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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逆隋 作者:老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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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五十二章 羅十二郎

    “大將軍,末將願往。”于仲文的話剛一落,一員小將已經閃了出來,于仲文定眼一看,原來是涿郡郡守薛世雄的小兒子薛萬徹,薛家四虎名聲在外,甚至傳到了皇帝耳中,皇帝特意召見,而薛家四虎又有幼虎最強的傳言,讓薛萬徹出戰無疑最為適合。

    “好,真是虎父無犬子,本將準了。”

    “遵令。”薛萬徹大喜,正要策馬上前,突然哇哇的怪叫起來︰“站住,休要和本將搶。”說完,拼命拍馬向前追去。

    于仲文,李渾等人向前看去,只見薛萬徹的前面有一員小將先行出戰,這員小將身材矮小,手提一支長槊,騎在一匹棗色的馬上,離那名高句麗將領只有十數步了。

    “這是誰,竟敢撤自出戰?”于仲文驚訝的問道。

    左右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出戰的是什麼人,一名副將回道︰“大將軍,可能是府兵中人。”

    “哼,這些府兵目無軍紀,大將軍,看來有必要加強一下府兵的紀律才行啊。”李渾嘴里不懷好意的道。

    過河的人馬由三萬禁軍,一萬五千府兵組成,這次大戰已經歷時半年,多是府兵建功,禁軍因為要護衛皇帝反而沒有撈到多少仗打,皇帝作出這樣的安排,自然是希望此次禁軍能夠立下大功,只得前些日子對高句麗斥候的打擊,禁軍派出的人員多了一倍,所殺敵軍不過多了幾十人,讓禁軍大失顏面。

    李渾的話一落,薛萬雄等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只是卻不好反駁,幾名府兵將領心中都憋著一股氣,剛才出去的那人勝了便罷了,若是輸了。定不放過,他們一時卻沒有想到︰若是輸了,這名擅自出戰的府兵恐怕已經沒命了。

    那名高句麗李姓偏將搶得頭次出戰,一心想在兩軍陣前揚名立萬,看到隋軍陣內奔出一名半大孩子,鼻子都差點要氣歪了,他抖了抖槍花,正要想是否要活擒對方時,羅士信已經奔到了他面前,手中的馬槊寒光閃閃向他刺來。

    這一槊還沒有到達他面前。一股勁風已是撲面而來,將他眼皮壓得生疼,李姓偏將神色一凜,慌忙用手中的長槍向上架去。只感覺到槍尖擊到了空處,剛才對準他地槊尖一下子消失不見,他心中剛道不好,正要變招。只覺得胸口被一股大力擊中,身子已經飛了起來,同時胸口的疼痛傳入腦海。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敗了,敗在對方一名十三四歲的孩童身上。

    “砰。”李姓偏將重重的摔到在地上,他意識到危險,正想爬起來,一支槊尖在他的瞳孔中放大,“噗。”的一聲,他的咽喉頓時被洞穿。思緒也陷入黑暗中。羅士信用馬槊一鉤,已經將敵將腦袋摘了下來。掛在馬上,對著高句麗那邊耀武揚威起來。

    薛萬徹的馬剛剛追到了一半,看到敵將已經倒地,腦袋也被摘掉,只得苦笑著停下馬來,一時之間,兩邊的陣地上都是啞雀無聲,不敢相信的望著羅士信馬側上掛著地敵將腦袋。眼前的這個人看來看去都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沒想到如此快、狠、準。

    “誰,還有誰來送死。”只到羅士信出聲,隋軍陣地才如夢方醒,“咚,咚,咚”的戰鼓聲響了起來,已經有府兵認出了羅士信地身份︰“咦,那不就是羅十二郎嗎?”

    “什麼羅十二郎?”

    “就是殺了十二名高句麗斥候的羅十二郎。”

    听到是羅十二郎,問的人頓時恍然大悟︰“難怪,難怪……”

    秦、程、羅三人的組合本來就小有名氣,這次三人總共殺了二十多名高句麗斥候,更是哄動了整個軍營,羅士信小小年紀獨佔鰲頭,一人即殺了十二人,更是矚目,古有甘羅十二為相,羅士信地年齡也大不了多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羅士信就多了一個羅十二郎的外號,倒是他的本名沒有多少人知道。

    隋軍這邊鼓聲震天,士氣大增,高句麗那邊卻是偃旗息鼓,無論軍官士兵臉上都是熱辣辣地,敗給隋軍一場不丟人,只是敗給一個半大地孩子實在是太丟人了。

    “大人,隋軍欺人太甚,末將請求出戰,為李將軍報仇。”一名姓鄭的偏將忍耐不住,策馬上前數步,向淵太祚請戰。

    剛才那名李姓偏將死的太快,大多數人沒有看清就已結束,高延壽,高惠真這些大將雖然武藝高強,只是自付沒有一招制那名鄭偏將于死的本領,在沒有看清敵人虛實之前並不願上場,若是敗于一小兒手下,那一世英名盡付流水,那名鄭姓偏將雖然武藝不比李姓偏將高多少,淵太祚還是點了點頭,吩咐道︰“小心。”

    “是!”鄭姓偏將應了一聲,語氣中帶有一絲壯烈之意,他並無把握勝過場中的那名隋軍,只是堂堂高句麗數萬人馬,總不能被一個半大的孩子嚇得不敢應戰,只要多走上幾合,讓幾名大將軍看清敵人的底清,他地目地就與達到︰“駕。”

    抱著必死的決心,鄭姓偏將向羅士信直沖過來,羅士信見又有人上來,心中一喜,拍馬迎頭沖去,雙方接近時,羅士信地馬槊如毒蛇探首般直奔鄭姓偏將刺去,有了前車之鑒,鄭偏將已有準備,知道不可能架住羅士信的這一招,他不管不顧,手中的長槍也向羅士信的前胸扎去。

    “滋。”羅士信側身一讓,鄭姓偏將的長槍擦著羅士信的鐵甲而過,發現一連串的火花,同時,羅士信的槊尖已經刺入鄭姓偏將的咽喉,發出“噗。”的一聲響,已經將鄭姓偏將的咽喉洞穿,羅士信將槊一收,一股鮮血從鄭姓偏將咽喉中噴涌而來,數步之後,鄭姓偏將砰的一聲掉下馬來。

    隋軍的戰鼓更是有若瘋狂,整個戰場中充滿了羅十二郎的叫聲,在眾人的喝采聲中,羅士信撥轉馬頭,來到鄭姓偏將身邊,同樣用馬槊將鄭姓偏將腦袋割了下來,掛在另一邊,隨著羅士信策馬跑動,兩顆人頭在空中晃來晃去,上面還滴滴嗒嗒的往下流著鮮血,此時的羅士信再也不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仿佛是從修羅場跑出來的惡魔。

    薛萬徹見羅士信連殺兩人還無退意,心中著實為難,只得站在中間變成為羅士信掠陣之人。

    “好家伙,這個就是連殺十二名高句麗斥候的羅十二郎,果然是少年出英雄。”那邊于仲文等人心中已經樂開了懷,羅士信的身份也已經傳到他們的耳中,對于羅士信違令出戰的那點不快早已丟到了腦後。

    “誰敢上來送死?”

    “高句麗鼠輩,難道沒有膽麼?”

    “若不敢戰,就趕快投降,小爺可以饒你們一命。”羅士信拍著戰馬,用槊尖指著高句麗大軍方向,進行百般挑釁和辱罵,高延壽再也忍耐不住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對于大軍的士氣打擊太大了,他正要挺搶上場,淵太祚問道︰“高將軍,你可有把握勝過那名隋將?”

    “大人,末將願以性命賭一賭,若是輸了,大不了就將這條命丟了。”雖然對方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可是干盡利落的連殺兩人,高延壽自問自己做不到,不想吹牛。

    “糊涂,你是我高句麗大將,若你輸了又豈只得自己一條性命而已,對方不過是一個半大孩子,縱然輸了也沒有什麼影響,如何能賭?”

    “是,大人。”听到淵太祚的教訓,高廷壽只得退了下來。

    “可是大人,現在怎麼辦?”其他將領紛紛詢問起來,那邊羅士信還在提著兩顆腦袋向高句麗大軍挑釁,雖然大多數士兵都听不懂漢語,可是誰都知道對方嘴中沒有好話。

    眼下高句麗大軍到了一個尷尬的時刻,一般的將領根本不是中間那名隋軍小將的對手,若是派出大將,贏了的話還好,若是輸了,這個損失實在是難予承受。

    “擂鼓,準備作戰。”淵太祚悍然下令,既然斗將將不過,那就大軍出擊吧。

    高句麗的戰鼓總算“咚咚。”擂響,听到鼓聲,軍隊的士氣復起,戰馬打著響鼻,士卒也緊握住了手中的兵器。

    對于高句麗的戰鼓,羅士信有點懵懂,他還以為馬上又有高句麗將領出來與他交戰,不由睜大著眼楮盯著,薛萬徹久處軍中,卻知道這鼓聲是高句麗人即將發起全面的進攻的信號,連忙策馬來到羅士信面前,喊道︰“快退!”

    羅士信還在遲疑間,那邊淵太祚長劍一指,轟隆隆的蹄聲響起,一隊五千人的騎兵已向羅士信的方向沖來,羅士信嚇得一機伶,連忙拍馬向本陣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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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五十三章 戰場驚變

    高句麗軍首攻竟然選了隋軍這個硬骨頭,大出隋軍將領意料之外,按理高句麗不過二萬騎兵,而且還分成左右兩隊,而隋軍足有四萬騎兵,除非高句麗人有信心以一敵四,否則怎麼也不可能先攻隋軍,只是眼前的情景一目了然,高句麗的騎兵已經沖了過來。

    不過,此事雖然出忽于仲文,李渾等人的意料,他們倒沒有害怕高句麗的道理,于仲文大聲命令了幾句,隨著傳令兵令旗揮動,隋軍右側的一支萬人隊動了,向迎面而來的高句麗人直撲過去。

    羅士信,薛萬徹兩人跑回不到一半,見到己方大軍出動,馬上撥轉馬頭向高句麗大軍沖去,雙方都是騎兵,速度何等快捷,眨眼間,羅士信與薛萬徹兩人就沖入了高句麗隊伍中,羅士信的馬槊首先一掃,將最前面的兩名高句麗士兵掃下馬背,這兩名高句麗士兵剛發出一聲慘叫,馬上被身後的鐵蹄淹沒,踏成肉泥。

    薛萬徹毫不示弱,也同時將另外兩名高句麗士兵掃下馬背,跟著沖進高句麗陣營,向羅士信喝道︰“喂,小子,咱們比比看,誰殺的人多?”

