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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同人武俠] 顛覆笑傲江湖 作者:夢遊居士\月關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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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da1020 發表於 2021-11-29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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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回到過去 第一章 注入靈魂成功


  熟練地在一團黑暗中繞過亂七八糟的雜物,進到自已在頂層閣樓的小房間裡,啪地一聲打開燈,六月天,閣樓裡已經非常悶熱了。

  小丁脫下廚師袍,光著膀子,穿著一個大褲衩,點上一枝煙,一個箭步衝到桌前。牆角桌子上正發出輕輕的嗡嗡聲,那是小丁唯一的奢侈品:一台電腦。

  小丁正在玩《封神榜》,公測頭一天就闖進去,挑了自已最喜歡的道士,練到十二級時,小丁正用一串串的火球打著雪妖,忽然看見一個騎著大紅馬的武士闖到西崑崙來,一刀劈碎了一個冰驕蟲,不由得眼紅得直流口水,於是立馬叛變,跑到崇山大營當起了丘八,掄著大刀干到二十四級,因為搶怪在陳塘關讓個長著白色翅膀,天使一般兒的美麗人妖給殺回城三次,還大罵他是垃圾。

  小丁於是大沏大悟,從此洗心革面,一溜煙兒躥到蚩尤墓死心踏地當起了異人,而且選了個女性角色,一邊嬌滴滴地對級高的人叫著:「哥哥」「討厭」「帶帶人家啦」,一邊恬不知恥地撿著人家扔下的垃圾裝備從頭練起。

  這小子每天十二點多下班,第二天上午十點多就得起來,沒有時間玩,於是買了變身藥,設好按鍵精靈,跑到東海海底先施展色相找位大哥哥,然後變成一隻肥肥的兔子跟在人家身後混經驗。

  直到學會使用外掛,小丁的春天才算是到來,一台機子幾乎二十四小時開機,現在都練到六十七級了。

  由於看春宮耗費了不少時間,小丁抓緊時間,想趕快玩上一會兒,打開顯示器一看,這個氣呀,自已本來掛在大澤冰川打磷妖的,現在一個叫傷心到死的垃圾道士正用十方烈火不斷地攻擊著自已,好在外掛設了自動保護,一個勁兒的自動上線下線。

  小丁罵了一聲,立馬上線關了自動保護,咬著牙召喚出流星力士,嘴裡發出一陣陣的冷笑,58級的十方烈火跟我六十五級的流星祭干?拷!……真拷!太變態了,流星居然幹不過十方,掛了的小丁站在西岐街頭仰天長歎,壯懷激烈。然後十分麻利地調出外掛,在自動聊天的公聊、私聊裡敲上傷心到死的名字,然後打上一堆罵人的話,還非常認真的給文字加了不同的顏色效果,設上每五秒自動發送後,便嘿嘿冷笑著跑去倉庫檢查一天掛機的成果。

  成績不錯,打到藍寶石一顆,還有一個垃圾金伏世,小丁的心情立刻大好,調出小號給大號弄了幾組材料,洋洋得意地跑去瑤池找龍吉公主點綠去了。

  小丁五十五級以前一直是垃圾,裝備垃圾、人也垃圾,但是到了六十級以後忽然運氣大轉,雖然人還是垃圾(國裡一打仗就不見他的人影兒,偶而參加一回,只看到滿天的火球四射,沒兩下就不知道被誰給掛了)。但是卻莫名其妙地成了合成裝備的福星,合成率遠遠高於其他人,於是這也成了小丁喜歡這個遊戲的最大樂趣。

  和龍吉公主對完話,小丁緊張地吸著煙,一下一下地點擊著,盼望著公告欄再次出現自已的大名,點了十二根柳木了,還沒成功,通常手氣順時前五根就出綠裝的小丁沉不住氣了,打開背包看看還剩三根,小丁狠狠吸了口煙,心裡默念著:「龍吉妹妹,千萬成功呀,拜託拜託,哥哥喜歡你,給哥點出個30%的角獸頭來吧,阿門,注入靈魂成功,注入靈魂成功……」。

