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魔煉 作者：暖風 （已完成）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柔情似水的纏綿與悲泣的艾瑞尼卡斯

    當黎雪峰從沉睡中醒來時，他首先看到了一具曼妙的軀體。依然發出均勻呼吸聲的菲里閉著雙眼，躺在披散的銀發間。她的臉上還有驚心動魄的潮紅，皮膚上殘余的汗水則揮發成溫熱的體香。黎雪峰將視線從菲里那圓潤的肩膀、高聳的胸部、縴細的腰肢、和修長的雙腿上一一掠過，忽然感到巨大的幸福從心底涌起。

    ‘打打殺殺的日子，應該已經夠了吧？或許是時候放下一切，安穩的生活了。，

    這樣想著的黎雪峰伸出手，愛憐的輕撫菲里的臉頰。他用手指卷起幾縷銀發，然後再松開。于是發梢彈到了他的臉上，帶起一陣迷離的芬芳。龐大的財富，萬眾矚目的榮耀，都不比不上這一刻的寂靜更讓人沉醉。黎雪峰出神的凝視著菲里，直到那個黑暗精靈緩緩睜開眼楮。他看著長長的睫毛舒展開來，露出黑色的瞳孔。其中有著黎雪峰熟悉的光芒，一如從前，未曾改變。

    菲里將只適合于成熟女子的狹長雙目眨了幾下，然後微笑了起來。溫柔的水色充滿了她的眼眶，夾帶了盎然的春意。接著這個黑暗精靈悄悄的移動，鑽進了黎雪峰的懷里。她把臉抵在愛人的胸前，同時用含混的聲音說道︰

    “不夠呀……”

    “什麼？”“不管怎麼抱你，總是覺得不夠。”

    菲里輕輕的呢喃著，然後似乎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她緊緊地纏著黎雪峰，帶著半夢半醒神情的說道︰

    “有時候。真想把你吃下去，那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又不是螳螂。”

    黎雪峰把手按在菲里的背脊上，挪揄的說道。他享受著指尖傳來的滑膩感觸，只覺得無比的滿足。對在鬼門關轉了好幾圈的黎雪峰而言，這一刻的溫馨是如此的珍貴。而一切地付出都已經得到了回報，讓他深信自己做出的選擇是正確地。此情此景讓黎雪峰忽然涌起莫名的沖動，讓他沒有一點停頓地說道︰

    “我們離開黑日城吧。去人間，或者那個叫主物質位面的地方。造間大房子，開開心心的在里面生活。”

    “……深淵血戰呢？”

    “跟我有什麼關系？”

    對于菲里半真半假的提問，黎雪峰回以一笑。他從寬大的床上坐起半個身體。然後淡淡的說道︰

    “我差點為了管別人的閑事而失去你，菲里。那簡直愚不可及。但也提醒了我，讓我知道自己不是無所不能地超人。現在是時候收手了。我很快就能拿到一大筆賞金。接下來我不想再整天提著腦袋過日子，我已經受夠了。至于深淵血戰，那是維羅妮卡和費爾南多才需要擔心的事情。我沒興趣繼續當英雄，為了別人賣命。世界很大，我的手很小。只要能抓住最重要的一些，我就滿足了。……你會瞧不起我嗎？”

    在發現到菲里略顯訝異的表情後，黎雪峰不禁感到了少許不安。但對于他的問題。那個黑暗精靈只是搖搖頭，低聲地回答道︰

    “對于我而言，你是驕傲的征服者。所以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我只是覺得……最近你好像突然變得會說話了。”

    “大概是受人影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松了口氣了黎雪峰搖搖頭。露出了苦笑。他當然知道，是擅于長篇大論的羅蘭影響了自己。菲里好奇地看著黎雪峰陷入沉思，為了那個黑衣劍士的不幸命運一再搖頭。最後她像貓一般的伏上黎雪峰的膝蓋。向著立刻回過神來的情人說道︰

    “反正呢，不管天堂也好，地獄也好，我都會跟你去。你、我、維維安一起住個大房子嗎？听起來蠻不錯的。什麼時候出發？”

    “嗯……需要些時間準備，還要向很多人道別。或許一周吧？”

    “一周嗎？”

    菲里輕輕的嘆息，閉上了眼楮。她不斷的擺動兩條造型優美的小腿，用赤裸的縴足吸引到了黎雪峰的注意力。正當黎雪峰忍不住想握住菲里的腿來咬一口時，那個黑暗精靈突然翻身跪起，大喊大叫道︰

    “啊～啊～結束了，我的自由時光！哼！今後就要永遠的束縛在你的手里！……喂，你會娶我吧？”

    “呃？當然！”

    冷不防遭到惡狠狠瞪視的黎雪峰遲疑了一下，接著趕緊點頭。而菲里還不依不饒的抓住黎雪峰的雙肩，把臉湊過去仔細端詳他的表情。過了良久，菲里才冷冷的問道︰

    “不後悔？”

    “後悔什麼？”

    “我可是很麻煩的女人哦，在主物質位面黑暗精靈也不受人歡迎。”

    “那又怎麼樣？”

    滿不在乎的黎雪峰微微一笑，躺倒了下去。他將手枕到腦後，然後坦然的說道︰

    “別人怎麼想，跟我無關。我和你在一起，只因為我喜歡你。在黑日城的這段時間里，我學會了不以外表和種族來判斷一個人。假如有誰不懂得這點，企圖對你不利的話，他可以試試看。雖然我不如羅蘭那樣的心狠手辣，但要讓幾個不知死活的笨蛋後悔，還是易如反掌的。”

    菲里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用行動代替了語言。她將指尖掠過黎雪峰的胸膛和小腹，激起一陣混合著快感的戰栗。等到黎雪峰放松受到刺激的肌肉後，他發現那個黑暗精靈已經騎到了自己的身上。菲里的眼中閃耀著熱情的光芒，不安分的手則在撫弄著黎雪峰地……

    “喂，難道你又▔▔”

    吃驚的黎雪峰想要坐起來。但菲里先一步低下頭吻住了他的嘴唇。那個黑暗精靈巧妙的探出舌頭，屈伸手指，很快便讓黎雪峰也進入了狀態。接著她用力後仰，將瀑布般垂下的銀色發色全都甩去身後。被這一幕所吸引的黎雪峰贊嘆了一聲，然後就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菲里的體內。那個黑暗精靈呻吟著轉動腰肢，慢慢加大了幅度。當她將手按到床上，開始有節奏的起伏圓臀時，黎雪峰徹底拋開了抵抗的想法。

    在寬暢溫暖的房間中，菲里盡情地舒發著她的狂野。就連結實地硬木床，也因為承受不住她的熱情而發出了響聲。黎雪峰撫摸著菲里那光滑如絲地大腿。承受了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浪潮。隨著他伸手去揉捏溫軟如玉的尖峰，那個黑暗精靈發出了尖叫。

    菲里重重的俯下。趴在黎雪峰的胸前。與此同時，她臀部的動作激烈了十倍。黎雪峰咬緊牙關。盯著菲里滿含柔媚笑意的眼楮拼命堅持。他看著那個黑暗精靈地目光逐漸迷離，最後終于迎來了兩人的頂點。

    黎雪峰縱聲咆哮，在破開堤防的瞬間感到了虛脫和自我釋放的極度愉悅。而菲里則狠狠的咬住黎雪峰的肩膀，將十指深嵌進了他地肌肉中。時間仿佛靜止了，直到菲里癱軟到黎雪峰的身上。他們一起筋疲力盡的呼呼喘氣，彼此都汗流浹背。

    “如果維維安在就好了。”

    過了好幾分鐘，菲里才輕笑著說道。那個黑暗精靈地下身濕淋淋的。再度被注入了生命的烙印。黎雪峰費力的轉身，有些疑惑的側過頭。于是菲里一邊用指尖撥弄他的鼻子，一邊戲謔的說道︰

    “要是她在，就可以趁現在給你致命的一擊了呀。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都快沒辦法收拾你了。好在還有維維安，我會認認真真的教上她幾手的。”

    “饒了我吧。”

    黎雪峰听得苦笑之余。也感到隱隱的得意。▔▔自從認識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能夠不必借助法術，就打出讓菲里俯首稱臣的硬仗。身為男人。若此刻還不感到躊躇滿志，虛榮心高漲的，恐怕不是聖人就是淫魔。所以身為凡人，黎雪峰的尾巴自然不知不覺的翹了起來。菲里笑吟吟的看了他一會，然後跳下了床鋪。她伸了個懶腰，將曼妙的曲線再次展示給黎雪峰欣賞。接著便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身體，開始穿衣服。

    這讓還在回味余韻的黎雪峰深感意外，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要去哪里？”

    “做離開黑日城的準備。”

    菲里一邊扎頭發，一邊不懷好意的說道︰

    “放心吧，我們會在這里呆上一整個星期的。不過在那之前，還是把該做的事情做掉吧。我要去向特倫特通報一下，順便把維維安找來。這是三個人的事情，早點讓她知道比較好。”

    “嗯，也對。”

    明白過來的黎雪峰點點頭，然後狠下心，告別了溫暖的被窩。他皺著眉頭，將依然骯髒不堪的大法師之袍穿上。接著黎雪峰打開了一扇傳送門，向著已經整裝待發的菲里說道︰

    “來，我直接送你去佣兵駐地。”

    “你打算干什麼？”

    “去向老師道別。”

    黎雪峰笑著回答，並打開了第二道傳送門。在走進去前，他沉吟著說道︰

    “我們干脆辦場盛大的宴席，把所有的朋友都請來怎麼樣？”

    “好啊。你買給我的禮服只穿過一次，我正覺得太浪費了呢。現在有了這根項鏈，剛好能配上。”菲里彈了下不滅的掛墜，露出曖昧的表情。隨後她留下一個飛吻，便走進了傳送門里。黎雪峰目送那個黑暗精靈消失，隨後心情愉快的把自己傳送到了幽暗之月法師塔。他先去了第二十層，卻驚訝的發現威爾不在家。黎雪峰的納悶的想了一會，然後彈了下手指。▔▔威爾肯定是找地方跟阿蒙德拉、費爾南多敘舊去了。

    于是在無奈的聳聳肩後，黎雪峰飛去了法師塔的最高層。他想跟艾瑞尼卡斯道個別，順便交回樓層的所有權。畢竟那個至高法師幫助了黎雪峰好幾次，比起威爾也不逞多讓。所以雖然有種去精神病院探望人的感覺，但黎雪峰還是覺得自己有義務跑一趟。

    令人意外的是，法師塔的頂樓里灰蒙蒙的。原本無處不在的魔法光輝全都熄滅了，讓這里看起來像是塊被遺棄的地方。黎雪峰小心翼翼的走進去，還以為發生了什麼變故。但沒過多久，他就在牆角找到了艾瑞尼卡斯。那個至高法師正蹲在地上，用手指反復的畫著圓圈。除此以外，黎雪峰還听到了低微的抽泣聲。這讓他遲疑的停下了腳步，然後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溫蒂▔▔！”

    艾瑞尼卡斯霍然回首，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不過在看清來訪者是黎雪峰後，他浮起了刻骨的失望表情。在幾秒間，艾瑞尼卡斯變幻了容貌，恢復成了黎雪峰熟悉的樣子。他嘆息著搖頭，接著沉痛的說道︰

    “請原諒卡沃斯吧，小朋友。你得知道，雖然我們花了很大的功夫，甚至不惜付出忍受耳光與利爪的代價，但還是沒能替他留住溫蒂小姐。老婆跑了可是人生的大慘事，連堅強的前聖武士都會被擊垮。我真的很好奇那個老妖婆究竟會被誰看上……算了，卡沃斯已經發誓要用手指磨平這座法師塔。如果在他用簡單的畫圈圈消滅了整座幽暗之月法師塔後，溫蒂小姐都沒有回來的話……他就考慮用手指來磨平這個位面，直到無底深淵的最後一層為止。”

    “我……這……”

    “沒必要發表評論，只要從中學到教訓就好。”

    向著張口結舌的黎雪峰，艾瑞尼卡斯繼續維持著肅穆的表情，只悄悄的眨了下眼楮。他長吁短嘆，然後終于有些促狹的說道︰

    “我猜卡沃斯會需要一頂綠色的兜帽的，這是他當年招蜂引蝶的報應！哇哈哈哈哈～靠著一副好皮囊得來的女人，怎麼可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呢？”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維康尼亞 請與我同行

    黎雪峰預計艾瑞尼卡斯揮拳自毆的好戲即將上演，但這次至高法師的人格們並沒有起內訌。在難得的平靜中，艾瑞尼卡斯繼續手舞足蹈的幸災樂禍。黎雪峰花了十分鐘听他揭卡沃斯的老底，對那個可憐人百般的諷刺。最後直到自己都覺得無聊了，艾瑞尼卡斯才停止刻薄的落井下石。他咳嗽一聲，轉向黎雪峰問道︰

    “對了，你來這里干嘛？要勒索的話，我已經沒有好東西給你了。”

    “呃，我是來道別的。”

    一直心不在焉的黎雪峰抓抓頭發，尷尬的說道。他簡單了的敘述了自己的想法，結果引得艾瑞尼卡斯暴跳如雷。那個至高法師火冒三丈的跺腳，大吼大叫著說道︰

    “這是背叛！赤裸裸的背叛！你對魔法的愛在何處？將一切都奉獻給操控魔力的藝術，才是身為法師的唯一生存之道！而你，一個連胡子都沒發白的小鬼就想退出？你應該竭盡全力的走向巔峰，直到被榨干最後的一絲創造力，直到巔峰法術都變成不值一提的把戲，直到裸女都無法讓你雄起！”

    “……不可以嗎？”

    “當然！”