    對于羅士信搶了自己的風頭,薛萬徹可是耿耿于懷,羅士信不認識薛萬徹,何況他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齡,哪還會怕什麼比試,大聲答道︰“比就比。”說話間,又有兩名高句麗士兵被他掃下馬來。

    不過,他們馬上感到了壓力,由于他們沖得太快,後面的隋軍大隊還離他們有十余步的距離,除了後方,三面的高句麗士兵都向兩人擠來,無數的兵器向他們落下。

    “殺!殺!殺!”羅士信騎馬縱橫,馬槊揮舞,前方的高句麗士兵紛紛從馬上跌下。圍繞在羅士信面前的敵軍頓時一空。

    “痛快!痛快!”薛萬徹同樣揮舞著馬槊殺入,眨眼間,七八名高句麗人就喪生在薛萬徹的馬槊下。

    “錚,錚,錚。”羅士信至少架開十幾件落在自己身上的兵器,饒是他力氣一向很大,還是覺得手臂酸麻。

    “呼,呼。”又是兩件兵器向羅士信身上招呼過來,可是他地馬槊卻被四五名高句麗人壓得動也不能動,正當羅士信要把眼一閉。想道︰“吾命休矣。”時,兩聲兵器撞擊聲傳來,卻是薛萬徹幫他架開了敵人的兵器。

    “小子,你記住欠我一命。”薛萬徹呵呵大笑起來。

    羅士信如夢方醒。手上一發力,數名高句麗人的兵器紛紛蕩飛,那幾名高句麗人正要再來,羅士信的槊尖已經從他們咽喉上滑過。頓時撲通,撲通數聲,紛紛從馬上掉了下來。一條影子閃過。羅士信斜眼一瞥。一名高句麗士兵的長槍如毒蛇一樣刺向薛萬徹的腰間,薛萬徹卻正在應付其余數名高句麗人,羅士信馬槊一偏,將刺向薛萬徹的長槍架住,喝道︰“還你了。”

    兩人又邊殺了數人,後面的隋軍終于趕到,與高句麗大軍狠狠的踫在一起。羅士信。薛萬徹兩人的壓力頓時大減,騰出手來。兩人頓時相視一笑,將馬靠攏,一同向前殺去。

    此時從天空中往下看,高句麗大軍就象一條黑色地波浪,而隋軍則象一條紅色的波浪,不停的向前擠壓,而這兩條波浪的結合地地方,無數鮮血飛濺而來。人命宛如草芥,一片片的倒下,兵器相擊聲,戰馬嘶鳴聲,雙方戰士的狂吼聲交纏在一起,響成一片,後面的鼓聲也不甘未弱,加入到這多重合喝聲中,戰事很快便向白熱化轉變。

    隋軍以一萬對五千,兵甲皆利,很快佔了上風,慢慢將高句麗地五千騎兵包圍在中間,開始一步步剿殺,只是雙方的接觸面畢竟有限,要想取得勝利卻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辦到。

    淵太祚的令旗又是一揮,另外五千騎兵也殺了上來,于仲文毫不示弱,又是一萬騎兵壓了上去,包圍圈隨之擴大,三萬騎兵舍生忘死地剿殺在一起。

    “殺!”高句麗地步兵開始動作起來,六萬步兵一齊向百濟軍隊壓來。

    “殺!”黑齒新甫也毫無猶豫的下達命令,率領三萬步兵向高句麗軍迎去。兩方越來越近,很快形成了另一塊戰場。

    “大將軍,新羅人在搞什麼鬼,為什麼他們還不出動?”薛世雄忍不住發問道。

    眾人都向新羅人方向看去,果然,新羅的六萬大軍還是一動未動,一名將領回道︰“他們可能是害怕高句麗的騎兵吧。”

    此時戰場上已經有十數萬人撕殺在一起,高句麗只有一萬騎兵沒動,所屬兵力全部投入了戰斗,隋軍投入了二萬騎軍,還有二萬騎軍沒動,而新羅人則根本沒有加入戰事,隋軍騎軍大佔上風,而百濟人看到新羅人不動,心中發虛不免節節後退,難予抵擋高句麗人的進攻。

    “馬上催促新羅人出兵,告訴他們,若高句麗人騎兵若是出動,自有我大隋抵擋。”于仲中涌起一種不妙的感覺,向一名斥候吩咐。

    “是。”那名斥候應了一聲,騎馬向新羅人的陣地奔去。

    小半個時辰過去後,隋軍地信使宛如泥牛入海,新羅人仍然接兵不動,派出去地信使也不見回報。

    新羅陣地,英姿颯爽的善德公主騎馬站在前方,默默地打量著交戰的情景,見到百濟人陣角移動,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公主,為何要殺了剛才那名隋使?”一名將領忍不住發問道。

    “很簡單,因為我們的盟友是高句麗。”善德公主微笑著說出答案。

    “高句麗,我們不是與隋軍結盟嗎?”善德公主的話馬上引起一片混亂,只有公主身邊的幾名親信神色不變,顯然早已知道此事。

    “以前是隋軍,現在是高句麗了,沒有時間解釋了,傳本宮旨意,向百濟進攻。”

    “是。”盡管有些將領還有不解,不過,公主是未來的女王,命令不容置疑。

    “嗚,嗚。”碩大的牛角吹了起來,善德公主撥向馬頭,長劍指向百濟的後路︰“殺!”

    “殺!”盡管有人意識到不對,六萬新羅士兵還是毫無猶豫的跟隨在公主的戰旗下向百濟人方向殺去。

    百濟陣地,黑齒新甫站在一個小山坡上,看著前氣勢洶洶的高句麗士兵一步步壓了上來,眉頭差點皺成了川字,嘴里不停喃喃咒罵道︰該死的新羅人,還不出兵,難道讓我們百濟大軍拼光不成?”

    “元帥大人,元帥大人,新羅人出兵了,新羅人出兵了。”一名親兵叫了起來。

    黑齒新甫頓時大喜︰“好,告訴前面的兒郎們頂住,援軍馬上就要到了。”

    “不好,元帥大人,新羅人向我們出兵了。”

    “什麼,開什麼玩笑?”黑齒新甫再也顧不得查看前面的戰場,轉向自己的左側看來,果然,新羅人正惡狠狠的向自己的左側撲來。

    黑齒新甫晃了晃,差點從馬上跌了下來,一連串的大罵破口而出,只是他的咒罵根體無濟于事,百濟本來已經岌岌可危,新羅人的一擊,正擊在百濟要害,維持了不到一刻時間,百濟的陣線已紛紛告破。

    “元帥,怎麼辦?”一人對黑齒新常嚷道,所有的百濟將領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望向黑齒新甫。

    “怎麼辦?快,向隋軍靠攏。”黑齒新甫尚沒有亂了方寸,此刻能救百濟人的只有隋軍,听到黑齒新甫的命令,其他將領頓時如蒙大赦,將命令發下去,不一會兒,百濟人退兵的鳴聲響了起來。

    這一退兵的聲音響起,已經混亂的百濟大軍變得更加混亂,還在抵抗的人不假思索轉身向後退去,被追上來的高句麗人輕易殺死。

    那邊二萬隋軍大佔上風,包圍圈中的高句麗騎兵已死傷五成,只是剩下的高句麗士兵卻依然十分頑強,死戰不降,讓隋軍大覺頭痛,只能一步步消弱對方的實力。

    新羅人的變化讓隋軍將領看得目瞪口呆,這邊的勝利眼看就要唾手可得,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該死的,怎麼會是這樣。”隋軍將領都忍不住咒罵。

    “大將軍,還要不要再打?”

    “收兵,退軍。”于仲文果斷的下達命令,隨著新羅人的叛變,戰場形式已經逆轉,若是強行接戰,縱使勝利也只會落到一個殘勝的地步,眼下他手中可是握著一半禁衛軍,若是丟了這一半禁衛軍,不論他以前立下多大功勞恐怕皇帝都不會放過。

    隋軍佔著上風,又全是騎兵,說退就退,不一會兒就與高句麗大軍脫離接觸,向軍營方向而去,只是卻苦了百濟大軍,他們多是步兵,隨著隋軍的退去,他們只能成為新羅,高句麗聯軍口中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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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五十四章 見駕

    隋軍佔著上風,又全是騎兵,說退就退,不一會兒就與高句麗大軍脫離接觸,向軍營方向而去,只是卻苦了百濟大軍,他們多是步兵,隨著隋軍的退去,他們只能成為新羅,高句麗聯軍口中的肥肉。

    望著遠去的隋軍,百濟人絕望起來,開始大片大片的投降,黑齒新甫臉色鐵青,新羅人固然背信棄義,沒想到就是隋軍也靠不住,他狂吼起來︰“沖,沖出去!”

    黑齒新甫的親兵也發起來急來,拼命砍殺,高句麗的一萬騎兵還沒有加入戰團,而另一萬騎兵差點讓隋軍打殘,一時沒有騎兵對黑齒新甫等人阻攔,竟然讓他們沖出了包圍。

    沖出包圍,一名親兵連忙向黑齒新甫詢問,道︰“大元帥,我們怎麼辦?”

    黑齒新甫扭頭看著後面被包圍的隊伍,差點要將自己的牙咬碎,這三萬人馬相當于百濟一半的兵力,這一丟掉,他還有何顏面回去見百濟王,嗆啷一聲,撥出了自己的寶劍就要向脖子上抹去,好在一名親兵眼急手快,連忙將黑齒新甫持劍的手抱住︰“大元帥,使不得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大帥,此非戰之罪,新羅人實在太過卑鄙無恥了。”

    “是啊,大帥……”

    其他親兵也都向黑齒新甫相勸起來,不時對新羅人破開大罵,黑齒新甫本來就沒有尋死之意,正要說話,一名親後叫了起來︰“不好,大帥,高句麗人追來了。”

    “走,快走。”黑齒新甫二話不說,打馬飛奔起來,向隋軍的屁股後面追了上去。隋軍實力尚存,如今也唯有隋軍才能庇護他。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灑鋪滿斷臂殘肢的戰場上,一隊隊神色灰敗的百濟士兵放下兵器,雙手抱著頭,被新羅和高句麗人押著向後方走去,百濟的營地也被攻破,高句麗,新羅兩國士兵興高采烈的在百濟營地里翻撿著各類物質。令他們失望的是,百濟營地並沒有多少軍糧。不過,這點失望馬上被勝利的喜悅掩蓋。

    這次大戰,高句麗損傷了五千余騎兵,二千多步兵。取得地勝利是全殲三萬百濟大軍,除了主帥黑齒新甫連同身邊一百余名親兵選脫外,百濟死傷了一萬多人,其余全部被俘。隋軍也丟下了二千多具尸體。損失最小的是新羅,全軍傷亡不過數百人。

    最為高興的莫過于高句麗士兵,本以為此次作戰要對付三國人馬。沒想到新羅會突然倒向他們。如今百濟全滅,他們與新羅的聯軍加起來近十五萬人,縱然對岸的隋軍全部過河,他們也有信心將之擊敗。

    與新羅,高句麗兩國聯軍輕松相反,隋軍營帳一片緊張之色,于仲文。李渾。薛世雄等人都是緊繃著臉,而黑齒新甫更是一臉的蒼白之色。鑒于百濟大軍幾乎全軍覆滅,于仲文為了安慰黑齒新甫,讓他也加入了軍議。

    回到營地時,于仲文馬上下令全軍加緊戒備,隋軍上岸不過十余天,加上所部全是騎兵,為了便于進攻,營地並沒有花多大心思,壕溝,營寨都是草草而就,不過,于仲文卻沒有下令讓軍士挖溝壘土,騎兵什麼時候都是用來進攻的,若是挖的溝多了,反而妨礙了騎兵的運動。

    “此次作戰失利,我等有負聖恩,大家說說看,該怎麼向皇上回話?”于仲文的嗓子有點沙啞,一場本來可以輕松勝利地戰爭,弄得大敗而而歸,誰臉上也不好看,要命的皇帝就在不遠的船上,十之八九都已得到了消息。

    “大將軍,新羅人背信棄義,此非戰之罪也,只要向貴國皇帝稟明,相信皇帝陛下聖明,必不會怪罪大將軍。”黑齒新甫將親兵勸誡自己的話拿了出來。

    于仲文點了點頭︰“元帥之言固然不錯,只是為將者不能料敵于先,終究是我等地過失,本將會在皇上的奏折上言明,眼下之急是要拿出後續的對策,還請各位能夠暢所欲言。”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外藩小臣,當不得元帥稱呼。”黑齒新甫听到于仲文以元帥相稱,連忙站了起來,臉上一片誠惶誠恐之色,他如今除了一百余名親兵,已經成了光棍司令了,說不定以後還要向大隋投誠,成為在座之人的部下,自然不敢麻糊。

    “那好,本將就稱呼你為黑齒將軍了。”于仲文也不客氣,百濟本來就在皇帝地吞並計劃中,如今百濟大軍被新羅,高句麗聯手滅掉,對于隋軍來說倒是省了一道手續。

    “應該的,應該的。”黑齒新甫這才重新坐下。

    听到于仲文將失敗地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各人心中一松,氣氛頓時活躍起來,薛萬雄站了起來︰“大將軍,我軍傷亡二千余人,不過,殺傷地高句麗騎軍超過了五千,如今高句麗騎兵只有一萬五千人,而我大軍依然有四萬多人,依末將看,我看仍遠勝于敵人,可發揮騎兵優勢,對敵人采取騷擾戰術,敵人雖眾,反而加重了負擔,久之必然崩潰。”

    “好!”

