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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逆隋 作者:老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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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28 | 顯示全部樓層
  數千人吶喊著向皇宮衝去,離皇宮還有數十米,四周突然光華大亮,無數火把點了起來,周圍全是人影,宇文亮的部下頓時不知所措,進退維谷。

     火光下一個老者走了出來,大聲道:“杞國公,放下武器,命令你的人投降,老夫可以向天尊求情,饒你們父子不死。”

     宇文亮看清來人正是當今的上柱國,鄖國公韋孝寬,眼前一黑,意識到事情已洩,今日多半難予成功,只是事到如今,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宇文亮高舉長劍:“誅昏君,救社稷,衝。”

     韋孝寬憐憫的搖了搖頭:“自不量力。”揮了一下手臂。

     無數的盾牌手,從後面湧了上來,將四周堵得水洩不通,接著天上傳來“咻,咻。”的聲音,無數的弓箭落入中間毫無遮擋的人群,到處慘叫不斷。

     宇文亮,宇文溫父子衝在最前面,第一撥箭雨就將兩人射倒,宇文溫望著自己全身插滿長箭的身體,勉強說了一句:“誅昏君,救社稷。”砰然倒地。

     短短一刻鐘,中間廣場上就落下數萬支長箭,宇文亮的部下再無一人站立,茹寬在旁邊誇道:“鄖國公不費一兵一卒,將數千叛賊消滅,古之名將也無人能及。”

     雖然茹寬的密報讓宇文亮的反叛輕而易舉的消除,韋孝寬對這樣通風報信的人卻毫無好感,冷冷的道:“滾。”

     茹寬只得訕訕的縮到後面,只聽見韋孝寬道:“找出杞國公和西陽公的尸身,好好安葬,我要向皇上彙報。”

     天元皇帝在白天上朝之前就得到杞國公要反的消息,他非但不怒,反而高興起來,他雖然只放出尉遲繁熾一天,對於尉遲繁熾的美麗已是念念不忘,杞國公父子造反,殺了他們,尉遲繁熾做了寡婦,剛好招進宮。

     得到韋孝寬已全殲宇文亮父子的回稟,天元皇帝喜得當晚無眠,第二天皇帝馬上將杞國公全家查抄,除了尉遲繁熾之外,杞國公府上之人全部被貶為奴僕。

     尉遲繁熾得到公公和丈夫死於非命時,欲哭無淚,只是想死時卻被蜀國公府派人接走,回道家中,尉遲繁熾在自己的母親面前大哭了一通,當初人人看好的一場婚姻,沒想到落得如此下場,此時她卻不能尋死了,否則連蜀國公府也會被連累。

     得知宇文亮父子叛亂被誅,大臣們雖然多抱有同情,只是卻也無法可說,不過,接下來的消息卻讓群情洶湧,沒過數天,天元皇帝就將尉遲繁熾接到皇宮,先是立為貴妃,接著又要將尉遲繁熾立為第五位皇后。

     皇帝將立后之事一說,整個朝堂頓時一片譁然,小宇伯辛顏之道“啟稟天尊,從古至今,歷朝歷代,君王皇上只有一位,皇后亦只有一位,本朝已立有四名皇后,於先朝傳統律制已是不妥,微臣以為,萬不可以再立新皇后。”

     辛顏之一說完,元岩,王軌,宇文神舉,宇文孝伯等重臣全部反對,甚至連尉遲繁熾的叔叔尉遲運也在反對之列,只有楊堅,鄭譯等廖廖數人沒有開口。

     天元皇帝心中惱怒異常,在他看來,要立幾個皇后完全是他的私事,群臣偏要和他作對,他恨不得將下面反對他的群臣殺個一乾二淨,只是看到群情洶湧,又有點害怕,只得掃了博士何妥一眼,示意讓他來辯解。

     何妥早有準備,出列道:“微臣以為群臣所說不無道理,但也不盡然,先秦時帝嚳有四位妃子,虞舜也有二位妃子,可見先秦時立一位還是數位皇后都沒有限制,臣以為,立一位皇后還是立幾位皇后,與國家社稷興盛與否無關,惟天尊旨意即可。”

     眾人都暗恨何妥溜須拍馬,只是何妥是負責典籍禮儀的博士,他一支持皇帝,眾臣都始料未及,天元皇帝轉怒為喜,哈哈大笑:“何卿無愧於博士,學識淵博,好極,好極,增立皇后之事就此定了,相關文本之事,還勞諸位依言斟酌辦理,退朝。”

     眾臣反應不及,眼睜睜的看著皇帝退入後宮,誰還有勇氣再追上去反對皇帝。

     長安城外百里秦皇陵處,這裡到處是山川水秀,一片幽靜,突然一陣“的的得得”的馬蹄聲將寧靜打破,四匹駿馬聯袂急馳到一座土山包前,灰律律的一陣馬叫後,馬上翻落四名穿貂皮的漢子,年紀最大的是四十多歲,最年輕的變有三十五六歲,都留著鬍子。他們深情地望著眼前的小山包,如望故人。一聲不吭,除了口中呼出的熱氣,只有鬍鬚在風中飄動。

     四人繞著小山包,很隨意卻又很專注地察看著,突然間四人丟下馬匹,伏在小山包上放聲大哭:“皇上,皇上,我們來看你了。”

     原來這座小山包下面埋著的就是大周前皇帝,武帝宇文邕,幾名守陵人聽到馬聲和慟哭聲,正要趕來查看,遠遠的看著那些人身後守著的衛士,只得縮了回去,知道又有人來拜祭武帝,這一年多來,隨著新皇登極後越來越倒行逆施,來拜祭先帝的老臣駱驛不絕,他們都要在先帝墳前訴說自己的苦悶。

     只是今天這四人來頭大了一些,大將軍宇文孝伯。武帝族侄,與武帝同年同月同日生,深得大周太祖宇文泰喜愛,把他養在自己府中,和武帝同吃同住,在四人中官職最小,卻是武帝當年第一心腹,武帝在世時任宮中值衛之首,腰系十三環金帶是武帝特賜,只有皇帝才能享用的御物。柱國大將軍宇文神舉,執掌宮中禁衛右宮伯,武帝族兄,是武帝的又一心腹大臣,後來調任并州總管,另外兩人為柱國大將軍王軌,上柱國尉遲運,這四人無一不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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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28 | 顯示全部樓層
  四人哭了一陣,取出鹿脯、熊掌、美酒等祭品,向武帝拜祭:“彌羅突,我們來看望你了!”彌羅突是周武帝的字,周武帝在世時,也只有最親近的人才可以這麼稱呼。

     宇文神舉道:“彌羅突,當年你命令我們輔助太子,我們勸你說太子非社稷之主,你不聽,現在齊王死了,大將軍獨孤熊死了,豆盧紹死了,前幾天,宇文亮也死了,你兒子還要奪人家的兒媳為皇后,當年劉聰立五個皇后,後漢族踵而亡,彌羅突,你的兒子現在也立了五個皇后,如今,朝廷官員已改服漢魏衣冠,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們也要被你兒子殺死,很快就要下來陪你了,我們大周完了。”

     尉遲運是尉遲繁熾的親叔叔,臉上頓時有點尷尬,宇文孝伯將杯中的酒一摔:“哭有什麼用,我們到這裡來是商量一個對策,否則社稷再這樣搞下去,非得傾覆不可。”

     尉遲運道:“如今皇上愈來愈瘋狂,連大臣妻子也能強奪,我輩當年說皇上非社稷之主,當然是說對了,只是此話早晚也會被翻出來,恐怕到時就要大禍臨頭,為社稷計,為自己計,都非想辦法解決不可。”

     宇文孝伯道:“如今朝政都落到鄭譯,劉昉等小人手裡,先皇定下四名輔政大臣:越王盛被逐出京城,蜀國公尉遲迥遠在前線,申國公李穆垂垂老矣,唯有隨國公普六茹堅年輕有為,卻做起了縮頭烏龜,唯今之計,只有從相州調回趙王入京輔政,方可保得國泰民安,我等才得以周全。”

     趙王是現今皇叔中的老大,自幼聰穎,博覽群書,功勞大,在皇叔中最賢,得他入朝,非但社稷可轉危為安,大家都可指望無事。只是大家都知道皇帝猜疑成性,當初將所有皇叔都趕出了京城,又如何願意召回。

     宇文神舉沉吟了許久才說:“此事能成甚好,但我等聯名表奏,只怕犯了大忌;而單獨上表,誠恐只是一線希望。”

     宇文孝伯道:“聯名上表利少弊多,我會單獨上表,雖然這樣只有一線希望;但事態到此,也別無選擇。”

     眾人面面相覷,實無更好的辦法,在武帝陵前又拜祭了一番才離去,第二天,宇文孝伯的表章就遞了上去,要求將趙王召入京中輔政。

     宇文孝伯的表章一上,惹起了掀然大波,天元皇帝滿臉蒼白的拿著宇文孝伯的奏章,神經質的大喊起來:“他們要幹什麼?他們要幹什麼?”

