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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穿越清朝的太監 作者:流淚的毛驢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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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sipboy060 發表於 2021-12-1 00:01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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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穿越了,俺承認,俺是個太監!
  實在沒啥好幹的。頂多也就造造槍,玩玩炮,泡泡妞,撈撈銀子啥的。
  ***************************
  阿諛奉迎、溜鬚拍馬必須的,
  翻雲覆雨、落井下石俺強項,
  調戲宮女,淫亂後宮……
  咱天生就是種馬的料,不幹這個還能幹啥?
  開個美容院,
  開個保健品店。
  丫敢往俺們這疙瘩倒騰鴉片?
  買進買進,大不了提純成海洛因再賣給他……
  俺前世是個博士生,俺的專業就是貿易學研究……


第一卷 初入宮闈  第一章 憋屈的重生

  鄭東看著眼前的大魚大肉,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老實說,他現在享受的是千百年來在枉死城裏最好的待遇,崔判官每天親自來噓寒問暖,牛頭馬面見了自己就低聲下氣,還專門指派了無常兄弟來給自己聽差;除了一般的紙火香燭,甚至還可以享受著不亞於陽間的美味酒肉,人死如此,夫復何求?

  不過鄭東還是很不爽。在陽間,作為名牌大學畢業、在讀博士生的他剛剛接手一個重要課題,正值青春年少意氣風發準備大展宏圖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掛掉了,難免心有不甘。而令他格外上火的是死那天剛好是他洞房之夜,憋了二十多年的正宗處男好容易盼到了人生重要時刻,眼看著新娘子羞答答的脫了衣服,亮出胸前一對顫巍巍的小白兔,鄭東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就覺得涎痰上湧,眼前一黑,糊裏糊塗的被無常勾到了陰曹地府。

  鄭東自問一輩子謹小慎微,別說害人,螞蟻都不肯踩死一隻,結果卻落了個英年早逝,當然覺得冤枉,於是提起上訴。偏巧趕上地府休大禮拜,又拖了兩天。第三天崔判當值,調出生死簿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原來這生死簿上明明白白寫著:河南某縣鄭東,祿及省員,命裏一子,壽至九十三歲。崔判當時嚇出一身冷汗,以前所未有的辦事效率調出當日的催命符一看,上面朱筆寫著幾個大字:河南某縣關陳。不過這“陳”字寫的龍飛鳳舞,基本上已經分了家,不仔細瞧的話還真跟“鄭東”差不多。崔判大為震怒,拍了半天桌子才想起原來這兩個字是自己寫的。那天馬面兒子過百天,自己急著去喝酒,一不小心竟給寫分了家。回過味來便趕緊差牛頭馬面親自送鄭東還魂,哪知道到陽間一看,遺體已經火化了。

  原來鄭東新婚之夜促死洞房,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娘家人為了女兒的名聲和今後的幸福,私自做主將遺體草草火化了事。這樣一來鄭東竟成了孤魂野鬼,整天在枉死城裏哭天搶地的喊怨。這陣子正趕上地府嚴打,懲治貪污瀆職犯罪,崔判心裏有鬼,為了保住頭上的烏紗帽,只能低三下四去求鄭東,恨不能拿他當祖宗供起來,並許諾重新投胎,王侯將相權臣商賈之家任選,總算是稍稍平息了鄭東的怒氣。

  本來嘛,這世上哪天不枉死個千八百的?尤其是看到隔壁一大姐,因為長的象芙蓉姐姐,結果出門挨了一板磚直接拍死,現在只能在枉死城裏天天嚼蠟燭,不是比自己更倒霉?想到這一層鄭東心也就放寬了。提筆刷刷刷寫了一些投胎要求,遞到崔判案頭。

  崔判一看要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傢伙只寫了一句話:要求投胎到美女最多的地方。崔判知道這小子因為前世做處男壓抑的太久,新婚之夜又枉死,所以造成了心理畸形,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傳說中的變態。不過現在社會都一夫一妻了,上哪去給你找美女最多的地方?除非是沙特王儲,但那地盤也不歸咱管呀。越想這小子居然登鼻子上臉,越發覺得可恨,又不敢開罪。還是馬面夠陰險,拉著個大長臉想了半天,附耳遞上一計。崔判一聽,頓時眉開眼笑,派小鬼傳過鄭東,通知他即刻上路。

  鄭東每天哭鬧喊怨,無非也就是發洩一下心中怨氣,沒想到崔判還真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多少有點意外,生怕再遭算計,問了半天才知道原來崔判掌管六道輪回,決定偷偷將他發送到古代皇宮。鄭東心想這皇宮裏可是佳麗無數,美女如雲,不免忘乎所以。也是他一時樂昏了頭,竟然忘了問是回到哪朝皇宮投胎到哪位王公貴冑的身上,便滿口應承,暈暈乎乎的被牛頭馬面推到了轉生輪中,全然沒有聽到崔判在背後發出的一陣冷笑:“當王爺皇上?呸,別做夢了!歷朝皇帝都是千劫萬載才能修來,便是王爺也要經歷三十六劫七十二世,我要真讓你做了王,那頭上這頂烏紗帽真的才保不住呢……”

  話說鄭東一縷幽魂離了地府,經一束白光導引,徑奔紫禁城飛來。一路上果然有明媚女子團團簇簇,往來穿梭,鶯聲燕語,裙袂翩翩,剎時間魂魄酥了半邊,只覺得世界多麼美好,空氣多麼清新,一個左擁右抱姬妾成群的時代就要來臨了。忽然魂魄一抖,身子漸漸有了知覺,睜開眼睛,發現正躺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裏。環視四周,屋子很小,陳設也很簡單,雖然不算破舊,只是光線很暗,多少顯的有些陰。一個身著藍布長衫、腦後拖著條大辮子的人正爬在一旁的桌子上打盹,腦袋上扣著頂涼帽,倒有些象電視上演的清朝太監的模樣。鄭東心裏一陣激動:看來真是到了皇宮了,原來是清朝,那也將就了。估計這廝是服侍我的太監,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角色?親王?貝勒?哦不對,王爺是住在王府裏的。那麼我是皇上還是阿哥呢?就是居住環境簡樸了點。正胡思亂想,撐著手臂想坐起來,一抬胳膊碰落了被子,擱在床邊的蠅拂子也掉在地上。那個太監模樣的人聽見響動,抬起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淡淡的道:“醒啦?你這一覺睡的真夠可以的,他媽的,害得我整整兩天沒合眼。”

  鄭東一楞,這傢伙怎麼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可是又不知道該不該發作,看看那人,十五六歲年紀,長的倒也不錯,只是五官線條過於柔和,看上去倒象個姑娘。說話也軟綿綿的,看來真是個如假包換的太監。這是鄭東第一次瞧見真人版的太監,心理上不免一陣反感,有點想吐。好在他是打地府走一遭過來的,膽子壯了許多,定了定神道:“請問這位小公公是……”

  那人笑著走過來,拾起被子道:“什麼小公公,昏迷了兩天就把我小寶子忘啦?虧得我這麼伺候你。要不是因為你死去的哥哥,我才懶得理你呢。”

  鄭東道:“我哥哥死了?他是誰,我又叫什麼?”

  他這一聲高了一點,小寶子慌忙捂住他嘴巴,低喝道:“你不要命啦?這裏是坤甯宮,你這麼大聲,被別人聽到可要掉腦袋的!”

  鄭東更覺得奇怪,連忙欠起身子。大概是昏迷的久了,乍一起來覺得腦袋暈乎乎的,用手一摸才發現後腦勺還纏著一團布。他想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道:“小……小寶子,我這一昏過去,怎麼什麼事都不記得了!我,我到底是誰?怎麼會昏過去這麼久?”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真的,我,我連自己都不記得了!”

  小寶子驚訝的看了他半天,總算相信他說的不是騙人的,搖著頭說:“唉,看來你小三子還真是當太監的命啊!”

  鄭東嚇得魂魄幾乎再次出殼,張口結舌,費了半天勁才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說什麼?小三子?我是……太,太,太監?!”

  小寶子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咱們不是一樣麼?再說太監怎麼了,吃皇糧拿皇餉,還不用上戰場,過年過節還能吃上大肉,比莊稼漢強多了!……”

  鄭東也顧不上聽他的,急忙解開褲子伸手朝裏摸了半天,確定了長的圓的各個零件一樣不少,剛有點放心,不料小寶子又加了一句:“別摸了,再過個把月,等小刀劉回來了就該給你淨身了。你那寶貝還能留住麼!”

  鄭東兩眼一黑,恍惚中仿佛看見崔判那陰森森的臉,還有滿臉奸詐的牛頭馬面正得意的衝著他奸笑,分明是說:嘿嘿,果然是美女最多的地方吧?你小子就等著看一輩子的美女、過一輩子乾癮吧!

  他媽的,崔判,牛頭馬面,你們陰我!我要上訴!!!鄭東張了張嘴,到底也沒能喊出來,腦袋一歪,又暈了過去。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3-7-25 19: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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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sipboy06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0:0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初入宮闈  第二章 原來是臥底太監
  

  再次醒來的時候,鄭東怎么想怎么覺得憋屈。上輩子就是一處男,這回又當了把太監,一時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想朝床角一頭撞過去。可是猶豫再三還是下不了狠心。即便是死過一次的人,對死亡也仍然畏懼。
  反正現在還沒切,索性多活兩天。等淨身那天我一定一頭撞死,反正寧死也不當太監!鄭東這樣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一邊又很納悶:怎么太監是可以先進宮后淨身的嗎?這規矩還是頭一次聽說,真是不可思議。

  小寶子還以為他是因為失去了記憶而懊惱,搖頭嘆氣道:“若是真能把一切都忘了,倒真是一身輕松。可惜咱們都是苦命的人吶,就算你忘了,別人也要幫你記起來。唉!……”

  這小太監看上去不過十多歲,很是年輕,但說話的語氣卻老氣橫秋的。鄭東聽他說的不明不白,正要開口詢問,忽然門帘子一挑,走進兩個人來。看模樣也都是太監,衣著卻不一樣,那個四十多歲白白胖胖的人穿著一件深藍色補服,前綴上畫著奇形怪狀的圖案,看樣子應該是個當官的;另一個打扮和小寶子差不多,年齡也相仿,只是不如小寶子清秀,一張蒼白的臉上總顯出一絲和年齡不相稱的陰騖。

  小寶子見了那中年人,忙躬身打了個千兒,道:“見過祁公公。小三子才醒,剛托人捎過話去,公公這么快就來啦。”

  祁公公恩了一聲,并不多言,徑直走到床前。鄭東看出他有點分量,正猶豫該怎么打招呼,那個小太監尖著嗓子道:“小三子,見了祁公公還不請安,眼睛長頭頂上了啊?”

  鄭東本來心里就窩一肚子火,聽了這話便哼了一聲,瞪了那小太監一眼。小太監臉色立刻就變了,剛要呵斥,祁公公皺眉道:“劉德亮,你還嫌咱們不夠招搖么?”叫劉德亮的小太監忙低頭道:“是,師傅。”便不再吭聲。

  小寶子連忙道:“祁公公,有件事正要稟報您老人家。小三子人是醒了,可是以前的事情,似乎都不記得了!”

  祁公公吃了一驚,道:“這怎么話兒說的?難道這小三子……竟不中用了?”

