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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武俠] 江湖第一高手 作者:天雨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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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8 | 顯示全部樓層
  他又問那抽煙老漢:「看來這裡數你的地位最高了?」

  老漢點點頭,他說:「既然事情明瞭咱們不妨聊聊,不然一會動起手來不是你死就是我們死,想聊也聊不成了。」

  他很從容鎮定,表情一直都絲毫未變,給人的感覺還是一個和藹的老人。

  岳天楊說:「看來你最次也是個舵主了?」

  老漢用煙鍋指指那裝瞎的老漢說:「他是舵主,我不是。」

  那裝瞎的老漢說:「我是秋風幫第七分舵的舵主於雄,請問岳先生是怎麼看破我的?」

  岳天楊說:「一個算命的瞎子不可能有一雙練鷹爪功的手。」

  於雄說:「真是好眼力。」

  岳天楊問少女:「你在秋風幫裡的地位也不低吧?」

  他這麼一問少女竟有些不自然了。

  抽煙的老漢笑道:「她是老於的老婆,也算是個副舵主吧。誰能想到爺孫倆竟是一對夫妻,所以她才不好意思呢。也真是,老於快六十的人了居然還娶了個十八歲的孩子做老婆,真是丟人敗興。」

  於雄和少女被他說的很窘,可他倆像是對那老漢很敬畏沒敢表示什麼不滿。

  岳天楊對那少女說:「以後記住,一個靠彈琵琶賺錢湖口的人是絕不會把她的琵琶隨便扔在桌子下的。」

  少女說:「我記住了,多謝你指教,下次我一定把琵琶放在桌上,把戲演的更好。」

  岳天楊又補充一句:「我勸你別踩。」

  少女說:「這個得由我自己決定。」

  岳天楊沒再理她,他注視著抽煙老漢說:「這麼說你青煙點穴馮冀是秋風幫六大護法之一了?」

  那老漢磕著煙灰問:「聽說你在江湖上才露面不久,你怎麼知道我是馮冀?」

  他看著岳天楊。怎麼看他也的眼神也告訴他他和這個人沒見過面。

  岳天楊說:「你先告訴我是怎麼發現我的行蹤的?」

  馮冀又點了鍋煙抽,他說:「你也太小看我們秋風幫了,不瞞你說,你在新城殺了曹世亮和我們那麼多人我們是不可能放過你的,你一出新城就被我們的人盯上了,他們飛鴿傳書叫我們沿路設伏一定得殺了你。沒想到我們的戲早被你看穿了,看來你不是個新江湖,我們低估你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怎麼會認識我了吧?」

  馮冀吸了口煙吐出,裊裊青煙慢慢擴散開來。

  岳天楊看著他說:「二十年前你以一身點穴功夫在江湖上也算是很有名氣,沒想到二十年後你成了秋風幫的護法助紂為虐。二十年前那個下雪的晚上賀星寒真不該饒你一命。」

  馮冀一聽這話面色變了,「你是怎麼知道那件事的?」

  岳天楊沒回答他冷聲說:「我看我們也聊夠了,怎麼樣,動手吧。」

  少女笑著說:「你這個人挺有意思,我們不妨再聊一會兒。」

  岳天楊說:「我看你們是想等我身上的毒發作再動手吧?」

  他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動容了。少女的笑凍結在臉上。

  「原來你知道我們在你的飯菜裡下毒了?」

  岳天楊說:「我吃了幾口就已經知道了。」

  「既然知道飯菜裡有毒,」少女驚惑地問:「那你為什麼還吃了那麼多?」

  岳天楊淡淡地說:「既然以經中了毒那不妨就索性吃飽了和你們打。這毒的毒性很大,發作卻很慢,替我趕車的是普通人,你們怕他顯出中毒的症狀讓我察覺就端來兩碗湯,他那碗湯裡你們給他放了解毒的藥,而我那碗湯裡卻還是毒。」然後他盯著少女問:「是不是慕容雁下的毒?」

  「毒是我下的。」少女不知是副什麼樣的表情。

  馮冀冷聲說:「如果是慕容下得毒你早就說不出話來了!」

  於雄不悅地對少女說:「你不是說你下的毒能毒死一頭牛嗎?怎麼他現在還沒事?」

  少女帶著幾分苦笑說:「看來新城那邊的消息不假,我們真是碰上硬對手了!」

  岳天楊說:「本想和你們打完再把毒逼出去,而你們卻要拖時間等我毒發作下手,這樣也好。」岳天楊伸出右手攤開手掌,他掌心凝聚著一塊黑如墨的印跡。他利用和他們說話的時間把身上的毒用真氣逼在掌心封住。「我能逼出十九種毒,你們下的毒正好是其中一種。」岳天楊臉上明顯帶著幾分嘲弄。

  馮冀他們的臉色慢慢變得難看起來。他們事先把店裡別的食客都趕走設了這個局對付岳天楊,為更加萬無一失那少女還給岳天楊下了毒。但是他們沒想到騙局早被岳天楊看穿,下的毒也早被岳天楊發現,被蒙在鼓裡的並不是岳天楊而是他們。他們還想拖時間等岳天楊身上的毒發作再下手,這樣可以減少傷亡,卻沒了到岳天楊用他們拖延的時間把毒逼在了掌心。從頭到尾他們像一群傻瓜被他耍了,而他們還可笑的認為他是一個傻瓜。他們都有些惱羞成怒了。

  馮冀專注地看著岳天楊,他說:「新城的人在信上說你是個厲害的角色讓我們盡全力對付,我還認為他們有些小提大作了,沒想到你果然是個角色,居然還知道我二十年前的事。不過就算你拆穿我們也於事無補,我們是不會讓你活著走出這個店的。我就不信你比十大高手還厲害,動手!」

  他終於下了攻殺命令!

  在他下命令的同時他那還閃著火星的煙鍋直點岳天楊身上要穴,於雄雙手也使出鷹爪功裡最狠毒的招式抓向岳天楊的胸口,那對夫妻包括另外幾個高手也從不同方位攻向他。還有那個少女,她的腳終於踩下了琵琶上的機關。但是結果卻是她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她的雙腿被琵琶上的鋼弦纏住刺穿。岳天楊曾兩次警告她不要踩琵琶上的機關,她卻沒聽。她做夢也想不通本應纏向岳天楊腿上的鋼弦怎麼就纏在她身上了!

  也就在她發出那聲慘叫時岳天楊面前的桌子突然暴裂成兩半,一半擊向於雄,一半飛砸向馮冀。桌上的劍落在岳天楊手裡,他撥劍用瞬間的功夫在自己前後左右揮出九劍,九道劍影把他的身體完全護住並把攻擊他的一個人殺死在地。這都是一瞬間的事。岳天楊手握寶劍身子還坐在凳子上毫髮無損,而對方則已是一死一傷。岳天楊和他們聊天的時候對破解們的合力一擊早胸有成竹。被岳天楊各用一半桌子擊退的馮冀和於雄驚怔地看著還穩穩坐在凳子上的岳天楊,那幾個被岳天楊用劍逼退的高手更是驚愕萬分,坐在地上雙腿鮮血直淌的少女表情快似要哭了,他們都難以置信——這個人竟屁股未離凳子竟在瞬間就破了他們全力以赴的攻擊!還令倆位高手一死一傷!

  岳天楊提著劍身子緩緩從凳子上站起來,他面無表情環視了一下眾人說:「你們還有二十一個人,你們是走,還是要留下來殺我?」

  他們慢慢緩過神來,岳天楊的武功讓他們心驚膽戰。

  馮冀竟量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岳先生的功夫真是超人所想。」他還不死心。「但我們只死了一個人,我們還有二十一個人,殺令以下,今天你不死也得死!」

  於是他們第二次攻向岳天楊。岳天楊大喝一聲揮劍和他們打在一起。他用的是剛猛非常的「奔雷劍法」,很快就有五人死在這如迅雷一樣還夾帶著嗡嗡聲響的劍下。

  岳天楊又殺了倆人,於雄想瞅個空檔偷襲岳天楊,但他的身子剛挨上去就被岳天楊踢了出去,岳天楊早已留意他的偷襲,這一腳踢的不輕,於雄的肋骨被踢斷好幾根。於雄惱害成怒,他強忍傷痛又瞅了一個空檔用魔爪功內最狠毒的一招抓向岳天楊後背。但是想不到的是儘管他是從後面偷襲岳天楊可是岳天楊那令人匪夷所思的腿再次踢中了他,這次踢的更狠!於雄的身子飛了出撞在牆上又跌在地上,他爬在地上嘴裡大口的往外吐血。他心中的驚震比他吐出的血更盛——這人的武功竟是這樣的可怕!這一腳可真是踢狠了,他胸口骨基本全被踢斷。沒有死算是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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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8 | 顯示全部樓層
  岳天楊又打倒幾個人,他發現馮冀不見了。在他把於雄踢飛的時候馮冀的心就比冰都涼了。他驚詫這個在江湖上名不見經傳的人竟有一身足以和江湖中任何一個頂尖高手對決的武功!

  他帶人來店裡佈置伏殺岳天楊時是充滿了十拿九穩的信心的,他還認為殺一個叫岳天楊的無名之輩出動一個護法一個舵主四個堂主以算興師動眾了。但此刻他必殺岳天楊的信念被岳天楊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徹底給震碎了。別說殺這個人了,如果再不走他的老命也會丟在這裡的,所以他悄悄溜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就是遇強而遁遇弱而強。

  岳天楊又殺倒一個堂主,剩下的幾個倖存者已是魂飛魄散,他們見馮冀溜了也就紛紛逃命。既然他們逃命岳天楊也就收了劍不趕盡殺絕。此刻店裡除了那幾具屍體還有倒在地上受傷難以逃走的於雄和那少女。看著岳天楊他倆的臉色比喝了毒藥都難看。岳天楊真有點不相信這一老一少是對夫妻,如今只剩他倆了,也算是患難與共了。

  岳天楊走到少女身旁,她淚眼驚懼地望著他。

  「我警告你兩次別踩,可你就是不聽。」

  岳天楊本不想傷害她,在他眼裡她還是個小姑娘,和小鈺黃嬌她們差不多大的。如果他不傷她、那些鋼弦就會纏住並刺穿他的雙腿。

  少女羞愧而痛苦地垂下了頭。岳天楊點了她的睡穴,她倒在地上。岳天楊又走到於雄身旁。於雄不明白岳天楊為什麼要點他老婆的睡穴,他是那麼忐忑不安。

  岳天楊對他說:「我問你幾件事,如果你老實回答我就饒了你。」

  於雄忽然像是明白岳天楊為什麼要點他老婆的睡穴了。

  岳天楊問:「你們杭州總舵部署著多少人馬?」

  於雄就是有欺瞞岳天楊之心如今也不敢了。他忍著痛說:「連我們舵有五個舵的人馬,有三個舵部署在杭州城方圓百里的各個城鎮,剩下兩個舵在城裡守護總舵。」

  岳天楊問:「那麼慕容雁的第一分舵在哪兒?」

  於雄說:「在杭州城裡。」

  岳天楊心裡很不是滋味,如果慕容雁的第一分舵住紮在別處就好了,他可真不想碰到這個用毒高手,「那麼,」他用犀利的目光盯著於雄,「慕容雁是男是女?有多大歲數了?長得什麼樣?」