  最後一根,小丁一陣目眩,一陣狂喜,「系統公告:龍吉公主成功地將地水風火的靈魂注入紅袖佳人的角獸冑中……」。

  呃……,紅袖佳人就是小丁在遊戲裡的名字,本來是級別低的時候想騙騙其他的傻老爺們給自已好處才起的,可是級別高了想討個老婆時小丁才傻了眼,《封神榜》居然不允許同性結婚,是可忍孰不可忍?小丁跑到論壇去大罵了一通,看看無人理會,於是哭哭啼啼地又給客服發電子郵件要求變性,可惜沒有人理他,於是只好繼續沿用這一名稱和角色。

  寂靜的國聊裡又熱鬧起來:「拷,這小子又點成了,幾乎快一天點出一個來了,GM是不是他家親戚呀?」

  「哈哈,我看是龍吉公主和他有一腿」。

  「和他個死人妖?切……,紅袖,快看看裝備屬性怎麼樣」。

  小丁樂得眉開眼笑,心裡那叫一個得意,叼著煙卷兒瞇著笑眼,呲著牙,正緊打字應付私聊,忽然眼前一陣恍忽,意識陷入一陣波濤般的動盪之中,就此人事不省。

  冥冥中有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道:「哈,注入靈魂成功……」。

  「咦?怎麼比我上次合成的四不像還要古怪啊,唉,又失敗了。太乙真人用荷花可以做人,我龍吉是上位神仙耶,為什麼卻總是做不成呢?不要了……」。

  可憐的小丁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人家決定了命運,像扔垃圾一樣被人扔進了一團令人暈眩的虛空漩渦當中……

  再睜開眼時,小丁發現自已正被人提著手腳抬著走,扭頭看看,好像是在公園裡一般的景致,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小丁掙扎了一下,吃力地叫:「喂,這是哪裡?」。

  「啊?」,正專心抬著他的兩人嚇了一跳,手一下子鬆開,砰地一聲把小丁扔在了地上,後腦勺磕在小徑的鵝卵石上,又暈了過去……

  假山上籐蔓糾結,貼近池水的石面上長著綠茸茸的青苔。池中,百餘尾金魚遊蕩著,嬉戲著。小丁趴在石欄上,瞪著自已在水中的倒影兒,一雙眼睛鼓得就像金魚的眼睛。

  那張臉,滿臉絡腮鬍子,乍一看還真有些威武。可是……這是自已的臉嗎?我原來可是小白臉啊,小丁心中一陣哀歎。

  發現他沒死後,兩個侍衛又把他抬回了侍衛室,等小丁徹底清醒後,就發現自已已經處在一個完全不同的年代了。

  小丁打著哈哈,旁敲側擊,用了三天時間,只弄明白了三件事:

  第一件,自已已經不叫小丁了,叫吳天德,是河北滄州的游擊將軍;

  第二件,現在已經改朝換代了,自已的身份證已經沒用了,因為現在是什麼大明萬曆年間。小丁的歷史學得不太好,只知道有個朱元璋、有個建文帝、燕王、還有上吊的崇禎,其他的明朝帝王,一點印象都沒有。

  第三就是,自已所在的地方叫周王府,由於周王的封地接近京城,在河北境內,所以皇帝為了自身安全,此地藩王的封地私兵不准逾三百人,所缺役丁由朝廷輪派。自已就是滄州游擊將軍,奉命在周王府輪值,時間為十八個月,想不到剛剛來了不到一個月,就遇到了刺殺周王的刺客,自已被刺客一掌拍中,差點兒翹了辮子。

  小丁苦著臉看著水中的倒影兒,想想點綠居然把自已的靈魂點入了別人的身體,真是¥%¥#%……,要來也該找個出身好的身份啊,就算不當皇帝,當個王爺啥的,這輩子還用愁麼?