  小寶子道:“那倒不是。剛剛太醫張思荃來給瞧過,說小三子傷勢已無大礙,只是昏迷的久了,身子有些虛弱。張太醫給他開了几服內托之劑,再臥床靜養几日,應該就可以復原了。只是他從前的事兒都記不得了,連自己叫什么也忘了。”一邊說著,一邊向鄭東遞了個眼色。

  鄭東忙欠起身子,裝出渾身無力的樣子道:“這位……公公,我,我……”祁公公一擺手道:“別動啦,身子不好就先歇著吧。”轉身低著頭踱了几步,喃喃自語道:“忘了,恩,忘了……”忽然抬起頭低喝一聲:“蕭然!”見鄭東木然沒有反應,嘿嘿一笑,對小寶子道:“忘了也好,以前的事情你揀要緊的跟他說,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正好將錯就錯。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都知道吧?”

  小寶子忙道:“是,知道。”

  祁公公哼了一聲道:“知道就好。別忘了教他宮里的規矩,病一好就要去伺候主子,在這個節骨眼上斷不能出什么紕漏。”頓了頓又問:“剛張太醫來瞧病,可還說了別的什么?”

  小寶子猶豫了一下,道:“雖然沒說什么,但在診脈的時候神情有些不一樣。我自個琢磨,是不是他瞧出了小三子還沒有……”說到這里神色緊張起來,下意識踮起腳往門外看了看。祁公公馬上就明白了,點了點頭道:“是了。咱們偷偷換了人,張思荃本不知道。不過他是咱們爺的人,知道也還沒什么。”

  那個小太監劉德亮忽然吞吞吐吐的道:“師傅,徒弟可是聽說……這個張太醫……不太……”

  祁公公皺眉道:“有話直說,這里又沒旁人,怕什么?”

  劉德亮道:“是。徒弟聽說這個張思荃,嘴巴松的跟棉褲腰似的,前兒大阿哥身子有恙,懿貴妃本不讓說的,但是很快這話就傳了出去。徒弟聽宮女們說,這話就是擱張太醫那傳出去的。”

  祁公公道:“哦?竟有這種事……這樣吧,今晚我出宮把這消息跟咱們爺說一聲。太醫那邊的事,咱家也做不得主,還得爺拿主意。”說到“爺”的時候,祁公公用手望上微微一指,鄭東見了這個手勢,心里不知怎么便是一跳,隱隱竟有種不妙的感覺。

  祁公公又對鄭東和小寶子道:“以后你們兩個有事,悄悄的到敬事房來找我,別再明目張膽的托人給我捎話。宮里人多嘴雜的,我也盡量少到你們這里來,省得別人起疑。”鄭東聽了,心里又是一動,小寶子卻低頭應了聲是。祁公公意味深長的看了鄭東一眼,道:“這里不便久待,咱家這就走了。小三子,你可得拿穩了啊!”說完帶著劉德亮出門去了。挑門帘子的時候劉德亮還回頭狠狠瞪了鄭東一眼。

  兩人一走,鄭東連忙爬起來,道:“這個祁公公是什么人?你們說的這些話,怎么我都聽不明白?”

  “不明白就對了。若是你一聽就明白了,那咱們的腦袋也該搬家了。”

  小寶子搖頭苦笑,對鄭東講出一番話來。雖然鄭東心里隱隱猜到了一點,卻還是大吃一驚。

  現在是大清咸丰十年八月,小三子名叫蕭然,今年十六歲,于咸丰五年同小寶子一同入宮當了太監。小寶子大名叫吳寶祿,七年被分到坤寧宮,是個“官房”太監,說白了就是宮中端便盆的。蕭然運氣比較好,口齒伶俐又有眼色,所以做了個回事太監,就是來往宮中專門傳話捎信的,按級別來說屬于一般太監,比小寶子的小太監要高出一級。

  真正讓鄭東感到吃驚的是他們的背景很深,真正操縱他們的,居然不是皇上皇后,也不是內務府,而是另外一位手眼通天的神祕人物!

  說到這里,不免要交代几句:在那個時代當太監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具備著很大的誘惑力,畢竟是吃皇糧拿皇餉,還不用到戰場上送命,運氣好的還能在宮里熬個品銜,所以每年都有不少人報名當太監。報名當然要先淨身,其實并不象鄭東在后世一些電影里看到的那樣,皇宮某個陰暗的房間里,几個太監把人按在木板上,一邊獰笑著舉起刀……淨身這道程序絕大多數都是在宮外進行的,淨身者也大都出于自愿(當然也是由于生活逼迫,要不誰變態啊自愿切JJ),一旦淨了身養好傷,才可以到宮里報名,經過刑慎司驗收,留的茬口合格者才可以留用。先前寶祿提到的小刀劉,就是專門干閹割這一行當的,他跟南長街會計司胡同的畢五號稱京城最著名的兩把刀。

  而淨了身并不等同于入宮,經過刑慎司驗收,只能說有資格進入下一輪篩選(貌似跟現在的海選有一拼)。清朝不象明朝,太監最多時甚至達三萬多人,而咸丰年間宮里的太監只有不到兩千人,所以每年選拔太監的時候都很嚴格,往往是報名的一大批,結果大部分都會落選。落選的那些人無疑成為了時代的犧牲品,即當不成太監,又做不了男人,連最起碼的尊嚴和社會地位也被剝奪了。

  話題扯遠了,單說這寶祿和蕭然,他倆之所以能順利入宮,除了聰明伶俐,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有一個神祕的大人物在背后支持。這人一面運用手段使他們順利通過層層篩選,一面負責安頓好他們的家人。說到安頓家人的時候寶祿眼中似乎掠過一絲痛苦神色,雖然很快就掩飾過去,但細心的鄭東還是發現了。他馬上想到,可能所謂的“安頓”,絕不會是吃飽穿暖那么單純。

  這位神祕人物是誰,寶祿說不知道,當時進宮認得的兩個接頭太監先后莫名其妙的死了,從那之后都是跟敬事房首領太監祁公公單線聯系的。

  到此鄭東已經明白了,那位大人物所做的這一切,無非是想把他們安插在皇宮里做眼線。以那人的處心積慮來看,不是王公貴冑,也必定是個朝中重臣。“媽的,原來是古代版的無間道,竟然讓我做臥底!”鄭東忍不住罵了出來。

  “古代版……無間道?那是什么?”寶祿對這個新名詞很感興趣。鄭東忙岔開話題,道:“既然是先淨了身,怎么我的……我的那個還在?”

  原來那個蕭然原本是真的淨了身的。他很是伶俐能干,頗為坤寧宮皇后賞識。有一天他探聽了一些重要情報,急著通知那個神祕人物,以往都是由祁公公單線聯系,剛好祁公公那天有事脫不開身,便叫蕭然自己悄悄溜出皇宮報信。有道是無巧不成書,偏趕上那天晚上碰上几個飛賊,竟被刺死在街頭。清朝有律太監不得私自出宮,那個神祕人物發現自己安排的眼線橫死街頭,知道麻煩大了,好在蕭然有個雙胞弟弟,竟跟他哥哥長的一模一樣,于是竟冒出個大膽的念頭,讓弟弟去皇宮假扮哥哥,待瞞過眾人耳目,再假借告假回鄉探親,悄悄的淨身。

  這件事到現在已經有一個來月了,這期間好在有寶祿從中照應著,加上這弟弟跟哥哥一樣的聰明伶俐,雖然有過兩次差點穿幫,索性沒出什么大的紕漏。而跟那位神祕人物比較熟悉的小刀劉去江南辦事,一時半會的還回不來,淨身的事也就一直拖著。

  兩天前坤寧宮東院的一間小倉房忽然走了水,火勢不大,但榮貴人的一只巴兒狗巧巧的鑽到了里邊。眾人束手無策,結果假冒蕭然一頭沖了進去,雖然救出了小狗,自己卻被一根燒斷的房檁砸中了后腦勺,差點一命嗚呼。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皇后才特意命太醫來瞧的,否則太監宮女們甭說是頭疼腦熱,就算是病的要死了太醫也不會來瞧一眼。張太醫果然是醫林聖手,一搭脈就瞧出這個假蕭然不是閹人,但卻沒有說破。他們可不知道這張太醫是祁公公特意傳來的,若是換了別的太醫,只怕鄭東剛剛轉生,又得回崔判那報道了。

  鄭東——從現在開始應該叫做蕭然,聽了這一番話,不禁倒吸了N口涼氣。真就想起當年文天祥屢遭凶險后淡淡的說了句“几死者數矣”是什么樣的心情了。他是個挺善于察言觀色的人,心里清楚這寶祿肯定還有一些事情隱瞞了,但是也不便說破。好在他對清朝歷史略知一二,如果沒記錯,坤寧宮是當時的皇后鈕祜祿氏,歷史上的她才貌雙全,溫柔賢淑,待人寬厚,在她手下聽差想來可以寬松不少,但愿名副其實。不過一想起那個懿貴妃,蕭然就象吃了個蒼蠅一樣堵的慌。你說我這命,好容易穿越一把,人家都是皇帝啊將軍那,再不濟也是個武林俠客修真高手吧,可我鄭東偏偏當了個太監!難不成俺是鄭和他老人家的后人?太監就太監吧,偏偏跑到了慈禧這老娘們的時代,唉,想想就覺得憋屈。你說這要是回頭跟人說俺穿越了,是個慈禧年間的太監,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沒天理了!沒活路了!

  琢磨了半天,蕭然心說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這條命就好比是二茬的韭菜不怎么值錢。不說小刀劉要個把月才回來么?索性就用這一時間采兩朵小花,他媽的,怎么著也是來皇宮里混一回,反正不能虧著。

  那么,就讓我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泡妞中去吧!這么一想,蕭然又有點高興起來。他一時竟忘了,歷史上的一個多月后,英法聯軍攻破了天津大沽口,進逼北京,咸丰帶著老婆孩子倉皇逃到了承德熱河行宮,而我們中華的文化瑰寶、號稱萬園之園的圓明園,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外國狗強盜們燒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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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sipboy06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0:0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初入宮闈  第三章 難道咱倆有一腿?
  

  
  寶祿著重說了一些宮里的規矩,大多數都是蕭然聞所未聞的。比如怎么請安,怎么回話,甚至包括怎么說話怎么走路怎么吃喝拉撒等等一大堆,聽的蕭然一楞一楞的。清宮里規矩特別多也特別嚴,一不小心就要掌嘴挨鞭子。雖然很少問斬,但鞭笞個五十一百的,一條小命也就交代了。蕭然少不得又冒了一腦門子冷汗,好在前世他曾經學習過快速記憶法,記憶力超人,只聽一遍就能記個八九不離十。不知不覺天漸漸黑了,寶祿點上兩盞油燈,道:“一會我要去上夜了,你好好歇著吧,明兒一早還要到主子那去請安。”

  蕭然看了看這間不算大但是很安靜的房間,道:“晚上是我一個人住在這里么?”

  “當然,這是主子給你的格外優待。”寶祿笑著說,“本來咱們都是四人一間或六人一間,但是那天你不顧性命救了榮貴人的狗,皇后主子也覺得臉上有光,特意叫人給你收拾了這間屋子養傷。主子要是不發話,你就一直住在這里也成。”忽然眨了眨眼睛,詭異的笑道:“皇后主子的貼身宮女,叫做雨婷的,你大概已經忘了吧?人家可是惦記著你,一天來瞧你兩三回呢。要不要我給她捎個話,叫她晚上過來?”

  蕭然頓時紅了臉,忸怩了半天才道:“這個,這個,不大合適吧?”