    見到黎雪峰滿不在乎的樣子後，艾瑞尼卡斯開始氣沖沖的踱步轉圈。他一邊把地板踩得‘咚咚，作響，一邊揮舞著雙手說道︰

    “根據我的觀察，你應該已經踏進了傳奇領域。而這才過了多久？你根本是前途無量！只要堅持下去，用不了十年幽暗之月法師塔就能稱霸黑日城。到時候不管是強搶民女也好。殺人奪妻也好，都能隨心所欲。即使是維羅妮卡那個臭婆娘，照樣可以抓過來這樣那樣，那樣這樣。我們甚至能聯手建立起龐大的後宮，每晚享受一千個美女的伺候！”

    “真是偉大地理想。”

    明白艾瑞尼卡斯又在胡說八道的黎雪峰聳聳肩，沒有半點誠意的附和。于是那個至高法師瞪了他一眼，然後停下了腳步。帶著失望的表情，艾瑞尼卡斯自顧自的長吁短嘆的一會。接著他搖了搖頭，睨視著黎雪峰說道︰

    “你下定決心了？”

    “是的。”

    “那就沒辦法了，反正現在和你打架恐怕也沒多大的勝算。啊。我真懷念當初能夠隨意欺負你的時光。總而言之……也好，你確實該去歷練一下。好吧。就去看看外面的無聊世界吧。▔▔矮人和獸人在打架，獸人和精靈在打架。精靈和人類在打架，貴族在壓迫平民，平民在虐殺賤民，法師看戰士不順眼所以丟了一火球，戰士覺得法師嘮叨所以砍了一斧子。等到你被卷入混亂地欲望漩渦，就會懷念黑日城里的太平日子了。當然，扔個特大號火球把他們統統轟上天也不失為豪爽地解決手段。”

    這一長串的話艾瑞尼卡斯說得唾沫飛濺。簡直像是個繞口令地高手。黎雪峰听得有些疑惑，開始覺得自己的想法或許太單純了些。隨後艾瑞尼卡斯擦了下口水，省起什麼似的說道︰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下周吧。”

    “一個人？”

    “怎麼可能……”

    “真是的，我就知道你什麼都不懂。”

    听到黎雪峰的回答後，艾瑞尼卡斯豎起手指輕輕的搖晃。他發出不屑的‘嘖嘖，聲，然後裝成推心置腹地樣子說道︰

    “危險。主物質位面充滿了危險。你單獨一個人或許還好應付，最壞的情況下也可以簡簡單單的逃走了事。但帶著那些漂亮的小妞……我是指家眷，就實在太不合適了。身為親切的長輩。我建議你把那些小……家眷留下來。我會盡心盡力的保護她們，讓你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去闖蕩。”

    “抱歉，我是打算去定居的。”

    見到艾瑞尼卡斯涎著臉，只差沒有條狼尾巴在搖來搖去後，黎雪峰斷然的拒絕了他地‘好心幫助，。這讓至高法師‘啐，了一聲，接著心灰意懶的說道︰

    “好吧好吧，那就去吧。哼哼，帶劍的法師？這不就又是一個卡沃斯麼？那個蹲牆角畫圈圈的家伙可是你的前車之鑒，自己注意點。”

    “是……謝謝您。”

    黎雪峰點點頭，恭敬的回答道。雖然艾瑞尼卡斯看起來是在前言不搭後語的瘋言瘋語，但黎雪峰仔細想想，卻發覺至高法師已經清楚的進行了一番說明。他讓過于樂觀的黎雪峰意識到，前往主物質位面並不是件輕松的事情。環境的轉換會帶來很多麻煩，尤其對一直呆在黑日城，沒有去過其他地方的黎雪峰而言更是如此。于是黎雪峰認真的道謝，接著又躊躇的說道︰

    “對了，在我離開後，請把現在屬于我的樓層……”

    “收回？”

    “是的。”

    “沒必要！”

    艾瑞尼卡斯大方的一揮手，毫不在意的說道︰

    “反正收回了也是閑置，畢竟配得上擁有樓層的大法師屈指可數。何況我又不能把它轉租給妓院，然後偶爾以樓主的身份去光顧一下。所以你就繼續掛名在幽暗之月法師塔好了，將來回來的時候也能有個地方住。趁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正好可以去和仙黛聊聊天。你好像把那個虛擬人格發展得不錯，我會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活化具身體給她，她沒準會是個好女人……說起來，你答應找給我的大胸細腰翹屁股長腿妞到底什麼時候送來？”

    “我盡快就是了。”

    都快忘記這回事的黎雪峰苦笑不已。近來他出生入死好幾次，沒一天清閑過，哪里還顧得上為艾瑞尼卡斯去找妓女。現在在艾瑞尼卡斯的反復催逼下。黎雪峰只好答應一會就去聯系羅蘭，盡快把一切都安排好。

    “沒事了地話就滾蛋吧。”

    在又叮囑了黎雪峰一番，要他盡快兌現諾言後，艾瑞尼卡斯下達了逐客令。他有些煩躁的屈伸食指，然後非常惱火的說道︰

    “卡沃斯又要繼續他那靠畫圈圈來摧毀法師塔，乃至整個無底深淵的大計了。希望你找來的妞能讓他想開些，明白到脫光的女人都差不多的道理。據說聖武士要麼不墮落，墮落起來就不是人。一旦撕掉光鮮的外皮，那幫道德崩潰的家伙可什麼都干得出來。我倒是很期待能看到，哪天溫蒂總算想回來了的時候。卻發現卡沃斯正在跟其他女人翻雲覆雨地場景。一定會很有趣，嘿嘿。肯定值回票價。我忍那個老匹婆很久了，這回貢特蘭總不會再替她撐腰了吧？”

    完全無法接話的黎雪峰搖搖頭。便告辭了。隨後在飛向法師塔第二十四層地路上，他重新審視了自己的計劃。黎雪峰很快地意識到，離開黑日城，前往主物質位面並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這不像在地球上從一個城市搬往另一個城市般的單純，甚至比前往其他國家定居還要復雜得多。因為黎雪峰不僅要面對語言和環境的問題，他還要考慮到各個種族間的對立，以及周邊勢力轉換的差別。

    畢竟在核武器出現後。整個地球大致太平了下來。即使有小規模的戰爭，但至少跟大多數地國家無關。可是多元宇宙不同，這里還停留在刀劍與魔法的時代。在不至于造成毀滅性後果的前提下，戰爭恐怕會無處不在。正如處于冷兵器時代的人類歷史一般，百年和平根本是天方夜譚。每一代的統治者中都會有野心家出現，然後便窮兵黷武。進而席卷起血與火的狂潮。

    ‘干脆潛心十年，造個法術原子彈給他們算了。，

    黎雪峰有些惡毒地想著，同時落到了自己樓層的窗台上。不等他跳下地面。依依就跑過來摟住了他的腿。那只蘿莉仰著頭，用亮晶晶地大眼楮望著黎雪峰。于是黎雪峰的良心立刻深受打擊，開始忍不住暗自懺悔近來冷落了依依的大罪。

    “您回來了……請把衣服換掉吧。”

    當黎雪峰抱起依依時，維康尼亞放下書，站了起來。她有些驚訝睜大眼楮，發現黎雪峰的衣服骯髒不堪。那個精靈二話不說，就跑去翻出了一套禮服。那是上次參加晚宴時，沙洛送給黎雪峰的華麗長袍。黎雪峰一邊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接過，一邊微笑著調侃道︰

    “看來你對這里比我還熟，我都不記得把備用的衣服放哪里了。”

    “您把它在丟椅子上了。所以我趁著無事可做的時候，自作主張的拿去洗了一下，順便收了起來。”

    正硬扯過依依，幫那只蘿莉拍去灰塵的維康尼亞淡淡的回答道。她的口氣很隨意，好像覺得自己理所當然的該這麼做。這個精靈總是默默的完成不屬于她的工作，而且沒有半點邀功的意思。那種不帶絲毫功利色彩的樸實讓黎雪峰很感動，他禁不住說道︰

    “那個，我打算離開黑日城，去主物質位面找個好地方住下來。”

    “是嗎……”

    一瞬間，維康尼亞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但她終究還是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站直了身體，靜靜的說道︰

    “路上小心，祝您一路順風，大法師閣下。”

    “嗯，我會的。”

    黎雪峰搓搓手，遲疑了一小會。隨後他拍拍依依的小腦袋，向那個含著手指，用另一只手拉住大法師之袍的蘿莉送去個笑容。經過一番躊躇來積攢勇氣後，黎雪峰終于吃吃的說道︰

    “你、你願意一起去嗎，維康尼亞小姐？”

    “我？”

    在意料之外的邀請前，維康尼亞愣住了。她好像不知所措的將雙手握在身前，不安的絞緊了手指。隨著時間的流逝，淡淡的紅暈逐漸浮現在這個精靈的臉上。它們由內而外的化作兩抹彩霞，幾乎能看出層次來。維康尼亞的白皙皮膚因而被映襯得仿佛透明，連美玉都不能比擬其之嬌嫩剔透。這種突如其來的素雅容顏，竟然讓第一次看到的黎雪峰有種驚艷的感覺。于是他偷偷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腳踝，然後試探著說道︰

    “抱歉，我太莽撞了。咳！嗯～不過關于這個提議，你需要考慮一下嗎？”

    “啊！不，不是的。”

    維康尼亞慌亂的擺手，臉頰變得更紅了。她很快扭轉了語無倫次的情況，並帶著微笑說道︰

    “我很榮幸，大法師閣下。我當然願意跟您一起走，畢竟您教會我的東西比任何人都多。我會在一個小時內準備好，可以嗎？”

    “不用這麼急，還要等上一段時間呢……你怎麼了？”

    如釋重負的黎雪峰剛松了口氣，就發現維康尼亞緊張的把掌心按到了臉上。他好奇的跨前一步，結果那個精靈立刻後退了兩步。在注意到維康尼亞局促的目光後，黎雪峰硬拉住了她的手。結果那個精靈驚呼了一聲，差點就轉身逃走了。

    “沒、沒什麼，只是忽然覺得有點熱。”

    在黎雪峰的鐵腕掌握之下，維康尼亞結結巴巴的說道。她的臉已經紅得從隻果變成了柿子，讓黎雪峰覺得非常擔心。為了能立刻脫身，那個精靈又補充道︰

    “不要緊的，嗯、嗯，我沒事，請放開我好嗎？”

    “還是讓我看看吧。”

    純粹出于好心的黎雪峰一邊說，一邊把手按向了維康尼亞的額頭。這本來是探查體溫的最基本方式，只可惜僅在地球上通用。而對向來交際貧乏的精靈而言，任何親密的接觸都是有其特殊意義的。可是自以為是的黎雪峰還渾然不知，只管將魔爪對著維康尼亞步步進逼。他絲毫沒有發覺，那個精靈注視著緩緩逼近的手掌，露出了混合著驚慌的害羞神情。她不是沒有掙扎，但終究還是決定認命。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半魔少女之傷

    假如黎雪峰有點常識，就會知道精靈很少接受他人的觸摸。除了最親近的朋友外，她們甚至會拒絕跟別人握手。尤其是肩部以上的部分，對精靈而言更是禁區。在這方面有過很多血淋淋的教訓▔▔比如有人曾自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輕薄了某個精靈一下，然後便被那些以美貌和敏捷出名的種族射成了篩子。而一旦有哪個精靈願意接受他人的觸摸，這就意味著做出了某種程度的暗示。

    可惜黑日城里的精靈屈指可數，黎雪峰也沒花時間研究過有關種族的知識。所以他伸出了標標準準的咸豬手，卻還懵懵懂懂的不自知。這是好心辦壞事的活生生例子，幸好在場的還有其他人。

    當維康尼亞已經閉上眼楮，準備接受命運的拂觸時，依依跳了起來。她牢牢的攀住黎雪峰的大腿，接著把兩顆虎牙惡狠狠的埋了進去。于是黎雪峰的手停了下來，僵硬在已經離維康尼亞不及半寸的位置。雖然他已經能感覺到那個精靈散發出的體溫，但終究還是功敗垂成。

    “呃啊啊啊啊～！！！”

    黎雪峰一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一邊條件反射的單腿跳了幾下。依依死死的糾纏不放，還像肉食動物撕扯獵物般的搖晃著小腦袋。維康尼亞好奇的睜開眼楮，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只可憐有前車之鑒的黎雪峰既疼得痛不欲生，又不敢再硬拉那只蘿莉下來。他蹣跚著哀嚎，直到維康尼亞走過來。

    這個精靈淡然的伸手。輕輕的托住依依地腋下。她稍一用力，就讓那只蠻橫的蘿莉奇癢難當。趁著依依嬉情不自禁的笑起來時，維康尼亞將她抱進了懷里。總算緩過氣來的黎雪峰扶著把椅子，看到維康尼亞不輕不重的刮了下依依的鼻子。隨後她靜靜的凝視著那只蘿莉，溫婉的教訓道︰

    “不可以這樣，知道嗎？”

    “哼！”

    “要是不听話，下次就不給你做點心了。”

    “嗚嗚～”

    在維康尼亞沒有半點火氣的威脅下，依依竟然立刻繳械投降了。這讓邊上的黎雪峰張大了嘴，差點把下巴掉到胸前。此刻他深深地覺得，大千世界的食物鏈關系確實是異常地嚴苛。就連那只蠻不講理又很會吃醋的蘿莉。都會敗在一物降一物地鐵則上。當然，黎雪峰也深信。維康尼亞親手做出來的點心肯定有其獨到之處。畢竟光是那個精靈泡出來的茶，便已經是人間絕品了。

    無論如何。在察覺到維康尼亞的新才能後，黎雪峰相當的高興。他甚至暗暗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沒有在搬家前忽略掉國寶級的管家人才。黎雪峰沒有注意到，維康尼亞的表情在從容中混雜了一絲悵然。因為那個精靈罕見地有點煩躁，內心的漣漪還未平靜。▔▔她說不清楚自己是逃過了一劫，還是錯失了千載難逢的機會。那種感覺難以形容，令維康尼亞在患得患失間搖擺不定。

    然後菲里走了進來。讓曖昧的氣氛隨之潰碎。她看都沒看馬上退去一旁的維康尼亞，就直接沖著黎雪峰說道︰

    “找不到維維安，她不見了。”

