瑾被屁股的事,便問道,「小誠子,你知道劉公公的傷勢如何了?」



  小誠子搖頭道:「皇上,奴才也不太清楚,不過聽人說劉公公傷的挺重的。陛下您登基以來,還從來沒有哪位大臣受過這麼重的杖責呢。奴才那天在朝上看著劉公公他老人家挨打,心裡也跟著疼,還偷偷哭了……」



  劉瑾是宮中所有太監的頭頭,小誠子以前就是伺候他的,對他的敬重之情不在話下,因此說到受罰的事,這忠心的小太監自然忍不住傷感。



  「嗯!劉公公是為了朝廷內的和睦才自請受那庭杖的,可說是忠肝赤膽啊!」我笑了笑道,「呵呵!朕想著是應該親自去看望一下他。」



  小誠子聞言,欣然道:「皇上,您真是不世的明君。奴才斗膽替劉公公先叩謝皇恩了。」



  「好了,別叩頭了。你先去內務府準備些補品給帶上,然後幫朕把大內士衛的馬統領傳來。我們今天就出宮去控望劉公公。」



  「奴才遵旨!」小誠子歡喜地應了一聲,一骨碌兒跑出去了。



  其實我倒不是真心要去探望劉瑾的傷勢,只是好久不見林月如了,不知道她的新鏢局搞得怎麼樣了,很想去看看她,正好找了這個借口。



  我坐著馬車,離開了禁宮,穿過京城繁華的街道,很快來到了劉瑾的府邸。



  劉瑾所住的可算是一座非常豪華的大莊院,四進八開,亭台樓閣無不俱全,光是大門口那兩墩石獅子,就要比別的府邸氣派許多。



  我倒沒有什麼心思去欣賞劉瑾的府院,直接由馬永成帶路進入內堂,一問知道才知道劉瑾傷的不輕,這幾天都還沒下過床。



  我同馬永成、小誠子和梅兒來到劉瑾的寢室,見他正趴在軟床上,由四個婢女伺候著。我見狀,心想劉瑾那一百下板子挨得還真不輕,看來是真把他的屁股打開了花。滿子裡還隱約散著一股藥味,可能他剛剛才由大夫換過藥。



  「皇上,請恕老奴有傷在身,不能給您叩頭行禮了。」劉瑾不愧身懷著高強的武功,雖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但說起話來還是顯得很精神。



  我微笑道:「劉公公不僅多禮了,朕就是專程來探望你的。」



  「蒙皇上御駕親臨探視,皇恩浩大,老奴真是感動萬分。」劉瑾緩緩撐起了身子。



  「劉公公,您受了這個罪也是為了朕。朕當然應該來看看你。朕還讓小誠子從宮裡帶了些人參給你補氣。呵呵!你可要快些養好身子,朕身邊可缺不了你啊!」



  「老奴深受先皇和陛下您的厚愛,受這區區一百庭杖又算什麼。為了皇上縱是要老奴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劉瑾又習慣性地唱起了高調。



  我又微笑道:「劉公公言重了。太后昨天還當著朕的面誇讚了公公你的忠心,所以你就好好休養吧。太后的壽宴可少不了你哦。」



  劉瑾聽我說太后為此表揚了他,一下子像鬆了口氣似的,臉色也安穩了許多。馬永成和小誠子也跟著慰問了劉瑾幾句。隨後劉瑾便和我閒聊了幾句宮中之事,我又叮囑他保重身體,沒等他再三謝恩,便同眾人離開了房間。



  本來我出宮只是為了能兜兜風,看望劉瑾只是走個過場,因此沒呆多久,我便準備離開了,以便到京城裡好好逛逛,誰知道剛出大廳,但碰到來走進來的劉錦兒。



  又有近兩個月沒見到劉錦兒,她仍是那一身黑衣勁裝,望見她左耳上掛著十分醒目的半隻耳墜,我忽然想到了那晚在太后宮中得知的往事,不過卻沒有開口問及。我知這應該是埋藏中錦兒心中的一個很沉重的心結,不時一下子能解開的。



  劉瑾的義女遇見我,也顯得有些意外,稍稍一愣,便連忙向我行禮,「錦兒拜見皇上。」



  「呵!錦兒不必多禮,見到你可真好。」我也是好些天沒見到錦兒了,因此心情一陣愉快,便回頭對馬永成等人說道:「你們先到外面候著吧。朕要和錦兒說一會兒話。」



  小誠子、梅兒和馬永成三人都依言退到外面去了。我笑著上前拉過錦兒的手道:「錦兒,這陣子你去哪兒了?朕也怪想你的。」



  劉錦兒任由我拉著她的玉手,也不掙脫,只是平靜地答道:「皇上,錦兒,一直奉義父之命,在追查上次的行刺事件。聽聞義父有事,所以這才趕回來看看。」



  我輕聲問道:「錦兒,朕把你義父打得這麼慘,你不會心裡不會怪朕吧?」



  劉錦兒搖了搖頭道:「皇上,錦兒自幼受義父教導,怎麼會如此不懂事。錦兒知道那一百庭杖是義父自己領旨受罰的。而且皇上您是當今天子,英明睿智,做無論做什麼事必有深意。」她頓了頓又道,「現在您還屈駕來看望義父,那是旁人也享不到的皇恩,錦兒心裡對皇上只有感激……」



  「哈!錦兒,劉瑾有你這麼一個義女可真是好福氣。」我笑著說道,「朕一會兒打算去林小姐的鏢局看看,你陪我一起去嗎?」



  劉錦兒猶豫了一下,答道:「皇上恕罪,錦兒還有要務在身……而兒錦兒想先去看望一下義父,還請皇上恩准。」



  我聞言,也不再勉強,慢慢放開她的手,說道:「吶今天就算了吧。你好好陪著劉公公。嘿!不過追查刺客的事不用太急,錦兒做事可不要太操勞了。」



  「謝謝皇上,錦兒領旨!」劉錦兒對我報以了一個微笑,方才告辭往劉瑾屋裡去了。



  離開劉瑾的府邸,我登上馬車,小誠子已是笑著問道:「少爺,時候還早,您是否要去林小姐的鏢局轉轉?」



  我聞言不由笑了,這小誠子在我身邊伺候久了,已是越來越來把握我的心意了,可能再過了二三十年,說不定他會變成另一個劉瑾。我想著便是伸頭敲了他的腦袋一下,「呵!知道了還廢話,開叫他們開車吧!」



  再次來到林家鏢局,已和以前大有變化,鏢局的門楣拓大了一倍,正門口新修築的兩尊大理石獅,氣勢雄壯,橫簷上掛著的牌匾亦是格外明朗,「天下鏢局」四個金漆大字正映著耀眼的光茫。



  下車後,見到眼前煥然一新的鏢局,透著一股欣欣向榮的氣象,我心裡也是一陣欣慰。把門的僕從認得是我,連忙行禮。我點了點頭,帶著小誠子等兒,大步走到了鏢局。



  「李大哥,是你來了啊!」



  從大廳裡迎出來的竟是楊小環,她見到了,臉上掩不住意外和驚喜之色,連忙上前委身向我道了個福。



  「李大哥,快請廳裡坐吧。」楊小環親切地邀我入廳坐下,又連忙吩咐了僕人給我奉茶。



  我看楊小環她自與林月如結拜為姐妹之後,現在也是學做了林大小姐的打扮,一身紅衣勁裝,言談舉止也是成熟了不少。呷了一口茶,便是微笑道:「小環,兩個月沒見了,看你過得可好?」



  「一切都拖李大哥您的福。」楊小環感激道,「我與爹能在京城得以安身,林姐姐能重奪鏢局,並在京城立足,開拓出如今的局面,也都是承了李大哥您的恩惠。」



  我笑道:「呵呵!小環既然都稱我李大哥了,幹嘛還說這麼見外的話。」



  「李大哥說的是。」楊小環含首道,「只是那晚在客棧,你匆匆走了,我和爹爹都來不及與你話別。雖然李大哥你神通廣大,後來又為鏢局弄來了一個御賜的牌匾,又有一百萬兩銀子相贈,不過許久不見你,大家都很掛念,特別是義姐她時常都提及到你……這些日子李大哥你都做什麼去了,為何一直不來鏢局相見?」



  楊小環如此問及,我一時倒不好回答,站在我身後的小誠子卻是機靈的幫腔道:「楊小姐,其實我們家少爺很想來看望你們。只是因為少爺前陣子很忙,加上老夫人管得很嚴,不讓隨便出門,所以今日得了空,少爺便趕過來了。」



