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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武俠] 江湖第一高手 作者:天雨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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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陳將軍找來了岳天楊的那件藍衫,經過多次水洗藍衫以有些褪色了。賀星寒穿上後很滿意。

  陳將軍說:「我想讓僕人阿貴和你一起走,你沒見過我女兒,我怕到時候你向他們要人他們調包用別人來騙你。阿貴年輕機靈路上不會給你填麻煩的。他還可以在路上伺候你和我女兒。」

  不虧曾經是將軍,一切都想得很縝密。的確調包計不可不防。

  賀星寒說:「很好,到時候可以叫阿貴把你女兒送回來,我去辦我的事。」

  「賀大俠,我還有一件事相求。」陳將軍面有幾分難色。

  賀星寒問:「什麼事?」

  陳將軍說:「雖然那件事以過了十九年,太子又被廢,但太子羽翼眾多,還有那些武林人士……賀大俠不要笑話,我並不怕死,只是還有天楊的妻女和雙親,我怕你出去露了身份他們會來抱復。如果我岳兄弟的家人遭到什麼不幸的話,那我可真是罪該萬死,死了也無顏去見泉下之人了。」

  賀星寒聽了這話很感動也很欽佩陳將軍的為人。陳將軍也是個君子,難怪岳天楊會對他如父如兄般愛戴。

  賀星寒說:「你的顧慮是有道理的,你想讓我換個名兒,其實這你不用操心,我以不是十九年前的賀星寒了,那個賀星寒早以死了,死在了他的好朋友手上。所以我沒有必要再用那個名兒了。」

  陳將軍感激地說:「賀大俠能理解我的苦衷就好。」

  賀星寒問:「你想知道我的新名兒嗎?」

  陳將軍說:「不知大俠改變成何名號了?」

  賀星寒看著陳將軍緩緩地說:「岳——天——楊。」

  陳將軍的心震顫了,難怪賀星寒要岳天楊的舊衣,原來他早想好了,他是要讓岳天楊的姓名揚名天下,讓岳天楊永遠活著。陳將軍眼裡包含熱淚,他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賀星寒甚重地說:「從現在起,我就叫岳天楊。我不會辱沒這個姓名,我要讓所有的人都記住這個姓名。所以從現在起我就叫岳天楊!」

  陳將軍激動地說:「岳兄弟,不,我不配叫你兄弟。岳大俠,這真是太好了,天楊如果在天有靈一定會感到很高興的。」他以是淚水盈眶。

  陳將軍拿出一柄劍,劍鞘鑲金嵌玉很奢華漂亮。

  陳將軍說:「這柄劍曾跟隨我衝鋒陷陣多年,而今我年邁體衰幫不了你的忙了,就讓這柄劍替我伴在岳大俠左右盡一份綿薄之力吧。」

  岳天楊說:「我從來不用兵器。」但看到陳將軍失望之色他又說:「不過我現在不是賀星寒了。」

  他把劍接了過來,陳將軍一臉欣慰之色。岳天楊抽出劍看,劍身如雪有一股寒氣襲人肌膚。岳天楊把垂在眼前的一縷長發吹向劍鋒,髮絲觸劍鋒紛紛而斷。

  「好劍!」岳天楊說:「只是這劍鞘劍柄裝飾華麗有些俗氣。」

  陳將軍說:「朝中武將都有裝飾劍鞘嗜好,所以當時我也就入了俗流。」

  陳將軍問岳天楊還有何要求,岳天楊向陳將軍要了一個斗笠戴上。戴上斗笠的他給陳將軍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岳天楊是來自另一個不知名的世界,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一樣。拿什麼來比喻恰到好處他又一時想不出來。

  跟隨岳天楊的僕人阿貴是個精壯年輕的後生。「路上好好伺候岳老爺,要事事聽岳老爺的話。」陳將軍吩咐阿貴。阿貴說:「放心吧老爺,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都做好。」

  三人走出屋子忽聽兩個女子悲慟地哭叫聲傳來。哭聲來自另一座院落。聽到這哭聲陳將軍身體顫動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他的面色也變的很痛苦。

  「這哭喊的兩個女人是誰?」岳天楊問。

  陳將軍痛苦地說:「是天楊的妻子和女兒……她們回來了,我真是沒臉再見她們娘倆了。」

  岳天楊聽了心裡慼然悸動。今早他出石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參拜了「岳天楊」的遺體。他強遏制心中的悲痛對著「岳天楊」的遺體說:「岳天哥,小弟終於出來了。你好好睡吧,我去替你抱仇。」

  然後他又看了岳天楊的傷。「曹世亮趁他不防備當胸打了他一掌,沒想到就……」陳將軍在旁說。他當時說:「一掌就夠了,好功夫。」那時他心裡充滿了對曹世亮的恨。
  岳天楊和阿貴騎馬在一條路上徐行。岳天楊一點也不急,既然解困了他有的是時間。現在他要好好看看,看看這十九年未見今又久別重逢的世界。路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讓他感到那麼新奇可親。十九年前這些東西在他眼裡沒有任何意義。但現在這些普通的花花草草在他心中都有著非凡的意義。世界上許多東西哪怕是這些不起眼的花草樹木,如果有一天你徹底失去它們的時候,你才能真正休會到它們對於你的價值。岳天楊抬頭,空中有幾隻小鳥在無悠無慮地追逐嬉戲。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大聲說:自由是多麼珍貴美好啊!

  快近晌午他們路過一家小酒店。「岳老爺,我們吃頓飯休息片刻再走吧?」阿貴徵求他的意見。岳天楊說:「好的。」

  倆人下馬進了小店。裡面的食客不少。他們都把目光投向岳天楊,但隨後又馬上帶著幾分恐慌把頭垂下。我現在給人的感覺真有這麼可怕嗎?岳天楊心裡很不是滋味。

  的確,他如今這副打扮和他發亂須長及臉上那道醜陋的刀疤組成的形象是很叫人望而生畏的。岳天楊和阿貴在一張桌子旁坐下。那張桌上有一個男人在吃麵,看到岳天楊坐到了這張桌上忙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出一聲把面端到另張桌上吃去了。岳天楊心裡苦笑一聲。十九年前別人把他看作是一個能與他相對坐就感到自豪的大英雄。十九年後別人則把他看作是一個唯恐避之不及的怪物。他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店小二來到他們面前,他小心翼翼地問:「請問倆位大爺想吃點什麼?」

  「岳老爺,你想吃點什麼?」阿貴恭敬地問。

  岳天楊說:「給我來一大碗麵,一壺酒、一盤牛肉。」

  阿貴說:「岳老爺你就要這些嗎?再要點其他的吧。」臨行前陳將軍給阿貴帶了一大筆錢,叫他在路上保證岳天楊住得舒服吃得好,如今岳天楊叫得這些飯菜很普通他心裡有種失職的感覺。

  岳天楊說:「我就要這些。」「好吧。」

  阿貴對小二說:「我們老爺要得你知道了,給我也來一樣的。」

  飯菜上來後倆人開始吃。這時店裡進來三個帶著兵器的漢子,他們看上去挺凶惡。他們環視了一下店內又看了看岳天楊然後就坐在了另一張桌子旁。那張桌旁以有倆人了。他們叫了些酒菜就吃喝起來。

  「大哥這下可好了,等我們加入『秋風幫』以後就沒人敢惹咱們了。」其中一個撕著雞腿說。

  另一個說:「老三說得對,我們快吃,吃完了就趕快走。」

  岳天楊聽到「秋風幫」這三個字皺了下眉。他站起來走到那三人跟前。那張桌上的人見他過來各自心裡都惴惴的。那三人發現岳天楊盯著他們看時心裡更是不安。

  「這位大哥有什麼事,要不坐下來喝杯酒吧。」其中一個比較機靈地說。

  岳天楊問:「酒就不喝了,你們說加入『秋風幫』是怎麼回事?」

  那漢子很老實地回答說:「是這樣的,『秋風幫』第三分舵的紅鬍子在百里外的新城招兵買馬,我們兄弟想去投靠。」

  岳天楊聽了心中一喜,他聽陳將軍說殺死小龍搶走倩兒的就是紅鬍子的手下。於是他決定也去新城。

  「這位大哥,如果你也想加入『秋風幫』我們兄弟給你做介紹,『秋風幫』裡有我們的朋友。」那漢子討好他說。

  岳天楊搖搖頭說:「我不想加入,我勸你們也不要加入,我算定『秋風幫』近日會有血光之災。」

  然後他轉身離開。那三個漢子想:這傢伙真是瘋了,居然敢咒『秋風幫』!

  岳天楊和阿貴從小店出來上馬行了一里左右忽聽後面傳來一個女子大聲地叫聲:「阿貴等等我……」

  岳天楊和阿貴回身,只見一個白衣女子騎著一匹白馬飛馳而來。宛若一朵被風吹動的白雲。那女子到了他們跟前勒住馬。她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鵝蛋臉大眼睛俏鼻樑長得很美。她的面色很冷,她白皙的臉蛋上佈滿了汗水,人也氣喘吁吁地,看樣子她是快馬加鞭一路追來的。她左手握劍身穿一身素縞。岳天楊心裡以猜到她是誰了。

  「岳小姐,你怎麼來了!?」阿貴驚詫地問。

  她沒有回答,她盯著岳天楊。岳天楊看到她那烏黑的眸子裡還似有未盡的淚光。她的眼神很冰冷,也很痛。這麼青春美麗的女孩子本來不該有這樣的眼神,但是她卻有了。岳天楊心中不由慼然。他心裡說:岳大哥,你得死將改變你女兒一生的命運!

  「岳老爺,這是我們二老爺的千金,叫岳小鈺。」阿貴給他介紹。

  他點點頭,他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麼。岳小鈺問他:「你就是我大伯請來給我爹和小龍抱仇的武林高手嗎?」

  岳天楊很溫和地說:「武林高手稱不上,不過我會盡全力去辦我答應過的事的。」

  「帶我一起走,我要給我爹和龍兒抱仇!」岳小鈺用她那潔白的牙齒緊緊咬著紅唇,唇被咬破了,血比唇更紅。

  岳天楊雖第一次見她但以對她充滿了憐愛。不為別的,只為她是「岳天楊」的女兒。

  他問:「你跑出來家裡人知道嗎?」

  岳小鈺說:「我給他們留了字條。」

  他說:「江湖很危險。」

  岳小鈺說:「我不怕。」

  他說:「我不能帶你走。」

  岳小鈺說:「我一定要跟你們走。」

  他說:「我還是不能帶你走,快回去吧,你大伯和你媽會為你擔心的。再說這個時候他們最需要有你陪在他們身邊。」

  岳天楊就像一個親人一樣耐心勸說她。

  「好!既然你不帶我走那我一個人走!」岳小鈺拍馬就向前去了。

  岳天楊無奈地搖搖頭,好倔犟的女孩子。他在心裡說:岳大哥,小鈺她很倔強,也很勇敢,我看我只能帶她一起走了。岳天哥你放心,就算江湖如何凶險,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小鈺受到傷害。

  岳天楊追上岳小鈺,「我帶你走。」

  岳小鈺勒住馬,「真的?」

  岳天楊對她說:「我從不騙人,更不會騙你。」

  「謝謝你。」岳小鈺心裡充滿了感激。「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名,我該怎麼稱呼你?」

  岳天楊看著她說:「我叫岳天楊。」

  「什麼?」岳小鈺驚奇說:「你和我爹的姓名一樣?」

  岳天楊說:「這本來就是你爹的姓名,你爹是我最好的兄長,我們相交有十九年了,就連我這條命也是你爹給的,現在你爹走了,所以我就用了他的名兒,因為我想讓他永遠活著。」

  岳小鈺聽了眼裡馬上溢滿了淚水,她是那麼感動激動。她說:「可我怎麼從來沒聽我爹說起過你?」

  岳天楊說:「因為你爹一直把我裝在他的心裡,我也同樣把他裝在我的心裡。」

  岳小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揩去眼裡的淚說:「我知道我該怎麼稱呼你了。」

  岳天楊看著她,她說:「二叔。」

  這兩個字一出霎時轉換成一股強烈的暖流包裹住了岳天楊那顆蒼冷地心。這一刻他知道從今後岳小鈺就是他的親人了,在這個世界上他將不在孤苦無依。他的眼睛濕潤了,他柔聲說:「你真是個好孩子。」

  岳小鈺說:「那二叔咱們走吧?」

  岳天楊說:「好,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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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三人在一條山路上行至傍晚還沒有出了這連綿的大山。