     天元皇帝在後宮都坐臥不安,不禁記起當初徵吐谷渾回來時,宇文孝伯向武帝密告他在軍中所作所為挨的那場打,當時禁衛將他拋落于文安殿上,下身扒的精光,只聽武帝一聲:“打。”棍棒相加,直到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才停止,如今他腿上還落下了好幾處傷疤,一到陰天就會發疼。

     當時好象在旁邊觀看的就有宇文孝伯,王軌,宇文神舉,宇文憲等人,沒想到自己殺了宇文憲,這些人還不死心,又推出趙王招來。

     聽到天元皇帝的喊聲,皇后楊麗華連忙走了過來:“天尊,發生了什麼事?”

     天元皇帝歪著腦袋打理著楊麗華,對於父皇給他定的這個皇后,天元皇帝還是喜歡的,不但相貌端正,而且性子溫婉,在後宮中也不爭風吃醋,他連立五位皇后,楊麗華也沒有什麼反對,只是不時勸他注意身體。

    天元皇帝突然道:“愛妃,我當年若是死於杖下,誰來接替父皇的皇位?十有八九是齊王憲吧。”

     對於皇帝莫名其妙的話,楊麗華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道:“天尊洪福齊天,又怎會有事?”

     “哈哈,洪福,洪福,不錯,我洪福齊天,想殺我,我就先殺了你。”宇文贇狂笑起來。“來人,傳宇文孝伯。”

     宇文孝伯將表章遞上去就知道有可能不妙,聽到通傳,昂步走進了皇宮,見到天元皇帝,宇文孝伯緩緩跪了下去。

     一見宇文孝伯,天元皇帝立即責問:“你讓本天尊召趙王進京是何意,可是要謀反?”

     宇文孝伯答道:“先帝託付微臣,令臣輔導陛下紹述先帝之遺志,統一九州,安天下百姓;今陛下諫面不從,反其道而行之,先折國家柱石,再則自毀長城,臣見社稷不穩,才建議陛下招趙王回來輔政,並無謀反之意。”

     鄭譯在旁冷冷的道:“好一個並無謀反之意,天尊明鑑,昔日齊王在時,宇文孝伯、王軌等人聯成一氣,竭力在先帝面前數落天尊不是,無非是不想讓天尊承嗣,好讓齊王繼位,齊王謀反被誅,他們仍然不死心,如今又想推出趙王與天尊相爭,實在是罪不容赦。”

     鄭譯的話一半真,一半假,宇文孝伯在武帝面前沒少說過宇文贇的壞話,他們也確實勸過武帝改立齊王為嗣,只是他們從無謀反之意,否則在武帝剛駕崩時,宮中侍衛全部掌握在宇文孝伯手中,要發動叛亂易如反賞掌。

     鄭譯的話正中皇帝心思,不容宇文孝伯再辨,天元皇帝大喊:“來人,宇文孝伯謀反確鑿,賜死!”

     宇文孝伯指著鄭譯大罵:“小人,當初就該勸先帝將你打死,大周江山早晚就要敗在你們這群小人手中。”

     幾名衛士不由分說,將繩子套到宇文孝伯的脖子上,將宇文孝伯活活勒死。

     看著宇文孝伯死不瞑目的雙眼,鄭譯勾起了舊恨,向宇文贇道:“天尊,宇文孝伯雖然已死,就怕王軌,宇文神舉等人記恨在心,賊心不死,私下又要擁戴哪位王爺爭奪帝位。”

     宇文贇大叫:“殺了,殺了,全部殺了。”

     有了宇文贇的命令,鄭譯頓時毫無顧忌,王軌,宇文神舉雖然沒有與宇文孝伯一起上書,還是難逃牽連,鄭譯將他們和宇文亮的違反連在一起,大肆搜捕,誣陷,京兆丞樂運也被捲入這場風波,凡是被鄭譯勾上的人名都難逃一命,只有尉遲運依靠尉遲繁熾的關係才逃得一死,連官也沒有丟。

     接下來的十幾天,京城都是血雨腥風,殺了這麼多人,宇文贇自認安全,他卻不知,經過這一輪捕殺,長安城大量鮮卑貴族倒下,取而代之的大部分是漢人,他打破了一個危險的平衡,大周朝中,漢人的力量已超過了鮮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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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28 | 顯示全部樓層
  楊天回到家中,不時想起元清兒蒼白著小臉躺在自己懷中的情景,一個如此陽光明媚的女孩卻要受病痛的折磨,委實讓人心痛萬分。

     他這幾天在家中總是冥思苦想,什麼東西對心臟病之類療效,連自己小院的門都懶得出來,獨孤氏看得暗暗奇怪,睍地伐這幾天怎麼轉了性子,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現在外面正亂,倒是讓擔心兒子出去會有事的獨孤氏放下心來。

     只是來到這裡數年時間,一些前世之事沒有刻意去想,楊天已忘得差不多了,直到想得頭痛,楊天才記起前世好象看到什麼介紹:銀杏葉對冠心病、心絞痛、血管之類的疾病都有療效,自己雖然不知道元清兒到底是什麼病,但因當脫不了這幾類,銀杏葉對元清兒的病也有效才對。

     想到此,楊天馬上興沖沖把羅藝和楊淼兩人叫來:“走,我們去元府。”

     這幾天,楊天沒有出去,羅藝,楊淼兩人只得也呆在府中,每天被楊俊,楊秀他們纏著講故事,有時還要給他們演練武功,正不甚其煩,聽到楊天的話頓時大喜,楊淼誇張的道:“謝天謝地,公子,你終於醒悟了。”

     楊天有點莫明其妙:“醒悟什麼?”

     楊淼和羅藝嘿嘿一笑,這幾天兩人經常看到楊天坐在一個地方不言不動,羅藝解釋這是花痴後遺症,見楊天追問,兩人不敢明說,只是傻笑不已。

     楊天想到銀杏葉,心情愉快,對於兩人的嘀嘀咕咕並不在意,三人正要走出大門,楊英從後面追了出來:“哥,我也要去。”

     楊天大感頭痛,上元家帶著他幹嗎,堅決搖了搖頭:“不行,這次哥哥有重要的事,以後再帶你。”

     楊英心中不滿,撅起嘴正要不答應,見楊天神色堅決,只得委屈的點頭。

     到了元府門外,楊天並沒有從大門進入,而是熟練的向那條死胡同拐去,楊淼,羅藝兩人都是苦著臉:“公子,你不會又要從外面翻進去吧。”

     楊天理所當然的點頭,從正門進太麻煩,光是應付元府上下說不定就得花半個時辰,哪有從後院翻進去好。”

     羅藝道:“公子,那要進一起進,不能讓我們在外面再吹風了。”

     楊淼連忙咐和:“對,對,少夫人到底長得如何,我們也要看看。”

     楊天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們的幻想:“不行,若是嚇壞了人怎麼辦,不過,我允許你們自己去外面活動一個時辰,到時再來接我。”

     羅藝正要反對,楊淼忙拉了拉他的衣服,對羅藝擠眉弄眼,羅藝不解,還是把話咽了下去,到了胡同口,楊淼還是留在胡同口守著,羅藝協助楊天登上圍牆就被趕了出來。見了楊淼,羅藝埋怨道:“你搞什麼鬼,為什麼不要求公子帶我們一起進去看看?”