  楊小環聽了小誠子的解釋,便是點了點頭,沒再追我。而我卻是問道:「對了,小環,怎麼你一個人,如月和你爹呢?」



  楊小環答道:「爹爹在後堂與幾位副鏢頭商議在各州府開設分局的事宜,如月姐姐她押鏢去了江南,昨天剛走的。」



  聽到林月如不在,我心中不免失望,喃喃自語道:「哈!居然跑去押鏢了,還說什麼想念我,也不說在鏢局裡等著我。」



  楊小環又道:「李大哥,月如姐姐說這是鏢局新開的第一趟鏢事,為表正重,所以她才要親自押送的。」



  我歎了口氣道:「嗨!早知道我就早兩天來了。她這麼一趟鏢,不知何時才回來。」



  「李大哥,其實如月姐姐這些日子都有盼著你能來鏢局相聚,可誰知道你這麼久都不相看望她,於是她才決定要押鏢去江南的。當時我也有勸如月姐姐,說李大哥你可能過幾天就會回來。誰知月如姐姐賭氣說,你讓她空等了那麼久,現在她就是要走了,讓你來了也見不到她……」



  楊小環說到最後,已是抿嘴笑了起來,而我更是聽得一陣無語。林月如也真的是,什麼時候都不肯服輸。



  楊小環又說道:「李大哥,你先坐會兒,我這就去後面請爹爹出來,一會兒好為李大哥設宴。」



  我搖了搖頭道:「不用麻煩了,楊大叔有他的正事要忙,也不用專門來照顧我這閒人。我坐會兒就走了。」



  「李大哥,你這就光是來看如月姐姐的嗎?聽到她不在,你也不多坐會兒就要走嗎?」



  「嗨!怎麼會了,我只是順路過來的嘛。除了看看月如,當然也是來看看小環你的嘍!」我笑了笑道,「對了,小環,你爹沒再幫你招親了嗎?要不要做大哥的幫你介紹幾戶好人家啊?」



  楊不環被我一逗,便是赧然低下頭去。「李大哥,你取笑小妹了。」



  「這裡便是京城最開張的大鏢局嗎?怎麼不見有人出來接待?」



  忽然聞到外面傳來話聲,只見一個白衣公子,打著折扇,大搖大擺進走進了鏢局。我側目一瞥,這來得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之前遇到過兩回的,女扮男裝的「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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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集_第一百二十五章 新鏢局佚事

楊小環見到有人來了,便是起身迎了出去,她剛走到門口,便也認出了來者是那個曾經在比武招親上打敗她的「?公子」,不由得愣住了。那柳公子也是沒想到鏢局裡的人竟會是楊小環,臉色忽變,也一陣愕然。


  「哈哈!原來是?公子,又見面了,咱們可還真是有緣!」



  我笑著起身走了出去。我這一出現,更是讓?公子吃了一驚,她又望了楊小環一眼,雖然還有些尷尬,但很快鎮定了下來。



  「本公子是來托鏢的,你們這間鏢局的理事人是誰?」



  楊小環以前聽我說這眼前的柳公子是女生,她卻是將信將疑,她聽到柳公子的話,這才醒過神來,答道:「這位公子,我們鏢局新開,總鏢頭押鏢南下,我爹是鏢局的副總鏢頭,暫理鏢局之事,不知你所托是何鏢物?」



  「你爹?不就是那個招親賣藝的大叔嗎?」



  柳公又怎想的到當初的對在京城大街上比武招親的落泊父女會被成這間大鏢局的掌事人,她更不會想到,當日楊家父女比武招親時,攔住她去路的林月如,就在這間鏢局的當家人。此時只見她臉上一陣疑惑,卻是沒說到底來托送什麼鏢物。



  我在一旁笑道:「柳公子,你要托運東西,找到天下鏢局可真是找對了。」



  ?公子掃了我一眼,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我又微笑道:「柳公子不記得了嗎?敝人李逍遙。咱們曾在鳳臨閣內有過一面之緣。本來很想和柳公子你交個朋友,只可惜當日你來去匆匆。誰想今日又在此相遇,這可真是緣分啊!」



  「本公子可不認識你。」柳公子賞了我一記白眼,合上紙扇,轉頭對楊小環拱手作了一揖,很是誠懇地說道:「這位姑娘,當日比武招親之事,本公子因此一時好玩,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姑娘海涵。我在這兒給姑娘賠罪了!」



  楊小環低聲道:「此事早已過去多時,?公子何須再提。」她頓了頓又問道:「?公子,不知你來我們鏢局,是要托運什麼東西?」



  僕從奉上了茶水,柳公子悠然坐了下來,打開扇子,旋又合上,一副頗堪玩味的表情,最後說道:「我要委託押送的東西還沒到,不過應該馬上就會到了。」她說擺,端過茶杯,漫不經心地品了起來。



  楊小環一臉的疑惑,但也沒有多問,只是說道:「公子請稍坐,我這就去後面請我爹爹出來,與公子詳談。」接著又對我說道:「李大哥,你們敢請在這裡稍候。」這才轉身往後廳去了。



  我本以為那柳公子是故意來找茬的,現在看來不是了。便也安然坐著,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好戲。



  果不其然,楊小環剛離開後不久,前面大門又闖進來了一名世家公子,二十多歲,看上去卻臉色發黃,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



  那世家公子身後還跟了四個馬高馬手的壯漢,像是家中的護院打手。他先掃了我一眼,便也不作理會,只是將色瞇瞇的目光投向了柳公子。



  「飄飄,你這到處亂跑,可是讓我好找?」



  「哼!來得正好!我正在等你呢!」



  世家公子一聽說在等他,更是喜上眉梢,又笑道:「哈哈!飄飄,你也知道你爹已經接受我的家的提親了。咱們正好可以談談這婚事。我已經命人包下第一樓,設好了宴。不如我們去那兒慢慢談。」



  「好啊!」



  柳飄飄面帶微笑地站了起來。那世家公子得意地想要去挽她的手,我在一旁看著,心知這個世家公子要倒楣了。



  「哎喲!」



  世家公子發出一聲慘叫,原來柳飄飄在還未被對手摸到手之前,已是突然翻臉了,一招犀利的擒拿後,扣住了對方的關節,將其制住。



  世家公子無力反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口中連連叫屈道:「飄飄,哎喲哇!你這是幹什麼啊?」



  「住嘴!」柳飄飄冷哼了一聲道,「楊梓峰,你這個白癡,像只討人厭的蒼蠅,一大早的就跟了我幾條街。我不好好治治你,我就不姓柳了。」



  柳飄飄一邊說著,又狠狠地踢了那世家公子一腳,踢得他又是一聲慘呼,連忙求救道:「你們幾個還不快上來救我!」



  「休傷我家公子!」



  四名護院打手,本被突發的情況弄得不知所措,一聽到主人的呼救,連忙飛快地搶了上來,想要對柳飄飄動手。



  我有意幫忙,便是上前一步,將氣勁散出,頓時將那四人震得前仰後跌,紛紛倒在了地上。



  四名護院彈起身來,一臉惡向地朝我撲來。不過再不用我動手,黎明和德華兩個大內高手早已經發動了。



  那四個普通的護衛又怎會是我的兩個大內士衛的對手,一陣拳腳交鋒過後,那四人已是拳青臉腫,屁滾尿流地往外面逃去了。



  「你們幾個沒用的混蛋!快回來救我!」



  世家公子氣憤的呼救了幾句,換來得卻又是柳飄飄狠狠地一腳。被踢得悶聲垂下了頭。接著柳飄飄轉頭對我說道:「喂!幫我找根繩子來,把這傢伙給綁了!」



  「哈!繩子沒有,不如就地取材吧!」我看著好笑,便也忍不住上去湊熱鬧,說著一把抽斷了世家公子身上的腰斷,遞給柳飄飄。



  「嗚哇!」



  世家公子的腰條被我一扯,被子馬上條了下來,醜態大露,一旁的梅兒嚇得轉過臉去。而柳飄飄也沒想到我會來這麼一手,臉色微微一紅,愣了一愣,還是不忘動手,將那世家公子給綁上了。



  「可惡!你這該死的傢伙,竟然捉弄本少爺。本少爺一定要你好看!」名叫楊梓峰的世家公子雖然無力反抗,嘴裡卻是忍不住開罵了。



  敢對當今天子不敬,這傢伙已是活得不耐煩了。我身後的兩大護衛已經準備衝上來將這口出狂言的世家公子一頓胖打,卻被多用眼神制止了,只是聳了聳肩,笑道:「呵呵!是誰啊?報個名來,看我惹不惹得起?」



  「媽的!你給我識相點!本少爺我是……哎喲!」



  楊梓峰還沒來得及報出身份,又被柳飄飄重重地在頭上錘了一下,慘哼一聲,撲倒在地上。



  這時候,楊濤已由楊小環陪著迎了出來,他本是激動地對我行禮問好,卻不料見到眼前這般情景,一個被脫了褲子並被五花大綁的世家公子軟倒在大廳內。楊家父女均是一臉詫異。



  「李公子,是你大駕光臨了啊!咦?這是怎麼會事?」



  我笑了笑,沒有開口,柳飄飄卻是拍了拍手道:「好了,你便是這家新鏢局的掌門人吧。本公子要托的鏢就是這傢伙。你們幫我把這討厭的傢伙有多遠運多遠,至於酬金不在話下。」



  楊濤聞言,雖還不知前因後果,但也看出柳飄飄是要胡鬧,連忙老成厚道地說道:「柳公子,對不起,這樣的鏢事,我們鏢局可不敢授理,還是煩你另請高明吧。」



  柳飄飄笑道:「呵呵,怎麼你們鏢局還要挑顧客麼?」



  楊濤還未答話,地上的楊梓峰又叫囂道:「媽的!還不快放開本少爺。我爹是當朝的武英殿大學士,內閣輔臣!得罪了本少爺,你們全部沒有好結果!」



  楊濤頓時一愣,也沒想到地上那醜態大出的世家公子竟是朝中一品大員的兒子。而我也沒想到,剛正聞名的楊一清,竟會有個這樣窩囊的兒子,實在太不合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老婆背地裡偷漢子給生的種?