  阿貴說:「岳老爺,我看今日是出不了這山了,前面山坡上有座小廟,我們在廟裡歇一晚明天再走怎麼樣?」

  岳天楊說:「好,我們就在那裡歇一晚。」

  他感覺不到一點累,自從出來以後他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但是現在有岳小鈺在身邊,他得事事為她著想。一個女孩子陪他們走夜路不光累她還會害怕的。

  他們牽著馬走到廟前。那是個破敗的小廟,牆皮脫落瘡跡斑斑連門和門框都沒有,也許被人拆下當柴燒了。這無疑是座早被善男信女們拋棄了的廟。

  阿貴把馬拴在廟前的一棵樹上,把馬上的包裹拿下了。三人進了廟,裡面同樣破敗。廟裡有幾尊神像,個個缺胳膊少腿沒個完整的。阿貴從包裹裡取出一塊毯子鋪在一片比較乾淨的地上。

  阿貴說:「岳老爺,岳小姐,你們先坐著歇著,我出去撿些柴火回來生堆火。」

  這的確是個辦事周到又能幹的好後生。

  阿貴出去後岳小鈺坐在毯子上覺得渾身軟得快沒有一絲力氣了。

  她一個女孩子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疲憊堅持到現在已是很不容易了。她今早和母親回來時做夢也沒想到她將面對一場災難、一份她一生都難以忘懷的傷痛。她給她心愛的小龍帶回來很多禮物,但是她看到的卻是小龍冰冷的屍體——還有她的父親,那個最疼愛她、在她眼裡是這個世界上最可親最完美的父親也同樣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世上兩個最愛她也是兩個她最愛的男人竟同時棄她而去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她,那一刻她的心訇然破碎了。就像被朔風撕裂的花朵。

  她在一陣絕望般的慟哭後向大伯問清了事情的原由,然後她擦乾了淚水悄悄騎馬狂奔追趕那個要去為她爹抱仇的人。她要和他一起走。她要親眼看著仇人死去,不然她會痛苦內疚一生。

  阿貴撿回足夠燒一夜的乾柴,這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阿貴在毯子旁邊生起一堆火。岳天楊也坐在了毯子上,然後他聽到岳小鈺肚子因飢餓發出的「咕咕」聲。岳小鈺從早晨到現在還水米沒打牙呢,現在她餓及了,但是她卻不說,最終還是她的肚子替堅強的主人叫起了苦。

  阿貴也聽到岳小鈺腸胃發出的抗議聲了,他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失職,他一臉愧色說:「我真該死,我應該在那家小店買些吃得帶在路上……我剛才撿柴時本想逮隻兔子,可是卻沒見到,連水也沒找到。」

  岳小鈺說:「其實我也不是太餓,等明天再吃吧。」

  岳天楊站了起來,他說:「但是我卻餓了。阿貴你陪小鈺呆著,我出去找點吃的。」

  他走後阿貴說對岳小鈺說:「這荒山野嶺又是黑夜岳才老爺上哪找吃得?」

  岳小鈺也困惑地搖搖頭。

  阿貴嘟噥著:「這都怪我……」

  岳天楊出了小廟天色以完全暗下來了,天上明月鏡。

  岳天楊走出一段想獵頭小獸,隱約他聽到遠處有打鬥的聲音,離他所處地有一段距離。
  
  岳天揚施展輕功像那個方向過去

  等他來到聲源處打鬥以停止,他看到這樣的場面:有一幫人成扇形圍住兩男一女,兩男子都以受傷,身上到處是血,倒在地上,女子傷輕一些持劍護在前面,但也無異螳臂擋車。兩男子老的五十歲左右,他還勉強坐著,手中緊握鋼刀,但已無還手之力。那個年輕人此時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岳天楊輕輕越上一棵大樹,想窺個究竟。那幫人為首的是一個胖子,他頭大如斗,頭髮稀稀拉拉的披在頭上。

  他陰狠地對他們說:「你們以為殺了我們二殿主獨子就沒事了嗎?你們逃了一年,但沒有人能逃過『幽靈殿』的追殺,我看你們還往中那跑!」

  那個年長者憤然說:「那個畜生作惡多端,有多少女子被他糟蹋而死,他死在我手也算是我李淵為江湖除一害。只恨我武藝不精,不然定將你們這些禽獸都殺了替那些被你們害了的人抱仇!」

  「哈哈……」那人發出刺耳地笑,他說:「姓李的,你們一家三口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二殿主馬上就到,他就一個獨子卻死於你手,到時候看他怎麼收拾你們吧!我想你們到時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少許岳天楊看到有兩人抬著一頂小轎而來。抬轎之人健步如飛也算功夫不差。
  轎子落地,由於轎簾遮擋看不到轎中之人。那些人上前跪拜.

  轎裡的人用嘶啞陰沉的聲調說:「都起來吧。」

  那大頭走到轎前,恭敬地說:「二殿主,李淵一家三口都在此,以受重傷,請您發落。」

  轎中的人說:「殺了我兒,你算你們逃至至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們!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安慰我兒在天之靈!」

  李淵抬頭對天喟嘆一聲說:「我李淵為江湖除害,沒想卻落如此下場,還連累了兒女女女婿,蒼天你真是無眼啊!」不由老淚縱橫。

  他對那女子說:「清兒,落在他們手裡還不如自盡,以保清白之身。爹爹無能,對不起你了。」

  那女子慼然說:「爹爹放心,清兒絕不會活著落入這些禽獸之手,爹爹,女兒先走一步了。」

  說完就揮劍向脖子抹去。但沒想到她的劍剛至脖頸之際劍被一枚暗器擊中落地。她花容變色,因為她也不能動了,同時有一枚暗器點了她的血。

  只聽椅中的人用陰冷地聲調說:「想死沒有那容易!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受盡人世間最殘酷折磨!」

  他對手下說:「拿下,帶回去!」

  有幾個就去拿就上前去拿李家父女。三人兩人受重傷一人被制跟本無反抗之力了。只能任人宰割了。

  但是沒想到最先走到他們跟前的那人突然叫了一聲就倒在地上,再無動靜。這突變讓所有人大為吃驚。一人上前摸了一下地上的同夥。

  二殿主問:「他怎麼了?」

  那人聲音發顫:「他……他死了。」

  二殿主對他說:「你去拿下他們。」

  那人心裡恐懼可是不敢違抗命令,哆嗦著向三人走去,沒曾想剛到他們身邊就一頭載在地上,這次連吭都沒吭一下。那些人看著都向後畏縮,他們覺得是那樣的恐怖。

  就連李家父女也感到事情讓人匪夷所思。轎裡的二殿主向那老者發出一枚暗器,直取他的咽喉,但是暗器在老者一呎處跌落
  二殿主心中有數,他冷笑一聲說:「不知是那位朋友?快出來,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了!」

  岳天楊飄落場中。而那女子覺得身被什麼輕輕擊了一下,被點的血道解開了。她心中狂喜,她知道岳天楊是什麼樣的高手了。他們有救了!

  二殿主說:「閣下的功夫不錯!」

  岳天楊說:「對付你們這些東西夠用了。」

  二殿主問:「你想怎麼樣?」

  岳天楊說:「偶然路過,知道了事情原委。你的兒子該殺!」

  轎中的二殿主被激怒:「你找死!殺了他!」那幫人揮動著兵器向岳天楊撲去。

  岳天楊一腿把最先那人踢斃,然後撥劍,連死幾人。那個大頭的鬼頭刀砍到了,岳天楊不避左手閃電般扣住刀背,那大頭如何用力刀紋絲不動。然後他看到他的刀變成若干碎片掉落在地。大頭嚇的魂飛魄散,岳天楊右手一劍輕輕在他咽喉上點了一下,那大頭就一聲不響軟軟倒在地上。

  這時岳天楊背對著那頂轎子,那頂轎子悄無聲息向他飛過來,轎子裡閃出幾點寒星,直射岳天楊後心。

  「小心!」那父女倆同時叫出。

  岳天楊回身,揮出一劍,一道凌厲劍氣擊落那幾點暗器,劍氣力道不減直逼轎子。

  轎子被劍氣一分為二,轎了爆裂,轎中的人衝天而起,然後落地。
  這是一個身穿黑袍的人,相貌奇醜,面目猙獰。

  他身子有些不穩,像是被劍氣所傷,他驚詫地問:「你到底是誰?」

  岳天楊說:「岳天楊。」

  他說:「沒聽說過,不過閣下好功夫!」

  岳天楊冷冷地說:「聽沒聽說過不重要,你今天必須得死!」

  二殿主慍聲說:「你不要逼人太甚!」

  岳天楊一劍揮出,一道劍氣直刺二殿主,二殿主避開,他像岳天射出數十暗器身子飛快遁向一個方向,岳天楊的功夫讓他驚心寒膽!他想自己可能是碰到了江湖十大高手中的某一個了。他不想死,所以只能逃。

  但是岳天楊比他更快,快的讓他懷疑岳天楊是「幽靈」了。

  岳天楊擋在了他的前面,岳天楊說:「你今天必須得死!」

  二殿主只能做垂死掙扎,他怒叫著撲向岳天楊,一雙鬼爪似的手連抓岳天楊身上幾大要害。

  岳天楊避開踢出一腿,二殿主時看到七個詭異的足影分七個位置踢向自己,「銷魂腿!」他驚叫道。

  就在他手忙腳亂躲避時,岳天楊又一掌打在他的胸口,用的是少林的「大力金鋼掌」二殿主的身子像斷線的箏一樣飛了出去,撞在一棵樹上又掉下來。岳天楊沒有去看,他知道他必死無疑。只要他出手想殺的人,都死了。

  岳天楊走到三人身邊。一會功夫二殿主就和手下讓岳天楊殺盡,他的功夫讓李淵父女倆無比驚震。

  女子給岳天楊跪下:「謝謝岳大俠救命之恩!」

  岳天楊說:「路見不平,理當相助,請起來。」女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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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6 | 顯示全部樓層
  岳天楊看了一下那小夥子的傷勢,他傷的很重。岳天楊把掌心貼在他的後背輸進一縷真氣,那青年呻吟了兩聲。

  岳天楊說:「我以用真心暫時護住了他的心脈,你們快去給他找大夫療傷吧,晚了就不行了。」父女感激涕零。

  李淵感激地說:「救命之恩我們永不敢忘,以後如果大俠能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我們定以死相報!」

  岳天楊說:「還是快找大夫給他療傷吧。」然後轉身離去。

  望著他消失之處,女子對父親說:「爹,他的功夫好歷害!」

  李淵疑惑地說:「這麼輕易就殺了幽靈殿的二殿主,他的功夫真是太可怕了!」

  女子問:「他是不是江湖十大高手中的某一個?」

  李淵說:「我感覺他好像不是十大高手中的人。但是,他的武功,我想可以和十大高手中的人一較長短。江湖上真是藏龍臥虎啊!」

  岳天楊獵了一頭狼回來。他把狼扔在地上說:「阿貴,你把狼皮剝了把腸肚子刨了咱們烤狼肉吃。」

  阿貴看著那隻死狼驚奇地問:「岳老爺,這隻狼這麼大你是怎麼追上它殺死它的?」他對此充滿了好奇。

  「我有我的辦法。」岳天楊真不知該如何向不諳武功的阿貴說。

  他是一個江湖頂尖高手,別說是隻狼,就是虎豹獅像他也可以毫不費力的讓它們倒下。

  阿貴掏出一柄短刀去剝狼皮。

  「真是。」他劐開狼肚子說:「本來老爺讓我跟著好好伺候岳老爺,卻沒想到還得讓岳老爺反過來給我找吃的。」

  阿貴在家常殺羊剝羊,所以開剝狼皮也是非常麻利。

  狼剝好後岳天楊在狼身上插了根棍子教給阿貴怎樣在火上烤,然後他在毯子上坐下。

  他閉上眼睛不知心裡在想什麼。也許他在想十九年前的那些往事。但是往事又是那樣不堪回首。

  岳小鈺雙手托腮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那堆跳動的火焰。慢慢地那火焰裡出現了一張臉,一張少年稚氣未脫的臉。於是她想起某一天的一個下午。

  「小鈺姐,這是我去山上給你采的花。」小龍把一大筐各種各樣的野花放在她面前。他擦著臉上的汗珠露出很開心滿足地笑。「小鈺姐,你上次說那山上的花好看,所以我就給你采回來了。」

  「天吶!」她笑著說:「哪有像你這樣的,送人花大筐的送,你傻不傻?」

  小龍嘿嘿地笑著:「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找來。」

  「這是為什麼?」她明知故問,她就是要讓小龍說出那句話。那句她聽千遍也不會感到厭煩的話。

  小龍的臉色是那麼紅,就像害羞的女孩子,「因為我喜歡小鈺姐。」他還是說了出來,她上去狠狠地親了他一口,那時她的心裡就像灌了密……火焰還是那樣歡快的跳動著,但小龍的臉卻漸漸消失了。她又看到了父親的容顏,她痛苦地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烤肉的香味溢滿了小廟。