  不過……,游擊將軍?不知道是多大的官兒,不過既然叫將軍,應該也不錯吧,怎麼也比當廚子強吧?小丁胡思亂想著,隨遇而安的性格使他凡事都想好的一面,這樣安慰著自已,倒也漸漸洋洋自得起來。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9 20:1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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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da102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回到過去 第二章 做美女郡主的心腹


  小丁站在石橋上正胡思亂想,忽然一個校尉跑過來道:「吳游擊,王爺要見你」。

  小丁一驚,拉了拉身上的軍服,隨著那校尉出了園子,拐過角門,向王爺書房走去。

  校尉在書房門口站定,向裡邊示意了一下,小丁不由挺直了身子,咳了一聲,高聲道:「卑職吳天德,求見」。

  書房內一個尖細的聲音道:「王爺叫你進來吶」。

  小丁推門踏進書房,迎面先是一面玉屏風,繪著宮廷仕女圖,繞過屏風,只見寬敞的書房內左右各有一隻銅鶴,裊裊的香煙自鶴嘴中吐出。

  裡邊一隻八仙桌,桌前一隻插著高矮不一畫卷的瓷瓶,旁邊站著一個手執拂塵的老太監,八仙桌後端坐著一個人兒,矮小的身子,也就十歲出頭,稚氣的面龐,還要擺出一副嚴肅威嚴的樣子。

  那小王爺身側站著一個宮裝美女,身段兒窈窕,略掃一眼,只覺秀美動人。

  小丁也不敢多看,看看自已離王爺的書案隔著十餘步的距離,也不知該走近去,還是就地磕頭施禮,不免有些進退失據。

  那宮裝美人看他張皇失措的樣子嘴角微微綻起一絲笑意。

  小丁不知自已該如何施禮,想想電視上見過的將軍模樣,於是單膝跪地,垂首道:「卑職吳……天德,見過王爺,呃……小姐……嗯……姑娘……」,一時說得面紅耳赤,只覺甚是丟人。

  那小王爺本來還端著架子,瞧他這副模樣,也忍不住失笑,回頭看看身畔的玉人兒,稚嫩的嗓音強忍著笑意道:「咳,咳,免禮,平身,吳將軍,這位是本王的姑姑,靜月郡主」。

  小丁忙又施一禮:「卑職見過郡主」。

  那大美人兒走近身來,環珮叮噹,悅耳的聲音略帶著些許笑意:「吳將軍免禮」。

  小丁鼻端只聞一股中人欲醉的幽香,抬起頭來,只見一個二十許人的大美女,眉黛幽遠,秋水為眸,嬌俏的五官,透著古典的美麗,確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

  小丁可不懂這般直視,本來極是無禮的行為。不過他剛剛張皇失措的舉止,已經明明白白告訴眼前這位大美人兒,這不過是個不懂禮儀的軍中粗漢,所以雖然被他欣賞中帶著些貪婪的色色目光看得玉顏微紅,那位靜月郡主倒是沒有生氣。

  靜月郡主穿著宮裝,頭髮裝扮卻不正式,只用珠環綰住,自身後垂下及腰的長髮,露出光潔白晰的額頭。

  郡主看著小丁道:「吳將軍,前幾日王爺遇刺,多虧將軍率部曲擊退賊人」。

  小丁尷尬地一笑,道:「不敢,卑職武藝低微,都是王爺洪福齊天」。

  靜月郡主笑吟吟地打斷他的話,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吳將軍,其實試圖對王爺不利的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下手加害王爺,不過這麼公開地行刺卻是頭一回,看來那人已經迫不及待。」

  她頓了頓,在小丁面前踱著步子,說道:「實話對你說了吧,試圖對王爺不利的,是王爺的叔叔,北定候爺,這次一擊不成,若準備充份,下次若來

  小丁吃了一驚,抬頭望去,卻見靜月郡主正側著螓首,秀眉微蹙,輕輕搖頭,珍珠耳墜輕輕搖晃著,在秀雅頎長的頸項映襯下,顯得整個人高貴而優雅。

  小丁不免瞧著有些癡醉,靜月郡主怎猜得到這蠢貨在為自已的容貌而陶醉不已,只當他沉穩機智,暗自慶幸自已沒有選錯人。

  靜月郡主抬起手來,掠了下鬢邊的秀髮,那黑綢金邊的綢緞衫袖滑落下來,露出半截皓腕,袍袖上隱現雲紋雷鳥圖案花紋,盯著小丁輕輕道:「若是王爺有什麼意外,府城官員都有重罪,將軍身負護衛之責,更加勢不能倖免,王爺安危繫於將軍,將軍前程亦繫於王爺啊」。