  楊濤先看了看柳飄飄,又望了望我,最後再瞧著地上的楊梓峰,知道對方的身份後,思索著不會因此給鏢局惹上麻煩,便對楊小環說道:「小環,先幫這位楊公子鬆綁。然後開門送客。我們再好好接待李公子。」



  楊小環依言要去救楊梓峰,而我卻是笑道:「楊大叔,有生意上門,不做也不好吧。我看這趟鏢不如你們就接下吧。」



  我提這樣的要求,楊小環一臉詫異,楊濤更是面呈難色,這是擺明了要他們鏢局去得罪當朝的一品大員。「李公子,這個……」



  「哈哈!不用怕人手不夠。讓我派兩個人幫你吧。」我笑了笑,轉對馬永成道,「老馬,你和黎明、德華將這個鏢給押走,送回他家裡去。並告訴武英殿大學士好好管教一下!」



  「是!少爺!」馬永成應了一聲,便是大步上前,一把提起地上的楊梓峰。



  「你……你,你想幹什麼?快放開本公子!」



  楊梓峰見到他搬出了自己老爹這個大後台,我們卻一點不怕,還說要把他送回家,已經有些發怵了。



  「給我放老實點!」



  馬永成可是毫不客氣,順手就給楊梓峰抽了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他鼻血長流,再不敢吭聲了,然後將他拋給了黎明和德華。



  楊一清和李東陽在朝中已經和劉瑾唱對台,剛剛才害得劉瑾挨了一頓板子。現在馬永成得了我的聖旨,怎會放過這個替劉瑾報復的好機會。於是又狠狠地給了楊梓峰一腳,這才向我告辭,和黎明、劉德華押著一臉慘相的楊梓峰離開鏢局而去了。



  從頭到尾,只有小誠子在一旁看得忍不住偷笑,他知道楊一清一會兒若是見到自己的不爭氣的兒子被我下令押送回家,肯定頭大無比,明天肯定親自來乾清宮下跪請罪。



  而本來很為難的楊濤見到我微笑自若,也便放下心來,雖然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但我的手段和在京城的勢力在收拾汪敬忠的時候,他便見識過了,因此眼看見內閣大員的公子像小雞一樣被提走了,也沒多說什麼。



  「吊靴鬼總算被解決了。多謝你幫忙!」柳飄飄此時也是輕了一口氣,對我微微一笑道,「呵呵,想不到你這人也有點本事。」



  我謙虛地笑道,「過獎了!不過怎麼說我也算幫了你個小忙。這回能嘗臉一起同在下一起喝一杯了吧。」



  柳飄飄猶豫了片刻,眼眸一轉道:「下次再說吧。本公子還有事。失陪了!」她說罷,便是行禮告辭,抽身而去了。



  柳飄飄說走便走,我也沒作強留,看著那玩轉紙扇,悠然漫步的背影,覺得這個喜歡女扮男裝,行為大膽的柳飄飄著實有趣。雖然認為此女很有個性,不過我並沒有太多獵艷的心情,畢竟後宮裡一大堆的美女,我都還沒有去安慰的完。



  之後,楊濤設下了酒宴款待。盛情難卻,我也沒有推辭,便是安然與楊家父女喝酒聊天。在宮裡天天都被人三跪九拜的,現在與楊家父女一起,倒現得格外輕鬆。



  閒聊間,聽了楊濤給我講述鏢局重組的情況,各方面都搞得有生有色,也算是我沒看錯力,楊濤幫助林月如打理鏢局之事,果然能力不凡,藉著之前的鋪店,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天下鏢局已是在京城裡名聲大起,當然我贊助的一百萬兩巨資,很直接的關係。



  楊濤借此向我致謝,我只是一笑置之,並對天下鏢局以後的在經營發展上提供了一些寶貴意見。我將加盟連鎖等一些二十一世界的先進經營理念,換了個通俗的說法,侃侃道來。楊家父女聽罷,更是對我敬佩萬分。



  我與楊家父女相談甚歡,到了最後,楊濤已是有些醉意上頭,忽然按住灑杯,欣然說道:「李公子,今日月如恰好不在。楊某人雖然不才,但認了做月如的乾爹,在這兒也就厚著臉說一句話。」



  我答應道:「楊老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古來兒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做主,如今月如他爹已不在人世,我這個義父也就厚顏將此事攬在身上。我知李公子你與月如是情意相合,乃一對佳偶,所以想問李公子可打算娶月如過門?」



  「這個……」



  我愣了愣沒有作答,心想著楊濤還真喜歡嫁女兒,自己的親生女兒上次沒嫁出去,這回想要嫁自己的乾女兒了。只是不知這是楊濤自作主張,還是因林月如羞於親自問我,才讓楊濤開口。



  我若要娶林月如,就得亮出身份,把她接進皇宮,也不知以林月如的性格會否願意。其實皇帝的後宮真不是女人待的地方。只有像劉陵那般有頭腦的女生才能立足,若是林月如進了宮,怕是比腦頭簡單的華美麗還不如。



  我想到這裡,心裡有些犯難,好在這時,楊小環開口替我解圍道:「爹!這是李大哥和月如姐姐他們的事。您也不用這麼多心了。」



  楊濤聽了女兒的話,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點點頭道:「也罷,此事還是等月如回來了再說吧。來,李公子,我再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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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0935150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集_第一百二十六章 萍蹤再現

一頓飯吃下來,酒喝到差不多的時候,已是日落西山了。旁邊伺候的小誠子提醒我道:「少爺,時候不早了,該回家了。不然怕老夫人怪罪。」

出來了這麼久也該回宮了,免得太后知道了不好說話,於是我與楊濤父女作別,離開了鏢局。


我安然坐在馬車內,梅兒已是乖巧地給我遞了上一根煙。我深深吸了兩口,壓下口中的酒味。


此時已近黃昏時分,車馬緩緩馳在大街上,享受著煙草的我,漫不經心地掀起窗簾,觀望馬車外的景象。東市繁華,街面上行人潮湧。


「少爺,今天您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卻沒見到林小姐,可是有些失望吧?」梅兒一邊替我按按摩一邊問道。


「呵呵!也不知道是我想她多一點,還是她想我多些?」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吐著煙圈,繼續將目光投向車外。


車窗外那稀鬆的人群中,忽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我眼前浮閃而過。那是一張令我一直牽掛在於心的臉龐,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我可以肯定我是看見萍兒了,這讓我驀地愣住了。


「停車!」


我突然大叫道。梅兒驚得一愣,小誠子不明其意,還是招呼了車伕停下來,疑惑地問道:「少爺,你怎麼了?」


「萍兒!」


我不等馬車停穩,便是迫不及待是飛身跳了下來。高呼了一聲,也沒向小誠子和梅兒解釋什麼,便飛快地追往人群而去。


我的腳步飛快,心情難掩激動,失蹤多時的萍兒又再出現了,這對我來說是個莫大的驚喜。


「萍兒!」


想要在滿街的人群中找到一個人,並不是一件易事。我大步急走,朝著自己所確定的背影衝了上去。


「啊!你幹什麼?」


一個貌似萍兒的陌生女子被我猛然拉住,一臉的驚嚇之態。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我漠然輕開手,向對方道歉之後,心中忍不住一陣彷徨。難道是自己眼花,我剛才看錯了?不!我猛地搖了搖頭,剛才絕對沒有看錯,我肯定是見到萍兒了!可是萍兒究竟在哪兒?