  「岳小姐,這塊兒熟了你快吃吧。」阿貴把一塊兒烤好的肉遞給岳小鈺。岳小鈺接過來撕著吃起來。

  阿貴又遞給岳天楊一塊兒,岳天楊接過來慢慢吃,他其實並不太餓。

  岳小鈺實在是太餓了,她很快把那塊兒狼肉吃完,她覺得她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肉。阿貴趕忙又給她割了一塊兒。

  岳天楊把眼閉上,這次他不是在回憶往事而是在聽。每當他閉上眼睛耳朵就更加靈敏。他聽到廟外二十丈外有幾個人的腳步聲向這邊來了。是幾個人?對,是四個。他沒有聲張,他睜開眼繼續咀嚼著肉。

  一會兒門外傳來馬嘶聲,阿貴說:「咱們的馬受驚了,好像是有人來了。」

  岳天楊說:「好像。」

  「爹,媽,咱們就在這破廟裡歇一晚吧?」外面響起一個女人的說話聲。

  「唉……好吧,我和你媽老胳膊老腿也實在是走不動了。不過廟裡好像有人。」一個老人喘著粗氣說。

  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也許是行路的人在這裡歇腳,我們進去歇歇也不會打攪他們。」

  一個老婦的聲音又響起,「好吧,那我們就進去吧。」

  進來四個人,一個老漢和一個老太婆,還有一對年輕夫婦。那女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男的很醜,背上背著個大布包裹還有一卷蓆子。

  從他們儉樸還打著補丁的衣裳上可以看出他們是普通的百姓。那老漢是個跛子,拄著根鐵拐。那老太婆摸摸索索眼皮直翻則是個瞎子。

  他們看了看岳天楊三人互視一下,那漢子上前恭敬地說:「三位貴人,我舅舅前天病故了,我們一家去奔喪,沒想到走的慢了趕了個黑,我們想在這裡歇一晚,不知行不行?」

  岳小鈺忙說:「當然行了,這廟又不是我們的,我們也是路人。」她覺得他們很可憐,這些窮人的生活是這樣艱難。岳天楊看了他們一眼又把目光移開。

  那一家人就在離他們三四米外的地方坐下。那醜漢子從包裹裡摸出幾個餅分給他的家人吃。

  瞎老太婆咬了口餅問兒子:「柱子,這是什麼味兒?怎麼這麼香?」

  漢子說:「娘,這是人家烤肉吃呢。」

  瞎老太婆嚼著餅嘟噥:「難怪這麼香,原來是烤肉的味兒。唉,娘記得我上次吃肉的時候是在十年前,那次我給李財主家納了十雙鞋底子,李財主就賞了我塊兒肉吃,那肉可真是香吶!」

  岳小鈺聽了瞎老太婆的話心裡直犯酸,她每天雞鴨魚肉都吃膩了,而這些窮人吃一頓肉卻成了奢望。

  她讓阿貴割了一條烤好的狼腿,她提過去說:「你們也吃吧,吃完了還有。」

  一家人連連道謝。那老漢說:「真是個好心的小姐呀!」

  瞎老太婆說:「願菩薩保佑這個好心的小姐。」

  那家人把肉分吃完後忽聽廟外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好香好香,真是沒想到世上居然會有這麼香的肉味兒,而且是在深山老林,但我卻偏偏聞到了,這就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

  岳天楊心裡驚了一下,這人何時而至他怎麼一點兒也沒有察覺!也許是他心裡想著事沒有留心,但他更相信對方是個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一個二十七八歲英俊挺拔氣宇不凡的青年走了進來。他穿一身藍色長衫,長衫平整而又做工考究。

  他左手握著柄劍,劍鞘劍柄是碧藍色的很好看也很搶眼。他的神色很可親,他的眼睛神采飛揚,他無疑是個出類拔萃的年輕人。而且是一個讓人第一眼看了就不覺討厭還油生喜愛的人。

  那家人看人他一眼又都忙垂下人頭,也許是輕年非凡的氣質震懾了他們讓他們感受到有些自慚形穢。

  年輕人看了一眼那家人就走到岳天楊他們面前。

  「原來烤肉的是你們。」他似有幾分意外,然後他面帶微笑看著岳小鈺。岳小鈺覺得他的目光裡有種攫人心魄的東西,她忙把目光移開。

  年輕人又看看岳天楊,然後他把目光又落在岳天楊的劍上。「你的劍很好看。」但他又說:「只是好看的劍卻不一定管用。」

  岳天楊說淡淡地說:「不管用切肉總可以吧。」

  年初人雖然很出重但岳天楊卻不知怎麼對他沒什麼好感。他覺得青年出重的外表下隱藏著一些令他感到不安的東西。

  青年不在呼岳天楊的冷淡,他看上去還是那麼熱情,他問:「你的烤肉賣不賣?」

  岳天楊說:「賣。」

  青年問:「賣斤還是賣塊兒?」

  岳天楊說:「賣塊兒。」

  青年問:「那一塊兒多少錢?」

  岳天楊說:「白銀一百兩。」

  一百兩能買十幾隻狼。

  但青年卻說:「不貴不貴,如此香得美味一點也不貴。給我來二百兩的。」

  青年掏出兩張一百兩銀票遞過去。「這是『富順錢莊』的銀票,走到什麼地方都可以取。」

  岳天楊吩咐阿貴:「把銀票收起來,給他割兩塊兒肉。」

  阿貴把銀票收起來心想:這青年人看上去挺機靈怎麼這麼傻,二百兩銀子可以把這座山上所有的狼都買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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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7 | 顯示全部樓層
  阿貴給青年割了兩塊兒狼肉,青年拿了肉竟大方地坐在了岳小鈺旁邊。岳天鈺面色微紅神色很不自然地向岳天楊身邊靠了靠。她的心不知怎麼怦怦地。

  青年吃著肉跟岳小鈺搭訕:「姑娘貴姓?」

  岳小鈺說:「岳……岳小鈺。」不知為什麼她心跳的更歷害了。

  青年說:「在下陳西浩,姑娘一身白孝,敢問是?」

  岳小鈺慼然說:「家父去世了。」

  陳西浩說:「在下唐突了,還請岳姑娘節哀順便。」

  岳小鈺點了下頭。

  陳西浩又問:「那麼這位岳老爺又是姑娘什麼人?」

  岳小鈺說:「是我二叔。」

  「哦。」陳西浩看了眼岳天楊,「岳姑娘可知我為什麼黑天半夜的跑到這深山野林?」

  岳小鈺搖搖頭。

  陳西浩嘆了一聲說:「只為追幾個人。」

  岳小鈺初入江湖不由感到很好奇,「請問陳公子追什麼人?」

  陳西浩的表情馬上變得很沉重。

  他說:「說來話長,我有個好朋友,他是個愛結交四方的英雄漢子。有一次他結交了幾個朋友,他對這幾個朋友可謂肝膽相照。有一天我這個朋友把一件傳家的寶物拿出來讓那幾個人觀賞,但他卻萬萬沒想到因此招來了殺身之禍。那幾個人真是天良喪盡獵狗不如,我的朋友對他們那麼好他們卻見財起意殺了我的朋友,還把我朋友一家老小二十八口都殘殺滅口。我那朋友的幾個拜把兄弟發誓要為他抱仇,他們終於察到是誰殺害了我朋友一家,但是他們最後卻也死在的那幾個人手上。因為那幾個人太詭詐、卑鄙很難對付。我知道此事後就發誓要為我的朋友和他的家人報這個血海深仇。」

  岳小鈺聽後對陳西浩肅然起敬,這才是有情有義的英雄豪傑,為了朋友不惜挺身涉險。

  「那你追到那幾個混蛋沒有?」她恨那幾個殘害朋友的惡人。

  陳西浩放下手中的肉取出一塊兒絲帕很仔細地擦著他白皙的手說:「我想我會找到他們的。」

  「陳公子如果你找到這幾個畜生就把他們全殺了!」阿貴義憤填膺地說。

  陳西浩把擦過手的絲帕丟入火中,絲帕入火成為灰燼。「我一定會的!」

  他把目光投向那家人。

  岳天楊則對這一切不聞不問漠不關心。從陳西浩進來那一刻他以知道結局是什麼了。他什麼沒見過。

  「哇哇……」少婦懷中的嬰兒啼哭起來,在這夜晚哭聲更顯格外響亮。

  「翠兒,是不是寶兒他餓了?」瞎眼老太婆對少婦說。

  少婦說:「婆婆我這就給他喂奶。」

  少婦掀起衣服露出一個飽實白嫩的乳房。她把奶頭塞進孩子嘴裡,孩子吮吸著奶頭不再哭了。陳西浩一點也不避諱的看著她,那少婦頗有幾分姿色。

  岳小鈺忽然很氣惱,人家給孩子喂奶他卻盯著人家看,他怎麼這樣齷齪。

  那少婦發現陳西浩在看她忙害羞地把身子轉過去了。

  少許孩子又哭了起來。

  陳西浩對岳小鈺說:「孩吃了奶按說就不哭了,為什麼這孩子還哭?」

  岳小鈺沒好氣地說:「這又不管你的事!」

  這時只聽老太婆說:「翠兒,寶兒吃了奶咋還哭?」

  少婦說:「可能是孩子病了,這該怎麼辦?」

  老太婆翻著白眼兒說:「既然孩子病了那咱們收拾一下趕緊走吧,我們得找個大夫給寶兒看病。唉,這是咋說的。」

  陳西浩對岳小鈺說:「其實孩子哭並不是孩子病了,而是孩子跟本就沒有吃到奶。孩子吃不到奶就說明那個女人跟本就沒奶。」

  岳小鈺更沒好氣了,「人家有沒有奶難道還用你來管!」

  陳西浩笑了,他說:「其實這裡的道理很簡單,這就說明這孩子跟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她從別人那裡抱來的。她剛才給孩子喂奶是故意給人看的,她想讓人知道這孩子就是她的,但是她也不想想孩子吃不到能當然會再哭。」

  岳小鈺有些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西浩沒回答,他從地上站起來。岳小鈺也站了起來,那一家人也站了起來。

  陳西浩的面色慢慢變冷,他盯著那家人念道:「狄一龍、林一鳳、孫元、還有你,」他的目光移向那個瞎老太婆:「百變銀狐崔二娘。」

  岳小鈺看著這一切如墜五里霧之中,她好奇地問:「他們到底是誰?」

  陳西浩說:「就是他們四個殺了我的朋友和他的一家老小。」

  「什麼!」這真是叫岳小鈺有些難以置信。這四個看上去普通善良的人怎麼會是殺人惡徒呢。她剛才還好心拿狼肉給他們吃的。

  阿貴更是瞪大了眼,這叫他也很難相信,他怎麼看這家人也不像是十惡不赦的兇徒。

  瞎老太婆睜開了眼,她得眼睛非但一點也不瞎而且水汪汪的很迷人。

  她的聲音也突然變得很好聽,「你真是陳西浩?」
  陳西浩說:「在江胡上我還沒聽說過有第二個。」

  老太婆轉過身又轉回來,立刻她那皺巴巴的臉像變戲法似的變成了一張風姿動人的漂亮臉蛋。這一切對岳小鈺和阿貴來說比魔術都令他們難以理解。他們現在除了驚詫在沒有了別的感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崔二娘一副楚楚可憐,她用那對水汪汪的眼乞望著陳西浩幽幽地說:「我們真不知道他是陳公子的好朋友,如果知道就是再借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胡來。陳公子,不知者不為罪,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如日中天傲視群雄,也范不上跟我們幾個小人物過不去。我們現在就把那件寶物贈於陳公子,還請陳公子大仁大義放我們一馬。如果陳公子放了我,」崔二娘用眼飄著陳西浩說:「奴家今生願為牛馬終日侍候陳公子。」

  陳西浩冷笑一聲說:「讓你侍候?那我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那老漢說:「陳公子你可別逼人太甚!」

  陳西浩說:「孫元你說對了,我這個人就喜歡逼人,往死裡逼!」

  崔二娘那雙水汪汪的眼瞬間變得怨毒了,她說:「果真沒餘地?」陳西浩搖搖頭。

  醜漢子從那卷蓆子裡抽出一刀一劍,他把劍扔給那少婦面露殺機。

  陳西浩鄙夷地說:「龍刀鳳劍,就憑你們倆那點三角貓的功夫居然能活到現在也真是個奇蹟。」

  倆人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岳小鈺緊握寶劍心裡很緊張,看來陳西浩和他們的一場鬥殺是不可避免了,她得提防著以免受到意外傷害。