     楊淼眼睛溜溜一轉:“你再求公子也不會同意,還不如我們自己偷偷去。”

     羅藝心中一動,口中卻道:“沒有公子的命令,我們偷偷跟著,不太好吧。”

     楊淼見羅藝語氣不堅決,知道他動了心:“怎麼是偷偷跟著,夫人曾經交待過我們要保護公子的安全,若是我們不在公子身邊,公子遇到危險怎麼辦,何況我們只要小心一點,不讓公子發現就是,難道你不想看看少夫人?”

     元府內楊天會有什麼危險?楊淼的話無疑是強詞奪理,不過,有了藉口總是不一樣,即使被楊天發現,楊天也不好處罰他們。

     “好,那等一會咱們就進去。”

     楊天這次從圍牆跳下來,倒是沒有人發現,上次楊天來時走的太急,甚至來不及打量一下這個花園,花園很大,裡面不但有很多樹木,還有假山,亭院,池塘,光這個花園佔地就不下百畝。

     楊天才知道自己上次是多麼幸運,當時花園中根本沒有什麼人,自己又一下子就見到了元清兒主僕。若是上次發現自己的不是小丫頭杏兒,而是別的僕人恐怕早就大叫大嚷起來,免不了起一場風波。

     花園這麼大,也不知道元清兒主僕在不在花園中,楊天嘆了一口氣,只得慢慢找找看,不由後悔,上次和元清兒見面,既沒有約下次見面的時間,地點,也沒有問元清兒的閨房所在,若是元清兒不在花園,那只有白來一場。

    藉著樹木,楊天小心的避開僕人的目光,幸好這花園屬於清靜之地,也沒有多少僕人,只是假山,亭臺,還有樹木的遮擋,要想短時間找遍這近百畝地的花園也不容易。

     楊天埋怨起元府為什麼要在花園中栽那麼多大樹,造這麼多假山,亭臺來,他也不想想,如果沒有樹木,假山的遮擋,他大白天跳牆,恐怕一爬上圍牆就被人發現了。

     遠處兩個丫環走了過來,楊天連忙躲在一個假山後面,經過楊天身邊時,只聽一個丫環道:“真奇怪,小姐這幾天常常和杏兒那個丫頭傻笑不停,也不知有什麼事如此高興?”

     另一個丫頭道:“這有什麼奇怪,小姐本來笑容就很多。”

     “不一樣,不一樣,我感覺這次小姐的笑容和以前不一樣,好像多了一點東西。”

     “笑就是笑,還會多什麼東西?我看你是犯傻了。”

    “ 不可能,我跟了小姐五年,小姐以前雖然笑,但我看得出,她多半是安慰老爺和夫人笑出來的,笑容中好象總是帶著一絲愁緒,這次愁緒卻全沒了,還有杏兒那丫頭也有點古里古怪。”

     “那我們去問一問小姐好了。”

     “好。”兩名丫環從楊天所在的假山旁邊飄然而過,楊天大喜,頓時悄然跟在兩名丫環後面。

     讓楊天失望的是兩名丫頭一直走出花園,直接向花園外面走去,顯然元清兒主僕今天不在花園,看著兩名丫環消失的大門,楊天頓時為難,猶豫著是否要跟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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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28 | 顯示全部樓層
  若門裡就是元清兒主僕的繡樓還好,若不是,要穿過幾重門,肯定會被元府的下人發現,那還不如退出去,明著從大門進去,至少不會引起誤會。

     就在楊天遲疑不決的時候,不遠處突然聽到喝聲:“什麼人鬼鬼祟祟。”

     楊天大吃一驚,以為被發現,往假山後一縮,正要考慮溜走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是抓賊的喊聲出現。

     楊天扭頭向外面一看,頓時鼻子都要氣歪了,楊淼和羅藝兩人正慌慌張張的在花園裡亂跑,在兩人身後,有一名元府男僕正在跳腳大喊。

     楊天知道,這一喊很快就會驚動元府中人,他現在就是想溜也不可能了,只得從假山後跳了出來,向兩人招了招手。

     羅藝和楊淼兩人看見楊天頓時大喜過望,忙向他的方向跑來,那名男僕已經是邊喊邊追了過來,好在雖然有許多聲音呼應。但花園廣大,一時還沒有追上來。

     等羅藝和楊淼兩人過來,楊天顧不得埋怨,冷聲道:“跟我來。”

     三人在假山後面轉了數圈,將那名元府的男僕甩掉,楊天看準了剛才兩名丫環消失的院門闖了進去,反正已經發現了,那就賭一把,進去至少不會更糟。

    剛進院門,就看到一個丫環跑了出來,楊天差點要與她撞個滿懷,丫環正要尖叫出聲,楊天已一把摀住她的嘴吧:“別叫,是我。”

     那名丫環正是杏兒,聽到楊天的聲音,安心下來,指了指自己的嘴,楊天會意,拿開了自己的巴掌。

     杏兒正是聽到外面抓賊的聲音才出來查看,她嘴巴一鬆,驚喜的道:“姑爺,你怎麼來了,怎麼也沒有人通報。”

     外面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搜,他們就藏在假山後面。”

     杏兒睜大眼睛看著三人:“大白天怎麼會有賊,他們說的不會是你們吧?”

     楊淼和羅藝兩人看到杏兒時嚇了一大跳,聽到杏兒叫楊天姑爺,知道是熟人,放下心來,杏兒貌美如花,兩人都看得發呆,此時杏兒一問,三人的神情都無比尷尬。

     杏兒跺了一下腳,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天哪,有大門不走,你們幹麼要翻牆。”

     楊天忙道:“別埋怨了,你快去外面說一下,讓他們別搜了。”

     杏兒的頭搖得向撥浪鼓一般:“不行,姑爺,這樣傳了出去會害死小姐的。”

     楊天被杏兒一聲聲姑爺叫得肉麻起來:“你別叫我姑爺了,叫我公子好了。”

     杏兒急得團團轉,哪還顧得上這個小節,她眼睛一亮:“有沒有人發現你們進入院子?”

     三人搖了搖頭,杏兒道:“好了,好了,你們躲起來,沒有我叫千萬不能出來,否則小姐名聲毀了,有個三長兩短我做鬼也饒不了你們。”

     元清兒的聲音傳了過來:“杏兒,你在外面和誰說話?”

     杏兒連忙回道:“小姐,我正在詢問家丁抓賊之事?”

     幾名丫頭吱吱喳喳的道:“真有賊麼?”,“抓到沒有?”“我們也出去看看。”

     杏兒聽到裡面如此說,頓時臉聲一變,院中不但有小姐的丫環,還有二少奶奶,這個二少奶奶最喜歡大嘴吧,若讓她發現了楊天一行人,恐怕馬上會傳遍全府,好在院中有一間雜物房,杏兒連忙將楊天三人帶了進去,叮囑道:“記住,沒有我過來,千萬不准出來。”

     三人在這間雜物房裡一呆就是大半個時辰,因為在別人家中,也不知附近會不會有人來,楊天倒也不好訓斥羅藝,楊淼兩人,三人只能悶聲坐著。

     能不發現當然不發現為好,名聲對女子而言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重要,楊天心中微微後悔,自己只圖方便,卻沒有想過若是被發現,自己可以無事,元清兒的名聲損失會有多大。

     差不多快到一個時辰,雜物間的門終於吱呀一聲打開了,杏兒的聲音傳來:“出來吧,沒事了。”

     三人走出院子,杏兒瞪著眼:“真搞不懂,有正門不走偏要翻牆。”

     “杏兒,不得對公子無理。”元清兒就站在杏兒的身後,見杏兒對楊天還敢瞪眼,連忙向楊天道:“公子,對不起,都怪我平時對這個丫頭太嬌慣了。”