    “同意!”

    各人對薛萬雄的話紛紛表態贊同,于仲文點了點頭︰“好,本將就依此策上奏皇上。”

    于仲文不敢怠慢,計議已定,馬上就派出快船上奏章送出,不到一個時辰,奏章就連夜送到了皇帝的手上。

    貝水河上,一條大船上燭光閃爍,將整艘大船裝飾的宛如星光點點,成為水中一道亮麗的風景,這正是皇帝乘坐的御船,御船內,楊勇踱著腳步,手中拿著的正是于仲文地奏章。

    對于白天地戰事,皇帝和一些身邊親近的官員都在船上使用望遠鏡看了一個清楚,看到新羅人突然叛變時,楊勇差點要將手中地望遠鏡摔掉,新羅人的這一手,無疑大大打亂了楊勇的計劃,戰事已經過了半年,如今離北方的大雪天氣只有二個月了,如果綿延到冬季河水結冰之時還沒有取得決定性的勝利,雖然平壤就在隋軍的包圍下,此番征伐高句麗還是只能無功而返。

    對于仲文的表現,楊勇還是滿意的,騎兵在于機動,若是讓新羅,高句麗兩國步兵纏上,必定會損失巨大,一個人能夠及時承認失敗,脫身而去,本身就是大將之才,只是對于于仲文用騎兵拖垮新羅,高句麗聯軍的決定,楊勇卻不知應不應該支持,不由將目光放在跪在地上的兩名信使身上︰“你們平身吧。”

    薛萬徹,羅士信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派這兩人送信,于仲文無疑有深意,薛萬徹是皇帝早就要召見之人,而羅士信小小年紀連殺高句麗兩員大將,在這一戰中無疑是最大的亮點,皇帝一向喜歡英才,讓他們兩人見皇帝,說不定能將皇帝因為戰事失敗的惱怒沖淡不少。只是他們到底年輕,在戰場上雖然拼殺無忌,面對著皇帝,依然難免誠惶誠恐。

    听到皇帝的吩咐,兩人連忙起身︰“謝皇上。”

    薛萬徹虎背雄腰,除了臉上沒有長胡子,確實是猛將之才,楊勇看得點了點頭︰“你就是薛萬徹,果然虎父無犬子。”

    “多謝皇上夸贊。”

    “你是羅士信?殺了十二名高句麗斥侯,二名大將之人?”看到羅士信的身高,楊勇不由發呆,若不是這個名字自己好象有一點映像,楊勇幾乎要懷疑于仲文替他謊報戰功了。

    “回皇上,正是小臣。”

    “卿多大了?”

    “十三。”

    “十三,胡鬧,誰同意你參軍的。”楊勇大吃一驚,眼神凌厲起來,這不是抓童子軍嗎,雖然羅士信立下不少功勞,若是隊伍中多了這樣歲數之人,絕不是楊勇願意看到的,于仲文一時不察,沒有想到以羅士信的年齡絕不應該在軍營出入,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羅士信呆了呆,皇帝此話大有翻臉無情的味道,連忙重新跪了下來,將自己參軍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楊勇的神色才和緩了下來︰“你說軍中除了你,並沒有其他未到年齡之人,楊皇叔,此事交由你徹查一遍,若是地方官真有強行征發不到年齡之人為府兵,破壞國家軍制,必須狠狠處置。”

    “是,臣遵旨。”楊達應道。

    听到皇帝要詳查,羅士信心中頓時一急,期期哎哎起來︰“回皇上,還有一人……”

    “是誰?”

    “是小人二哥程咬金,小臣與二哥一心為國效力,還請皇上恕罪,小臣願用功勞相抵。”

    “程咬金。”楊勇總算記起羅士信是何人了,此事還真是難辦,這兩人無疑都是大將之才,只是府兵的法令絕不能因為他們破壞,不過,想了想,楊勇頓時啞然失笑,眼下大戰要緊,倒不必弄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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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五十五章 難兄難弟

    想通此點,楊勇轉向楊達道︰“楊皇叔,眼下戰事緊急,一切以戰事為先,徹查府兵之事留待日後再說吧。”

    “是,微臣遵旨。”楊達應道,他並不是迂腐之人,即使羅士信說的是假話,如果現在當真要在後方大查的話,只會引起混亂,讓戰事向不利的方向發展,如果羅士信說的是真話,只有二人不合年齡,自然用不著去查。

    “羅士信!”

    “臣在。”

    “依你之見,若是采用于大將軍的計策,多久可以擊敗新羅和高句麗?”

    “啊。”听到皇帝的問話,羅士信頓時傻眼,他雖然武功高強,只是絲毫沒有接觸到這個層面,又如何拿得出主意?

    看到羅士信的反應,楊勇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把羅士信當成另一個記憶中的大將了,羅士信現在才十三歲,自己向他問這些問題也太過撥苗助長了,楊勇擺了擺手︰“算了,這個問題你不用答了,兩位愛卿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羅士信和薛萬徹兩人低頭退下。

    兩人下去後,楊勇將于仲文的奏章放下,靜靜的思考起來,眼下平壤城下有二萬禁軍,三萬水軍,五萬府兵,兵力達到了十萬,若是單單保持對平壤城的圍困,有五萬人馬差不多了,只是水軍不可能上岸圍城,除卻水軍外,可以動用的只有二萬人,如今北岸的騎兵只有二萬多人,不可能將騎兵全部抽調到南岸,這二萬人至多有五千騎兵,另外一萬五千人還必須是步兵,這樣一來,貝水南岸有四萬三千騎。即使增加五千騎和一萬五的步兵,面對高句麗,新羅兩國近十五萬的聯軍還是佔不到優勢。

    而兩國聯軍只有一萬五千騎兵,隋軍掌握了水道,等于有了堅強的後方,若是隋軍不主動進攻;新,高兩國聯軍對于隋軍四萬多騎軍其實也構不成太多威脅,嚴格來說,白天的那場戰役隋軍並沒有輸,以二千騎兵換得了高句麗人五千騎兵。若是能再將高句麗余下的一萬五千騎兵消滅,在這樣一馬平川的平原,兩國聯軍兵力再多也要吃大虧。

    時間,一切還是在于時間。若是兩國聯軍能撐到貝水結冰,隋軍只能在結冰之前解圍而去,否則所有船只就要困在河中,即使隋軍能在之前儲存夠大軍所用地糧食。衣物,木柴等物,兩國聯軍也可以直接渡冰對平壤解圍。

    于仲文奏章上判斷兩國聯軍支持不了一個月。若真如此。當可以在貝水結冰之前取得大勝,楊勇將筆提起,只覺得落筆千斤,最終還是在于仲文的奏章上批了一個“可”字。

    又是一天過去,太陽緩緩升起,高句麗和新羅兩軍的軍營都熱鬧起來,許多人伸起懶腰。他們昨天取得了大勝。慶祝了半宿,每一個軍士都分到了半碗米酒。還有大塊大塊的馬肉,讓他們盡情吃了一個飽,馬肉雖然粗糙,對于難得吃肉的新羅,高句麗下層士兵來講,卻是美味。

    昨天一戰,死傷了五千余匹戰馬,眼下天氣已轉涼,不用擔心馬肉會很快變壞,足夠十五萬大軍吃上數天時間,能每天吃到馬肉,這讓普通的新羅與高句麗士兵簡直比打了勝仗還要興奮。

    只是相對于新羅,高句麗人的興奮,被俘虜的百濟士兵卻有點淒慘,他們被綁成肉串一樣,擠在狹小的空間里,從被俘起雖然水米末進,絕大多數士兵還是免不了排泄,將他們所在的地方弄臭氣充天。

    相對于這些,讓他們更忐忑不安地是到現今為止,兩國都還沒有作為對他們的安排,在戰場上投降,他們自然是希望能夠繼續活下去,可是眼下這個待遇,難免讓他們不安。

    新羅大營,善德公主的大帳內,善德公主和淵太祚兩人相對而坐,他們身後兩國的將領也分坐兩排,為了感謝新羅地臨陣倒戈,淵太祚親自帶人來到新羅營帳內與善德公主一起商議今後大計,他們今天的談話也要決定那近二萬名百濟俘虜的生死。“公主,不知貴軍的軍糧能夠用多久?”淵太祚先問出這個關鍵問題。

    善德公主含笑道︰“不瞞莫離支大人,本國軍隊地糧食若是節約一點使用,還夠半月使用,半月之後就需要莫離支大人支持了。”

    淵太祚听得作聲不得,他身後的高延壽忍不住道︰“公主可知道我軍軍糧能用多久?”

    “將軍說笑了,眼下貴軍在境內作戰還會有缺糧之苦嗎?”

    “境內作戰?可是糧食也不能憑空變出來,眼下我軍存糧不足十日,後方的糧食雖然可運,每日所運地糧食僅供我軍所需也只夠一半。”

    高延壽地話一落,整個大帳頓時冷了一半,也就是說二十日之後,高句麗人也要缺糧,沒有糧食,如何作戰,早知道如此,新羅又何必與大隋鬧翻,弄得斷了退路。

    半響之後,善德公主澀然的問道︰“莫離支大人,當真如此麼?”

    此事早晚都要交待,淵太祚沒有隱瞞的意思,善德公主派人與他聯系,他一口答應可供應新羅軍糧,現在木與成舟沒有必要打腫臉充胖子。淵太祚點了點頭︰“公主,確實如此,若是公主不嫌棄,本官可以每日向新羅大軍勻上百擔軍糧。”

    “百擔軍糧。”善德公主氣是胸膛氣伏不定,百擔軍糧不過一萬余斤糧食,六萬大軍連喝稀粥都不夠,善德公主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平靜下來,道︰“莫離支大人,如此我新羅大軍無法在此待下去,只有返身回國,如此,還請大人放開身後通道,讓我大軍通行。”

    新羅大軍敢與隋軍翻臉就是仗著與高句麗聯合後可以從陸路回國,只是此時淵太祚又如何願意將新羅大軍放走,他頓時面露難色︰“公主,貴我兩國眼下是盟軍,按理說公主的條件本官可以答應,不過虎飛嶺仍是我軍後方重地,若有閃失,本官大軍就要崩潰,還請公主體諒一二,等到擊敗隋人,本官可以確保公主的大軍安然回國。”

    淵太祚言下之意就是對善德公主有點不相信,誰知道如果讓新羅人現在通過虎飛嶺關隘回去時會不會半路突然奪關,將虎飛嶺關隘奪下來,畢竟新羅人有前科,數十年前撕毀了與百濟的盟約,眼下又撕毀隋軍的盟約,淵太祚又如何能確定新羅會不會撕毀與高句麗地盟約?

