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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靈異] 青囊屍衣 作者:魯班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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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aleMom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六十四章
黎明前,棗樹林內,寒生坐在了父親和荷香的墳前,草叢中的蟋蟀不知疲憊的鳴叫著,林深處偶爾傳來幾聲烏鴉的夜啼,心中不免黯然之極。  
父親,你和荷香阿姨已經走了近兩個月了,寒生回來了,特意稟告你們二老,陽公那個壞蛋終於惡貫滿盈了,孩兒在場親眼所見,是柳一叟教授出手殺的,大仇終已得報,你們可以瞑目了。
  自從孩兒無意之中得到了《青囊經》,原本想懸壺濟世,做一個想爹爹一樣的好醫生,可是想不到卻帶來了一個個的災難,寒生對不起爹爹……

  寒生一邊想著,淚水已是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他就這樣一直默默地坐著,回憶著小時候和父親在一起的那些歡樂時光……天慢慢的亮了,林間霧氣藹藹,潮濕而清冷,露水沾上了他的衣衫,清風拂過,身上一片寒意,禁不住的打起了冷戰。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寒生抬頭望去,若隱若現的霧氣中出現了一個清秀的女孩兒,那是明月。

  「寒生,原來你在這兒!快跟我走,蘭兒受傷了。」明月紅著臉,急促的說道。逐
  
寒生猛地站了起來:「你說明月受傷了?她在哪兒?傷的重不重?」

  「谷口,我倆去那兒挖野菜,她滾下了山溝,快走吧。」明月催促道。

  寒生顧不得細問,趕緊跟隨著明月沿著林間小路向谷口疾奔而去。
  鄱陽湖山谷的外面,停著兩輛小汽車,一輛是黑色的臥車,另一輛草綠色的吉普車卻是有些眼熟。

  「蘭兒在哪兒?」寒生急切的問明月道。
  「朱寒生,久違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臥車的車門打開了,走下來一個身著灰色中山裝的年輕人。
  「黃建國?」寒生一眼便認出來了,心中萬分的驚訝。
  「不錯,正是我。」黃建國面露微笑道。
  寒生扭頭望向了明月,明月漲紅了臉,低下了頭去。
  「蘭兒的事,你是在騙我?」寒生厲聲質問道。
  「蘭兒她沒事兒……」明月嘴裡小聲的囁嚅道。
  寒生立時明白了,王婆婆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明月已經開始協助黃建國對自己下手了,唉,寒生啊寒生,你自己寬厚待人,從不知道多留個心眼,提防著點別人。  「黃建國,你想幹什麼?」寒生歎了口氣,心道只要蘭兒沒事就好,他把目光從明月身上移到了黃建國的臉上。

  「寒生,我們都是鄉親,話就直說了吧,現在有件關係到國家重要機密的大事要向你瞭解情況,請你上車吧。」黃建國嚴肅的說道。
  「什麼國家大事?我朱寒生只會幾個偏方,給人瞧瞧病而已,國家大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看你是找錯人了。」寒生說道。
  「哈哈,我黃建國怎麼會找錯人呢?國家有關部門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要回答的,放心,很快所有的一切就都會結束了。」黃建國說罷擺擺手,吉普車上下來了兩名壯漢,在他們的身後站著的是筱艷芳。
  寒生知道自己被綁架了,他們自關東一路跟蹤著自己,現在設下了圈套,目的無非就是丹巴老喇嘛的那張舊羊皮,還好,自己昨晚脫下了那件屍衣擦身以後,並沒有穿在身上,還在蘭兒手裡。
  那兩個年輕的漢字一左一右緊緊地抓住了寒生的胳膊,推搡著走向那輛黑色的臥車。
  「建國,你答應過,不會傷害到寒生的。」明月急切的對黃建國說道。
  「明月,你知道,此事關國家機密,自然要在安全的地方進行調查問話啦,你放心,問完就會立刻放他回來。」黃建國嘿嘿笑道。
  寒生被推上了臥車的後座,兩名漢子一左一右將他夾持在了中間。
  「明月,今天建國要代表國家謝謝你,」黃建國邊走過來大聲說著,到得近前又壓低了聲音悄悄道,「明月,等著我,建國一定會回來娶你的。」
  明月呆呆的怔在了那兒,腦中一陣迷茫,半晌說不出話來。
  黃建國戀戀不捨的拉開了車門,回眸對著明月甜甜的一笑,然後鑽進了車裡,黑色的臥車漸漸遠去了。
  吉普車也發動了,筱艷芳鄙夷嘲弄的目光瞥了明月一眼,「砰」的關上了車門。  「慢!」明月彷彿有些明白了,箭步飛身上前,一把拽開了後車門跳了進去。  「你……」筱艷芳吃驚道。  「明月答應過師父,一定要保護寒生周全的。」明月紅著臉淡淡的說道。
  南昌火車站,列車軟臥車廂裡的那對老年夫婦拎著一隻黃色皮包下了車,站台上一位穿黃色衣服的青年人走上前來問道:「請問你們哪位是中科院心理所的馬教授?」
  老婦人微笑著說道:「我就是。」
  青年人伸手幫助拿過皮包,說道:「我是來接你們的,請跟我來,車子就在外面。」
  這對老年夫婦是中國科學院心理研究所專門從事催眠術研究的權威,這次受到所領導的指派,特意從京城趕來江西執行一項極秘密的催眠任務。
  他倆坐上了一輛黑色的上海牌的小臥車,沿著鄱陽湖邊行駛在顛簸的國道上,老兩口昏昏欲睡,黎明時分趕到了鄱陽縣城。
  汽車緩緩的駛進了縣委招待所後面一處隱秘的小院落前,已有接待人員領他們入房間內休息,早餐已經準備好並由專人送進了房間內。
  「請你們不要出來,就留在房間內,等候上級的指示。」接待人員吩咐道。
  馬教授夫婦面面相覷,竟然連房間都不能走出,這也太不尋常了吧。
  大約十點鐘左右,房門打開了,一個身著灰色中山裝,長相白皙俊美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馬教授夫婦,辛苦你們了,我姓黃,是本次任務的負責人,你們將要執行一項特殊的催眠工作,請記住,這是一項絕密的工作,關係到黨和國家的最高利益,必須守口如瓶,清楚了麼?」黃建國面色嚴肅的說道。
  馬教授夫婦點點頭。
  「好,現在我來介紹一下情況並說明這次催眠工作具體的要求。」黃建國說道,並坐下來與馬教授夫婦共同研究了一個具體的方案。
  「好啦,我認為這個方案較為可行,現在我們就開始吧,我去將病人帶進來。」黃建國站起身來說道。
  不一會兒,寒生被帶了進來,身後跟著黃建國和兩名健壯的警衛。
  催眠術(hypnotism,原自於古希臘神話中睡神Hypnos的名字)是運用暗示等手段讓受術者進進入催眠狀態的一種醫學方法。催眠主要是以人為誘導引起的一種特殊的類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識恍惚心理狀態。其特點是被催眠者自主判斷、自主意願行動減弱或歪曲喪失,在催眠過程中,被催眠者遵從催眠師的暗示或指示,並做出反應。催眠的深度因個體的催眠感受性、催眠師的技巧等的差異而不同。
  實施催眠可由語言暗示或藥物誘發,一般來說,以藥物的方式來的比較快些。  馬教授打開了手中拿著的醫療包,從裡面取出注射器和針劑,笑咪咪的望著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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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aleMom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六十三章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此話確是不虛,金道長下了山峰一路西奔,由于提不起真氣,無法施展輕功,速度自然慢了許多,當他氣喘吁吁的趕到鄱陽湖谷口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

    山谷外面的平上停著一輛舊式的嘎斯卡車,四周靜悄悄的,杳無人跡,抬頭望向谷內,林木茂密,一片郁郁蔥蔥。

    金道長看到了草上的車轍印,那不是卡車,而是小型車輛輪胎壓過的新鮮痕跡,看來自己在山頭上望見的其它車輛已經開走了,那會是什麼人的車呢?

    金道長仔細的傾听著,山林間除開有鳥雀的鳴叫聲外,再無其它可疑的動靜了,他邁開腳步向谷內走去。

    林間小路彎曲而幽深,上面落滿了金黃色的枯葉,路邊下有一條小溪在汨汨的流淌著,水中隱約看得見有小魚出沒的蹤影,一切竟是那麼純淨自然。

    金道長突然停住了腳步,他警惕的耳朵里听到了點的聲音,盡管很輕微,就在路邊不遠的草叢里。

    他悄悄走了過去,撥開了一從青蒿,草上赫然倒臥著一個姑娘,她穿著鄉下人的那種藍印花布褂,身體僵直,圓圓的臉上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楮,嘴巴張合著仿佛是要說話……

    被人點了穴道,而且還是高手,道長尋思著,江湖上的尋常點穴手法,若是達到與這姑娘一樣,頸部下身體僵硬,口不能言,必是重手點擊大椎及啞門二穴造成,腦袋亦不能斜,可是這女孩的頭部卻仍可轉動,也正是這樣發出一絲細微的聲響,才被自己發現。

    頭竅陰,是以極高的手法封閉住了她的足少陽膽經的頭竅陰要穴。頭竅陰,別名“完骨穴”,俗稱耳後高骨,即顳骨乳突,此乃人身神經死穴,若是點穴手法稍重,則昏迷抽搐而亡。有人殺兔子,只須以手指彈其耳後高骨,那兔子便會昏厥斃命,正是此處穴道。

    金道長眼望著茂密的樹林,心道,林間定有野獸出沒,這姑娘甚是危險之極,待我救起她先。

    “姑娘,你被人點中了穴道,貧道目前無法凝聚真氣替你解穴,待我抱起你到谷內找我的一個神醫朋友為你治療如何?”金道長說道。

    那姑娘點點頭,眼中噙滿了淚水。

    金道長彎腰抱起了姑娘,大踏步的朝谷深處走去。

    前面看見了三間茅草房,終于有人家了,道長松了口氣。

    “汪汪!”突然一只大黃狗從屋門前沖出向道長撲來。

    “你是什麼人?”屋子里跳出一人來,袒胸露乳,卻是面生男相,一臉的紫紅色痘痘,一雙牛眼不住的打量著金道長的光頭。

    道長站住了,朗聲道︰“貧道白雲觀賈尸冥,特意前來拜訪神醫朱寒生。”

    “蘭兒!”屋前那人望見了金道長手中托著的姑娘,嗓音粗俗的大聲驚呼道。

    茅屋內聞聲涌出一群人來,其中還有兩個光著身子的嬰兒。

    金道長向眾人講述了自己自京城前來拜訪朱寒生,進谷途中發現了倒臥在草叢中的這位姑娘,遂將她抱進谷中請神醫朋友來救治。

    “她就是寒生的未婚妻蘭兒啊。”老祖急切的說道。

    “貧道中毒,無法運行真氣,這位大……姐內氣充盈,可否為其解穴?”金道長見老祖雙乳肥碩,認定其一定是女人,故尊稱“大姐”。

    “我瞧瞧。”老祖瞥了道長一眼,將胸前的衣襟扣好走上前來細瞧蘭兒。

    “膽經被鎖,手法怪異啊,從哪兒下手才好呢?”老祖皺了皺眉頭道。

    金道長說道︰“她被封閉了頭竅陰,大姐可從江湖急救之穴鬼宮輸入真氣,打通督脈及手足陽明,聚部經水,升高血壓,促進其血液循環即可解。”

    鬼宮穴,俗稱“人中”,也叫水溝、鬼市、鬼排和鬼客廳,是中西醫必用的急救重要穴位,當人中風、中暑、中毒、過敏以及手術麻醉過程中出現昏迷、呼吸停止、血壓下降、休克時,強行刺激該穴可使人甦醒,實為江湖人士最為重要的救命之穴。

    老祖聞言點頭稱是,遂輕飄飄的一指點向了蘭兒鼻下的人中穴,一道陰柔的真氣緩緩輸入她的督脈。

    不一會兒,蘭兒僵直的身子柔軟了,手腳也開始能活動了,她的眼淚緩緩的滴了下來。

    “是明月干的。”蘭兒終于能開口說話了。

    “明月!”眾人驚愕萬分。

    “寒生被她帶出谷去了……”蘭兒啜泣起來,淚眼模糊。

    “快說是怎麼回事?”馮生在一旁焦急的說道。

    蘭兒哭哭啼啼的敘述了事情的原委。

    清晨,蘭兒起來燒水做飯……

    “蘭兒,昨天入谷的時候,我看見谷口外的野上新長出來許多嫩薺菜,我們一起去挖點回來。”明月來到她身後說道。

    蘭兒想,也好,家中已無蔬菜了,寒生等人遠道回來,新鮮的薺菜湯正可以解毒瀉火,于是挎起竹籃便與明月出谷。半路上,明月突然臉色一紅,十分尷尬的對她說道︰“蘭兒,對不起,我說采薺菜是騙了你,因為谷外有人想要見一下寒生,怕他不出來,所以我想暫時輕點一下你的穴道,委屈你先在這兒休息一下,等寒生談完了事情,我就回來給你解穴,好嗎?”