     見到元清兒,羅藝和楊淼兩人才知道這幾天楊天為什麼會經常傻笑了,剛才的杏兒美則美矣,只是脾氣火辣辣的叫人難予接受,而元清兒只是站在那裡,嬌柔的神態就會引得男性生出呵護之心。

     “元小姐,給你添麻煩了,是我應該說對不起才對。”

     杏兒在旁邊咳了數聲,元清兒反應過來:“公子,這裡談話不方便,隨我去大廳吧。”

     走進大廳,裡面已無半個人影,顯然都給元清兒主僕打發走了,杏兒給楊天端上一壺茶,瞪著眼對看到元清兒就一直發傻的楊淼,羅藝兩人道:“看什麼,你們兩人跟我走。”

     羅藝和楊淼兩人反應過來,不敢得罪杏兒,只得向另一側的廂房走去,眼見只剩下自己和楊天,雖然只是在大廳,元清兒的臉蛋卻是微微發紅,低下頭去。

     楊天這麼上門,引起了元府一起鬧賊的無頭公案,還真無法開口說什麼好,元清兒只是低著頭,大廳中安靜下來。

     兩人都不說話,一時大廳中的氣氛曖昧之極,元清兒感覺到楊天的眼睛好象一直盯著自己,臉蛋越來越紅。

     “咳,咳。”楊天眼看這麼下去非得坐到天黑不可,只得打破沉靜:“元小姐,我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元清兒的聲音象蚊子似的低聲:“什麼事?”

     “你的病……你的病我想有一種方法可以治。”銀杏葉到底對心臟病之類有沒有確切的效果,楊天不敢肯定,因此說得有點結巴。

     沒想到這一停頓差點把元清兒嚇壞,以為楊天對她的病有不好的想法,剛才通紅的臉蛋一下子變得煞白,聽完整句才放下心來。元清兒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責怪似的白了楊天一眼。

[ 本帖最後由 lkkjch8585 於 2008-5-7 15:5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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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2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以隋代周 第四十一章帝心上

    這一白眼倒讓楊天輕鬆起來,這個時代的女孩雖然早熟,對於楊天來說,卻遠比她們有心裡優勢,他的臉皮也他的現在的年齡要厚:「清兒,我曾聽人說銀杏葉對心疾很有療效,你以後不妨用銀杏葉當茶泡著喝。」

    見楊天突然叫起清兒,元清兒眼波流動,心中湧起一股喜悅:「嗯,你來就是為了告拆我這個麼?」

    看著元清兒害羞的笑容,雪白的臉蛋上若隱若現的酒窩,楊天心中有一股衝動,恨不得抱著咬上幾口,只是馬上自責起來,慚愧呀,眼前的女孩若是在後世,只怕還是一個剛上初中的學生,自己怎麼能動這個禽獸念頭。

    見楊天良久沒有回答,元清兒忐忑不安,連忙抬起頭來看了一下楊天,見楊天雙眼盯著自己,臉上紅暈更勝:「那清兒謝謝公子了。」

    楊天回過神來:「啊,不用謝,清兒,對了,你院裡怎麼種這麼多菊花?」

    元清兒貝齒微露,嘴角升起一絲笑意:「這菊花是治病用的,每到秋天,看著滿院的菊花我就會想,我得這病固然可惜,可是老天也給了我補償,否則怎麼會有這滿院的菊花。」

    楊天聽得蕭然起靜,這無疑是一個非常樂觀的女孩,怪不得在假山後面聽到那兩個丫頭說小姐經常是在笑,忙關心的問道:「菊花可以治病麼,這是誰開的藥方,可不可靠?」

    「這是姚僧垣神醫開的藥方,這三年來,我一直吃著這藥,若非三年前父親求得姚神醫救治,我可能現在都不在了。」

    姚僧垣是與許胤宇齊名的大週二大國手,楊天親眼見過許胤宇救治自己,當下不再懷疑:「那好,我要你用銀杏葉泡茶千萬也別忘了,雙管其下,你的病說不定就能斷根。」

    「嗯。」少女柔柔的聲音回應著。

    雙方交談開來,慢慢就沒有原先的約束,楊天絞盡腦汁,不時用一些小笑話逗得元清兒開心不已。

    正當兩人談得投入時,數聲咳嗽聲傳來,兩人轉頭看去,見杏兒在門外伸著頭,想進來又不進來的樣子,元清兒關心的道:「杏兒,你不舒服?」

    楊天差點要笑出聲來,知道定是杏兒嫌自己坐得太久,提醒自己,沒想到元清兒毫無心機,才會如此說出來。

    見姑爺和小姐談得開心,杏兒心中也是替小姐高興,只是兩人說個沒完,杏兒卻不得不提醒他們,沒想到反而被小姐誤會,連忙道:「小姐,不早了。」

    元清兒抬頭看了看天色,臉上頓時慌了起來:「哎喲,不好。」

    楊天一驚:「怎麼啦?」

    杏兒道:「剛才小姐借口不舒服將所有人打發走了,到了天黑恐怕老夫人,還有府中的那些少奶奶們就會來看小姐。」

    元清兒歉然的對楊天道:「公子,對不起,清兒不能再留你了。」

    楊天看了看天色,才知道自己和元清兒至少坐了一個時辰:「清兒,沒關係,可惜我馬上要到軍營,以後就不能來看你了。」

    元清兒臉上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逝:「國事要緊,公子不必為清兒費心。」

    兩人又互相囑咐了幾句,直到杏兒將楊淼和羅藝兩人從廂房內叫了出來,楊天才依依不捨的告別,在杏兒的帶領下,重新從花園中翻了出去。

    回到隨國公府,楊天臉上的笑意不見,對著楊淼和羅藝兩人道:「好啊,你們兩人翅膀硬了,可以不聽我的話了。」

    知道元府鬧賊是楊淼和羅藝他們引起的後,杏兒在廂房時已狠狠罵了兩人一通。兩人才知道如果真給元府其他人發現會給元清兒帶來多大麻煩,在元府時已是忐忑不安,聽楊天一說,頓時臉色白了起來,開頭想的借口全然忘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公子責罰!」

    楊淼聰明有餘,卻是性子跳脫,上次在軍營因比武之事楊天已罰過他一次,沒想到還是不改其小聰明,若是換了楊石,絕對不會發生今天之事。

    楊天不用問也可以猜到這次肯定是楊淼的唆使,羅藝才也會跟著犯渾,其實在他進去之前已看到了楊淼對羅藝使眼色,只是以為楊淼是想勸解羅藝不要與自己爭執,沒想到是另有主意,今天還好沒有犯下大錯,兩人既然認罰,楊天也不客氣,又罰兩人在院中跪上一夜。

    經過十餘天的捕殺,京城的腥風血雨終於告一段落,這天夜裡,天元皇帝不讓通報,悄悄來到了尉遲繁熾的房外,天元皇帝雖然將尉遲繁熾接到宮中,又封為貴妃,接著再封為皇后,只是顧忌宇文亮一家被殺,尉遲繁熾心情不好,可能會反抗,這些天宇文贇沒有與尉遲繁熾同寢。

    這麼晚了,宇文贇本以為尉遲繁熾已經睡下,他可以悄悄摸上床去,沒想到到了房外,卻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說話聲,天元皇帝大為好奇,尉遲繁熾會和誰說話,連忙推門進去。

    聽到門響,房中的談話聲頓時消失,天元皇帝看見尉遲繁熾懷中摟著一個女娃娃,兩人眼中帶有一絲驚恐的神色望向自己。

    尉遲繁熾懷中的女娃娃只有六七歲,長得粉妝玉琢,又長又細的眉毛下面眨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微微一笑,白玉般的臉龐上現出兩個小酒窩,天元皇帝從沒有看見過這麼美麗的小女孩,若是長大,恐怕要比尉遲繁熾還要美上幾分。