    不過,淵太祚說得太直觀了一點,新羅將領都臉色難看一起,前面明明是高句麗擺了新羅一道,還有何權利指責他們?嗆啷數聲,幾名新羅將領從後面撥出刀來,指向淵太祚,道︰“你說什麼,還不向公主殿下道歉。”

    又是嗆啷數聲,幾名高句麗將領也撥出刀來,與幾名持刀地新羅將領怒目相對,眼下雖然在新羅營帳內,高句麗將領卻沒有害怕的理由,新羅人已經沒有退路,若是得罪了高句麗,只要高句麗放任不管,四萬隋軍鐵騎不消半日就可以將新羅大帳踏平,一時之間,大帳內頓時箭撥弩張。

    “把刀放下。”善德公主眼楮向身後撥刀地幾名將領瞪去,幾名將領只得訕訕的把刀收回,老實說,若是高句麗當真同意這條,沒有大軍監視,九成九新羅大軍會在回去時將關隘奪下。見到新羅人收起刀,幾名高句麗將領才也把刀收了起來,帳內回復了平靜。

    “莫離支大人,一百擔軍糧太低,若是如此,本宮豈不是要讓軍士們餓著肚子打仗,本宮也知大人的難處,不如將每日運來的軍糧分一半予我軍,如此,本宮對于下面的軍士也有一個交待。”善德公主只得退而其次。

    淵太祚知道要穩住新羅人,不分糧根本不行,只是新羅人要一半,卻是獅子大開口了,高句麗人馬本身比新羅多了二萬多,何況還有一萬五千騎兵,一名騎兵所需的糧食起碼可以供三人使用,淵太祚道︰“三七,本官可以供應貴軍三成糧食,五日後供應。”

    “五成,從今日開始。”善德公主緊咬牙關,不肯放松。

    雙方討價還價,最終達成了四六的協議,馬上執行,高句麗每日從後方運來的糧食分給新羅人四成,這樣一來,存糧用盡後,新羅大軍還可以保證每名軍士每日半斤糧食的供應,喝粥勉強可以夠用。

    達成軍糧供應協議,兩軍才商量起了百濟俘虜的問題,對于高句麗和新羅來說,近二萬壯年的俘虜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只是眼下的形式,這二萬人卻成了燙手的山竽,不需要多作考慮就達成了意見︰全部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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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五十六章 劫糧

    一隊隊的百濟俘虜從高句麗和新羅營帳里面押了出來,跌跌撞撞的向貝水方向走去,一些俘虜已猜到自己的命運,開始掙扎起來,只是稍有異動,後面手持兵器的甲士直接用刀背砍了上去,讓他們不得不繼續前進。

    一到貝水邊,所有俘虜被喝令面朝江面跪下,這一下子所有俘虜都清楚了自己的命運,拼命掙扎起來,只是他們全身被綁,又餓了一天多時間,渾身無力,如何能掙脫開來,除了耽擱一點時間,根本無濟于事。只得等待著身後新羅,高句麗兩國甲士舉起屠刀。

    “殺!”

    雪白的刀光劃過,俘虜的頭顱直接掉進了水中,後面的劊子手只需用腳一踢,被殺的無頭尸身也一並栽進水中,隨著江水向下面飄下,不多時,整個江水為之一赤,由于俘虜太多,殺到後來,行刑的新羅,高句麗士兵雙手發軟,最後連刀也握不住,只好直接將綁得緊緊的百濟俘虜趕入江中,活活淹死。

    行刑完畢,百濟人的尸體甚至將整個江面佔據了一大半,以至于隋軍在以後的數天行船都要小心翼翼,否則航道就會被尸體堵住,直到數天後,大部分尸體被沖到海中,江水才為之一清。

    “報,大將軍,高句麗和新羅正在處決俘虜。”

    “處決俘虜。”于仲文听得並不在意,反正這些都是百濟人,只是看到黑齒新甫臉色發白,安慰道︰“黑齒將軍,新羅,高句麗如此殘忍,還請將軍節哀順便。”

    黑齒新甫嘴角動了動,他很想讓于仲文發兵相救,只是知道此事不太可能。最後只得低聲應道︰“多謝大將軍,是本將無能,連累到他們……”

    “好,好消息。”李渾大笑起來。

    帳中眾人都驚訝的看著李渾,申國公一向沉穩,怎麼會當著黑齒新甫的面為百濟俘虜被殺叫起好來,這不是明顯著打黑齒新甫的臉麼,即使黑齒新甫現在只是一個落魄的他國敗軍之將,起碼的臉面總要留給人家。

    看著眾人望著自己的眼神,又看了看氣得差點要發抖的黑齒新甫。李渾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收起笑聲︰“諸位,本公剛才大笑並不是因為百濟俘虜被處決而笑,而是想到了一件我軍可能迅速取勝之事。黑齒將軍,千萬不要誤會。”

    “不敢,大將軍多禮了。”

    “不知申國公想到了何事可以使我軍大勝?”于仲文問道。

    “大將軍,諸位將軍。你們想一想,新羅,高句麗他們為什麼會如此大規模屠殺俘虜?”李渾自信的問道。

    什麼原因導致聯軍殺俘?眾人都問得一愣。中原一向視殺俘為不詳。不過,打起仗來也免不了經常殺俘,白起一坑就是四十萬趙軍,五胡亂華,胡人視漢人為兩腳羊,不但殺俘,連治下百姓也是舉刀就殺。差點將北方漢人滅絕。虧得有冉閔絕地反擊,頒布殺胡令。百萬胡人因此死于漢人地報復之下,只是大隋立國以來卻基本上沒有大規模殺俘行為,就連東突厥可汗也在江南修運河。

    殺俘需要原因嗎?說需要也需要,說不需要也不需要,大隋不殺俘是因為修整運河需要大量人力,可是沒有運河,就不需要人力嗎,開荒,挖礦,修城,修路等等都需要人力,新羅,高句麗同樣需要人力,眾人都是眼楮一亮,想到了這個可能,除非聯軍的軍糧不足。

    “好,好的很,不過此事未經證實。”

    于仲文原本的打算只是憑著騎兵的優勢對兩國聯軍日夜侵擾,最終在拖垮聯軍後再發起強襲,其中也有襲擊聯軍糧道之意,只是高句麗大軍已經駐扎在南岸數月,想來糧食不會太缺,對于高句麗的人糧道並沒有太重視,既然想到高句麗人缺糧,當然改為斷糧道為先。

    “大將軍,此事要證實亦不難,對高句麗糧道襲擊一次即可。”薛世雄提議道。

    于仲文點了點頭,此事就此決定下來。

    要想襲擊高句麗的糧道,大軍必須繞過聯軍大營,高句麗與新羅結盟後,雙方聯營二十里,基本上將原先正面的空缺堵上,隋軍也不能隨便在平原上繞到聯軍身後襲擊高句麗的糧道,不過,隋軍掌握了水道,要想襲擊高句麗的糧道卻不一定需要從陸路經過。

    當天,于仲文精選了五千士兵,讓副將張壽帶隊,悄悄從後營出發,登上大船,趁著天色黑暗下來,再逆流而上,貝水水勢平緩,航道干淨不用擔心礁石,夜晚行船除了看不清,當心踫到河岸,倒也沒有什麼不便,只是白天聯軍剛剛處置完俘虜,大船時不時與尸體相踫,發出啪啪地聲音,讓船上的人感到陣陣發冷,河中一天之內可是丟棄了二萬具尸體。

    好不容易行到上游,再也沒有那種尸體踫船發出的聲音,眾人才覺得恢復了正常,同時覺得船速也加快起來,又行了二十里左右,船只靠向南岸,五千士兵依次而下,又連夜行軍,值到離聯軍大營有三十多里,才在密林中埋伏下來。

    九萬大軍,每天的糧食消耗需要一千五百余石,加上馬料,加起來更是需要將近二千余石糧食,可是任憑高句麗在後方如何搜刮,每日能夠運到軍營中地糧食剛剛達到了一千石左右,這一千石糧,需要的運輸人數只有數百人,每日下午末時,數百人的運輸隊就會經過隋軍埋伏的密林,將糧食運到高句麗大營。

    這天同時是如此,隋軍一直在密林中等得昏昏沉沉,直到末時才听到了騾聲,大車轉軸聲,知道高句麗運糧隊即將來臨,所有人頓時都打起精神,準備迎接一場硬戰。

    因為從來沒有踫到過隋軍劫糧,眼下新羅聯軍又將正面道路堵住,運糧隊顯得異常輕松,數百人地運糧隊絲毫沒有警覺的踏入了隋軍的伏擊圈。

    “殺!”數千人地隋軍從密林中起身,跨馬向可憐地高句麗運糧隊奔去,轉眼就將數百人的運輸隊團團圍住,看到四周突然多了數千隋軍騎兵,可憐的高句麗人嚇壞了,大部分人馬上從運糧車上跳下來投降,少數人想撥刀反抗,只是看著四周是他們二十余倍的隋軍,握刀的手忍不住發抖,在隋軍用弩箭射死幾人後,拿刀的人也連忙丟下兵器投降。

    “殺雞用牛刀。”所有隋軍騎兵心中都涌現出這句話。

    將運糧的高句麗人趕到一邊後,一名隋軍用長槍捅了一下車上地麻袋,嘩啦啦地糧食流了出來,不過,卻是一些雜糧,以黑豆,小米居多,只有少部分面粉和大米,除了糧食,還有數十車卻是兵器和盔甲,這些兵器盔甲比起隋軍所用,質量差的一塌糊涂,顯然也是後方趕工出來地。

    “報告將軍,總共俘虜高句麗人三百十一人,殺十九人,繳獲糧一百六十車,兵器甲冑三十二車。”

    “這麼少?”張壽皺了皺眉,這麼點糧食無疑不夠大軍一日所食,向那名親兵道︰“問一問他們,每日有幾支糧隊?”