  小丁抿了抿嘴角,心想:這是老闆要自已表明心跡了。當下拱手肅立,沉聲道:「卑職願為王爺分憂,請王爺示下!」一邊說著一邊心想:「我說看古裝劇那麼過癮,這幾句話說起來就是比請組織上放心,我堅決完成任務有味道」。

  靜月郡主芳心一喜,微笑道:「將軍免禮。前日賊人來襲,王府衛兵隊長邱百戶被刺死,王府衛隊也死傷慘重,我已上表朝廷,請求將軍率所部補充入王府衛隊,既然將軍同意,兵部未行文之前,便請將軍暫任我王府衛隊長,享百戶長的俸祿」。

  小丁心中大喜,原來那些架空小說講的都是真的,敢情俺們現代人到了古代,都是有人上趕著要來封官許願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美女哭著喊著來讓我泡,如果是郡主這樣的美人兒.

  小丁只覺前途一片光明,至於他的前任是怎麼把位子「讓賢」給他的,已經忽略不計了。

  小丁連忙施禮謝恩,靜月郡主淡淡一笑,道:「我們王爺,是世襲的王爺,按大明律,藩王之位由嫡長子長孫世襲罔替,而其他王子卻不得世襲王位。北定侯是周王一脈近支,又受皇寵,若是王爺有個什麼好歹,他便有機可趁,於是勾結了江湖上一些以武犯禁的幫會,意圖謀奪王位,也因為這些錯綜複雜的原因,所以我們才不能借助官府的力量」。

  聽了靜月郡主的解說,小丁剛剛陞官的狂喜漸漸冷卻下來,這位侯爺雖然論地位不及周王,但是勢力未免太大了吧?又是江湖中人,又是朝廷東廠。東廠,自已聽說過的呀,看《新龍門客棧》時,看那東廠的威風,聖旨都可以想寫就寫,大臣想抓就抓,手下那些個高手,自已有什麼呀?能對付得了人家嗎?

  小丁心中打鼓,不由暗悔這份差事應承早了。這個火坑躲都躲不及呢,怎麼能往裡邊跳呢?

  靜月郡主見他面上漸漸沉重起來,連忙話風一轉道:「不過,北定侯雖然投靠了東廠,但是由於周王府與東廠有極大的淵源,所以東廠廠公和幾位大檔頭嚴禁東廠勢力滲合進來,所以北定侯能倚靠的便只有那些江湖中人了」。

  小丁聽她言語猶疑,心想,這周王府看來空有其表,勢單力薄,能和東廠有什麼淵源,如果不是吹牛……,抬頭看看郡主那美麗的模樣,不由想得歪了,莫非靜月郡主用美人計,勾引東廠廠公?

  唉,怎麼美麗的女子都要攀附權貴呀,心裡面又嫉又恨,暗歎:如果我是東廠廠公,醒握殺人劍,醉臥美人膝,那可就……不對呀,東廠廠公不都是太監嗎?

  這位靜月郡主不知他心裡正轉些醃髒念頭,繼續說道:「那些江湖人,僅憑王府的衛兵是無法抗衡的,而周王府因為靠近京城,又不便招攬江湖中的奇人異士,以免引起天家誤會。因此我和王爺商議了一下,決定在王府當中招收一批心腹,傳授周王府祖上傳下來的武學,我知道吳將軍所部都來自滄州,那裡習武之風甚盛,諸位想必都有相當的基礎,學起來一定事半功倍,這樣,王爺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了「。

  小丁心忖,周王府能有什麼祖傳武學?如果有,讓小王爺好好學上一學,成為天下第一流的高手,不就什麼危險都沒有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封官許願地搜羅自已這種半吊子當心腹?