    “啊？！”

    “我去遍了她可能在的地方，問了所有可以問地人，都沒有她的消息。可以肯定，從昨晚到現在。沒有人踫到過維維安。”

    這番話使得黎雪峰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腦袋更是脹大了三倍。即使他再遲鈍，其實心底里也明白。自己近來有點冷落了維維安。不過黎雪峰還沒有充足地準備，來面對這樣的結果。他原本還打算找個機會，私下安撫安撫那個半魔少女。可是維維安的承受力顯然先一步到達了極限，讓她選擇了回避。

    ‘自暴自棄的女人會干些什麼？，

    黎雪峰皺著眉頭，思考起了嶄新的問題。他沒有相關的經驗，也不覺得維維安會跑去玩葬花，或者在雨中奔跑哭泣之類的俗套把戲。作為有勇氣逃離族群，並坦然接受後果的霍夫林，那個半魔少女不會簡單的拋棄自我。但她只要下定了決心，那麼再要挽回恐怕就得大費周章了。

    無須用到清明之心，黎雪峰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而且他依然喜歡著維維安，不想因為誤會的緣故與她分離。畢竟那個半魔少女是第一個打動了黎雪峰的異性，甚至還有過可以獨佔黎雪峰的機會。若不是菲里半路殺出，大膽的攻陷了黎雪峰。那麼從正常的角度來看，維維安作為一個初涉愛河的少女，她的羞澀與矜持根本無可指摘。

    于是黎雪峰立刻感到了悔意，並決心加以彌補。他背著手原地轉了幾圈，接著突然有了主意。黎雪峰稍加沉吟，就對著菲里說道︰

    “你去特倫特那里等著，萬一維維安回來了就跟著她。我去找羅蘭幫忙，黑日城里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好的。”

    菲里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黎雪峰目送她出門，然後嘆了口氣。那個黑暗精靈相當的寬大，普通女人在這個時候應該會落井下石的說‘走就走了吧，反正有我在就夠了，才對。但……自認俗人的黎雪峰這次決定要悶聲發大財。

    靠著傳送法術，黎雪峰在五分鐘後來到了影火盜賊公會的大門前。這不是由于他施法的速度變慢了，而是因為依依的糾纏不放。那只蘿莉死活都要跟著黎雪峰，但黎雪峰擔心盜賊遍地的環境會教壞小孩子。要不是有維康尼亞幫忙，恐怕他現在還被依依拽著袍角。

    一見到黎雪峰，幾個看起來游手好閑，在隱秘入口前晃悠的男子就跑進了大門里。沒過多久。阿登納就從偽裝成破敗房屋的建築中走出。他先讓其他人退下，然後脫下氈帽向黎雪峰微微躬身。這個盜賊看起來有點疲憊，但仍然振作精神地說道︰

    “請問有什麼可以效勞的？”

    “羅蘭呢？”

    黎雪峰看看阿登納，有些好奇的問道。他向來與羅蘭面對面的交流，從來沒有遇到過需要別人轉達的情況。阿登納頓時覺得有些尷尬，因為他听出了黎雪峰的弦外之音。于是這個盜賊躊躇了一下，便壓低聲音說道︰

    “發生了一些事情，請進來談吧。”

    “好。”

    雖然黎雪峰覺得更加疑惑，不過還是跟著阿登納走進了盜賊公會的內部。他們穿過長長的巷道，一路上都有人投來閃爍不定的目光。最後阿登納跨進了位于通道底端的一間小屋子里。並在黎雪峰跟進後關上了門。他掩上木板地動作非常小心，似乎還在留意傾听有沒有被跟蹤。

    當黎雪峰覺得越來越不對頭時。阿登納用一句話證實了他的預感。這個盜賊背靠著門攤攤手，然後非常無奈地說道︰

    “會長離開了黑日城。把爛攤子丟給了我。”

    “什麼？！”

    盡管黎雪峰已經有所準備，估計自己會听到出人意料的消息。但在得知羅蘭不告而別後，他還是大吃了一驚。黎雪峰盯著阿登納，發現這個盜賊已經不再掩飾他地神困力倦。阿登納甚至垮掉般的坐進椅子里，用手猛抓原本就異常凌亂的頭發。他像是發泄般的折騰了一番，隨後才有氣無力的說道︰

    “昨晚會長一回來，就帶著阿卡尼斯去了密室。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十分鐘後會長告訴我，要我當他的繼任者。他們當晚出發，從北門離開了黑日城。會長總共帶走了十二匹馬，沒人知道他究竟要去哪里。”

    “不回來了？”

    “多半吧。”

    對于黎雪峰的提問，阿登納以陰郁地語氣做出回答。然後他把拿著帽子的手用力扣在桌子上，絕望的抱頭呻吟道︰

    “活見鬼。我憑什麼來統治公會？兼並影火的收尾工作都沒完成，會長到底在想什麼啊！”“我向你保證，這只是早晚的事情。羅蘭一早就打算把這里留給你來管理。現在只是提前了而已。”

    黎雪峰搖搖頭，盡力的安慰了一下阿登納。結果那個盜賊听得苦笑不已，只能輕擺著手說道︰

    “您想得太簡單了，大法師閣下。我沒有會長地威信和能力，根本沒辦法把公會維持下去。對了，您找他有什麼事？”

    “我想借助你們的情報網來找個人。”

    “誰？”

    “維維安。”

    這段話勾起了阿登納的興趣，讓他振奮了起來。▔▔毫無疑問，眼下顯然有個賣人情給黎雪峰地好機會送上了門。而獲得傳奇法師的友誼和支持，對地位不穩的阿登納則有著無可估量的價值。于是這個盜賊想了想，便了站起來。他戴上氈帽，接著恭敬的說道︰

    “我去找兄弟幫您問問，只要在黑日城內，我們就一定能幫您找到。”

    “謝謝……不過，你們沒有派人跟著維維安？”

    “從昨天開始被會長禁止了。”

    阿登納聳聳肩，有些不好意思的做出解釋。他推開門走了出去，在二十分鐘後愁眉苦臉的返回。一直等著的黎雪峰攏起雙手，沒有說話。阿登納承受了幾秒鐘不壞善意的視線，才措辭小心的說道︰

    “昨晚有人見到維維安小姐出了黑日城，時間就在會長離開後不久。她是獨自一個人，沒有帶馬匹。”

    “……”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公會里的法師來試著找找看，他對預言系的法術比較精通。”

    “那就麻煩你了。她身上有一條叫烈火之吻的項鏈，是魔法物品。”

    黎雪峰听得以手加額，他幾乎能聞到後院起火的焦味。當然，去把維維安追回來是必須做的事情。于是黎雪峰耐心的等待，看著一個陌生的法師搬來個水晶球。那個法師慢吞吞的把放在厚墊子上的水晶球擺好，然後向黎雪峰和阿登納微微的躬了下身。他詢問了一些有關維維安的細節，在得知是霍夫林後，便豎起手掌示意夠了。

    隨著法師念出咒語，做出手勢，原本清澈的水晶球開始變得模糊。一片片的煙霧在其中翻騰，最後膠結著化作了影像。從模糊的畫面上，黎雪峰辨認出了維維安的輪廓。那個半魔少女正展開翅膀，翱翔在天空中。

    “見鬼！”

    黎雪峰罵了一聲，心知按維維安現在的速度，恐怕她早就飛出了百里之外。而且這時影像忽然變得清晰，令在場者都能看清維維安的漠然神情。她迷茫的睜著眼楮，眨也不眨。維維安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單純的希望遠離黑日城。黎雪峰痛心的看著這一幕，然後焦躁的問道︰

    “距離？方向？”

    “啊？”

    “告訴我她現在的位置！”

    黎雪峰大吼一聲，把那個法師嚇得跳了起來。三十秒後，得到必要信息的黎雪峰直接施展出傳送術，消失在了空氣中。被留下的法師抓抓頭發，向著阿登納疑惑的問道︰

    “直接讓我傳句話過去，要她回來，不是更方便點嗎？”

    “有些事情不面對面，是說不清楚的。”

    阿登納微笑搖頭，接著低聲的說道︰

    “幫我查看一下會長在哪里。”

    “好。”

    法師點點頭，然後有點躊躇的開始施法。他對羅蘭遠比對維維安熟悉，所以幾秒後水晶球里的圖像就改變了。阿登納看到一群狂奔的烈馬，和兩個面色冷峻的黑衣騎士。他們已經離黑日城很遠，顯然羅蘭在用盡了魔法道具的傳送門後都沒有停留過片刻。他放心的把阿卡尼斯留在背後，不做任何提防。而那個盜賊在偷望向羅蘭的眼神中，終于帶上了源自靈魂的畏懼。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吻別 吾愛

    為了追回維維安，黎雪峰竭盡了所能。但在一夜半日間拉開的距離著實遙遠，讓他根本辦法立刻趕上那個半魔少女。

    因為靠著馬匹無法比擬的飛行速度，維維安竟然已經遠離黑日城近四百里。而黎雪峰的傳送術極限只有十五里，要他連用二、三十個出來則是強人所難。所以到了最後，黎雪峰不得不依靠恆定在身上的飛行術來繼續追趕。他把所有能夠增加速度的手段都用上了，可是仍然無法覺得樂觀。▔▔因為黎雪峰很清楚，他的追蹤行動實在太過倉促。只要百里外的維維安稍微偏轉一點飛行路線，那麼黎雪峰就會白辛苦一場。

    無論如何，黎雪峰都決心要找到維維安。他很擔心那個半魔少女會鑽牛角尖，以至于做出無可挽回的傻事。此刻在心急如焚之余，黎雪峰也頗為自責。▔▔是他給了維維安美好生活的希望，然後又有意無意的冷落了那個半魔少女。

    或許在黎雪峰潛意識里，他希望維維安也能像菲里一般的熱情。但顯然黎雪峰錯誤的估計了那個半魔少女的反應，並導致了現在結果。發現自己淡出了黎雪峰的視線後，維維安選擇了離開。這是深埋在她心底的自卑感在作祟，那個半魔少女始終覺得自己得到了太多。尤其當黎雪峰步步高升時，維維安總是無法由衷的為之喜悅。她只覺得離黎雪峰越來越遠，伸出的手再也抓不到什麼。這個半魔少女自尊因而崩潰，她無法單方面的接受施予。而作為曾經無依無靠。連同族都背棄了地霍夫林，維維安唯一能想到的抗爭方式就是孤身上路。

    在認真的思考後，黎雪峰很能理解維維安的困境。退一步即是懸崖，這正是那個半魔少女的悲哀之處。他心亂如麻的掠過平原、山巒、和荒漠，直到無窮無盡的湛藍撲面而來。黎雪峰心中一凜，接著便看到了擋住去路的阿絲摩蒂斯。

    那個魔女換了套新的衣服，正笑吟吟的對著黎雪峰招手。她毫不在意寬松地衣襟被勁風掀開，暴露出胸前的大片雪白。阿絲摩蒂斯甚至故意以此來吸引黎雪峰地注意力，同時用悅耳的聲音說道︰

    “我們地離別果然很短暫，吾愛。你的思念將我呼喚而來。不管相隔有多遙遠。”

    “我對你可沒半點留戀。”

    黎雪峰冷冷的回答，一邊急速的盤算脫身之策。他沒有任何意願要和阿絲摩蒂斯開戰。因為那跟找死沒什麼分別。黎雪峰非常清楚，面前的魔女根本是強得違背常理。他和羅蘭一起上都不是對手。現在光靠自己自然是更加不用提了。好在阿絲摩蒂斯並沒有動武的意思，她只是眼波流轉的說道︰

    “是嗎？那我為什麼會感受到你地焦慮呢？時間和空間都無法阻擋你進入我的心中，這大概就是愛情創造的奇跡了吧？”

    “……不用玩花招，我听得都快吐了。”

    對于阿絲摩蒂斯的甜言蜜語，黎雪峰以皺起了眉頭的方式來回應。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條美女蛇，就連與交談都是件異常危險地事情。而且每過一秒鐘，維維安便會離開黎雪峰更遠。光憑這點。如果面前的人不是阿絲摩蒂斯，黎雪峰恐怕早就用法術招呼過去了。

    可是在現在的形勢下，黎雪峰只能盡量地保持冷靜。雖然他耽擱不起時間，但莽撞只會導致更嚴重的後果。于是黎雪峰快速的權衡得失，最後下定了決心。他輕吁了口氣，然後向靜靜等待著的阿絲摩蒂斯說道︰

    “你要神力之種對嗎？拿去就是了。今後別再來煩我。讓我太太平平的過日子。”

    “真是大方啊。”

    阿絲摩蒂斯以手掩唇，發出了低笑聲。她用淫靡的目光睨視著黎雪峰，接著淡淡的說道︰

    “很可惜。這次我來，不是為了神力之種。我想見你，僅此而已。要告訴你的事情簡直堆積如山，不如下去談怎麼樣？這里好冷，我會感冒的。”

    說到這里，阿絲摩蒂斯抱緊了雙肩。雖然明知她的柔弱是裝出來的，但黎雪峰還是不禁心中一動。▔▔這個妖嬈的魔女當真是扮什麼像什麼。一旦做出無助的樣子來，便無處不是由內而外的脆弱。再配上她那楚楚動人的神情，實在是我見猶憐。要不是黎雪峰還記掛著維維安，恐怕沒準就會心一軟，答應了阿絲摩蒂斯的要求。于是他先偷偷的掐了自己一把，隨後才漠然的說道︰

    “我沒時間陪你聊天，有事下次再說吧。”

    “如果是有關霍夫林的事情，你會不會有興趣？”

    “你……！”

    “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可是受他們一族信仰的神啊，吾愛。”

    向著霍然抬頭的黎雪峰，阿絲摩蒂斯浮起了狡黠的微笑。她只輕彈了下手指，身前就出現了維維安的影像。那個半魔少女已經降低了高度，正在茫茫的樹海上空飛行。黎雪峰怔怔的凝視了維維安一會，終于長嘆了一聲。他搖搖頭，對著阿絲摩蒂斯說道︰