    蘭兒聞言一愣,還沒等明白過來,明月的一只手已經按在了她的耳後,頓感身子一麻,然後四肢僵硬了起來,連舌頭都不听使喚了。明月伸手扶住了她,慢慢放倒在路邊,藏在一大叢青蒿的後面。

    “蘭兒,真的是對不起,你放心,寒生只是去和那個人見上一面,不會有什麼事的。”明月說完便返回去了谷里。

    時間不長,蘭兒在草叢里听到了寒生急匆匆的腳步聲和焦急的話音︰“蘭兒怎麼如此的不小心呢,傷的不要緊吧?”

    “還好,所幸只是扭傷,放心吧。”這是明月在說話。

    蘭兒焦急的想喊叫,可是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來,她拼命的以頭撞,想引起寒生的注意,但是寒生的腳步聲還是匆匆的遠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金道長發現了她。

    “是什麼人要見寒生呢?”老祖疑惑的說道。

    金道長沉吟道︰“我入谷的時候,在谷口只見到一輛嘎斯卡車,並未看到一個人影,不過草上倒是有新鮮的小型汽車壓痕。”

    “這麼說,寒生被人用小汽車拉走了?大家別急,好好想一想,王婆婆已經死了,這世上還有誰能夠令明月言听計從呢?”馮生思索著說道。

    眾人沉默了,都在搜腸刮肚的思索著。

    “黃建國……”老祖輕聲說道。

    除了蘭兒,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說這個名字。

    “這個人是誰?”馮生追問道。

    “他是明月以前的對象。”蘭兒支吾道。

    “他是做什麼工作的,能有小汽車,莫非是政府方面的人麼?”金道長警覺的問道。

    蘭兒搖搖頭說道︰“據說是在京城里做事,”她突然停住了話頭,臉色蒼白,恍然大悟般道,“一定是他!黃家一直都是想要加害寒生的,陽公陰婆他們害死俺娘和朱伯伯也是黃家指使的。”

    “如此說來,寒生必是落入了他們的圈套,看來有性命危險了。”金道長沉思道。

    “那趕快想想法子啊……”蘭兒帶著哭腔哀求著。

    “蘭兒別急,”馮生安慰著她,然後鄭重的對大家說道,“離這兒最近的城鎮就是鄱陽縣了,那里與京城通訊比較方便,所以,他們很有可能會在鄱陽縣城落腳,我們現在有輛卡車,馬上追趕過去,你們誰願意與我一道去救寒生?”

    “我願意!”耶老尖著嗓音高聲叫著。

    “貧道願往。”金道長說道。

    “好,”馮生吩咐說道,“小趙,打起精神開車,耶老和道長隨我同行,現在馬上出發。”

    馮生檢查了一下手槍和彈夾,然後說道︰“走吧。”

    “你的這支火器能不能借給老衲瞧瞧?”耶老垂涎的目光始終盯在了馮生腰間的那支手槍上。

    馮生沒有理睬他,邁開了腳步率先朝谷口而去。

    耶老無奈,只得悻悻的跟在了後面。

    金道長走了兩步又回身對老祖說道︰“大姐,貧道看出你的武功很好,我擔心會有一個名叫犬伏師的日本人尋仇找到谷里來,請大姐留心。”

    老祖粗俗的大笑一聲,說道︰“日本人?他若是敢打老娘的主意,老娘決計饒不了他。”

    望著他們幾個人的背影消失在林間,老祖伸手又解開了衣襟,放松一下膨脹的雙乳,嘴里嘀咕道︰“任憑誰也甭想吃老娘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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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aleMom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六十二章 魯班尺
    黑澤寓所。

    “你失敗了。”黑澤副總領事陰沉著臉,冷冷的說道。

    “實在是對不起,”犬伏師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說道,“三尸蟲已經進入了金道長的體內潛伏了下來,我會n前去追蹤他,一定會將他置于死的。”

    黑澤面上的表情逐漸緩和了下來,說道︰“他在哪兒?”

    “待我即刻發功感應一下。”犬伏師道,隨即盤腿坐于床上,雙手各三指撮起,默念起了三尸咒,並靜氣凝神的以心靈感應著。

    半晌,犬伏師沮喪的說道︰“還是感應不到,三尸蟲目前肯定是神志不清。”

    黑澤哼了一聲,轉身走到桌前抓起電話,撥通了首長的號碼。

    “對不起。我是黑澤,金道長逃走了,您能否可以查到並告訴我,他最有可能的去向?拜托了。”黑澤客氣的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傳來了首長渾厚帶有磁性的嗓音︰“婺源那兒有個鄱陽湖谷。”

    “謝謝,我欠你個人情。”黑澤輕輕放下了電話。

    “江西婺源。”黑澤平靜的對犬伏師說道。

    “好,我即刻出發。”犬伏師站起身來。

    一小時之後,西裝革履的犬伏師登上了南下的一趟特快列車,直奔江西而去。

    特快列車的軟臥包廂下鋪,犬伏師時不時的盤腿打坐並撮起手指感應,引起了對面鋪上的兩名老年夫婦的注意。

    “同志,你這是在做什麼?”那老婦人奇怪道。

    “哦,我在練功。”犬伏師敷衍道。

    “練功?”老婦人搖了搖頭,說道,“你這是練的什麼功啊?”

    “是這樣,我從小腸道不好,所以要經常打坐順氣,已經有幾十年了。”犬伏師解釋道。

    老婦人關切的說道︰“還是到醫院里檢查一下為好,我看你眼鞏膜上有斑點,可能肚子里生有寄生蟲,化驗一下大便就一清二楚了。”

    “你是醫生麼?”犬伏師白了她一眼,不耐煩的搶白道。

    “對啦,我就是個內科醫生,專門研究腸道傳染疾病的。”老婦人自豪的說道,沒有看出犬伏師的不屑。

    “同志,您貴姓啊?”老婦人見犬伏師沒有回答,仍舊熱情的問道。

    “我姓狗。”犬伏師皺了皺眉頭。

    “姓苟啊,據《廣韻•厚韻》里記載︰‘苟姓,出河內、河南、西河三望。’其姓源出自有六,戰國時著名的唯物主義思想家、教育家苟況旗幟鮮明的發對天命鬼魂說,提出‘制天命而用之’的人定勝天的思想……”上鋪躺著的老頭突然探出腦袋說道。

    老婦人自豪的介紹說道︰“我愛人是國家著名的人文學者。”

    “我是姓豬狗的狗。”犬伏師鄙夷的說道,其實他對中國文化了解的很深。

    “啊……”老夫婦大吃了一驚,面面相覷,一時間語噎。

    許久,老婦人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狗同志,我感覺到你一定是患上了三尸蟲病……”

    犬伏師大大吃了一驚,目光惡狠狠的盯向了老婦人。

    “弓型蟲,也稱‘三尸蟲’,是專性細胞內的寄生蟲,可引起人體多種疾病,同時破壞人體的11種腺體,是危害人類優生、智商、長壽的重要生物因子。我國自從1969年發現第一例三尸蟲病至今才7年,對于這個病的研究基本上還屬于空白,誤診、漏診的很多,所以我懷疑你染上了此病。”老婦人誠懇的說道。

    犬伏師眉毛揚起,嘲弄的問道︰“你知道三尸蟲?個頭有多大?”

    “個頭?那是一種肉眼看不見的剛弓形蟲(Toxophasmagondii)所引起的人畜共患病,在人體多為隱性感染,主要侵犯眼、腦、心、肝、淋巴結等。尤其是孕婦受染後,病原可通過胎盤感染胎兒,直接影響到胎兒的生長發育,致畸嚴重,是人類先天性感染中最嚴重的疾病之一。”老婦人驚訝的說道。

    “這蟲子有思維麼?”犬伏師鼻子“哼”了一聲道。

    老婦人看了眼上鋪的老頭,感覺到這人可能神經不太正常,趕緊閉上了嘴巴不吱聲了。

    列車進入了夜行,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對面的老夫妻已經睡去了。

    犬伏師依舊默默打坐,突覺心中一動,他終于感應到了三尸蟲雜亂的遙感信息,它們還在金道長的肚子里,方向是正南,應該就是江西的婺源一帶。

    夜半時分,列車停靠到了南昌站,犬伏師下了車,搭上去婺源的夜班長途汽車,黎明前,他終于來到了婺源縣城。

    這是一座溪水環繞的小城,清晨霧氣沼沼,青石板路面潮濕而潔淨,古樸的小街巷子口早餐的攤子倒是不少,熱氣騰騰的餛飩挑子,糯米子糕、汽糕、野艾果(清明)、灰汁、饃果(麻)、米粉果、烏飯、五香肉粽、白水粽等風味小吃應有盡有。

    犬伏師饑腸轆轆,忙不迭的坐在了一個攤前,點了一大堆的小食狼吞虎咽了起來,他那一身西裝革履的打扮,引起了當老表們的駐足觀看,婦女們也立在樹下品頭論足,指手畫腳個不休。

    不遠處一家早點鋪子里,靠窗坐著一個禿頂老者,桌子上擺放著一盤鹵花生米,一盤醬田螺,手中持一壺米酒正在津津有味的小酌著,他那雙犀利的眼楮驀發現了犬伏師,于是不動聲色的慢慢觀察著,他就是昨夜被陰蝠們拔光了毛發的金道長。

    犬伏師吃光了面前的盤子,揉著肚子咂咂嘴對攤主老表詢問道︰“老鄉,可知道去鄱陽湖谷還有多遠?怎麼走?”

    “還有一百多里呢,到縣汽車站乘車到景德鎮,然後就得步行了,反正到那兒一打听就知道了。”攤主老表說道。

    犬伏師點點頭,付了錢站起身來,眼楮往四下里打量著,目光在對面的小店鋪停留了一下,那個獨自飲酒的光頭佬並未引起他的注意,然後轉身朝汽車站走去。

    金道長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走到餛飩攤前問攤主道︰“老表,方才那人向你打听道兒,是要去哪兒?”