  寶祿抿著嘴不懷好意的笑了一陣子,然后又壓低聲正色說道:“什么不合適,你忘了咱們是來做什么的么?雨婷是主子的貼身宮女,好多消息都是從她那順出來的。所以想法子討她歡心,那是你的頭等大事。不過你要記住,你現在還沒淨身子,可別一時沖動露出什么破綻,咱們一幫子人可都是提著腦袋擔這干系吶。”

  蕭然聽他這么一說,心中一凜,忙道:“我知道分寸,這個請你放心。”寶祿點了點頭,又交代了几句,匆匆出門去了。

  看看天色,估計是八點鐘左右,忽然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這才想起昏迷了兩天,著實有些餓了。他不知道宮里吃飯的規矩,一般皇上妃嬪的晚膳是在申酉之交,但太監宮女們要伺候主子,通常在戌末亥初才能吃上飯。蕭然也不敢隨便走動,只好猛灌了兩杯涼茶,反而覺得更餓了。過了一會,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小三子,醒了還不去跟我請安,你要作死呀?”

  門帘一挑,一個俏生生的少女走了進來。就燈光下看去,蕭然剎時就瞧的呆了。

  盡管知道皇宮多佳麗,但他還是吃了一驚,這女孩子長的真是漂亮極了。一頭烏油油的頭發盤成芙蓉扣,大半都束在腦后,少數几綹從頸旁垂過來,襯的一張雪白的臉蛋越發如玉碾成一般,晶瑩剔透;彎彎的眉毛又細又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有几分欣喜,又象有几分嗔責;小巧的鼻子是微微翹起來的,說不出的嫵媚可愛,小嘴微張,露出一排細碎的皓齒。

  蕭然一時沒能回過神來,直楞楞的瞧著那張嫵媚精致的臉蛋。女孩給他瞧的俏臉一紅,瞪了一眼,喝道:“小三子,好生無禮!”蕭然這才緩過神,他上輩子可從沒這么瞧過女孩,頓時臊的滿臉通紅,慌忙低下頭。眼角這么一掃,看清那女孩中等個頭,穿著一件湖綠色的綴腰長裙,外邊罩了一件團花納領小坎肩,襯的胸脯溜鼓,腰肢纖纖,臀擺丰盈,身材一級棒。這么一看竟情不自禁的吞了一下口水,也不知道人家是宮女還是格格,只好結結巴巴的道:“這位姐姐……主子……,小……小三子記不得……”

  女孩走到床前,伸指在他額頭狠狠戳了一下,啐道:“沒良心的,還是這一張油嘴,姐姐、主子的亂叫!這兩天人家擔心死你了,好了也不說叫人捎個話……”忽然眼圈一紅,扁著嘴巴要哭。蕭然立刻猜出她大概就是小寶子說的那個宮女雨婷了,只覺一縷淡淡的幽香鑽入鼻孔,一顆心頓時怦怦的跳起來,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心說這個蕭然可真是命好,奉命泡妞,居然還勾搭了這么一個絕色美女!聽說話兩人關系似乎還挺不一般,便大著膽子去拉女孩手道:“好姐姐,小三子無時無刻不惦記你呢!只是今兒剛醒起不了床,正打算明兒一早去給雨婷姐姐問安吶……”

  哪知女孩聽了雨婷兩個字,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摔開蕭然的手,罵道:“你個死沒良心的,就知道你惦記著雨婷那妮子!虧我還這么惦記著你,落不下好也算了,干嗎還當著我的面提那死妮子來慪我?”氣的胸脯一鼓一鼓的,眼淚刷就下來了,哽咽著道:“好,好!現在連你也來欺負我,死太監,就想著你的雨婷姐姐吧!我,我再也不理你!”說著哇地哭了起來,回身就走。蕭然這才明白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刮子,伸手去拽她衣袖,一不留神竟從床上骨碌一下子滾了下來,腦袋正磕在桌腿上,痛的哎喲哎喲的叫喚。女孩忙回過身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哭著把他扶起來,口里恨恨的說:“該,怎么不摔死了你!沒良心的死太監!”一頭罵著,一頭端過油燈來照。

  蕭然這一下磕的倒挺實在,額頭吹氣一樣腫起雞蛋大小個疙瘩,青里透紫。女孩一瞧,手上一哆嗦,險些把油燈打翻了,顧不得生氣,捧起他的額頭輕輕吹了兩口氣。蕭然本來給磕的迷迷糊糊,給她一吹,頓時如沐仙寰,嗅到一陣如蘭似麝的芳香,渾身都覺得輕飄飄的,恬著臉伸過手去拉住女孩衣袖,笑道:“姐姐疼我,這一下就給摔死了也值呢!”

  女孩俏臉一板,甩手道:“又來油嘴滑舌了。這會子倒想起我,怎么不找你的雨婷姐姐疼你?”想抽回衣袖去,但蕭然抓的緊,掙了兩下沒掙脫,也就低了頭,任由他拽著,眼圈還是紅紅的。

  蕭然趁機道:“姐姐不知道,不是小三子故意慪你,實在是上次受傷砸破了頭,什么都不記得了。真的,連我自己叫什么都忘了。至于雨婷這兩個字,還是聽小寶子說的。姐姐到底叫什么名字?”

  女孩啊了一聲,驚訝說道:“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才聽小寶子說你失了憶,我還當是句玩笑話。這可怎么話兒說的,看你也不象是砸傻了啊?”一邊挨著蕭然坐下,摸摸他額頭,道:“世上竟有這種怪病?你可不是故意逗我呢吧?”

  細嫩的手掌撫過,蕭然只覺一陣柔軟滑膩,冰涼一片,說不出的舒服受用。“這個叫做失憶怔,我怎么敢騙姐姐?要是撒謊,叫小三子嘴巴生瘡腳底板流膿,不得好死!”

  女孩氣的捶了他一下,嗔道:“誰讓你說這些胡話?我又沒說不信,好好的提那些死啊活啊的做什么!”旋即微微低下頭,低聲說道:“我……我叫雪瑤,你背地里總是叫我干姐姐的。咱們倆過去的事情,原來你都忘了。唉,忘了也好,忘了也好……”說著話聲音又低了下去,眼神很是傷感。

  蕭然卻樂的心花怒放,天上掉下個干姐姐,長的還如花似玉的,這不就近水樓台了么?依在雪瑤身旁,止不住心旌搖蕩,道:“原來你是我干姐姐吶,我說怎么一見你就格外親切。雪瑤,雪瑤……姐姐的名字可真好聽,人長的也漂亮,就跟天上的仙子一樣。我才見你第一眼,還道是哪位主子吶。”

  雪瑤扑哧一笑,“你就貧吧,就會一張油嘴。前兒個晚上在東廂房里,你不也是這樣姐姐、主子沒口子的亂叫?哼,丟人樣兒吧,也不知道害臊!”

  蕭然心里不禁一動,道:“東廂房?好姐姐,弟弟倒忘了,前兒晚上咱們做什么了?”

  雪瑤伸手在他額頭上一點,紅著臉道:“壞東西,這你倒忘的干淨。那晚你沒穿衣服那丑樣兒,羞也羞死了!非讓人看你的那個東西,還讓人家放到衣服里面,還好意思問!”

  蕭然聽了這話,頓時張大了嘴巴,又驚又喜,忍不住一把攥住她手,急急的道:“好姐姐,難道,難道咱倆有一腿?”

  雪瑤一下楞住了,半天才尋思過味來,臊得一張臉跟大紅布似的,杏眼圓睜,抬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扇的蕭然兩眼冒金星。只見這丫頭一躍下床,叉腰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個死太監,對你好點就登鼻子上臉,干嗎有的沒的這么作踐我?下流的東西,我,我……”剛止住的眼淚又一下子涌了出來,氣的渾身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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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sipboy06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0:0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初入宮闈  第四章 春夢有痕(上)
  

  
  太監宮女們經常偷偷的拜干哥哥干姐姐什么的,這個蕭然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跟雪瑤發展到了什么程度。這一頓罵,便如兜頭澆下一瓢涼水,嚇的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心想這可太大意了,虧了雪瑤跟自己關系不錯,要不然單這一句話上可就露了馬腳。于是趕緊磕頭作揖,沒口子的賭咒發誓:“好姐姐,那晚我是真忘了,可不是有心的。姐姐饒了這次,小三子再也不敢了。但凡要是再欺負姐姐,就讓小三子變個賴頭王八!……”

  雪瑤聽他這么一說,倒憋不住扑哧一笑,啐道:“死太監,頂數你缺德。一會慪人家,一會又是這副嘴臉,也不知羞。”臉上還挂著晶瑩的淚珠,真如雨打梨花一樣。

  蕭然也跳下床來,拉著她手道:“是是是,小三子缺德,姐姐哪能跟小三子一般計較。恩,你說那晚沒穿衣服什么的,我一點印象也沒有。那又是怎么回事啊?”

  雪瑤白了他一眼,道:“還好意思問。那晚你在東廂房搬箱籠子,說是出了汗熱,把布衫子都脫了,忒大膽。好在讓我遇上了,要是換了旁人,給你告訴主子,還不賞你個三五十鞭子?”

  蕭然知道太監不能揎衣裸體,這是宮里的規矩,心說你當時怎么不告訴主子直接把這小太監打死,也省得我堂堂的博士生轉生到這該死的太監身上。嘴上卻說:“姐姐對我好,小三子記住了。你說的那東西,那又是什么呢?”

  雪瑤道:“還不是那個……那個光身子的野和尚,難看死了。”

  蕭然十分好奇,定要她拿給自己看。雪瑤纏不過,背過身子摸索著從小衣里解下一件物事。蕭然一瞧就樂了,哪是什么光身子和尚,原來是個十字架,上面綴著銀鏈子。看做工倒也精致,因為是貼肉放著的,還留著雪瑤的體溫和若有若無的香味,蕭然少不得又一陣胡思亂想。并且告訴她這野和尚姓耶名穌,專結善男信女,貼身戴著才能卜個美滿姻緣呢。

  兩人又說笑了一會,外面傳來兩聲竹梆,一聲鑼響。雪瑤道:“哎呀,很晚了,我得走了,主子她們也該回來了。”

  蕭然奇道:“怎么皇后這么晚還沒回宮么?”