  「我不知道。」於雄搖著頭說:「我從來就沒見過他,這個人很神秘,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不過我聽第一分舵的朋友說他們舵主是個三十多歲的矮個兒男人。」

  岳天楊很失望,如果他知道慕容雁的特徵也就好提防了,沒想到就連於雄也沒見過他的真面目,此人也太過神秘了。如果他來對付他真是叫他難以防範。岳天楊又問了幾個問題,於雄都如實回答了。問完於雄後岳天楊解開少女的睡穴問了她同樣的問題,她回答的和於雄完全一致。這對老夫少妻都沒騙他。他用這樣的方式問他們也不敢騙他。

  岳天楊放了少女和於雄。少女想盡力弄開那些死死纏在她兩腿上並穿透她骨肉的鋼弦,可她努力了幾次都未能成功,那些鋼弦反而越纏越緊,她因疼痛心急就低聲啜泣起來。於雄捂著胸部晃晃悠悠勉強站起來,他向少女走出兩步就跌在地上,他想去幫老婆弄開那些鋼弦但是他已經失去這個能力了。他承受了岳天楊那可怕的一腳如今還活著已是很幸運了。最後還是岳天楊幫那少女把她雙腿上的那些鋼弦弄了下來。看著那些帶血的鋼弦少女有生第一次刻骨銘心體會到了什麼是作繭自縛。

  「以後我再不想看見你們。」岳天楊對他倆說。

  於雄什麼話也沒說,少女痛苦地點了下頭。然後倆人互相攙扶著艱難地出了店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了。他們這次對岳天楊的伏殺最終以慘敗告終。

  岳天楊抬起右掌,他用劍在掌心劃了個小口,然後用內力把封在掌心的毒慢慢逼了出來。

  趕車的漢子進了店,他把馬車上的每一處都尋遍了也沒找到岳天楊丟失的金戒指。所以他很沮喪地回來了。令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他進店後看到的卻是滿地鮮血和屍體,觸目驚心的場面讓他驚駭在門口像被子人突然打傻了一樣。岳天楊大聲叫了他兩聲他才渾身觳觫了一下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來。

  他囁嚅道:「大……大爺,我沒找到你丟的金戒指。」

  岳天楊平淡地說:「原來戒指還在我的身上,我以為掉在車上了。」

  當然他根本沒有丟什麼金戒指,他看穿馮冀他們的把戲後怕動起手來那漢子遭殃就找了個借口支開了他。岳天楊把店老闆和小二們叫到跟前。他們一個個觳觫不停畏懼地看著他。他們沒想到岳天楊比惡魔還要厲害可怕,竟殺了這麼多人。

  「大爺……這事和我們不相干。」店主用顫抖地聲音說。「他們硬把客人們趕走,他們冒充客人算計大爺……飯菜裡的藥也是他們下的,他們說如果我們敢聲張就把我們都殺了餵狗!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他的表情快似要哭了,他生怕岳天楊會遷怒他們。岳天楊當然明白他們的苦衷,他是不會遷怒他們的,他們只是些平常百姓而已。

  「我不會怪你們,這事本來就和你們不相干。」岳天楊對他溫和地說。

  店主和小二們感激涕零如同大赦。他們沒想到岳天楊倒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岳天楊問店主:「你們店裡有多少生雞蛋?」

  「有一百多個。」店主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岳天楊對他說:「你讓人把這些雞蛋全給我裝在筐裡,我要帶在路上吃。」

  「好好……」店主趕緊讓小二去取雞蛋。

  他們心裡很奇怪岳天楊為什麼要這麼多生雞蛋,難道他在路上只吃生雞蛋不再吃別的食物了嗎?他們當然不可能明白岳天楊的用意。的確他打算這一路上只吃生雞蛋。他推斷這次馮冀他們伏殺他失敗還損失慘重,秋風幫一定會命慕容雁來對付他。他真是害怕這個人途中在他的食物中下毒。從現在起他得步步小心以防備這個可怕地用毒高手了。所以他決定在這一路上只吃生雞蛋不吃任何食物。

  這又是為何呢?因為昔年一個和他關係很好的用毒高手曾對他說過,他說天下所有用毒的人,無論他的手法有多麼高明奇妙,有一種食物是最讓他們沒有自信能將毒注入其中而不被發現,這也是所有投毒高手最難攻克的一關,那就是——生雞蛋。他解釋說如果往生雞蛋中下毒必須首先得想辦法把雞蛋弄破,但是就算你把雞蛋弄個只有針尖大的口也難將其恢復如初了,而眼力好的人只要細看這個雞蛋就會勘出端倪。所以現在岳天楊也只能用吃生雞蛋的辦法來防慕容雁向他下毒了。

  小二們把店裡所有的生雞蛋都給岳天楊找來放入一個小筐裡。岳天楊給他們付了雞蛋的錢,本來店主死活不要可岳天楊還是給了錢,他不會佔他們便宜。

  然後他看著那些打壞的桌椅板凳杯盤碗碟和一地屍體對店主說:「我給你想個辦法,你們把這些人的屍體找個地方好好埋了,人是我殺的,他們的人是不會為難你們的。更何況你們還替他們把屍體埋了。打壞的所有東西,這些人身上帶的錢足夠賠了。」

  「大爺真是太謝謝你給我們想這辦法了!」店主感激地說:「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呢!」

  岳天楊提了那筐雞蛋領著那像還有些失魂的漢子走出了店門。

  店主和小二們目送他的背影。

  「他其實是一個好人。」店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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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8 | 顯示全部樓層
  嶽天楊把雞蛋放進車篷裏又從麥草中把範甲提出來放到車上。他對那漢子說:“從現在起咱們晚上趕路白天休息,我會多加你錢。”

  漢子連聲說行。至始至終他也沒敢問那些死人的事。但他明白那些被嶽天楊殺了的人肯定都是壞人,因爲他覺得嶽天楊是好人。

  他們走時嶽天楊還從馬廄裏拉了一匹馬,他知道那是秋風幫的人留下的。他讓漢子把這兩匹馬輪着用路上不歇。他還叫漢子把握時間最好把他們白日的休息地安排在樹林或山裏。

  漢子信心十足地說:“大爺你放心,這裏的路我常跑,哪裏有山、有水、有林我都清楚。”

  現在他明白嶽天楊有了很大麻煩了。不過他不是太害怕,因爲那麽多人都被嶽天楊給殺了那他肯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又是個好人,他一定會保護他的。他心裏竟還生出了一種冒險的興奮和刺激感。

  “大爺,”他向嶽天楊獻策,“我知道一條沒多少人知道的小路,我們要不從那條小路走吧?這樣我們就更安全了。”

  嶽天楊說:“我們隻走大路。”

  漢子很是想不通嶽天楊爲什麽放着安全的小路不走而冒險走大路。嶽天楊心想江湖中的爾虞我詐萬分兇險你這個普通人又怎麽會知道。他們走小路秋風幫的人肯定想到,這一帶地形秋風幫的人比這漢子更熟悉,他們十有八九會在小路上設伏。小路偏僻離村鎮又遠非常适合設伏倒還不如大路安全。嶽天楊的判斷是完全正确的,那漢子所說的那條小路秋風幫已布置了四個可怕地陷阱等着他們的經過。

  在天色快亮時候漢子正好把車趕進路邊的一片大樹林裏。他們整個白天就在那片樹林裏休息。嶽天楊餓了就吃生雞蛋。漢子有自己帶有幹糧和水。

  範甲嶽天楊也給他吃生雞蛋,一天四個,餓不死他就行。晚上他們又繼續趕路。寅時他們路經一個小鎮,鎮裏燈火俱息黑漆漆的一片,很寂靜,唯一能聽到的聲音就是幾聲犬吠。

  “大爺,”漢子停住車說:“我帶的糧食吃完了,我想下去買點吃的再要壺水。”

  嶽天楊說可以。他不擔心漢子會吃食物中毒,因爲就算慕容雁以跟上了他們他也不會去毒那漢子,他的目标是他。給漢子下毒隻能讓他更警惕。漢子好不容量敲開一家小店的門,他在店主被吵醒而帶着的強烈不滿下誠慌誠恐的花了比平時貴一倍的價錢買了十幾張大餅讨了一壺水。他還買了三個肉包,他平時是根本不舍得買肉包吃的。

  他上車把肉包給嶽天楊說:“大爺,我不知道你一路上爲什麽淨吃生雞蛋,可光吃生雞蛋是不行的,我給你買了三個肉包。雖然不是熱的可聞着還是很香,你快吃吧。”

  這是個樸實憨厚又善良的人,嶽天楊很感謝他。他接過包子放在鼻上聞了聞,雖然沒有了一絲熱氣可對一路上吃了三十八個生雞蛋的他來說卻無疑是一種誘惑。慕容雁難道真會預先料到他們恰巧在這個時候路過這個鎮子又買這三個肉包嗎?他雖然置疑可他仍不願冒這個險。如果慕容雁真就那麽神通廣大在包子裏下了毒那他可就死定了。他現在可真不能輕易死了。雖然他并不怕死。

  “還是你吃吧。”他把肉包還給漢子。

  “大爺,”漢子說:“你放心吃吧,這包子不髒,我沒用手拿過,一直用紙包着。”漢子竟以爲是嫌他髒。

  “我不是嫌你髒。”他真不知該如何解釋。“我這幾天突然就想吃生雞蛋。”有時候不是理由的理由有時也算是一種理由吧。嶽天楊實在是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大爺你就吃一個吧,光吃生雞蛋對你的身體不好。”漢子仍是一番真誠的好意。

  “好吧。”嶽天楊接過一個肉包說:“那我就吃一個,剩下這兩個你吃吧,你趕車更累。”

  漢子見他肯吃了很是高興。他把那兩個肉包收起趕車走。嶽天楊在車篷裏拿着那個肉包遲遲不下口,他當然不會冒險去吃這個肉包,他二十年在苗疆領教過下毒高手的曆害,真是讓人防不勝防。下毒高手武功大多一般,但他們的智力和想像力都比一般人要強好多。他們的智力隻服務于一個目的。毒倒對手!他剛才是不忍心再駁漢子的一番好意了。一個人不斷拒絕另一個人對他的好意,無疑對那個人是一種傷害。

  嶽天楊心想要不把這個肉包讓範甲吃了試試,但他又一想這個人對他的用處還不小萬一被毒死怎麽辦,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忽然他聽到車後有狗叫聲,他撩起車後的擋簾。一隻狗尾随在他們車後吠叫,也許他它聞到了生人的氣味兒,也許它嗅到了肉包的香味兒。嶽天楊掰了一小塊肉包丢給那狗,那狗停住在上面嗅嗅然後就吃了。吃完後它又追上來,嶽天楊又丢給它一塊,它吃了又追上來。它完全沒有種毒的症狀。嶽天楊又丢給它一塊……就這樣他用一個肉包把那條狗誘出很長一段路,直到那狗發現他再沒有肉包喂它時它才氣惱怒的朝嶽天楊叫了幾聲然後轉身跑了。它根本就沒事。嶽天楊有一種被人愚弄了的感覺。也許他真是太忌憚慕容雁而開始疑神疑鬼了。他用拳輕輕搗了下自己的腦門,也許秋風幫根本就沒有派慕容雁來對付他,而是派的别的高手,但是理智又告訴他絕不能心存僥幸,甯可防其有而不可視其無。