我抬頭掃望著街市上來往川流的人群,有的在匆匆趕路,有的是結伴出遊的情侶,還有孩童三五成群在戲耍。


「萍兒,萍兒,你在哪兒?」


我心中急切地呼喊著,任誰也想不到,身為當今大明天子的我,會像個瘋子一般,在京城的大街上亂竄。奔走穿梭在人群、車馬之間,無論是尋尋覓覓,還是驀然回首,卻始終找不到萍兒的蹤影,一股懊惱之情油然而生。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已不知在街上尋了多久,我終於頹然停住了腳步,呆立在街邊。心中說不出的茫然。默默回想起萍兒那天純潔的面龐,想起已死的方老爺子的托付,我心中只剩下「愧疚」二字,忍不住一聲長歎。


「快滾!這你窮酸!休想再來我們店裡騙酒喝!」


我還沉浸的悔恨之中,突然間身後的一家酒肆內傳出幾句叫罵聲,接著便有一個男子像扔垃圾一般,被拋了出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呃……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與爾同消萬古愁……哈哈!」


那男子雖然被狼狽地摔出門外,卻是大笑著爬了起來,也不顧身上粘染的塵土和上來圍觀者的目光,只是仰頭將緊握住手中的小酒瓶裡,僅剩下的幾滴酒喝盡,便又悠然吟起詩來。我別過頭一看,很快認出了這個放浪形骸之人,便是回京前在那小縣城中結識的落泊秀才胥志明。


「哈哈!原來是李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胥志明腳步蹣跚不穩,手中的空酒瓶已經摔碎了,我看他許是喝醉了,卻沒想到竟然一眼認出了我,大笑著將手搭在了我的肩頭,與我示好。


我扶住了胥志明道:「胥兄你好,真沒想到你會來京城。」


胥志明打了個酒嗝,笑道:「呵呵!男兒自當行於天下,哪處有美酒佳人,便往哪處去也。」


胥志明的輕浮、放浪我早就見識過了,也沒有再追問什麼,而他卻是挽住了我的脖子,大噴酒氣地說道:「能再會李兄,也是一大幸事。我們再去找個地方喝幾杯!」


找不到萍兒,我也沒有什麼喝酒的心情,便是推脫道:「胥兄,我看還是改天再喝吧。今天我還有事趕著要去辦。」


胥志明又笑道:「哈哈!李兄可知道憐卿姑娘已經來京城了?現在最在京城是有名的鳳臨閣,今日相遇便是緣份,不如一起去風臨閣尋憐卿姑娘,共賞她的琴技仙音,大家一起暢飲,同謀一醉!」


我聞言,心想這胥志明該不會是因為鍾情於憐卿,所以才會跟著跑來京城的吧?不過我更沒有去逛妓院的心情,於是說道:「胥兄,有幸偶遇,我同你一樣高興!不過現在我真的不方便。不如改日由我作東,請你去風閣臨,咱們再與憐卿姑娘一起,把酒暢談。」


胥志明見拉不動我,便也沒再三勸說,只是攤了攤兩手道:「李兄,小弟眼下兩袖清風,在京城又沒什麼朋友。呵呵!今日遇見你,正好先想你借些銀兩來花!」


胥志明說話直白,倒不和我客氣,不過我身上也沒錢給他,只好答道:「胥兄,不如這樣吧。你在京城沒有下榻之處,可先去長春樓入住。那家客棧是我開的,胥兄你去了,只要報上我的名字,那裡的黃掌櫃必會招呼周道。要用銀子也可以直接從他那支,多少都沒問題。」


胥志明以前與我相交,便不知我的身份,他聽我這麼一說,也沒有多問,只是哈哈笑道:李兄豪情仗義,我胥志明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真是有福了。」


我拍了拍胥志明的肩膀,笑道:「既然大家是朋友,就不說那麼多客套話了。」


「呵呵,李兄可以記得改日鳳臨閣一聚。我們再約!」


胥志明拍著我的手背,又是一陣大笑,轉身搖搖擺擺地離去了。我看他早就有七分醉態了,也不知他認不認得去長春樓的路。不過我卻並不擔心他,雖然只有短暫的一兩次接觸,但我看他並不像是個簡單的人。


「少爺!」


「少爺,您在這兒啊!可把我們嚇著了。」


我回過身來,見到梅兒慌張地趕了過來,跟在後面的小誠子更是急得滿頭大汗。剛才我一句話沒交待就跳下了車。他們兩個肯定也是急得滿大街找我。


我也沒有作什麼解釋,只是吁了口氣道:「好了,回宮去吧!」


回到乾清宮內,梅兒為了沏上了一杯安神茶,我卻是心緒不寧,一個勁地低頭抽著煙。剛才我真的見到萍兒了嗎?當初在通州府,萍兒無故失蹤了,我以為是被山石幫的人抓去了,可是翻遍了山石幫都不見人。萍兒到底是去哪兒了?回宮當了皇帝後,我發了畫像,全國搜索,叫人去查尋了那麼久,至今卻沒有任何消息。


我想到這裡,便對小誠子說道:「小誠子,你去把張允那混賬找到見朕!」


張允那傢伙,我讓他幫我找萍兒,上次他自以為事找了一大堆假冒違劣來唬我,害我空歡喜一場。我也沒重責他,只是讓他繼續去找,可是又過了這麼久還沒有消息。真是辦事不利,看來要好好給他點顏色才行。


小誠子見我有些動怒,小心翼翼地答道:「皇上……張允將軍被你派為副將,去平安化王之亂,已經走了幾日了。」


「哦。」


我這才想起,已經將張允和谷大用派去協助王守仁領兵平叛了。其實把他叫了罵上一頓,也沒什麼用,萍兒始終下落不明。想到這裡,我又長吁了一口氣。


小誠子也頗會察言觀色,看出我心情不好,雖然不知原因,卻是笑著說道:「皇上,這幾日國事煩多,可讓你操心了。今日出宮又沒能見到林小姐……皇上,要不要奴才去儲秀宮請劉貴人過來,為您琴曲解悶?」


小誠子倒是很有心思,知道我最寵幸劉陵,劉陵也是在宮中最討我歡心的人,因此才向我提議。不過我心裡牽掛著萍兒,根本沒有尋歡作樂的心情,便是說道:「不用了。今晚朕一個人睡。誰都不准來打擾。」


「奴才知道了!」小誠子見我拒絕了,沒敢再多言,連連點頭,退了下去。


梅兒見到我的煙一支接著一支沒停過,本想開口勸慰我,但最後只是說道:「皇上,時候也不早了,梅兒去幫您整理龍榻。」


今天恍惚見到萍兒,致使我的情緒低落,已經過去這麼久的時間了,萍兒卻一直音訊全無,若是她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將成為我心中永遠的愧疚。


我滅掉煙頭,走到床邊,梅兒仍在細心地為我整理的床榻,準備被裖。想要找到一絲安慰的我,忍不住撲了上去,將梅兒嬌小的身軀摟在了懷中。


梅兒先是一先驚呼,與我一同倒在了大床上,但被我緊緊地抱住之後,卻沒敢多作掙扎,只是抬頭望向我,臉上帶著幾分羞赧與不安之色。


「萍兒……」


我緊緊地摟住梅兒,口中喃喃喚著萍兒的名字。這小宮女與萍兒之間確有一些相似之處,這也可能是當初我要收梅兒做貼身宮女的原因。不知是不是剛才抽作太多煙,頭腦有些昏沉,我一時間意亂情迷,直把懷中的小宮女當作萍兒了,愛憐地撫摸她的髮鬢,低下去吻了吻她額頭。


「皇上……」


梅兒的一聲嚶嚀喚回了我的意識。我醒過神來,想到自己竟然輕薄身邊的小宮女,心中不由一絲尷尬。


仍被我樓在懷中的梅兒,紅著臉問道:「皇上,您……是要梅兒侍寢嗎?」


我驀地一愣,知道自己剛才一翻舉動,肯定讓梅兒誤會了我的意圖。其實一直以來,我只做梅兒當作一個小妹妹看待,並沒有要佔有她的意思。


「梅兒,朕其實……」


我本想開口解釋,卻聽梅兒又鼓起了勇氣,接著說道:「皇上,剛才奴婢一直聽您在喚萍兒、萍兒這個名字……只要皇上願意,您可以把奴婢當作您心中萍兒……」她說到最後,聲音已是低不可聞。


我望著懷中又羞又怕,已將頭埋進了胸口中去的小宮女,我不禁回想起在萍兒失蹤前的那一晚,我也是那麼摟住她,「煎熬」地睡了一晚上。此情此景,彌足珍貴。我回憶起了初入古代,被爺爺所救後,在小谷的那段無憂無慮的生活。上帝往往會取走你身邊最珍貴的一件東西,借此來提醒你,已經得到得很多了。


忽然間,我釋懷一笑道:「呵呵!好吧!朕就把你當萍兒了,朕今晚要抱著你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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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_第一百二十七章 南巡準備