  雪瑤道:“大阿哥前兒個病了還沒好,今兒一早萬歲爺在乾清宮又暈倒了,主子們一直在那頭陪著,也不知怎么樣了。你就好好歇著吧,反正都失了憶了,不想這些勞什子,也省得心煩。”一頭說著一頭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過頭說:“我剛讓人給你預備飯菜了,都是你愛吃的,過一會就能給你送來。明個下了夜我再來看你。還有你剛說的那些混話,我可都給你記下了。哼,做太監還這么色,你就是想跟誰有……有什么的,也沒那物件,逞的哪門子能耐!”說完飛快的在蕭然下身瞄了一眼,咯咯嬌笑著掩著嘴跑了。

  蕭然給她這么一撩,頓時下半截身子騰的著了火,要不是這丫頭跑的快,說不定就一沖動解開褲子給她演示演示。胡思亂想了一回,果然有個小太監送來一個食盒子,打開來,是一碟醬茄子,一碟鹵蛋,還有半只燒雞和三個饅頭。蕭然知道太監宮女的伙食并不怎么樣,也就是年節才能吃上一回肉,想來這是雪瑤特意吩咐的。

  尚膳監專門有奴才們的伙房,但是也允許開小灶、添病號飯,不過前提是要有“打賞”,有銀子才肯辦事,在皇宮里也不例外。清朝的沒有品銜的太監和宮女是沒有例錢的,但主子們照規矩都會從自己的月例中分下一點零花錢,這個叫做“體己”;其余的就要看主子的賞賜了。雪瑤肯拿出自己的體己錢來給他開小灶,蕭然挺感動。

  風卷殘云吃了個飽,這才想起昏睡了兩天,到現在還沒有洗漱。提了銅盆在檐下缸里打了水,剛要洗臉,這一俯下身子,忽然吃了一驚。只見水盆里映出一張英俊之極的臉孔,兩道劍眉斜挑入鬢,眼睛不算大,但卻亮如晨星,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一張臉居然完美無暇,挑不出一點缺憾。

  事實上由于清宮里選拔太監一向很嚴格,歪瓜裂棗根本就沒有機會入選,所以一般來說太監們的樣貌都不差。比如寶祿,還有祁公公身邊的劉德亮,也都算不錯了,但跟蕭然一比,還是差出一截來。蕭然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這張英俊的臉蛋,心說這個太監長的還真是,潘安宋玉想來也不過如此,整個一標准小白臉啊。難怪雪瑤那丫頭肯貼體己錢,憑自己這模樣,要是擱前世說什么也要參加個好男兒、海選什么的,不拿冠軍都算糟蹋了。

  盡管前世的鄭東長的也不算難看,但跟這一比,真如溪流之與江海,螢火之與日月。嚴格的說,這張臉已經不是英俊,而是漂亮。大凡這個詞用到了男人身上,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長的太娘們,要么就是俊的出了格。一想到這個詞,蕭然心里就有點反感。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就在于,女人都喜歡別人夸自己漂亮,甭管多丑的女人;男人都討厭別人夸自己漂亮,甭管是多漂亮的男人,因為那樣總讓人覺得少了些男人味。一個男人真正能讓女人折服的那種魅力,似乎別的方面要更重要一些。

  不過長了張漂亮臉蛋畢竟不是罪過,起碼不會讓人看了就想踹一腳。所以總體來說蕭然還是比較欣慰的。

  當晚睡覺,蕭然竟夢到跟雪瑤在一個花園子里幽會,聊著聊著開始動手動腳,那俏丫頭也半推半就。眼看著要成了好事,卻不知從哪里冒出一堆赤身裸體的女人,把蕭然按在地上扒褲子。女人們又都看不清臉,只能看見一大堆白花花的乳房在眼前晃來晃去,挨挨蹭蹭,推也推不開。后來雪瑤突然跳了出來,拉起蕭然就跑,來到一個陰暗的小房間里,倆人又開始恩恩啊哎。可是蕭然卻也摸索不著位置,提著那東西左捅右捅怎么弄不進去,急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直掉。雪瑤等的不耐煩,一骨碌騎到了上面,敞開衣襟,兩個大奶子上下顛簸著。蕭然就覺得身體里轟的一下,好象有什么東西突然爆開了一樣,噴薄而出,那滋味對于一處男來說真是無法形容,怎一個爽字了得!

  正陶醉在美妙的激情余韻中,雪瑤的臉孔卻忽然換了,陰森森的,說不清是祁公公還是誰的臉,反正笑的要多猙獰有多猙獰,手里提著把明晃晃的刀子,一刀切了下來。蕭然嚇的魂飛魄散,想動動不了,想喊喊不出,眼瞅著那人從自己胯間提出一團血淋淋的物事,嘴里還一邊說:敢跑到皇宮里來撒野,我今兒閹了你,讓你小子變成真太監!

  蕭然大叫一聲,竟直挺挺坐了起來,忽然聽見“哎喲”一聲嬌呼,怔了一會才發現原來剛才是做噩夢。扭過頭一看,身邊竟然多出一個少女,紅裙黃衫,身材窈窕,彎彎的柳葉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此刻還透著几分驚訝。瓊鼻櫻唇,膚如凝脂,標准一個古典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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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sipboy06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0:0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初入宮闈  第四章 春夢有痕(下)
  

  
  “小三子,做噩夢了吧?瞧你出了一腦門子汗。頭還疼么?身子可大好了?”那女孩說著話,從衣襟上扯下一幅手絹,溫柔的在蕭然額頭擦拭。扑鼻而來的是一陣馨香,與雪瑤的味道又不同,雖然很淡,卻又象千絲萬縷的纏繞過來,讓人魂魄也為之一蕩。挨的近了,蕭然甚至能數清她長長的睫毛。粉嫩的小嘴呼出的氣息還帶著溫熱,吹在他脖子上,麻癢癢的也說不出是舒服還是難受,下身那東西卻騰一下站了起來。

  “你是雨婷!”蕭然脫口而出,那女孩眨眨眼睛,接著就笑了,道:“你不是失憶了么?怎么還記得我?哦,原來小寶子跟雪瑤都是騙人的!”

  雨婷一笑起來,就象一陣春風吹過,說不出的溫柔。她沒施脂粉,但是皮膚卻細膩潤澤,嫩嫩的好象要滴出水來。蕭然一顆心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兒,扑通扑通的,仿佛稍一使勁就會蹦出來。也是,春夢剛過,這么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放在眼前,哪個男人能把持的住?

  雨婷給他瞧的雙頰微酡,輕輕推了推蕭然,道:“你怎么不說話?”

  蕭然這才回過神,忙道:“真是雨婷姐姐!我本是真的失憶了,連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可剛剛不知怎么,一瞧見你就不自覺的蹦出這兩個字來呢!想是我一直念著你,縱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卻還忘不了姐姐的名字。”

  雨婷微微一笑,道:“你呀,還是這一張巧嘴,怎么都改不了。肯定是小寶子跟你說的吧?他剛來叫我過來,我就猜你倆准是一唱一和的。”

  蕭然給她戳穿了話頭,臉上一紅,心想這丫頭長的文文靜靜的,心思卻冰雪聰明,可見“女人的相貌跟智商成反比”這句話是靠不住的。忙咳嗽一聲,差開話頭道:“現在是几點……恩,几更天了?姐姐是剛下夜么?”

  “是啊,都快五更了吧,估計天也快亮了。”雨婷說著打了個哈欠,“萬歲爺龍體不適,跟主子們在乾清宮伺候了大半宿,才回來。啊~,還真有些倦了呢。”

  蕭然連忙往里挪了挪:“姐姐困了,就靠在這打個盹吧……恩?”忽然覺得不對勁,伸手悄悄一摸,被窩里竟濕溻溻的一片。這是……?難道剛才夢里……?頓時一張臉臊的齊耳根子紅了起來。

  原來那個時代還沒發明內褲,人們一般都穿齊小腿的褻褲。這布的質地硬邦邦的穿起來不是很舒服,一來蕭然穿不慣,二來八月的北京天氣還有些悶,所以索性脫了去,來了個下半身一級睡眠,上邊卻還穿著一件貼身小褂。所以剛剛夢里流出來的東西,一點沒糟蹋都弄在被窩里。

  雨婷笑道:“你還真是什么都忘了啊。我大半夜的跑來看你,已經不合規矩了,要是再在你這睡,明兒還不被剝了皮啊?你……你在被窩里藏了什么?”她終于發現了蕭然的古怪表情,用手點著他鼻子道:“好啊,學會跟姐姐耍滑頭了!說,里面是什么東西?是好吃的,還是主子賞了你什么寶貝?”

  蕭然看她大有一把摸過來的架勢,嚇的才收了的汗珠子又冒了出來,越發捂緊了被子,語無倫次的道:“沒有,沒有,哪有什么的……”

  “切,瞧你嚇那樣兒,生怕我搶你似的。不給瞧就算了,好稀罕么?”雨婷說著話,撇了撇轉過頭去。蕭然尋思完了,怎么把這丫頭給得罪了。正想陪個不是,不提防她猛的回過身來,飛快的伸手在被窩里摸了一把,觸手冰涼粘濕的一大片,不覺一怔,道:“這是什么?”

  細嫩的指頭拂過大腿,蕭然覺得下邊頓時脹的象要爆開了一樣難受,心跳加速,象是在耳朵邊上敲了一面大鼓,通通的響個不聽。就算他聰明絕頂,也不知道這會該說什么。雨婷忽然明白過來,一下紅了臉,抿著嘴兒笑道:“臊不臊啊,這么大人了還尿床。咯咯!”

  原來尿床是太監的通病。因為閹那東西時,留的茬口長了怕不合格,回頭還要再割一刀,叫做割茬,十分痛苦。傳說慈禧非常寵愛的太監安德海,就是割了兩次。所以有經驗的淨身師傅都會多割一點,傷口長合了,也就凹進去一塊。這樣難免會留下點后遺症,不是尿襠,就是尿床。有句話叫十個太監九尿襠,就是這個原因。雨婷在宮里年頭久了,這一點她是知道的,所以摸到了濕漉漉的一片,并不十分驚訝。但是隨即用手一捻,怎么還粘粘滑滑的,不免有些奇怪,一雙大眼睛在蕭然臉上轉來轉去,象是在問:這是什么?

  蕭然此刻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心說這回可是丟人丟到家了。趕緊從床頭隨手扯件衣服,抓著雨婷的手擦起來。才擦了兩下,雨婷忽然火燙了一般縮回手去,垂手撥弄著衣角,臉紅的跟熟透的蘋果似的,低低的道:“你……你拿的什么啊……”

  蕭然低頭一看,腦袋就是一陣暈。那么多衣服拿哪件不好啊,巧巧的又扯下了那條褻褲。“我……我……”蕭然我了半天,自己也沒聽見在說什么,心說還解釋啥呀,這不成了一十足的流氓了么!倒是雨婷嫣然一笑:“我說剛怎么摸到……摸到……,原來你是光……那樣睡覺的,丟人樣兒!”

  說完又伸了個懶腰,道:“還真是累了,我得趕緊回了。偷空子睡一覺,回頭還得伺候去。恩,這是主子賞的,給你也嘗嘗。”說著從桌上取下一個手帕,打開,竟是兩塊沙淇瑪。蕭然一看就樂了:“啊,原來這時候已經有這東西了,沙淇瑪!”

  雨婷微微有些驚訝,道:“你竟然認得?真是奇了。這東西可不常見呢,我天天在主子身邊伺候,也沒見几回。你個回事的太監倒認得,可真難得。”

  蕭然一聽,就知道她一定是沒吃過。自己在前世吃的多了,便道:“我以前吃過,這兩塊姐姐就自己留著吃吧。”心想大概她一共也就得了兩塊,舍不得吃卻給自己留著,不禁生出几分感動、几分親近來。

  雨婷可不信他真的吃過,還以為是不舍得吃要留給自己,便笑道:“正好兩塊,那咱倆就一人一塊吧。”另拿手帕包了一塊,另一塊放到桌上,又給他倒了杯茶,才道:“今兒可能還得在主子那伺候著,晚上再來看你吧。恩,趕緊把被子換了吧,濕濕的溻著也不嫌難受!”忍不住又扑哧一笑,回身去了。

  蕭然看著她裊娜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里不覺生出几分甜蜜,又有几分惆悵。若是能娶上這樣一個美女做老婆,那這輩子受多大的罪也值了。可是你說自己轉生什么人不好,偏偏投胎個假太監!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寶祿所說,再過個把月就要給自己淨身了呢?該死的崔判官,下次去地府,一定告得你家破鬼亡!一會又想起雪瑤來,這兩姐妹還真有一比,一個清新明麗,一個聰慧端庄;一個如鄰家小妹,一個如大家閨秀,真是各有千秋吶。

  坐在床上出了會神,才發現天色已經漸漸放亮了。忽然碰到被窩里濕濕的一片,一股火上來,掀開被子一瞧,小家伙依然昂首挺胸的。蕭然抬手一巴掌過去:“小東西,下次再敢出丑,當心我真把你切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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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sipboy06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0:0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初入宮闈  第五章 漂亮的女主子(上)
  

  
  天大亮的時候,寶祿著急忙慌的回來了,進屋先灌了兩大杯涼茶,抹抹嘴道:“今咱們不去主子那請安了。一會先給祁公公送信,然后我帶你在宮里四處轉轉,熟悉熟悉。”

  蕭然道:“為什么?”