  漢子告訴嶽天楊前方既無林也無山,而天又快亮了該怎麽辦?無林可藏,無山可匿,這樣是很容易被秋風幫的人盯上的,一旦被盯上再甩可就難了。但無山無林他也沒什麽辦法。

  “你看着辦吧。”嶽天楊對他說。畢竟他比他熟透這裏的地貌。

  漢子說:“兩裏外的地方有坐很大的土堆,我們要不把車停土堆後,這樣别人不注意也不會發現咱們的。”

  “行。”躲在土堆後總比無處藏身強。

  他們到了那土堆後把車停下。嶽天楊下車,那大的像小山一樣的土堆是幹燥的黃土積堆而成的,上面沒有一根生長的草。嶽天楊上了土堆放眼遠眺,遠處零零星星有幾處人家,偶爾傳來幾聲狗叫。一裏外的大路上不時有行人和車馬經過。他們的馬車躲在土堆後路上的人是根本看不到的。嶽天楊下了土堆。

  漢子把車上帶的草料弄下些喂馬。嶽天楊用舌頭舔舔幹裂的唇,這兩天他滴水未進,僅靠生雞蛋裏的水分維持體内所需的水分。

  漢子把他的水壺遞給他,“大爺你喝口水吧。”

  嶽天楊搖搖頭。“我不渴。”

  漢子又把那兩個他沒舍得吃的肉包取出來給嶽天楊:“這兩個肉包你吃吧,我吃慣粗糧了。”

  嶽天楊說:“還是你吃吧,你趕車耗體力,我坐車吃生雞蛋就行了。再說我這幾天就想吃生雞蛋。”

  嶽天楊怕他再遷讓就進了車篷。漢子很納悶爲什麽嶽天楊從那晚開始就突然吃起了生雞蛋了。而且連水也不喝了。最後他把那兩個肉包吃了,再不吃肉餡可就馊了。

  嶽天楊進車内把範甲上身的穴道解開從筐裏拿了個生雞蛋遞給他。範甲這兩天面色更難看了,幾天裏他吃不好喝不好,又餓又渴,馬車颠簸的他腿上的斷骨又疼的厲害,而且長時間身上的穴道被封渾身又難受又癱軟無力,他真是遭大罪了,他有時甚至悲哀地想也許他活不了幾天了,痛苦的心情加上身上的傷痛,讓他有生第一次真正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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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8 | 顯示全部樓層
  范甲用顫動的手小心翼翼剝開一小片蛋皮然後把口兒對著嘴把裡面的蛋清蛋黃都倒進嘴裡,不捨得浪費一點兒。身已置此,如今生雞蛋對他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了。

  「大俠,」吃完後他低聲下氣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到杭州?我們現在是在哪兒?」

  岳天楊說:「這個不用你操心,等到了杭菸易勻換岣嫠唚愕摹!?

  范甲也就沒敢在打聽什麼。他心裡恨不得馬車能插上翅膀早點飛到杭州。

  「快點,咱們去土堆後把它烤了吃……讓別人看見可就麻煩了。」岳天楊聽到有人說話。

  聽聲音是孩子,然後他又聽到兩聲雞叫聲。岳天楊從車裡出來。只見兩個鬅發跣足衣衫襤褸的乞兒從土堆那頭繞過來。他們其中一個懷裡抱著隻雞。他倆的年齡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他們看到岳天楊和那趕車漢子表情很是驚詫。也許他們根本沒想到土堆後面居然還有人。他倆看看岳天楊和那漢子,又看看那馬車倆人小聲嘀咕了幾句抱著雞走了。

  岳天楊聽到了他倆的嘀咕:這個戴斗笠披長髮的傢伙看上去可不是什麼好人,咱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吃這隻雞吧。

  岳天楊心想這兩個乞兒一定是順手牽羊不知從哪偷了別人家的雞想在這土堆後烤了吃,沒想到卻碰到了他們給驚走了。岳天楊在心裡笑了,他在他們這麼大的時候也偷過別的家的雞然後找一個僻靜處烤了吃。那味道可真是不錯啊!如今憶起兒時的童趣和做過的那些可笑之事心中真是有種別樣的感慨。

  趕車漢子從車上取下一卷蓆子在車下鋪開然後躺在上面睡了。他得休息,晚上他還得整夜趕車。岳天楊當然不能睡,他得警戒。一會兒車下就響起了漢子粗重的鼾聲,無聊的岳天楊就在漢子的鼾聲中回憶起了從前的那些人,從前的那些事……

  不知什麼時候就刮起風來,開始風很小,微微的吹在人身上讓人感覺很舒服,但慢慢風勢越來越大,大風呼嘯著捲起一股股黃土,黃塵遮天蔽日天地頓時變的昏蕩起來。尤其岳天楊他們靠近土堆滾滾黃塵更是將他們完全吐沒。兩匹馬因驚恐嘶叫起來。睡在車下的漢子驚醒來,他一邊詛咒著該死的大風一邊急忙捲了蓆子從車下爬出鑽進車篷裡。

  「大爺,快進車篷吧。」他大聲招呼岳天楊。

  岳天楊大聲說:「我沒事,你在車篷裡不要出來!」

  岳天楊身子掠上車篷站在上面。大風夾裹著黃土不斷拍打在岳天楊身上,但是他的身體卻如一棵勁松一樣巋然不動。他緊握手中的劍,他眼中除過滾滾黃塵什麼也看不到。於是他閉上了眼,他用耳朵去聽。但是由於風的肆虐聲太大、加上馬匹受驚發出的嘶鳴他所聽到的聲音模糊不清。但是憑著他的經驗和直覺他感受到了被漫天黃沙徹底籠罩了的四周潛伏著一種巨大的危險!還有一種怪異的殺氣。這種殺氣與狂風和黃土摻糅在一起正慢慢將他包圍。

  岳天楊依然立在狂風黃塵中一動不動,他的人此時就像一個土人了,身上覆滿黃土。突然岳天楊大吼一聲,他拔劍,雪亮的劍身在黃塵中閃著白色的光芒。岳天楊身子不動手中的劍以自己和馬車為中心揮出一個大圈。這是他會的所有劍招裡最霸道最有威力的一劍——翻江倒海!他一般不輕易用這一招,這一招對內力的耗損特別大。他此時不得不用這一招,因為他感覺到了可怕的危險正在向他逼近而他卻看不到。

  這一劍使出霎時馬車四周升騰起幾十股氣浪,這些氣浪夾帶著大量泥土把岳天楊和馬車像圍幔一樣嚴嚴實實包裹起來。岳天楊在這「圍幔」中又是一聲大喝揮出第二劍。這是奔雷劍法中最兇猛的「萬雷馳騁」。只聽雷聲隆隆整個圍幔向四周滾動擴散開來。

  「啊!……媽呀!……」接連二三的慘叫驚呼隨著「圍幔」的滾動而響起。

  「千萬不能出來!」

  岳天楊對車裡的漢子喊了一聲然後身子彈起如離弦之箭向土堆那邊衝去。他的四周儘是滾滾黃土根本看不清什麼東西。岳天楊身體就像是一隻斷線風箏在黃塵霧中翻滾著,隱約可見的是他手中的劍揮出的道道白光。一聲聲慘叫聲又響了起來,鮮血在黃霧中一樣飄灑著。而大風中不時有隱隱綽綽的人影從不同的角度攻向岳天楊。岳天楊在大風中劍掌並用。在讓人難以透視的黃塵中不斷慘叫傳來。現在這種詭異的處境,岳天楊手下豪不留情,下的都是殺招。

  「你去死吧!」黃風中如炸雷響起一個被激怒地聲音。一枘大錘狠狠地砸向岳天楊。岳天楊閃開一腳踢在那錘上,錘被踢飛,岳天楊劍也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驀地岳天楊前方出現了一個桌面大的黃球,這個黃球是旋風夾裹著黃土所形成的還是別的什麼詭異的東西他已經來不及判斷了,這個黃球正飛快的向他撞來。

  就在這個黃球快接近他的時候突然黃塵中冒出兩枝槍直刺他的前胸後背。岳天楊瞬間揮出兩劍,兩聲慘叫在黃塵中響起。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詭異的黃球也到了面前,一股疾遽的勁風從黃球中奔出直襲岳天楊胸口,岳天楊用劍去擋,「鐺」的一聲發出兵器相碰的聲音,岳天楊的手腕竟被震的有點發麻,對方好功力!

  岳天楊也看清了他用劍擋住的是一桿槍。槍尖很長,槍上還拴著紅纓。紅纓槍!

  那桿槍被岳天楊擋了一下又變了一個方向直刺岳天楊,又快又狠彷彿不讓你有喘息之機。岳天楊又出劍化解了那一槍,他心中驚詫,這黃球內難道隱藏的就是銀槍溫東陽?這可是一個可怕的高手!

  那桿槍又鍥而不捨勢道不減刺向岳天楊,似刺不死他決不罷手。岳天楊又用劍擋了一槍,令他沒想到的是突然從黃球內竄出一條如長蟒一樣的東西迅疾的到了他身上並一圈一圈把他纏住,同時那桿槍再次刺向岳天楊。岳天楊大喝一聲用體內強大的內力把縛在身上的東西震成若干碎片飄舞在風中。然後他出劍封住了那要命的一槍——遽然黃球中又奔出個大鋼圈快如閃電砸向岳天楊,黃風快讓他睜開不眼了,他的能見度降到了最低,他也根本沒有想到這黃球內會突然奔出這麼一個東西,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化解身上所縛的東西和對付那一槍上了,所以他再躲不開這猝不及防向他攻來的鋼圈。鋼圈擊在了他的胸部,雖然在這瞬間岳天楊把大量真氣運在胸部來硬挺這一擊,可是這一擊力道之大還是把他擊的氣血翻滾。

  那柄槍再次刺向他,岳天楊的身子倒飛了出去,在飛到馬車跟前時岳天楊凌空翻了個觔斗雙足在車篷上點了一下借力身體和劍成一條直線向那個黃球衝去。那個黃球中又奔出那個鋼圈,鋼圈再次擊向岳天楊,而岳天楊並沒有理會鋼圈,他的身體竟巧妙的從鋼圈中穿過,劍和人勢頭不減衝向那個詭異的黃球。岳天楊受了這擊後心中大怒,他勢必要毀掉這個黃球,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樣的高手,到底是不是銀槍溫東陽。