    “你贏了。”

    “贏了什麼？”

    “都到這地步了，還裝什麼裝？”

    黎雪峰厭惡的嗤了下鼻子，不耐煩的說道︰

    “我早就答應給你神力之種了，你根本不需要多費口舌。這樣繞來繞去的，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大概是為了自己的嫉妒心討回公道吧。”

    阿絲摩蒂斯幽幽的回答，還不知真假的流露出一絲悲淒。她用埋怨地目光望著黎雪峰，然後突然低聲說道︰

    “我冷。”

    “呃？”

    “下去好嗎？”

    “嗯、嗯。”

    其實在剛才的一瞬間。黎雪峰還以為阿絲摩蒂斯會說‘抱我，。為此他準備好了義正嚴詞的腹稿，不料卻落了空。雖然內心的狼狽沒有浮于表面，但黎雪峰還是深感氣勢受挫。結果一直到踏上地面為止，他都在暗暗痛罵自己的心浮氣躁。

    阿絲摩蒂斯笑眯眯的看著黎雪峰，仿佛洞徹到了他的尷尬。這讓黎雪峰深感無地自容，恨不得能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在阿絲摩蒂斯無言的聲討下，黎雪峰只差沒有以頭搶地而已。最後他干脆惱羞成怒，厚起了臉皮說道︰

    “還冷嗎？要不要我脫衣服給你穿？”

    “這個嘛～還是算了吧。”

    阿絲摩蒂斯嘻嘻的笑著，也不點穿黎雪峰的惡人先告狀。她甩開數十尺長地黑發，讓它們蜿蜒著鋪開。接著阿絲摩蒂斯再次召喚出維維安的影像。看著那個半魔少女說道︰

    “你選擇愛人地眼光很不錯。”

    “哼！”

    “別生氣呀，我又不是在諷刺你。”

    見到黎雪峰一副七竅生煙的樣子後。阿絲摩蒂斯攤攤手，很無辜地說道︰

    “而且我這次來。是想幫你一把。我猜，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感謝我。怎麼樣，要不要打賭？”

    “如果你現在就讓我走，我沒準會感謝你。”

    黎雪峰翻著白眼的回答，換來了阿絲摩蒂斯的一陣笑聲。那個魔女妖媚的抿著嘴，淡淡的說道︰

    “你對霍夫林實在太不了解了。吾愛。即使我放你追去，也已經太晚。你好像不知道，維維安在不久前重新回到了我的懷抱。她向早已背棄的我禱告，決心接受作為半人半魔者地命運。難道你就沒有發現她在去往何方嗎？那可是霍夫林一族的終結之地。”

    “……什麼意思？”

    “深淵的入口，吾愛。”

    阿絲摩蒂斯聳聳肩，向著睜大眼楮的黎雪峰解釋道︰

    “無法再壓抑血脈之力的霍夫林只有兩個選擇▔▔成為惡魔或者魔鬼。深淵是惡魔的家鄉。也是我希望他們去地地方。惡魔化的霍夫林能成為我的眼線，提供各種有關深淵地情報。雖然入口處經常變動，但霍夫林總能依靠本能的驅使抵達深淵之門。”

    “讓開！”

    終于得知真相的黎雪峰踏前半步。悲傷之劍葛蘭已在手中。阿絲摩蒂斯瞟了眼亮起來的暗月儲法紋身，就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吾愛。我遠比你了解霍夫林，而且也保證過會幫助你和維維安。所以請耐心等待，我會讓你在最適合的時間趕去那邊。如果你堅持要靠自己……那麼我也不反對多擁有一個進入深淵的眼線。”

    在侃侃而談時，阿絲摩蒂斯仔細的觀察著黎雪峰。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賈澤瑞的神力之種還處于極度的衰弱之中。由于曾經受到過阿絲摩蒂斯的傾力打擊，賈澤瑞的神力之種幾近潰散。它需要很長的時間進行恢復，猶如重傷垂死的病人般慢慢調養。所以阿絲摩蒂斯決定暫時收手，轉而與黎雪峰保持良好的關系。

    即使他日奪取神力的時機成熟，這個魔女也會試著盡量不引發黎雪峰的反感來行事。因為在她看來，黎雪峰非常的有趣。光是在暗中觀察，就給阿絲摩蒂斯帶來了很多快樂。阿絲摩蒂斯希望能在無盡的生命中找到一個亮點，不讓漫漫的人生充斥了空虛。而時常亂來，又有充足成長潛力的黎雪峰正是適合的人選。對這個魔女而言，黎雪峰是重要的玩具。適當的愛惜是必要的，即使玩具終究會有損毀的一天。

    當然，黎雪峰對自己的處境還一無所知。他只是反復衡量著利弊，對是否應該信賴敵人感到彷徨。而對阿絲摩蒂斯而言，欣賞黎雪峰的迷惑也是種樂趣。為了進一步擾亂黎雪峰，她輕盈卻迅捷的伸出了手。阿絲摩蒂斯捧住了黎雪峰的臉，然後在他的耳邊呢喃道︰

    “放心吧，吾愛。如果不能兌現諾言，我就把自己賠給你。”

    “呃啊！”

    沒有提防的黎雪峰驚叫一聲，向後跳開了。他自認打起來必輸無疑，所以心不在焉的只管考慮問題，根本沒料到阿絲摩蒂斯會使出這招。結果黎雪峰差點被迷了個暈頭轉向，畢竟那個魔女再可惡，她那堪比成年沙洛的絕世容貌總是貨真價實的。黎雪峰體會著臉頰上殘留的冰涼感觸，花了不少功夫才能重新鎮定下來。他一邊啟動心靈壁障戒指，一邊結結巴巴的說道︰

    “別、別靠近我！離、離我遠點！”

    “嗯哼哼哼哼～我覺得你在言不由衷啊，吾愛。”

    阿絲摩蒂斯發出宣告勝利的笑聲，讓黎雪峰的面色由紅轉紫。接著她雙手叉腰，風情萬種的踏前了一步。于是黎雪峰立刻倒退三步，還擺出了格斗的架勢。這讓阿絲摩蒂斯眼中的笑意更濃，幾乎讓看到的人會有種黏黏的感覺。不過她很快又嘆了口氣，似乎很不情願的說道︰

    “真可惜，沒時間跟你玩了。準備一下吧，吾愛。你可以帶回維維安的，只要你相信自己。”

    說完，阿絲摩蒂斯揮了揮手，打開了一道傳送門。急著往里沖的黎雪峰沒跨兩步，就趕緊停了下來。因為阿絲摩蒂斯攔在了門前，黎雪峰差點便一頭撞進她的雙峰間。那個魔女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輕佻的說道︰

    “沒有道別之吻嗎，吾愛？”

    “這個……”

    “唉，你真是個讓女人心焦的壞男人啊……”

    阿絲摩蒂斯伸出細細的舌頭，舔過妖艷的嘴唇。隨後她帶著再明顯也不過的蔑視，向著黎雪峰吻來。黎雪峰應該會倉惶的避開▔▔慣例如此。可是受夠了欺凌的他突然大吼一聲，惡狠狠的反親了過去。這讓阿絲摩蒂斯臉色慘變，立刻尖叫著後退。她眼睜睜的看著黎雪峰沖進傳送門，還听到他大笑著說道︰

    “吻別，吾愛。記住是你臨陣脫逃的。”

    “等著瞧！”

    阿絲摩蒂斯氣急敗壞的大喊道，仔細想想後又不禁笑彎了腰。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欲魔?魔女之吻

    靠著阿絲摩蒂斯的幫助，黎雪峰比維維安先一步趕到了深淵的入口。這里像是個巨大的圓形山谷，卻充滿了不祥的氣氛。黎雪峰出現在一片峭壁上，附近都是險峻的奇石怪嶺。灰色的煙霧飄蕩在他四周，腳下則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黎雪峰環視周圍，發現這里簡直寸草不生。處于他下方的岩壁仿佛被腐蝕過一般，呈現為凝固起來的熔岩狀。

    雖然深淵的入口鳥獸絕跡，但還有其他的生物存在著。沒過多久，一個小小的黑影便從遠處蹦跳而來。它的外表像個毛茸茸的球體，跟足球差不多大。在這個生物的後面，還拖著一條尖端為三角形的尾巴。黎雪峰警惕的看著對方靠近，做好了隨時迎戰的準備。不過那只生物停在了距離他十尺的地方，然後用尖細的聲音喊道︰

    “契約！契約！歡迎佣兵！歡迎佣兵！報酬、血戰、晉升、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災幣在上，塔那厘一族永遠歡迎新的加入者！贊美深淵，扎扎在此為您服務！”

    “……什麼啊？”

    黎雪峰搖搖頭，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有些好奇的打量對方，但很快就被不斷彈跳的毛線球弄花了眼楮。那個生物看起來很可愛，和地球上的小號抱枕差不多。于是黎雪峰在為自己加持了幾個防護法術後，就向著對方招了招手。扎扎很快的蹦過來，接著變魔術般的從絨毛中托出一張紙。黎雪峰俯下身，小心翼翼的閱讀了幾句。他發現那是份雇用佣兵地協議。而給的價碼根本不值一提。

    “蓋章！簽字！手印！”

    不等黎雪峰嘆氣，扎扎便嚷嚷了起來。它一邊從絨毛中又托出一盒架著筆的印泥，一邊快速的搖晃著小尾巴。對此黎雪峰的反應是聳聳肩，站了起來。他有些抱歉的望著滿懷期待的對方，隨後淡淡的說道︰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那麼換一份！”

    扎扎沒有半點猶豫，就換了張紙出來。這次黎雪峰看清楚了，那個生物是靠兩個小耳朵完成一切的。雖然新的契約把價格提高了三倍，但黎雪峰並不是為此而來。于是他擺擺手，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我告訴過你。我沒興趣了。”

    “那麼……”

    “我不當佣兵，把金山銀山搬來也不當。听明白了？”

    為了避開糾纏，黎雪峰提高了音量。他記掛著隨時會出現的維維安。不想把精力浪費在無用地地方。在銅牆鐵壁式的拒絕前，扎扎泄了氣。它一下子扁掉三分之一，同時嘀嘀咕咕地說道︰

    “哼，法師就了不起麼？要不是運氣好，遇到了我，還不是一樣得趴在地上乖乖的簽字。”

    “我是沒什麼了不起，所以麻煩你快點消失吧。”

    “不要。簽不成契約，我會被主人懲罰的。”

    扎扎一邊厚顏無恥的重新搖起尾巴，一邊跟著開始走路的黎雪峰蹦蹦跳跳。它忽左忽右，忽前忽後的彈來彈去，嘴里還反反復復的喊著‘契約、契約，。黎雪峰被折騰得不堪其擾，只好苦笑著飄入空中。不料他沒飛多遠。扎扎就扇著一對小翅膀追了上來。那只絨毛球看出了黎雪峰是個好脾氣地人，所以準備死纏爛打到底。而黎雪峰在厥倒之余，終于語帶威脅的說道︰

    “我警告你。惹火我的話可是會吃苦頭的。”

    “簽了字我就走！”

    “信不信我把你的毛剃光？”

    “按手印也可以呀！”

    扎扎滿不在乎的跟黎雪峰拌嘴，直到一發火球擦著它地頭頂飛過。整片毛發都被燙卷的扎扎愣了一下，立刻便尖叫著逃走了。它躲去峭壁的亂石中，只把一對豆粒大小地眼楮露出來窺探。對此感到滿意的黎雪峰點點頭，然後施展出一個偵測魔法物品法術。接著他霍然回首，看到了北方空中的一個小黑點。▔▔它正是早已精疲力竭，只能靠著風力滑翔的維維安。

    在用鷹眼術確認了那個半魔少女後，黎雪峰感到一陣酸楚從心底泛起。此刻的維維安風塵僕僕，面容異常的憔悴。她甚至不能穩定飛行的姿勢，以至于整個人都忽上忽下的顛簸著。在黎雪峰的注視下，半魔少女開始向深淵入口的邊緣降落。實際上那根本是墜落，因為維維安失去了對速度的控制。若不是黎雪峰施展出傳送術，趕去接住了她，維維安一定會受到嚴重的摔傷。

    對已經半昏迷的維維安而言，突然出現的黎雪峰仿佛只是個幻覺。她懷疑這是自己未能了斷的牽掛悄然泛起，侵入了意識中的結果。可是來自黎雪峰的溫暖卻實實在在，直到兩人一起踏上了地面都沒有消散。當那個半魔少女將朦朧的雙眼越睜越大時，黎雪峰柔聲的說道︰

    “我們回去吧，維維安。”

    “你……”

    “我追你追得好辛苦。”

    沒有再多說什麼，維維安就痛哭失聲。她緊緊的抱住黎雪峰，將無限的委屈全都化作淚水流出。無論原本維維安下定了多大的決心也好，甚至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以在萬一遇到黎雪峰的情況下冷漠的拒絕他。可是當重逢真的發生時，維維安能做的只有哭泣。她發現在黎雪峰的面前，自己苦心建立起來的堤防竟然不堪一擊。光是從黎雪峰身上傳來的熟悉味道，就足以瓦解維維安的所有抵抗。

    黎雪峰坐在石頭上，將維維安摟在懷里。他听那個半魔少女絮絮的訴說了很多，也誠摯的道了歉。直到維維安抽噎著睡去，黎雪峰才緩緩地站起。他小心翼翼的讓維維安躺下。然後施展出靜音結界法術。接著黎雪峰快走幾步，撩起一腳將正在大喊‘契約！契約！兩個契約！，的扎扎踢飛。結果那個生物撞在十尺外的石壁上，扁成一片的慢慢滑落。它好不容易才恢復成球形，並躲得遠遠的向黎雪峰哭叫道︰

    “嗚嗚～等著瞧！我的主人馬上就來了，看他怎麼收拾你！”