  不會武功的阿貴更是緊張,他看看岳天楊,岳天楊的神色淡淡地。這種場面對於若干年前曾經歷過無數險惡與死亡的他來說只能算是小兒科。

  崔二娘盯著陳西浩,她的手突然一揚,只見許多暗器射向陳西浩。陳西浩抬起劍輕輕揮了一下,那些暗器叮叮鐺鐺碰在劍鞘上然後落地。

  岳小鈺不由佩服陳西浩真是好功夫。

  陳西浩揶揄崔二娘:「聽說你跟許多暗器高手睡過覺,代價你讓他們教你暗器功夫。這些人當中聽說還有四川唐門的唐軍,但是你的暗器功夫還是太差勁了,想和我較量,你至少得跟江湖中所有的暗器高手都睡遍才行。」

  這話尖酸刻薄之極,但崔二娘不惱,她喊了一聲「動手!」就像陳西浩射出至少三十枚暗器,這些暗器從幾個方向形成一張網罩向陳西浩,這才是她的真本事,剛才只是試探。

  與此同時林一鳳把懷中的嬰兒擲向陳西浩,然後和狄一龍一刀一劍急攻陳西浩。孫元也揮動鐵拐砸向陳西浩。岳小鈺從未見過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面,她不由驚呼一聲閉上了眼,她想陳西浩根本就躲不過這可怕地攻擊,所以她閉上了眼,她不忍親眼看著這個這樣出重,讓她又很有好感的青年慘死當場。

  就在岳小鈺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陳西浩出劍。

  霎時他的前後左右升起百十道眩目的劍光,讓人感到是那麼的驚心動魄。

  岳小鈺聽到了幾聲慘叫,她急忙睜開眼。於是她看到了一副令她難以置信的畫面。

  陳西浩左手托著那個嬰兒,右手提著出鞘的劍,劍上有血順著劍身慢慢滴落在地。陳西浩和嬰兒毫髮無損。

  狄一龍和林一鳳倒在了地上,他們身上各有十幾個劍洞在汩汩往外流血。孫元沒有死還活著,但他的面色比死人還難看,他身上也有幾個劍洞在往外冒血。而這一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岳小鈺忽然有種在夢裡的感覺。感覺自己是在夢中的還有阿貴,他像失了魂似的呆滯地站在那裡如泥塑的神像。

  他根本沒看到陳西浩出手,雖然他一直看著他並為這個很不錯的青年擔心。他只看到了那眩目的無數的白光——還有結果。

  岳天楊心中有種難以描述的感覺和感慨。陳西浩如何出劍、如何拔落那些暗器、如何從容接住嬰兒又在電石火花之間揮出第二劍殺了狄一龍林一鳳又傷了孫元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後生可畏,真是後生可畏啊!

  嬰兒受了驚嚇哭得更凶了,陳西浩把孩子遞給了還沒徹底回過神來的岳小鈺,岳小鈺把孩子抱住哄。

  崔二娘看著地上同伴的屍體她的面色像寒冰一樣沒有了生氣,她的心則比冰還要冰。

  「劍雨漫天陳西浩,果然是名不虛傳。」她又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跟別人說。

  驀地她大叫一聲雙手齊揚一片暗器射向陳西浩,而她的人就像一隻極度受驚的兔子掠向廟門。她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逃。

  陳西浩一劍揮出削落那些暗器身體也掠向廟門,他更快。

  陳西浩擋在了崔二娘面前,她看著被陳西浩擋住的廟門徹底絕望了。她再也出不去了。

  陳西浩對她說:「如果我讓你活著出了這道門,我將對不起所有被你害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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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7 | 顯示全部樓層
  就在這時驟然響起了岳小鈺的驚叫聲。原來孫元趁陳西浩分神對付崔二娘之際撲向岳小鈺。他要制住岳小鈺,制住岳小鈺要挾陳西浩他就有活得希望。

  岳小鈺抱著啼哭的孩子正哄沒有任何防備輕而易舉就被孫元制住了。

  孫元從後把一柄匕首抵在岳小鈺的脖子上,岳小鈺花容失色。

  一直坐在毯子上的岳天楊緩緩站了起來,他看著岳小鈺脖子上的那柄匕首沒有任何表情。

  崔二娘見局勢擰轉心中大喜,她對陳西浩說:「你要是不讓開那姑娘可就沒命了。她長得花容月貌我看你對她挺有意思,你總不忍看她死吧?」

  陳西浩說:「這沒有用,死得還是你!」他順勢一腳踢在崔二娘心口,崔二娘口噴鮮血倒在了地上。

  陳西浩一步步朝孫元走過去,在離孫元幾步外他站住了,他的腳下有幾粒剛才被他拔落的暗器。他的右腳踩在一枚暗器上。

  「放了這位姑娘。」他看著孫元說。

  孫元一臉猙獰:「休想,除非你答應放了我,永遠也不再找我的麻煩。」

  陳西浩說:「你在跟我討價還價?」

  孫元說:「你別無選擇。」

  陳西浩說:「雖然我和這位姑娘非親非故,但我也絕不允許你傷害她。如果你把她放了,我會讓你死得舒服些。」

  孫元惱怒了,陳西浩非但不接受他的要挾居然還說出這種置他死地的話來。

  他大聲說:「你以為我真不敢宰了這丫頭!」

  陳西浩說:「誰說你不敢,但是你根本沒有機會。」

  陳西浩一腳踢起一枚暗器,那枚暗器閃電般飛起釘在孫元握匕首的手上,孫元慘哼一聲匕首從手中脫落,與此同時陳西浩揮出一劍,漫天劍影裹住了孫元和岳小鈺。

  待劍影消失,岳小鈺意毫髮未損,岳小鈺驚魂未定抱著孩子撲到岳天楊懷中,岳天楊攬住受到極度驚嚇的岳小鈺。

  「二叔。」她帶著哭音,她剛才真是嚇壞了。

  岳天楊心裡有些歉疚,他本不想讓岳小鈺受到這場驚嚇,但是他卻沒有阻止。如果他阻止的話孫元根本連岳小鈺身邊都挨不過去。他是想讓岳小鈺受到鍛鍊。要想做一個真正的江湖人,就應該受到嚴格甚至是嚴酷的磨練。不然日後她根本就克服不了降臨在她身上的困難和危險。

  做為江湖兒女,首先必備的就是有鋼鐵一樣的意志。

  孫元倒了下去,他身上被那片劍雨刺了個千瘡百孔。

  陳西浩把劍上的血揩淨後入鞘。不一會功夫就有四個高手死在了他的手上,他的表情很淡漠,他早以習慣了殺人。如果讓他計算在他劍下有多少條亡魂他真是難以算清。

  他走到岳小鈺身旁關心地問:「岳姑娘你沒事吧?」

  岳小鈺轉過身充滿了感激。「沒事,真是太謝謝你了。」

  陳西浩笑道:「小事一樁,我是絕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聽了這話岳小鈺心裡有了種別樣的感覺。

  「岳先生,」陳西浩問岳天楊,「剛才孫元挾持岳姑娘時你為何不出手相阻?我看你也是會武之人。」這話又像是奇怪又像是在埋怨。

  岳小鈺也看著岳天楊,是啊,剛才他為什麼見死不救?如果不是陳西浩救了她後果她真是不敢想。

  岳天楊不露聲色地說:「我能力有限。」

  岳小鈺垂下了頭,她很是失望。她想岳天楊的武功雖比不上陳西浩也應該可以勝過孫元,卻沒想到……她忽然覺得抱仇的希望很渺茫了。

  陳西浩笑了一下說:「這其實也不能怪岳先生,孫元在江湖上也的確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岳天楊說:「但是他卻死在了陳公子手上,陳公子一會兒工夫連斃四個高手,劍術超群神鬼難測,岳某今天真是開了眼界。」

  岳天楊說得是實話並沒有吹捧之意,陳西浩臉上顯現出幾分驕傲,「岳先生過獎了。」

  他又對岳小鈺說:「江湖險惡,如岳姑娘允許在下可以和你們結伴而行,如再遇到什麼危險在下也可以幫助岳姑娘。」

  陳西浩說得極為誠懇,他看著岳小鈺等待她的回答,他眼中那叫人目眩神迷的光彩更盛了。

  岳小鈺避開他那讓自己心跳意慌地眼神,她到是很樂意陳西浩和他們同行。她去看岳天楊,她得徵求他的意見。

  岳天楊對陳西浩說:「陳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路上我會好好照顧小鈺的,再說我們根本就路不同。」

  岳小鈺失望地垂下了頭。

  陳西浩似有幾公尷尬,他說:「既然如些那我就先告辭了。岳姑娘路上請多加保重,我想我們日後還會再見面的。

  岳小鈺抬起頭,她心裡亂亂的,「那陳公子我們後會有期。」

  陳西浩說:「一定會的。」

  「對了,」岳小鈺說:「這孩子怎麼辦?」

  陳西浩想了一下把孩子接過來,他說:「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崔二娘從哪弄來的,我在山附近打聽打聽看是誰家的孩子,如果找不到這孩子的爹媽我就把他送給一家好心人扶養。」

  岳小鈺感觸地說:「陳公子你可真是個好人。」

  陳西浩笑笑說:「這是我們江湖俠士應該做的。」

  陳西浩從狄一龍背的那個大包裹裡找出一個紅木盒子,岳小鈺判斷那裡面放的一定是孫元他們殺陳西浩朋友搶來的寶貝。

  陳西浩走的時候對岳天楊說了這樣一句話:「看閣下是個不一般的人,看閣下的劍你又是個很一般的人,真不知道你是一般還是不一般。」

  陳西浩走了,岳小鈺心中悵然若失。

  她對陳西浩很有好感。人是那麼出重,武功又是出奇的高,心眼又是那麼好,還救了她一命。

  「你還在想他?」岳天楊看著岳小鈺。

  岳天鈺面色微紅,「他是個好人。」

  岳天楊說:「記住,好人和壞人臉上是從不刻字的。要知道一個人的好壞是需要時間的。」

  岳小鈺發現岳天楊對陳西浩沒有什麼好感,她心裡有些不快。

  她說:「畢竟他剛才還救了我的命。」

  「是啊是啊!」像剛從一場夢中醒過來的阿貴說:「陳公子他可真是神人吶!」

  岳天楊對岳小鈺說:「如果是因為他救了你而你心裡對他存有感激的話那大可不必,因為這個情你根本就不用領。」

  「為什麼?」岳小鈺感到很莫名其妙。

  她甚至有些生氣,人家救了她是事實,而岳天楊卻叫她忘恩負義不領這個情,岳天楊也有些太不盡人義了吧。

  「剛才孫元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如果不是陳公子我早就沒命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他有偏見,但是我知道做人絕不能忘恩負義!」

  岳天楊平和地對她說:「你說得對,做人的確不能忘恩負義,那樣的人和豬狗有什麼區別。但是你卻不必領他這個情,因為剛才就算他不出手救你,你也受不到任何傷害。」

  「為什麼?」岳小鈺真是困惑了。

  岳天楊說:「因為我有能力讓你不受到任何傷害。我也絕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讓你受到傷害我會對不起你死去的父親。」

  岳小鈺聽了這話有些懷疑,岳天楊的武功真有那麼高嗎?她沒見過岳天楊出過手,見了陳西浩那超絕的劍法後她對岳天楊的武功置疑了。

  岳天楊說:「你不信?」岳小鈺沒做聲,她的確有些不信。

  岳天楊忽然對崔二娘的屍體說:「陳西浩走了,你也該起來了。真沒想到你裝死的功夫倒是爐火純青。」

  死了得崔二娘真得從地上蹦了起來。她用手揩了下嘴角的血跡給岳天楊送上一個迷人的笑,能逃過這一劫她真是欣喜若狂。

  見死人突然復活岳小鈺和阿貴真是嚇了一跳。天呀,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真擔心其他三個也死而復生從地上蹦起來。

  崔二娘故做模樣嬌柔問岳天楊:「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呀?」

  岳天楊說:「陳西浩太自負了,他以為一腳就把你踢死了,其實他腳上的功夫比起他的劍實在是差得太遠了。還有他也低估了你。」

  崔二娘笑著說:「沒想到你的眼睛這麼厲害。謝天謝地陳西浩被我騙了,現在他走了我總算是平安無事了。」

  岳天楊說:「陳西浩雖然走了,但是我還沒走。」

  崔二娘愣了一下,隨後她明白岳天楊話裡的意思了。

  她嬌笑著搔首弄姿說:「難道你也想殺我?」

  岳天楊說:「你殺了人家一家老小該死,我最恨的就是殺害朋友的人!」

  崔二娘說:「但是你卻不是陳西浩,我並不怕你,我也勸你少管閒事!」

  岳天楊搖搖頭。

  崔二娘笑容一斂,「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暗器!」

  崔二娘雙手齊揚一片暗器射向岳天楊。第一波暗器剛出她又發出第二波。兩波暗器形狀不一,大大小小有幾十件,它們形成一個致命的網罩向岳天楊。

  岳天楊抬起右手,很隨意地做了個動作,但是令人難以置信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那些暗器瞬間像被使了定身術一樣停住了。幾十件大大小小形狀重量不一樣的暗器都靜靜地浮在空中,既不向前也不下落。就那樣懸浮空中,甚至讓人覺得有點詭異。

  崔二娘的眼睛都直了,她真有些懷疑她所看到的是幻覺。這是真的嗎?世上真會有這種武功嗎?