  就在岳天楊的劍快觸及到黃球時那桿紅纓槍從球內奔出去擋岳天楊的劍,同時剛才飛出去的那個鋼圈也像有靈性似的折回來配合那桿紅纓槍擊向岳天楊。岳天楊身體向上來了兩個凌空翻避開那一擊,這時黃球以處在他身下,那鋼圈和紅纓槍也沒入黃球內,然後黃球飛快向後似要逃。岳天楊大喝一聲居高臨下用奔雷劍法中的「迅雷追雁」一劍劈向那黃球……黃球裂開,裡面的人雖然用鋼圈和紅纓槍奮力去擋岳天楊那一劍可還是被一劍傷到了右胸。

  岳天楊這一劍是三式,摻進了滿天飛花銷魂劍的一劍三式的招法,所以對方倉皇之下很難避開這一劍。對方受到重創發出了一聲怪叫,岳天楊驚怔了一下,他看到了對方,他萬萬沒想到黃球裡的高手竟然是一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孩子。這孩子的打扮和神話中的哪吒一模一樣,只是腳下少了兩個風火輪。還有他全身衣服的顏色是黃色的。那孩子在他的一驚之下手中的鋼圈脫手砸向岳天楊,岳天楊用劍拔開鋼圈,那孩子趁機向一個方向逃去。由於漫天黃塵加上又怕他們襲擊馬車岳天楊就沒有去追他。他知道他那一擊也讓對方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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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8 | 顯示全部樓層
  嶽天楊身子落地朝馬車走去,陡然從地中伸出一雙大手死死扣住嶽天楊兩腳的踝骨,同時一柄刀和一柄劍從兩處方向攻向他。嶽天楊一掌擊向劍來的方向,右手一劍揮向刀來的方向。使刀的人被他一劍殺死在地,使劍的又死在了他的掌下,隨後嶽天楊反手一劍插入腳下的土地,土地中有股鮮血冒出,然後扣在嶽天楊腳上的那雙手也慢慢鬆開。

  然後再無人來攻擊他了。

  嶽天楊走到馬車前,「你沒事吧?」他大聲問車裏的漢子。

  「大爺我沒事!」漢子被剛才外面的那些慘叫聲給嚇壞了。他現在身體還觳觫觫的抖。

  他沒事就好,嶽天楊放心了。幸好那些人都專注的對付他了,不然漢子就完蛋了,範甲也可能會叫他們劫走的。照情形看秋風幫的人現在還不知道範甲叫他劫持了。

  「現在風還沒停你先別出來。」

  嶽天楊對漢子說完然後他抬手撫了下胸口。胸部硬挺了這一擊有些不適,所幸沒什麼大礙。現在他都有些難以相信那個看上去隻有十二三歲的孩子武功竟這麼厲害!他心想可能那人歲數已很大了而樣子卻隻像十二三歲,就像那個在山裏洗澡的裸女一樣,是個侏儒。不同的是那女子從臉上看以是個大人了,而這個人無論從臉上還是身材上看完全像一個孩子。也許他就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但是世上有這麼厲害的孩子嗎?不可能!他不相信。

  風漸漸停了,嶽天楊看到匹馬中有一匹已受驚掙斷繩子跑了。隨後他又看到馬車四周及土堆上橫七豎八躺著許多被他殺了的人。他們的屍體已被一層黃土遮苫住,如果風再刮一陣兒他們的屍體就會被黃土埋葬掉。嶽天楊把身上的黃土拍打幹淨。

  「大爺,我可以出來了嗎?」車裏的漢子不安的問。

  「出來吧。」嶽天楊又看到不遠處有兩具屍體在慢慢蠕動著,看來他們還沒死。

  漢子從車裏出來,當他看到那些死人後很是驚懼。

  他看著嶽天楊,「大爺你沒事吧?」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沒事。」嶽天楊看了他一眼,「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我不怕。」漢子盡量使自己鎮定。

  嶽天楊看著那兩個未死的人,一個已經踉蹌著站了起來,他灰頭土臉的還有很多的血。

  那人站起來來後發現嶽天楊在看著他,他是那麼後悔自己為什麼竟站了起來,現在他站起來根本不如躺在地下一動不動裝死安全。也許他認為嶽天楊已經走了,也許他認為嶽天楊在這場伏殺中已命喪黃泉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以經站了起來,現在站起來無疑又把僥倖活下來的生命再一次交給了死神。

  他驚懼地看著嶽天楊。嶽天楊先沒理他,他朝另一個倖存者走過去。求生的慾望驅使著那人拚命的想往起爬。隻是他傷的很重。爬也爬不起來。嶽天楊看看他的傷,他的傷是緻命傷,就算他爬起來也會摔倒在地,他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個奇跡了。嶽天楊點了他的睡穴,那人便一動不動了,就讓他在睡眠中死去吧。

  然後他走到那個活著的人面前,他傷的倒並不是很重。

  嶽天楊對他說:「想不想活命?」

  那人兩腿一軟跪在嶽天楊前哭道:「求大俠饒命,我也是被逼無奈才來的……求大俠饒了我這條不值錢的命吧……我上有七十歲的老母下有……」這是一個沒骨氣的人,也是一個怕死的人,這樣的人往往要比鐵骨錚錚的人多一份活下去的機會。

  嶽天楊鄙夷地看著他說:「剛才那個傷的比你輕,不過我點了他的睡穴。現在我要問你些問題,問完你後我會解開他的穴道問他同樣的問題,所以說你敢騙我的話我就會讓你死的很慘。如果你們說的是實話,我馬上就會放了你們。」

  那人一聽這話嚇得磕頭如搗蒜,「大俠你問什麼我都會老老實實回答,我絕不敢騙大俠。」

  嶽天楊問:「你在秋風幫中是什麼地位?」

  那人看了眼被點了穴的同伴隻能就真話:「小的是秋風幫二十分舵寒木堂的堂主。」

  「那麼那個在黃球裏打扮的像哪吒的孩子是誰?」

  「他是我們的舵主,外號叫黃風哪吒。」

  嶽天楊慍聲說:「以他的武功怎麼會隻是一個舵主?」

  「小的不敢騙你,他的確是我們的舵主。」那人驚恐地說:「大俠有所不知,我們秋風幫二十個分舵要數第一分舵和第二十分舵這一前一尾兩個分舵的實力最大,也最重要。這兩個分舵下面的堂口要比其他分舵多出四個,而且各樣人才也多。所以第一分舵的慕容舵主和我們舵主的地位要比其他分舵的舵主高,就連六大護法也不敢對我們舵主無禮。因為這兩個分舵很重要,所以舵主也就是很厲害的人了。」

  嶽天楊聽他這麼一說也就知道他不是在說謊了。原來這第一分舵和第二十分舵是秋風幫最有實力的分舵,也就是秋風幫的王牌分舵了,難怪這兩個分舵的舵主都這樣可怕。嶽天楊也明白了一些秋風幫的內幕了。

  他問:「正因為這兩個分舵很重要所以你們幫主就把這兩個分舵部署在了你們總舵周圍?」

  「對,」那人點著頭說:「我們舵和第一分舵部署在城裏。」

  嶽天楊又問:「你們舵主看起來像個孩子,是不是他長不大?他有多大了?」

  「我也不知道我們舵主有多大歲數了。」那人不安地看著嶽天楊,生怕嶽天楊不相信他說的話。「他六年前就是我們的舵主了,而他這六年來還是孩子樣一點也沒長,可能他就是長不大,我們也不敢問,他脾氣很暴躁,我們都怕他。」

  嶽天楊聽了點了下頭,看來這個黃風哪吒童面童身長的就是這樣。那人見嶽天楊點頭心裏鬆了口氣,這說明白嶽天楊相信他說的,他可真不想死。

  嶽天楊又問:「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蹤跡的?還有,你們是怎麼知道要起大風的?你們好像訓練過在風中做戰?」

  這也是嶽天楊不明白之處。黃風哪吒和他的手下趁起風之際藏匿在風中攻擊他不大可能是巧合,但他又不相信黃風哪吒能神通到呼風喚雨,畢竟他隻是人而不是真正的神人哪吒。那麼事情又為何這樣湊巧呢?黃風哪吒和他的手下在滾滾黃塵中可是如魚得水,一點也不像他在呼嘯的黃風中幾乎變成了瞎子聾子,目不能視丈內,耳不能聽到丈外。如果不是他一身蓋世奇功他今天可就命喪在這場黃風中了。

  也怪黃風哪吒低估了他,他們今天來的高手並不多,如果再多來些高手利用這場大風攻殺他……結果可真是難以預料。

  「是這樣的,」那人先回答了他第二個問題。「我們舵主外號黃風哪吒,他有一個怪癖,就是最喜歡颳風天氣,風刮的越大他就越高興。他雖然平常和別人交手武功也很曆害,可是如果有條件他更喜歡在起風的時候隱藏在風中攻擊敵人,風勢越大他的攻擊力也就越大。他還常常訓練我們如何隱藏在風中去攻殺敵人。因為他有個特殊的本領,就是看天色觀風向。什麼時候要起風,風有多大,他都可以從天象中看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原來如此,嶽天楊現在知道了黃風哪吒的本事與特長了。

  「那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嶽天楊問。而他心中已有個八九不離十的判斷了。

  那人為了活命想盡量把問題問答的令嶽天楊更加滿意。他說:「馮護法和於舵主他們在那家店裏伏殺大俠沒有成功,還損失了不少人,我們舵主得知後很是看不起他們,罵他們都是些沒用的東西。我們舵主心高氣傲,除了服倆位幫主外也隻有第一分舵的慕容舵主的手段他能看的上眼,其餘護法舵主他都不放在眼裏。他決定親自把大俠……除了,也好讓幾個護法和其他舵主瞧瞧他的手段。他命令我們十個堂口的人馬要想盡一切辦法找到大俠的行蹤,今天中午有兩個手下探到了大俠的行蹤……」

  嶽天楊打斷他的話問。「是不是那兩個小叫化子?」

  「對,就是那兩個孩子。」那人說:「因為我們舵主長的像個孩子,所以他就招了很多孩子為我們舵效力。他常說孩子有時候比大人更會辦事。我們舵主得知大俠的行蹤後就帶了我們三個堂主和三十多名手下來了。他說要颳大風,真是天助,這次大俠是難逃一命了。沒想到……」

  的確這個結果是令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他們也是太低估名不見經傳的嶽天楊了。雖然馮冀傳信給他們說碰到這個人千萬得小心對付,這個人的功夫很可怕,但黃風哪吒根本就不相信嶽天楊真有那麼厲害。他認為馮冀是故意誇大嶽天楊的功夫是為他們的丟人的失敗找脫詞。所以他隻帶了三個堂主和三十多個普通的手下來伏殺嶽天楊了。嶽天楊現在心裏也慶幸這個驕傲自大的黃風哪吒隻帶了這麼點人來對付他。這次颳大風對他們來說本來是個對付他的很好的機會,但是他們卻太小看他了,看來有時被人小看也並不是件壞事。

  末了嶽天楊對那人說:「你對我沒說謊吧?如果你敢騙我那可是你自己找死。」

  那人急忙說:「小的說的句句是實話,如敢瞞騙大俠就讓我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嶽天楊說:「那你走吧,我說過隻要你說真話我就放了你,我也不騙你。」