  他可沒想到後世之人雖然對古代神奇的武學十分嚮往,但在當時官宦、貴族當中,武藝不過是下九流的玩藝兒,少有人去學,何況周王貴為王爺,怎麼可能每天提刀捉劍練習武功。

  不過一聽有武可學,對小丁這個武俠迷來說,還是有著莫大吸引力的,忍不住問道:「什麼武學?」

  靜月郡主道:「這門武學叫混元氣功」。

  小丁一聽啞然,在他看過的武俠小說裡,哪些厲害的功夫不是有個神神氣氣的名字?混元氣功?一聽就是街頭賣膏藥的用來斷磚頭、碎大石的功夫。

  靜月郡主看他不以為然的樣子,不禁白了這有眼無珠的大鬍子一眼,說道:「你不要小看這門武學,當年周顛仙人便倚仗這門武學協助太祖打下這萬里江山。後來顛仙人將自已的兩門絕學分別傳給成祖身邊兩人,『混元訣』傳給了成祖駕前的道衍和尚,『葵花寶典』傳給了成祖心腹太監鄭和,倆人在靖難之役中都立下了不世功勳」。

  小丁「啊」地一聲,瞪大了眼睛,心中怦怦亂跳,一時讓『葵花寶典』四個字驚得目瞪口呆,腦中紛紛亂亂,只有『葵花寶典』四個字在心裡頭不斷地念誦著,心中狂叫:瘋了,瘋了,原來世上真的有這麼一門功夫,我這是到哪兒了?想了想,狠狠咬了咬舌尖,一陣疼痛,才確認自已不是在做夢。

  「成祖登基大寶後成立東廠,道衍、鄭和便是東廠首任三大督主之一,周老王爺是成祖第十六子,道衍大師的三徒,因為這些淵源,所以東廠從來不找周王府的麻煩「。

  小丁轉念一想,葵花寶典可是在江湖上流傳了好幾代才到了林家的手中,當初看《笑傲江湖》也沒注意那時是什麼時代,如果正好是令狐沖的時代就好了,東方不敗、任我行、岳不群……,多麼多姿多彩的江湖生活啊,哇哈哈哈,發了發了,這胸口碎大石的混元功原來和葵花寶典是齊名的,這下撿著了,好好學會它,那就是傍身的本錢,將來朝廷混不下去,就去混江湖……

  小丁想得熱血沸騰、口水直流,忍不住挺直了腰板,問道:「郡主,卑職什麼時候開始習武?」。

  靜月郡主忽然看他這麼積極,反倒怔了一怔,才道:「你且去尋幾名親信侍衛,人數不宜過多,四至六人即可,尋齊了人再來」。

  小丁一呆,心想:「這麼神奇的武學,還要和別人一齊分享嗎?這些官家的人真是莫名其妙,江湖中人為了一本秘笈可以打得頭破血流,家破人亡,她怎麼這麼大方?你當是野外救生訓練嗎?找那麼多人,我怎麼獨步武林?」。

  小丁不情不願地拱手應是,又向坐在椅上的周王爺施了一禮,轉身走出書房,站在天井裡,抬起頭來,迎著滿天的燦爛陽光,躊躇滿志,手舞足蹈,心中大叫:「『葵花寶典,我來啦』」。叫完忍不住打了自已一個嘴巴,他***,怎麼滿腦子都是『葵花寶典』呀。

  「混……混元氣功,我來啦」,只覺這一叫氣勢遠遠不如叫『葵花寶典』時的威武,忍不住自嘲地一笑,大踏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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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da102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回到過去 第三章 返老還童的功夫


  小丁正和練過幾年鐵砂掌的恆定基過招,雖然以前對武學一竊不通,但是這吳天德的身體素質還不錯,經過幾個月的磨合,小丁現在和別人對打起來也是有模有樣。

  這門混元訣果然是一門上乘內功,小丁練了才一個多月時,運起氣來就能感到一個小耗子似的氣流在自已的體內滾動。就憑這,小丁就認定自已是真的撿到寶了。不過,一想到要和另外四個人一起練習這種天下無雙的神功,小丁心中就鬱悶,看了好多武俠小說,都是男主人公一個人獨得絕學,然後出山,那叫一個拉風,美女足有一個加強連,任君挑選,可現在,唉,哪有這麼糟踏神功絕技的呀。

  當然,小丁挑人時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看這四個侍衛,個個都是身材魁梧有力,腦筋麼……,嘿嘿嘿,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最讓他驚訝的,是教他武功的,居然是那個細聲細氣,走路都怕踩死螞蟻的黃公公。第一天黃公公試他們武功根底時的情形小丁還記憶猶新,小丁挑選的那個滄州劈掛門的高手馮喬向著這個看起來像個和靄可親的老太太的黃公公衝過去時,一掌劈下,唿地帶起一陣風聲,看得小丁那個不忍,只不過馬上他就看見那位黃公公伸出了一隻白白嫩嫩的手掌。