    天元皇帝頓時呆了呆,想起幾天前尉遲運曾奏請讓自己的小女兒尉遲明月進宮,陪她姐姐解悶,天元皇帝怕尉遲繁熾會尋短便答應了,這個女孩無疑就是尉遲明月。

    尉遲明月從姐姐懷中跳了下來,奶聲奶氣的道:「你是誰,怎麼敢到我姐姐的房間,你不怕皇帝殺頭麼。」

    尉遲繁熾連忙拉了拉尉遲明月的衣服:「快跪下,他是皇上。」

    尉遲明月大吃一驚,連忙縮到姐姐身後,又不甘心的露出腦袋,問道:「你很喜歡殺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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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2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以隋代周 第四十二章帝心下

    宇文贇臉色陰沉的可怕:「誰跟你說的?」

    尉遲繁熾駭得差點連魂都沒有了,她恨不得用手將自己妹妹的嘴堵住,卻知道如此一來皇帝會更加猜忌,只得心中祈禱,妹妹千萬不要再亂說出什麼人來,否則自己死了不打緊,牽連了整個蜀國公府那就完了。

    見到宇文贇的臉色,尉遲明月害怕起來,說話也結結巴巴:「沒……沒有人告訴……告訴我,只是你殺了我姐夫一家,我以……以為你很喜歡殺人。」

    宇文溫為了追求尉遲繁熾,經常到蜀國公府,尉遲明月早就和宇文溫熟悉,在她心目中,宇文溫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人,皇帝殺了他,自然是喜歡殺人才會如此。

    天元皇帝的臉色極差,尉遲明月的話正刺中他心中虛弱之處,彷彿是正在行偷的小賊被人當場抓住一樣,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出乎意料,他這次卻沒有發火,反而張開了雙手:「來,我抱抱。」

    尉遲明月看看姐姐,又看了看天元皇帝,最後還是向姐姐身後縮去,尉遲繁熾連忙跪伏在地道:「請天尊見諒,明月還小,天尊不要和小孩家計較。」

    天元皇帝沒有理尉遲繁熾,還是向尉遲明月道:「明月,你不要怕,以後我就是你姐夫。」

    也許是姐夫這個詞打消了尉遲明月的恐懼,她終於從尉遲繁熾身後出來,天元皇帝俯身將尉遲明月抱起,像是自言自語:「我明白,外面一定在流傳當今皇帝喜歡殺人,可是大家為何不想想:許多人也在殺皇帝!遠的不說,就這三十年間,總共有多少皇帝被殺?梁國一共有四個皇帝,四個全被人殺了,北齊有六個皇帝,三個死於非命。我大周創業至今,歷經四帝,二帝不得善終。」

    尉遲明月歪著腦袋,不解的問道:「爹爹說皇帝是最大的人,想殺誰就殺誰,怎麼有人敢殺皇帝。」

    宇文贇狂笑起來:「哈哈,正因為皇帝是最大的人,才有那麼多人想做皇帝,可皇帝只有一個,那些亂臣賊子,不殺掉皇帝自己又怎能當皇帝,所以我就要先殺人,誰想做皇帝我就要殺掉誰,這樣我才不會被別人殺掉。」

    尉遲繁熾不敢插嘴,這無疑是皇帝在吐露自己的心聲,難怪爹爹道皇帝敏感多疑,原來皇帝也一直生活在恐懼之中。

    尉遲明月被宇文贇說的不解:「怎麼會這樣?」又歪著頭,有點懷疑:「真的有這麼多人想殺你?」

    宇文贇感慨起來:「因為這年頭想當皇帝的人實在太多了!殺了皇帝,自己取而代之!就可以取得那無上的權力,小妹妹,你不懂,你姐姐就會明白我的話。」

    尉遲明月對宇文贇同情起來,摸著宇文贇的頭髮道:「別怕,以後我保護你。」

    「保護我?」宇文贇面色古怪,他還是太子時就不敢相信人,父親英明神武,可是他只有中人之資,無論如何做也達不到父親的要求,後來索性自暴自棄,只要能瞞過武帝,什麼事都敢做,可是不知有多少人對他儲君之位虎似眈眈,他的所作所為又怎能瞞過武帝,總是免不了被武帝痛罵,責打。

    可是被罵被打之後,他依然達不到武帝的要求,巨大的壓力使他繼續借酒澆愁,或躲在女人懷中才能麻痺自己,宇文贇數次都差點以為父親會廢了自己。幸好武帝早死,他才能順利接位,否則再過個幾年,宇文贇懷疑自己會被逼瘋。

    即使當上了皇帝,宇文贇也不認為自己得安全的,上朝時,他沒有從一個大臣眼中看到尊敬之色,他們敬的只是這張椅子,不是自己這個人,宇文贇甚至可以聽到大臣的心聲:「比起先帝,你小子差遠了。」

    這兩年,他一邊擅殺大臣,一邊享樂,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皇位是否能一定當下去,唯有在後宮,才能帶給他一絲安慰,所以他可以連續十幾天不上朝,一有人上表勸諫便暴跳如雷,此時尉遲明月說的那句話卻讓他感動,這個小女孩,只有她才是對自己真心實意的吧。

    宇文贇開心起來:「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後再來保護我。」

    尉遲繁熾放下心來,只是看著宇文贇臉上的笑容,她卻痛恨起來,就是這個人,殺了自己的公公,殺了自己的丈夫,自己卻還要裝著笑臉服侍他,想到這,尉遲繁熾不由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只是入宮前父親的話卻在她耳邊迴盪:「人人都以為我尉遲家是大周第一族,一門三上柱國、二柱國大將軍、四郡公,尊榮到極點,卻不知稍有風吹草動,說不定就會頃刻覆滅。」

    尉遲繁熾不解,既然尉遲家實力如此大,誰又敢動,以為父親只是危言聳聽,逼自己入宮,沉默不語,靜靜的聽父親繼續說下去:「現今朝政表面上掌握在鄭譯,劉昉等小人手中,而實際上他們身後還有一人,那就是大前疑普六茹堅。」

    尉遲繁熾再也忍不住,問道:「隨國公老成謀國,能力出眾,若是只靠鄭譯,劉昉等人,朝政早亂了,掌握在他手中不好嗎?」

    尉遲運道:「你知道普六茹家實力有多大,普六茹堅四兄弟,堅是上柱國、大前疑,二弟普六茹整是車騎大將軍,三郎普六茹慧是附馬都尉、吏部中大夫,老五普六茹爽是柱國大將軍。

    單此孤立而論,並不算什麼,但普六茹家的背後其實還有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他岳父上柱國獨孤信雖然去世,但身後六子五侯;他的連襟,一個是明皇帝,一個是上柱國李虎的兒子;他的姊夫竇榮定,是上柱國竇熾的侄兒,如今統領禁軍;他的妹夫豆盧通,是柱國大將軍豆盧績的兄長;他的長女是當今天元大皇后……,現在連他長子都已獨撐一軍,你說朝政掌握在這樣的人手中會是好事?」

    尉遲繁熾大吃一驚:「父親是說隨國公會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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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2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以隋代周 第四十三章親兵上

    尉遲運有點欣慰:「造反嗎,我沒說,普六茹堅現在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只是沒有制衡,以後就說不定了,所以你進到宮中,要讓皇上減少對隨國公家的恩寵,否則皇上再對隨國公家恩寵下去,大周的江山說不定就有傾覆之危。」

    尉遲繁熾的心在滴血,冷冷的道:「這麼說我丈夫全家被殺了,反而是一件好事,剛好可以讓你們送我入宮。」

    尉遲運的臉色尷尬起來:「熾兒,你怎能如此想,你是我女兒,你以為我不想讓你生活幸福嗎,不然當初就不會讓你嫁給宇文溫,而是直接送入宮中,可是眼下你是不得不入宮,難道你想尉遲家數百口也和你公公家落得一個下場嗎?」

    想起自己的母親,妹妹,祖父,一大家人,尉遲繁熾頓時洩了氣,只是另一個想法又冒了出來,大周的江山又關我們尉遲家什麼事,為什麼要與普六茹家作對,真到了那時,即使換了天下,只要尉遲家安分,難道隨國公就敢隨便動尉遲家麼?