  那人慌忙站起來,「謝謝大俠不殺之恩。」

  嶽天楊擺擺手讓他走。那人身形踉蹌向前去了。走出十幾步他回頭看那個被嶽天楊點了穴道的同伴。

  「他是誰?」嶽天楊問。

  那人說:「他是白木堂的堂主。」

  嶽天楊說:「他死了。」

  那人愣怔了一下,然後轉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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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8 | 顯示全部樓層
  岳天楊回到馬車前趕車漢子說:「大爺我們快走吧,不了他們回去找來幫手那可就有大麻煩了!」

  岳天楊說:「我們不走,等天黑了再走。」

  漢子擔心說:「如果他們再來了可怎麼辦?」

  岳天楊說:「他們不會再來了。」

  「為什麼?」漢子很困惑。

  岳天楊給他解釋說:「他們也一定會認為咱們怕他們再回來所以肯定走了,所以他們就不會再回來了。咱們反而不走,他們是肯定想不到的。這樣咱們比去別的地方更安全。」

  岳天楊盡量給他解釋的明白易懂。漢子用手搔搔頭慢慢明白岳天楊的意思了。

  他欽佩地說:「大爺你可真是神機妙算啊!」

  岳天楊心想這也叫神機妙算?他進了車裡坐下,這個黃風哪吒也算的上是個厲害的角色了,秋風幫真可謂是人才濟濟吶,而那個神秘莫測讓他不安地慕容雁卻還未露面呢!他想兩次伏殺他失敗,慕容雁可能要下手了。他得更加小心才是。

  晚上他們的馬車又經過一個小鎮,漢子水壺裡的水喝完了,他想下去討壺水。漢子這一路上跟著他受到許多驚嚇又連夜趕車岳天楊心裡很是過意不去,他摸出錠銀子給漢子說:「順便下去買點好吃的吧,你這一路跟著我真是辛苦了。」

  漢子沒有拒絕拿了銀子下車去了。一會功夫他回來了,他買了兩壺酒兩隻燒雞還有二斤熟牛肉。他上車對岳天楊說:「大爺你也辛苦了,這兩天你根本沒好好吃一頓,這是我給你買的,吃好了才有力氣和壞人打。」

  雖然他明白岳天楊只吃生雞蛋一定有他的道理可他還是想讓他吃些好的。他心裡也真是奇怪,這些食物既不臭又沒毒的岳天楊為什麼不吃。

  漢子對他的關心岳天楊心裡很感謝。「你叫什麼?」這是他第一次問起他的名兒。

  漢子說:「大爺,我叫三柱子。」

  岳天楊點了下頭。

  三柱子說:「大爺你喝酒吃肉吧?」

  岳天楊說:「你吃吧。我現在不想吃。」

  他再次謝絕了三柱子的好意。他總有種感覺,那神秘的慕容雁一直都暗中跟隨著他們俟機給他下毒。這個一直未露面神秘的慕容雁才是他最大麻煩。

  第二天清晨時分三柱子把馬車趕進靠路邊一里外的山裡。馬車隱藏在山裡秋風幫的探子是很難探到的。岳天楊一路高度戒備的神經可以暫時放鬆了。他決定在這座山裡呆上三四天再走,這樣秋風幫的人就更加難以判斷他的行蹤了。他也好養精蓄銳,到了杭州如果暴露了的話等待著他的將是一場血戰。他得讓自己的體力精力保持最佳狀態。

  岳天楊解開范甲的穴道給他吃了個生雞蛋又點了他的穴。

  三柱子把昨天買的酒肉在地上擺開招呼岳天楊吃。面對三柱子再一次好意岳天楊真是有些為難。

  三柱子撕了一條雞腿遞向岳天楊,「大爺吃隻雞腿吧,這雞煮的很香。」的確很香,岳天楊早已聞到了香味。這香味讓他心裡直癢癢。還有那酒,他真想喝它幾口。他把那隻雞腿接過來,誘人的香氣鑽進他的鼻孔,但他卻不敢冒險下口去吃。

  三柱子又撕了個雞腿自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岳天楊端詳手裡的雞腿,三柱子吃了沒有任何事,那他呢?

  三柱子又把一壺酒遞給他,「大爺你喝酒吧?」

  岳天楊接過酒壺聞著酒香同樣是不敢去喝。這酒三柱子喝了沒事,那他呢?他還是不願意冒這個險。

  這時有兩匹狼跑到他們不遠處停下。它們用陰幽幽的眼盯著拴在樹上的馬。它們看來是想俟機攻擊那匹馬。那匹馬不安地嘶鳴起來。隨後那兩匹狼又把陰幽幽的目光投移到岳天楊和三柱子身上,也許他倆讓它們有所忌憚。少許,那兩匹狼衝著他們發出威脅的嚎叫。也許它們是想把這倆人嚇走然後再去放心的吃那匹馬。

  「這兩匹狼該殺的狼把馬嚇著了。」三柱子說。

  有岳天楊這樣的奇人和他在一起他一點也不怕那兩隻樣子兇猛的狼。

  岳天楊看看手中的雞腿和那壺酒心裡就萌出個念頭。他身子向那兩匹狼掠去。那兩匹狼見他身形飛快的向它們衝過來竟嚇得掉頭就跑。岳天楊追出一段路停下腳步,那兩匹狼見他不再追了也停了下來,它們充滿戒備地盯著十幾丈外的岳天楊。岳天楊把手裡的那隻雞腿朝它們擲過去,那兩匹狼先是嚇得躲閃了一下,然後它們便小心翼翼過去嗅那條雞腿,隨後一隻狼搶先下口把那條雞腿吃了。吃完後它跑到距岳天楊十幾步外朝岳天楊嚎叫了兩聲似要岳天楊再給它一隻美味的雞腿吃。而那只沒有吃到雞腿的狼則兇惡的盯著岳天楊似乎很不滿。

  岳天楊觀察那只吃了雞腿的狼,它沒有任何異樣,不像中了毒。難道這雞腿裡沒有被下毒一切都是他杯弓蛇影自己嚇唬自己?岳天楊氣怒的一掌拍在身邊的一塊大石上,大石爆裂開來,那兩匹狼嚇得慌忙向一個地方跑了。突然其中一匹奔跑的狼猝然倒地,那正是吃雞腿的那隻狼!另一隻狼見同夥倒地便在它身旁連嗅帶嚎的似想讓它起來。

  岳天楊見此情景心中一驚忙向那匹倒地的狼奔去。另一匹狼見岳天楊奔過來就嚇得跑了。同伴的突然倒地使它對岳天楊更加畏懼。岳天楊到了那匹倒地的狼跟前,他看到那匹狼渾身抽搐著樣子很是痛苦。然後他就看到那匹狼的嘴裡開始往外淌血——如墨汁一樣黑的血!經驗告訴他這匹狼中了可怕的巨毒。毒當然是來自那條香噴噴的雞腿,那只烤雞裡被人下了毒!他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他被那個神秘而又可怕的慕容雁給盯上了。這就像被魔鬼盯上一樣糟糕透頂。他覺得嘴裡心裡都有一種苦味升起。

  既然雞裡被下了毒那麼為什麼三柱子吃了卻沒事?難道慕容雁又把解藥下在了酒裡?岳天楊把酒壺放到鼻前聞聞,除了濃濃的酒香他聞不出任何異樣的問道。想證明酒裡是否有毒很簡單,岳天楊逮了一隻獐,然後他把壺裡的酒硬給那只獐灌了幾口,結果那只獐步了那匹狼的後塵,也中巨毒而死。岳天楊氣惱的把酒壺摔在地上,他真是佩服慕容雁的下毒功夫,肉裡酒裡都下了巨毒但三柱子喝下卻沒任何事。這毒當然是衝他來的。這毒是何時下的?慕容雁又是怎樣給三柱子下解藥的?他此刻倒真想見到這個非同一般的用毒高手。

  岳天楊往回走,經過一條小溪,溪水明淨清涼。這條小溪是從一個小山上流下來的。看著潔淨的溪水岳天楊舔了下嘴唇,他已經好幾天沒喝一口水了,這都是那個該死的慕容雁鬧的,讓他不敢喝水也不敢吃東西。這小溪裡的水總不會也教慕容雁下了毒吧?流水不腐,慕容雁沒那麼大的本事。岳天楊蹲在小溪邊喝起了溪水,大口大口貪婪地喝。他想如果慕容雁真有這麼大本事給這流淌的小溪都下了毒的話——那他就心甘情願被他毒死。

  岳天楊喝了個痛快,他直起腰用袖子揩了下水漬漬的嘴,他的胃裡如今裝滿了清涼甘甜的溪水。真他媽的痛快!岳天楊站了起來,他運氣試了下是否中毒,沒有。岳天楊欣慰地笑了。慕容雁再可怕他也是人而不是神。他抬頭看到空中有幾隻大鳥在飛,他撿了兩粒小石子擊下兩隻來,他要把它們烤熟吃。他同樣不相信慕容雁能把下到空中飛翔的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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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8 | 顯示全部樓層
  嶽天楊提著兩隻大鳥回到馬車處,三柱子見他獵到了兩隻野味很高興。他們撿了些幹柴生了火把兩隻大鳥烤熟吃。

  三柱子邊吃邊咂嘴說:「真香。」

  嶽天楊也吃著,他問三柱子:「你昨晚在那個小店裏買雞和酒時你在裏面吃什麼喝什麼了?」

  三柱子聽了有幾分懵懂,他說:「他說我什麼也沒吃啊。」三柱子隨後說:「對了,我進去要的喝了碗水。」

  嶽天楊明白了。他們賣給三柱子的酒和雞都有毒,而他喝的那碗水是解藥。看來他秋風幫盯住了他。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嶽天楊吃了很多,現在他太需要吃一頓真正的食物來補充體內所需的養分了。這野味也的確真好吃。他覺得這是他近年來吃的最可口的美味了。

  嶽天楊決定在山林中停留一天。靜觀一下。如果秋風幫又盯上他,他想他們還會有動作的。第二天嶽天楊又打回兩隻大鳥準備烤了吃。三柱告訴他說剛才有一男一女經過這裏,他們說是進山打獵,問嶽天楊碰到了沒有。嶽天楊說沒有。他問三柱子那倆人看上去多大歲數長什麼樣?三柱子說:「女的二十多歲,長臉,長的還算好看,唇角有一顆痣。男的三十多歲,瘦高個兒。他們說是兄妹,他們還和我聊了會天,我看他們不像壞人。」看來三柱子對那對男女的印象並不壞。

  嶽天楊問:「你們聊什麼了?」

  三柱子說:「他們問我家裏有幾口人,生活怎麼樣,趕車辛苦不。反正都是些平常的事。」

  嶽天楊說:「他們沒問你去哪兒?誰雇的車?」

  「沒有。」三柱子說:「除了問了些平常的事再什麼也沒問。」

  嶽天楊再沒說什麼,他讓三柱子去撿些柴來準備烤野味吃。

  三柱子說:「今天又有野味可以吃了。」

  就高興地去撿柴草去了。嶽在楊進了車裏面,他解開範甲身上的穴道,範甲睜開眼用微弱地聲音說:「到杭州了嗎?」

  嶽天楊盯著他看了片刻說:「還沒有。」

  範甲便沒再說什麼。他如今身心憔悴到了極點,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氣。他真是遭大罪了!