  寶祿湊過臉來,神祕兮兮的道:“昨兒個一早,萬歲爺在乾清宮暈倒了!現在主子正上火吶。你這個時候去請安,不是等著觸霉頭么?還有,皇上暈倒,這是個大事,咱得先把這消息送到祁公公那里。”

  蕭然笑道:“就為了這事啊?我昨晚就知道了,祁公公是敬事房首領太監,他會不知道?”

  寶祿先是一楞,隨即恍然大悟:“是雨婷那丫頭告訴你的吧?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費了挺大勁才打聽來,你居然不用出屋就知道了。你知道么,這事除了皇后、懿貴妃跟麗妃三個,連婉妃、榮貴人她們都不知道。前兒個在乾清宮上夜的奴才們,聽說都被侍衛給關起來了。”

  蕭然十分驚訝,這事他是從雪瑤那里聽說的,細回想起來,雨婷只說了“龍體不適”,真的就沒透出一個暈字。這丫頭心思聰慧,不象雪瑤的性格,跟一汪子泉水一樣一眼就能看見底。

  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歷史上咸丰皇帝是死于癆病。記得他是在咸丰十一年晏駕的,現在是十年,也就是說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好活。堂堂一國之君病到這個地步,消息一旦傳了出去,必然震動朝野。會有什么樣的后果,誰也想象不到。

  想到這一層,他倒隱隱為雪瑤那丫頭擔心起來。這丫頭有口無心,倘若這話傳到主子的耳朵里,那就夠她喝一壺的了。

  “那么,”蕭然想了想說,“這事太醫院的張太醫也應該知道吧?咱們再去報信,是不是多此一舉?”

  寶祿忽然神情變的有些古怪,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早上送恭桶的時候,遇到神武門那邊一個相識的侍衛,他偷偷的告訴我,昨個夜里三更天,那個張思荃張太醫……是給人悄悄抬出去的!”

  “啊?!難道……他死了?”

  “廢話,活人還用抬么?”

  蕭然這一驚,頓時出了一脊背的冷汗。昨天祁公公嫌張思荃嘴巴松,說要稟報給那位“爺”,蕭然是聽見的。偏偏這天晚上就死了,如果說跟那神祕人沒有關系,傻子也不會信。但可怕的是在這戒備森嚴的皇宮內院里,殺一個人不過是一夜的工夫,就象碾死個螞蟻一樣,那人手段之狠,勢力之大,實在是大大超出了蕭然的想象。

  而這張思荃原本也是那人的眼線,不過被別人說了几嘴,竟稀里糊涂的做了鬼;那么自己呢?興許哪一天不小心得罪了誰,萬一被人下了蛆,說不准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會有,也弄個張思荃一樣的下場!忽然想起寶祿曾經說過,在他們進宮之后,有兩個接頭人也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用說,也是被人滅了口。

  “小……小寶子,你說,咱倆以后,會不會……”蕭然說話也帶著顫音兒。頭一次感覺到距離死亡如此接近,不由得脊背一陣陣冒涼氣。

  “別想那么多了。”小寶子笑了笑,“咱們只管把事情辦的利索些就好。爺曾經許下話,等咱干成件大事,就在外面給咱們置個宅子,買几畝好田,安安生生的過日子。那個時候就可以和家人團聚啦!”

  蕭然心里一動,原就估計他們的家人是被那個神祕“爺”控制住了,現在看來,自己猜的肯定沒錯。“寶子,你……你真的相信,到那個時候‘爺’會放過咱們嗎?”

  寶祿神色一變,似乎想說什么,但馬上差開話題,淡淡的道:“別瞎琢磨啦。今兒這信兒還是要趕快送出去,你快動筆寫吧。”

  寶祿不識字,以往送信都由蕭然執筆。但這個蕭然哪會寫毛筆字?憋了一腦門子汗,總算寫出兩行歪歪扭扭的東西,怎么瞧怎么象鬼畫符。其中的繁體字也一律寫成簡體,自己也知道不大對路,但趕鴨子上架,好賴就這玩意了。

  外面敲起一陣梆子,這是給奴才們開飯了。寶祿打回了飯,不過是青菜蘿卜,清湯寡水的,跟當年學校食堂的手藝絕對有一拼。蕭然一看就沒了胃口。

  匆匆對付兩口,兩人出了坤寧宮,繞過英華殿,來到敬事房。寶祿央人傳進話,只說是找劉德亮。傳話那太監估計也是才下夜,睡眼惺忪的,老大不情愿。還是寶祿偷偷塞在他手里一小塊碎銀子,才勉強去了。不一時劉德亮出來,還是昨天一樣陰著臉,一句話也不說,接了信便進去了。蕭然氣不過,低聲說:“不也一樣是個太監?拽的二五八萬的。”

  寶祿笑道:“他平日里可不這樣,只是看了你才有氣呢。當年進宮的時候,還是壽康宮的康慈皇貴妃給各宮挑選童監。原本定下讓他去坤寧宮的,后來又瞧見了你,硬把他擠下去了。你說,他能不記著你么?”

  蕭然忽然想起那家伙昨天好象對自己說了句“眼睛長頭頂上了”什么的,聽起來就酸溜溜的,不禁嗤地一笑,道:“在哪兒還不都一樣?左右是太監,還以為選駙馬不成!”

  寶祿嚇了一跳,慌忙捂住他嘴,瞧瞧四下無人,道:“可不敢亂說!你當這是什么地方?一不小心是要被……”說著以手劈頸做了個殺頭的手勢。完了自己又禁不住好笑,“你這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咱們主子待人最是寬厚,有個大不去小不見的從不跟奴才們見識,在宮里是出了名的。在她身邊伺候,你知道有多少人羨慕的眼珠子發藍呢。”忽然低聲道:“你是不記得了:上個月儲秀宮那邊,兩個宮女哄大阿哥蕩秋千,一不小心摔到了。結果當天那主子就賞了個鞭笞,整整五百鞭啊!你說那人得打成什么樣?估計肉皮都抽飛了!”

  寶祿說到“那主子”的時候,橫指做了個“一”的手勢,蕭然知道他說的就是懿貴妃——未來的慈禧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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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入宮闈  第五章 漂亮的女主子(下)
  

  
  寶祿計划著帶他熟悉下各宮各殿,兩人繞到神武門,穿過西鐵門,折過棲鳳樓,望南過英華殿、壽安宮,再是壽安門、養華門、西三所,過了養心殿,到御膳房、乾清宮,整個轉了一圈,再繞回到坤寧宮、儲秀宮。這么一轉竟繞了有小半天,蕭然小時候也曾逛過紫禁城,那時候還是花了二十大元買了門票進來的,現在倒是不用花錢就能可著勁的逛,說不好后半生還要交代在這里。那些雕梁畫棟、亭角回廊還一如從前一樣,有些地方甚至能跟記憶重疊起來,但是又覺得那樣的陌生。蕭然苦笑了一下,真象歌詞里唱的,星星還是那個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但是人呢?現在的蕭然,還是從前的鄭東么?

  一邊想著,一邊留心記下各個地方。就快走到儲秀宮的時候,轉過朱牆,迎面過來一駕鳳輦,簇擁著一大幫宮女太監。寶祿立刻就變了臉色,忙拉著蕭然跪到路邊,人群里一個穿綠裙子的宮女忽然低呼了一聲:“咦,小三子!”

  蕭然抬頭一瞧,頓時做聲不得。原來這丫頭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快嘴的雪瑤。他當然知道那里邊坐著的是什么人,本來不喊這一嗓子還罷了,這么一喊,可就是驚了鳳駕,殺頭都不為過。尤其是他傷好了,滿紫禁城的閑逛,又沒去給主子請安,這不就是提燈籠上閻王殿——找死呢嗎?蕭然脊背上冷汗刷就下來了,伏在道邊,大氣也不敢喘。

  “按駕。”他還是聽見了這兩個最不愿意聽到的字眼兒。帘子輕輕掀開一角,一個女人的聲音緩緩的道:“原來是小三子。身上的傷好了么?早兒也不來請安,這會子滿宮里的亂逛,成何體統。”

  聲音極是輕柔,好象有許多的銀鈴在蕭然耳邊一齊奏響,雖然帶著些許嗔責,仍然是說不出的好聽。他這輩子也沒聽過一個女人的聲音是這么動聽的,不知怎么膽子竟一下大了起來,不暇思索就說出一段話:“主子吉祥!小三子才下地,惦記著給主子請安呢,聽說主子去了乾清宮,便一時大膽,央小寶子攙著尋了去。畢竟奴才昏睡了兩三天,不能給主子鞍前馬后的效力,小三子心里真是不塌實呢。沒想竟驚了鳳駕,奴才實在是該死,還請主子責罰!”

  回事太監本就是在主子身邊伺候的,一時傳個話、跑個腿什么的。蕭然這一番話說的倒真是滴水不漏,既道出是“無意”驚了主子的駕,又流露出對主子的赤膽忠心。說完了自己也納悶:什么時候變的這么能拍馬屁了?

  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那女人聽了這話,也不覺嗤的一笑,道:“好你個小三子,真真兒的一張好嘴。好吧,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就一旁侍駕吧。”

  “庶!”蕭然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侯著起了駕,才敢抬起頭,裝著腿腳不大利索的模樣,顛顛的跟了上去。走出挺遠了回頭一瞧,寶祿還仰著脖子傻楞楞的跪在那,似乎還在琢磨:這家伙哪學的這一套,馬屁拍的又快又響,感情這話就跟事先背熟了似的,連個悖兒都不打,還真不一般的有才!

  蕭然跑到轎子后面,跟雪瑤并肩走在一起。奇怪的是雨婷不在,抬頭四下看了看,正瞧見雪瑤促狹的眼神,還偷偷伸手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這個曖昧的動作嚇了蕭然一跳,好在周圍的人都低著頭沒瞧見。

  一路上琢磨,這皇后鈕祜祿氏據史書記載要比慈禧小兩歲。慈禧是咸丰二年被選為秀女進宮的,時年十七,到現在正好是二十五歲。這樣算來皇后今年才剛剛二十三,擱在現代,正是一個女人風華正茂的年紀。蕭然忍不住想,這樣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堂堂的大清國母,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呢?