    不一會兒,親兵就得到了答案,來到張壽身邊︰“回將軍,每日只有一場糧隊。”

    張壽點了點頭,一臉的素然,道︰“撤。”

    由騎兵監視著,直接命這些高句麗人將糧車趕到河邊,由大船連同俘虜和糧車,兵器一快運走,打掃了一下現場,隋軍再次找地方潛伏下來,高句麗的運糧隊仿佛不翼而飛。

    當夜,高句麗軍營左等右等也沒有運糧隊到來,等層層上報到淵太祚手中時,已經是半夜了,淵太祚無奈,只得在第二天派出斥侯查詢,只是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了,到了下午,隋軍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將高句麗的運糧隊同樣劫了一個正著,只是這一次沒有做到無聲無息,劫糧時被高句麗的斥候發現,盡管張壽馬上派出兵馬追殺,還是逃走了一名高句麗斥候。

    “什麼,軍糧被劫了。”淵太祚听得斥候的匯報,眼楮一黑,差點摔倒在地。幾名親兵連忙將淵太祚的身體扶住︰“莫離支大人,千萬要保重身體。”

    “快,馬上點齊兵馬出發。”淵太祚定了定神,發下命令,此時天色已經快黑,幾名將領只得拼命勸誡,好不容易才打消了淵太祚連夜出兵的念頭。

    第二天天色剛亮,淵太祚馬上派出騎兵搜尋,在沒有找到隋軍騎兵的情況下,只得派出大軍護送糧草,只是高句麗騎兵只剩下一萬五千人,實在也派不出太多騎兵,那名斥候由于逃得太快,也不知隋軍到底有多少人,淵太祚所謂的大軍也不過是三千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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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五十七章 劫糧(二)

    因為大營糧食緊缺,後方搜集到糧食都是馬上起運,整個糧道足足有數十支運糧隊,若是三千騎兵這一分下去,每支運糧隊還分不到二百人,這樣做自然不成,淵太祚只得命令後方暫停起運糧食,將運糧隊集中後再一起護送,這樣一來護衛才有達到最強,保得安全。

    高句麗將運糧隊集中起來,張壽所率的五千騎兵一時沒有事做,素性深入後方燒殺搶掠,將高句麗征糧的行動攪得亂七八糟,高句麗騎兵有心征剿,只是人數太少,只能再向大營求救。

    只是讓淵太祚頭疼的還不止如此,于仲文並沒有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斷新羅高句麗兩軍的軍糧上,派出張壽劫糧後,第二天,隋軍的大軍也開始動了,對著新羅大營發起了猛然攻擊。

    高句麗大營經過數月時間的構建,可以說是深溝避壘,陷井重重,若要強攻,隋軍的損失恐怕不會在攻城之下,新羅軍隊卻上岸沒有多久,而且反戈一擊後,將原先的營盤丟棄,不得不新建營盤,與高句麗倚角而立,相對于高句麗的軍營,新羅人的營盤可以說簡陋無比,隋軍一進攻,新羅就感到異常吃力,不得不向高句麗求救。

    淵太祚無奈,只得派出一萬多騎兵協助新羅守營,與隋軍每日交戰,隋軍也不多作糾纏,見到高句麗騎兵出動,小作交戰便退卻,高句麗騎兵有心追趕,只是騎兵總人數遠不及隋軍,只是作罷,這樣每日殺傷數百人,十余天後,高句麗的騎兵竟然也損傷了二千多人,淵太祚拿不出多余的一兵一卒去征剿後方的隋軍。

    這天,士兵剛用完早飯。由于軍糧不足,糧食已經限量供應,士兵只能吃一個半飽,吃完飯,大營還是士氣不振,許多士兵口中罵罵咧咧,淵太祚巡營一遍下來,心中憂慮無比,回到帳中忍不住唉聲嘆氣。

    一名親兵端上一個木盤放在桌上︰“大人,吃點東西吧。”

    淵太祚向桌上的木盤看去。只見盤上盛了一碗白飯,還有一小碗馬肉,這些天與隋軍交戰每天都要死不少戰馬,淵太祚見到馬肉。已是毫無食欲,只是想到普通軍士連糙米也吃不上才勉強拿起筷子,撥拉了幾口米飯吃了下去,當筷子放到盛馬肉的碗中時。胃里忍不住一陣翻滾,將筷子放下,道︰“罷了。端下去吧。”

    “是。”那名親兵依言將馬肉端下。剛出營帳,淵太祚已經听到幾名親兵分肉吃的聲音,心中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如今連他的親兵也吃不飽飯,也不知後方的糧食什麼時候能夠運上來,眼下大營還能支持七天,若是七天過後沒有了軍糧。只能宰馬而食了。“報。莫離支大人,新羅公主又派人來催討糧食了。”一名親兵在外面稟道。

    淵太祚大怒︰“告訴他們。糧食沒有,如果糧食到了,本官定會依照前言分給他們。”

    新羅,高句麗那天達成運來糧食四六分成後,第二天高句麗地運糧隊就被隋軍劫走,自然一粒糧也沒有分給新羅,可是新羅卻以協議中即日給付的這一條讓高句麗執行,高句麗的存糧比新羅還要少,淵太祚又如何願意給付,雙方只能扯皮。

    “是,小人明白了。”那名親兵听出淵太祚語氣不善,他已經盡到通稟的責任,自然不會相勸,直接下去向新羅人回絕。

    親兵剛剛下去不久,大將軍高延壽走了進來︰“莫離支大人,隋軍又開始進攻新羅大營,我軍騎兵是否馬上出動?”

    淵太祚惱怒剛才新羅人催糧,道︰“不必,再等等看。”

    高延壽“哦。”了一聲,在營帳中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不再發言,對于隋軍每天的襲擊高延壽已經麻木,反正新羅大營還有五萬多人,也不可能一會兒就崩潰。

    外面的喊殺聲清晰傳來,越來越響亮,淵太祚倒是擔心起來,若是新羅人的大營被攻破,高句麗就只能孤身作戰了。

    “高將軍,還是馬上領兵作戰吧。“是,末將遵令。”高延壽起身向外走去,不一會兒馬蹄聲響起,撕殺聲又漸漸遠去,淵太祚知道隋軍看到高句麗大軍出動後,肯定又是交替退卻,引誘自己的騎兵追擊,若是自己的騎兵不追,對方必定箭如雨下,若是追擊,又要付出數百騎的人命。

    “啪。”淵太祚用手掌狠狠地在桌子上打了一下,等到軍糧運到,無論如何也要向隋軍發起決戰,只要擊垮了南岸的隋軍,大軍馬上退走。

    “快點,快點。”平原上,一支龐大的車隊現了出來,三千名全幅武裝的高句麗鐵騎護衛在兩旁,隨著車隊緩緩行進,一些士兵不時催促趕路地民夫加快速度。

    車隊前方,一名三十余歲的高句麗將領全身甲冑,眼楮望著前方,露出一絲焦慮之色,這名將領正是此次負責押運糧草的主將淵太祺,他正是淵太祚的親弟弟。

    這次足足搜刮了二萬石軍糧,只要這些糧食運到營中,大營至少可以再支持二十天左右,為了找到足夠地糧食,淵太祺將送往虎飛嶺關隘的軍糧也劫了下來,如果大營崩潰,既使守住了虎飛嶺又有何用?

    此地離大營只有一百里左右,按照腳程,還有三天的時間就可以到達大營。淵太祺卻不敢絲毫放松,他清楚地知道有一支隋軍騎兵突入後方,正在打著他這支糧隊地主意,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的人數,可是從情報來看,對方的人數也不下數千人。

    “報,大人,前面沒有發現,非常安全。”一名斥候滿頭大汗的來到淵太祺的面前,他已經奔波了數十里。

    淵太祺微微頷首,鼓勵道︰“好,繼續打探,不可懈怠。”

    “是,大人。”斥候從馬上跳下,不顧全身汗水,跳上了另一匹沒有經過激烈運動的馬背,又向前急馳而去。

    這支糧隊關系到整個聯軍的生死存亡,若是被劫,後方在十天內再也湊不出哪怕三分之一地糧食,淵太祺自然知道後果,為了防上被隋軍伏擊,淵太祺派出了數百人擔任斥候,斥候撒出地距離最遠達到二十多里。

    密林中,隱約可見紅色的盔甲反映出來地光芒,這片密林離高句麗糧隊要通過的官道有五六里,高句麗的斥候不時出現在官道,向兩邊搜素,依然沒有發現隋軍的落腳點,畢竟高句麗的斥候人數還是有限,能搜尋官道兩旁三四里遠的密林已經了不起了。

    沉悶的蹄聲響起,經驗豐富的士兵便知道有包著馬蹄的騎兵接近自己,張壽將望遠鏡舉起,向聲響起的方向看去,映入眼中的是兩名穿著黑色盔甲的騎士,盡管這兩人的盔甲與高句麗人的盔甲幾乎一模一樣,張壽還是認出了是自己派出的斥候,頓時將望遠鏡放下。

    不一會兒,裝扮成高句麗斥候一模一樣的兩人來到了張壽的身邊︰“報,將軍,運糧隊距此只有十里。”

    十里,差不多是半個時辰的路程,不過也很難講,若是走一陣休息一陣,一個時辰也有可能,張壽揮手向後命令道︰“傳令下來,開始向前運動。”

    密林中傳來一陣陣唆唆的聲音,隋軍一個個站了起來,牽著自己的馬匹向前挪動,騎兵突襲最好的距離在一里之內,否則就失去了突襲的意義,只是由于淵太祺派出的斥候太多,隋軍主力不得遠遠避開大路,如今到了關鍵時刻,自然要縮短突襲的距離。

    盡管所有隋軍都盡量做到小心翼翼,只是由于人數太多,還是發生了意外,“砰。”一匹戰馬不小心撞到了樹上,將碗口粗的小樹撞得搖搖晃晃。

    官道上,兩名巡查的高句麗斥候突然停了下來,看著數里外密林搖晃的小樹,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一名斥候毫不猶豫的離開大路,向小樹搖晃的密林奔去,另一名斥候就站在路上看著。

    “咻!”草叢中飛出一支長箭,那名高句麗人用手捂住咽喉,發出伊伊呀呀的幾聲,砰的栽倒在地上,戰馬疑惑的用嘴拱了拱主人的身體,不知主人為什麼會摔下來,草叢上快速鑽出兩名人影,一人將戰馬的韁繩牽住,另一人把尸體抱到馬上,然後用樹枝在地上掃了數下,趕忙撤下官道。

    那名下了官道的高句麗斥候對後面發生的事毫無所知,他的精神緊緊的鎖在前方,行進不久,又是“咻”的一聲,他也莫名其妙的從馬上摔了下來,官道上再也沒有剛才那兩名斥候的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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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五十八章 劫糧(三)

    “將軍,前面不遠就是密林,是不是要暫停一下。”一名幕僚道。

    淵太祺望著遠處的密林,沉吟起來,這片密林長達數十里,確實是埋伏的好地方,只是斥候已經搜尋過數次,如果要再大規模搜尋一次,耽擱的時間可不短。

    “潑刺,潑刺”的馬蹄聲響起,兩名斥候從前方轉回︰“報,將軍,前方一切正常,沒有發現隋軍。”

    “好,知道了。”淵太祺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喜色,還是覺得不耽擱時間為好︰“傳本將命令,繼續前進!”

    “將軍有令,繼續前進。將軍有令,繼續前進。”

    吱吱啞啞的車軸聲響起,整個運糧隊毫無戒心繼續前進,淵太祺還是帶著親兵走在前方,只是他越走越有一種心悸的感覺,前方的密林中仿佛藏著成千上萬的猛獸,只要他們一到,就會沖出來吃人一般。

    奇怪,斥候明明通報正常,為什麼本將軍會感到密林中藏有殺氣,難道斥候們對這麼大的密林還會有遺漏不成,淵太祺搖了搖頭,暗道自己是不是太過敏了,他身為莫離支的弟弟,不說身經百戰,大小也經歷了數十場戰爭,如今只是押一個糧而已,有什麼可害怕的。

    離密林只有數百米遠了,斥候們一直沒有回報出現什麼問題,盡管淵太祺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他還是沒有命令糧隊停止前進。

    副將乙弗支理突然叫了起來︰“不對,將軍,趕快命令糧隊停下,準備防備敵人襲擊?”

    淵太祺一驚,揚了揚手,示意糧車停上前進,連忙向乙弗支理問道︰“怎麼啦,發現什麼情況了?”

    “將軍。斥候,我們的斥候太久沒有返回了。”

    乙弗支理一提,淵太祺馬上反應過來,他撒出去近二百名斥候,隔不了一盞茶時間就有一隊斥候回報,只是現在離斥候回報的時間已經過去二盞茶時間了,前面定然有鬼。

    “後退,快後退!”