    黎雪峰的回答是擼起袖管，做出準備修理人的架勢。于是扎扎逃得更遠，仍然不依不饒的躲在石頭後面賣弄唇舌。達到目地的黎雪峰也不追擊，只是返回到維維安地身邊。在他來得及施展出法師豪宅術前，一只巨獸從懸崖邊上浮起。它用超自然的力量懸空漂浮，同時把四只暗紅色地巨大眼楮望向了黎雪峰。這只惡魔的出現讓扎扎興奮異常。它精神抖擻的跳出藏身之地，並大喊大叫著說道︰

    “主人。就是他！”

    “廢物！”

    惡魔咆哮了一聲，突然向扎扎射出一道光箭。光箭蘊含的力量讓扎扎遠遠飛出。扁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黎雪峰皺著眉頭旁觀這殺雞儆猴的一幕，直到惡魔重新望向自己。那個龐然大物將舌頭舔過匕首般的牙齒，然後陰沉沉的說道︰

    “凡人法師，你願意加入血戰，為深淵效力，還是想零零碎碎地落進我的胃袋，變成糞便？”

    “雖然我殺過很多你的同類。但我還是給你一次滾蛋的機會。”

    黎雪峰走出靜音結界外，淡然的回答。于是惡魔發出鋪天蓋地的大笑聲，帶著猙獰地表情逼近過來。歡迎它的是高級飛彈風暴，和來自暗月儲法紋身的死亡一指。結果惡魔笑到一半就變成了慘叫，彈飛出去地距離則比扎扎還要遠上好幾倍。即使這個龐然大物是中下階級的塔那厘惡魔也好，對與卡爾戰斗過的黎雪峰而言。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個精英小卒罷了。既然肉雞遇上牛刀，那麼下場自然是不用多說了。

    在目送惡魔悲鳴著跌落懸崖，消失在無底深淵的黑暗中後。黎雪峰甩甩手，走回了維維安的身邊。他的眼神重新變得溫和，但身體很快就僵硬了起來。▔▔黎雪峰發現，維維安的皮膚不知何時開始了角質化。它們像是席卷過綠洲的沙暴一般，正在奪走那個半魔少女的柔美外表。從維維安的秀發叢中，兩根犄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而她的左手則完全成為了凶器，還被賦以了幽暗的色澤。

    “是惡魔化。”

    悄悄爬過來的扎扎瞄了眼維維安，便向黎雪峰討好的說道。從沒有蹦達來看，它剛才傷得不輕。正心急如焚的黎雪峰二話不說，就做出了準備射門的動作。他怎麼會不知道維維安的狀況，何至于要別人來提醒？于是馬屁拍到馬腿上的扎扎立刻尖叫著逃開，還委屈的嚷嚷道︰

    “我是好心～這個霍夫林被深淵氣息感染了～”

    黎雪峰差點扔了個火球過去，但想想還是算了。他急速盤算著對策，卻完全沒有頭緒。但幾秒鐘後，黎雪峰回憶起了阿絲摩蒂斯的保證。雖然他理所當然的不信任那個魔女，但也覺得阿絲摩蒂斯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因為即使黎雪峰失去了維維安，阿絲摩蒂斯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那個魔女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至少不會為了耍弄黎雪峰而大費周章。這麼考慮下來，答案就逐漸清晰了……

    黎雪峰做了個深呼吸，接著抬起了右手。在他的驅使下，那條手臂立刻散發出了湛藍色的光芒。因為在黎雪峰的身上，只有這點神力是來自阿絲摩蒂斯的饋贈。如果它都不能解開眼前的困境，那麼黎雪峰就無法可想了。

    在默默的祈禱，希望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後，黎雪峰將手拂過了維維安的全身。他讓粉塵般的藍芒灑落，融入已經惡魔化過半的維維安體內。只一瞬間，黎雪峰就確認了自己的失敗。他看到在神力的催逼下，維維安的惡魔化速度陡然加快，竟然在瞬息間便完成了。犄角、指甲、利牙，皮毛，幾乎都在剎那間長出，覆蓋掉了那具黎雪峰熟悉的軀體。

    黎雪峰靜靜的坐著，等待維維安的醒來。他目睹了愛人化作惡魔的過程，卻依然拒絕接受這個結果。黎雪峰已經決定，無論如何要說服維維安，帶著她去尋找補救的辦法。此外他還詛咒自己的愚蠢，竟然會相信曾經的敵人。

    然後新的變化產生了▔▔在維維安的身上，粗硬的剛毛如謊言般的消失。犄角沒入她的額頭，利牙也退化成了可愛的虎牙。維維安的雙手重新變得潔白光滑，連左手都退去了金屬般的色澤。黎雪峰狂喜的躍起，簡直不敢相信奇跡的降臨。他珍愛的俯視著維維安，直到阿絲摩蒂斯戲謔的說道︰

    “你呼喚我，吾愛？”

    黎雪峰像被人踢了一腳般的轉身。他瞪著阿絲摩蒂斯，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你、這、這……”

    “維維安變成了欲魔，吾愛。”

    這個神出鬼沒的魔女狡黠的微笑，慢慢的解釋道︰

    “在我的神力之下，霍夫林可以成為最美麗的魔鬼。你對這個結果滿意嗎？還是希望她能成為短命的人類？現在的維維安不再畏懼衰老帶來的死亡，我想你應該會感到高興才對。而且，我覺得一個同屬巴托地獄的情敵，還比較容易接受些。”

    “……謝謝。”

    無言以對的黎雪峰漲紅了臉，終于向阿絲摩蒂斯行了一禮。等到他抬起頭來，卻發現那個魔女的妖嬈容顏已經貼近到了不能再近的地步。阿絲摩蒂斯閉上眼楮，用冰涼的雙唇吻了黎雪峰。接著她發出一連串的笑聲退開，並向徹底呆住了的黎雪峰說道︰

    “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吾愛。所以對于你的挑戰，我選擇接受。可惜深淵不適合你我幽會，有機會再見吧。”

    隨著微風吹過，阿絲摩蒂斯化作了冰雕。她的笑聲依然回蕩在空氣中，撩撥著黎雪峰的心。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黑毛球與蘿莉

    無論如何，一場騷亂總算是結束了。輕松下來的黎雪峰施展出法師豪宅術，將維維安送進去休息。接著他獨自走出來，望著阿絲摩蒂斯留下的冰雕出神。雖然黎雪峰很清楚，吻了他的只是那個魔女的擬像。但那妖艷雙唇殘留下來的冰涼，卻讓黎雪峰的心情很復雜。他無語良久，終于在長嘆一聲後射出了魔法飛彈。于是阿絲摩蒂斯的冰雕被整個擊碎，化作了晶瑩的粉屑。

    在黎雪峰走回法師豪宅前，一只黑毛球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扎扎正鬼頭鬼腦的爬向遠方，企圖逃之夭夭。在察覺到黎雪峰的目光後，那只黑毛球立刻飛了起來。它拼命的想逃走，可惜卻被法師之手捉住了尾巴。黎雪峰慢吞吞的走過去，對著扎扎左看右看。那只黑毛球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可憐巴巴的眨著兩只小眼楮。

    ‘嗯，要是能收服下來，當個寵物倒蠻不錯的。，

    黎雪峰點點頭，這麼盤算著。他估計等去了主物質位面後，可能會需要一段日子來熟悉環境。期間菲里等人可能無事可做，這只奇怪的生物恰好可以給她們用來打發時間。于是黎雪峰彈了下手指，爆發出一大團火焰。接著他沉下臉，用裝出來的陰森語氣向扎扎說道︰

    “你的主人呢？不是要收拾我嗎？”

    “嗚嗚～是我錯了，饒了我吧～”

    嚇壞了的黑毛球發著抖，擔心自己會在眨眼間被烤熟。在黎雪峰的眼神提示下。扎扎乖乖地收起了翅膀。等到被放回地面後，這只黑毛球立刻蹦到黎雪峰的身邊，討好的往靴子上蹭。這番乖巧的行為正合黎雪峰的意，讓他進一步確認了扎扎成為寵物的資質。既然事情發展得如此順利，黎雪峰便也不拐彎抹角了。他一把抓起那只黑毛球，然後開門見山的說道︰

    “願意不願意跟我走？”

    “樂意為您效勞。”

    扎扎雞啄米般的點頭，一邊還拼命的搖尾巴。在它看來，黎雪峰的脾氣至少比惡魔好多了。反正一樣是當僕人，沒準跟黎雪峰還輕松些。所以扎扎沒有任何地猶豫，就答應了下來。當然。假如它能得知今後的遭遇，那麼多半便寧死也不會離開深淵之門了。

    無論如何。在悲慘地命運降臨前，這只黑毛球還是用很樂觀的態度來看待人生。作為替換過一個又一個主人地小惡魔。扎扎其實根本不在乎侍奉的人是誰。它老老實實的跟著黎雪峰走進法師豪宅，即使被反鎖在空房間里也沒抱怨。因為跟從前經常挨打的經歷相比，這只黑毛球此刻的處境實在不值一提。扎扎耐心的等待，直到十個小時後黎雪峰打著哈欠放它出去。

    靠著充足的休息，黎雪峰恢復了魔力。但維維安還在沉睡，所以暫時無法返回黑日城。趁著這個空隙，黎雪峰讓隱形僕役做了些簡單地餐點。他看了看蹲在腳邊的扎扎。就順手拿了盆食物過去。那只黑毛球不明所以的望了望黎雪峰，還膽怯的挪開幾步。黎雪峰好笑之余，對著扎扎溫言說道︰

    “吃吧，這是你的份。”

    “……可以嗎？”

    “騙你干嘛？”

    黎雪峰聳聳肩，轉開了頭。他優哉游哉的享受了一餐，接著打算再去看看維維安。不料黎雪峰剛站起來。就差點被絆倒了。他疑惑地低下頭，發現扎扎面前的盤子已經空了。那只黑毛球正挺著肚子，仰躺在地上打飽嗝。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主人！”

    還以為要受罰地扎扎發出尖叫，拼命的想翻身逃走。可惜吃撐的下場，就是說什麼都翻不過來。黎雪峰被這滑稽的一幕逗得大笑，笑完後說道︰

    “不好意思，是我沒看清腳下。”

    隨後黎雪峰走去了臥室，留下扎扎在原地發呆。那只黑毛球愣了一會，便干脆收起耳朵和尾巴，把自己當作球一般的滾動。▔▔它急著去討新主人的歡心，像黎雪峰這麼好相處的主人可是千載難逢的。

    直到維維安醒來，與黎雪峰一起踏上歸途為止，扎扎都在暗中慶幸自己因禍得福。黎雪峰甚至還在這只黑毛球飛累後，允許它趴到自己的肩膀上。

    ‘發達了！，

    作為地位卑微，眼界狹小的最底層惡魔，此刻扎扎著實有意氣風發的感覺。它認為自己只要能取悅黎雪峰，今後就能過上不愁吃喝的好日子。跟呆在惡魔手下，不知腦袋何時會搬家的日子相比，眼下這只黑毛球簡直是一步登天。所謂的苦盡甘來，大抵就是如此吧？扎扎就反復品味著這份喜悅，直到黎雪峰把它交到依依的手里。

    這是一個悲劇的開始︰最高貴的深淵公主，為了掩飾身份，竟然不得不用手觸摸最低賤的惡魔。而且扎扎還遵循著自己的世界觀，趾高氣昂的對著依依說道︰

    “喂，沒用的奴隸，快幫大爺把毛梳一梳。”

    在一個小惡魔看來，一只不能創造任何價值的蘿莉理所當然的應該受人羞辱。這直接導致了當依依把它扔到地上，並提起小板凳猛砸時黎雪峰都沒有加以阻止。隨後那只蘿莉還抓著扎扎的尾巴，將它甩來甩去的當流星錘玩。結果黑色的長毛漫天飛舞，凶殘的現場令人不忍目睹。

    那天在幽暗之月法師塔第二十四層的牆上，留下了扎扎的斑斑血跡。它的尖叫聲則遠遠傳出，讓樓上的學徒們以為黎雪峰在做什麼可怕的實驗。扎扎差點以為自己就這麼死了，不過維維安救了它。這只黑毛球在治療術帶來的舒暢感中睜開眼楮，看清了幫助自己的人。它感動的望著那個欲魔，然後誠摯的說道︰

    “謝謝你，高貴的巴特茲魔鬼。我衷心祝願你能成為主人的寵妃，永遠當他的側室。”

    于是維維安立刻把這只黑毛球交還給依依，還把板凳遞了過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出發

    在經歷了克服了無數的困難後，終于一切都準備就緒了。而且黎雪峰還從黑日女士那里得到了大筆的賞金，足以用來逍遙上很長一段時間。他出資包下了黑曜石酒館，並準備了堆積如山的食物和美酒。受邀參加這場告別宴會的人過百，其中包括了黎雪峰在多比奇佣兵團的伙伴，幽暗之月法師塔的同儕，和其他所有居住在黑日城里的朋友。他們把酒言歡，徹夜不歸。

    讓黎雪峰覺得遺憾的是，他的老師威爾不知所蹤。那個巫妖法師和阿蒙德拉，費爾南多一起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連沙洛都不見了。黑日公館內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雖然黎雪峰壯著膽子去詢問了維羅妮卡，但卻沒有得到答復。

    無論如何，這個夜晚仍然非常的美好。菲里與維維安穿著華麗的衣服，分坐黎雪峰的左右。她們除了令人贊嘆的美貌外，還發揮了其他的作用。▔▔比如每當多比奇佣兵團的人過來敬酒時，菲里就會冷冷的咳嗽一聲。于是那些意圖灌醉黎雪峰的家伙立刻調轉槍頭，陪笑著說‘我先干為敬，您隨意，。而當菲里不能應付的人跑來時，維維安只要有意無意的送個秋波過去，對方就會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了。▔▔這是欲魔的天生能力，倒不是維維安故意想勾引誰。