    “鄱陽湖谷。”攤主回答道。

    “鄱陽湖谷?”金道長猛然間想起來了,那個王婆婆曾經說過就是來自鄱陽湖的,搞不好寒生也許會在那里呢。現在,這個日本人竟然也要朝那兒去,看來事情越發復雜了。

    道長打听好了去鄱陽湖谷的路徑,悄悄搭上了一輛去景德鎮運貨的卡車,一路向西而行,估計這時候,犬伏師還在汽車站候車呢,道長面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同志,您該下車了,左邊這條山道就是去往鄱陽湖的近路,你說的湖谷大概就在那一帶。”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滿臉大胡子的司機師傅將車靠邊停下,然後熱情的指點說道。

    “謝謝。”金道長點點頭,跳下了車。

    江南的冬日,只要太陽出來,人就會覺得身上暖洋洋的,山林中連綿的常綠樹如松柏香樟等針葉已呈深綠色,其間夾雜著些光禿禿的落葉樹,一群群的鳥兒盤旋在樹梢之上,嘰嘰喳喳喧囂不停,山坡上有幾只水牛在悠閑吃著青幽幽的野草或是打著瞌睡。道長一路前行一邊欣賞著,江南風景的確是與北方截然不同,京城臘月里早已是千里冰封、白雪皚皚了,可這兒卻是滿眼春色,別有一番情趣。

    爬上了一座山頭,向西眺望,已經看得見蒼茫一片的鄱陽湖了。鄱陽湖,上古時稱之“彭蠡湖”,是為中國第一大淡水湖,水面達四千多平方公里,漁產豐富。

    “澤國芳草碧,梅黃煙雨中……”道長吟道,他也想不起來這是以前哪一個詩人寫的了。

    道長眯起了眼楮,他看到了遠處有一條青翠的山谷,谷口仿佛停著幾輛汽車,有兩塊車窗的玻璃反射著刺眼的陽光。

    那里可能就是鄱陽湖谷了,而且看起來似乎是出事了,道長心中尋思著,足下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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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aleMom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5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六十一章
    次日下午,金道長到了婺源。

    舉目望去,夕陽西下,落日余暉灑滿鄉間的古村落,那些掩映在竹林中的徽派建築,粉牆黛瓦、飛檐翹角,溪水清幽,給人一種寧靜和質樸的感覺。

    道長促景生情,不由得長嘆一聲道︰“一條小溪,兩三間古宅,四分翠竹再加上半畝菜園,人杰靈,真是修行的好方啊。”

    “道長所言極是,婺源的田園阡陌如同山水畫一般,古來多少文人墨客流連于此不忍離去,留下了許多奇聞軼事傳說呢。”說話的是一個經過金道長身旁的本裝束的白胡子老頭。

    道長微微一笑,拱拱手問道︰“老表,請問你可知道此有一位年輕的小神醫名叫朱寒生的麼?”

    白須老者一愣,說道︰“南山朱寒生啊,婺源縣無人不曉,可惜道長來晚啦,他人已經死啦。”

    “死了?”道長心中狐疑,忙急切的追問道,“何時何事去世?”

    “一個多月以前,他家中突然失了火,燒成了一片瓦礫,尸骨全無啊,整個婺源人都直惋惜呢。”白須老者不無傷感的說道。

    金道長聞言沉吟不語,數日前在開平曠野還見到了朱寒生,怎麼會在一個多月之前就已經死了呢?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這是江湖上隱姓埋名慣用的手法,可是他只不過是一個鄉村赤腳醫生而已,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若是在朱寒生遇見了丹巴喇嘛之後這樣做還情有可原,難道說他能預知以後之事?道長搖了搖頭。

    “這是真的,若是不信,道長可以直接去南山村找村里的老表一打听便知,我白一膏絕無虛言。”白須老者說道。

    南山村必定是要去的,金道長望了望日頭,問道︰“那麼請問到南山村怎麼走?”

    白一膏詳細的指點了路徑,金道長道謝後便一路匆匆奔南山村而去。

    月上東山之際,金道長已經站在了南山村的村東口了。

    面前是一片殘垣瓦礫,隱約還聞得到那灰燼焦土的氣味兒,看來那位白一膏老表說得不錯,朱寒生一家定是有過一番不尋常的遭遇。

    就在這時,金道長突覺腹中有東西蠕動了起來,他明白,那是三尸蟲酒醒了。

    金道長迅速拉開旅行袋,取出黃表紙、毛筆和朱砂,借著淡淡的月光,重又書了一張護身符,解開腰帶“啪”的一聲粘在了肚臍眼兒上,輕輕的噓出一口氣。

    這些三尸蟲可是不能小覷了,上尸蟲青姑能夠上行鑽進腦袋里,那人非得瘋了不可;中尸蟲白姑貪食,見什麼吃什麼,萬一啃噬起內髒來,則必死無疑;下尸蟲喜淫欲,可別亂搞一通,弄得自己把持不住而毀了數十年的清譽。總之,千萬發作不得,想到這兒,金道長額頭上滲出了幾滴冷汗。

    腹中三尸蟲似乎停止了蠕動,但是隨即又有了排便感,道長四處望了望,淡淡的月光,草叢中輕輕的蟲鳴,村里的老表都已經熄滅了油燈睡了,無人得見,于是他找了個斷壁牆角,蹲下來解手。

    “噗”又是一聲響屁,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脆,道長皺了皺眉頭,今天吃什麼了呢?他想起途中在一家小食店中吃了一碗豬血湯,還有一大盤韭菜,那可是長縴維呢,最能夠促進胃腸的蠕動。

    肛門處癢癢的,低頭一看,赫然又是一條碩大的蛔蟲,顏色烏黑與昨日的有所不同,金道長心中氣急,探出鋼鉗般的二指使勁兒一夾,不料用力過大,竟然將其夾斷了……斷裂處露出幾根尚未消化完的韭菜。

    金道長明白了,豬血的鐵質在腹中加熱氧化變黑,這才導致了蛔蟲顏色的變化,而且那些蛔蟲竟然偷食了自己吃下去的韭菜。接著下來又屙下數條大大小小殘缺不全的蛔蟲,其中有的剩下了頭部,有的只余一段殘尾,道長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被中尸蟲白姑啃噬的?

    道長正尋思之間,忽聞空中傳來“吱吱”的叫聲,抬頭一看,月光里有一群蝙蝠在他的頭頂上不停盤旋著,為首的那只體型巨大,脖子上還系著一塊布片……

    金道長並未在意這些夜間覓食的小動物,遂拿出手紙低頭揩 ……耳邊忽聞勁風驟然而至,還沒等緩過神兒來,但覺頭上火辣辣似針扎般的一疼,急忙仰臉視之,頜下又是一麻,眼前黑影亂舞,自己的頭發及胡須已經悉數被拔了去。大驚之下,忙騰出雙手反擊,但是腹中一滯,竟然提不起真氣來。就在此刻,忽覺裸露著的臀部一涼,伸手一摸,發覺胯間陰毛俱失,就連護 毛也一根不剩了。

    金道長大怒,但是蝙蝠們一擊得手又飛騰了起來,“吱吱”的盤旋在了半空里。

    原來陰蝠首領在臥龍谷陰蝠洞中日久,遂思念起寒生來,便于一天夜里飛回到了南山村。不料莊園已經焚毀,只剩下些殘垣斷壁,寒生也蹤跡全無,自此,每當晴朗月夜,陰蝠首領便會來前來探看一次,希望能夠遇上寒生,可惜十數個夜晚過去了,還是沒有見到那熟悉的身影。

    今夜照常前來巡視,竟然發現有人在寒生家的廢墟上屙屎,陰蝠首領勃然大怒,遂率領眾陰蝠們對金道長發動了攻擊。

    金道長由于腹中三尸蟲之故,無法運行真氣,所以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否則陰蝠們定然會死傷無數。

    “吱吱吱……吱吱吱”,陰蝠首領一聲 哨,眾陰蝠們凱旋而歸,浩浩蕩蕩的朝著大鄣山方向飛去了。

    金道長垂頭喪氣的從旅行袋中拿出毛巾,揩去頭皮上的血漬,發覺臉上、頭上都已經是光溜溜的了。這次意外的遭到了一群蝙蝠的攻擊,實屬蹊蹺,莫非事出有因?這能是什麼外應預兆呢。

    蝙蝠應是山林之禽,萬物類象上為巽風,屬木,自己乃是一仙道之人,同樣屬巽木,若是以梅花易數起卦,則是一巽純卦,卦意為︰小亨,利有攸往,利見大人。應該是有利去見寒生的,比較吉利。但是方才蝙蝠首領最後那一聲 哨,總共是叫了六聲,應為六爻上九動,卻是不太好啊……《象曰》︰上九,巽在床下,上窮也,喪其資斧,正乎凶也。那意思就是說,自己已經處于窮途末路,無法前進,喪失了謀生的資本,其結果必然是凶險的。

    那麼變卦呢?巽純卦六爻動則變為了周易第四十八卦——水風井卦,意為,若是提水到了井口,眼看就要上來了,卻把水瓶打翻了,當然是凶險的兆頭。

    金道長仰望夜空長長的嘆息道︰“丹巴老喇嘛,你囑托的後事真的是凶險無比呢……”

    清晨,白雲觀的一個小道士端著齋盒來到了雲集山房送飯,他敲了多遍門,里面並無應答,于是便推開了房門。

    住持金道長並不在屋里,床鋪上睡著一個陌生人……

    小道士趕緊呼喚監院道長和幾位執事急匆匆的來到了雲集山房。

    屋內爐火已經快要熄滅了,房內充滿著一股濃烈的酒氣,監院道長聞著直皺眉頭,沒辦法,這個觀里資格最老的,且又雙目失明的金道長就是貪圖這杯中之物,所以就獨自隱居于後花園的山房之中,也是避人閑話。

    中原道士共分為兩派,全真教和正一派道士。全真教是出家道士,戒葷酒,道規甚嚴。正一派則可以結婚和飲酒吃葷,而且大多是不出家的火居道士和無宮觀的散居道士。

    “把這個人弄醒吧,既然睡在住持的床上,可能是金道長的朋友,切不可怠慢。”監院道長吩咐道。

    上去兩名執事,用冰水沾濕了毛巾,輕輕的揩拭著那人的臉和前胸。

    “啊!是裸體的……”一名執事驚呼了起來。

    監院道長急忙上前細看,果然是一個矮小並且一絲不掛的肌肉男,心下暗自吃驚,難道金道長竟然會做出這種有辱全真教清譽的齷齪之事?這可是天大的丑聞啊。

    “今日之事切忌不可傳出去,待找到金道長問清楚再說,都听見了麼?”監院道長嚴肅的說道。

    “是,監院道長。”眾人應承道。

    “他醒了。”小道士叫了起來。

    犬伏師受到冰水的刺激,悠悠醒轉,睜開了眼楮,眼珠一轉,望見了圍在身邊的眾道士,驚訝的說道︰“咦,金道長呢?”

    “你是什麼人?因何睡在住持的床上?金道長去哪兒了?”監院道長問道。

    犬伏師坐起身來,裹緊了那件羽絨大衣,清了清喉嚨,然後高傲的說道︰“我是日本國東京大岳山摩道院住持犬伏師,難道我喝醉了麼?”

    監院道長聞言大吃一驚,疑惑的望著他道︰“你是日本人?”

    “正是,”犬伏師跳下床來,四下里找了找,說道,“金道長跑了?”