  一行人到了皇上寢宮,眾人都在外面伺候著,雪瑤攙了皇后下轎,進里邊去了。打帘子的時候奴才們是不能抬頭的,蕭然只能看見一個裊裊婷婷的背影,中等偏高的個頭,梳著旗頭,烏黑的頭發緞子一樣散發著光澤,襯出后頸的一抹雪白。

  過了不大一會,寢宮里忽然走出一個小太監,道:“皇后主子傳小三子回話。”蕭然忙答應著跟了進去,一路低著頭,也不知過了几道門檻,來到一扇門前,小太監道:“進去吧。”蕭然心里也是一陣緊張,跨門檻的時候險些摔了一跤。才一抬頭,就看明黃龍榻上坐著兩個人,靠左一個是斜倚著的,披著件黃衫子,身上還蓋著被子。右邊不用說就是皇后了,蕭然才瞄了一眼,忽然就怔在那里,腦子里一片空白。

  早猜到這皇后必是個美人,但蕭然一輩子竟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女子。白皙的鵝蛋臉龐,線條極為柔和,讓人一見頓感親切;眉如新月,一雙眼睛又大又圓,明亮之極,以秋水形容毫不為過。鼻子挺直,凝白如玉,襯上小巧的嘴巴,淺淺的酒窩,嬌而不媚,清麗脫俗。真如天上仙子下凡,似此紅顏,人間哪得几回見?

  蕭然魂魄登時出了殼,楞塄的瞅著那閉月羞花的美女,連問安都望了。皇后一時也楞住了,長這么大除了皇上,還真沒被人這么瞧過,何況還是個奴才?一時滿臉暈紅,竟不知說什么好。皇上登時變了臉子,一拍榻上龍几,喝道:“大膽奴才!竟敢如此無禮!來人,來人!給我拖下去斬了!”

  一聲斷喝,蕭然激靈打了個冷戰,頓時回過神來。媽的,這玩笑可開大了。身為一個太監,連一國之母、皇帝的女人也敢冒犯,那可真是活的不耐煩了,要是不被砍頭,簡直就沒有天理。饒是他心思敏捷,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早有御前侍衛飛也似搶進來,扑上前就要將他按倒。

  就在這間不容發的一瞬間,蕭然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索性伸出手指著皇后,裝出一幅害怕的樣子大叫道:“鳥,鳥!……神、神鳥……”

  皇帝一聽倒糊涂了,側頭看了一眼,除了自己跟皇后,龍榻上鬼影子都沒有,哪兒來的什么神鳥?這時侍衛們已經把蕭然左右一架,說話就要帶出去問斬,皇帝心中疑惑,不禁道:“慢著。大膽的狗奴才,你看見什么神鳥,著實講來!”

  侍衛一松手,蕭然連忙扑通跪倒,顫聲道:“回、回萬歲爺,奴才罪、罪該萬死!剛一進來,奴才竟看見……看見……”

  皇帝急道:“看見什么?狗奴才,還不快說!”皇后也心里犯合計,這小三子以往挺伶俐的,怎么忽然就犯渾了呢?可別再說出什么忤逆的話來,弄不好是要誅九族的!

  蕭然心說,好歹就賭這一把了!把心一橫,道:“是!奴才不敢隱瞞!剛奴才沒瞧見主子,卻……卻看見了好大一只鳥,翠綠的冠子,金色的羽毛,翅膀張開有那么老大,周圍還……還圍著五色的云彩!奴才,奴才一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神鳥,真是……真是害怕死了!”一邊說著,兩手還一邊夸張的比畫著,說的跟真的親眼見到了一樣。

  聽了這話,皇上皇后都怔住了,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表情十分驚詫,一時竟不知說什么好。還是在門口伺候的太監一頭沖了進來,扑通跪倒,大呼道:“吾皇萬歲!小三子看見的,乃是一只……一只鳳凰啊!蒼天保佑我大清江山,鳳凰降世,我大清幸甚,天下黎民幸甚!”這一聲喊,眾侍衛們也連忙跪了一地,跟著三呼萬歲。

  皇后一臉茫然,道:“你……你在說什么?”皇上卻猛地掀開被子跳下榻,抓住皇后的手道:“皇后,眉兒!原來你真是一只鳳凰,原來你真是一只鳳凰吶!咳咳!”激動的竟連連咳嗽起來,臉頰泛起一陣病態的嫣紅,這讓蕭然很是擔心他會一不小心挂掉。皇后連忙扶他靠在軟被上。

  “明全,快傳洪文禮,著他跑著來見朕!沒用的東西,鳳凰降世都不知道,他欽天監是干什么吃的?恩,小三子,賞你起來說話。不不,端把椅子過來,賜坐吧。咳咳。”

  叫明全的太監答應了一聲,一道煙跑出去了,侍衛們也都躬身退下。另有太監端過一只藍緞錦凳,賜蕭然坐。這咸丰皇帝本是個病秧子,再加上過度激動,咳嗽的不行,上氣不接下氣。皇后在一旁輕輕捶著背,那雙大眼睛卻一直偷偷瞄著蕭然,象是在問:你不是騙人的吧?

  蕭然這個時候,出殼的魂魄總算歸了位,一顆懸在嗓子眼兒的心也總算放了下來。心說他媽的,這一把還真是賭對了!下得本錢夠大,贏,咱也一定會贏個大的!

  這一賭里倒真是沾著些運氣的成分。那個時代的愚昧迷信不用說了,還有一點至關重要。咸丰這陣子正焦頭爛額,內有長毛造反(長毛是清朝官員對太平天國的蔑稱),外有洋人大兵壓境。前兒傳來消息,天津大沽口已經失守,眼看著天津城將要不保,只怕洋人下一步要直搗北京,大清的江山已經岌岌可危了。這才一時動了心火,暈倒在乾清宮。現在聽蕭然說皇后是神鳥鳳凰,那朕豈不就是真龍了么?既然是這樣,何愁大清江山不保!

  這么一想,失落已久的心情頓時亢奮起來。對于他來說,蕭然的鬼話就象一根救命稻草,讓他又燃起了希望。

  “小三子,你過來也瞧瞧朕。恩,你可能瞧出朕象什么東西么?”咸丰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蕭然,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話里的語病。

  蕭然不傻,他知道這個時候要再說看見條龍,那就成了明顯的拍馬屁,鬧不好擔個欺君罔上,可是要掉腦袋的。

  “恕奴才有眼無珠,這會子可是什么都瞧不出來。”頓了頓又道:“奴才無知,只是這么一猜:皇后主子既然是鳳凰,萬歲爺不是真龍是什么?”

  咸丰微微有些失望,但也越發相信這奴才不是在說謊。尤其是聽了蕭然的后兩句,心里真是舒服極了。拍馬屁拍到這個境界,已經達到天衣無縫、登峰造極的地步了,讓人聽了几乎懷疑他說的根本就是事實。

  隨即咸丰在心里嘆了口氣。人才呀,怎么就在坤寧宮給埋沒了呢?朕怎么一早就沒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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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sipboy06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0:0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初入宮闈  第六章 牛逼的發明家——槍神傳人(上)
  

  
  欽天監大臣洪文禮氣喘吁吁的跑來的時候,蕭然正端坐在錦凳上,悠哉悠哉的抽著御賜的水煙袋。這是南方進貢來的,又叫潮煙,吸起來又柔又舒服。洪文禮當然悄悄打探過明全的口風,現在見了蕭然這幅架勢,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子,一眨眼的工夫已經掂量好該說些什么了。

  “微臣洪文禮叩見皇上!吾皇……”

  “免了免了!”咸丰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別來那俗套了,你先回朕的話:近來夜觀星象,可有什么發現啊?”

  洪文禮磕了個頭,朗聲道:“回皇上:就在今晨,微臣實有重大發現,只是聖駕沒有臨朝,正不知如何措置!”

  看到這欽天監大臣的時候,蕭然多少有點心虛,不過很快也就放心了。怎么說咱前世也是一博士生啊,要是連你個封建迷信的占星師都斗不過,還不讓人笑掉大牙?但是一看到他目不斜視、一幅為陛下分憂的表情,拉出鞍前馬后披肝瀝膽的架勢,馬上就知道自己的擔心其實是多余的。道貌岸然的家伙通常都是偽君子,不用說,這厮是個牆頭草兩邊倒,絕對是那種見風使舵的勢力小人。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一切就好辦多了!隨即又想:欽天監原本就是靠這個吃飯的,要是連主子的臉色都看不出來,還能混到欽天監大臣么?

  “哦?”咸丰眉毛抖了兩下,露出一幅驚喜的神情,“快,快講!”

  “今日二更許,臣與曹、戴兩位大人觀天之時,發現罡星北移,白虎星動。后又有六合曲沖,太陰垂臨,是東西之諦……”

  咸丰眉頭一皺,道:“別說那些勞什子,揀朕能聽懂的說!”

  洪文禮心里就是一樂:這第一步算蒙對了。給皇帝回話就是要這樣,虛虛實實,才好讓人分不出真假。

  “庶!所謂白虎者,凶煞神也,其性質凶猛好斗,主有刀兵之禍。罡星北移,本主我師不利……”說到這里,只見咸丰勃然變了臉色,連皇后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洪文禮卻不慌不忙的道:“然六合、太陰者,又主解此禍。星書云:太陰星者,乃西方陰金,為蔭護之神。所臨之方,可以密謀策划、避難驅邪。六合者,東方之木,為護衛之神。二星降臨,是為吾朝躍馬天下,掃平四方……”

  “正是正是!”沒等洪文禮說完,咸丰竟高興的跳了起來,“眉兒,你不就是那太陰星,我不就是那六合星么!蔭護之神,護衛之神,避難驅邪,掃平四方!好,好一個‘避難驅邪,掃平四方’!眉兒,這大清江山有了你我,還愁長毛洋匪不破么?”說著竟抓起皇后的手,哈哈大笑,狀若癲狂。

  蕭然聽了這一番話,也是大吃一驚,心說這個欽天監大臣還真不是白給,侃的一套一套的,感情丫比我還能蒙!再看洪文禮,仍然屁股朝上頭朝下,規規矩矩的跪在那兒,心里不由得油然而生景仰之情。要不是皇上兩口子在,真就想上去拉著他燒黃紙拜兄弟了。

  皇后盡管是一才女,但此情此景也不由她不信。尤其是看到咸丰高興的樣子,自己也開心的很。只是咸丰當著奴才大臣的面如此親熱,不免有些害羞,道:“皇上,那洪大人他們……”

  “哦,對對!來人啊!傳朕旨意:欽天監監判洪文禮,觀天有功,賞翰林院侍讀學士;監侯曹鏨、戴桐,賞翰林院檢討。”

  洪文禮聽了這話,身子竟一哆嗦,一個鐵頭功拱在地上,大呼:“謝……謝主龍恩!”聲音竟然也顫抖了。蕭然對清朝的官職并不是很熟,也不知道這厮撈了多大的好處。但瞧這厮淫賤的表情,肯定是占大便宜了。

  “至于小三子么……”咸丰瞧了瞧皇后,側頭低聲道:“這宮內事物,還是皇后自己吩咐吧!”

  皇后扭頭瞧了蕭然一眼,不知為什么臉上竟然一紅,但很快就掩飾過去,用她那格外動聽的聲音淡淡的道:“著內務府,升蕭然為坤寧宮首領太監吧!”

  “還有還有,”咸丰伸出兩個指頭,咳嗽著道:“把你們所說所見的事兒,回頭備了折子,呈到……恩,直接呈到朕這里來吧!”

  ……

  從寢宮出來的時候,蕭然有些怏怏不快。按說今兒這事就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感情讓欽天監落了個現成便宜,自己卻還是一太監。聽寶祿說過,首領太監是八品,算起來不過是芝麻綠豆大小。他媽的,就憑老子這么有才,怎么就不能賞個內閣大學士什么的當當?