    望著父親一副憂心的模樣,尉遲繁熾只感到一陣寒心,是了,權利,現在尉遲家雖然是二柱國大將軍、三上柱國、四郡公,可是未嘗不想更進一步,更不願意屈居在隨國公府之下。

    想起剛才皇帝所說的話,尉遲繁熾惡意的揣測道:或許隨國公府倒下之時,就是尉遲家改朝換代的時候。

    普六茹勇,若當初我嫁的是你,會不會被皇帝強搶進宮?如果也擺脫不了這個命運,我至少還可以一死了之,如今我是否要聽從父親的話與你家作對?尉遲繁熾的臉色頓時蒼白如雪。

    看著姐姐的臉色不對,尉遲明月連忙從宇文贇身上下來,摸著尉遲繁熾的臉:「姐姐,你病了?」

    尉遲繁熾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有點不舒服。」

    宇文贇連忙道:「愛妃不舒服麼,來人,傳太醫。」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若是往日有人敢拒絕他的話,宇文贇早已發怒,只得剛才天元皇帝被尉遲明月感動了一下,此時卻格外溫柔,仔細看了看尉遲繁熾的臉色,揮手讓進來的侍從退下:「也罷,那愛妃早點休息。」竟然退了出去。

    看著宇文贇的背影,尉遲明月疑惑的向尉遲繁熾道:「姐姐,他真是新姐夫麼,會不會也像以前的姐夫一樣對我好?」

    尉遲繁熾搖了搖頭:「記住,他是皇帝,可以輕易決定人生死的皇帝。」

    有了充足的物質和軍餉,又新近提撥了大量低級軍官,楊天離開的這一個月,玄龍軍的訓練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整個軍營都是一幅熱火朝天的景象,再也看不到楊天剛到時許多官兵面黃肌瘦的映像。

    鄭雄在楊天面前站的筆直,他的身後跟著五十名軍士:「大將軍,這五十人都是軍中選出來的精銳,他們非常願意擔任大將軍的親兵。」

    軍士當然願意做主帥親兵,做了主帥親兵,不但待遇要高上一等,而且容易被主帥記住提撥,當然,如果主帥遇險,那就要豁出性命去保護主帥,雖然有一定危險性,但當兵何處不危險,一般不到關鍵時刻,親兵也不用加入戰場,其實比其他人來說還要安全一些,當然,如果碰到一個喜歡衝鋒陷陣的主將是例外。

    看著這五十人,楊天點了點頭,這些人都在二十至二十五歲左右,身材高大,全身肌肉結實,神情驃悍,一看就是悍士。

    軍士都用熱切的眼光看著楊天,他們曾經是大周最優秀的軍隊,可是一度給朝庭幾乎拋棄,楊天的到來,不只是給他們帶來物質,發足了軍餉,還使他們重新有了歸宿。

    「從今天起,你們暫時就是本大將軍的親衛,本將軍的安危就要托付給你們了。」

    五十人異口同聲的道:「願為大將軍效死!」

    「很好,只是光有這個還不行,玄龍軍有二千人,他們都能為本將效死,可是為什麼你們就能成為親兵,當然是你們已經夠優秀,本將相信鄭隊主不會讓無能之輩進來,只是不要以為你們就一定能成為親兵,被鄭隊主選進來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本將要親自訓練你們,這個訓練可能會很苦,甚至可能會丟掉性命,只有通過了訓練,你們才能真正成為本將的親兵,如果不能通過訓練,你們還會被賜出去,如果有害怕的,現在也可以退出去,有退出的沒有!」

    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還有一道關要過,只得誰也不會害怕楊天所說的訓練,大將軍恐怕只得嚇嚇他們的膽量罷了,大將軍到底年幼,我們這些從死屍裡爬出來的人還怕什麼訓練。

    「沒有!」

    楊天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眼前的這些人絕不會想到自己用什麼法子訓練他們,到時有他們哭的時候。、

    「你們當中有人曾任什長,有人曾任伍長,有人只是軍士,這沒關係,進了親兵營,都在同一起跑線上,現在本將要選出五名什副,這次就不再比武,而是跑步,看見前面那桿玄龍軍軍旗沒有,我會在旗下等著你們,先到五人者,選為什副,明白了沒有。」

    遠處山頭有一桿旗幟高高飄楊,從目測距離看不過數里,眾人都輕鬆起來,這也太容易了:「明白。」

    「明白就好,現在大家到校場右邊領取圓木,槓到肩上,等鄭隊主發令再一起開跑,中途不准放下圓木休息,否則必須再從起點開跑,既然有獎,自然也有罰,最後十名到達者,將要比其他人多一倍的運動量。」

    眾人頓時傻眼,校場裡的圓木都是用來建寨牆使用,每一根差不多有一丈多長,而且粗大無比,要背著這麼重的圓木跑上數里,中途還不准休息,無疑是一件不輕鬆的事。

    楊天臉上已經在偷笑了,前面等待的他們還有幾條小溪,有的地方故意挖了陷阱,需要他們繞道,還有的地方成了泥溝,他們需要在泥漿裡趟過去,等到他們跑的時候就會知道,眼前要跑的已不是他們以前熟悉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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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2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以隋代周 第四十四章親兵下

    這可是大將軍在他們選入親兵後下的第一道命令,誰也不敢違令,不一會兒,五十人都在肩上槓上了圓木,在鄭雄的命令下跑了起來。

    若是讓他們跑步,或者只是讓他們槓著圓木,這些人誰也不會感覺太累,只是又有槓圓木,又要跑步,這種感覺就累多了,跑不過數百米,這五十人已經開始拉開距離。

    李淵和楊天一起騎在馬上,已先行趕到前面,而後面則由鄭雄帶著抽調出來的幾名隊主監督。

    李淵到底已是一名國公,若讓他從下層做起並不合適,而玄龍軍的高層軍職在上次比武與讓楊天全部補了上去,再調整不太合適,楊天暫時給李淵按排了一個參贊軍務的職位,這個職務可大可小,正好讓李淵和楊天捆綁在一起。

    李淵現在雖然沒有什麼權,但拉籠了他,就等於向陽平公李遠和上柱國李穆拉近了關係,楊堅夫婦才會贊成李淵加入玄龍軍,何況楊天知道李淵可以開創出大唐的局面,絕不是等閒之輩,當然不會讓李淵有虧待的感覺。

    兩人的騎速並不快,等他們到達旗桿下時,那些賽跑的軍士連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沒有跑完,看著遠處軍士艱難的背著圓木跑步,李淵疑惑的問道:「如此訓練軍士,大將軍可有何用意?」

    楊天看著李淵微笑著道:「這些人以後都需著甲,如此正是訓練他們的負重之力。」

    李淵閉著眼睛想了一下才道:「大將軍此法真是高妙,圓木必須用手緊抓,保持平穩,這與鐵甲軍騎戰相差不大,而且圓木的重量也可比得上鐵甲,正好用來訓練鐵軍。」

    此時大周軍中也不泛鐵甲騎軍,鐵甲騎兵用起來威力驚人,但也有諸多限制,主要是鐵甲騎軍笨重無比,軍士的戰甲重量就超過了一百餘斤,非軍中精壯之士不能勝任,選出之後訓練的方法更是麻煩,鐵甲騎軍若是在馬上訓練,對馬損傷太大,至少會減少馬匹一半以上的使用壽命,能供鐵甲騎兵乘的都必須是良馬,沒有軍隊能負擔得起如此昂貴的訓練費用。只能少訓練或者軍士背著麻袋裝土訓練,用圓木比起用麻袋來顯然好處更多。

    楊天驚訝的望著李淵,自己只不過是照葫蘆畫瓢,感覺到這種訓練方法對組建鐵甲騎兵有用,沒想到李淵只看一下就想到了關鍵。

    雖然是第一次接受這樣的訓練,但對於這些玄龍軍的軍士來說卻不是太過困難,只用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已經有人趕到了旗下。再過一刻鐘,五十人全部到齊,他們雖然全身濕淋淋,又渾身沾滿了泥漿,狼狽萬分,卻是誰也沒有丟下肩上的圓木犯規。