    “什麼意思?”監院道長厲聲道。

    “哼,竟然讓他逃了……”犬伏師沮喪的推開眾道士,出到門外看了看,嘆了口氣,撒腿在花園里來了個助跑,然後縱身一躍,褐色的羽絨大衣飄起,兩半白花花的屁股一閃,竟已翻越了圍牆徑自去了。

    眾道士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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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aleMom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5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六十章
    “不忙,我們可以先聊聊我的三尸蟲。”犬伏師擺擺手道,他心里有些詫異,青姑、白姑和血姑怎麼還沒動靜呢?若是只論武功,連村上武夫都栽了,自己肯定不是金道長的對手,必須待到尸蟲動手後,自己再漁翁得利,如此便沒有風險,回國後好好包裝一下,儼然便是個名揚天下的武士英雄了。

    原來是三尸蟲……金道長尋思著,全真教倒是有數種驅除斬殺三尸蟲的法門,如服食丹藥、真氣煉化和闢谷等等,自己體內的三尸蟲若干年前就早已驅除掉了,但那些都是肉眼不可見,極其微小之物啊,而方才腹中的異物卻是動作夸張,體型必是極大,世上竟有如此大只的三尸蟲麼?

    “願聞其詳。”金道長平淡的說道。

    犬伏師仔細的觀察著金道長的面目表情和身體反應,同時緩緩說道︰“東瀛道學及本溯源乃自中國,道家有關三尸蟲的論述想必道長所知甚詳,自然也有許多破解之法。但中原人固步自封,目光短淺而不思變革,東瀛人則不然,在下大岳山摩道院犬伏師便獨闢蹊徑,推陳出新,將人體內的三尸蟲培養長大了數百倍,如今都已鑽入了道長的肛門里,只要我一發動,道長立時三魂出竅,七魄散亂,生不如死啊。”

    金道長一听便知犬伏師在威脅自己,但其所言卻未必是虛,奇怪的是,他在睡覺前已經發動天罡真氣護身了呀,那三尸蟲又是如何鑽進來的呢?

    道長苦苦思索著,最後記起曾經放過一個響屁,定是此屁沖破護體罡氣外泄時,被三尸蟲有機可乘而鑽了進來,唉,為什麼要放屁呢?

    犬伏師見道長嘆氣,心中一喜,忙道︰“道長何事嘆息?”

    金道長不無遺憾的說道︰“都怪貧道放了個響屁。”

    犬伏師大惑不解,狐疑的望著金道長,心中頗有些不安,三尸蟲已經進去好一陣子了,不應該一點動靜皆無啊?想到此,于是試探著問道︰“道長,現在腹中可有什麼感覺?”

    金道長微微一笑,坦然道︰“你是在關心你的那些蟲子吧?貧道早已書護身符將他們鎮住了,你不是要發動麼,請自便吧。”

    犬伏師聞言大吃一驚,怪不得呢,這老道原來已做了準備啊,看來暫且不可輕舉妄動。他瞥見了桌上的酒杯,于是鼻子嗅了嗅道︰“道長飲的什麼酒,味道不僅甘醇而且隱約帶有蓮花之清香氣?”

    “老北京趙氏燒刀子。”金道長說道。

    犬伏師心道,酒能散符,待我騙他喝上些烈酒,泄去全真教的護身符氣,然後突然發動三尸蟲,即可一擊成功。

    “我們之間的過節可否暫時放下,臘月里天寒地凍,在下想與道長飲幾杯中原佳釀,不知金道長意下如何?”犬伏師眼楮緊盯著道長說道。

    “犬伏師遠道而來,既然有此雅興,有何不可?”金道長坦然說道,心中暗想,這個日本人想借酒泄我護身符氣,貧道索性將計就計,把他和那幾條蟲子統統灌醉好了。

    道長起身,自床鋪下拖出一壇珍藏多年的烈性老北京趙氏“同泉涌”燒刀子,拍開泥封,一股濃烈的醇香充斥了整間屋子。

    “好酒啊。”犬伏師嘖嘖稱贊道。

    古時候日本只有“濁酒”,後來有人在濁酒中加入石炭,使其沉澱,取其清沏的酒液飲用,于是便有了“清酒”之名。約在公元7世紀中葉之後,中原的“曲種”釀酒技術由朝鮮古國百濟傳到了日本列島,使日本人第一次喝到了中國黃酒。鐮倉幕府時代,借鑒中國黃酒的釀造法,日本的釀造技術日臻成熟,清酒逐漸成為了日本的國粹。日本清酒雖然借鑒了中國黃酒的釀造法,但卻有別于中國的黃酒,清酒色澤呈淡黃色或無色,清亮透明,含酸、甜、苦、澀、辣諸味,酒精含量一般在15度左右,這種酒在中原江湖上只能算作是種飲料而已,與六十多度的燒刀子不可同日而語。

    金道長取出兩只海碗,擺在桌子上,抱起壇子開始往碗內倒酒。斟酒時,金道長將能夠調動出來僅有的真氣全部注入了酒中,這樣一來,燒刀子的後勁兒將會成倍的增加,一碗頂上四五碗的量。

    犬伏師眼珠一轉,伸手搶過金道長面前的那只海碗,陰陰的一笑,金道長也恍若不見,坦然的端起另一只碗與犬伏師踫杯,雙方當即一飲而盡。

    一碗下肚,犬伏師辣的張開嘴巴直哈氣,他從來沒有喝過如此剛烈的酒,腦袋“嗡”的一下,產生了眩暈。

    金道長待酒咽下,隨即放開幽門,將烈酒悉數灌入了十二指腸。

    趁著道長斟倒第二碗酒的時候,犬伏師的手在桌下迅速三指撮起拈了個訣,心中意念催動三尸蟲,不料並無反應,看來還不到時間,他想。

    雙方又干了第二碗,金道長繼續斟滿第三碗,忽覺腹中異物蠕動了起來,不好,看來符氣已泄,他趕緊又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

    犬伏師三碗落肚,頓時雙眼通紅,太陽穴青筋凸爆亂顫,心中意念仍舊在拼命的催動三尸蟲,但是隨即眼前一黑,意識喪失,“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金道長捧起酒壇,對著嘴“咕嘟嘟”的一連灌了十多口,火辣辣的燒刀子涌出幽門,只覺得小腸內滾燙滾燙的,須臾,腹中蠢蠢欲動的異物終于不動了,它們統統喝醉了。

    金道長放下酒壇,朝地上望去,那犬伏師早已是爛醉如泥了,褐色的羽絨大衣敞開著,裸露著令人惡心的矮小肌肉男,很難想象,在這具丑陋的肉身之中,竟然能夠培育出可以瘋狂攻擊人類的三尸蟲來。

    貧道應該走啦,金道長心中想,遂彎下身去抓起犬伏師丟在了自己的床鋪上,然後拉過被子替他蓋上,中原畢竟是禮儀之邦嘛,總不能讓其睡在冰冷的地上,看樣子這個日本人一天之內是不會再醒來了。

    金道長拉開了抽屜,取出一藥丸吞服了下去,這是全真教的秘制丹藥,有即刻清毒瀉火之效,果然,片刻之間就已有了排便感。道長望了望窗外凜冽的風雪,眉頭一展,順手自桌子下面拽過自己的臉盆來,解開了褲子蹲在其上,嘗試著將喝醉喪失知覺的三尸蟲屙下來。

    片刻之後,隨著“噗”的一聲響屁,道長感覺到了大腸內有物在朝外游移著,心中暗喜,遂憋足了一口氣,括約肌用力……終于有一滑溜溜的線狀物體露出了肛門。金道長低頭細瞧,借著朦朧的爐火亮光,瞧見此物的腦袋為粉紅色,又光又滑滿是粘液,于是趕緊以二指夾住並使勁兒拽了出來,原來卻是一條尺多長的蛔蟲。

    七十年代期間,那時北方的衛生條件較差,人們普遍生有虱子、蟣子以及各種腸道寄生蟲,所以道長見到屙出蛔蟲也不足為怪。他繼續用力,接連又屙出幾條來,但是始終未見三尸蟲的蹤跡,無奈只得揩淨屁股站起身來。

    道長取過一把鐵鉤子掀開了炙熱鐵煤爐蓋,順手將臉盆內的數條蛔蟲一股腦兒的倒進了熊熊的爐火中,然後蓋好爐蓋,隨著幾聲細微的尖叫,一股焦臭氣散發了出來。

    金道長迅速的收拾了一下行裝,拎著一只帆布旅行袋,然後悄悄的開門溜出了雲集山房,縱身越牆而出。

    深夜,風雪依舊,京城火車站前一片白茫茫的,金道長搭乘了一列南下的客車,直奔江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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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aleMom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5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五十九章
    犬伏師身形縱起,躍過高高的圍牆,輕輕的落在了後花園里。花園內干枯的丁香樹下積了厚厚的白雪,空氣清冷,四下無人,惟見雲集山房的鐵皮煙囪里升起裊裊的白煙。

    犬伏師悄然解開衣扣,自懷中掏出青、白、血姑三尸蟲,湊到嘴邊各自輕吻了一下,然後說道︰“去吧。”伸手將它們丟在了雪地上。

    青姑弓起身子,回望了主人一眼,隨即快速的擺動著身子游動起來,宛如一條小青蛇,雪地上留下了一條蜿蜒的爬痕,白姑和血姑緊隨其後。青姑和血姑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門前,從門檻上的一處狹窄的縫隙中敏捷的擠了進去,惟有白姑身體肥胖,費了好大氣力才勉強進得去。

    屋內很黑,只有鐵爐縫隙中透出些許光亮,依稀辨別得出床鋪上面睡著一個老年道士。

    青姑瞪著兩只深邃的大眼楮,因其常年寄居在主人體內,所以暗中能夠視物,認準了目標後,便迅速的向床上爬去。

    金道長是全真教中頂尖人物,先天氣功已臻煉神還虛境界,其睡覺時周身也籠罩著一層天罡護體真氣,若是尋常敵人來襲,反噬之力極強,不僅絕難傷到他,反而自受其反噬之害。

    青姑剛一爬上床鋪,迎面便遇上了道長周身的護體真氣,它左找右尋,竟無法突破,始終近不得身。

    青姑布滿皺紋的額頭上沁出了汗珠,黑黑的眼楮無奈的望著白姑和血姑搖了搖頭,三尸蟲自幼生活在犬伏師的體內,彼此心有靈犀,見老大青姑都沒有辦法,它倆更是束手無策了。

    就在百般無奈之際,“噗……”的一聲脆響,原來是老道士在睡夢中放了個屁。

    青姑一見頓時釋然,修習內功之人最怕的就是放屁,因其會泄漏真氣,盡管時間極其短暫,但這一瞬間也足可以給對手留下一絲可乘之機的。

    上尸蟲青姑及時的抓住了這個難得的機會,在那響屁的一縷氣體由內向外穿過天罡護體真氣層時,一開一合的剎那間,它及時的鑽了進去。更無需提醒,白姑張嘴咬拽著青姑的尾巴,血姑亦叼著白姑的末端,三尸蟲魚貫的鑽進了金道長的護體真氣內。

    之後三尸蟲分兵兩路,青姑自道長的左褲腿口,白姑和血姑由右褲腿處悄悄地爬了進去。

    三尸蟲在金道長的胯間會合了,然後青姑率先找到肛門,撥開護 毛,一頭拱了進去,緊隨其後,白姑和血姑也相繼爬進了道長的肛門內。

    道長在夢中產生了一種愉悅的排便感,驀地幽幽醒轉了過來,而此刻,三尸蟲已經全部鑽入了他的直腸內。

    不好!金道長心中一涼,腹中竟然有物在蠕動,念頭一轉,便明白自己已經于睡夢中著了道……道長猛然翻身跌坐與蒲團之上,靜氣凝神,發覺大腸之內的異物已經快速的移至到了小腸,一驚之下趕緊運行體內真氣,封閉幽門。