  隨後她的心告訴她這是真的。

  她顫抖著問:「這……這是什麼功夫?你又是什麼人?」

  岳天楊平淡地說:「功夫是彫蟲小技,人是無名小卒。我再告訴你一句,真正的暗器高手從不這樣浪費自己的暗器。」

  說完岳天楊把手一揮,那些浮在空中的暗器都飄向一面牆。

  然後這些暗器都釘在牆上組成了三個工整的字——你該死!

  「啊……」崔二娘發瘋似地叫著身子掠向廟門。

  這是她第二次想奪門而逃。第一次是陳西浩擋住了她並踢了她一腳,這次是岳天楊擋住了她,他在她額頭上輕輕點了一指,用得是「斷金指」,崔二娘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這次她再也起不來了。

  岳天楊走到岳小鈺身旁。「小鈺。」他喚了一聲。

  「二……二叔。」岳小鈺剛才又像是做了場夢。

  岳天楊說:「這下我說的話你該信了吧?所以說陳西浩根本就沒有救你,你根本就不必領他的情。」

  「我信了!」岳小鈺忽然是那麼激動,「二叔你教我!」

  岳天笑著點點頭。「岳……岳老爺,」

  如夢方醒的阿貴有些結巴地說:「你也教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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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日一早他們吃了些狼肉就騎馬上路了。

  直到現在岳小鈺的心情還很激動,她做夢也沒想到岳天楊的武功意那麼深不可測猶如神技。這下她不擔心她再會有什麼危險了,血海深仇也可以輕易報了。

  因為她現在知道岳天楊的武功並不比陳西浩差。

  三人行到一隘口忽然四周響起一片叫喊聲,隨後從兩面邊密林、草叢、岩石後竄出四五十個手持各種兵器的漢子。他們像是強盜,他們擋在前方的路上。

  三人勒住馬,面對這麼一大群強盜岳小鈺一點也不怵,岳天楊的功夫她可是見識過了,有他在身邊保護她她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岳小鈺指著他們大聲說:「光天化日居然敢攔路搶劫,還不趕快讓開!」

  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相貌凶惡的彪形大漢,他手中提一把沉重的大砍刀。

  「哈哈哈……」他大笑幾聲說:「弟兄們快看,沒想到這丫頭長得這樣俊俏脾氣卻不小。妹子,你真有眼光,爺們兒就是強人……喲妹子,你怎麼穿一身白孝?是不是男人死了?」

  他身旁一個手持板斧的漢子叫嚷:「男人死了不打緊,做我們大哥的壓寨夫人吧。」

  那彪形大漢色迷迷地盯著岳小鈺說:「對,你就聽我們老二的嫁給我吧。只要你從了我我絕不傷害你身邊的人。」

  岳小鈺氣得面色通紅手足發抖,她真不知該怎樣和這些強盜論理。

  她用目光去求助岳天楊,岳天楊低聲對她說:「先別急,後面有人來了,咱們看他們怎麼辦。」

  岳小鈺回頭,果然遠處來了一隊人馬。

  岳小鈺轉回頭帶著欽佩的神色說:「後面真得來人了。」

  少許後面傳來一個女子銀鈴般的笑,「姓何的快看,前面居然有強盜攔人了,真是好玩。」

  她說起話來的聲音也是那麼悅耳。

  須臾後面的人上來了,前面的是一個身穿一身黃綾的姑娘,就連她的靴子也是黃綾罩面,穿著可以說是特別搶眼的。

  她臉圓圓的,長著秀氣小巧的鼻子和一張紅潤而又顯得驕傲的小嘴。

  她的眼睛不是很大但卻很亮,亮得像秋夜寒空中的星。

  總之她長得真是可愛極了。有一種洋娃娃的味道。

  她旁邊的馬上是一個二十二三歲面目清秀細皮嫩肉的青年。這個青年看了岳小鈺一眼又忙慌亂地像做錯了一件錯事一樣把目光收回移投在黃衣姑娘身上。

  他們身後的馬匹上是八個身著勁裝腰間佩刀的漢子。

  其中一個漢子手裡捧著一柄劍,那柄劍裝飾的似乎比岳天楊的劍還精美。

  那就是青年的劍。這個青年一直固執的認為在江湖上配讓他出劍的人少之又少。

  黃衣姑娘對岳小鈺笑了笑。她笑起來彷彿連眉毛鼻子眼睛嘴巴都充滿了笑意。就連她身上的黃衣都似在笑。她的笑是那樣有感染力又是那樣的甜。就像有一根羽毛在你的心上輕輕的撩拔,讓你的心癢的不行。

  岳小鈺從來沒見過笑起來這樣甜的女孩子。

  她對這個黃衣女孩充滿了好感。

  也許沒有一個人會對這樣的女孩子產生厭惡。

  她也對她笑了笑。她知道她笑起來絕不難看,但她知道她的笑絕不會有眼前這個女孩笑起來甜。真是能甜到人心裡。

  「妹妹,」黃衣姑娘甜聲對岳小鈺說:「你們是不是碰到麻煩了?」

  這個姑娘看起來比她還要小居然充大叫她妹妹,不過她真是一點也不介意。

  她說:「碰到一群討厭的強盜。」

  黃衣姑娘又把目光轉向岳天楊,岳天楊同樣對這個甜美的小姑娘沒有一絲厭意。

  「喂!」黃衣姑娘歪著頭看著岳天楊說:「看上去你的樣子挺凶,怎麼連幾個強盜也對付不了?真是中看不中用)
  岳天樣沒說話,他不知該對她說什麼,沒想到這小姑娘說話這樣損。

  黃衣姑娘見他沒做聲忽然一臉惋惜地說:「原來是個啞巴,真是可憐。」

  岳天楊還是不做聲。

  岳小鈺對她說:「他是我二叔,他不是啞巴。」

  黃衣姑娘一聽粉臉變色對岳天楊慍聲說:「既然不是啞巴為什麼不跟本小姐說話!讓本小姐教訓教訓你這個不懂事的東西!」

  說完揚起手中的馬鞭就朝岳天楊臉上抽。

  岳小鈺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小姑娘這麼霸氣。她倒不擔心這姑娘會傷著岳天樣,她倒是生怕岳天楊一怒之下傷了這個可愛的小姑娘。

  就在鞭梢將要觸及到岳天楊臉的那一剎那黃衣姑娘手腕一擰硬是收回了這一鞭。

  岳天楊始終未動一下,他沒想到這小姑娘纖纖細細功夫倒是很不錯。

  黃衣姑娘又笑了,喜怒無常讓人摸不透。

  她對岳天楊說:「我知道了,雖然你不是啞巴但你卻是個傻子,不然怎麼連躲都不會躲呢。」

  岳天楊心裡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姑娘也真是難纏。

  黃衣姑娘一本正經地說:「你雖然是個討厭的沒頭腦的傻子,但本小姐看在這位漂亮的妹妹身上就不和你計較了,我大人大量,還可以幫你們解圍。」

  她轉臉對那個秀氣的年報人說:「何孝儒,你不是常說你是個愛路見不平就拔刀相助的大俠嗎,現在的事你就看著辦吧。」

  被稱作何孝儒的年輕人目不轉睛看著黃衣女孩一臉誠懇說:「嬌妹讓我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黃衣姑娘笑著對他說:「你是個大少爺,為什麼老聽我這個小女子的話?」

  面對黃衣姑娘的甜笑何孝儒心旌飄搖。

  他說:「我是別人的少爺,哪敢做嬌妹的少爺。我就聽嬌妹的話,嬌妹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當著眾人說這樣的話他居然一點也不感到難為情。

  黃衣姑娘聽了這話很是滿足,她說:「那我叫你去跳河呢?」

  何孝儒說:「等我把這幫強盜替嬌妹趕走我馬上就去跳河。」

  他說得極其真誠不像是在敷衍。

  岳小鈺心想天下居然還有這樣沒骨氣的男人。

  她轉念又想起了小龍,小龍不是也一樣她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嗎。他從來不做她不喜歡的事。這只能說明一個道理:當一個人深深愛上另一個人時他的所作所為就不由自己了。

  如今小龍已逝,她陣陣心痛。

  那幫強盜仗著人多並沒有退的意思,對方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這叫他們很是惱怒。

  為首的大罵:「別他媽費話了,都有給老子住嘴!快把值錢的東西都留下來,把那穿孝衣的丫頭也留下。要不老子把你們一個個都有剁成餃餡!」

  手提板斧的漢子說:「大哥,把那個穿黃衣的小丫頭也留下來吧,她笑起來可真他媽好看,就讓她做兄弟的老婆吧。」

  「好。」彪形大漢衝著黃衣姑娘大聲說:「你也留下,給我兄弟做老婆。」

  黃衣姑娘笑嘻嘻地對何孝儒說:「人家可要搶我做老婆,我倒是挺願意的。」

  何孝儒早以怒火中燒了。

  「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簡直是在找死!」

  他身子從馬背上掠起輕輕的落在那伙強盜面前。

  「你小子才不知死活!」

  彪形大漢舉起大砍刀就劈向何孝儒,何孝儒身子一側一腳踢在對方左腿上,那大漢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那拿板斧的漢子舉起斧子撲向何孝儒。

  黃衣姑娘在馬上喊:「姓何的,我要看狗吃屎。」

  「好!」何孝儒躲過那漢子一斧頭身子迅捷地閃到那漢子身後一掌拍在漢子後背,那漢子身體向前飛出,然後又重重跌在地上,把兩顆門牙也磕碎了。

  他爬起來唾出帶血的碎牙想找他的板斧,但他的斧頭不知何時落到了何孝儒手裡。

  黃衣姑娘在馬上開心地笑,何孝儒見她那麼開心非常高興。「嬌妹,你還想看什麼?」

  黃衣姑娘說:「我還想看連滾帶爬。」

  「遵命。」

  何孝儒把手中的板斧風車似的轉了幾圈就朝那漢子擲去。板斧旋轉著飛了過去,那漢子果真嚇得連滾帶爬的閃躲。

  黃衣姑娘興奮地拍著手大聲說道:「太好玩了,真是太好玩了!」

  看到那漢子狼狽的樣子岳小鈺和阿貴也忍不住笑了。

  岳天楊則把這當作是看戲解悶。

  何孝儒也站在那裡笑,只要他喜歡的人開心他也就開心。

  就趁他不防備之際那頭領提著大砍刀到了他的身後,而人們也都沒給他一個警示。那頭領舉起大砍刀,他恨透了這個讓他丟盡臉面的青年了,他用力照著何孝儒迅猛劈下,但何孝儒背後就像長了眼睛似的,他身子向前一滑隨後身體拔地而起,砍刀劈空,而何孝儒身體下落之時踢出一腳,這一腳正中那頭領太陽穴,那頭領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七竅流血眼見是活不成了。

  那些小嘍囉看到一向凶悍的大頭領就這樣輕而易舉被人殺了都嚇破了膽立刻都做了鳥獸散。

  那使砍刀的本來也想跑卻被何孝儒幾個起落追上斃在了掌下,他恨這個粗鄙的傢伙剛才居然要搶他心愛的人做老婆,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和言語來褻瀆他心中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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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7 | 顯示全部樓層
  何孝儒上馬後黃衣姑娘對他說:「你不是說待打發了這些強盜後就去跳河嗎?現在你可以跳了。」