    比較敗壞氣氛的人是寇根，那個蠻子繞著黎雪峰轉來轉去，只差沒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開口挽留。黎雪峰看著寇根滿臉哀怨的樣子，也覺得挺不忍心。他琢磨來琢磨去。最後還是決定帶上這個蠻子。因為黎雪峰自己縱然強大，可是看起來卻沒有多少威嚴。要是帶著大筆家產跑去主物質位面安家，恐怕會受到當地人地不少刁難。而寇根則一眼望去就是肌肉堆成的貨色，再扛把大板斧，估計敢找麻煩的人便會少很多。

    結果黎雪峰被寇根扔到了天花板上……那個蠻子興奮之下，哪里還管場合。它想拋起黎雪峰歡呼，卻忘記了室內的高度有限。于是從那以後，黑曜石酒館的老板多了件炫耀的資本。他反復告訴來來去去的顧客們，大廳頂上的那個人形凹痕是被大法師撞出來的。要不是黎雪峰一直在意外術里放著石膚術，恐怕這個印子旁還得加上來自大法師的血漬。

    第二天。黎雪峰好好休整了一番。隨後他還跑去找阿登納，支付了一筆錢給那個盜賊。這筆數額不菲地款項是用來為艾瑞尼卡斯召妓的。物色和運送工作全都由影火公會負責。黎雪峰覺得自己欠了艾瑞尼卡斯很多，所覺至少應該替那個至高法師了卻掉小小地心願。為此艾瑞尼卡斯感動得老淚縱橫。還硬塞了一個九級卷軸給黎雪峰。

    “這上面記錄的是流星爆雨，用來做大範圍地燒烤是再合適也不過的了。雖然你現在還不能學，不過將來肯定會用得上的。牢牢的記住，在隔三岔五就有十幾萬人擠一塊打架的主物質位面，能不能一片片的撂倒敵人，才是法師的價值所在。而有了這個法術後，敢動你地人就會少很多。”

    艾瑞尼卡斯一邊用袖管擦眼楮。一邊諄諄的教誨道。而黎雪峰拿著那個有準核武器威力的卷軸，只感到哭笑不得。不過俗話說，傷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黎雪峰還是決定收下艾瑞尼卡斯的臨別饋贈，當作保命符。這就像是現代大國都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但卻幾乎沒使用過一樣，重點在于其無可比擬的威懾效果。

    在黎雪峰開口道別前。艾瑞尼卡斯換了張面孔。這個忽然嚴肅起來的至高法師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認真地說道︰

    “小心主物質位面的各個勢力，尤其是隱秘組織。牢牢的記住。它們地核心領導者都是強大且活了很久的施法者。可以的話，盡量別引起注意。視乎你去的地方，或許還會遇上禁魔教派，熱衷于獵殺法師的瘋子等。即使你已經有了足以匹敵一支軍隊的力量，也最好離他們原一點。我很難做具體的形容，不過幽暗之月法師塔的成員大都是被逼出主物質位面的。在那里，沒有權力支持的法師會有很多麻煩。一旦暴露了實力，就會有很多人試圖拉攏你。不管你答不答應，更多的麻煩都會隨之而來。你很可能將身不由己的被卷進去，在爭斗的漩渦里疲于奔命。而假如你裝成普通人，那麼大筆的財富就會招來盜賊的覬覦。另外，我要特別提醒你，別帶著黑皮膚的精靈晃來晃去。黑暗精靈在主物質位面是公敵，想殺她們的人遍地都是。”

    “他們可以試試看。”

    黎雪峰聳聳肩，輕松的回答道。接著他便鄭重的告辭，離開了幽暗之月法師塔頂層。黎雪峰先跟早就整裝待發的維康尼亞會合，並帶上了依依和扎扎。隨後他們趕去了黑日城的北門，而菲里、維維安、和寇根正等在那里。

    “喲～這里～”

    搶先打招呼的人是沙洛，變回蘿莉姿態的她和美爾琳絲不知道從哪里一起冒了出來。黎雪峰意外之余，也感到一陣高興。▔▔他原本正為不能和沙洛道別而感到遺憾，沒想到這只蘿莉卻自己跑來了。黎雪峰不能否認他對沙洛抱有某種程度的憧憬，只是那份感情缺乏現實的基石來支持。對于這種若即若離的關系，或許不告而別會是適合的結束方式。但所謂的孽緣，並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了結掉的。至于當事人的會有什麼感想，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總之，毫無準備的黎雪峰抓著頭發，走到了沙洛的面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平和地說道︰

    “謝謝你來送我。沙洛小姐。”

    “咦？不是約好一起去主物質位面旅行的嗎？”

    沙洛不解的反問，讓黎雪峰在瞬間僵住了。接著這只蘿莉轉開腦袋，將目光從四周的人身上一一掠過。最後她重新望著黎雪峰，帶著狐疑的神情說道︰

    “我還以為，這些是來歡送你的朋友。難道我搞錯了？還是……”

    “啊～啊～好好的私奔變成了集體旅行嗎？真是個榆木腦袋的家伙，看來要找個足以替代費爾南多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不等沙洛說完，美爾琳絲就插了進來。她攤開雙手，無力的嘆息。這番不知真假地話讓黎雪峰漸漸面色發青，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計劃突然被人捅了個大漏洞。而菲里和維維安則冷冷地看著黎雪峰，顯然正在積累對他的不滿情緒。

    察覺到危機地臨近後。黎雪峰頓時有些驚慌失措。他花費了巨大的精力才制造出和諧的局面，當然不希望被毀于一旦。于是黎雪峰擦著冷汗。小心翼翼的向沙洛問道︰

    “那個……我們是什麼時候約好的？”

    沙洛的回答是念了幾句咒語，接著攤開雙手。這使得一幅影像在半空中浮現。大到能讓所有的人都看清楚。

    在以魔法記錄下來地畫面中，阿蒙德拉騎在戰馬上，俯視著沙洛說道︰

    “我是已經獻出劍的騎士，沒有資格再成為你的保護人。而且你也走出了深淵，見識到了廣闊的世界。……去追尋自己所向往的吧，小沙洛。這個多遠宇宙中沒有必然的正確與錯誤，所以遵從內心地引導就可以了。你的坦誠將會得到回報。勇氣則是刺破困境的長槍。渴望你垂青地騎士無處不在，他們正帶著劍與玫瑰靜靜等候。而我只要看著你的眼楮，就能明白到答案早已在你心中。”

    “是的……”

    沙洛微笑著回答，然後影像一陣模糊。過了一會，在重新清晰起來的畫面中，她靜靜的說道︰

    “就如離開深淵一般。我也將離開黑日城。過去的已經已經結束，現在我想去很多地方看看。我打算去主物質位面旅行，那是我一半血脈的故鄉。人類真的很有趣。我希望能在他們中間生活一段日子。除了必要的偽裝外，我也挑選好了保護人。他應該不會拒絕才對，畢竟我們有著連接在一起的靈魂。”

    影像再次模糊，變成了黎雪峰握著沙洛的手。他顯得有些迷惑，但還是清清楚楚的說道︰

    我將守護在你左右，尊貴的女士。我的劍只會為了你而出鞘，我的盔甲將為你抵擋一切災厄。疲倦時，請依靠在我的臂膀上。我的嘴唇……呃，無論在命運的迷霧中潛藏著多少危險，我都會為你護航。這誓言將如至善者的劍一般，永不折斷。

    畫面外的黎雪峰張口結舌，只差沒吐出白沫來。他感到寒芒在背，那自然是來自菲里和維維安的凶狠目光。就連維康尼亞都面色不善，依依更是磨牙霍霍。只有寇根‘嘿嘿，的低笑，沒心沒肺的等著看熱鬧。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月灣城的陰影

    當黎雪峰痛並快樂著的踏上旅途時，羅蘭正在沙漠上疾馳。他的魔法道具在日出時便已用盡，帶出來的十二匹馬也早就生生累死在半路上。現在羅蘭正扛著脫力昏迷的阿卡尼斯狂奔，在散發出致命熱力的熾陽下趕路。無數的沙塵被掀起，在這個黑衣劍士的身後留下了一條明顯的軌跡。從踏上旅途至今，他已經不眠不休的馳騁了三天二夜。

    終于，羅蘭抵達了他的首個目標。這名黑衣劍士停在沙丘上，望著遠處綠洲中的城市冷哼了一聲。那是月灣城，座落于無盡沙漠邊緣的一點翡翠。在位面商人前往傳送門的漫長道路上，這個城市是他們唯一的落腳點。月灣城因此而崛起，變成了東、西、北方三個傳送門之間的中轉點。它也負責為龐大的帝國提供稀有物資，其中包括了罕見的礦石和魔法材料。

    借著天時地利，月灣城出人意料的富庶。而且帝國對這里的控制並不徹底，因為駐軍的代價實在太高。更重要的，是由于守衛之神海姆的騎士團一直保護著月灣城。那些聖武士掌管著城市的一切，以不眠之眼賦予的勤奮日理萬機。理所當然的，他們也佔據了執政機構的全部高級職務。稅金由此涓流不息的轉入神殿，供護國之神的信徒任意支配。雖然市民們對此不是沒有非議，但數百把明晃晃的雙手劍解決了所有的矛盾。

    自命月灣騎士團的聖武士們相當驕傲，他們認為自己理所當然地應該享有特權。這種傲慢的根源來自于壓倒性的武力，和膾炙人口的傳說。▔▔據稱在數年前。海姆的聖武士立下了無人可比的功勛。他們付出巨大的代價，擊潰了企圖支配月灣城的邪惡勢力。

    為了打敗可怕的黑暗魔法和持有妖劍的戰士，當時地月灣騎士團死傷慘重。不過他們最終奪取了勝利，並毫不留情的懲罰了隊伍中地叛徒。盡管具體的過程無人知曉，但榮耀總是歸于海姆地就對了。而最讓市民津津樂道的，大概就是將某個墮落之女處以火刑的盛大場面了。那個年輕女子竟然傾心于揮舞妖劍的邪惡戰士，甚至公開拒絕了月灣騎士團副團長的善意挽救。結果她被活活燒死在廣場上，以淨化其污穢的靈魂。至于女子的父親▔▔一個正直地資深聖武士，也被免去了所擔任的職務。這個事件充分彰顯出海姆的公正和無私，讓原本對月灣騎士團感到不滿的人都閉上了嘴。

    富有傳奇色彩的故事總會有多個版本。比如羅蘭.黑刃就有自己的見解。不過這個黑衣劍士沒有公開辯駁地打算，他只是取出水壺。將冷水倒在了阿卡尼斯的臉上。那個盜賊在一陣模糊的呻吟後醒來，費盡周折才能拄著軍刀站起。他艱難地環視四周。然後向無言矗立的羅蘭問道︰

    “這是哪？”

    “月灣城。”

    羅蘭冷冷的回答，同時凝望著遠處的城市。他的眼中布滿了血絲，卻沒有摻雜進半點朦朧。稍後，這個黑衣劍士將水壺丟到了阿卡尼斯的腳下。他盯著那個愕然的盜賊，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

    “喝水，想辦法靠自己走路。我要混進城里辦些事，不可能一直照顧你。”

    “可是維利雅姐姐……”

    “我正在幫維利雅。小鬼。”

    沒有給阿卡尼斯發表意見的機會，羅蘭就開始往前走。他一邊在沙礫上留下幾不可見的腳印，一邊淡淡的說道︰

    “維利雅想死在戰爭中，以此來換取最後的名譽。而我們正站在德馬蘭帝國的腳踝上，可以輕輕松松切斷它的腳筋。戰爭馬上就要爆發了，我不希望海姆的騎士團到時候能全員上陣。而只要一天的時間。我就可以讓這里天翻地覆。……哼哼，少了位面商人的供貨，德馬蘭帝國的精銳應該會很頭疼吧？”

    阿卡尼斯怔怔的望著羅蘭的背影。忽然拿起水壺猛灌。被嗆到後他拼命的咳嗽，接著又用快把自己淹死的速度喝水。最後這個盜賊拼盡了全力，才能蹣跚著跟隨羅蘭來到城牆旁。他絕望的看著羅蘭徒手攀登上去，消失在三人高的牆壁頂端。當阿卡尼斯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體重，拋開軍刀坐倒後，一條繩子從牆上垂了下來。羅蘭露出半張臉，帶著略微贊許的神情說道︰

    “綁住腰，不用我教你打結的方法吧？”

    “當然！”

    阿卡尼斯立刻甩開眩暈感，抓住了繩子。羅蘭帶著他悄悄掩進月灣城的角落，在一間廢棄的小屋中休息到夜晚。當一彎新月掛入夜幕後，那個才坐著小睡了幾小時的黑衣劍士站了起來。在融入陰影前，他對著阿卡尼斯說道︰

    “呆在這里別動，我會在天亮前回來。”

    “我要和你一起去！”

    “別來礙手礙腳！”

    雖然羅蘭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沖突，他還是決定要說服阿卡尼斯。這個黑衣劍士短暫的考慮了一下，然後帶著無法掩飾的不屑擺手說道︰

    “如果你想出點力的話，就去偷幾匹馬吧。月亮落入地平線前回到這里，別被人發現了。”

    “我要監視你！”

    又一次的，阿卡尼斯表現出了他的頑固。羅蘭有些無奈的瞥了眼那個盜賊，最後冷淡的說道︰

    “好吧，你可以跟來，不過給我記住，一定要把嘴巴牢牢的閉上。”

    “知道了。”

    阿卡尼斯點頭答應，于是幾秒鐘後，兩條人影開始在大街小巷間穿梭。他們完美的出沒于陰影之中，躲過了夜間巡邏隊的注意。羅蘭輕松的攀登、跳躍、無聲快跑。追著他的阿卡尼斯必須出盡全力，才能勉強不被拋下太遠。

    在一棟位于城市中心，不怎麼顯眼的建築前，羅蘭停了下來。他等待阿卡尼斯氣喘吁吁的趕來，接著低聲的說道︰

    “數到一百，然後進那扇門。”