    三尸蟲自肛門進入大腸,爬過直腸、結腸和盲腸三部分,這段腸子長約有一米五左右,主要功能是吸收水分,將小腸輸送下來的食物殘渣在結腸內吸干水分,形成烘便。

    青姑在前面閉上眼楮,頭部用力的拱開已經干硬的塊狀屎,繼續前行,而白姑則興奮地張開大嘴,津津有味的肆意吞食起糞便來。青姑很快的爬進了小腸,這是一條六米多長的盤曲著的管腔,里面充滿了粘液和一些縴維物質,氣味也清爽了許多。

    全真教的先天真氣經由足陽明胃經,將幽門封閉,阻斷了十二指腸至胃部的通道,以防止異物上行。

    青姑鑽過小腸、十二指腸,發現了繼續前進的通道已被封閉,遂回過頭來接應白姑和血姑,卻發現它們並沒有跟上來。此刻,白姑正忙著在結腸內大吃大喝,而血姑仍呆在直腸里,探尋著那里與前列腺最薄的腸壁,準備打洞進入前列腺,在精囊管壺腹內直接吸食老道長精囊內的先天之精。

    金道長自知已是生死攸關之際,絕不敢怠慢,迅即起身自桌前,拽出一張黃表紙,執筆飽醺朱砂,“唰唰唰”寫就了一張護身符,同時口中念念有詞道︰“郝郝陰陽,日出東方,吾今書符,普掃不祥,口吐三昧真火,服一字光明,捉怪使天蓬力士,破七用來疾金剛,降伏妖魔,化為吉祥,急急如律令。”

    “日本國大岳山摩道院犬伏師深夜冒昧前來拜訪白雲觀金道長。”門口有人以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

    金道長一驚,心中頓時明白了,自己在開平殺死了村上武夫,日本國來人尋仇了。他將剛剛寫好的護身符貼在了自己的肚臍眼處,一股煞力直透入腹,先行鎮住了腹內異物,然後系好腰帶將房門打開。

    隨著寒風飄進來些雪花,望見門口站立著一個身披褐色羽絨風雪衫,身材瘦弱矮小的老頭。

    老頭向金道長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在下犬伏師,深夜拜訪,多有打擾了。”

    金道長閃開身子,讓犬伏師進到屋里。

    爐火正旺,春意盎然,犬伏師解開了羽絨大衣紐扣敞開了懷,里面竟是一絲不掛,渾身肌肉虯結,異常發達。

    金道長此刻已經感覺不到有東西在腹中蠕動,看來是護身符的煞氣暫時震住了外來的異物。

    “你是為村上武夫復仇而來的吧?”金道長淡淡說道。

    犬伏師打量了一下簡陋的屋子,然後嘿嘿一笑,聲音沙啞而生硬︰“村上武夫是我國二刀流第一劍客,初到中原竟折戟于道長之手,按常理說,村上的功夫再加上天業雲劍的威力,世上已不可能有人能將他置于死地,一定是中了什麼圈套,道長可以明言麼?”

    金道長平靜的說道︰“村上武夫的刀技確實是無與倫比,貧道的朋友柳教授便是死在了他的刀下,”說到這兒,道長面露悲愴之情,話語竟然一噎,頓了頓,然後接著說下去,“但是中原武術更加博大精深,就拿我全真派來說,當年王重陽祖師創下全真先天內功心法,後長春真人丘處機掌門發揚光大,至今已業經七百年余年,村上武夫折于全真先天氣功之下,並非丟臉難堪之事,也更沒有什麼圈套。”

    犬伏師冷冰冰的回答說道︰“金道長,宮本武藏的二刀流在日本國可謂是家喻戶曉,是不可戰勝的,如今劍客村上武夫馬革裹尸返回東瀛,此乃奇恥大辱,日本國民是不能接受的,在下今番前來就是正式公平的向中原全真派挑戰,還日本國武士一個交待。”

    金道長聞言仰天長笑道︰“犬伏師,貧道如何才能給你一個交代呢?方才貧道睡覺的時候,你竟然以我中原江湖不恥的下三濫手段傷貧道于先,然後再冠冕堂皇的提出挑戰,難道這就是貴國的武士道精神麼?”

    犬伏師面不改色,不青不白的說道︰“在下自己培養的三尸蟲視同庶出,絕非下三濫,它們不過是先行入屋內探路而已,至于對道長發動了攻擊,那也只是它們自行未宣而戰,絕非在下的本意,相反卻說明了全真教的武功不堪一擊,徒有虛名而已。試問,一位堂堂的白雲觀主持,擊敗村上武夫的金道長,竟然不敵幾條日本國來的小蟲子,由此可見,二刀流劍客村上武夫必定是死于中國人設置的圈套了,我說的沒錯吧?”

    金道長搖搖頭,這個犬伏師有備而來,強詞奪理,其意是必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了,已沒必要與其多費口舌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戰,進招吧。”金道長說道,同時欲提起丹田先天罡氣,但覺腹中一滯,暗道事情不妙,今番看來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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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aleMom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5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京城,北京飯店西樓宴會廳的包間內,一位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品著茶,他在等待著日本領事館的副總領事黑澤先生。

    北京飯店始建于1900年,八國聯軍攻佔京城後,一些為這些外國士兵服務的酒店、飯店也紛紛開張。有兩個法國人在甦州胡同一帶開了個酒館,賣幾角錢一杯的葡萄酒和一些簡單的下酒菜。由于顧客盈門,這家只有三間門面的小酒館已難以滿足光顧者,于是法國老板第二年把酒館搬到了東單牌樓西北角大街上,並掛出了“北京飯店”的牌子,隨著營業的擴大,在中法實業銀行經營時,最終將飯店遷至現在的地址。到1949年北平解放時,這幢七層高的紅磚砌築的樓房,規模已有26000平方米,客房一百多套。1952年,緊靠原北京飯店樓西側,動工興建了一座八層高,有二百多套客房和能容納一千多人的宴會廳的新樓,新樓于1954年建成,投入使用後被習慣地稱作“西樓”。

    門開了,日本國副總領事黑澤先生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位六十多歲道士裝束的瘦小個子的男人。

    首長站起身來,上前握著黑澤的手,面現悲痛之色,說道︰“黑澤先生,對于令外甥村上武夫的不幸遇難,我深表哀痛和遺憾。”

    黑澤平靜的說道︰“謝謝您將武夫的遺體送回來,靈柩已于昨日搭乘日航班機回國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東京大岳山摩道院犬伏師先生,日本國‘守庚申’派教主,中文很好。”

    “啊,久仰久仰,二位請坐下品嘗廬山大漢陽峰明前雲霧茶。”首長說道。

    賓主落座,黑澤面色顯得十分憔悴,迫于禮儀勉強啜了口茶,客氣道︰“中原地大物博,紅綠白黑黃花烏,名茶不勝數,你們中國人真是口福不淺啊。”

    “黑澤先生過獎了,其實真正的好茶受到了遺傳、氣候、土壤和水質等條件約束,產量極少,一般老百姓還是喝不到的,就拿廬山雲霧茶來說吧,其始于晉代,原是一種野生茶,經晉東林寺高僧慧遠將其改造成了家生茶,寺觀廟宇僧人相繼種植,唐代大詩人白居易就在香爐峰下闢園植茶,素以‘香馨、味厚、色翠、湯清’名聞天下。但是最上乘的雲霧茶卻是清明前兩日摘自大漢陽峰上幾畝茶樹上的‘明前茶’了,我們現在所品的正是。”首長如數家珍般的侃侃道來。

    “好茶啊……‘春游慧遠寺,秋上庾公樓。或吟詩一章,或飲茶一甌。身心一無系,浩浩如虛舟。富貴亦有苦,苦在心危憂。貧賤亦有樂,樂在身自由。’”犬伏師贊嘆道。

    首長笑道︰“道長所吟的乃是白居易的‘詠意’,果然仙風道骨,意味悠長。我們的朱德委員長也有一首詩,相比之下卻是直白了許多,‘廬山雲霧茶,味濃性潑辣,若得長時飲,延年益壽法。’”

    犬伏師點點頭道︰“好詩。”

    “俗話說,好水煮好茶,廬山漢陽峰下有一個叫康王谷的地方,相傳,1000多年前的唐代,被後人尊為茶聖的西江人士陸羽來到這里,以此地泉水烹煮茶湯,味道極為鮮香。後來陸羽在《茶經》中將天下評為二十水,而廬山康王谷的泉水排名第一,可惜今天我們沒有康王谷的泉水來烹茶了。”首長說道。

    犬伏師又輕輕的啜了一口香茗,感慨道︰“若是每夜‘守庚申’時有此茶相伴,今生再無憾事了。”

    首長有些不解,遂問道︰“何為‘守庚申’?”

    犬伏師微微一笑,解釋道︰“公元七世紀,道教自中原傳到了日本,到了平安時代,神道教‘守庚申’的信仰開始流行了起來。所謂‘守庚申’,神道教認為人身體內有三尸蟲(彭踞、彭躓和彭),每逢庚申日深夜,當人們睡熟之際,便會自肛門溜出人體,上天庭告宿主的罪狀,折人陽壽。因此,神道教中之人,每逢庚申日便要徹夜不眠,不讓三尸蟲出去,稱之為‘守庚申’了。”

    “哦,竟有這等事?”首長微微笑道。

    黑澤插話道︰“這是日本列島的一種古老的傳說,你們是無神論者,自是不會相信的。”

    首長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緩緩說道︰“黑澤先生,你此番請犬伏師道長來到中原,一定是有什麼要事吧?”

    黑澤面色凝重起來,說道︰“村上武夫是我日本國二刀流第一高手,折戟在了貴國全真道教之下,實乃宮本武藏派東瀛武士道的奇恥大辱,犬伏師道長今次特地前來一會京城白雲觀觀主金道長,請多多諒解。”

    “嗯……”首長沉吟道,“民間的武術競技,政府一般的都是民不舉官不究,只要將範圍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內即可,沒有必要造成社會上的不穩定,我想黑澤先生懂我的意思。”

    “謝謝,我相信犬伏師道長一定會做得干淨利落。”黑澤胸有成竹的說道。

    “那麼好,我就不送了。”首長端起了茶杯。

    黑澤副領事與犬伏師告辭離開了房間。

    首長背著手在房間里踱著步,腦袋里不停地思索著,金道長乃是中原道教之翹楚,此人不但武功極高,而且機謀之深簡直令人匪夷所思,賈尸冥就是“假失明”的諧音,隱藏了這麼久,竟然從來無人知曉,自己的內線筱艷芳與他們混在一起多年,也還是蒙在了鼓里。

    一個視力正常的人,要常年累月的裝成瞎子,這要何等的忍耐力?還有那個柳一叟教授,也是留了一手,他們究竟是些什麼人啊?他們和丹巴喇嘛的關系只是表面上的那一層關系麼?