  何孝儒說:「對對,我倒忘了。」

  然後他放眼四處掃瞭一番面帶難色說:「可這四面是山也沒有河呀。」

  黃衣姑娘笑著說:「呆子,這次本小姐就饒你一回。如果你現在跳了河死了這一路誰來保護我,供我使喚。」

  何孝儒忙笑道:「對對對,我死了不要緊,但是卻沒人保護嬌妹也沒人讓嬌妹使喚了。」

  岳小鈺覺得他倆真有意思。但她覺得他們倆人並不是很般配。

  黃衣姑娘對岳小鈺說:「妹妹那我們先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岳小鈺也說:「後會有期。」

  何孝儒也對岳小鈺說:「姑娘咱們後會有期。」

  黃衣姑娘打趣他說:「姓何的,你為什麼也想和這個漂亮妹妹再見面?莫非你看上了她想打她的歪主意?」

  何孝儒被說得面色一紅,他囁嚅著說:「嬌妹……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心裡只有你一人。」

  他是對岳小鈺很有好感才禮貌的和她道別。

  岳小鈺也有幾分不好意思,這心想這黃衣姑娘說話怎麼這樣口無遮攔的。

  黃衣姑娘見他倆都有窘意笑了起來。

  「再見了。」她拍馬面前,何孝儒他們也跟上。

  黃衣姑娘又回過頭衝著岳天楊大聲說:「傻子,我忘了跟你說再見了,再見了!」然後她帶著一陣嬌笑去了。

  岳小鈺看了看地上那兩個強盜的屍體對岳天楊說:「何孝儒看上去像個白面書生沒想到武功卻很厲害。」

  岳天楊說:「那黃衣姑娘的武功也只在他上而不在他下,我看他倆都有是武林名宿之後。走江湖要記住一條,像這種有背景武功又好的人最好不要和他們結冤。」岳小鈺點點頭。

  岳天楊因聽說「秋風幫」的紅鬍子在新城招兵買馬所以他們也去了新城。

  新城不小,人很多也很繁榮熱鬧。他們進城之後以近晌午了。城裡到處可見各式各樣身帶兵器的江湖人。

  阿貴說:「岳老爺,咱們找家酒店吃點飯吧?」岳天楊點點頭。

  他們在一家名為「悅君樓」的酒店前下了馬。他們剛下馬就有一個熱情的小二迎了出來,「三位客官快請進。」

  阿貴說:「我們的馬往哪裡拴?」

  小二說:「客官不用操心,小的自會把馬給客官拴在後院馬廄喂上草料的。」

  三人進了酒店,裡面的大廳可不小,擺放著二十多張桌子。桌凳也都擦的很乾淨。裡面的食客現在不是很多,有八九個。岳天楊他們在靠窗子邊的桌旁坐下。

  店小二先給慇勤地倒上茶然後問:「三位客官想吃點什麼?」

  阿貴問:「岳老爺你想吃點什麼?」

  岳天楊說:「你們想吃什麼看著要吧,什麼都行。」

  岳天楊讓阿貴做主點菜阿貴很高興。

  他對小二說:「來條紅燒鯉魚,來只醬鴨子再來盤東坡肘子……」阿貴點了許多好菜。

  岳天楊補充說:「再來壺好酒。」

  小二應了一聲下去準備去了。

  岳小鈺對阿貴說:「你叫了這麼多菜我們兩天也吃不了,現在我們出門在外錢應該省著花,我身上可沒帶一兩銀子,要是花完了怎麼辦?」

  阿貴說:「以後我會省著花,我也是想讓你和岳老爺好好吃一頓。再說岳小姐你不用擔心錢的事,走的時候大老爺給我帶了很多錢,就是路上要讓岳老爺吃好住好不能遭罪。」

  岳天楊心想有空得應該教阿貴和岳小鈺一些江湖經驗,不要隨便把一些有關自己的重要情況就當著眾人的面抖露出去。聽了他們剛才的對話,現在這個店裡的人恐怕都知道了岳小鈺身上沒帶一點銀子而阿貴身上卻帶了很多。

  酒菜上來後三人開始吃喝。這時來店裡吃飯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一個二十六七歲模樣的青年走進了酒店,他中等身材,略胖。鼻子長的肉呼呼的,嘴巴不大,且紅潤,有點像女孩兒嘴模樣。他長得不英俊但給人一種很和善的感覺。

  他身穿一件很舊而且髒的長衫,顏色已辯不出來了。像白的又像灰的細看又像是件藍的。

  總之從外表看,他沒有一點起眼的地方。

  他坐到了岳天楊他們對面的那張桌上。阿貴看了他一眼沒看他第二眼,岳小鈺則只用眼梢飄了他一下。但岳天楊卻像是對他很感興趣。

  青年的眼睛不大,目光懶散的像是沒有睡醒。他看到岳天楊看他他就對岳天楊友善的笑笑。他笑起眼睛似迷成了一條縫兒。

  岳天楊更感興趣的是他的刀。他進來時他的刀挾在腋下,現在放在了桌上。

  這柄刀要比一般的刀短些,卻又比一般的刀寬了許多。刀鞘是紅木製的。

  令岳天楊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刀鞘上一不鐫花、二不刻飛禽走獸而是鐫刻著一雙很醒目的破鞋。真是個有意思的青年,岳天楊對他點了下頭繼續喝酒吃菜。

  青年似乎很拮据,他只點了三盤便宜的小菜,一盤花生米,一盤醃黃瓜,一盤炸豆腐乾。要的酒也是最便宜的。因此店小二對他並不熱情。他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他就著小菜喝著酒嘴裡還騰空低聲哼著兩句戲詞兒一副悠閒自足。岳天楊知道這樣的人往往是很快樂豁達的,對許多挫折煩惱不怎麼放在心上。

  飯菜上來他們開始吃。正吃著人聲嘈雜店裡進來八九個手持各種兵器的漢子。為首的是一個趾高氣揚根本不用正眼看人的灰衣人。他們走到一張桌旁,其中一個矮個兒漢子拉出凳子用袖子擦了擦恭敬地對灰衣說:「李堂主請坐。」那個李堂主傲慢地坐下然後老氣橫秋地說:「你們這些小兔崽子也坐吧。」那些漢子方敢坐下。他們叫了一大桌好酒好菜開始吃喝閒聊起來。

  一個說:「咱們『秋風幫』這次來新城廣收幫眾僅三天就收了四百多人,這下可真讓『飛龍山莊』丟盡臉了。」

  另一個說:「『飛龍山莊』哪能跟咱們『秋風幫』相提並論。咱們『秋風幫』乃是天下弟一大幫,咱們蕭幫主武功蓋世天下第一,又有誰敢跟咱們『秋風幫』抗衡。」

  又有一個說:「蕭幫主天下第一無人能敵咱們先不說,就是咱們溫副幫主在江湖上也是難逢敵手呀!五天前『風雷門』三大高手之一的劉太原不就被咱們溫副幫主僅用八招就取了狗命了嗎……」

  然後他們又把他們的正副幫主雲山霧罩的吹噓了一通。

  「哈哈……」陡然一陣蒼老帶著幾分嘲弄地笑聲在店裡響起。人們尋聲而望,原來笑聲是那幫人旁邊桌上的一個老漢發出。

  那老漢六十多歲頭髮花白。他看來是喝多了,他的臉被酒精燒得通紅。他還用顫抖的手端起酒杯往嘴裡倒。

  「老雜毛你笑什麼?」一個漢子站起來喝問。

  那老漢又笑了兩聲用有些打結的舌頭說:「今天你說你是第一,明天他說他是第一,依我看來什麼狗屁第一,都是徒有虛名而已。」

  那漢子大怒,「媽的,我看你他媽是活膩外了!老子現在就打斷你的老骨頭!」

  「慢著,」那個傲慢的李堂主擺手阻住了那漢子,然後他用像看一條狗那樣的神情看著那醉老漢說:「老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老漢說:「昨天我聽『飛龍山莊』的人說他們莊主萬飛龍是天下第一,今天我又聽你們說你們幫主是天下第一,那他們倆到底誰是天下第一老漢我真是糊塗了。但是老漢雖然糊塗卻只認準一個人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而且是江湖百年來唯一的天下第一。除了他沒有人配做真正的天下第一。」

  李堂主冷笑說:「那你說那人是誰,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做天下第一。」

  莊裡所有的人都看著那老漢,他們也很想知道老漢所說的真正第一高手究竟是何方神聖。

  老漢雙手托著桌子緩緩站了起來,他的神情此刻似乎有些激動,他大聲說:「那就是二十年前威震江湖的——賀星寒!」

  人們聽了有些愣怔,繼而又面面相覷,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感到已是很陌生了。

  一個大漢瞪著眼說:「老不死的,這人是他媽誰呀?我們怎麼就從來沒聽說過江湖上有這號人。」

  在老漢說出賀星寒這三個字時岳天楊心裡猛得悸動了一下。但他看到那些人在聽到十九年前這個威震江湖的名字感到茫然而無動於衷時他的心裡又是那樣的酸楚失落。

  畢竟十九年了,十九年的歲月十九年的風雨早已把賀星寒那三個字從江湖中抹去了。現在他又回到了江湖,但那個名字卻永遠不復存在了。永遠。現在居然還有一個老人記得他,他真不知是應該感到欣慰還是難過。但是他在心裡還是很感謝這個老人,不要這個老人他也快忘了那三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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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漢神情激動地大聲說:「好!我就告訴你們這些孤陋寡聞的人賀星寒到底是什麼人!他十九歲那年就殺了黑道上最負盛名的川中四煞、妖山五老、天惡幫主龍九橫、長百山龍虎八寨的八大金剛。他千里赴塞外殺了千面銀狐靳四娘、塞外魔花楊昧兒、洛陽三鬼。之後他又把長白山龍虎八寨連窩端了。他還闖少林力拚少林四大長老,但四長老雖聯手還是敗在了他的手上。敗在他手上的還有號稱天下弟一劍的無塵道長,南宮世家的南宮無恨和唐門的三大暗器高手。他還殺了黑道天魔……」

  老漢越說越激動,末了他帶著莫大感慨說:「這就是賀星寒,他足以驚天而動地。但是我雖然從心裡敬重欽佩他卻使終無緣見他一面。如果我能有緣見他我會跪在地上求他,不求別的,只求讓他把我留在他身邊做牛馬使喚。但是老天卻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

  天楊聽到此處心中一陣絞痛。一個和他無緣的人竟這樣忠於他,而一個有緣和他成為最好朋友的人十九年前竟然要置他於死地。蒼天可真是戲弄人啊!

  人們聽完老漢激昂的傳揚後臉上的神色有點像聽完一種神話後的味道。

  岳天楊去看那青年,那青年像是無奈地搖搖頭。他不知是同情那老漢在講一段神話還是在同情這些凡腐俗子竟不相信有這段神話。

  岳小鈺聽的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二叔,真有這個人嗎?」她一臉的半信半疑。

  「你說呢?」岳天楊反問她。

  岳小鈺那美麗的眸子閃動著:「我真希望有。」

  岳天楊說:「那就有。」

  岳小鈺忽然有種滿足感,像是得到了一份很珍貴的禮物。

  她心裡想如果她能有緣碰到那個賀星寒她也會求他把她收下當丫環使。

  她又忽然想起了陳西浩,不知他是不是那樣的大英雄?她想應該是的。他的武功是那麼的好,人又是那麼偉岸灑脫,心眼兒又是那麼好……

  「那現在這小子人在哪?」一個大漢問。那老漢一臉黯然說:「只可惜他二十年前不知怎麼一下子就在江湖上消失了。」

  「哈哈哈……」秋風幫的那些人狂笑起來,笑聲裡充滿了無以復加的嘲笑。

  「老不死的,」一個傢伙大聲說:「你居然把二十年前的死人抬出來嚇唬人,要是我的話我就把二百年前的死人抬出來,那樣更唬人。」

  他們又是一陣狂笑,笑聲似要把桌上的杯盤都要震碎。

  「誰說他死了!」那老漢紅著眼怒聲說:「我相信他仍活著。在他面前,『飛龍山莊』的萬飛龍和你們『秋風幫』的蕭秋風跟本就不值一提!」

  那些漢子們都停止了狂笑,在他們心中他們幫主簫秋風無異神人,這老漢竟敢不敬!他們都怨毒地盯著老漢恨不得把他殺了。

  那李堂主站起來走到老漢面前,「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那老漢毫無懼色。

  岳天楊心裡打算如果老漢有危險的話他將暗中出手相助。

  突然令人驚詫的事發生了,那個高傲的李堂主竟雙膝一軟跪在了老漢面前。所有的人都感到驚震而難以置信,連那老漢自己都有這種感覺。見李堂主給他跪下他竟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忽聽一段沒有調兒的唱詞在店裡響起。「不孝兒跪在了爹面前,問爹爹為何養兒這麼多年呀,早知兒是個畜生啊,爹爹你就早該把兒喂了狗呀……」

  岳小鈺阿貴包括店裡的幾個食客聽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人們尋聲,最後都把眼光鎖定在那個衣服又舊又髒的青年身上。

  但無論怎麼看人們覺得他還是那樣普通那樣不起眼。青年些時手裡端著杯酒慢慢倒進嘴裡,然後又捏了幾粒花生米拋入口中。

  岳天楊把手從筷子上移開心裡不知怎麼就嘆了一聲。李堂主並不是自己發了瘋給老漢跪下,而是有兩粒花生米閃電般那樣快的擊在了他的兩條腿上。這一切都沒能逃出岳天楊的眼睛。花生米是從那個青年的手中彈出的,除了他沒人看到。青年的功夫真是高出了他的想像。他又想到了陳西浩,想到陳西浩一劍揮出的漫天劍雨!還有這個青年,弱出的兩粒花生米竟擊倒了一個高手。他真沒想到十九年後他重出江湖而江湖上竟湧現出這麼多拔尖的高手。而且還都很年輕。看來自己真是老了,看來十九年也真是太長了,長得足以孕育出許多可怕的頂尖高手!