一夜安眠。

早朝過後,我剛在宮中用完早膳,小誠子便來通報道:「陛下,武英殿大學士楊一清大人在宮外求見。」


我知道楊一清肯定是為了不爭氣的兒子來的,於點了點了頭道:「宣他進來吧。」


「老臣叩見皇上,願吾皇萬歲!」楊一清一進殿便對我跪了下來。


我微笑道:「楊愛卿,快平身吧。朕也正想找你說事。」


楊一清請向我罪道:「皇上,昨日犬兒無知,冒犯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臣以後一定會嚴加管教!」


我又笑道:「呵呵,也談不上什麼冒犯,只是令公子被馬永成他們打了一頓。不知傷得如何?」


楊一清聞言,臉色一黯,委屈地說道:「昨天馬統領帶犬子回家時,犬子已是遍體鱗傷,內骨折斷兩根,現今還在躺床上無法起來。」


我知道馬永成會趁機暴打那個楊梓峰一頓,以向楊一清報復,只是沒想到他下手這麼重,便是出言安撫道:「楊愛卿,朕昨天只是說對令公子施以小懲,並將其送回府上,卻不想馬永成竟下手這麼重。朕回頭會斥責他的。一會兒讓小誠子傳太醫,到府上給令公子看看吧?」


楊一清連忙叩謝道:「謝皇上聖恩!」


我又說道:「楊愛卿,你飽學、忠義,是朝中的股肱之臣。常言都說,虎父無犬子。不過依朕昨日之見,令公子似乎欠了些水準……」


楊一清無奈地答道:「皇上聖明,老臣膝下有二女一子,兩個女兒都是先後出嫁,只剩下幼子尚未成家。老臣忙於朝務,有疏管教,加上賤內對犬子又過於溺愛,以至犬子自今學文不成,學武不就,終於只知聚眾玩樂。說起來老臣真是愧為人父!」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對了,朕聽說楊愛卿已經幫令公子訂了親了?不知是哪家的閨秀?」


楊一清答道:「回稟皇上,老臣本想讓犬子先成家,希望能讓他有所改變。所以已經向兵部柳大人提了親,本想今日去下聘禮的,卻不想犬兒他……」


我聞言,心想原來那個柳飄飄,竟是兵尚書柳先開的女兒,如此一個有個性的女子,若是嫁給楊梓峰那樣一個無能的紈褲子弟,實在太可惜了,於是故意清咳了兩聲道:「咳咳!朕在朝中也有聽到結黨營私之說。朕自然知道楊愛卿是忠心之臣,不過你與兵部柳尚書結親……嘿!看來還是避忌一下的好。」


楊一清聽我這麼一說,當下便是愣住了,沉默了片刻後,回答道:「皇上聖明,老臣明白了。老臣明日便去將這門親事退了。」


我笑道:「楊愛卿,你如此明白事理,真是深得朕之心意啊!」


楊一清謙虛道:「皇上過獎了,老臣受先帝所托,輔弼皇上,理當恪盡職守,忠心抱國。」


談完此事後,我又說道:「楊愛卿,朕準備出京南巡。朕離京之後,朝中事務,可要你和李東陽兩人多加擔待。」


我此言一出,可是讓老成穩重的楊一清吃了一驚,他連忙拱手道:「皇上,您乃天子之尊,理當坐鎮京都,治理萬民,豈可隨意離京,南巡之事還望皇上慎重。」


我早料到楊一清會有這樣的反應,不由心中感歎,明朝的皇帝就是和清朝的不一樣,在自由程度上真是沒法子比。若是換作康熙、乾隆說到去南巡,他們身邊的臣子哪個不是大拍馬屁,巴不得能跟著一起去威風。但是在明朝當皇帝,就得老老實實的呆在紫禁城裡。


乾隆下江南,就被群臣讚頌,後世傳為美談,電視劇也拍了一大堆,而正德帝同樣是出宮,不僅被群臣勸阻,歷史上也是被貶斥的。同樣是皇帝,說起來真不公平。不過我是昨天晚上便打定了主意,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萍兒找回來。歷史上記載,正德帝曾出宮南巡和北巡,都是為了搜尋美女,不過這次我要出巡的目的卻是為了親自去找萍兒。


楊一清見我許久凝神不語,以為能將我勸阻,打消離京的念頭,便又說道:「陛下,為君者應穩坐龍堂,以治天下,萬不可隨意離京。還請陛下三思!」


我微微一笑,反駁道:「如果天下只用朕一個人管就行了,那還用你們這些臣子幹什麼?」


楊一清被我問得一愣,一時找不到詞對答,我又訕然笑道:「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朕要出京巡視,當然有過三思而後行。朕是為了親臨民間,以體察地方民情。這有什麼不好呢?」


「皇上三思!」楊一清見勸不動我,目光一轉,又搬出了太后道,「皇上,您執意要離京,怕是太后娘娘也不會答應……」


我斷然道:「好了,不用說了,朕心意已決。母后那裡,朕會親自去說的。楊愛卿,回頭你和內閣的幾位大人們開個會,朕離京之後,朝中的事務可就交給你們了。」


「老臣告退了!」楊一清一臉無奈,叩了個頭,匆匆退了下去。


聽到我剛才一番話的小誠子,興奮地湊過來問道:「皇上,您打算要出京城去巡遊?」


看到小誠子一副激動的樣子,我不由笑道:「是啊!不過朕決定只帶梅兒在身邊伺候,你小子就留在宮裡吧。」


「啊!」小誠子叫了一聲,委屈地說道:「皇上,您怎麼能沒奴才在旁伺候?梅兒她一個人怎麼行……」


「好了,你小子別廢話了。」我又笑道,「快給朕備轎,擺駕去太后那邊。」


小誠子這才發現我是逗著他玩,大喜之下,連忙去給我備轎。我心中卻在想著,一會兒怎麼說服太后呢?


來到慈寧宮,時候尚早,太后正準備移駕去佛堂進香禮拜。見我來了,這才停駕在宮中接見。


我上前行禮道:「兒臣給母后請安了。」


太后問道:「皇兒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我也沒有直接提起南巡之事,只是拐彎抹角地說道:「母后,兒臣朝會後無事,便過來看看您。我們母子也很久沒在一起談心了。」


太后不知是否看出我的來意,微笑道:「皇上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我吸了一口氣,也微微笑道:「母后,是這樣的,兒臣想出京去巡遊。」


「不行!」


我的話剛說話,便收到太后斬釘截鐵的二字回應。我知道太后定不會輕易答應,卻不想竟然這樣斷然拒絕了。


「母后,其實兒臣此次打算出京南巡,並非是為了遊樂,而是想到地方上去體察民情。能夠親自瞭解各地實情,以便更好的治理天下……」


我冠冕堂皇地講著大道理,說了半天,自己口都有點干了,太后只是微微搖頭道:「好了,皇兒,你若執意要出京,哀家也攔不住你。」


我心想,太后可真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口中連忙解釋道:「母后,兒臣並沒此意……」


「不用說了。」太后打斷了我的話道,「知子莫若母,為娘的還能不瞭解皇上的性格嗎?」


我想起上一次正德帝便是和太后鬧翻了,才在一氣之下,偷溜出皇帝去的。不由得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這時,太后低頭思考了片刻,又說道:「皇上,你想去南巡,哀家也可以答應。不過……」她頓了頓,又道,「皇上也須答應哀家一事。」


我也沒想到太后居然還會和我談條件,不過能夠答應我出京就行了,什麼條件也沒關係,於是說道:「母后有什麼吩咐便請言直,兒臣無不遵從。」


太后淡淡地說道:「此事哀家已向我提過多次了。哀家希望皇上答應,這次你出巡迴來,便要選定皇后,不能再拖延此事了。」


「立後?」


我沒想到太后又提到這茬,其實選誰當皇后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區別,太后一直提出要讓重新立後,定是有她的原因,索性答應下來便是。


「母后,既然如此,兒臣應答了便是。一切全由母后做主了。」


太后微微點了點頭,但忽又泛起了擔憂之色,便說道:「皇上,哀家想起你上次在宮外的歷難,心有餘悸。皇上要去出巡,哀家總有些放心不下。」


我欣然答道:「母后,兒臣上次在宮外的經歷雖然驚險,但卻是收穫了不少奇遇。就拿兒臣現在的武功來說,那可不是一般厲害。雖不能說天下無敵,但也不是有人能傷到的兒臣了。所以母后就請寬心吧。」


我一臉自信滿滿,太后沒答再多說什麼,她應該也知道上次西藏來使,我在宴席上大顯神威,打敗了西藏小王子的事。


「兒臣就不打擾母后去佛堂了,兒臣告退。」


離開了慈寧宮,我又順道去了儲秀宮。遠遠便聽見了一陣琴聲,那不用說自然是劉陵優美的琴音。


我讓小誠子不要喧報,下轎步行上前,見到劉陵正在花園中與眾宮的貴人小主們一起烹茶、賞花,加入圍聚在一起的宮女們,加起來也有百十來人,一個個嬌美女子,鶯鶯燕燕,與盛放的鮮花相映,真是滿園春色關不住。