    首長停住了腳步,他時常在白雲觀里參禪打坐,與金道長不泛談經論道,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此人的雙目是正常的,看來自己的敏銳和警覺性大大的退化了,在如此變化多端的國內政局中,這可是要吃大虧的。

    黃建國,這孩子聰明絕頂,思維敏捷,處事果斷,倒是從政的一把好手,假以時日定會成為國之棟梁,只是希望他將來能夠真心的對待東東。

    丹巴老喇嘛手里的格達活佛預言對于堪破未來撲簌迷離的時局實在是太重要了,若是提前知道了以後若干年內的政局變化,便可未雨綢繆,提前下手,使歷史按照自己的意志改寫,我將創造中國的歷史……

    “哈哈哈……”首長發出了一連串的桀桀笑聲。

    是夜,天空中飄起了雪花,京城一片白茫茫。

    黑澤的寓所里,暖氣充足,犬伏師裸身盤腿打坐于床上,今天是庚金日,三尸蟲子時將會出來。

    神道教認為人體之內有三種尸蟲,上尸蟲名“青姑”,也叫彭踞,身居腦宮(上丹田),帶有嗜欲痴滯,多毀人容貌;中尸蟲名“白姑”,亦稱彭躓,藏于明堂(中丹田),載貪嗔濁亂,多伐人髒腑;下尸蟲名“血姑”,也稱彭,隱于腹胃(下丹田),性好色欲廢涵養,大耗人骨髓精血。

    中原道家亦有三尸蟲之說,蟲體極微,肉眼不得見,住在人的後三關,即尾、夾脊、玉枕之內,使人無法修道,修道之人必須以自身陽?牛 蟯ㄈ兀 嬌燒度  稀br /)
    大岳山摩道院犬伏師一派另闢蹊徑,不但不刻苦修行通三關斬三尸,反而秘密以內氣和巫術培養自身的三尸蟲,如同湘西苗人養蠱蟲般,以供日後驅使。多少年來,整個“守庚申”教派當中,最後也只有教主犬伏師一人得以成功的培育出了體型碩大的三尸蟲。青姑、白姑和血姑個頭均有兩尺多長,手指頭般粗細,宛如三條巨型蛔蟲,顏色各為青、白和血紅色,每逢庚申夜子時便自犬伏師的肛門內爬出。

    子時到了,犬伏師感到腹內有物移動,遂輕輕的欠起了屁股,三條巨型尸蟲從其肛門內魚貫而出,犬伏師舒適的長長的噓出了口氣,溫柔的目光望著它們。

    上尸蟲青姑的體型略微清瘦些,但腦袋卻是它們之中最大的,兩只烏黑深邃的眼楮忽閃忽閃,額頭上布滿皺紋,似乎有一定的智慧,它在三尸蟲中排行第一,大名“彭踞”。

    中尸蟲白姑體型最為肥大,白白胖胖的,憨態可掬,嘴巴超過其它尸蟲,一看就知十分貪吃,排行老二,學名“彭躓”。

    下尸蟲血姑身子健壯有力,青筋暴起,不時的昂起尖尖如龜的頭,兩只眼楮水汪汪、色咪咪的,渾身脹成了紫紅色,它是最小的,名叫“彭”。

    三尸蟲,古時中原巫醫尚未分家的時候,便已有記載,在《諸病原候論》中說道,“人身內自有三尸蟲,與人俱生,而此蟲忌血惡,能與鬼靈相通常接引外邪,為人患害。其發作之狀,或沉沉默默,不為所苦,而無處不惡,或腹痛脹急,或累塊踴起,或欒引腰脊,或精神雜錯,變狀多端。”

    西醫認為,三尸蟲實際上就是人體內的一種寄生蟲,1900年,醫生Laveran自人體細胞內發現了弓形蟲,已將弓形蟲(三尸蟲)在寄生蟲分類學中,列為球蟲亞綱真球蟲目的等胞球蟲科弓形體屬。

    不過,無論中西醫,誰也不曾想到的是,這種寄生蟲竟然會被日本神道教的犬伏師培養哺育成這麼大個的軀體,而且還具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功能。

    “我的孩子們,今晚你們要去干掉一個老道士。”犬伏師臉色極陰沉的柔聲說道。

    金道長自從安葬了柳教授,送回天業雲劍之後,回到了白雲觀雲集山房後就一直閉門不出,每日里由小道士將齋飯送進房間,對外聲稱閉關。

    這天夜里,他獨自一人在屋里默默地飲著酒。

    柳教授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數十年來,兩人志同道合並情同手足,如今再也沒有人雪夜之中與其把盞促膝長談了……江湖中人生死看的很淡,可是金道長心中卻始終一直覺得隱隱不安,此刻尤甚。

    道長放下了酒杯,自蒲團上站起身來,走至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三枚銅錢,這是他珍藏的乾隆元年的銅幣,盛世銅錢卜筮最為靈驗。

    金道長重新打坐,心念一動,接連拋出乾隆錢,坎下坤上,乃是地水師卦,六三爻動,其不由得臉色微變。

    師卦,周易第七卦,《象》曰,地中有水,君子以容民畜眾。此卦本應貞,無咎,應屬吉,但是‘師’乃軍隊,必有戰事,不利的是六三陰爻動,此乃大凶之兆。《象》曰,六三,師或輿尸,凶,不時的有尸體自戰場運回來,戰敗凶險之極啊,看來繼續呆在京城里恐有不測,而且危險即將來臨。變卦為易經的第四十六卦,地風升,預示著南征吉,自己惟有南下了,正好與這幾天的想法不謀而合。江西就在京城之南,寒生肩負著丹巴喇嘛臨終囑托的重任,他又一點武功不識,筱艷芳以及幕後的勢力絕不會就此罷休的,自己正好可以去助他一臂之力。

    婺源,江南人杰地靈之地,可惜自己這許多年來一直流連在京城繁華之所,江湖豪氣竟已慢慢消蝕殆盡了,豈不悲哉……

    金道長重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北風漸漸大了,雪粒敲打在窗欞上簌簌作響,屋內爐火融融,他又添了些許煤塊,然後和衣躺在了床上,他已決定明天一早便動身離開白雲觀,南下江西。

    白雲觀後花園圍牆外,風雪之中,站立著一個身披褐色羽絨大衣的人,默默地望著觀內,臉上掛著一絲冷笑,他就是犬伏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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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aleMom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5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五十七章
    茅屋內,蘭兒小心翼翼的脫下了寒生髒兮兮的衣褲,並燒了些開水,拿毛巾一點點揩去他身上殘留著的蟒蛇粘液。

    “你感覺好些了麼?”蘭兒噙著眼淚輕輕問道。

    寒生點點頭,疲憊的抓過尸衣,摸了摸內夾層里的那張舊羊皮,悄聲說道︰“蘭兒,待醫治好山人叔叔和劉先生以後,我們帶上萍兒,要悄悄地離開這里,你先私下里做好準備,不要透露給任何人,懂麼?”

    “我听你的。”蘭兒回答道,只要是寒生講的話,肯定是有其道理的。

    蘭兒在寒生的衣裳里摸到個硬硬的圓形物體,掏出來托在手心里說道︰“這是什麼東西?”

    核桃般大小的祝由舍利散發著微弱的熒光,寒生嘆了口氣道︰“這是王婆婆的遺物。”

    門口傳來了馮生關切的聲音︰“蘭兒同志,寒生的情況怎麼樣了?”

    寒生示意蘭兒藏起祝由舍利,然後對著門外說道︰“我沒事了,請進來吧。”

    馮生、老祖和兩個嬰兒、小翠花拉著萍兒的手走進屋來,耶老在門口探了探頭,然後也悄悄地跟入,站在了最後面。

    “寒生,你說說,真的匪夷所思啊,簡直就是對馬克思列寧主義唯物論的徹底顛覆!動物們的事兒咱不說,剛才我與耶老談過了,他說他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時代的人,迄今已有一千來年了,本來我是堅決不信的,但是這個老翠花則更加是不可思議,那可是實實在在的一個鬼魂啊,竟能自如的進出耶老的身體,今晚馮生可真是大開眼界,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多的不解之謎……”馮生急匆匆的一股腦兒將心中的疑惑倒了出來。

    寒生微微一笑,說道︰“我也是最近幾個月才接觸到這些的,世間之大,應是無奇不有呢。”

    耶老在後面踮起腳說道︰“你們應該讓寒生好好休息才是啊。”

    “好好,寒生,只是司機小趙方才昏過去了,到現在也沒醒,你能否過去給看一看?”馮生搓著手,不好意思的說道。

    寒生聞言緊忙穿上蘭兒新找出來的換洗衣褲,來到了東屋內。

    “嗯,他是吸入了白狐的屁導致昏迷的,需要趕緊醫治,不然很容易精神錯亂的,大家幫幫忙,將他抬到外面月光下俯臥。”寒生摸了會兒小趙的脈搏,然後放下手腕說道。

    寒生回到西屋取出銀針盒,走出到茅屋外,眾人已將小趙撂倒了石桌上,面朝下爬著。

    月色清冷,蟋蟀蟲鳴,鄱陽湖谷一片寂寥,山風習習,春寒料峭,江南夜深乍暖還寒。

    寒生蹲下身來,將一根粗銀針自下而上的,在小趙的人中穴左側旁開兩三分緩緩橫進針刺入。人中穴又稱水溝穴,屬于督脈,為中醫“醒腦開竅”的重要穴位。一般針刺或用指甲掐此處,可引發動脈血壓升高,促進呼吸,治療中暑、中風、昏迷和暈厥等。

    小趙在寒生重手捻針的刺激下,慢慢的甦醒了過來。

    “躲開他的屁股。”寒生告誡圍攏在石桌旁的眾人。

    “噗”的一聲響,小趙褲襠微微顫抖著,一股狐臊氣彌散開來,耶老躲避不及,晃了晃腦袋,知趣的閃開了。

    小趙慢慢撐起身子,從石桌上滑到了地下,然後壓低身子匍匐著,將腦袋縮在兩臂之間,左右耳朵輕輕的煽動起來,並緩緩地劃著圈,眼楮則一眨不眨,向前望見了皺皮女嬰和沈才華,然後四肢並用向兩個嬰兒慢慢的爬了過去。

    皺皮女嬰和沈才華手拉著手,四只小眼楮也緊緊地盯住了他,俱自伸出了小舌頭舔著嘴唇。

    “怎麼會是這樣?”馮生驚愕的問寒生道。

    寒生沉吟著說道︰“大凡吸入了白狐的屁,精神極易造成錯亂,現在小趙似乎是具有了狐狸的動作和習性,讓我想想辦法,你們先拉開他吧。”

    話未落音,沈才華和皺皮女嬰手雙雙聯袂躍起,惡狠狠地撲向了小趙……

    “危險!”寒生匆忙之中驚呼道。

    老祖“嗖”的探出手臂,在刻不容緩之際,抓住了皺皮女嬰的腳踝,及時將她拽了回來。

    可是沈才華卻已經撲到了小趙的身上,兩只小手揪住了他的頭發,張開了兩排白森森的小牙,對著脖頸亢奮的咬了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耶老迅速的將手臂伸了進去,擋住了沈才華銳利的牙齒。

    “ 嚓”一口,沈才華咬在了耶老干巴巴似皮革般的手臂上,並硬生生扯下一塊滿是陳年老垢的干皮來……

    大家驚叫了起來,耶老只是微微一笑,渾然不覺,而此刻的沈才華感覺到嘴巴里不是個味道,于是松開了牙齒,捂著小肚子,跑到了一旁嘔吐了起來。

    寒生趕緊拉過耶老的手臂問道︰“耶老,傷到了吧?”

    耶老呲著一口大黃牙嘿嘿的笑著說道︰“那是耶老的手,跟老娘沒關系。”

    “老翠花?”寒生听出來那是老翠花在耶老體內發出來的話音。

    “寒生,怎麼辦?”馮生雙手撳著小趙,急切的問道。

    “老祖,點他的穴道。”寒生扭頭對老祖說。

    老祖輕飄飄的一指戳在了小趙後脊上的至陽穴上,小趙昂頭“嗷”的淒厲嗥叫了一聲,隨即躺倒了,眾人七手八腳的將其抬進了茅屋內。

    寒生默默地站在石桌旁,思索著救治小趙的方法。

    “咦,怎麼一直都未見明月呢?”耶老在一旁自言自語道。

    寒生若有所悟的“哦”了聲,夜已經這麼深了,明月不在谷內又能去哪兒呢?