  正郁悶中,大老遠一個青頂子官跑了過來,還沒到跟前就氣喘吁吁的喊著:“蕭公公留步,留步!”蕭然心里一陣難受,這稱呼怎么聽著這么別扭,還不如“小三子”聽起來順耳些。

  “原來是洪大人,見禮見禮!不知大人相招,有何吩咐?”

  洪文禮臉色登時一窘,一把拉著蕭然手道:“豈敢豈敢!蕭公公折殺下官了!洪某斗膽:今兒特在春秋樓備席,恭賀公公高升。一會下了值,公公可否移駕一敘?”

  高升?蕭然心里一陣苦笑,道:“蕭然哪有這個福氣,不過是個八品首領而已。不象洪大人您吶,恩,您現在是几品?”

  他這話本沒有半點挖苦的意思,但洪文禮聽了,卻象給人抽了一巴掌似的,登時紅了臉。坤寧宮的首領太監,那可是皇后身邊的NO.1,在宮里基本可以橫著膀子逛的那種,這么一角兒,連王公大臣見了都要給三分面子,別說自己一個小小的從四品翰林學士了。尤其還是皇后親賜,今后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本來他想趁著這個機會巴結一下蕭然,要知道象他這樣靠嘴皮子和花花腸子爬上來的官,混個好一點的頂子有多難!要是能有人在宮里給自己說上几句好話,尤其是皇后身邊的人,那還不是終生受用?但是來的時候還心有惴惴,擔心蕭然嫌自己品級低,瞧不上眼。聽了這話,不由得心頭火起,暗想這小子難道真的是在故意羞辱我?瞧了半天,又覺得不象,他可不知道,其實蕭然是真沒覺得自己有那么大分量。尋思來尋思去,聯想到最后那句“你現在是几品”,洪文禮頓時恍然大悟:他媽的,這小子要敲竹杠!

  清朝末年腐敗成風,上下級送禮收受賄賂已經成了約定俗成,這一點就連皇上都知道,只是積弊已久,只能睜一眼閉一眼罷了。而那時送禮十分講究品級,几品給几品送禮該怎樣預備份子,大致都有個對應,甚至有好事者整理成冊,名曰“紅冼指南”。洪文禮琢磨著既然這話都挑明到了這個份兒上,明擺著是碰上手黑的了。也罷,索性我照正四品的銜出手,只要你日后一句好話,還愁不連本帶利的收回來么?下這狠心的時候洪文禮甚至能聽見自己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要說不心疼,那他媽是傻子!

  “蕭公公取笑了!下官盡管是個從四品,但那個一定不會薄了。今日酉時,還望蕭公公賞光,春秋樓,恭迎大駕!”一邊說話,一邊還握著蕭然的手捏了捏。以蕭然的聰明,自然能聽出這話里有話,自然就很聰明的打了個哈哈:“啊?……啊,那個啊,看情況吧!”

  蕭然轉身走了,洪文禮差點哭出聲來。看情況?大哥,你這話什么意思啊?難道是……媽的,你丫也忒貪了吧!罷!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老婆套不著流氓。老子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份子再翻一番!

  他哪知道此時此刻蕭然也是非常的迷茫:怎么坤寧宮的首領太監很牛逼的么?我怎么瞧這洪大人見了我,倒象跟見了一品大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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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入宮闈  第六章 牛逼的發明家——槍神傳人(中)
  

  
  “小三子瞧見神鳥鳳凰啦!”

  “小三子天生法眼!皇后原來是鳳凰降世!”

  “小三子法力無邊,點化皇后成仙啦!”

  ……

  類似的小道消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宮里傳播著,很快就衍生出N個不同的版本,以至于蕭然回到坤寧宮的時候,太監宮女們眾星捧月一樣的圍著他問這問那,就差頂禮膜拜了。當然大家也都聽說他被提升為首領太監,官服是要量體裁制的,現在還穿不到,不過內務府的腰牌倒先發下來了。

  “你……你當了首領太監?你真的當了首領太監?”寶祿翻來覆去的看著腰牌,一遍一遍的摩挲著,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要知道宮里哪個首領不是熬個十年八年才熬上的,他才不過十六歲,可是皇宮里有史以來是最年輕的首領太監吶!

  不可能啊,頭午這家伙還只是個回事太監,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就連升三級、變成戴頂子穿補服的八品首領太監了呢?難道是前兒那一房檁子砸的轉了運?想到這里小寶子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后腦勺,心說以后在有誰扔個壇壇罐罐板凳花盆什么的我可要第一個沖上去。

  “今兒有人在春秋樓請客,走,哥哥帶你去開開洋葷。”蕭然拍了拍他肩膀。太監的伙食實在很糟糕,既然洪文禮要請客,索性叫上個打秋風的。哪知道寶祿聽了“春秋樓”三個字,頓時雷劈了一樣不會動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說的是京、京城的春、春秋樓?我娘乖乖,你知不知道,那,那是四品以上的大員才能去的地方,而且,必須是有錢的主兒才消受得起!”

  蕭然也有些意外,想不到春秋樓還是這樣一個地方,洪文禮可是真給面子啊。剛升了從四品,就巴巴兒的跑春秋樓請客,他越發覺得自己這個首領太監大有文章。

  想歸想,飯還是要吃的,不吃白不吃嘛。按照清律太監不能隨便出宮,但首領以上級別的都有腰牌,只要不當值,這個便是出入皇宮的通行証。蕭然仍穿著一件灰突突的太監服,到了神武門,一個大個子侍衛很野蠻的走上來,斜睨了一眼,伸手把他推了個趔趄:“滾回去!太監也想出宮,不知道規矩么?”

  沒等蕭然發作,寶祿已經一個高躥起來,迎面一巴掌扇在那侍衛臉上:“大膽奴才,你知道在跟誰說話?這是咱們坤寧宮首領太監蕭公公,你個兔崽子活的不耐煩了啊?”

  平日里太監們經常挨侍衛的欺負,今兒個有蕭然撐腰,正好得了報仇的機會。寶祿個子矮,但身子卻極靈活,蹦起來這一個耳刮子扇的又快又響。把守神武門的是侍衛營親軍校,是個從八品,連蘭翎侍衛都不如,雖然蕭然也不過是八品,但坤寧宮的首領太監,那是連三品御前侍衛都要給面子的,何況區區一個軍校?

  這軍校挨了一巴掌,正要發作,但聽了后面的話,頓時就沒了脾氣。打量了蕭然半天,怎么看就是一小太監,哪象什么首領?蕭然解下腰牌,啪的丟在地上,背著手冷笑。軍校揀在手里,打眼這么一瞧,頓時就出了一腦門子的汗,雙手捧著點頭哈腰的還給蕭然。

  “卑職該死!您了大人不記小人過!”

  寶祿狠狠呸了一口,道:“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屁股朝天,有眼無珠!”

  一出神武門便出了皇宮,寶祿領著往春秋樓來。一路上絮絮叨叨的給蕭然講了不少,大致是說,宮里的首領太監如何有權有地位,什么人是需要巴結的,什么人不用放在眼里。按照他的說法,五品以下級別的大致都可以忽略不計,這讓蕭然吃驚之余不由得暗暗慨嘆:太監原來可以混的這么牛叉,難怪有那么多人連男人都不做了跑來當太監!如此看來,歷史上的安德海、李蓮英能夠操縱后宮甚至左右政事,也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春秋樓果然不一般,單看門臉那種氣派,足以讓絕大多數人望而卻步。并且人家規矩也牛,不是四品以上的京官兒,門都甭想進來。蕭然兩人就這么穿著身灰突突的太監服往里進,這讓把門的還真吃了一驚,心說還真是奇了怪了,大白天的哪來這么兩玩意,膽子這么大!拈了叉杆子正要轟出去,早有一個青頂子官兒一溜小跑著迎了過去,拱手作揖的好不殷勤。把門的這回真是開了眼,這么多年,頭回見著四品大員在門口恭恭敬敬迎接倆小太監的。

  蕭然急忙還禮,洪文禮一把拉住他手,親熱的道:“蕭老弟不必客氣,咱們自己人,何必見外呢。”原來太監的規矩,出了宮就不稱呼公公,一律稱爺。只是蕭然實在是太年輕,只好叫老弟。

  門里還站著几個官兒,此刻也都走了出來,洪文禮一一介紹:一位是詹事府少詹事荀敬,一位是國子監祭酒蘭輕卓,還有欽天監監侯曹鏨,剩下兩個都是小官,想是來相陪的。那荀敬和蘭輕卓一個是正四品,一個是從四品,曹鏨升了翰林院檢討,是個從七品。

  進了酒樓,來到二樓一間雅間,眾人讓蕭然坐了上席。洪文禮道:“還有一位戴桐戴大人,不知怎么沒有來,咱們就不等他了。”蕭然這才想起戴桐也是欽天監監侯,一同賞了翰林院檢討的,心里就說:拍馬屁不積極,難怪這厮只混了個芝麻小官。

  吩咐下去開席,不一會,酒菜陸續上來。什香肘子,八寶里脊,雪窩冰糖鯉,老酒醉肥鴨,香氣四溢。蕭然寶祿一見,兩眼放光,哪里還顧什么規矩,甩開腮幫子就是一頓造。這倆家伙長的象個大姑娘,吃起來就跟几天沒喂的餓狗似的,看的洪文禮一幫面面相覷,端著杯都不知道該說啥了。一時間只見兩雙筷子上下翻飛,縱橫馳騁,寶祿尤其不足,伸手撈起肘子就啃,淋淋漓漓灑了衣襟上都是菜汁,氣的蕭然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他一腳:真他媽給老子丟人。

  一直到兩人摟著肚皮實在吃惡心了,眾人才想起好象要緊的話還一句沒說呢,當即由洪文禮起頭道:“蕭老弟這么年輕就當上了坤寧宮首領,真是年輕有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咱們按規矩湊了點份子,微薄賀禮,聊表心意,還望老弟不要推辭!”說著話,拿過一疊信封,上面都寫了各人的名字。蕭然打了個哈哈,心說我推辭才怪!自己并不伸手,嘴里說:“眾位大人太客氣啦!小三子何德何能,不過一閹人爾,蒙大家一聲老弟,實在是三生有幸!這賀禮什么的,可是折殺小三子了!”

  公公一般都比較忌諱這個閹字,蕭然是個假太監,所以不假思索就說了出來,眾人一時都楞在那不知該怎么接口。蕭然忙踢了寶祿一腳,這厮也是個機靈主兒,伸手接過信封,用袖子遮了,在桌子下面偷偷抽出一張。赫然竟是一張福春行的銀票,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銀五百兩!

  蕭然斜眼這么一瞄,頓時心跳加速,手一哆嗦,險些把杯子打翻了。乖乖,一張就是五百兩,這么一沓,少說也有兩三千兩吧?在當時,后宮妃嬪的月例才不過十几二十兩,以當時的物價小戶人家一年的生活費也就三五兩而已。這么几千兩銀子居然輕松到手,丫的一夜之間咱竟成了財主了,有錢人!

  那詹事府荀敬拍了拍胸脯道:“蕭老弟不必客氣,咱們禮尚往來,那都是應該的。但得老弟用的著哥哥,老荀兩肋插刀,絕無二話!”

  眾人正紛紛附和,忽然跑堂的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道:“各位爺,樓下有位走街的老頭,穿的挺……挺那個的,硬往里闖,非說是爺們請來喝酒的。現正跟門子鬧呢,爺要不要瞧一眼?”