  嶽天楊看盯著看了他一會兒,看的範甲心裏直發毛。嶽天楊又點了他的穴道從車裏出來。

  三柱子以撿回柴來了,他們生了火就烤那兩隻大鳥。肉烤好後三柱子給嶽天楊撕了一大塊遞過去。

  「大爺快吃吧,這肉聞著就饞人。」嶽天楊接過來說:「你也快吃吧。

  吃完後嶽天楊在一棵樹邊坐下,他把身子靠在樹上。他知道他又被秋風幫的人盯上了。而且還有那個可怕的慕容雁。三柱子剛才說的來的那一男一女他壓根就不相信他們是普通人。儘管他們裝作很普通。這瞞不過他的。不知他們看到車裏的範甲沒有?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著了他們的道。也許他們現在就是調集人手,佈置圈套來算計他呢。要是他萬一有個不測,去杭州救柳依雪母子了,報仇就都成了泡影了。他得加倍小心了。這個秋風幫也真是難纏!

  他的目光移向三柱子,三柱子吃飽喝足躺在地上休憩,不時發出陣陣愜意的鼾聲。他得改變目前被動的局面。不然這個篤實的漢子也會讓自己連累死於非命的。如果這樣他會內疚的。坐馬車目標也太大了。他得甩開秋風幫的眼線,也得讓那個慕容雁再找不到他才行。

  嶽天楊過去叫醒三柱子,三柱子打了個哈欠問:「大爺,是不是我們要趕路了?」

  嶽天楊說:「不是,我和你說個事。」

  三柱子坐起來,他說:「大爺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小的。」

  嶽天楊說:「這裏離杭州已不是太遠,你就回去吧,這一路也讓你擔驚受怕的,也真是過意不去了。」嶽天楊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他。。

  說實話這一路的血腥場面也真讓三柱子心驚肉跳了。他不止一次在心裏想,如果他要是受牽連死了,他那老爹老媽怎麼活啊。這想法他也不敢說出來,他也捨不得嶽天楊給他的豐厚報酬。那對他來說多大的一筆錢啊!

  現在嶽天楊主動說出來,他也就順水推舟說:「既然大爺用不著小的了,那小的就回去了。隻是,他看著那五十兩銀票說:「講好是到了杭州給三十兩,現在沒到地頭大爺你就給我五十兩,這……這太多了吧。」

  嶽天楊把銀票拍在他手裏說:「拿著吧。這是你應該得的。」

  三柱子拿著那銀票眼睛微紅地說:「謝謝大爺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要不就讓我送你到地頭吧?」

  「不用了,坐車隻會目標更大,這更容易讓他們發現。還有,」嶽天楊看著他說:「以後要是再有武林人士僱傭你的車,記住,就是給再多的錢也不要攬這種活兒,太危險了。」

  三柱子感激地說:「大爺的話小的一定牢牢記住。」他小心地把那張銀票收起來。

  嶽天楊讓三柱子把車篷上的遮布取下給他留下,他要包範甲。

  三柱子趕車走了,走的時候這個漢子眼圈有點紅。這一路上,經過相處,他知道了嶽天楊這個人看上去叫人生畏,可這人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大爺,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嶽天楊說:「放心,我會小心的。你快回去吧。」

  三柱子走了,嶽天楊看著被點了穴道坐在地上的範甲。範甲現在人都快走形了。他驚恐不安地看著嶽天楊。他不知嶽天楊為什麼要打發那漢子走了。難道快到杭州他用不著那漢子了?那嶽天楊現在還用得著他嗎?他真害怕!

  嶽天楊對他說:「放心,我答應過你,隻要你聽話不要耍花招,我就留你一命。」

  範甲連聲說:「小的絕不敢耍花招!絕不!……」

  嶽天楊把範甲包起來提著在山上尋了一個山洞隱匿起來。他在山洞裏呆到晚上就提著範甲上路了。

  嶽天楊白天休息晚上就趕路。再沒有秋風幫的人找他的麻煩,他想秋風幫的人應該失去了他的蹤跡。畢竟他也算是一個老江湖了。兩日後的晚上他終於到了杭州。他沒有進杭州城,城裏對他來說很危險。秋風幫的人失去他的蹤跡後一定會在城裏加強戒備的,他在城外幾裏處找了間被人廢棄了的破茅屋暫時棲身。

  這個茅屋一裏外是一個村落。他可以清晰聽犬吠雞鳴之聲不時傳來。範甲的身體更是每況越下,除了在心裏把嶽天楊恨的要死,面對此處境他也再別無它法了。隻希望他們的人早日得知是嶽天楊擄了他好來救他。再這樣下去,他覺得生還的希望愈加渺茫了。就是嶽天楊不殺他自己的身體也恐怕再挺不了多久了。

  他讓範甲把城裏總舵的詳細位置告訴了他,並讓他在畫出太子在秋風幫的住地。範甲還告訴他基於太子是蕭秋風的貴賓,所以太子的院落和蕭秋風的居所挨著。也好隨時喝酒聊天商討要事。

  嶽天楊冷聲說:「商討要事,我看是想著謀反吧?」

  範甲聽了這話心裏大驚,他沉默不語,他想眼前個人怎麼會窺出他們這天大的隱秘。

  嶽天楊問:「那太子給蕭秋風允諾了什麼好處?」

  範甲隻能實說:「事成之後,太子讓蕭幫主做當朝宰相。」

  當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嶽天楊心想這誘惑可是夠大的。也沒幾個人能在此誘惑面前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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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8 | 顯示全部樓層
  太子住所緊挨蕭秋風的居所這讓岳天楊有點不安。到時驚動了蕭秋風讓蕭秋風纏住再引來別的高手那可就不好全身而退了。更不敢奢談把帶妻兒出來了。

  岳天楊問范甲:「太子身邊有多少高手護衛?」

  范甲說:「因為這次是來秋風幫,又住在秋風幫的總舵,沒什麼危險,這次太子手邊的高手不是太多,只帶了十幾個,其實中有四個功夫不錯。是雪姑娘特別挑選出來保護太子的。」

  岳天楊問:「那四人是什麼來頭?」

  范甲說:「其中兩是青城派的江氏兄弟。剩下兩個一個是太湖的摩雲手趙旭,一個是遼東的高手,叫七色斧柴鵬。」

  岳天楊問:「那陰七子也在太子身邊保護太子嗎?」那個半人半鬼的傢伙讓岳天楊頭疼。

  范甲說:「陰七子這個人太怪異,他只聽命於雪姑娘。他在雪姑娘左右。」

  岳天楊問:「那雪玲瓏的住所在哪?」

  范甲說:「雪姑娘在秋風幫的住所就在太子住的院落後面。」

  言訖他一臉可憐相對岳天楊說:「大俠,你想知道我也都告訴你了,你什麼時候放我啊?」說完他咳嗽起來。這兩天他覺得身上發燒,渾身能受又沒一絲力氣,他想再不脫困趕快找個大夫看看他一定會很快死去。對於死亡的恐懼這些天時刻折磨著他的心。

  岳天楊對他說:「你放心,我答應過不殺你。等我把事情辦好我就放了你。你得給我聽話。要想耍花招那你可是自討苦吃。」

  至於岳天楊想知道的一些秋風幫的情況范甲也不知道了。畢竟他不是秋風幫的骨幹。

  整個白天岳天楊在焦急中度過。他希望夜晚快點降臨。那樣他就可以夜探秋風幫總舵了。他第一次覺得一個白天對他來說竟是這樣的漫長。

  好不容易他所期待的黑暗籠罩了大地。夜晚來臨了,岳天楊進了城,他先找了一個小酒館,他吃了點東西,又喝了些酒。他現在不擔心那個神秘的慕容雁跑來給他下毒了。現在他目標小了,行蹤又不定,且晝伏夜出,想勘察出他的行蹤太難了。

  吃喝完後他又在小店裡坐了一會兒,隨便買了兩個饃帶著準備回去給范甲吃。約摸未時的時候,他去了秋風幫的總舵。他在外面觀察了一下,的確是森嚴壁壘,光外圍一般的人就很難接近了。不過他想進去也不是難事。只是他想把柳依雪母子平安從秋風幫帶出來跟本就不太現實。總之他決定先見到柳依雪再說。

  他的心情是那樣亢奮激動,也許今晚他就能見到他朝思暮想的妻兒了。不知柳依雪還能不能認出自己。十九年啊!十九年刻骨無盡地思念但願能在今晚畫上一完滿的圓!

  約未時二刻岳天楊進了秋風幫的總舵。他身形快捷而輕盈,不露半點痕跡。

  秋風幫的佔地面積之大超出他的想像。屋連屋院套院。長廊通道縱橫交錯宛若迷宮。不時有一隊隊巡夜的守衛來回走過。要是不是范甲給他畫了圖,他想他很難找到太子他們的住地。岳天楊照著范甲說的路線找到了太子和柳依雪他們住的園子。從外圍直到秋風幫的腹地,層層關卡,十幾路的巡夜守衛都沒有發現他。這讓他很慶幸。

  這處園子雖然不大但很幽僻。水榭亭台一應俱全。因為是太子是蕭秋風的貴賓,所以住所緊挨著蕭秋風的院落。岳天楊更是小心,就怕弄出點響動來驚動人。那時候把蕭秋風招出來可就麻煩了。再加上溫東陽和秋風幫與屠龍會的眾多高手,他想走也走不脫了。內宅的守衛倒不是很多,園子裡只有五六個守衛。岳天楊趁一個守衛轉身之際身形飛快從他身邊掠過人到了一座假山後。

  「媽的!」那個守衛罵了一句。

  有一個過來問:「怎麼了?罵誰呢?」

  那守衛說:「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我身邊過去了。」

  對方笑著說:「不會是鬼吧。小心把你小子讓鬼抓了去。」

  那守衛聽了身上打了個冷戰說:「別他媽的咒我,就是鬼也不敢跑到秋風幫的總舵來。」

  這園裡的幾間屋子都是一片漆黑寂靜,沒有燭火也有人語。這讓岳天楊有點納悶,總不會都睡了吧。他決定去屋裡勘探一下。岳天楊悄然潛進一間屋子,他察看了一下果然是沒有人。岳天楊又潛進兩個屋子看了一下也沒有人。岳天楊有點納悶。怎麼沒有一個人?太子柳依雪他們哪去了?還有他身邊的護衛?