妃嬪貴人們一邊品用著點心茶水,一邊談心說笑,不時傳出陣陣歡笑聲。場面好不熱鬧。劉陵入宮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搬到儲秀宮來以後,與這裡的妃嬪、貴人們卻相處的很好。眾女圍著她,均是姐姐長妹妹短的,稱呼的甚是親切。


「哈哈!真是春色撩人。」


聽到我的笑聲,劉陵與眾人這才發現了我。嬪妃、宮女們連忙跪下向我行禮。


「參見皇上!」


我笑道:「都平身吧。你們這般賞花唱曲,興致可真是好啊!」


劉陵欣然答道:「皇上,臣妾只是在與幾位姐妹說些家常閒話。不知皇上駕臨,臣妾等有失遠禮。」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桌。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


我一時興起,便也附庸風雅地詩了兩句詩詞,以搓了搓手指,笑道:「好久不曾彈琴了,朕看著這把鳳霄琴,忍不住有些技癢了。」


「皇上,請!」


劉陵溫柔地起身給我讓座,我亦是放鬆心情,悠然坐了下來,試拔著琴弦,著磨著彈出了周傑倫的《發如雪》。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舉杯,飲盡了風雪。是誰打翻前世櫃,惹塵埃是非……你發如雪,淒美了別離,我焚香感動了誰……」


我一邊撫琴,忍不住低哼淺唱。喜好音律的劉陵雖然以聽過我演奏一些後世的流行曲,但還是第一次聽我談唱這首歌。將歐美流行的R&B音樂風格與東方古曲元素相結束,別出心裁,而又做到渾然天成,也只有像周傑倫這傢伙才做的到。而劉陵卻以為又是我新創的曲子,忍不住流出了欽佩與迷醉之色。


自我陶醉地演完一曲後,忽然抬頭才發現,身邊已經圍了上百名美女了。誰知就我彈琴這一會兒功夫,竟引來了這麼多人。當然這並非我的彈唱有多動聽。而是儲秀宮住的昭儀、貴人聽到皇帝在這裡,便是差不多全趕來了,若大的花園頓時被堵了個水洩不通。


她們有的是想獻眉爭寵,有得可能從來還沒見過我的面。我見到環視著自己的那一雙雙都要滴水的眼睛,心中一陣苦笑,便對小誠子道:「小誠子,回去了。」


小誠子連忙唱諾道:「皇上擺駕回宮!」


眾貴人均是一臉失望之色,只得讓出一條路來。劉陵委身給我行禮送駕,我卻起身拉住她的纖手,笑道:「小陵,到朕宮裡去。朕有話要跟你說。」


劉陵嫣然一笑,在眾位貴人羨慕的目光下便隨著我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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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_第一百二十八章 半路搭車

回到乾清宮,我首先便是將劉陵摟入懷中,一番溫存。劉陵自然也是溫柔地迎合著我,與我水乳交融,郎情妾意。

擁吻過後,我輕含著劉陵的耳珠道:「小陵,朕打算出宮去巡遊,你可願意陪我一同去。」


劉陵微微喘息著答道:「皇上要臣妾伴駕左右,臣妾豈會不願意。」


「呵呵!還是小陵你最乖了。」我微微一笑,摟著溫柔似水的劉陵,心中無意間想到,若是林月如也能想劉陵這般對我百依百順豈不很美,不過若真如此,那也不是林大小姐了。


我正走神的時候,忽然聽劉陵問道:「皇上,您打算什麼時候出宮?只帶著臣妾一人嗎?這樣的話,其她的貴妃們知道了,怕是心裡不高興。」


劉陵雖然聽說我要帶她出宮巡遊,但她考慮問題總是這麼全面,擔心我只帶她一人,麗妃她們會吃醋。不過我倒是沒管這麼多,於是笑道:「呵呵!朕也是剛剛才決定的。人選第一個自然是考慮你了,至於其他人就再說嘍!」


這時候,梅兒奉上了茶點,我同劉陵坐了下來。劉陵便是想著問我討教剛才在儲秀宮時談唱的歌曲。


我點燃了煙草,笑道:「小陵,那首曲子也不難,我下次教你便是了。」


劉陵欣然道:「皇上,看來臣妾此次陪駕出巡,一定要把皇上賜贈的九霄環珮琴帶上,臣妾不才,途中也好為皇上彈曲解乏。」


「那是當然啦!呵呵!不過有小陵你陪著,既然不用彈琴歌唱的,朕也絕不會悶。」


「皇上決定何時啟程,太后娘娘那兒可是同意了?」


「放心吧!朕早上去慈寧宮給母后請安時,已將此時說了。母后已經應允了,只是說等朕回來了,要朕答應再立皇后。」


「哦?」


劉陵聞言,秀眸一閃,沒有再說話,我又笑道,「朕打算過兩天就動身。梅兒,一會兒和小誠子好好收拾一下行裝。對了,記得去孫老公公那兒多取些草煙帶在身上。」


梅兒乖巧地應道:「皇上,梅兒明白了,梅兒這就去準備。」


梅兒剛下去,小誠子便上來稟報道:「皇上,嫻妃娘娘求見。」


我說道:「快請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小誠子引了沈玉樓入我寢宮見駕。


沈玉樓向我盈盈拜道:「臣妾參見皇上。」


「劉陵見過嫻娘妃娘娘。」劉陵也按著禮術給沈玉樓起身道了一福。


「嘻!原來劉貴人也在啊。妹妹你就不用多禮了。」沈玉樓見了劉陵,便上前親切地接著她的手。


我望著劉陵,不由微笑,心想她不知是什麼高明手段,竟能和後宮中的每個女人都處到如此融洽。


「小師妹,你過來找朕有什麼事嗎?」


「皇上,臣妾剛才聽說您要出京巡遊,此事可是真的?」


我心想這皇宮雖大,不過消息可傳的真快,不一會兒功夫沈玉樓便知道了,於是笑道:「是啊!朕還找算帶著劉貴人一次去。嘿!小師妹想要報名參加嗎?」


沈玉樓赧然道:「皇上,您可願帶臣妾順行伴駕?」


我答道:「多一個美人兒陪朕,朕怎麼會不願意。」


「太好了,謝謝皇上。」沈玉樓歡喜道,「臣妾以前學武時,就想到要去江湖上遊歷一番,可惜入宮了便再沒有機會。這次終於可以跟著皇上去京城外看看了。」


我想嫻妃都知道此事,麗妃肯定也該知道了,以華美麗的性格,這種爭寵伴駕的機會,她怎麼會放過,於是問道:「對了,麗貴妃呢?這兩日怎麼沒見到她?」


沈玉樓搖了搖頭,劉陵卻回答道:「皇上,麗妃娘娘前日不小心感染了風寒,現在正臥床養病,臣妾昨天才去鍾翠宮探望過。」


原來如此,我不覺問道:「不會是春天的流行感冒吧?麗妃病得嚴重不?一會兒朕親自去給她把把脈。」


劉陵又道:「皇上寬心,御醫看過了,說麗妃娘娘只是風寒小症,並無大礙,不過需要多加休息。」


沈玉樓聽了,不覺在旁抿嘴偷笑。我心知她和美華麗素來不和,要是華美麗真纏著一起同行,指不定路上要鬧彆扭,看來女人多了也不儘是好,現在有兩個作陪便行了,於是便道:「既是如此,那就讓麗妃她好好靜養吧。」我頓了頓又笑道,「好了,朕現在宣佈,陪朕出宮的報名人類已滿,就止截止了,其他人就等下次機會吧。小誠子,一會兒若是德妃、淑妃的什麼再來求見,你就在外面給朕都擋了吧。」


「奴才遵旨!」小誠子應聲出去了。


劉陵與沈玉樓見我決定只帶她們二人,那便是我特別的恩寵,不由拉著手雙雙露出一臉欣喜之色。我又說道:「好了,既然都在,一會兒就陪朕一起吃飯。明天朕就帶你們出宮。」


沈玉樓聞言道:「皇上明日便啟程麼?那容臣妾晚上回宮裡去收拾行裝。」


我一把攬過她道:「有什麼好收拾的。今天晚上就在朕宮裡陪朕吧。」


「可是……」沈玉樓羞赧了望了旁邊的劉陵一眼,欲言而止。


劉陵也明白了我是要她們兩個晚上陪我同寢共枕,同時帶著羞赧之色,主動投入我的懷抱中,口裡卻是戲笑道:「難怪皇上要叫小誠子公公去外面把守。若是傳出去讓太后娘娘知道,皇上在宮中荒淫無道,定要教訓你了。」