    先到的五人滿臉興奮,而排在後面的十人卻有些沮喪,楊天騎著馬上,望著先到的五人:「報上你們的姓名。」

    「報告大將軍,卑職齊謹。」

    「卑職曾剃頭。」

    「卑職白方權。」

    「卑職李大牛。」

    「卑職劉小石。」

    「很好,現在起我任你們作什副,但你們記住,這次你們只是暫時佔先,如果以後訓練不合格,依然會刷下來,合格之後,我會任命五名真正的什長,現在,你們各人挑選隊員。」

    「謝大將軍!」

    這些人彼此熟悉,很快各自挑好了隊伍,分成五排站立,那十名落後之人倒也無人歧視,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只是第一次訓練而已。

    「好,現在你們重新背起圓木,以什為單位,最後到的一什將會受罰,記住,十人必須都到達才算完成,成績以每什最後到達的一人計算。」

    「是。」眾人雖然已經疲憊,但他們不虧是玄龍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聽到命令,還是迅速將圓木背起,分成五組一起往回趕。

    一連十幾天,楊天隔二三天就有新花樣訓練這五十人,李淵看得大為驚奇,許多訓練方法他聞所未聞,每天這些軍士都是累得疲憊欲死,被搾乾了每一分精力,不過,他們的進步也是明顯,沒有一人退出,所有人都咬牙堅持。

    這天,楊天正帶著親兵進行訓練,李綱匆匆趕到楊天身邊:「大將軍,有人到軍營找你。」

    楊天有點驚訝,這些天他一直將精力放在親兵的訓練上,其他事都不太管,李綱怎麼會特意找自己,忙問道:「對方是什麼人?」

    李綱道:「是姚僧垣神醫,他指明非要公子接待不可。」

    楊天更是驚訝,姚僧垣醫術驚人,但生性高傲,一向是別人求他,楊天又和他不熟,怎麼會眼巴巴的到軍營找他。不過,聽到姚僧垣求見,楊天還是決定暫時放下訓練,見一見這個長安名人,畢竟誰也免不了三病六災,得罪一個名醫並不是好事。

    姚僧垣已經滿八十歲了,頜下的白鬚長達一尺有餘,在這個五十歲就知命的年代,實在是罕見的高壽,而且還是滿面紅光,一幅精神奕奕的樣子,就是再活上十歲,恐怕也沒有人會懷疑。

    楊天向他拱了拱手:「小子普六茹勇拜見老神醫。」

    姚僧垣上下打量了一下楊天:「就是你說銀杏葉能治心疾,這種藥生長在何處,為何老夫沒有聽說過?」

    楊天可不知銀杏在這個時代叫公孫樹,或者是鴨掌子,公孫之意是指這種樹生長慢,從栽種到結果大約要四十年,爺爺栽樹,孫子才能吃到,鴨掌子是因為樹葉形似鴨掌而得名,銀杏這個名字是宋時作為供品,皇帝嫌公孫,鴨掌不好聽才改的名。

    楊天隨口對元清兒說銀杏葉能治療她的心疾,元清兒深信不疑,哪知她派人去找時,卻沒有一個人聽到銀杏這個名字,只好向姚僧垣請教。

    姚僧垣大吃一驚,天下還有他不知道的藥物名稱,而且可以治療心疾,頓時坐不住,不顧高齡,親自追到軍營來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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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2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以隋代周 第四十五章突厥上

    聽到姚僧恆的問話,楊天心中奇怪,銀杏這麼有名,姚僧恆怎麼會不知道,若不是看在姚僧恆年齡一大把的份上,楊天忍不住會懷疑這個姚僧恆是假冒的。

    「姚神醫,銀杏很平常呀,長安應當就有。」

    姚僧恆的白鬚一陣抖動:「平常,老夫怎麼沒聽說過?」

    這麼一說,楊天也納悶起來,向李綱問道:「文紀,你聽過銀杏沒有?」

    李綱搖了搖頭:「大將軍,卑職才疏學淺,沒有聽過。」

    楊天有點不相信,連在軍中問了十餘人,皆搖頭,表示沒有聽說過,姚僧恆的紅臉已漸漸黑了下來:「小子,你莫非是信口雌黃,欺騙老夫?」

    這麼一說,楊天臉上也忍不住冒黑線,身邊的軍士聽了大怒,數人喝道:「大膽,爾敢對大將軍不敬?」

    楊天擺了擺手,示意軍士安靜,他已經猜到說不定這個時候銀杏有其它的名字,否則絕無可能沒有人聽到的道理,連忙向姚僧恆道:「神醫見諒,晚輩確實從古書上看到過銀杏對心疾有療效,不過,或許銀杏還有另外的名字。」

    「也罷,那你對老夫描述一下銀杏的形狀?」

    楊天鬆了一口氣,這倒是不難,他前世參觀過一棵有五百多年樹齡的銀杏樹,對這株樹木映像深刻。

    「嗯,這種樹很高大,壽命很長,可以活上一千多年,對了,葉子有點像鴨掌……」

    「停,你說的是鴨掌樹。」姚僧恆經驗豐富,一聽楊天說出鴨掌兩字就知道了,不過,他的面色更加難看:「你這臭小子莫非想害死元家小姐,鴨掌葉雖然有藥用,但本身有毒,和菊花更是相沖,幸虧你說錯名字,否則照你的方法泡茶,不出一月,元家小姐就要一命嗚呼。」

    楊天記了起來,銀杏確實有個叫鴨掌樹的土名,聽姚僧恆這麼一說,頓時額上冒出了一頭冷汗,他記憶中銀杏葉對心疾,心血管疾病確有療效,只是姚僧恆身為這個世代最有名的神醫之一,他的話應當沒有錯。

    「難道是我錯了。」楊天喃喃自語道。

    「小子,你到底是從哪裡知道鴨掌樹能治療心疾的,說不上一個所以然來,老夫要到元家告你一個殺人之罪。」

    楊天心中懊惱不已,姚僧怛如果去元家亂說一通,固然對楊天有很大的麻煩,這還不是他懊惱的主要原因,姚僧恆的藥只能治標不能治本,銀杏葉若對元清兒的病無效反而有毒,那以後元清兒豈不是沒有好起來的希望。

    楊天誠肯的道:「神醫,元家小姐是晚輩的未婚妻,斷無害她之理,晚輩確在古書上看到過鴨掌樹能治心疾,故匆忙沒有驗證就告訴了元家小姐,如果晚輩要害她,也不會拿一個連老神醫都不知道的名字來害人。」

    姚僧恆的臉色和緩下來:「那好,你告訴我在什麼書中看到的,老夫要驗證一下。」

    楊天哪裡拿得出古書來,只是姚僧恆不依不繞,只得道:「這是晚輩年幼時看到的古書,如今已記不起了,當時只有一頁殘片,好像叫青囊什麼的。」

    「華佗的青囊經,這不可能,不是早已被燒掉了嗎?」姚僧恆失聲叫了起來,臉上全是激動之色,一把揪住楊天的手:「快,你帶我去,把書給老夫找出來。」

    青囊經是華佗一生醫術所匯,據說華佗在被曹操殺害前交給一名牢卒,希望牢卒能將他的醫術流傳下去,卻被牢卒的妻子一把火燒掉,只是也有其他說法,燒棹只是牢卒害怕惹禍的說辭,實際上青囊經還是被牢卒流傳了下來,此時離華佗死時已有五百多年,青囊經出現過幾番偽作,每次都讓人半信半疑到最後失望,楊天一時無奈,只得拿出青囊經來當擋箭牌。

    只是沒有想到姚僧恆反應如此大,華佗的醫術被傳得神奇無比,其實只要是醫師,聽到青囊經三字能不失態的根本沒有。

    楊天可沒有真的青囊經給他,只得裝作歉然的道:「其實晚輩知道元小姐有心疾之後,記起小時候看過的醫書,已將家中的全部書籍翻過數遍,只是全無蹤影,只記得銀杏之名,才興沖沖的告訴了元家小姐。」