  荀敬、洪文禮几個互相看了看,嘆了口氣道:“唉,不用說,是戴桐戴老頭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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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入宮闈  第六章 牛逼的發明家——槍神傳人(下)
  

  
  這戴老頭是何方神聖,蕭然當然不知道。不過看大家的表情,倒有些好奇,跟著眾人下樓。還沒下胡梯,就聽一個破鑼嗓子在那吆喝:“怎么著,爺不是來吃酒的?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要不是洪老二請我,當誰愿意來呢!快去知會,惹惱了爺,把你這勞什子春秋樓一把火燒了!”

  探頭望下一瞧,蕭然差點樂出聲來。難怪人家不讓進門,實在是這老頭穿的太另類了。一身几個月沒洗的藍布長袍子,油漬麻花的,几乎成了黑色,肩膀上還打了塊補丁;頭不戴帽,腳蹬一雙千層底的布鞋,眼瞅著腳指頭都快露出來了。難怪跑堂的說他是走街老頭,就憑這幅打扮,要不是顧忌著洪文禮等人,早被亂棍子打出去了。

  “住手!”荀敬先發了話,喝退了兩個門子。倒背著手,從鼻子里哼出几個字:“戴大人每天都要這般打扮么?好在沒戴頂子,若不然,咱大清國當官的臉面,可都被你給丟淨了!”

  “荀大人!”戴桐微一拱手,道:“老戴家窮,置備不起好袍子,不象荀大人您吶,姨太太就娶了七八房,都是貼補家里的好手,當然穿的光鮮了!”

  這荀敬總共討了七房姨太太,倒有六房是打青樓贖身出來的。戴桐這話跟吃了大糞似的,咣咣有勁。荀敬氣的臉兒都綠了,“你,你……”哆嗦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洪文禮連忙過來打圓場:“算了算了,既然來了,還是先上樓喝兩杯吧!”

  眾人再進了雅間,分別落了座,那戴老頭還梗著脖子,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蕭然打眼就瞧出了這老頭的脾氣又臭又硬,可沒想到這家伙竟是個吃生米的,連四品官也敢頂,難怪混到胡子一大把還是個九品的監候,不禁搖頭笑了笑。戴桐瞧著蕭然上下打量了兩眼,粗聲粗氣的道:“你就是蕭然?聽說你瞧見了神鳥,哼哼,老戴還真是佩服!昨兒我也觀天來著,哪來的什么罡星北移、白虎星動什么的?明兒擬折子,老戴可是看見啥寫啥,您了几位也甭見怪!”

  蕭然真是連生氣的心都沒有了,心說這老頭還真是個死腦筋。瞧今兒咸丰那架勢,就算戴桐說實話也是沒人相信的,怎么這世上偏有拿胳膊去擰大腿的這號人?洪文禮忙變了臉子,沉聲道:“老戴,你這話可就不地道了。今皇上賞賜,大家都有份,怎么獨獨虧了你不成?蕭老弟榮升首領,百忙之中賞臉一聚,怎么你不來道賀,還說這些沒影兒的話!”

  蕭然擺手笑道:“無妨,戴大人看來是個直性人,說話夠爽快!既然來了,那便一起喝兩杯如何?”

  戴桐哼了一嗓子,提著袋東西往桌上一撂,道:“蕭公公榮升,這喜是要賀的。老戴家窮,拿不出什么湊手的東西,你也別見怪,要是嫌輕呢,就順窗子撇出去。至于喝酒,”轉頭掃了眾人一眼,“咱們恐怕是對不上路,免了!”說罷竟自起身,大搖大擺的去了。再一看桌上的東西,頓時哭笑不得,原來是一兜子蘋果。

  荀敬這當兒還氣的渾身哆嗦,提起兜子當真要撇出去。蕭然連忙道:“別啊,這蘋果又大又紅的,還真是不錯吶!”

  眾人都炸開了鍋,紛紛咒罵戴桐。洪文禮道:“你說這老兒什么東西,整個一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蕭老弟,掃了你的酒興,你可別見怪啊!”

  蕭然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笑道:“沒什么。這個戴老頭,倒真是挺特別的。”

  國子監蘭祭酒苦笑著道:“這老戴家還真是黃鼠狼下崽,一輩不如一輩。打他祖宗那兒就是這臭脾氣,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叫康熙爺斷了個流放盛京。到這會也有六七輩了吧,結果還是這脾氣,感情是胎里帶來的,改不了!”

  蕭然也是一時隨口問道:“哦?不知這個戴家老祖宗,姓甚名誰?”

  “嗨,不就是當年的翰林院侍講,戴梓戴翰林么!”

  “戴梓?!”蕭然大吃一驚,“你是說,那個火器專家、八天制造出‘沖天炮’的戴梓?”

  蕭然對歷史不大感冒,卻是個標准的軍事發燒友。說起這個戴梓,真是再熟悉不過了。他是浙江錢塘人,自號耕煙老人,號稱清朝最偉大的火器專家,曾造出多種火器。其中最為著名的是“連珠銃”,又稱“連珠火銃”,一次可連續發射28發鉛彈,威力極大。“連珠銃”的機關設計十分巧妙,可以將擊發和裝填彈丸兩個步驟連動進行,從而簡化了裝填手續,大大提高了發射速度。在當時這是一種很了不起的發明,遠遠領先于西方國家的火器。由于其原理與現代的機關槍類似,也有人稱之為“世界上第一種機關槍”。而在時間上,足足領先西方國家二百年!

  除此之外,戴梓還仿制過荷蘭的“蟠腸鳥槍”、比利時的“沖天炮”(又稱“子母炮”)。然而滿清朝廷卻愚昧的認為“騎射乃滿州根本”,將戴梓流放到了盛京(今沈陽)。在那里,戴梓艱難地生活了30多年,被迫以賣字畫為生,“常冬夜擁敗絮臥冷炕,凌晨蹋冰入山拾榛子以療飢”。直到戴梓77歲時,他才被皇帝赦免,不久后便因貧病交加,溘然辭世。

  史書上說,戴梓死后,他發明的連發火器并沒有成為清軍大規模裝備的武器,只能“器藏于家”,至乾隆朝后便逐漸失傳,誰知道原來這個吃生米的欽天監監侯戴桐,竟然是他的后人!蕭然自己都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又是驚訝,又是興奮,也許還有別的什么,總之很復雜。洪文禮等人亂哄哄的又說了些什么,他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偷偷拉著蘭輕卓,問出戴桐家在甜水井胡同一帶居住。過了不一會,蕭然借口皇后主子有吩咐,便拉著寶祿匆匆告辭,臨走還不忘了拎上那一兜子蘋果。

  出了春秋樓,二人一路打聽著奔甜水井胡同來。這戴桐還真是個人物,一說要找那個衣服很破、在朝廷當官的戴老頭,整條街的人都知道。到了門口,寶祿上前扣門,迎出來一個年老家丁,蕭然也沒說別的,只將那兜子蘋果遞了過去,說求見戴大人一敘。家丁進去半天,才慢吞吞的折出來,這次只將門開了一道縫,冷冷的撂下句話:“我家老爺不屑與閹人往來!”

  寶祿頓時火冒三丈,叉開門就要賞老頭大嘴巴,蕭然連忙拉住。稍一琢磨,就門房里求了紙筆,寫下這么几個大字:來復槍線,長形彈丸,后膛裝填。蕭然把紙交給老家丁,道:“交你家老爺去吧。”然后拉著寶祿坐在門前台階上,道:“別急,用不了一會工夫,那戴老頭一定來請咱們。”

  老家丁哪肯信這一套,搖頭冷笑著去了。寶祿奇怪的道:“你寫的什么啊?這老東西脾氣倔的跟驢似的,真的能來請咱們?”

  蕭然哈哈一笑,道:“我說會,那就一定會。”拍拍他肩膀道:“嘿,先別說這個,還不知道咱們今兒得了多少兩銀子那!快數數看!”

  兩個暴發戶坐在台階上,抖摟出那一沓銀票。掰腳指頭算了半天,兩人都嚇了一跳:整整三千四百兩!寶祿眼珠子都直了,一個勁的說:“要不咱先把銀票兌了吧,堆一堆數一數,然后再存回去成么?我娘乖乖,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那么多銀子啊!”

  蕭然也十分驚訝,光洪文禮一個人竟然就送了一千兩!他可不知道這是他敲竹杠的結果。不過這么一來,他倒覺得有些摸著脈了,看來這個坤寧宮首領太監還真有些油水。

  兩人正摟著一沓銀票流口水,門忽然開了,那個老家丁十分古怪的瞧了蕭然一眼,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蕭爺,我家老爺有請!”

  戴老頭家不是很大,但卻不是一般的亂。到處堆著些廢銅爛鐵,還有生了鏽的沖枕、操作床,甚至還有廢置的鐵匠爐子,看上去就是一廢品收購站。蕭然大致就猜出這老頭穿的那么破,興許還真是因為家里窮的叮當響。你想啊,一個九品的官,一年的俸祿不過三十多兩,京官例支雙俸,又每正俸一兩兼支米一斛,雜七雜八的算下來,一百兩已經頂大天了。憑這點錢搞槍械發明,艱苦程度可想而知。單看院子里的這一堆一堆的破爛,哪一樣不是要銀子的?一百多兩都未必能夠。老頭肯定是把錢都花在了槍械發明上,這樣看來,老戴家一家子不喝西北風已經很不錯了。

  見到戴桐的時候,老頭正坐在一堆破爛中間發呆。一邊瞅著蕭然給他寫的那張紙,一邊使勁的揪著胡子。蕭然恭敬的鞠了個躬,道:“蕭然見過戴大人!”

  老頭頭也不回,嗡聲嗡氣的道:“來復槍,你知道來復槍?”

  “所謂‘來復’,是洋文‘rifle’、也就是‘膛線’的譯音。二百多年前,西方的洋人就已經發現,在槍膛內刻上凹槽,既能提高涉及精度,又能增加射程,所以把這種線膛槍叫做‘來復槍’。只不過這種前膛線膛槍的裝填速度實在太慢,因此一直沒有廣泛使用。”

  “恩,恩,說下去!”戴桐一下子跳了起來,看著蕭然,兩眼放光,“戴和,去,告訴劉嫂吵兩個菜,今晚要招待客人!”

  老家丁戴和答應著去了,寶祿張大了嘴巴崇拜地仰望蕭然,眼里全是星星。

  “如果我們可以改進這種裝填的方式,由前膛裝填改為后膛裝填,也就有效的解決的以上問題。通常的火繩槍和燧石槍——哦,這是我對現在用火繩點火和火石擊發的兩種槍的簡稱,現在的火槍擊發,都是通過這兩種方式。如果加以改進,用撞針來代替燧石,通過撞擊的方法引燃火藥,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嘗試著由后膛來裝填彈丸和彈藥呢?”

  “撞針擊發,你是說撞擊……”老頭過度興奮,眉毛胡子一起抖,臉色也因充血而變的通紅,“戴和,戴和!告訴劉嫂,跟張家去借只雞來燉了,再打兩壺酒!……不,打個七壺八壺的,老爺今天他媽的要痛痛快快的喝一醉!”

  戴桐一個箭步躥到蕭然跟前,一把攥住他手,急切的道:“那么長形彈丸呢?長形彈丸是怎么回事?”

  蕭然開心的笑了。這老頭,雖然脾氣倔了點,倒還真是率直的可愛。就是這一雙大手太糙了,力氣又大,握的蕭然的一雙嫩手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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