「哈哈!時候還早,咱們先吃飯,晚上才有力氣。」


左擁右抱的我大笑著分別在劉陵和沈玉樓的嬌面上吻了一口。心想著今天總算找了個機會,可以一皇雙後,享受這齊人之福了。兩位美女早已是羞得雙雙將俏臉埋入我的懷中。


次日,我將李東陽、楊一清等幾個內閣大臣招來交待了一番。李東陽等知道太后都已經同意我出京了,便也不好再勸諫。


我不在了,朝政事務自然就交給幾位內閣輔臣處理,這點倒是不用我擔心。因為在封建王朝的歷史上,明朝的內閣機構擁有非常大的自主全力,全部可以獨力運轉,這點並不在清朝的軍機處,只是皇帝下手聽話辦事的走狗。正是這個原因,在明朝歷史上才會培養出比如不不務正業,跑去練道或者做木工的皇帝。


午後,我離開了紫禁城。這次出巡,我並不想排大排場,這樣一來招搖過市,二來勞民傷財,於是便輕車便裝。


馬永成帶著黎明和劉德華兩大護衛騎著馬隨車護駕。寬大的馬車緩緩駛在京城的大街上。我悠然坐在車內,左右擁著劉陵與沈玉樓,小誠子和梅兒伺候在旁。


沈玉樓眨了眨眼,問道:「皇上,此次出宮,你準備先去什麼地方?」


我輕輕拍了拍沈玉樓的臉蛋道,「小師妹,咱們是微服出宮,在民間你就不要再稱我皇上了。以後叫我老公便是了。」我說著又轉對劉陵道,「呵呵!我在外面用的名字是李逍遙,小陵你也記住了。」


「嗯!」二女雙雙點了點頭,接著同時喊了一聲「老公!」倒是把我心裡叫喊得美滋滋的。


此次服微出宮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尋找萍兒的下落。雖然之前我派張允去找了那麼久,又將萍兒的畫像廣發皇榜,但至今卻是一直音訊無全。但我相信萍兒仍然在世,尤其那日我彷彿看到了萍兒的身影,這更堅信了我的想法。因此不管怎麼樣,我都一定要把萍兒找回來。


「其實我也沒想好要先去哪兒?不如聽聽你們的意見。大家民主投票吧。」


沈玉樓聽我爭求他們的意見,面露喜色,眼神閃爍,正思慮著自己的提議,劉陵已是開口說道:「世人常言,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皇上若是出巡,必定有想過要去江南吧?」


我望著劉陵,皺起眉頭,露出不悅之色。劉陵意識到什麼,輕低問道:「皇上,劉陵說錯話了嗎?」


我微笑不語,旁邊的沈玉樓已是明白了過來,輕輕推了劉陵一把,嬌笑道:「妹妹,你忘了應該要叫老公。」


我不由笑道:「哈哈!小師妹說的不錯。江南肯定要去,不過還早著。小師妹有什麼好提議呢?」


「老公……我是想……」


沈玉樓正欲發言,忽然一個身影竄進了車廂裡來,把她和劉陵等人驚得一愣。我定睛一看,突然闖進車裡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才見過的柳飄飄。


柳飄飄任是一穿著白儒長袍,一身男裝公子哥打份,躲裡車裡神色有些慌張,她見到是我,先是一愣,才又說道:「噓!借你車裡躲一下。」


「少爺!」


馬車頓時停住了,馬永成突然掀開了車簾。剛才讓人闖了進來,他沒有及時阻止,便屬護駕失職,臉上不由帶著瘣色。


我微笑道:「沒事,繼續開車。」


馬車繼續開動,柳飄飄吁了一口氣,對我拱手道:「多謝了。」


我問道:「怎麼,有人要抓你麼?」


柳飄飄聳了聳望道:「是啊!昨天打了那楊少爺的事被我爹知道了。他把我關在家裡,叫人看守著,不過還是被我逃出來了。」說著她又好奇地望著我問道,「對了,你得罪了首輔楊大人,沒有惹上麻煩吧?」


「呵呵!多謝關心了。這事不是都算在你頭上了嗎?我又怎麼會有麻煩。」我笑了笑道,「你爹不會還要逼你成親吧?」


我心想昨天向楊一清提過此事後,楊一清應該已經找柳尚書家退婚了,只是不知道柳飄飄是否已知道此事。


柳飄飄歎了口氣道:「算了,別提了。」


沈玉樓聽到我二人的對話,好奇地打量了柳飄飄一翻後,問道:「皇……老公,這公子是誰啊?你們認識嗎?」


「哈!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柳……公子」我笑了笑道,「這兩位是我夫人。」眼前這位兵部尚書的女兒既然喜歡女扮男裝,我便也沒有點破。


「兩位嫂夫人好生美貌,在下有禮了。」柳飄飄打量了沈玉樓和劉陵一番,便是拱手見禮,接著又對我問道,「你……李兄,你們這是要出京去嗎?」


我答道:「是啊!我準備帶兩位夫人出京遊玩。」


柳飄飄將折扇在掌中敲了敲,眼眸一轉,笑道:「敢情那好啊!反正本公子決定留家出走了,就搭你們的車一起出京去。李兄不會意見吧?」


「這個嘛……」我伸手摸了摸鼻樑,柳飄飄的突然出現是個意外,誰會想到她竟會跑來半路搭車。看來拐帶兵部尚書愛女的罪名是要扣在我身上了。想到這裡,不由笑道,「既是和柳公子有緣,只要你不嫌棄,那我們就結伴同行吧。」


柳飄飄透過車窗,望了一眼外面正在四處搜尋她的人,不由面露笑意,回道對我說道:「呵呵!那就多謝兄台了。」


我問道:「柳兄,我與老婆們正商討著離京後要去什麼地方玩?不知柳兄打算去何處?」


「我嘛……」柳飄飄玩轉的手中的折扇,思考了片刻後,欣然說道,「我聽說河南開封府下個月要舉辦一個武林英雄大會,正好可以去瞧瞧。不知李兄可有興趣去湊個熱鬧。」


「武林大會?」


我見到右手邊的沈玉樓聽到武林大會的名字,眼中已經露出了嚮往之色,她一直喜好習武,自然會想去真正的江湖武林,不由將目光投向了我,以徵求我的同意。


「呵呵!那好吧,咱們就去開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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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_第一百二十九章 落跑新娘

春日暖陽,和風送爽,車馬緩緩離開了京城,我也踏上了尋找萍兒的旅程,也許我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紫禁城裡,不過我更希望去探索未知的旅途,我知道這次一定能把萍兒找回來。

出了北京後,離開了直隸地境一路南下,經過近十天輕鬆的旅程,我們一行來到了河北順德府。


車馬緩緩入城,我望觀著城內富庶的景象,心中也頗有幾分欣慰,畢竟自己是這個朝代的皇帝,看到自己治下的州府民生富饒,總免不得一番洋洋自得。


「老公,你看這順德府還真熱鬧。咦!快看那邊在抬花轎,好像有人娶新娘子。」


沈玉樓亦是興奮地觀望著車窗外的景象,口裡說得不停。或許是離開了皇宮的原因,我感覺她的性格要活潑了許多。皇宮看來是一個很壓抑人的地方,沈玉樓漸漸展露出她的本性。


一陣歡快的羅鼓聲傳來,有一支浩大的送親隊伍正從十字大街緩緩穿過。大紅的花轎傳染著喜悅的氣息,街人不少人都在駐足觀望。想必結婚的定是城內的有錢人家,喜事才會辦得這般熱鬧、張揚。


我也是第一次看親眼看到古代傳統的婚禮,提起了幾分興趣,而我發現柳飄飄也正注視著那大紅花轎發神,喜歡女扮男裝的她也是因為逃婚,才跟著我們一行離開京城的,只是不知道她此時心裡有何感想。


「也不知是哪家在娶親。快猜猜花轎裡的新娘子漂亮不?」我握住劉陵的纖手,微笑著說道,「不如我們跟去湊湊熱鬧,向新人討杯喜酒喝吧。」


我正開著笑玩,卻突然聽到前面送親的隊伍中傳來一陣驚呼聲,沒想到轎中的新娘子竟是飛身跳了上來,在地上摔了一跤後,又不顧一切地掀掉了頭上的紅喜帕,慌忙地逃走了。


「新娘子逃跑了!」


「不好了!」


「快抓住她!」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送親的隊伍中頓時引起了一片混亂,吹鼓手已經停止吹奏了喜樂,而有幾名大漢已經跟著逃走的新娘追了過來。


坐在車窗內目睹一切的眾人均一愣,我忍不住調侃道:「哈哈!想不到現在喜歡逃婚的人還真不在少數。」


柳飄飄微微皺起了眉頭,卻是沒有說話。只見那逃跑的新娘子正跌跌撞撞地朝著我們這邊奔來,眼著著就要被追上來的幾名大漢給抓住了。


這時,一名青年從人群中跳了出來,飛起一腳,便將衝在最前面的兩名大漢人踢倒在地,然後一把扶住起了摔在地上的新娘子,大聲呼道:「小青,不要怕,我帶你走!」


「天哥!你來了!我還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叫小青的新娘子哭啼著撲入了那青年的懷中。