  岳天楊出來。難道是范甲騙他給他畫錯了地方?他又想以現在范甲的處境他是不敢再在自己面前耍花招了。

  既然隔壁是蕭秋風的居所,岳天楊決定潛進去看一下。這可是冒很大風險的,畢竟蕭秋風是如今江湖上公認的第一高手!他有時想,他這個過時的江湖第一高手如果和現在這個如日中天的江湖第一高手對決的話,勝的到底是誰?現在那真是一個迷。

  岳天楊很小心地潛入了蕭秋風住的園子。園裡有幾個守衛悠然地在院裡踱來踱去。有兩個屋子亮著燈。可以影約看到屋裡的人影晃動。

  岳天楊隱在一個涼亭後。

  一個高個的守衛的走到一個矮守衛跟前聊天。

  「昨晚你贏了多少?」

  「贏什麼啊?」那矮個子說:「媽的,你走後我又都輸光了。」

  高個子笑著說:「看來我是你小子的福星,以後你賭的時候就請我壓陣,包你場場贏。」

  小個子笑著說:「那我以後賭錢的時候你就在邊上守著。贏了分你一半。」說完他打個哈欠伸了一下懶腰說:「真是困了。昨晚一天沒睡。」

  高個子說:「我看今天的慶功宴會得開一晚上。向總兵和李大人王大人他們也都來慶賀了。大廳裡今天可是高朋滿座。」

  岳天楊聽到這裡明白為什麼太子的住所沒人了。看來都去大廳開慶功會去了。看來今晚重要的人物都會聚在大廳了。這樣大的場合,太子一定也讓柳依雪出席的。還有知凡也一定去了。岳天楊心裡很不是滋味。心裡就像堵著一塊重物。

  矮個子帶著一份嚮往說:「什麼時候咱哥倆能去大廳喝他一次酒。」

  高個子說:「別做夢了,堂主都沒有資格進那裡喝酒議事。」

  矮個子說:「別說,這次飛龍山莊可是栽大了。雖然新城地盤不大,可是關係到我們秋風幫的聲譽。聽幫中的兄弟說,柳林之戰,除了逃出了萬雲海和方正倆人外,其餘無一生還。這次對飛龍山莊的打擊可真不小。萬飛龍現在可能正氣得吐血呢。」

  高個子說:「這次我們大獲全勝,雖然我們這邊死了一個護法,但是卻除去了江湖排名的第九的何孝鴻,賺了。這戰以後,我看江湖上誰還敢對咱們秋風幫不敬!」

  矮個子說:「這次溫副幫主殺了何孝鴻可真是給咱們秋風幫露臉了。」

  「是啊。」高個子很是傾慕地說:「溫幫主槍下從不留活口,我想現在何家賽的一家老小正圍著他的屍體哭呢。也怪他倒霉,碰上了咱們溫幫主。」

  岳天楊仔細聽著他們說話,希望能從中得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來。

  矮個子說:「你說這雪玲瓏怎麼他媽的長的就和天仙似的。尤其笑的時候能把你的魂兒給勾走了,簡直就是一個千年狐狸精轉世,天生就是迷人的貨色。」

  高個子對他說:「雪姑娘長的確是美。你見過龍夫人沒有?也真是一個大美人啊!」

  矮個子好奇地問:「我沒見過,聽見過的兄弟和雪姑娘長的挺像。是不是啊?」

  高個子說:「是長的挺像,只是龍夫人身上少了她的那股妖氣。」

  矮個子小聲的帶著幾分淫邪說:「什麼時候能和這女人睡一夜第二天死了也甘心,嘿嘿……」

  高個子低聲說:「做你的夢吧。你沒挨過去雪姑娘身邊那個半人半鬼的傢伙就會擰斷你的脖子!」

  「那傢伙看著就讓人瘆的慌!」

  然後兩人談論別的岳天楊也就沒有再聽下去。

  岳天楊心想真是不巧,今天秋風幫開慶功宴,他總不能跑到慶功大殿去吧。那簡直就是自己找死。這慶功會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完,看來他今晚也見不到柳依雪了,險地不能呆太長時間。他決定明晚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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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8 | 顯示全部樓層
  嶽天楊心想他們說龍夫人和雪玲瓏長的那樣相像一定是在說柳依雪。這讓他心緒激盪。但是轉念想到現在依雪被稱為龍夫人,那龍先生一定就是太子了。心裏不由恨意疊生。

  這時的夜空慢慢開始佈滿烏雲。遠處不時傳來一陣陣雷聲。偶爾開始有一兩點雨落在嶽天楊的皮膚上。嶽天楊看了一下天氣。他準備明天再來。

  嶽天楊出了蕭秋風的住所就尋路而出。他過了幾個院落驀地看到一個黑影身形飛快閃過。這個黑影身形之快,輕功可以說不遜於他。

  這個黑影上了一間屋頂。嶽天楊也躍上屋頂。他距那黑影有兩幢屋子的距離。由於烏雲遮月他隻能大概看到這黑影身子的輪廓。那黑影現在伏身向下眺望。好像在觀察什麼。這個人應該不是秋風幫的人。他是什麼來路嶽天楊現在也沒多大興趣了。他正想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喊叫聲四起「有刺客!有刺客!有人闖進來了……」嶽天楊想難道自己暴露了還是那個黑影暴露了?

  「別讓他們跑了!快……圍起來……」

  嶽天楊伏著不動。他看到那個黑影也伏著不動。而北邊傳來了打鬥聲。看來他和黑影都沒有被發現。暴露的另有其人。他想暴露的人和那個黑影可能是一起的。他看到那個黑影向打鬥聲方向掠去。嶽天楊也跟在後面想看一下是什麼人被發現讓困住了。

  一個院落被火把照的通明。院中央有兩個黑衣人背靠背手持兵器和秋風幫的人在打鬥。他們以被秋風幫的人團團圍住。嶽天楊看出這兩人武功雖然不錯但是想衝出去恐怕是沒有希望了。從他們暴露到被圍困中間時間很短,秋風幫的人行動反應夠快的。這也說明他們守衛的佈局合理也訓練有素。

  這時幾個人簇擁著一個五十多歲身材高大一臉絡腮鬍子的男子進了院落。有人叫道:「讓開,盧護法來了!」 頓時鐵桶般的包圍圈讓開一條道。

  盧護法看著場中那兩個黑衣人命令手下:「一定要活口!」然後他又訓斥身邊的人:「這麼點事大驚小怪叫什麼?不知道今晚幫主在大殿和貴賓們喝酒嗎?驚擾到貴賓看你們長著幾個腦袋!」那些叫嚷地人頓時都噤若寒蟬不敢再亂叫。

  「陳堂主,任堂主,你們帶人再四處看看是不是還有其同黨進來,一定要仔細察看。不能有疏露的地方。」然後他又吩咐一個漢子「你去派人去通知各個關卡讓倍加小心。再多增加巡夜的人,絕不能讓人靠進我幫腹地。驚動內宅的人!」「是!」他們遵命行事去了。

  他又命令人上房頂察看。有十幾個人分別躍上幾幢房子的屋頂來察看。

  嶽天楊對場中被圍的人也不感興趣,他怕上屋來的人發現他,給明晚來造成不方便。再說雨也慢慢大了,嶽天楊就出了秋風幫。

  嶽天楊出了城施展輕功向前奔出一段路他突然停下腳步。他回頭。後面什麼也沒有。隻有樹木在夜的風雨中搖曳。嶽天楊大聲對著一棵樹後說:「閣下從秋風幫跟出來,一直跟到這裏也該顯身了吧?」

  話音落了果然從那棵樹後閃出一個人來。兩人相距幾丈,天色太暗,又加風雨嶽天楊隻能看到此人一身夜行衣,蒙著面。別的也看不清楚。他判斷這人正是那個他在秋風幫房頂上看到的人。對方站在嶽天楊對面,他的身材個頭和嶽天楊差不多。

  對方笑著說:「不虧是飛龍山莊的高手,果然曆害。進出秋風幫總舵如入無人之境。」對方說話聲音並不高,但是這聲音卻穿透風雨的肆虐聲清晰地響在他的耳畔。給人感覺似近在咫尺交談。對方好功力!

  嶽天楊隨及也明白在秋風幫房頂上時對方也發現了他。隻是他們都沒有驚擾對方。他竟以為自己是飛龍山莊的人。那他又是什麼人?從聲音上聽眼前的這個蒙面人年紀不是太大。年紀輕輕有如此功夫也真是不易了!

  嶽天楊對他說:「我不是飛龍山莊的人。我想你是認錯了。」

  嶽天楊的聲音同樣不大,但是同樣很清晰地響在對方的耳邊。

  「哦?」對方有點詫異。「我還以為你們是一起的,你也是飛龍山莊的探子?」

  聽了這話嶽天楊知道了那兩個被發現圍困的人原來是飛龍山莊派來的探子。

  「這個也正是我想問你的。」嶽天楊看著他:「我覺得你好像是和他們是一起的。他們被圍你卻見死不救自己跑了。」

  「哈哈,」對方笑道:「我可不是那種丟下朋友見死不救的人。我也最痛恨的那樣的人。」

  嶽天楊說:「這種話誰都會說的。」

  那人說:「你真不信我和他們沒關係嗎?」

  嶽天楊注視著對方說:「我對這些沒興趣,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那人說:「我對你挺有興趣,我開始以為你也是飛龍山莊的探子。」而且,他看著嶽天楊說:「你的武功不錯,我想知道你是飛龍山莊的誰。」

  嶽天楊說:「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飛龍山莊的人。」

  那人奇怪地問:「你不是飛龍山莊的人為什麼要夜探秋風幫總舵?這可是很危險的事?」

  嶽天楊反問他:「那你不是飛龍山莊的人為什麼也要夜探秋風幫?這同樣很危險。」

  「我說了你也未必相信。」他帶著幾分自嘲說:「也許別人會認為我是瘋了。」

  嶽天楊說:「你不說怎麼斷定我不相信。」

  那人說:「告訴你也無妨,我夜探秋風幫其實就是想證明一件事。都說秋風幫總舵戒備森嚴密不透風連隻鳥兒也飛不進去。所以我就進去了。我本來還想去蕭秋風和溫東陽的住所看一下,隻是找了半天,我沒找到。」

  這個人也的確有膽氣。如果他說的屬實嶽天楊到是很欣賞他的膽識。他年輕時候就和眼前的蒙面人很相似。無所畏懼人莫予毒。隨著歲月的變遷現在少了一份輕狂不羈,多一份理智和容忍。

  「你說我是不是瘋了?」那人問他。

  嶽天楊說:「我不認為你瘋了,隻是闖秋風幫的總舵並不好玩。如果碰上蕭秋風或者溫東陽你可就麻煩了,到時想全身而退都難了。」

  沒想到對方的話讓嶽天楊大感意外。他用無所謂地口吻說:「如果碰上蕭秋風我就領教一下江湖第一高手的武功,碰上溫東陽我就見識一下溫東陽的銀槍。總之我遲早要見識一下他們的武功是不是江湖中傳言的那樣可怕。」

  對方好狂妄地口氣。而且語言中充滿對蕭秋風和溫東陽的不服和對自己的自信。嶽天楊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那不可一世的影子了。注視著眼前的蒙面人思忖這人到底是誰?難道是十大高手中的人物?