    阿卡尼斯順著羅蘭指出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兩個站崗的士兵。他們披著骯髒的斗篷，以抵御在夜間籠罩了整個沙漠都市的寒冷。從偶爾被風吹起的布料空隙中，阿卡尼斯發現了做工精良的鎧甲。這意味著斗篷只是偽裝，僅僅用來掩蓋那兩個士兵的正規軍身份。再加上那座建築和四周不協調的風格，答案就很明顯了。

    “你要怎麼……”

    身為專業盜賊，看出問題的阿卡尼斯自然而然的開始評估情況。他預計羅蘭會遇到大量的陷阱甚至伏兵，那可不是能夠忽視的麻煩。但阿卡尼斯沒有問完一句話，就看到羅蘭已經出現在了兩個士兵的背後。隨著天魂和魅影無聲的掠過，轉眼間地上便多了兩具尸體。阿卡尼斯默默的望著羅蘭一劍把鎖劈開，推門進去。隨後他縮入陰影深處，開始乖乖的數數。

    兩分鐘後，阿卡尼斯悄悄溜進了敞開的大門內。他發現未曾發動就被破壞的陷阱遍地都是，羅蘭則已經抵達了房間的最深處。那個黑衣劍士正嫻熟的翻開地板，並順手關閉掉上面的魔法陷阱。在虛掩上門和後，阿卡尼斯走了過去。他看到羅蘭從泥土中挖出了一個罐子，那個罐子陳舊且彌漫著神聖的氣息。

    “記住，閉上你的嘴巴。”

    羅蘭最後一次警告阿卡尼斯，接著用天魂削掉了罐子的上半部分。于是半個水晶骷髏露了出來，它的下半部分還浸沒在清水中。羅蘭有些感慨的望著骷髏，然後用劍脊輕拍了下頭蓋骨的部分。稍後他歸劍入鞘，同時冷冷的說道︰

    “快給我醒過來，加布里埃爾！”

    “……維克多？”

    兩點針尖般的紅光突然在骷髏的眼眶內亮起，接著它開始說話。加布里埃爾似乎很驚訝的打量著面前的黑衣劍士，過了一會才滿懷敵意的說道︰

    “你是專程來嘲笑我的嗎，因果律的棄兒？”

    “不，我來放你自由。”

    羅蘭鎮定的回答，絲毫沒有被骷髏發出的詭異聲音所動搖。他先留了些時間給加布里埃爾思考，隨後才平靜的說道︰

    “你當初的預言幾乎都實現了，除了我還活著以外。如你猜測的那樣，凱東已經墮落，死于被放逐的路上。功勞全被月灣騎士團據為己有，我也成了通緝犯。為了不讓他們過得太開心，我決定來彌補自己的過錯。怎麼樣，有興趣繼續你當年未完成的事情嗎？”

    “呵呵呵呵，難道你以為……”

    “那麼晚安吧。”

    加布里埃爾剛發出嘲笑聲，羅蘭就撿起了被砍下來的半個水罐。結果那個骷髏立刻失去了矜持，急促的喊道︰

    “你要我做什麼？！”

    “毀掉這個城市，把它變成你的亡靈帝國也無妨。”

    羅蘭淡淡的回答。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羅蘭的復仇

    羅蘭的話讓加布里埃爾陷入了沉默。這個水晶骷髏思考了一會，才慢慢的說道︰

    “我真不敢相信你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維克多。距離你把我封印起來的那一刻才多久？死在凱東和你手下的阿巴濟戈還尸骨未寒吧？”

    “人是善變的，本質決定了我活得很自在，隨心所欲是種樂趣。”

    “這是在開玩笑吧？你活得自在？呵呵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話！”

    緊接在羅蘭的話後，加布里埃爾發出尖刻的笑聲。那個聲音猶如夜梟的嘶鳴般刺耳，讓站在不遠處的阿卡尼斯听得頭昏腦脹。羅蘭皺著眉頭等了片刻，然後將手按上了劍柄。于是加布里埃爾降低了音量，轉而嘲諷的說道︰

    “我不覺得曾經的大英雄忽然決定要當個壞蛋是因為他活得自由自在。所以有話直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凱東的死顯然是由于他的冥頑不靈。你當然會為之惋惜，但也應該知道要尊重他的選擇。我實在是很好奇，是什麼原因讓你做出了現在的決斷？畢竟我們曾賭上一切的戰斗，寧可倒下也不向對方曲膝。難道你會天真的以為過了幾年，就可以輕輕松松的和我做交易？我得提醒你，我可是一個半神巫妖。當年你無法毀滅我，只能將我封印。此時亦然，你根本沒有用來談判的籌碼。對不滅的我而言，一時受到的禁錮不過是小小的不便。終究會有野心勃勃地狂人前來，為了能利用我的力量而做出蠢事。所以告訴我實情吧，讓我斟酌看看。假如能找到足夠的樂趣。我會考慮在殺掉你以前完成一些承諾。”

    “……好吧。”

    羅蘭凝視著面前的水晶骷髏，終于點了點頭。他站直身體，低聲的說道︰

    “芙蕾雅，也就是凱東的女兒，因為我的關系被當作魔女處以了火刑。她是無辜的，也是這件事把凱東逼上了絕路。”

    “凱東只要揮起聖劍卡索爾砍翻一堆人不就行了？”

    “海姆舍棄了他。”

    向著不以為意的加布里埃爾，羅蘭耐心的解釋道︰

    “凱東被當作了棄卒，只因為他不能貫徹一錢不值地正義。▔▔當時凱東試圖披露真相，為我爭取應得的名譽。而堂堂地月灣騎士團又怎能容忍自己的愚行被曝光，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關系數萬人生死地事件中表現得像群白痴？我猜那些聖武士大人肯定經過討論。最後認為穢暗的邪神之子不配領受榮譽。與其在百姓中樹立一個壞榜樣，倒不如由他們勉為其難的取而代之。既然凱東不識時務。那麼就只好犧牲他了。海姆可是個很實際的神，它很明白在喊完動听的口號後該怎麼挑選代理人。”

    “我早就告訴過你。貴族、神，全都是狗屎。當然，那時候你並不是為了他們而戰……”

    說到這里，加布里埃爾有些挪揄，又有些感慨的嘆息了一聲。它睨視著羅蘭，用同情的口吻說道︰

    “你終究沒有保護好自己地情人，維克多。你原本可以帶著她離開的吧？我想。只要你開口邀請，那個叫芙蕾雅的女孩肯定會高高興興的跟你去天涯海角才對。當初我就覺得，你是拙于表達感情的類型。你好像一直在害怕什麼，逃避什麼，從來不把目光正視向身邊的人。你難道不能坦然地接受命運，就像那個女孩明知愛你所必須承擔的風險麼？你留下她。就等于親手殺了她。現在你要彌補什麼？更多無辜者的鮮血就能洗刷你地恥辱麼？”

    “……我不是來听你說教的。”

    面對滔滔不絕的加布里埃爾，羅蘭陰沉的收細了瞳孔。接著他平伸出手，低吟道︰

    “醒來吧。慕戀。”

    “這是……”

    “我的神力之種。”

    當加布里埃爾愕然的張大嘴時，羅蘭拔起了那把超大的雙手劍。這個黑衣劍士輕松的把慕戀扛到肩上，然後淡淡的說道︰

    “無辜者的血嗎？我覺得說笑的人是你。他們蒙受了恩惠卻不自知，揀回了性命卻唾棄幫助過他們的人。即使我讓你殺了那些蠢貨，充其量也不過是扯平而已。更何況當時不是沒有人告訴他們事實，只是誰都不願意相信罷了。所以這座城里擠滿了白痴和忘恩負義者，他們都欠凱東一條命。現在為了凱東，為了芙蕾雅，我要求一個公平的結局。你願意幫我嗎？還是希望在這里被摧毀？”

    “……我幫你。”

    “很好。”

    听到加布里埃爾充滿無力感的回答後，羅蘭送走了慕戀。他在放著骷髏的水罐前蹲下，隨後認真的說道︰

    “殺戮、痛苦、陰謀、死亡，散播你熱愛的一切吧。我不會對你進行具體的約束，只要結果是月灣城從此消失就好。你必須在一周內展開行動，不能放跑任何一個月灣騎士團的成員。假如你願意接受這些條件，就以真名來起誓吧。”

    “明白了。”

    在簡單的儀式過後，羅蘭用劍鞘輕挑，把水晶骷髏拋入了空中。這使得加布里埃爾擺脫了聖水的侵蝕和鉗制，立刻恢復了自由。它望著轉身離開的黑衣劍士，顯得若有所思。而背對加布里埃爾的羅蘭只是不急不緩的走著，同時冷冷的說道︰

    “雖然我還有事要辦，但你想打一架的話也無妨。我沒有要求過你不得復仇，你只需考慮清楚後果就可以自己做決定。”

    “……再讓我準備一段時間吧。總有一天，總有一天的，維克多。”

    加布里埃爾躊躇了一陣。終究還是放棄了。畢竟它再怎麼痛恨羅蘭，在面對可以摧毀一切的慕戀時仍然得考慮再三。那把超巨劍是神器中地神器，只怕用來屠神都綽綽有余。加布里埃爾沒興趣挨上一下試試，于是它漂浮著穿出了大門。那個半神巫妖喃喃咒罵著誰也听不懂的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羅蘭輕噓了口氣，接著彎腰撿起了一把設置在陷阱上的匕首。他把匕首拋給阿卡尼斯，然後向那個吃驚的盜賊說道︰

    “走吧，還有事沒完成。”

    阿卡尼斯心不在焉的伸手，差點被劃傷。他定定的望著羅蘭，突然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

    “剛、剛才的是半神巫妖？！”

    “是的。怎麼了？”

    “你打敗過那種怪物？”

    “不是什麼大事。”

    羅蘭聳聳肩，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棘手的敵人遍地都是。相比之下。你膽敢惹毛黎雪峰才是真正無謀地行為。”

    “一個煉金術師……”

    “黎雪峰比你想象中要可怕得多，小鬼。實在可怕得太多。他遠比隸屬糾纏符記的半神巫妖更不好對付，所以你最好乖乖呆在他看不到地地方。”

    沒有再做更多的說明，羅蘭就穿出了建築。阿卡尼斯品味著那個黑衣劍士的話，在一陣毛骨悚然之後跟了上去。他們橫跨了三分之一個城市，抵達了明顯聚集著富人的豪華住宅區。羅蘭沒花多少功夫，便挑出了一座高三層，標有不眠之眼徽章的建築。這次他光明正大的走出陰影。直接邁向了大門的方向。

    兩個守衛地士兵剛剛準備舉槍攔住羅蘭，就頹然倒了下去。他們的喉嚨上插著光能匕首，而刃護腕則在羅蘭的手上散發著魔法光輝。這個黑衣劍士若無其事的前進，用同樣的方法干掉了藏在暗處的弓箭手。當他踏進建築內部時，半打聖武士圍了上來。羅蘭花了三秒鐘收拾他們，使得腳下地地毯吸飽了鮮血。

    不久後。一個年邁的貴夫人呼喚著侍從的名字，緩步走下了環形地階梯。大廳中的慘狀讓她渾身為之僵硬，連逃走的力氣都消散殆盡。羅蘭微笑著拾級而上。並脫下氈帽對貴夫人行了一禮。接著他一邊慢慢抽出天魂，一邊平靜的說道︰

    “我來找您的兒子辦些事，威廉夫人。但看到您，我就想起當年您給小威廉先生出過的那些好主意了。我知道您反對小威廉先生追求芙蕾雅，簡直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所以我相信在把芙蕾雅定成魔女的一事上，您必定下了很大的功夫。顯然您希望兒子能找到門當戶對的配偶，這種心情我可以理解。所以現在也請您理解一下我的憤怒，並做好接受報應的準備。”

    “魔！咕嚕……”

    貴夫人顫抖著手指向羅蘭，剛喊了一個字便含混了聲音。羅蘭帶著刀鋒般的笑容，滿意的看著一條被挑在天魂上的舌頭。稍後他將血淋淋的舌頭甩開，接著踩住了威廉夫人的裙角。于是那個正想逃走的貴夫人立刻摔倒在樓梯上，被羅蘭像沙袋一般的踏在腳下。

    雖然威廉夫人瘋狂的掙扎，表現出了老年人罕見的活力。可是隨著她的骨頭一根接一根的在靴底下碎裂，這個貴夫人很快就只剩下了喘氣的份。羅蘭輕輕的揮劍，讓天魂順著威廉夫人的背脊切入。當那個垂死的貴夫人開始哀嚎後，羅蘭利落的翻了下手腕。于是一根完整的脊椎骨彈入空中，最後落在了威廉夫人的面前。

    “這根骨頭不該屬于你，你這種人只配在地上爬。”

    羅蘭帶著溫柔的表情俯下身，在威廉夫人的耳邊低語道。然後他站直身體，向著一個臉色蒼白，顯得憤怒又害怕的中年人點了點頭。這個黑衣劍士踩過威廉夫人的後腦，踏上了建築的二樓。他從容的對著中年人鞠躬，隨後淡淡的說道︰

    “我來見你了，小威廉大人。你該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吧？還是我來得太快了？”

    “我、我最痛恨你的這種多禮，你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在蔑視我！”

    中年人咆哮道，同時畏縮的後退。羅蘭搖著頭。慢慢地逼前。他優雅的抽出魅影，接著滿懷惡意的說道︰

    “蔑視？我怎麼敢呢？您可是打敗了半神巫妖的英雄啊，小威廉大人。您不是還聲稱將我驅逐出了月灣城麼？而且還破壞我們之間的約定，沒有放過芙蕾雅。我真想知道，你的鼻子下長著的是屁股嗎？還有凱東……守衛之神海姆到底打算靠你來守衛些什麼？”

    “不準污辱我的神！”

    靠著海姆的名字，小威廉似乎恢復了點勇氣。他用幅度大到夸張的動作拔出佩劍，指著羅蘭說道︰

    “芙蕾雅從不正眼看我，這根本是對海姆地不敬！在神的名義下，我地所作所為就代表了正義！”