  只是一隻手掌,在馮岳手臂上一格,然後他就看見馮喬那高大的身子像風車似的在空中轉了起來……

  小丁慨歎,真是太監不可貌相呀,尤其是大明朝的太監。

  等到練了三個月時,靜月郡主跑來試拳,三拳兩腳將他們五個放倒,小丁才發現這位美女郡主居然也是一位高手。

  穿了一身白色勁裝的靜月郡主正在一邊盯著兩人比試,對於這個吳天德,她是十分滿意的,雖然剛剛把這幾人找來時,小丁武功基礎是最差的,但是卻具有極高的領悟力,想當年自已剛學武功時,是黃公公手把手地教的呀,好像也沒他這樣好的資質,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步如此之快,現在才不過六個多月,在自已手下居然可以挺過十招了。

  小丁眼角的餘光也發現這位美麗的郡主這兩天,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美人關照之下,不禁熱血沸騰,越打越是出色。

  靜月郡主借觀摩較量武技之機,仔細打理著小丁,心中暗想:「奇怪,雖然黃公公說過咱家的混元氣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絕學,不過決不可能擁有返老還童的功效呀,當年顛仙人和道衍大師活過百歲高齡,也並不曾聽說外貌會返老還童的,這個吳天德怎麼變得越來越是年輕?身形越來越矯健,漸漸失去中年人的那種臃腫,目光越來越澄徹,還有他臉上的膚色、皺紋,才幾個月的功夫,幾乎年輕了五六歲,現在看來也就三十出頭,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吳天德練功時發現了什麼訣竅,想到這門武功可能還有駐顏功效,出於女人的愛美天性和對永葆青春的渴望,靜月郡主不禁對小丁越來越感興趣。

  兩人剛一停手,靜月郡主就淡淡地對小丁說了一句:「吳將軍,請隨我到靜室來」,說罷轉身飄然而去。

  步出演武堂,沿曲廊繞到後邊,穿過一片葡萄架,才見到一間靜室,小丁一直跟在美人兒身上,隔著五六步的距離,規規矩矩地跟著。

  跨進門去,靜月郡主已盤膝坐在靜室中央。

  這間房子呈圓形,四壁沒有窗欞,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八卦,頭頂天窗打開,一束陽光投入室內,正射在靜月郡主的身上。

  靜月郡主一身素白勁裝,纖腰一握,烏黑的長髮簡單地挽了一下,垂在腦後。嬌柔的身軀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中,整個人猶如一朵飄逸出塵的白蓮花。

  見他進來,靜月一笑,道:「將軍不必拘束,請坐」。

  小丁走到她面前,也學著她的樣子盤膝坐下。從侍衛們口中知道這位靜月郡主的事跡後,小丁對這位姑娘很有幾分敬意,倒也不會再像初見她時那樣,時不時對著她意淫一番。

  原來,靜月郡主是已過世的周王嫡親妹子,七年前河北瘟疫橫行,天災之下,還分什麼官宦黎民,結果周王府也遭了大難,周王和王妃都先後病死。那時世子才三歲,靜月郡主也僅十四歲。

  這位郡主為了亡兄唯一的血脈,不辭辛苦地照料著不懂事的小周王。周王的封地有六縣,除了平時王府的事務,這小姑娘還得時時防備暗懷歹意的懷定侯的明槍暗箭。

  那時女孩兒十五六歲就是適婚年齡,過了十八歲還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了。但她若是嫁了人,夫妻都住在王府內,不但於禮儀不合,而且也會招來閒言碎語,說她謀奪兄長產業,為了照顧幼侄,靜月郡主只好犧牲自已的終身幸福了,現在都成了二十一歲的老姑娘,想要照顧幼侄長大成人,看來只有終身不嫁了。

  以小丁在各種酒店打工的閱歷中,美女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種印象就是美女都把自已的美貌和肉體當成本錢,不擇手段地去迎合權貴,像這樣肯為了別人犧牲自已的美人兒,叫小丁著實感動了一把。