    「找不到了。」姚僧恆頓時滿臉失望,

    楊天雙手一攤:「確實找不到,元家小姐是晚輩的未婚妻,如果有可能,那怕有一成希望,晚輩也不會放棄尋找。」

    姚僧恆無可奈何,謂然長歎:「如此奇書,可惜老夫不能相見。」他倒不是認定楊天所說的就是華佗的青囊經,只是這上面提出鴨掌葉可以治療心疾,而且給鴨掌樹取了一個銀杏的好聽名字,無論如何也值得他研究一番。

    「既然上面提到鴨掌葉可以治療心疾,老神醫何不研究一番,難道憑著老神醫的醫術,還不能得出結論麼,又何必苦苦尋找這一點殘片。」

    「不錯,老夫當然可以研究。」姚僧恆恢復了傲然的神態:「鴨掌果實是白仁,也可入藥,這銀杏之名取得不錯,若真有成效,老夫就將鴨掌改名為銀杏。」

    送走了姚僧恆,楊天還一陣後怕,看來以後千萬不能仗著自己多了一點後世的知識就信口開河,這次若不是幸運,自己本來是要救元清兒,反而變得害了她,但願這個姚僧恆能研究出銀杏真正的功效出來。

    大象元年很快過去,天元皇帝依舊荒淫,在皇帝窮奢極欲之下,大周的國力持續削弱,但在與南方陳國的對持中還是佔有上風,到了大象二年的三月,一條消息卻將大周朝庭震動了,突厥人在邊關聚起了十萬大軍,隨時有可能入侵大周的邊境,伴隨著這條消息到達的還是突厥的使者,突厥使者要求大周和親,並恢復以前周對突厥的朝貢,否則十萬大軍將到長安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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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2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以隋代周 第四十六突厥下

    普樂郡雖然不是大周最北的城池,卻絕對是北端最重要的城池,這裡就是後世西夏立都的地方,黃河自南而北,從普樂郡的邊境流過,倚黃河之利,草肥水美,牛羊成群,裡面居住著數萬鮮卑人,漢人,還有二千名周戍邊的軍士。

    儘管普樂郡依靠黃河,城中數萬居民和軍隊可以不愁吃穿,但大周朝政的變動,對普樂郡還是有影響,民眾雖然可以吃喝不愁,可是軍隊的供給卻必須依靠朝庭接濟,軍餉,兵器,無一不需要朝庭輸送。

    天元皇帝即位以來荒淫無度,軍餉多有苛扣,普樂郡也不能免,這對於軍隊的士氣多少會有打擊,不過,好在這裡的郡主達奚長儒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又能得到軍士的愛戴,普樂郡的軍士還是有飽滿的熱情,守衛著這座城池。

    這天,天色一亮,當值士兵像往常一樣將城門緩緩打開,普樂郡已成為河套周圍地區最大的交易場所,每天有數不清的馬匹,毛皮在城中交易,在城中來來往往的人不計其數。

    城門開了一個時辰左右,正是城中最熱鬧的時刻,遼望塔上的一名士兵突然看見遠處一條無邊無際的黑線正在快速向普樂郡的方向接近,他向同伴推了一下:「看,遠處是什麼?」

    那名同伴望了望,頓時吃驚的張大了嘴,這條黑線慢慢的成了黑面,鋪天蓋地而來,無論是馬群,還是牛群,普樂郡附近絕不可能有這麼大,那麼答案只有一個,哨兵淒厲的聲音叫了起來:「突厥人來了,突厥人來了。」

    「鐺,鐺。」城中的警鐘及時敲響,普樂郡已三年沒有重燃戰火了,聽到警鐘的響聲,許多人都是發愣,半響才回過神來,頓時整個門口一片混亂。

    「別擠,別擠,突厥人至少還在三十里之外,怕什麼?」看著門口亂成一片的人群反而將城門擠了一團,城中的軍士連忙維持秩序。

    聽到鐘聲,正在城外放牧的人也是大吃一驚,連忙把自己的牛羊,馬群往城中趕去,整個草原頓時騷動起來,遠處的人和牛羊就像是一個個黑點,往城中匯聚。

    鐘聲一響,此城郡守達奚長儒連忙丟下手中的事務,帶著士兵匆匆趕上城牆,望著數十里外黑壓壓一片的烏雲,達奚長儒頓時吸了一口涼氣,他經驗豐富,略為估算一下,就知道來的突厥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這絕非普樂郡二千人能抵擋,達奚長儒對身邊的一個親兵吼道:「快,點燃烽火,向後方緊急求援。」同時他的眼睛一閉,流出數滴眼淚:「完了,永豐,烏海這些地方全完了。」

    永豐,烏海是普樂郡北端的軍鎮,如今突厥人已來到普樂郡城下不遠的地方,而那些軍鎮既沒人派人報信,也沒有點燃鋒火,恐怕是來不及動作,就被突厥人淹沒了。

    突厥人形成的烏雲越來越近,從城中可以看到,不少黑點被這片烏雲淹沒,那是來不及逃走的牧民或商人,他們碰到突厥大隊,只有死路一條。

    在普樂郡城和突厥人中間,還有不少人在拚命的奔跑,聰明一些的已丟下了自己的牛羊,只騎著快馬奔馳,不肯丟下自己牲畜的牧民,毫無疑問能逃過的希望不大,不時有一小片黑雲離開大隊,收籠那些牧民丟下的牲畜。

    城中只有二千人,根本不可能前去救援,普樂郡的周兵只能默默的鼓勵那些牧民趕快進城。

    「關城門。」在突厥人離城還有數里遠時,達奚長儒突然之間冷冷的下令。

    他的副將大驚,求道:「樂安公,不能關,外面還有好多牧民,他們都是我大周的子民,一旦關上城門,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達奚長儒身旁的幾名親兵也露出不忍的神色,放到嘴邊的號角遲疑起來,達奚長儒斬釘截鐵的道:「再不關城門就來不及了,聽我命令,關門!」

    「是。」幾名親兵吹響了關門的號角。

    達奚長儒轉身向剛才求情的副將道:「烏丸將軍,你馬上帶一隊精銳士兵到城門口接應,當心有變。」

    副將大吃一驚,連忙向身後的一隊士兵喊道:「你們隨我到城門口。」

    城門口的周軍聽到號角聲,臉色一變,顧不得就快要跑進城中的百姓,大門開始吱吱呀呀的閉合起來。

    已經進城的牧民有不少停留在離城門不遠處,看到士兵關門,連忙上來阻止:「不能關,再等一下,馬上就有人進城了。」

    軍士沒有理會,既然傳下軍令,那麼即使人到了也不能開門,大門繼續緩慢閉合,勸阻的牧民頓時臉色一變,掏出懷中藏著的尖刀向身邊的軍士捅去,十幾名軍士同時睜大眼睛,看著勸阻的牧民,他們哪是鮮卑人,分明是裝扮的突厥人。

    「卑鄙。」被捅的軍士只來得及罵出一句就轟然倒地。

    只是突厥人也沒有高興多久,這一幕恰巧被下來的副將看來:「有奸細,殺!」

    數隊周軍氣勢洶洶的朝已奪得城門的突厥人殺去,這些突厥人懷中只藏有短刃,又處於城門口這樣狹窄的位置,如何能夠躲避周軍的長槍,一個個被穿在長矛上,慘叫著死去。

    望著門口倒下來的數十具屍體,副將抹了一把冷汗,若是等到突厥人大隊到了再關城門,只要這些突厥人稍微一搗亂,今天普樂郡就要丟了。

    轟隆隆的鐵蹄聲讓整個大地都在搖動,城上的周軍已經可以看清突厥人的面孔了,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覺得喘不過氣來,城下的突厥人實在是太多了,彷彿要將整個草原都覆蓋。

    望著緊閉的大門和城門上掛著的突厥人屍體,在離城還有千餘步時,突厥隊伍前面一名頭領模樣的人揚起了手,整個隊伍頓時放慢了速度,最後靜止了下來,只是士兵不停的揚著手上的彎刀,發出「呼嗬,呼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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