    “大人,不能後退,應該就地布防。否則會亂成一團的。”乙弗支理連忙提醒,這支運糧隊光軍糧就有二萬石,裝成一千多輛大車,排在官道上足有三里多長。若是就地布防還有可能,要想退後,光命令傳遞就要不少時間。

    “對,就地布防。就地布防。”淵太祺馬上意識到忙中出錯,將命令修正過來,隨著淵太祺的命令發布。整個糧隊頓時一陣人吼馬嘶。亂成一團。

    密林中,張壽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心中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對方在關鍵時刻還是發現了自己,不過,他心中卻沒有多少沮喪之色,相差數百米遠而已。縱使對方沒有進自己的伏擊圈。此刻布防已經來不及了。

    “傳令,全軍出擊。目標燒掉對方所有糧車,不給他們留下一粒糧食。”

    “是,將軍。”一名親兵從脖子上取下一個小號,用力吹了起來,頓時激烈的號聲響起,這個號聲雄壯有力,仿佛穿越千年,來到了眼前的戰場,比起鼓來,小號不但小巧,傳遞地信息更是增加許多,這樣一個銅制品,大隋用了數年的時間才研制出來。

    號聲一響,將整個密林中一下子活了起來,無數的隋軍從密林中出來,跨上馬背就往前沖,整個大地震動起來,看到如此多的隋軍出現,那些正在想將大車聚起的民夫們害怕起來,不知是逃還是就地躲避好,一時之間,糧隊更是混亂,不少大車相撞起來,車上裝著的糧食滾落一地。

    “啪。”氣機敗壞的士兵用鞭子亂抽起來,這些護衛的騎兵無疑是高句麗人的精銳,心下雖然惶恐,卻並不慌亂,他們惶恐的不是打不過隋軍,而是害怕糧食遭到毀壞,若是軍糧不存,他們就是打了勝仗也毫無用處,見到民夫們慌亂地情景,忍不住甩鞭大罵︰“混蛋,快把車輛圍起來,快馬車輛圍起來。”

    “兒郎們,眼下到了我大高生死存亡之即,若不攔住他們,沒有了軍糧,莫離支大人的軍隊就會崩潰,沒有了莫離支,我大高滅國在即,為了大高,殺!”淵太祺並不是十足的庸將,馬上采取了反擊之策,一馬當先,向隋軍攔截而去。

    “殺!”後面的高句麗看到主帥沖了上去,連忙嗷嗷大叫著跟在後面,他們也知道,若是不攔住隋軍,後果不堪設想。

    雙方最近地距離不過數百米,這點距離對騎兵來說轉瞬即至,一會兒雙方的前頭部隊就狠狠的撞在一起,頓時鮮血飛濺,前線的騎兵像螞蟻一樣從馬上掉了下來,轉眼就被馬蹄踏成肉泥,雙方都死傷慘重起來。

    雖然高句麗騎兵拼命攔阻,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是隨著林中地隋軍騎兵出來的越來越多,高句麗單薄的防線還是不足予抵擋隋軍地攻擊,很快,一隊數百人地隋軍沖破了阻截,斜著拐了一個彎,避開正面的高句麗騎兵,向運糧隊的中段擊去。

    “不好,隋軍來了,快逃!”正在將糧車收攏的民夫大恐,大叫大嚷起來。

    “ 。”那名叫嚷的民夫腦袋突然飛向空中,一名高句麗軍官手持著滴血的鋼刀大吼︰“亂軍心者斬!所有人都拿起武器,保護糧車。”

    愣了一下,那些想逃走的民夫們連忙向運送兵器地大車撲去,不管怎樣,有武器在手中或許好一點。“殺!”沒等他們武裝起來,隋軍已經沖進糧隊。全身盔甲地隋軍就象是惡魔一般舉刀亂砍,剎時間,人頭滾滾,避得稍慢一點的民夫們都倒在血泊之下,無論是手中有沒有兵器,面對著隋軍這台職業高速殺戳地機器,都毫無反抗之力。

    “舉火,燒!”看到許多糧車集中在一起,為首的隋軍騎兵露出一絲笑意,高句麗此舉倒是等于方便了他們的放火行為,盡管他們的初衷是更好的保護糧車。

    一支支火把燃了起來,然後丟到了糧車之上,火把很快將裝糧的麻袋點燃,然後向里面的糧食燒去,發出一整片 哩啪啦的聲音,很快就有數十車糧食被點燃,那些拉車的牲畜感到屁股後面的熱浪,頓時意識到危險,撒開四蹄奔跑起來,只是糧車密聚,不時相撞,一些著火的麻袋散落,倒是歪打正著的熄滅了火焰,另處一些著火的麻燒散落在還沒有燃燒的糧車上,頓時將其它糧車也點燃。

    淵太祺在親兵的護持下,拼命的向隋軍揮動著手里的長刀,死在他手上的隋軍至少有四五名,只是隋軍仿佛無窮無盡,他身邊的親兵象螞蟻一樣往地上掉去,若非親兵的拼命救助,他身上早已經被捅成了窟窿。

    “將軍,不好了,我們身後的糧車已經被燒上了。”淵太祺大驚,連忙向身後看去,只見身後濃煙滾滾,大火越燒越旺,甚至他的眼楮都感到一股熱浪。

    “殺回去,救火。”淵太祺再也顧不得阻截隋軍了,撥轉馬頭想向後方而去,只是他已身陷隋軍當中,前進固然不得,後退也是困難萬分,急得淵太祺差點吐出一口鮮血來。

    乙佛支理帶著一隊騎兵趕了回來,拼命撲打著火焰,只是水火無情,點著的糧車哪里那麼容易撲滅,倒是將士兵逼得連連後退,乙弗支理無奈,只是下令將著火的糧車放棄,盡量將其余糧車散開。

    又一隊隋軍騎兵沖破攔截,向糧車奔來,他們殺散運糧的民夫,同樣馬上放起火來,乙佛支理顧頭不顧尾,只能徒呼奈何。

    看到後面的糧車著火,正在拼殺的高句麗騎兵們全部慌了起來,紛紛後退救火,只是他們本來就不佔優勢,這一退,隋軍乘勢而追,高句麗騎兵紛紛落馬而亡。

    “殺!殺!殺!”

    高句麗騎兵愈來愈少,隋軍已經停止放火,將精力放在剿滅殘存的高句麗騎兵身上。

    淵太祺好不容易沖出隋軍的包圍時,看到糧車上沖天的火光,忍不住喃喃自語︰“完了,完了……”

    “大將軍,我軍敗了,怎麼辦?”一名親兵提醒道。

    “什麼?”淵太祺連忙向戰場看去,這一看將淵太祺更是驚的差點將魂魄丟掉,整個密林外一片紅色,自己的部下已經被隋軍分割成數塊,淹沒在紅色當中,隋軍的兵力遠遠超過了他的部下。

    “罷了,罷了,軍糧丟失,又一敗涂地,本將還有何面目去見兄長?”嗆啷一聲,淵太祺抽出自己的長劍向脖子上抹去,他自殺的十分堅決,以致親兵都措手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尸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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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五十九章 思退

    大火沖天而起,煙霧遮滿了半邊天空,數十里外都清晰可見,空氣中夾雜著糧食和尸體的焦味,隋軍已經將護糧的高句麗騎兵殲滅干淨,至于運糧的民夫則大部分逃走,隋軍也沒有追趕,只是干脆將死尸和糧食堆在一起焚燒起來,直到大火再也無火挽救,才帶著自己的傷員和死去同伴的尸體離去。

    等一些逃散的高句麗騎兵重新返回現場時,即使有心救火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火光中所有糧食化為灰燼,隋軍真正做到了不給高句麗大軍留下一粒糧食,連死去的戰馬也在大火中焚化的一干二淨。

    當淵太祚接到軍糧被燒光,連他的弟弟也自盡而死時,已經是第二天了,淵太祚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臉如死灰。這支三千人的護糧隊只逃出了乙弗支理和他的十多名親兵,如今乙弗支理正跪在淵太祚面前,淵太祚卻連處罰他的心情也沒有了。

    一陣腳步聲從帳外傳來,人還沒有到聲音先到︰“淵太祚,听說軍糧被燒了,是不是真的?”

    自成當上高句麗莫離支後,淵太祚還從來沒有听到過別人直呼他的名字,縱使是高句麗王也要尊稱一聲淵愛卿,此時听到如此不恭的聲音,淵太祚卻毫無反應。

    高建武踏入營帳,見到淵太祚的樣子,又看到跪在地上的乙弗支理,頓時臉上血色盡退,雖然這支大軍不是他所有,只是眼下這支大軍已是高句麗唯一的希望,也是他東山再起唯一本錢,若是大軍崩潰,他即使能成為新的高句麗王又能有幾天日子?

    不一會兒,高延壽,高惠真等人也紛紛邁進淵太祚的大帳。他們都是從乙弗支理的親兵口中得到消息連忙趕來的。

    “莫離支大人,我軍何去何從,快些拿主意吧。”高惠真一臉慘然的道,為了防止引起混亂,高惠真親自下令將乙弗支理帶回來的親兵處死,但消息還是在少部人當中流傳開來,估計不出一天,糧草被燒的消息就會全營皆知,盡管大營還有五天地糧食,只是恐懼之下。誰也不能保證這五天之內士兵們就不會鬧起來。

    淵太祚精神一振,抬起頭︰“傳本官命令,所有士兵不得出營,不得暄嘩。違令者,斬!另外命令糧官,今晚士兵的糧食加倍發放,讓軍士和戰馬都飽餐一頓。”

    “是。”

    “大人。可是要和隋軍決戰?”高延壽小心的問道。

    “不,今晚三更時分,中軍。後軍一起退軍。”淵太祚臉上的神色堅定起來。他執掌大權十多年,神經緊韌無比,終于從失去軍糧和親弟弟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眾人發出一陣驚呼,想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眼下軍糧被燒,只有二個選擇,與隋軍決戰或馬上退卻。若是決戰。隋軍全是騎軍,又背靠貝水。根本不用對高句麗作出理會,那只剩下退卻一途。

    “本官需要一名大將領著前軍留守,不知哪位將軍願意擔任?”

    大營中一時靜了下來,這名留守之人無疑是棄子,半響之後,高延壽站了起來︰“大人,末將願作留守。”

    “好,高將軍果然忠誠不二,本官沒有看錯你,他日本官必定會將高將軍的忠心奏明王上。”淵太祚站起身來,忍不住來到高延壽身邊,在高延壽肩膀上連拍了數下。

    “大人,末將雖然願意留守,不過,末將有幾個條件還望大人同意。”

    “說吧,無論什麼條件,只要辦得到,本官都可以答應。”淵太祚慷慨的道。

    “第一條,末將希望大人能授權末將全權指揮前軍,若有人違令,立斬無赦。”

    “當然,這是本官的令箭,你持令箭如同本官親至。”淵太祚返回案頭,將一支金批令箭拿了出來,交到高延壽手上。

    看著這支金批令箭,帳內眾人目光中一時充滿羨慕和忌妒,這是高句麗王賜給淵太祚用來調動全國兵馬的令箭,持有這支令箭之人不但可以管軍而且可以管民,這種令箭高句麗國總共打造了三支,一支留在嬰陽王自己身邊,一支給了平康公主,還有一支就在眼前,沒有這支令箭,即使淵太祚貴為莫離支,也調動不了軍隊。

    若是平時,眾人就是能摸一下這支令箭也會爭先恐後,只是此時雖然對高延壽有點羨慕,卻沒有人會和高延壽爭搶。、

    將令箭接過,高延壽才道︰“第二個條件,就是請大人能夠給末將留下三千騎兵。”

    “這個……”淵太祚遲疑了一下,騎兵不在三軍之列,眼下淵太祚手中只剩下不到一萬騎兵,若是去了三千,那就只有七千人了,而且給了高延壽三千騎兵,若是高延壽用來逃跑怎麼辦?