    “寒生,明月這丫頭有點神秘兮兮的。”耶老壓低了聲音說道,口音則明顯還是老翠花的。

    “嗯,我知道了,”寒生岔開了話題,問道,“老翠花,耶老現在似乎比在關東時,身體要靈活了許多,是麼?”

    “他這具千年干尸在塔內被禁錮的太久了,出來以後吸收了些日月精華,也積聚了些世間游蕩的散魄,日後可能還會更加活潑頑皮呢。”老翠花咯咯笑道。

    寒生沉吟片刻,然後鄭重的說道︰“那個司機小趙是外鄉人,如今為白狐濁氣所迷倒,實屬無辜,‘諸氣者,皆屬于肺,肺主宣發肅降,在液為涕,開竅于鼻,承受諸般外氣’,我想白狐的臊屁氣體,是經由鼻吸散入手太陰肺經,行任脈至腦而導致其精神錯亂和行為怪異的。”

    “那你有什麼方法可以醫治他呢?”老翠花問道。

    “寅時乃是人的氣血沖擊手太陰肺經的子午流注之時,此刻請耶老吮吸小趙的手太陰與任脈交匯處的列缺穴,此乃肺經水氣潰缺破散之所,大凡氣體中毒者均可有此穴導出,耶老本身是千年皮尸,吸進腹內白狐毒氣亦無妨礙。”寒生解釋道。

    “耶老善于助人為樂。”老翠花不無贊賞的說道。

    “現在已近下半夜三點,寅時將到,我們可以開始了。”寒生說道。

    他們一同回到了東屋內,寒生走到床前,抓起仍在昏迷中的小趙的左手腕,說道︰“耶老,拇指下面的凹陷處,有脈搏輕輕跳動的地方就是列缺穴了。”

    耶老想了想,先跑到灶間端來一盆水,仔細的清洗著小趙的手腕,用力的搓去泥垢,然後將干癟的嘴唇輕輕的壓在了列缺穴上,撮起腮幫子使勁的吮吸了起來。

    “有點臊臭氣。”他抬起頭說道。

    寒生點點頭道︰“這就對了,寅時子午流注于手太陰肺經,耶老抓緊吧。”

    馮生在一旁看著有些迷惑不解,于是問道︰“寒生,什麼是子午流注?”

    寒生解釋道︰“子午流注是古時中原醫者發現的一種規律,即每日的12個時辰是對應人體12條經脈的,由于時辰在變,因而不同的經脈在不同的時辰也相應有興有衰。子和午是十二地支中的第一數和第七數,子為陽,流代表陽生的過程,午為陰,注代表陰藏。從亥時開始(21點)到寅時結束(5點),正是夜里人體休養生息的時間,此刻也是人處于地球旋轉到背向太陽的一面,稱之為陰,之後卯時陽生的時刻,東方的太陽也剛剛開始升起。”

    馮生若有所悟道︰“哦,所謂批判封建統治階級宣揚的‘天人合一’,原來竟然就是人體對應大自然的一些現象嘛。”

    “不錯,”寒生點點頭,進一步解釋道,“卯時(早上5點~7點,陽生,子午流注對應的是大腸經,所以一天之中,人此時去屙大便是最為有利于身體健康的。”

    “那麼小便呢?”馮生頗感興趣的追問道。

    寒生望了他一眼,說道︰“申時,也就是下午3點到5點,膀胱經旺,人體溫較熱,膀胱貯藏水、津液,水液排出體外,津液循環于體內,此段時間內切記得要去小便排熱,可防治‘膀胱咳’,即因咳嗽而遺尿。”

    “什麼時候行房事為好呢?”老祖紅著臉小聲的插話問道。

    寒生聞言正色道︰“除酉時外,全天皆可。”

    “為什麼?”馮生好奇的問道。

    “下午5點到7點的酉時,子午流注為腎經,腎藏生殖之精,且為先天之根,腎在酉時進入貯藏精華的時辰,腎陽虛者此時養精蓄銳補腎陽最為關鍵,因此男人此刻萬萬不可行房事。”寒生解釋道。

    耶老也抬起了腦袋小聲的問道︰“膽子小可有方法變大麼?”

    “夜半子時為膽經,氣以壯膽,邪不能侵,膽氣虛則怯,因而膽有多壯,腦有多清,西醫隨隨便便的切掉膽囊,是輕率和愚不可及的。膽汁需要新陳代謝,所以,凡在子時前l至2小時入睡者,晨醒後頭腦清晰、氣色紅潤,膽子會逐漸大起來。反之,則氣色青白,膽汁無法正常代謝而濃縮結晶為結石,其人也會因此而越來越‘膽怯’。”寒生說道。

    “看來,我以後要早睡了。”耶老嘟囔道,然後又俯下身認真的繼續吮吸起來。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明月走了進來,臉頰上仍掛著一絲紅暈。

    “明月,你去哪兒啦?我在房前屋後都沒有找到你。”蘭兒關切的問道。

    明月面色微微一紅,說道︰“我……到谷口去查看了一下。”

    耶老蹦了起來,高聲叫道︰“好啦,全都吸出來了,好臊啊。”

    寒生隨即請老祖解開了小趙的穴道。

    “我的手上怎麼有股口臭味兒……”小趙悠悠醒轉來說道。

    耶老臉一紅,躲到馮生身後面去了。

    “時間不早了,大家還是安歇了吧。”寒生對大家說道。

    一縷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欞射了進來,灑在了寒生的臉上,遙望著天上的一彎殘月,他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明天好像就是大年三十了,算來父親去世已經一個多月了,而他的音容笑貌,宛若就在眼前一般……回想數月以前,自己的生活還是那樣的安寧與平靜,可自從《青囊經》的出現,一切都為之改變了。

    寒生悄悄地爬起身來,披衣出到了門外,夜色朦朧,山谷中升起白色的霧氣,他循著月光,向父親和蘭兒娘的墳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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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aleMom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5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五十六章


  穀口靜悄悄的,月色清冷,撲簌迷離,“嘎嘎”幾聲寒鴉夜啼自高高的樟樹上傳來,顯得格外的寂寥。
  筱豔芳朝著樹林打了個手勢,林中隨即閃爍了兩下燈光,吉普車轟鳴著從黝黑的樹林裏開了出來,停在了筱豔芳的身邊。
  筱豔芳拉開了車門,忽然他警覺的擺了擺手,示意司機熄火。
  “筱豔芳。”身後傳來一句冷冷的話音。
  筱豔芳轉過身望去,月光下,一個俏麗的女孩兒垂手立在了幾步開外。
  “明月……”筱豔芳一眼便認出了她,心中不免暗自吃驚,自己竟如此疏忽,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
  “筱豔芳,你苦苦跟隨我們,究竟想做什麼?”明月幽幽的說道。
  筱豔芳嘿嘿一笑,歎息道:“明月小姑娘,你可真的是天生麗質啊,我筱豔芳年輕時豔壓群芳,興許不輸於你,但如今已是徐娘半老,雖風韻猶存,可畢竟昨日黃花,難比當年風姿了。”
  明月皺了皺眉頭,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想幹什麼?”
  “嗯,”筱豔芳心想,這個小姑娘可不比那個足智多謀的老太婆,我來幹嘛這還用問麼?看來也只是個繡花枕頭外表光鮮而已,不過這丫頭既然發現了我在跟蹤他們,可就不能再放過她了,想到這兒,於是便換上一副笑臉說道,“明月,以你如此漂亮的容貌何不進入梨園發展呢?現在京劇已經是沒落了,後繼乏人啊,我就是看中了你,所以才千里迢迢的找到了這裏。怎麼樣?明月,跟我一道走吧?”
  明月露出淡淡的笑容,輕柔的說道:“筱豔芳,在雍和宮內,你不容分說的出手殺了那個泰國降頭師,手法很美,你能告訴我,那是什麼功夫嗎?”
  筱豔芳一愣,心道,原來這個小丫頭並不傻啊。
  “京劇花旦的‘水袖’,想不想跟我學呀?”筱豔芳媚眼斜乜的嗲聲說道。
  “讓我瞧瞧你的指甲好嗎?”明月臉上依舊微笑著。
  哼,這就怪不得我筱豔芳了,是你自己找死,可惜了你的傾國之軀了……筱豔芳緩緩的伸出了雙手。
  月色下,那纖細的手指如蔥白一般,十根長長的指甲泛著白森森的冷光,說時遲,那時快,筱豔芳突然手掌一翻,右手五道寒光閃電般的朝著明月的脖子劃去……
明月面無表情,雙掌直立於胸前做水平狀移動,口中默默地唸叨著什麼,筱豔芳的指甲鋒利無比,待劃至明月頸前約一尺處,卻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軟軟的而且富有彈性,無論如何用力,則再難以前行半寸。
  這是祝由神功第一式“鬼打牆”,明月的面前彷彿罩著一層無形的空氣墊,縱是筱豔芳功力再強,亦是戳不破。明月接受了王婆婆的神功,但這是第一次運用,還不是十分熟練,否則氣牆早已將筱豔芳彈出一米開外了。
  筱豔芳大吃一驚,他以為明月練就了什麼金鐘罩之類的氣功,其實他不清楚,祝由神功的關鍵在於巫咒,祝由巫咒載入於施術者發出的磁場之上,影響了敵人小腦丘部兩側的絨球小結葉和半球的神經傳導,其結果是肌肉以及軀體功能的失調,在表面感覺上就是無法前進,彷彿前面有堵牆般。
  正在驚訝之間,明月突然收掌交叉於胸前,使出了祝由神功的第二式“移花接木”,巫咒隨之一變,她的臉上顯出來一絲冷酷猙獰的微笑。
  森森月光下,筱豔芳悲壯的舉起了手掌,慢慢的用鋒利的指甲互相朝左右手的手指根部劃去,鮮血緩緩滲出……
  “明月不可!”一聲斷喝自吉普車裏喊出,隨即後門猛然間推開,跳下一個年輕俊朗的青年男人。
  “建國!”明月大吃一驚道。
  巫咒驟然停止,筱豔芳的心神一怔,隨即劇痛自雙手處傳來,忙低頭一看,自己的左右手掌五指根部已經是血肉模糊了,露出了細細的白骨……“啊!”他大叫了一聲,握緊了雙拳,鮮血順著指縫中淌下,渾身顫抖著滴下了冷汗。
  黃建國張開了雙臂,微笑著走上前來。
  明月眼眶濕潤著,嘴裏喃喃囁嚅道:“建國……你怎麼會在這裏?”
  黃建國上前作勢要擁抱明月,明月後退了一步,默默地看著他,慘白的月光映照在她胸前的紅寶石墜兒上,晶瑩如血。
  “明月,有些事情說來話長了,我倆到車上細說好嗎?”黃建國說罷朝樹林內打了個手勢,一對車燈瞬間亮了起來,一輛黑色的轎車從林中緩緩駛出。
  原來黃建國自京城一路追了上來,並盯在了筱豔芳的後面,而前面跟蹤寒生等人的吉普車並不知情,方才筱豔芳入谷,黃建國便將轎車也隱蔽到了樹林裏,坐進了吉普車裏向兩名屬下詢問情況。
  黃建國拉開車門,拉著明月鑽進了車內,司機知趣的離開去了吉普車那兒。
  “明月,我好想你……”黃建國再次擁抱明月。
  車內空間狹小,明月輕輕的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動了。
淡淡的月光透過車窗撒進來,望著明月俏麗的面容,黃建國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求,輕輕的將滾燙的嘴唇壓了上去……
  明月閉上了眼睛,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心兒也是“砰砰”的亂跳,這時,黃建國的一隻手輕輕伸進了她的內衣裏。
  “不,”明月默默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幽幽道,“建國,我累了,人活著其實很累,師太死了,婆婆也死了,你說過的,你要娶的是明月,不是那個東東,可是為什麼你偷偷來到了鄱陽湖穀,卻不肯直接來見我?”
  黃建國的手停在了明月的胸前,柔聲道:“明月,建國此生定非明月不娶,不過你得給我點時間,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
  “還要等多久呢?”明月哀怨歎息道。
  “十年,不出十年,我一定風風光光的迎娶你過門。”黃建國再次保證道。
  “十年,明月那時都已經老了,你還能看得上我嗎?”明月悵然若失的輕輕說道。
  “你在建國的心裏永遠都是全中國最美的女人,我還指望你為我生下幾個小建國呢。”黃建國動情的說著,那只在內衣裏的手蠕動了一下,掙脫了束縛繼續深入,明月臉一紅,猶豫著沒再阻止。
  黃建國的喘息聲逐漸粗了起來,手指不停地在拿捏活動著,嘴裏噴出一股韭菜辣辣的氣味,明月想,他晚餐一定是吃韭菜餡的餃子了。
  “不,”明月再次抓住了黃建國的手,明亮的眼睛望著他說道,“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想找寒生的麻煩?”
  黃建國一愣,停住了手,說道:“明月,你喜歡上了寒生?”
  “明月清白一生只為你建國一個人。”明月清澈的目光看著黃建國說道。
  “我和寒生兩個人,你站在哪一邊?”黃建國目光炯炯的盯著明月道。
  “當然是你了,我安頓好婆婆的屍骨後就可以跟你走,你為什麼要這麼問呢?”明月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黃建國想了想,面色鄭重的緩緩說道:“明月,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幫我。”
  “什麼事?”明月奇怪的看著他。
  “是關於寒生的。”黃建國試探著說道。
  “你不能傷害他,婆婆將祝由神功傳給了明月,就是要我保護寒生的。”明月疑惑的說著。
  “哈哈,”黃建國輕輕的笑著,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他呢?我只是想找個機會單獨向寒生打聽一件事情,問完了也就隨他去了,絕不會讓我的明月為難的。”
  “什麼事?”明月問道。
  “此事關國家機密,明月,你一個女孩子知道的越少越好。”黃建國嚴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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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aleMom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56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寒生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隨即便不省人事了。