  「現在,」那人看著他說:「你應該告訴我你為什麼夜闖秋風幫了吧?」

  嶽天楊對他說:「我進去找一個人。」

  他的回答同樣讓對方大感意外。他看著嶽天楊說:「看來和我一樣瘋的人不止我一個嘛。」

  嶽天楊很認真地說:「我還不如你瘋的曆害。」

  聽了這話對方「哈哈」笑了。然後他說:「你這個人挺有意思。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嶽天楊說:「你看我就不問你是誰。儘管我對你也好奇。但是我知道就算我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的。」

  聽了這話對方點著頭說:「你說的有理。」他重新審視著嶽天楊說:「以你的武功絕不是泛泛之輩。」他看著嶽天楊手中的劍說:「江湖十大高手中有一個用劍高手,閣下不會是漫天劍雨陳西浩吧?」沒待嶽天楊說話他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他說:「雖然現在有點看不清閣下的面目,但是我想你不是陳西浩。聽說他很年輕。」

  嶽天楊說:「聽聲音你比陳西浩更年輕。而且同樣進出秋風幫的總舵如入無人之境。雖然你也不是十大高手中的人,但是我想你應該在江湖中很有名氣的。」

  對方說:「你是不會猜出我的身份來的。就像我猜不出你的一樣。但是可以肯定,江湖之大,藏龍臥虎,能人異士眾多,我看這江湖十大高手的名號是應該到重排一下的時候了。」

  嶽天楊很有興趣地問:「如果重排,你覺得你應該排第幾?」這時突然在從一個方向傳來兩聲口哨聲。對方聽到口哨聲對嶽天楊說:「我有事得走了,希望以後還能見到閣下。再會。」

  嶽天楊說:「再會。」

  對方轉身去了。嶽天楊知道剛才那幾聲口哨聲是他的同伴發出的。再叫他。這個人到底是誰?他重出江湖時間太短也判斷不出對方的身份來。不過他知道,對方的武功很不一般!他也希望還能再次碰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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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雨越來越大,嶽天楊兀立在風雨中,身上已濕透他渾然不覺。他把臉仰起任雨水拍打著自己的面孔。

  突然他扔掉手中的劍,口中「喝」了一聲,身體一躍而起半空一掌擊向旁邊的一塊大石,掌未到那塊大石以被先到強勁掌風擊裂,待掌觸及到它時這塊大大石在瞬間爆裂開來!這是他「寒星十擊」中的「寒星破空」

  嶽天楊身體落地雙掌不斷擊出,頓時他的全身上下籠罩在一片掌影中,就像密不透風的牆。連雨點都打不進去。這是他「寒星十擊」中的「群星蔽空」。

  待籠罩他的掌影消失後他又向一棵距他丈外的一棵樹連出幾掌。隻見一串掌影擊向那樹。最先到第一掌擊在樹上沒有什麼反應。第二道掌影擊在樹上那棵樹開始晃動了,隨後跟到的掌影一掌比一掌強勁,最後那個掌影印上去後那棵樹「喀嚓」斷為兩截了。這是他「寒星十擊」中的「流星擊雁」

  這套功夫正是他自己所創的「寒星十擊!」

  當年雖以一身蓋世武功名震江湖,可是那些武功再曆害也是前人所創。雖然他可以把各種武功集合起運用自如似一套功夫。那時他就明白如果自己不獨創一套屬於自己的武功,就算他可以成為一個絕世高手,但是他不會成為一代武學宗師。他不會留名千古的。

  他和柳依雪過隱居生活時候,遠離了江湖恩怨情仇,他開始靜下心琢磨開創一套武功。真正的隻屬於自己的。而不再是別人傳授或者和別人交手而盜學來為己用的。但沒想到他才創出兩招的時候就遭受了那場劫難。被困的那些歲月,後八招在他的腦海裏已有了雛形了,隻是他當時中毒太深,無力使出驗證看其結果。後來他身上的毒解了以後,他重新改進了這套武功。並在石室中練了三年多了。隻是沒有放開施展過。也一直未實戰用過。這套武功是他的心血!這套武功他不會輕易顯露的!什麼時候用,也許隻有他自己清楚。

  他把「寒星十擊」整套武功在大雨中痛快淋漓地施展了出來!一邊發出怒吼,釋放著心中的憤懣。聲音摻糅進風雨聲中向四處擴散開來。嶽天楊向天空伸出雙手。他看著自己那雙手。可以排山倒海的一雙手,如今想抓住一份親情卻也是這樣的難。

  整套武功使完後心中的鬱悶也釋放不少,他開始往回走。在這風雨的寒夜裏,踽踽獨行,體味著一份隻有自己知道的心情。閃電不時在天際劃過撕開重重夜幕。「虺虺」的雷聲不斷響徹夜空。

  他回到那間破茅屋。他把範甲放出解開他的穴道,範甲在黑暗中用微細的聲音說:「大俠你回來了?」

  嶽天楊打著火折子把帶回的饃扔給他,「我給你帶回來了吃的了,你吃吧。」

  範甲身子不停的打著擺著。捧著饃的手也不停地抖動著。嶽天楊看出他是病了。

  嶽天楊問他:「龍先生是誰?龍夫人又是誰?」

  範甲抬起頭說:「龍先生就是太子。龍夫人是柳依雪。」

  嶽天楊故意問:「那這個柳依雪是以前是什麼人?」

  範甲是一個聰明人,他雖然不知道嶽天楊為什麼會對他們的事知道那麼多,讓他費解,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嶽天楊對太子和柳依雪的事情很感興趣。而且知道的好像還不少。所以他也就不敢騙嶽天楊,怕被識破後自找苦吃。說實話,他現在可經不起嶽天楊折騰了。

  他老實說:「柳依雪是曾經江湖第一高手賀星寒的妻子,是太子看上後最後搶回來的。」

  嶽天楊又問:「那柳依雪現在嫁給太子了嗎?」

  範甲又咳嗽起來,他咳嗽了一會兒說:「是的,她嫁給了太子。她是為了她和賀星寒的孩子才沒有辦法答應的。」

  他現在心裏判斷嶽天楊當年一定是賀星寒和柳依雪的舊識。隻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是當年的賀星寒。

  嶽天楊心裏一陣酸痛,他明白柳依雪委曲求全的一番良苦用心。太子一定拿他們的孩子威脅過柳依雪她才不得已而下嫁於他。自己的兒子名兒還叫賀知凡這說明柳依雪沒有讓他認賊作父,這是他最欣慰的。想到此處嶽天楊心中對柳依雪的思念和歉疚更甚,對太子的恨更重!他再沒有問別的。這個人是個滑頭,他又答應不殺他,問的多了他怕範甲到時會和太子們判斷出他的身份來。如果他們有一天知道自己就是當年的賀星寒又是會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但是他們現在做夢也想不到他就是當年的江湖第一高手!誰也想不到!當然,他想,應該讓他們知道的那一天,他不會再隱藏自己的身份!

  這個簡陋的破茅屋經受不住這樣的風雨,屋裏開始到處露雨,這個茅草屋也不再能擋風遮雨了。地上也到處是雨水。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範甲坐在滿是泥水的地上,身上的衣裳也濕了一半。他更覺得徹骨地冷。上下牙齒不停打架。身子更是像癲癇病發作的病人不由自己抽搐著。隻是他不敢做聲更不敢抱怨了。

  嶽天楊看著外面,現在是一個徹底被風雨肆虐的夜。風雨聲此時在他聽來更像一支蒼涼

  的歌,在他的心頭,憑填幾許愁悵。他也開始覺得身上有點冷了。如今的感覺,真是身心兩淒然。

  就在這風雨交加的夜,嶽天楊影約聽到一聲聲哭喊。離茅屋不近。嶽天楊點了範甲的穴道,他把劍插在地上想出去看看到底是誰在這個風雨的夜裏聲聲地哭喊。嶽天楊出去,馬上被風雨籠罩。他尋那聲音。漸漸他離那聲音近了。他聽出是一個女孩子的哭喊。

  「哥哥……嗚嗚……哥哥……哥哥你在哪兒啊!……」

  呼喚聲淒曆的讓人聽了揪心。嶽天楊在風雨中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她嘶啞地呼喊著她的哥哥。她的弱小的身子在風雨中顫慄。風雨像怪獸一樣肆虐的夜裏她像一個無助可憐羔羊。

  她手裏還提著一隻鞋,另一隻鞋她不知丟到了哪裏。身上滿是泥污,臉上佈滿的淚水和雨水。嶽天楊盡量不讓她害怕。這個小姑娘怎麼會在深夜,這樣的天氣跑出來?

  他走近她。用很溫和地聲音問她:「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野外?」

  小女孩看著眼前這個黑呼呼地陌生人,她帶著恐懼說:「我……我出來找我哥哥。」

  嶽天楊問:「你哥哥哪去了?」

  小女孩哭著說:「我哥哥早晨就上山砍柴去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和我娘好著急,我就出來找哥哥了。」

  嶽天楊問:「那你娘你爹為什麼不出來找讓你出來找。現在這麼晚了又下這麼大的雨。很危險的。」

  小女孩說:「我爹前年就被地主打死了,我娘生病了,躺在炕上不能動。」

  嶽天楊聽了心裏一陣的酸楚。

  「你叫什麼名兒?」

  小女孩說:「我叫葉子。」

  他說:「葉子不要哭了,我帶你去找你的哥哥,你不要害怕,大叔不是壞人,我一定幫助你找到你哥哥的。」

  經過聊天小女孩也相信嶽天楊不是個壞人。嶽天楊把她抱起來,她弱小的身子在嶽天楊懷裏不住的觳觫。她受涼也受到了驚嚇。

  嶽天楊柔聲說:「好了,不哭了。告訴大叔你哥哥去平時去那打柴?」

  葉子指著一個方向抽泣著說:「就在前面那座山上。」那座山在夜的風雨中是看不到的。然後她又哭著問:「大叔,我哥哥是不是讓狼吃了。」

  嶽天楊安慰她說:「不會的,大叔一定幫你找到你哥哥。」

  嶽天楊施展輕功朝那個方向奔去。

  「大叔,」葉子在她懷中驚異地說:「大叔你走的好快!」

  不一會兒楊天楊抱著小女孩上了山。那是一座很大的山。林中不時傳來各種動物的嘶鳴。燕子看著黑黝黝的山林,心裏充滿了恐懼。

  「大叔,我哥哥在哪兒?」

  嶽天楊心想這麼大山林又是黑漆漆的風雨夜,上哪去找?

  「你哥哥叫什麼名兒?」他問燕子。

  葉子說:「我哥哥叫小綠。」

  嶽天楊從衣衫上撕下兩小塊布揉成兩個小布團然後對燕子說:「大叔現在要把你的耳朵塞上,你還得用你的手把耳朵捂上。」

  葉子問:「為什麼?」

  嶽天楊說:「這樣就可以找到你的哥哥了。」他怕自己用氣發出的聲音會震傷葉子。

  葉子一聽這樣就可以找到哥哥她急著說:「大叔快把我的耳朵堵上,我會捂的緊緊的。我要我哥哥!」

  嶽天楊憐惜摸了一下她的小腦袋。他用小布團把燕子的耳孔塞住,葉子又用雙手緊緊摀住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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