    “高將軍,你只需緊守大營,又何必需要騎兵?”高建武問道,自從淵太祚下令退卻的命令後,他已將這支兵馬視作自己地部隊,騎兵寶貴無比,又如何願意留作棄子。

    “王爺,末將不是拿騎兵來守營的,末將是要用他們來進攻。”

    “進攻?”淵太祚不解的看著高延壽,就憑三千騎兵就敢向近四萬隋軍精騎進攻?

    “不錯,末將的第三個條件就是希望大人同意今晚對隋軍發起夜襲,如此才能掩護大軍撤軍,也可以瞞過新羅。”

    听高延壽這麼一說,再也沒有人說話,雖然新羅與高句麗分作兩營,可是若稍不注意,撤軍時驚動了新羅人,秘密撤營地行動就會破產,如果有一軍對隋軍發起夜襲,新羅人的注意力就會完全被吸引到戰場上面。

    “好,本官準了,你還有什麼條件,可一並提給本官。”

    高延壽搖了搖頭︰“沒有了,末將的家人都在平壤,就是想托大人照顧,恐怕大人也照顧不了。”

    高延壽的話讓帳內重新變得沉重起來,在場之人地家眷絕大多數都在平壤,如今他們不但解不了平壤的包圍,連自身也難保。

    “平壤城高牆厚,又有數萬大軍,本官相信,即使數年,那些隋狗也攻不下平壤,否則他們已圍了半年多時間為什麼不攻?”

    “對,對,隋狗們攻不下。”

    仿佛是為了安慰自己,各人都附合起來,只是人人心頭依然沉重無比。

    炊煙裊裊升起,隋軍的例行進攻已經擊退,又到了晚飯地時間,一隊隊高句麗士兵無精打采地伙房走去,大多數士兵臉上已有了菜色,半饑不飽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十余天了,士兵們肚子里的油水消耗的差不多,今天又有一股消息在營中流傳,路上的軍糧已被隋軍燒了一個精光,再過幾天,以前半饑半飽的日子也沒有了,大家很有可能就要空著肚子打仗。

    這怎麼行,人是鐵,飯是鋼,一日不吃餓得慌,餓上三四天,那連兵器也拿不起了,若非淵太祚軍紀嚴明,恐怕得知這條消息時,營中已經鬧起來了,不過,所有人眼神中都閃爍著一種說不出的光芒。

    “咦,這是什麼香味。”還沒有接近伙房,一股肉香就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士兵們貪婪地吸著鼻子︰“馬肉,是馬肉香,今晚有馬肉吃了。”

    听到馬肉香,士兵本來已經快速地腳步不由又加快了幾分,幾乎是搶著進入伙房,伙房中一口口大鍋架了起來,拳頭大的馬肉正在鍋內翻滾,那種讓人唾涎三尺地香味正是從大鍋中彌漫出來。

    一名性急的士兵忍不住伸手從滾燙的鍋中撈出一塊馬肉,大口咬去,絲毫不顧咬開的馬肉中還帶有血絲。

    “不用急,都有,都有,今晚管大家吃一個飽。”往日伙房里吝嗇無比的伙頭軍笑呵呵起來,對于伸手進鍋拿馬肉的士兵絲毫不以為許。

    為了讓士兵不為軍糧被燒而擔心,淵太祚吩咐將所有的傷馬斬殺一空,每個人至少可以分到數斤馬肉,伙頭軍們自然不用擔心有人吃不到。

    听到伙頭軍的話,進伙房前還有不滿的士兵頓時喜笑顏開起來,當兵吃糧,這些年,隋軍每年都會侵入遼東西岸打草谷,讓高句麗的軍糧一直緊張,士兵們時有餓肚子的時候,能有飽飯加上一頓馬肉就會非常滿意,吃完這頓飽飯,果然,士兵們白天的不滿全部消失,精神也大振起來。

    當晚,睡到三更時分,所有的士兵都被軍官叫醒,中軍和後軍開始偷偷離營,向後方離去,而高延壽所領的三千騎兵則馬餃鈴,人餃草,偷偷的向隋軍軍營潛去,為了怕新羅人發現高句麗大軍離營的舉動,入夜後,淵太祚還派人向新羅通報了自己對隋軍的襲營之舉,好讓新羅誤判營中的調動都是為了對隋軍偷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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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六十章 夜戰襲營

    夜色墨黑,一陣陣唆唆的細聲傳來,無數的青草被踩伏在地上,黑夜中各種蟲鳴聲突然消失不見。

    遠處隋軍大夜篝火點點,一片寂靜,夜風中隱約傳來士兵們的呼嚕聲,仿佛毫無所覺,黑暗中的高句麗士兵不由心跳加速,心中興奮起來,這三千騎高句麗騎兵先行出發,他們並不知道軍營那邊中軍和後軍正在撤軍,心中並沒有什麼擔擾。

    高句麗從一個不足百里之地,發展到現在縱橫數千里的大國,不知道消滅過多少部族,他們的骨子里一直流淌著的是渴望戰爭的血液。

    只是自從隋軍過來後,他們先是從前線撤到貝水南岸,卻只能望水興嘆,好不容易隋軍渡河,與隋軍交手數次,卻一點便宜也沒有佔到,這對于大多數高句麗士兵來說實在是羞愧不已,如今能夠夜襲隋軍,總算讓他們的血液重新沸騰起來。

    近了,近了,寨門前隋軍哨兵的身影清晰可見,隋軍顯得非常大意,營寨四周只有一層低矮的柵欄,戰馬完全可以一躍而過,也不見有壕溝。

    高句麗將士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眼前的隋軍軍營仿佛是完全不設防的狀態,只要沖進去,他們就可以盡情的收割那些可惡隋狗的腦袋。

    高延壽翻身上馬,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口中輕喝道︰“沖!”“沖!”高延壽的親兵率先沖過了出去,轟隆隆的蹄聲一下子將黑夜的寂靜打破,火光中,馬上的高句麗騎兵一臉猙獰,惡狼狠的朝數十名守著寨門的隋軍撲去,那數十名隋軍人人臉色發白,不敢相信的看著突然間沖出來的高句麗騎兵。

    “敵襲!敵襲!”淒厲地聲音喊了起來,可惜已經晚了,面色凶惡的高句麗騎兵已經沖到他們面前。幾名隋軍剛想抽出兵器來抵擋,他們的身體已被戰馬用肩甲狠狠撞中,向旁跌去,摔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來,沒等他們從地上爬起來,後面的騎兵鐵蹄已經狠狠的踩在他們的身上,連皮帶骨,踏成了肉泥。

    吱吱呀呀聲中,隋軍的寨門被輕易的打開,後面的高句麗鐵騎潮水一般涌入。在寨門地其他地方,已經有許多騎兵直接飛馬躍過低矮的棚欄,向隋軍白色的營帳踏去,長箭在空中飛舞。不時射入隋軍的營帳中,發出  地聲音,一些高句麗士兵干脆撿起地上的篝火,向最近的營帳丟入。不一會兒,數十個營帳就被點燃起來,在黑夜中發出  啪啪的聲音。

    太順利了。順利地就象是數夢。隋軍好象都睡成死豬一樣,竟然沒有一個人從營帳中出來,除了寨門所殺的數十人,隋軍好象連慘叫都沒有發出過一聲。不對,高延壽反應過來,向親兵吆喝道︰“快,查看一下帳中有什麼?”

    幾名親兵將一頂已經利箭射得破破爛爛的營帳挑開。里面除了荒草。空空如已,那些親兵不死心地繼續挑開營帳。所挑開地營帳全部和先前一樣空空如已。

    “不好了,上當。”高延壽反應過來,馬上傳下命令︰“退,快退。”

    前面正在縱馬踏營的高軍也感覺到不對勁了,他們就象是在演獨角戲,盡管喊聲震天,卻沒有得到隋軍的一絲回應。

    一些士兵茫然起來,一些士兵依然沉浸在興奮之中,只管向前沖去,高延壽雖然下達了退軍的命令,只是如此多的聲音,又是在黑夜中,要將命令傳下去談何容易。

    “殺!”終于有隋軍的回應了,卻不是高句麗人所期待隋軍驚慌失措的聲音,隋軍地蹄聲整齊劃一,不知幾千幾萬騎匯聚成一起,將整個營地震地隆隆作響,向已經四處分散開的高句麗騎兵壓了過來。

    啊,高麗人士兵慘叫起來,眨眼間,沖得最前地高句麗騎兵就與隋軍的隊伍相撞在一起,獵人成了獵物,許多高句麗士氣腦中還沒有轉過來,已經喪生在隋軍的利箭,馬槊之下。

    “錚,錚,錚。”兵器交擊聲,慘叫聲混和在一起,仿佛是激流中濺起的一點浪花,前方的高句麗騎兵已被隋軍吞沒。

    “退!快退!”這下所有的高句麗士兵都明白過了,對方早有準備,很有可能今夜的偷營已經落入對方陷井,誰也不願白白送死,撥轉馬頭就向後面跑去。

    只是進寨容易出寨難,隋軍的寨門雖然不小卻只能容二十騎左右並肩而去,營寨中,三千高句麗騎兵已進來大半,短短時間,那容得下那麼多兵馬出去,一時之間,無數的騎兵擠在寨門口就象是塞沙丁魚一樣動彈不得。

    一些人連忙重新從柵欄處縱馬跳出去,只是從柵欄外跳進容易,跳出去同樣不容易,蓋因外面是荒草平原,有足夠的距離讓馬加速,里面卻多了許多營帳絆腳,戰馬速度不容易提起。一些騎兵的戰馬幸運跳過,一些不幸的騎兵戰馬跳到空中時馬肚被柵欄掛住,頓時腸穿肚爛,戰馬轟然倒地,上面的騎兵摔在地上,大聲呻吟。

    後面的隋軍喊殺聲越來越近,還沒有逃出去的高句麗士氣更是著急,拼命的往前擠,吱吱聲聲中,轟隆一聲大響,隋軍的寨門倒了下去,又砸倒了數十名高句麗士兵,不過這樣一來,逃生的道路倒是打開,高句麗士兵拼命打馬飛奔起來。

    高延壽夾在親兵中,連跑了五六里,才敢扭頭向後看去,遠處隋軍軍營火光點點,身穿紅色盔甲的隋軍騎兵止步于火光之內,他們並沒有追上來。

    “停!”高延壽揚手止住了部下繼續逃跑,陸續將部下收攏起來才發現三千騎兵只余二千騎,短短時間,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不過,仔細想來,高延壽還是忍不住後怕,若是有一支騎兵在前面堵住,今夜他的三千騎可能就要全軍覆滅了。

    剛才在隋軍營地時,因事起突然,高延壽還以為隋軍未卜先知,設下了伏,現在想來才知不是如此,隋軍必定設有兩營,外面的是空營,里面的才是實營,他偷襲到了隋軍的空營,後面實營中的隋軍听到聲音才迅速整隊殺了出來,反將偷營的自己殺了個措手不及,不過,短短時間就整軍出擊,也反應出隋軍確實是訓練有述。

    “大人,怎麼辦?”一名親信向高延壽問道。

    眾人的呼吸都緊張起來,這樣大敗而回,又有何面目去見莫離支大人?高延壽卻想得更多,若是現在回營,發現中軍和後軍退走後,這些人吵嚷起來怎麼辦,如果讓新羅人知道淵太祚退軍的消息,新羅人肯定也會撥營而走。

    “殺回去!”高延壽咬牙切齒的道。說完,高延壽撥向馬頭,他身後的親兵遲疑了一下,也只好跟著,于是前隊變後隊,高句麗大軍又向隋軍軍營殺去,反正也不怕發現,高延壽素性命令騎兵點燃火把。宛如一條火龍,向隋軍軍營奔去。

    高延壽猜得不錯,隋軍確實是兩處軍營,一虛一實,隋軍雖然對營寨修建不在意,總是要讓保證自己安全,反正隋軍水路暢通,不缺物質,素性修了兩座大營,今夜果然收到奇效,只是黑夜難辯,隋軍也不願多作損傷,見到高句麗人退走,並不追趕。

    不過,高句麗人去而復還的舉動卻讓隋軍惱怒起來,許多隋軍嘴里嗷嗷大叫,只要高句麗人敢近前,即使是夜晚也顧不得了,非把高句麗大軍全殲不可。

    好在高延壽識相,命令隊伍離隋軍大營還有一里左右時就熄了火把,摸到近前後只是大喊大叫,偷偷放幾支冷箭。隋軍也拿高句麗人無可奈何。

    “大將軍,怎麼辦?”