  動物仙兒們再次歡呼了起來,個個摩拳擦掌、霍霍欲試,因為已經事先約定了,人類一方若是敗了,將會被分食掉。

  「吱……」白狐一聲悠長的唿哨驟然間響起,然後扭過頭來,意味深長的望了老翠花一眼,帶著眾動物仙兒們離去了,頃刻之間,嘈雜之聲漸杳,鄱陽湖谷終於靜了下來。

  老翠花高叫一聲:「大家不要動寒生!」說罷,自小翠花背上縱身躍下,跳到了寒生的身上,不見了……

  馮生一直癡呆呆的瞪著眼睛,望著這一幕,自己從事公安工作二十來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荒唐的事情,他用力掐了掐臉上的肉,這絕不是在做夢。

  「迷信……」他口中喃喃的說道。

  寒生靜靜地躺在那裡,朦朧的意識中,他依舊是仰面躺在了地上,天空中月色清冷,雲隙中露出點點繁星……這時,視覺中出現了侏儒老翠花的身影,奇怪的是,她的身子是倒立著的,頭在下面,而光光的兩隻腳丫子卻伸向了夜幕之中……只見她姍姍來到面前,如斗的腦袋湊到了臉前,碩大的眼睛仔細的注視觀察著自己,然後一板一眼的說道:「寒生,白狐說你吸入了太多的屁,已經精神錯亂了,你說說現在有怎樣的感覺?」

  寒生的嘴巴依舊是發不出聲來,意念告訴老翠花道:「咦,老翠花,你怎麼在空氣中倒立著?」

  老翠花一愣,伸出四根手指問道:「這是幾根手指頭?」

  「四根。」寒生意念道。

  「錯了,老娘這裡明明是兩根嘛。」老翠花不滿意的說道。

  「四根。」寒生肯定道。

  老翠花皺了皺眉頭,疑惑著說道:「看來你瞧東西不但顛倒,而且辨別某些凸起物體數量的能力有了成倍的提高。」

  「你這是什麼意思呢?」寒生不解的問道。

  老翠花伸出了一隻手:「這次有幾個手指頭?」

  「十個。」寒生即刻答道。

  「你動動腦筋想一想,老娘一隻手上如何長得十個手指頭呢?」老翠花說道。

  是啊,一隻手上有十指,老翠花原本不是這樣畸形的啊?道理上也說不過去的呀,寒生尋思道。

  「你的精神已經完全錯亂了。」老翠花肯定道。

  「是『精神崩潰』麼?」寒生問道。

  「不知道,但這樣下去,你遲早會崩潰的。」老翠花搖頭道。

  「接下來莫不就是『迴光返照』了麼?」寒生忐忑的追問道。

  「癔症神功,」老翠花歉意的說道,「老娘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因為鬼魂是無法來修習的,不過,以你目前真魂錯亂……」

  「我的真魂怎麼了?」寒生驚道,因為耶老曾經告訴他說,天地人三魂,只有人魂,也就是真魂是永遠老老實實、安分守己呆在體內的。

  「真魂也就是你的命魂,管著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等七魄,據說就是藏密所講的人體從頭頂到胯下會陰穴中脈之上的七個脈輪。其中屍狗魄在頂輪,伏矢魄在眉心輪,雀陰魄在喉輪,吞賊魄在心輪上,並同時與雙手心和雙腳心相連,非毒魄在臍輪,除穢魄在生殖輪,臭肺魄在海底輪。人體的七魄同歸命魂所掌,人的生命就是從命魂住胎而產生的,命魂住胎之後,將能量分佈於人體中脈的七個脈輪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為人的肉身所獨有,人死之後,七魄隨之消散,而命魂自行離去,生命也就沒了。」老翠花詳細的講解道。

  「哦,是這樣。」寒生領悟著。

  「目前,你的真魂受到了白狐千年修行的毒屁刺激,導致了伏屍魄和吞賊魄的變異……讓老娘好好想一想……」老翠花似乎在絞盡腦汁的苦苦思索著什麼。

  許久,老翠花才若有所思的說道:「伏矢魄在眉心輪,也就是中原人所稱為『天目』的位置,你那兒現在已經有了變化,吞賊魄在心輪上,且與手腳相連……」老翠花忽然面露喜色,匆匆說道,「寒生啊,看來你已經開始滋生『蠅眼』了。」

  「『蠅眼』?」寒生一愣。

  「嗯,」老翠花解釋說道,「『蠅眼』視物的反應速度是普通人的兩百倍,以目前正常視力的雙眼來說肯定是做不到的,所以,應該就是伏矢魄在甦醒了,你的第三隻眼睛。」

  「你是說我開了天目?」寒生疑惑道。

  「不,不是中原道家所說的『天目』,他們所謂的天目只能看穿牆壁、人體或是找到一些髒東西,而伏矢魄則不同,它的作用是提高你的反應速度,你現在視物的能力已經比原來提高了一倍,這只是一個開端,日後定會逐漸提高的。」老翠花說道。

  「就因為我在你一隻手上看到了十根手指頭麼?而且眼睛裡瞧你的身影還是顛倒著的。」寒生發出的意念裡十分懷疑的說道。

  老翠花正色道:「這只是伏矢魄剛剛甦醒時還不太習慣,因而在你眉心輪處產生的幻覺,以後慢慢就會正常了。」

  寒生想想也有道理,於是又問道:「老翠花,你方才說我心輪的吞賊魄也有了變化?」

  「是的,它是配合伏矢魄來協調你的手腳動作的。」老翠花回答道。

  「我明白了,表面上看來白狐的屁令我精神錯亂,而實際上卻是助我進入了『精神崩潰』,喚醒了隱藏在眉心輪的伏矢魄,」寒生沉吟著說道,「伏矢魄的『伏矢』,顧名思義,就是降服飛射而來的箭矢,古時候兵器中攻擊速度最快的就數弓箭了,戲文中說到,楚國的神箭手養由基以及西漢的飛將軍李廣都能夠赤手抓住空中飛來的箭矢,現在看起來,很可能他們也身懷『癔症神功』,長就一隻『蠅眼』。」

  「有可能吧。」老翠花不置可否道。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現在我很想知道『迴光返照』的滋味兒。」寒生問道。

  老翠花搖搖頭:「老娘真的不知道了,以後就要看你自己的緣分和運氣如何,不過,現在我要離開你的身體了。」

  月光下,寒生慢慢的甦醒了過來。

  鄱陽湖山谷的外面,那輛212吉普車停在了嘎斯51卡車的旁邊,筱艷芳手持追蹤器跳下了車。

  「你們兩個和車先隱蔽起來,我潛入谷內看一看。」筱艷芳抬頭望了望迷離的月色,輕聲吩咐車上的兩個青年漢子道。他看著吉普車倒進了樹林裡後,這才快步朝谷內走去。

  「砰!」谷內傳來了一聲槍響,在黑夜寂靜的山谷中迴盪著。

  不好,出事了,筱艷芳猛提一口氣,施展開絕頂輕功,迅速的飛身入谷。

  月光下,筱艷芳驚奇的發現山谷中有無數的動物和昆蟲聚集在了三間茅草房的空場前面,顯得無比的離奇和詭異,他就近悄無聲息地爬上了一株高大的香樟樹,在茂密的樹冠掩護下,偷偷的觀察著下面的情況。

  他一眼便瞧見了那個公安部的特工馮生,拎著手槍呆呆怔怔的矗立在茅屋前,剛才的那一槍肯定就是他放的。隨著「嗡嗡」的聲音,半空裡有一大群不知名的昆蟲正在向耶老發動攻擊,那老東西雖然身上衣服都燒起了白煙,但是似乎卻毫髮無損。人群中走出兩個白白胖胖的嬰兒,竟然敢走近到一條巨大的蟒蛇跟前,膽子也忒大了。不好!這時,那條墨綠色的巨蟒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將寒生吞了進去……霎那間,筱艷芳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寒生是萬萬死不得的,可是眼睛望著那些五色斑斕的毒蛇和野豹以及巨型大山貓,自己卻是無能為力。

  片刻,奇跡發生了,寒生竟然從大蟒蛇的肛門裡被屙了出來,沾滿了一身滑溜溜的粘液……他竟然沒死!緊接著,那頭白狐尾巴一翹,射出一團黃煙,寒生硬是堅持了許久,最後終於不支倒地了。

  白狐一聲唿哨,動物們頃刻之間就都撤走了,一隻也不剩。

  筱艷芳目不轉睛的死死盯在了寒生的身上,但願他別死掉,否則自己可難以交差了。

  月光下,寒生動了動,似乎清醒了過來,筱艷芳總算放下心來。真是***邪門,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這些不同種類的動物和昆蟲,竟然會與寒生來殊死一戰呢?

  他看見寒生被人們攙扶進了茅屋內,嗯,看來暫時無大礙了,自己還是先出谷去吧,找到電話後向京城匯報情況再說。

  想到這兒,筱艷芳輕輕的溜下樹來,悄悄的沿著灌木叢向谷外而去。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9 11:5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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