  李堂主從地上站起來,他的手下沒人敢去扶他,他們以為李堂主是故意給老漢跪下的,這叫他們萬分驚奇。

  李堂主此時臉上沒有了傲氣,他又羞又怒臉色是那麼難看,他真是把臉給丟盡了。

  是誰敢這樣捉弄他!他把目光投在那青年身上,他的目光此時比毒藥更毒比利刃更利,但青年卻還是悠哉的呷著酒。

  李堂主朝青年走過去,他的那些手下也都拿了兵器向青年逼過去。

  食客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他們把那青年圍了起來,青年對他們很友好地笑了笑,他笑起來眼睛迷成了一條縫兒。

  李堂主看到了青年放在桌上的那柄紅木鞘的刀,他也看到了鞘上所刻的那雙破鞋。然後他就對他的手下說:「我們走。」

  他雖不認識這個骯髒又不起眼的傢伙可他認得桌上的刀。雖然他也是第一次見這柄刀,但這柄刀的形狀特徵他早以聽千百人說過並牢牢記在了腦子裡,

  「就是那把刀,那是江湖上最快的刀。比閃電還快!」人們都這麼說。

  青年把酒都喝完把那三盤小菜也吃了個精光,然後他用袖子揩了下嘴。難怪他的衣服那麼髒。他把小二叫過來付賬,他摸出一把銅錢仔細的數,付完帳後還剩三四枚銅錢他又很甚重的收了起來。

  他站起來拿了刀朝岳天楊他們桌上看了看然後用鼻子深深嗅了一下說:「真是好酒好肉,做有錢人可真好。」

  岳天楊邀請道:「如果賞臉的話不妨過來喝一杯。」

  青年走過去。

  岳天楊說:「請坐。」

  青年搖搖頭說:「不食嗟來之食。」

  岳天楊說:「是我請你。」

  青年說:「你的盛情我心領了,下次吧,我現在還有點事。」

  岳天楊說:「那就下次吧。」青年看看岳天楊的劍說:「你的劍真好看。」

  岳天楊說:「好看的劍不一定管用。」

  青年說:「最重要的不是劍而是用劍的人,只要用劍的人管用那麼什麼樣的劍在他手裡都管用。恕在下冒昧,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岳天楊說:「岳天楊,無名小卒。」

  青年笑著說:「我這個人什麼都不怕,就怕無名小卒。」

  他臨走時又看了岳小鈺一眼,並非常友好地對她笑了笑。岳小鈺卻對他沒有什麼好感。因為他是那樣的不起眼又是那樣的邋遢。她最討厭邋遢的人了。

  灑足飯飽後岳天楊說:「這麼多武林人士雲集到這裡像有什麼事,我們就在這裡住幾天看看。這家酒店就不錯,阿貴你去訂三間客房,咱們就在這兒住下來。」阿貴訂了三間上等的客房,客房在樓上。

  他們進客房先息了一會兒。

  岳天楊對說:「我想出去轉轉,你們呢?」

  岳小鈺和阿貴說:「我們也想出去看看。」

  岳天楊說:「那咱們走吧,阿貴你把包袱裡的銀子銀票都帶上,以後記住出門在外銀子不離身,也不能讓人知道你身上帶著很多銀子,那樣是很危險的。」

  「小的明白了。」阿貴把包裹裡的錢都取出來,銀票和銀子加起來可真不少。

  岳小鈺拿了幾張銀票和碎銀子裝在身上以備花銷。

  阿貴把一大沓銀票遞給岳天楊,「岳老爺,這幾千兩你帶著吧,也保險。」

  岳天楊說:「你拿著吧,我不習慣帶錢。再說一切花銷都是你打點我也用不著帶錢。」

  街道上的人熙來攘往很是熱鬧,耳朵裡不住傳進各類小販的叫賣聲。武林中的人也很多。岳小鈺給了幾個乞丐孩子一些碎銀子又在幾個小貨攤前買了些女孩子用的東西。

  岳天楊駐足在一個首攤前,他盯著一件翠玉做的蘭花胸掛心裡一陣隱痛。好精巧美麗的翠玉蘭花。十九年前他曾買過一件和眼前這件一模一樣的翠玉蘭花送給了他心愛的人柳依雪。當時柳依雪高興的抱住他深情的吻他。如今時光荏苒往事已還如一夢。

  翠玉蘭花再見,但他心愛的人卻在何方?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佳人何處?英雄心獨愴。依雪,我就是踏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找到我們的孩子!

  岳天楊想把這件翠玉蘭花買下來借此寄託他對柳依雪千般情愫和深深地思念。但他身上卻沒有一文錢,他回頭看,岳小鈺和阿貴在幾丈外的泥人攤前看泥人,他又不好意思向他們要錢。他也不願讓他們看到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買這些女孩子喜歡的玩意兒。他又怕這件翠玉蘭花被別人買走,就在他心裡作難的時候他看到那鑲滿金銀美玉的劍鞘。這俗氣的劍鞘還真有它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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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7 | 顯示全部樓層
他問攤主翠玉蘭花多少錢,攤主說九兩八分銀。

  岳天楊從劍鞘上摳下一小塊金子遞給他,「夠不夠?」「夠夠……」攤主一臉驚喜連聲說。

  岳天楊把那件翠玉蘭花揣了起來,同時他心裡堅信他一定能找到柳依雪和孩子。

  岳小鈺和阿貴正很有興趣的看那些栩栩如生造型各異的泥人,一個身形瘦小滿臉血污衣裳破爛還跛著一條腿的男人走到他們身邊。

  「大爺小姐行行好吧……」那人向他們可憐地乞討。

  岳小鈺和阿貴看著他,他抹著淚說:「小人許三,身患殘疾,家中還有八十歲的老母,我每日乞討養活老母。剛才我像一個少爺行乞沒想到他非但不施捨還將我毒打一頓。老母現有兩天沒吃東西了,大爺小姐可憐我一片孝心就賞我兩個小錢吧。」

  岳小鈺和阿貴見他這樣淒慘心裡可真不是滋味,岳小鈺拿出錠銀子給了他,「快回去買些吃的給你老母吧,再讓大夫看看你的傷。」

  「真是太謝謝倆……」那人話沒說完身體搖搖欲墜眼看要跌倒,阿貴忙上前把他扶住。那人弱聲說:「我以兩天沒吃東西了,兩位今日對我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不忘。」說完流了一臉感激的淚便轉身就走。

  這個時候岳天楊正好扭回了頭,他一看那瘸子的步伐就知道他是個會武之人,他忙過去問岳小鈺發生什麼事了。岳小鈺一臉同情把剛才的事說給岳天楊聽,岳天楊心裡苦笑,岳對阿貴說:「看看你身上的銀子。」

  阿貴一摸面色大變,身上所有的銀票都不翼而飛。

  岳天說:「你們記住,在江湖上永遠不能相信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岳小鈺和阿貴豁然明白剛才那個可憐巴巴的人不光是個大騙子還而且還是個可惡的賊。待他們四處掃瞭想尋那個人時哪裡還能看得見他的影蹤。

  阿貴萬分懊惱追悔,「這該怎麼辦,這都怪我!」岳天楊說:「咱們走,他跑不了。」

  那跛腳男人離開他們後馬上不瘸了,他健步如飛來到一條僻靜巷子裡。「真他媽是兩個大笨蛋。」他嘟噥著掏出那沓銀票慢慢數,結果讓他興奮地快要跳起來了,「八千九百兩!這真夠我徐球快活一陣子了,哈哈……」

  「只可惜這些錢都不是你的。」一個冷而又深沉的聲音打斷了他喜極了的笑。

  他驚了一下,然後他就看到岳天楊岳小鈺和阿貴不知何時站在了巷子口。

  他們是怎麼找來的?這真叫他費解。

  岳天楊他們一步步朝他走來。岳小鈺和阿貴充滿了被欺騙的憤恨。徐球倒也不是很驚惶失措,他幹笑兩聲說:「真是沒想到你們居然還能找到我。」三人走到他面前,「你這個混蛋!」阿貴罵。岳小鈺說:「沒想到你是這麼不要臉這麼壞的人。」徐球說:「別這麼凶麼,我把錢還給你們就是了。」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身體突然躍起向岳天楊飛快踢出幾腳。這是他的看家本領「飛雲腿」,他明白只要放倒這個看上去不是善茬兒的人剩下兩個就好對付了。岳天楊身子未動他只伸出右手中指在其中一個腳影上點了一下,徐球一下就跌在地上抱著右腳叫了起來,「疼……疼死我了!」岳小鈺抽出劍上前架在他脖子上,「別……別殺我。」他疼得呲牙咧嘴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是『秋風幫』的人,你們要是殺了我你們可就惹下天大的麻煩了。」岳小鈺恨聲說:「我恨得就是『秋風幫』的人!」

  徐球忙改口說:「錯了錯了,其實我不是『秋風幫『的人,我是『飛龍山莊』的人,你們要是殺了我『飛龍山莊』的人不會放過你們的!」岳天楊冷冷地說:「我更恨『飛龍山莊』的人。」徐球快要哭出來了,「其實我既不是『秋風幫』的人也不是『飛龍山莊』的人,我只是想說出來嚇嚇你們的,求你們放了我吧,我可不是壞人。」岳小鈺氣道:「騙了我們還偷了我們的錢你居然還有臉說你不是壞人。」徐球一臉委屈說:「我雖然有時沒錢花騙騙人小偷小摸一下,可是我從來沒做過殺人放火姦淫擄掠傷天害理的惡事呀。還有我從來沒騙過窮人偷過窮人,我還常把騙來的錢給窮人們呢。」岳小鈺看看岳天楊希望他處理,「放了他吧。」岳天楊說。

  岳小鈺把劍從徐球脖子上拿開。阿貴上前把徐球偷走的錢拿回來小心裝好。

  徐球忍著痛慢慢站起來帶著幾分惑然對岳天楊說:「閣下能一指把我點倒絕不是無名之輩,可我在江湖上怎麼就從來沒聽說過有你這號人?」

  岳天楊說:「你連我的姓名也不知怎麼又能聽說過我?」

  徐球笑了,他透著幾分自豪說:「只要在江湖上行走的高手,我只要聽說過他的特徵和武功我就知道他是誰了。和你說實話吧,我就是徐球。」

  「徐球?」岳天楊說:「我沒聽說過。」

  徐球有幾分驚詫,「你居然沒聽說過我,看來你一定是初入江湖吧?可我看你又不像。」

  「算是吧。」岳天楊好奇地說:「難道你在江湖上很有名?」

  徐球得意地說:「不瞞你說,我的武功雖不是很高但我最愛打聽江湖上的各種事,刺探各個門派的密秘,仔細聽每個人在說什麼。所以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我基本上可以說都了如只掌。就連哪個門派的夫人和人私通、哪個門派的小姐沒嫁人就大了肚子我也知道。我別的不好就好這個。」

  岳小鈺真沒想到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人。真是太可恥了!她可瞧不起這種人!