    “真的嗎？”

    “當然，看。我有神地庇佑！”

    向著越走越近的羅蘭，小威廉大吼了起來。白色的光芒穿出他的身體。那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神恩光輝。在確認了海姆對自己的支持後，小威廉鎮定了一些。他舔了舔嘴唇。然後聲嘶力竭的喊道︰

    “即使你殺了我，也不過是將我送去神地身邊。我不怕！我一點都不怕你！”

    “你恐怕要失望了。”

    听完對方的話後，一縷殘酷的笑容浮現在羅蘭的臉上。他帶著無比毒辣的表情，靜靜的說道︰

    “我保證，你死後哪里也去不了。雖然這一手我很久沒用了，但……我先示範一次給你看好了。▔▔吞噬吧，天魂！”

    威廉夫人忽然尖叫。因為天魂插入了她地頭蓋骨。隨後這個貴夫人的容貌在瞬間枯槁，整個人幾秒內就變成了一具干尸。等到威廉夫人的尸體不再有一絲生氣留下後，羅蘭收回了劍。他望著面如土色地小威廉，非常誠懇的說道︰

    “相信我，這把劍就是你的歸宿。你會在里面受盡無法想像的折磨，最後被吸收得渣也不剩。”

    幾秒後。正在樓梯口揮舞軍刀和匕首，努力抵擋住追兵的阿卡尼斯听到了來自羅蘭的呼喚。他們消失在陰影中，只在地上留下了兩具干尸。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黎雪峰的旅行第一站

    對黎雪峰而言，這次旅行充滿了快樂和煩惱。雖然他身處一群美麗的女子當中，還有寇根那樣忠心耿耿的屬下。但環繞黎雪峰的氣氛並不和諧，甚至充斥了險惡的味道。所以即使沿途欣賞了無數的好風景，黎雪峰還是常常的嘆息不已。他已經充分的理解到什麼叫月有陰晴圓缺，對人生的感悟更是多到足以寫下一本書。對于紅顏禍水這四個字，恐怕不會再有人比黎雪峰了解得更深入。

    大抵上，這支由八個人加一只寵物組成的旅行團分成兩大陣營。其中以天天盯著黎雪峰的菲里和維維安為一派，另一方則是被她們視作威脅的沙洛與美爾琳絲。此外寇根專門負責扛著斧子看熱鬧，還在重要關頭被黎雪峰拉去當擋箭牌。至于維康尼亞則專心的照顧依依，以防那只蘿莉在吃醋時用牙齒把自己掛到黎雪峰的身上去。

    唯一如魚得水的是扎扎。那只小惡魔整天彈來彈去，在瞬息萬變的局勢中力圖討好所有人。它察覺到沙洛和美爾琳絲有著強大的實力，但菲里與維維安卻更受黎雪峰的重視。所以為了主人和自己著想，扎扎不能得罪任何一個人。好在沙洛和維維安都還算喜歡這只小惡魔，以至于給了它在夾縫間生存的機會。當然，扎扎必須時刻注意，與依依的那雙小手保持距離。否則的話，它很快便會需要維維安的救助了。

    為了便于集體行動，黎雪峰造了架超大的魔動飛機。靠著他、沙洛、和美爾琳絲三個高階施法者，這架飛機可以日夜不停的趕路。再加上法師豪宅術地支持。使得整支隊伍實際上擁有了無限的續航能力。而且排開勞碌命的黎雪峰外，維康尼亞也是個很好的副駕駛。她能心無旁鷺的操控方向盤很久，絕對不引發出任何的問題。只是期間依依會爬到黎雪峰的身上，然後向所有試圖靠近的人呲牙咧嘴。

    總之，在三天後，黎雪峰等人抵達了通往主物質位面的傳送門。他們穿過那道猶如巨大鏡子般的屏障，來到了一望無垠地沙漠中。立刻找不到方向的黎雪峰開始後悔沒有帶上地圖，不過幸好菲里還記得當初她是怎麼去黑日城地。這個黑暗精靈指著西面的沙海，在炎炎烈日地照耀下說道︰

    “那里有人類的聚集點，好像叫月灣城。飛過去應該用不了半天。不過最好先做些偽裝。”

    “只要告訴當地人，你是個曬多了太陽的精靈不就好了？”

    美爾琳絲一邊用翅膀扇風。一邊不懷好意的插嘴。菲里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接著陰損的回敬道︰

    “那麼你該用什麼借口？就算裝成馬戲團的展覽品都太夸張了點吧？”

    “噢呵呵呵呵～我可是懂得變形術地法師。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希望你不會經常的絆倒自己，沒了角和尾巴的混血種可是會掌握不到平衡的”

    由于連日來听慣了這種沒水準的斗嘴，所以黎雪峰便抱著避之則吉的心態裝聾作啞。否則他一旦去勸架，難免會遭到‘你到底幫誰，那樣地詰問。到時候黎雪峰必然會左右為難，落得里外不是人。于是他只管叨念著‘月灣城，嗯，月灣城，。同時努力在記憶中搜索著這個字眼。黎雪峰覺得似曾相識，但終究還是記不起來。最後他決定拋開煩惱，先去了再說。

    靠著變形他人這個法術，當黎雪峰一行抵達城門時，他們都已經有了人類的外表。唯一例外的是維康尼亞，因為離開森林游蕩地精靈罕見卻通常不被認為是威脅。可是在接受士兵的盤查時。黎雪峰仍然覺得對方的反應不太正常。▔▔那幾個配有劍和長矛的男子前言不搭後語的問著問題，一邊還失魂落魄的盯著美爾琳絲、菲里、和維維安猛瞧。他們完全無視黎雪峰苦心做出來的偽裝，甚至連裝著貨物的木板車也不聞不問。

    這讓花費功夫裝扮成商人的黎雪峰相當不快。畢竟沙漠地區的烈日著實曬人。于是他咳嗽一聲，暗中把寇根叫了過來。結果足足有兩米高，壯碩如鐵塔的蠻子扛著斧頭挺胸一站，就把同行女性的絕世容貌全都遮住了。大為不滿的士兵抬起頭，卻驚訝的發現只能望到寇根的胸膛。他慌張的後退一步，才總算看全了被法術變化成標準猛男的蠻子。這讓士兵的氣勢頓沮，因為他的大腿還沒寇根的手腕粗。

    “他是我的保鏢。”

    趁著士兵張口結舌的時候，黎雪峰上前解釋道。隨後他主動揭開蓋在隨行拖車上的粗布，好讓士兵看清堆得整整齊齊的秘銀精鋼塊。▔▔這是拆開的魔動飛機，恰好能用來應付眼下的情況。接著黎雪峰還面帶和氣的表情，悄悄塞了幾枚銀幣給士兵。他望著受寵若驚的對方，從容的說道︰

    “各位辛苦了，工作結束後去喝一杯吧。”

    “您、呃，您真是太客氣了。”

    士兵露出滿意的笑容，在又狠狠瞟了菲里和美爾琳絲幾眼後終于放行了。看在銀幣的份上，他還小聲的向黎雪峰叮囑道︰

    “這幾天城里不太平，您最好別隨便離開酒店。”

    “好的，我只是路過而已，很快就走。”

    黎雪峰微笑著回應，謝過了對方的好意。然後他招呼同伴們一起進城，準備找個旅店品嘗一下當地的特色佳肴。在黎雪峰的計劃中，他希望能以不惹眼的方式歇息幾天。在這之後，黎雪峰打算一路向北漫游，直到抵達適合居住的地方。他沒有任何找麻煩的意願，只想平平安安地與愛人和朋友們旅行。所以當麻煩主動找上門來時，已經很久沒有被小角色冒犯過的黎雪峰實在是非常的意外。

    “我們有些問題需要私下談談。”

    這是黎雪峰坐在飯桌前。正對著烤蠍子皺眉時，一個陌生男子做出的開場白。他突然從鄰桌走來，還用拙劣的手法把玩著匕首。

    于是黎雪峰抬起頭，打量了一下臉上有刀疤的對方。隨後他想了一下，就按照男子的要求走去了旅店二樓。菲里等人對此視若無睹，只有寇根拎著塊烤羊排，一邊猛啃一邊跟在了後面。它連斧頭都沒拿，顯然根本沒把這種小場面看在眼里。這個蠻子心知黎雪峰要拆掉整個旅店也不過是念句咒語的事，所以純粹只是跑來看熱鬧的。寇根邊吃邊‘嘿嘿，的笑著，只等免費地好戲上演。可能的話。它也想活動活動筋骨。

    而對男子而言，寇根地介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用不安又有些詭秘地眼神瞥了眼蠻子。接著發出了一聲冷笑。滿不在乎的寇根回了個驚天動地的嗝，順手扔掉了只剩下骨頭的羊排。等到黎雪峰上了樓。在準備好的椅子中坐定後，寇根站到了他的背後。這個蠻子悠閑的挖著鼻孔，多少抱有點同情地听著男子說道︰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勞倫斯，為繆拉大人工作。假如您是第一次來月灣城，不知道繆拉大人是誰。那麼我現在告訴你，繆拉大人負責月灣城的貨物進出。是個相當了不起的人。”

    “哦，幸會。所以呢？”

    黎雪峰應付式的點點頭，還很禮貌的打了個呵欠。結果勞倫斯立刻將匕首重重插進桌面，順帶整個人跳上了椅子。他將骯髒的靴子踩在黎雪峰地面前，並故意將頭垂低到能把口氣噴到黎雪峰臉上的位置。勞倫斯就維持著這個虛張聲勢的姿勢，同時用惡狠狠地語氣說道︰

    “所以您應該表現出新來者的誠意。先生！這是月灣城的規矩▔▔進城的貨物中有一成歸繆拉大人所有，而且要按我定下的價格折算成金幣支付！”

    “就這些？”

    “……您帶來的秘銀精鋼是軍需品吧？”

    見到黎雪峰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後，勞倫斯倒是一怔。他見過嚴詞拒絕的。討價還價的，退縮就範的，卻從沒見過滿不在乎的。勞倫斯想了想，隨後露出了獰笑。他先把頭垂得更低，接著目露凶光的說道︰

    “請記住，軍需品只能賣給月灣騎士團。繆拉大人恰巧是騎士團的代理人，不過這得再花費二十枚金幣的手續費。”

    “還有麼？”

    黎雪峰嘆息一聲，無奈的聳聳肩。他歪著頭，有些挪揄的說道︰

    “你這麼親切的指點我，是不是也需要些金幣做辛苦費？”

    “當然，不過我只收五枚金幣就夠了。”

    “我連一個銅幣都不會給的。”

    沒興趣再玩下去的黎雪峰推桌而起，對驚詫的勞倫斯看都不看一眼。幾秒後，勃然大怒的勞倫斯吹了下口哨。這使得四名帶著武器的男子從暗處跳出，攔住了階梯口。

    當不想暴露法師身份的黎雪峰停下腳步，覺得有些事情有些棘手時，勞倫斯將匕首從桌子上拔了起來。他輕蔑的望了眼手無寸鐵的寇根，隨後沾沾自喜的向黎雪峰說道︰

    “您犯了大錯，先生。不過我很寬容的給您一個改正的機會，只要您願意支付兩倍于先前的代價就好。”

    “……你們好像不怕鬧大？發生這樣的事情，城里的警衛隊會怎麼處理？”

    黎雪峰苦笑著回頭，略微有些好奇的發問。對此勞倫斯不屑的嗤了下鼻子，仿佛很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繆拉大人可是月灣騎士團的重要贊助者，他的女兒也嫁給了聖武士約翰。所以作為一個地道的鄉巴佬，你最聰明的做法就是乖乖認賬。”

    “否則呢？”

    “你真的想知道？”

    “算了吧。”

    非常失望的黎雪峰搖搖頭，他對腐敗的唾棄壓過了繼續交涉的欲望。看來主物質位面的官僚跟他們在地球上的同類差不了多少，這讓黎雪峰開始懷疑離開黑日城的決定是否正確。他有點想付錢了帳，以避免無益的沖突。但在考慮到惡徒們的貪欲從來是沒有止境的後，黎雪峰還是放棄了妥協的念頭。▔▔他看了眼早已躍躍欲試的寇根，然後以唆使猛獸的口氣說道︰

    “交給你了。”

    “噢！”

    那個蠻子立刻歡呼了一聲，這標志著沖突的全面爆發。身為多年在刀頭舔血的佣兵，寇根和圍著黎雪峰的那群母老虎比雖然不夠，但要應付幾個土流氓卻要比吃飯還容易。此刻它已經有了八級的實力，放到主物質位面的軍隊里都是精銳。而在勞倫斯的估計中，這個蠻子不過是肌肉發達而已。所以當寇根單手掀翻桌子時，勞倫斯完全被爆發的斗氣嚇呆住了。結果他騰雲駕霧的飛出去撞在牆上，用鼻血畫出了一大灘紅色的圖案。

    另一方面，黎雪峰召喚出了久違的龍鱗皮膚。有了這身刀槍不入的保護，他只要裝模作樣的敷衍便以足夠。而且黎雪峰近來看慣了羅蘭的閃電快劍，只覺得現在面對的幾個男人手腳遲鈍之極。更何況那些草包連殺人的膽量都沒有，虛晃的招式比用來進攻的還多。所以黎雪峰躲了幾下，就覺得不耐煩起來。他順手抄起把椅子，然後輕輕松松的便把對手們全部砸下了樓梯。

    寇根嚎叫著沖來，單手拎著已經不省人事的勞倫斯展開追擊。它跳到一樓，在敵人的悲鳴聲中大肆踐踏。

    “別殺人……”

    這是黎雪峰唯一能說的話。接著他回過頭，發現維維安等人坐著的桌子周圍不知何時趴下了好幾個酒客。對此菲里攤攤手，很無辜的解釋道︰

    “對于想調戲我們的笨蛋，這麼做應該算很客氣了的吧？”

    “……”

    黎雪峰听得以手加額，突然有種任重道遠的悲觀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