青年沉著臉將新娘子攔著了身後,昂首挺胸,與追趕的幾名大漢對峙起來,擺出一副英雄救美的模樣。緊接著,又有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另帶了幾名壯漢趕了過來。


那帶頭的管家不屑地掃了青年一眼,狠狠地說道:「好小子,膽敢和我們老爺對作,在順德府的地頭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雙方對峙,加上圍觀的人群,前面的路已經被堵住了。馬車被迫停了下來,馬永成掀起車簾向我請示。我搖了搖頭,示意他暫不要妄動,只是微笑著準備看場好戲。


只見那青年握緊雙拳,憤恨地說道:「哼!小青根本就不願嫁給那毛知府,你們這般逼婚,無疑地光明化日下搶強民女,眼裡可還有王法?」


「嘿嘿!臭小子,爺我今天就讓我知道什麼地王法,給我上!」


那帶頭的管家叫器了一聲,身後的六名打手得令後已向那青年男子撲了上去,雙方立刻動起手來。


「喝!」


那青年手底下的武功倒還不弱,面對五六名壯漢的圍攻,半點也不示弱,左閃右避,躲過對方的拳腳後,連連發掌還擊,沒幾下功夫便將對方的打手全放倒在地了。


青年男子解決了圍攻的對手後,並不戀敵,拉起新娘子說道:「小青,我帶你走!」


管家又叫囂道:「快攔住他!」


七八名打手爬了起來,又向青年男子圍了上來。青年男子怒喝一聲,又是一陣拳腳過後,再次將打手們全部擊倒在地。他帶著餘怒,向那管家一步步逼了上去。


「你……你想幹什麼?」管家膽怯地往後退著。


「住手!」


這時候,街口趕過來一大隊官差,帶頭的千戶大喝了一聲,飛身逃了上前,擋在了管家的面前。


「朱管家,發生什麼事了?」


「王統領你來得正好,這小子竟敢劫持知府老爺的新娘子,還當街傷人,快將他拿下!」那朱管家見到來了強援,氣勢大增,又開始叫囂起來。


王統領聽了朱管家的話,掃了青年男子一眼,也沒再問明原由,便是一揮手道:「上!將此人拿下!」


二十多名差兵紛紛佩刀出鞘,又將那青年男子圍了起來。


「可惡!今天我跟你們這拼了!」


畢竟對方是朝廷的官兵,而且人多勢眾,青年男子心知道此時想再帶逃新娘子逃走已不大可能,不由悲憤地大吼一聲,準備要以死相拼。


新娘子哭喊道:「不要!天哥,你別管我,一個人逃走吧!」


這時候,坐在車上的柳飄飄已經看不下去了,她微笑道:「李兄,那些官差這般恃強凌弱,我們帶不下去幫忙。」


「老公,我們要不要……」就連沈玉樓也取出了她的鳳鳴寶劍,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我心想若是有林月如在場,她肯定就要跳下車去打抱不平了,不由微微一笑,對兩大護衛吩咐道:「黎明、德華,你們去幫忙將那個搶人家新娘子的歹徒給拿下吧。」


「是!少爺!」


兩大護衛得到我的命令,雙雙跳了出來,同時出那青年男子出手。青年男子的武功雖然不弱,面比之我的兩大護衛聯手便是相去甚遠,不過五招便被黎明和劉德華給擒住,再也動彈不動。


「天哥!」


新娘子見到青年男子被擒,悲呼一聲,絕望地攤坐在地上。朱爺師手下的打手已經上前將她抓了過去。


我已人車上走了下來,朱爺師見到我派手下幫忙擒住了青年男子,又見我所坐馬車,一身貴氣,連忙客氣地迎了上來,拱手說道:「多謝這位公子幫忙,小人是順德知府毛大人家的管家,敢問公子您高姓大名。」


馬永成替我回答道:「我家少爺姓李,是從京城出來遊玩,剛剛路經此地。」


那朱管家聽我說是京城來的貴冑公子,不由再將我仔細打量一翻,臉上更堆滿了笑容。我笑著說道:「朱管家,聽說你們知府大人要娶親,不知我能否去觀禮,聊表祝賀,順便討杯喜酒喝?」


朱管家答道:「李公子客氣了。小人斗膽代我們大人請公子您到府上付宴。若是知府大人知道有您這樣的貴客大駕光臨,一定非常歡迎。」


我望了一眼淚流面滿的新娘子,又笑道:「朱管家,按說能嫁給知府大人,也是福氣,不知這新娘子為何還要逃跑呢?」


「李公子還請不要多問了。府上的賓官都快到了,免得耽誤了拜堂的吉時。李公子快請吧,讓小人來帶路。」朱管乾笑了兩聲,雙吩咐手下道,「把快新娘子押回花轎上,看好了,可別讓她再跑了。要不然老爺怪罪下來,大家可擔當不起。」


新娘子被兩名壯漢強拉著重新上了花轎,喜樂重新奏起,送親的隊伍再度出發了。那王統領也吩咐手下的官差道:「先將這個大膽的犯人押入大牢,好生看守,等知府大人成親後再行發落。」


我坐回了車內,由朱管家帶著往知府家前去。柳飄飄望著我,不悅地說道:「李兄,你為什麼助紂為虐?我看那順德知府定不是什麼好人!」


我微笑道:「既然來了順德府,也該去拜會一下這裡的地方官吧。」


柳飄飄哼了兩聲,沒有說話,顯然對我的做法很不滿。我沒作解釋,善解人意的劉陵卻是開口說道:「柳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們家夫君這麼做,便是在幫那青年。方纔若不是夫君讓護衛先出手將他擒下,他一人之力非旦救不走那新娘,而且還會打傷官差,如果他殺傷了人命,犯下王法,事情豈不更難辦。現在老公說要去付順德知府的喜宴,也是為了先瞭解情況,再著打算……」


柳飄飄聞言,這才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就跟過去瞧瞧。若那知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就回去告訴我爹,讓爹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我調笑道:「呵呵!你敢回家去嗎?」


柳飄飄翻了個白眼道:「我寫封信回去總行了吧。」


不一會兒,馬車已來到了知府的宅院。我讓劉陵等在車上等候,只帶同柳飄飄一起下車。


馬永成不放心地說道:「少爺,讓小人等順行護駕吧。」


我微笑道:「不礙事,你們在這去保護兩位夫人,我和柳公子進去將新娘子偷出來。一會兒就走。」


朱管家帶著我和柳飄飄進入宅院,院內張燈結綵,賓客滿堂,喜堂上點著著紅燭。我抬頭見到一個七老八十的傢伙,背還有點駝,穿著一身新郎官的喜服,滿臉春光。心想那鬍子都白了一片的人不會就是這順德城的知府吧?


「李公子裡面請!小人與你引見我們家大人。」


柳飄飄也瞧見了那新郎官的模樣,臉上頓時露出了鄙夷之色。我附過耳去,打趣地說道:「柳兄,你猜那這知府今年多大了,瞧他那樣子哪有能力洞房?嗨!真是浪費資源!」


柳飄飄亦是輕哼道:「那娘新子不過十七八歲,青春貌美,豈不是被糟蹋了。哼!那老傢伙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時,老知府已經迎了上來,滿面春風地笑道:「哈哈!歡迎兩位公子來為本官捧場。」


毛仁性?沒人性?這知府的爹媽可真會取名字。我陪著笑道:「給知府大人賀喜了。」


毛仁性客套了兩句,他聽管家說我們是來自京城,便又出言想探問我與柳飄飄的來路,卻被我含糊兩句給應付過去。其他的賓客也上來道賀,他便只得與其他人應酬去了。


「朱二,那新娘子呢?今天來得賓客都是順德府的顯貴。可別再出差錯了。」


「大人你放心吧。新娘子在後院,小的已經派人看住了。只是她一直哭哭啼啼的。小的已經叫了媒婆去勸說了。」


「哼!真是不識相的小賤人,今天才差被他鬧得丟了本官的面子。等拜完堂後,本官定要好好收拾他。」


毛仁性與朱管家低聲說的幾句話,已被我暗運玄功,聽得清清楚楚,趁著堂內人聲雜亂,我輕輕拉了柳飄飄躲到一旁。


「柳兄,看到這種要蓋棺材板的新郎官,我可真沒什麼胃口再喝喜酒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把新娘子偷了吧。呵呵!如此一個嬌俏的新娘子,留給他還不如便宜我們兩個。」


「你廢話可真多!」柳飄飄白了我一眼,接著同我一起,抽身潛入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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