  岳天楊卻點頭稱讚:「你的確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你的腳沒事了吧?」

  徐球一瘸一拐走了幾步說:「還是很疼,你差點廢了我。」

  其實岳天楊在出手時已是很手下留情了。

  岳天說:「我想問你些江湖中的事。」

  他離開江湖十九年了,現在這個新的江湖讓他感到陌生。既然徐球什麼都知道他正好能從他嘴裡瞭解一下如今江湖中的事情。

  「行,看你們也不像是壞人。」徐球說:「不過……總得給我點好處吧。」

  岳小鈺惱怒地說:「我二叔饒了你的狗命你居然還敢要好處。」

  徐球怏怏地說:「凶什麼,我只是這兩天手頭緊得很。」

  岳天楊對阿貴說:「給他一百兩銀子。」

  岳天楊知道像徐球這樣的人對他來說是非常有價值的。阿貴很不情願給了徐球一百兩。

  徐球笑嘻嘻地把銀票收起說:「你想打聽什麼?」岳天楊說:「先給我說說『秋風幫』吧。」

  徐球說:「『秋風幫』現在是江湖中最大的幫派,就連丐幫也難與之相比。『秋風幫』下設二十個分舵,每個分舵又下設六個堂口,勢力遍佈大江南北。『秋風幫』下面的二十個分舵主個個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秋風幫』的總部設在杭州,幫主蕭秋風更是武功蓋世,他被稱為江湖第一高手。」

  江湖第一高手!岳天楊心裡慼然念了一遍。曾經他是江湖第一高手,現在又成了蕭秋風,看來江湖第一高手的名號就像皇帝的寶座一樣,你不坐他坐,永遠也空不下。

  同時他也為秋風幫龐大的勢力感到震驚,十九年前江湖上根本就沒有這麼龐大的勢力,當年的『銷魂院』和『斷腸島』加起來也不如這個『秋風幫』的勢力大啊!

  他如今要以一人之力和這股大勢力抗衡了,看來想輕易救出倩兒是很難了。

  「你還想問什麼?」徐球看著岳天楊,他發現岳天楊樣子挺凶人並不壞。岳天楊問:「近年來江湖上像是出了許多頂尖高手,到底有多少?他們又是誰?」徐球嘆了一聲說:「看來你武功雖好但的確是初入江湖,居然連江湖十大高手的名聲都不知道。」「哦,十大高手?他們是誰?」岳天楊對此非常感興趣。岳小鈺更好是好奇,她說:「你快說給我們聽。」

  徐球一臉景仰之色說:「這十大高手,第一就是『秋風幫』幫主蕭秋風。第二是『擁翠湖』的周煜,但這兩年聽說他疾病纏身已很少在江湖中露面了。第三是銀槍溫東陽,他是『秋風幫』的副幫主。第四是劍雨漫天陳西浩……」

  聽到這裡岳小鈺心中一動,陳西浩果真是個大英雄,心裡有了種莫名的欣慰。

  「第五是號稱江湖第一快刀的閃電快刀杜湘。這個人你們也見過,就是在酒店吃飯的時候還去過你們桌旁的那個拿刀的青年人。我當時也在那家店裡吃飯。

  第六是『飛龍山莊』的大公子黃金手萬雲鵬。第七是唐門暗器高手唐傲。第八是『飛龍山莊』的野狼方正。第九是河南何家寨的大公子鐵鞭驚鬼神何孝鴻。第十是江湖上人稱鬼影子的陰七子。」

  岳天楊想了起酒店裡那個邋遢可親笑起來眼睛迷成一條縫的青年,他現在知道了他叫杜湘,沒想到他是江湖第一快刀手,並名列江湖十大高手之五。他早看出這個青年不是平凡之輩,雖然他的相貌是那麼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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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幻尚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27 | 顯示全部樓層
「那麼這十大高手是誰給排出來的?」岳天楊問。徐球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滿江湖的人都這麼排。依我看是根據這些年他們的戰績而定的。但是兩年前何孝鴻曾敗在『擁翠湖』周煜手下一次後其他人之間還沒聽說過交過手,也難怪,武功都那麼可怕,兩虎相爭終有一傷,誰也不願輕易招惹對方。」

  岳天楊問:「那麼『飛龍山莊』的莊主萬飛龍怎麼沒有排進去?難道他的武功很差?」

  徐球臉上頓時充滿了仰慕之色,他說:「萬莊主義薄雲天俠名滿江湖胸納百川又貴為武林盟主,他不讓人把他排進去,萬莊主乃是淡薄名利之人。雖然萬莊主未排十大高手之列但江湖中人都不懷疑萬莊主有一身蓋世奇功,足可以與江湖第一高手蕭秋風一較長短。」

  岳天楊心中湧起潮水般的恨意。沒想到這個卑鄙小人還在欺世盜名被譽為義薄雲天的大英雄,還做了武林盟主,這真是對江湖的一大嘲弄。同時他心裡還有些費解萬飛龍怎麼能和蕭秋風一較長短,萬飛龍的武功他很清楚,十九年前他自信用不了六十招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也許萬飛龍在這十九年裡武功又突飛猛進了,畢竟十九年過去了,什麼都會改變。如今他重出江湖,他又算第幾?

  「那麼你聽說過柳依雪與賀知凡這兩個人沒有?」既然徐球知道的這麼多他真希望能從他嘴裡打聽出妻子和兒子的下落。

  徐球想了想說:「柳依雪這個人沒聽說過,賀知凡……倒是聽說過有這麼個人。他好像是滄州一家鏢局的鏢頭,四十多歲,使一柄大刀。」

  岳天楊聽了心裡很是失望。妻兒如今到底在何處?也許柳依雪給他生得是個女兒不是兒子。

  岳天楊又問:「新成來了這麼多江湖中人是不是要發生什麼大事?」

  徐球興奮地說:「你說對了。我就是大老遠跑來看熱鬧的。在江湖上唯一能與『秋風幫』抗衡的勢力就是『飛龍山莊』。這次『秋風幫』的紅鬍子帶領手下的六個堂主來新城擴展勢力,而新城卻是『飛龍山莊』的地盤。三天前『秋風幫』的人與『飛龍山莊』的人在城西老柳林拚殺了一場,結果『飛龍山莊』的人差點被殺完。你想想,『飛龍山莊』能嚥下這口氣嗎,聽說他們正在調兵遣將三日內就要來收拾紅鬍子了,這下兩大勢力相拚真是有好戲看了。許多江湖人都到新城來看熱鬧來了。」

  岳天楊心想他真是來對了。

  徐球問:「你還有問的嗎?」

  岳天楊問:「你知道『秋風幫』在哪招人?」

  徐球說:「在城南李財主家的大院裡。原來李財主是『秋風幫』的人,他一直在『飛龍山莊』的地盤上做臥底。」

  岳天楊聽後對岳小鈺和阿貴說:「我們走吧。」

  徐球說:「請問尊姓大名?」

  「我叫岳天楊。」

  來到街上岳天楊對岳小鈺說:「你和阿貴先回去吧,我去李財主家看看。」岳天楊走後岳小鈺和阿貴沒有回店,他們繼續在街上轉,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這裡的一切他倆都有感到新鮮。

  「這位姑娘真是好面熟。」一個身穿灰衣面目俊朗的男了來到岳小鈺面前,他身後跟著幾個帶兵器的漢子。灰衣男人手裡拿著把扇子。岳小鈺說:「你認錯人了,我們不認識。阿貴我們走。」她心裡對這個男人充滿了戒備,那男人伸出一隻條胳膊擋往她帶著輕薄地笑說:「小生願請姑娘喝杯茶聊聊不知姑娘是否賞臉?」岳小鈺厭惡地說:「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跟你喝茶,你把路讓開。」那男人眼睛向四下看了看見街上人太多就說笑著說:「既然姑娘不肯賞臉小生也不敢強求。」他把胳膊收回帶著幾分不懷好意說:「姑娘,我想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因為我們倆實在是有緣吶。」說完帶著人去了。

  阿貴心有餘悸地對岳小鈺說:「岳小姐,我看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岳老爺不在,這裡什麼人都有,如果有個閃失小的真是罪該萬死。」岳小鈺也有些害怕,她說:「那咱們回去吧。」

  就在倆人快回到酒店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中年婦人上前一把拽往岳小鈺激動地說:「真是老天有眼讓我碰到了姑娘,求姑娘幫幫我吧!」就給岳小鈺跪下。

  岳小鈺忙把婦人扶起,「大嫂這是怎麼回事?我並不認識你呀。」婦人一把鼻子一把淚說:「是這樣的姑娘,我有個妹妹和姑娘長得真是一模一樣,但是兩個月前我妹妹突然得了病死了,因為我娘年歲高身體弱所以我們沒敢把這個噩耗告訴她老人家。她老人家最疼的就是我那個妹妹了。我們騙她說妹妹的婆婆病重她在伺候婆婆來不了,如今我娘也得了重病眼看是挺不過去了,她在臨死前哭喊著說什麼也要見我那妹妹一眼,可我們又上哪去找……現在老天慈悲讓我碰見了姑娘,還請姑娘冒充我那妹妹讓我娘見上一面吧,不然我那可憐的娘死也不針瞑目的。我求你了!嗚嗚……」婦人哭著又要給岳小鈺下跪,岳小鈺趕忙阻住,她真是被感動了,既然婦人難得一片孝心她決定去幫這外忙。她也體會過見不到親人最後一面是多麼的痛苦。

  她對阿貴說:「你先回去,我和這位大嫂走一趟。」阿貴說:「我陪小姐去吧。」岳小鈺說:「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不然我二叔回去見不到我們該著急了。」阿貴見那婦人慈眉善目不像是壞人也就沒在堅持。

  婦人帶著岳小鈺進了一條胡同又三拐兩拐來到一座院子前。婦人推開門岳小鈺進去。一進去岳小鈺愣住了,院裡站著八九個手拿兵器的大漢,還有剛才在路上攔她的那個灰衣人。

  上當了!她真是太沒頭腦了!岳天楊曾告訴過她不要相信陌生人她竟然忘了。

  她回頭大門已被閂住,有三個漢子把在門前。她氣怒地盯著那個騙她來的婦人,那婦人卻笑著說:「妹子,我們白堂主看上你可是你的福份,這種福份我求都求不來呢。」岳小鈺罵:「不要臉。」婦人說:「不識抬舉。」

  那灰衣人手握摺扇上前帶著幾分得意說:「姑娘,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這就叫做有緣千里來相會。小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秋風幫』的堂主白玉郎,在街頭偶遇姑娘便被姑娘美貌所傾倒,想一親芳澤怎奈姑娘不給面子,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請姑娘來此一解我傾慕之苦了。」

  岳小鈺大聲說:「放我走!」白玉郎微笑說:「沒門兒。」岳小鈺拔出寶劍衝向大門,那些漢子阻攔就打了起來。白玉郎高聲說:「千萬不能傷著美人。」那些大漢不敢傷岳小鈺反被岳小鈺給殺了一個刺傷兩個。又打了一會兒大漢們還是沒能將岳小鈺拿下來。

  白玉郎叫道:「都給我讓開!沒用的東西!」他的手下都停手撤開。白玉郎看著岳小鈺說:「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說完身子掠向岳小鈺手中的扇子去攻她。岳小鈺的功夫是跟父親所學還比不上小龍,她和白玉郎打了十幾招就有些挺不住了。白玉郎瞅了個機會一腳把她的劍踢飛然後用扇子點了她身上幾處穴道,岳小鈺站在那裡一動也動不了了。

  白玉郎淫笑著抱起岳小鈺進了屋把她放在床上。「你殺了我的手下我可要你好好補償我,我會讓你嘗到人世間最快活的滋味,到時候我怕你還捨不得離開我呢……我的好妹子,哈哈。」白玉郎的手在岳小鈺身上撫摸著。岳小鈺連啞穴也被點了叫不出聲來,她此時羞憤地恨不得馬上死了。

  這時窗戶突然發出一聲爆裂,一個大漢從窗子上被扔了進來,那大漢身子一落地就斷了氣。白玉郎面色驚變,那是他的手下,他怎麼沒聽到外面有打鬥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一個大漢被從窗戶上扔了進來。須臾門被緩緩推開,白玉郎緊張的看著那扇門。一定是岳天楊來救她來了,岳小鈺驚喜地快要流出淚來了。但是進來的卻不是岳天楊,而是一個很邋遢的青年。他對白玉郎笑了,他笑起來眼睛迷成了一條縫兒。岳小鈺認得他,她先前已從徐球嘴裡得知他叫——杜湘。岳小鈺本來對他沒有什麼好感,但此刻她感覺他是那麼可親那麼不平凡。

  白玉郎看到了青年手裡那把刻有一雙破鞋的刀,他顯得很恐慌,但是他還是強作鎮定偽笑著對杜湘說:「我當是誰,原來是杜大俠,不知杜大俠來此的何貴幹?」

  杜湘上前兩步慢悠悠地說:「早就聽說你白玉郎是有名的好色之徒,我心裡十分仰慕卻使終無緣相見,今日偶然得知白兄在這裡干傷天害理之事便前來拜訪以解仰慕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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