    “前衛守營,其余各營回帳睡覺。”于仲文明白這只是高句麗人的騷擾之策,實際上他們已無膽量沖進隋軍大營。若是數萬大軍陪著不睡覺才化不來。

    騷擾到天色快亮,高延壽明智退走,清點了一下傷亡,發現還有二千二百多人,實際上只損傷了七百多人,昨晚因為清點的太匆忙漏了不少,不過,高延壽還是陣陣肉痛,這可是他四分之一的騎兵,以後靠著這點騎兵還有步軍,不知能擋隋軍幾天的進攻?

    天色一亮,被騷擾了半宿的隋軍也陸續起床,開始打掃戰場,營寨中許多高句麗騎兵死狀極慘,有被寨門壓死的,有自相踐踏而死的,尤其有不少士兵躍馬逃跑時掛在柵欄上,被柵欄上面的尖銳刺進肚皮,流了半夜的鮮血才死去,事實上,這七百多人反而是直接死在隋軍刀下的人數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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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六十一章 新羅神起

    待尸體清理守畢,隋軍也差不多用過了早飯,各個將領重新集中在行軍總管于仲文的大帳里,等待分派任務,這些天來,隋軍都是輪流派出人馬對聯軍的營帳襲擊,只是昨晚高句麗軍竟然敢偷營,今天肯定要對他們還以顏色,否則豈非讓對方以為隋軍軟弱可欺。

    趁著于仲文還末到之際,各人不由低聲談論,今日大將軍會派誰出戰,正當眾人議論的興致勃勃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帳中各人頓時安靜下來,于仲文在兩名護衛的陪同下走進大帳。

    “大總管好!”各人連忙向于仲文行禮。

    于仲文臉色正常,仿佛絲毫沒有受到昨晚高句麗人襲營的影響,臉帶笑容的道︰“各位將軍免禮,都請坐。”

    “是,謝大將軍。”

    待眾人坐了下來,于仲文的臉色嚴肅起來︰“各位將軍,高句蕞爾小國,屢犯我邊疆,我皇聖明,御駕親征,如今高句麗雖然屢戰屢敗,卻依然沒有死心,昨夜竟敢偷襲我軍,雖然依仗各位成功的挫敗了他們的偷襲,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今日事必對其狠狠教訓一番,不知今日哪位將軍願意出征?”

    “大將軍,末將願意出征。”

    “大將軍,末將願意出征。”

    “好!”看到各人涌躍,于仲文大喜︰“好,既然大家都願意,那本總管也不能厚此薄彼,除昨日已參戰的將軍外,今日人人有份。”

    “好!”營帳中一陣喝彩。

    “薛萬徹,羅士信!”

    “末將在!”

    兩人一起跨了出來。看到兩人,帳中的眾人都涌起一股羨慕,妒忌之情,薛萬徹還罷了,這個羅士信卻完全是白身起家,小小年紀就得予面君,眼下雖然是帳中最小的鎮遠將軍。只是前途卻不可限量。

    “爾等領三千兵馬作為第一路軍,先其向高句麗挑戰,不勝不回。”

    “是!”

    “薛萬述、薛萬淑!”

    “末將在!”

    “爾等率三千兵馬,充當第二路大軍,與前鋒並肩出擊,不勝不回。”

    “是。”

    “張定和、柳武建。”

    “爾等率三千兵馬。充當第六路大軍。其余各將,除留守人員,共一萬二千人馬,作為中路大軍,與本將一起,先攻新羅再攻高句麗,不勝不回。”

    “不勝不回。”

    眾將哄然響應,于仲文口中滔滔不絕,連發六路大軍,連同本隊共三萬人馬一起向高句麗。新羅進攻。眾人雖然猜到今日要對聯軍進行報復,卻沒有想到大將軍報復的胃口這麼大,只是能夠戰斗,誰也沒有異議,接到軍令的各將都是興高采烈。

    “各位,皇上就在對岸看著,我等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今日有勝無敗!出發!”

    “是!”

    各個將領一出于仲文地大帳,整個大營熱鬧起來。不一會一隊隊的隋軍整齊的駛出營帳,鐵蹄翻飛,轟隆隆的向聯軍大營方向駛去。

    高延壽回到大營歇下不久,剛要進入夢鄉馬上就被親兵搖醒︰“將軍,不好了,隋軍攻來了。”

    盡管昨晚勞累了一夜,听到隋軍攻來的消息,高延壽還是馬上清醒過來,淵太祚昨晚帶著大軍已經悄悄撤走,眼下大帳內雖然營房都在,可是整個大帳只有二萬多人,正是最虛弱的時刻,本以為騷擾了隋軍一夜,隋軍今天不會出擊,沒想到隋軍還是來了。

    “唔,來了多少人?”高延壽邊穿鎧甲邊問道。

    “將軍,斥候回報,隋軍好似傾巢而出,分成七路,至少有三萬人。”

    高延壽听得一呆,第一個反應便是糟糕,自己昨天晚上是捅馬蜂窩了︰“快,快,通知各軍,馬上到營前,準備出擊。”

    “殺!”秦瓊,羅士信,程咬金三人為橛形頭,領著大軍,從打破的柵欄中沖入新羅營盤,猶如虎入羊群,在新羅營盤橫沖直撞,凡是敢擋在三人面前地新羅士兵無不象螳臂當車一樣,紛紛倒地。

    三人中,羅士信是七品的鎮遠將軍,秦瓊,程咬金二人都是明威將軍,三人原先是秦瓊為首,現在卻是最小的羅士信為首了,盡管如此,這三人無疑都是府兵中的傳奇,三人都是白身,短短一個多月就一躍為朝庭將軍,若是得勝還朝,除了大筆賞賜外,到了地方,至少也可以和縣令平起起坐。何況戰事還沒有結束,誰知道後面三人還會獲得什麼功鄖,或許再升幾級也不是沒有可能。

    功名但在馬上取,有三人為榜樣,各個隋軍都是嗷嗷叫著殺向敵人,新羅人遠比進入營帳內的隋軍多,只是他們根本沒有騎兵,這些天隋軍又對他們每日攻擊,根本沒有時間挖掘壕溝,櫃馬,刺槍,鐵釘等物也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一旦隋軍沖入營中,只能用人命來填補防守的不足。

    高台上,善德公主看著隋軍在自己軍營中左沖右突,不由緊緊地擰緊了眉頭,相比以前,善德公主明顯清瘦了很多,下巴尖尖地,顯得更加清麗幾分,這些天,她每天都絞盡腦汁應對隋軍的進攻,一個不好,被隋軍沖入營內,她的大軍很有可能就要全軍覆沒。

    而眼下隋軍已經殺入她的大營,高句麗的援軍卻還沒有見到,善德公主心中對高句麗人暗罵,沒事招惹隋軍干嗎,若不是昨夜對隋軍襲營,今日又如何會遭到如此強攻,可狠的隋軍不去進攻高句麗,卻先來進攻新羅。

    “再派兵去催,讓淵太祚趕快出騎兵,否則我軍難予支持。”

    “是,公主殿下。”傳令兵連忙下去,只是良久,高句麗的騎兵依然沒有過來。

    高句麗大帳內,高延壽和一干部下也正站在搭建的高台上看著兩軍交戰,見到隋軍進入新羅大營如入無人之地,許多人緊張的狂咽口水,眼下隋軍攻勢如潮,如果新羅人不能頂住,戰事波及到自家大帳,要不了多久,莫離支大人率軍離開的秘密就會暴露。

    偏偏他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眼下大營不過二千多騎兵,昨晚又是一夜未睡,若是出動,恐怕要不了多久這點騎兵就會被隋軍連骨帶皮吞吃掉,除非出動步兵,只是新羅人五萬多步兵抵擋不了,眾人不認為憑著自己二萬步兵就能扭轉戰局。

    “將軍,新羅人又來催我軍出兵了,怎麼辦?”一名親兵快步從台下走了上來,來到高延壽面前問道。

    “不管他,記住,就說我軍在該出兵地時候自會出兵。”

    “是。”

    得到傳令兵地回答,善德公主差點將自己的銀牙咬碎︰“該死,什麼是該出兵的時候自會出兵?”如今高句麗靠不住了,她連忙朝自己部下看去,落到五人身上,眼楮一亮,喊道︰“新羅神起。”

    “末將在!”

    鄭允浩、金在中、金俊秀、樸有天、沈昌 五人一起出列應道,這五人仍是新羅有名的惡霸,五人臭味相投,結為異姓兄弟,自稱為新羅神起,橫行鄉里,作惡多端,甚至對孕婦也拳打腳踢,後來家鄉父老忍無可忍,設下埋伏,將五人一舉擒獲,送交官府處置,

    本來若按新羅王法,五人當判斬首之刑,只是五人甚有勇力,此案落在善德公主手中,看到其外號有忠義之心,愛惜其才,特意赦免,將之收在身邊,倚為護衛。

    這五人本為只是鄉下小混混,沒想到臨到斬首時反而一舉登天,成為公主護衛,一時甚為感念善德公主的恩情,又為善德公主容貌所攝,倒是替善德公主做下不少事,如今眼看前頭三名隋軍英勇難敵,善德公主不由又想到五人。

    “本宮命爾等出戰,務必要攔下此三人。”

    新羅神起的老大鄭允浩嘿嘿一笑,信心滿滿的道︰“公主放心,有我等五人出戰,必定殺了三人。”

    善德公主點了點頭︰“好,去吧。”

    五人又連忙向善德公主拜了一下,匆匆下了高台,跨上早已為他們準備好地戰馬,向羅士信三人地方向沖去,遠遠就喊道︰“隋狗不要囂張,看吾等取爾性命。

    羅士信,秦瓊,程咬金三人正在沖殺,見到五名騎馬的新羅人過來,心中頓時大喜,新羅馬少,凡是騎馬者必是將領無疑,若是殺一人,勝過殺十名,百名小兵,何況一下子來了五人,三人對望了一下,彼止心意相通,也撥馬向新羅神起五人殺去。

    雙方很快接近,新羅神起五人舉起兵器正在向羅士信三人刺去,只听“ , , 。”三聲,羅士信地馬槊已穿透了老大鄭允浩的心髒,程咬金的斧子將老二金在中的腦袋削掉,秦瓊的金 更是將老三金俊秀的腦袋打碎,腦漿濺滿了老四樸有天、老五沈昌 一臉。這兩人從來沒有想過隋軍如此凶惡,一時嚇得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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