  靜月郡主待他坐定,微笑道:「將軍的資質實在出色。練習混元訣不過六個多月,進境一日千里。你按黃公公所授心法習練,可有什麼不適之處麼?」。

  小丁坐在她身邊,鼻端聞著由她身上散發出的幽香,目光竟不敢直視,微微斂目,注視著靜月郡主的膝蓋,說道:「卑職按黃公公所授功法,日夜苦練,只覺身體猶如伐筋洗髓一般,體質有了極大的變化,並無什麼不適」。

  靜月聽了不免有些失望,又細細問了一遍,聽小丁將自已練氣之時經脈運行途徑敘說了一遍,和自已所練功法毫無二致,心中也沒了主意。

  側頭想了一想,靜月起身道:「黃公公是王府中官,事務繁忙,你進境迅速,由今日起單獨在這靜室內習武,由我來傳授你中卷功法,這套混元功法除了我,只有黃公公有幸習練中卷,還望將軍不負所托」。

  小丁起身應是,靜月郡主起身離開了靜室,心中暗忖,每日和你過招練氣,總可以找出其中的不同之處罷?

  從這天起,小丁每日和靜月郡主切磋對練,如是者又過了大半年。自夏而冬,又自春而夏,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一年多了,小丁的身體變化越來越小,越來越慢,漸漸穩定在二十七八歲年級模樣,這恰恰是他前世的年紀。

  而小丁的武功,現在已濟身江湖三流高手之列,以一年的功夫,能有此造詣,可見這門功夫真的是妙參天地造化的神功。

  對於混元功的駐顏功效,靜月郡主還是摸不著一點頭緒。現在的小丁,看起來二十七八,雙目炯炯有神,雖然不是前世的小白臉模樣,倒也是個英俊、剛毅的軍官模樣。那副大鬍子雖然看起來極有男子氣概,不過小丁卻不習慣,逛街時買了把小刀,每日刮得甚勤。第一次刮完再跑去池邊臨水一照,把他自已也嚇了一跳,怎麼自剛來到這明朝時看了一下自已的模樣,幾個月不見,現在的模樣倒似年輕了十多歲?

  這些日子每日動手過招,雖然都是小丁毫無懸念地被郡主放倒,但是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已漸漸有了反擊之力。

  這郡主雖和府中的老中官黃公公習練了多年的混元功法,可是並不知道自已的功夫到底如何。兩人都未在江湖中闖蕩過,除了上次刺客闖入內堂,二人甚至沒有絲毫實際交手經驗。

  小丁一交起手來沒有什麼尊卑之分,心中想的都是趕快練成神功,嘯傲武林,雖是面對郡主,也是盡出全力,一開始靜月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已漸漸感受到他攻擊的威力,相應的,自已的對敵應變經驗也大為增長。

  小丁在酒店工作時就整天和那些女服務生泡來泡去的,再加上先天對於皇室權威缺少恭順,對靜月郡主便越來越沒了主下之分。

  靜月郡主二十多歲的大姑娘,還沒這麼接觸過男性,一旦沒有了郡主的架子,兩人倒是越來越熟稔,平時過手喂招有些師兄妹一起切磋習武的味道,有時也停下來討論一下攻防的經驗心得。

  靜月郡主每日協助黃公公處理公務,教導王侄學習,只有下午抽出兩個時辰來傳授小丁武技,現在可是越跑越勤了。

  雖然在她心中還沒意識到小丁在自已心目中的位置越來越重要,可是每日一有空閒,那吳游擊的模樣就不由自主地浮上心頭,常常不知不覺間,才發現自已已經踱到靜室的門口。

  這日,靜月郡主和黃中官、賬房師爺核對了賬簿,由於秋收,除了平時的商稅、關稅、車船稅等,還有錢糧賦稅,上繳朝廷及自留部分待計算核對完畢,已比平時練武時間晚了許多,急忙回到房間換上習武的勁裝,趕到靜室,卻聽到靜室中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不由駐足門口,側耳傾聽。

  小丁這日不見郡主趕來指點,獨自一人練得累了,在靜室內閒逛,看見牆邊壁上掛著一管紫竹簫,便取下來吹奏起來。

  小丁是個孤兒,由於所在的縣城沒有孤兒院,自小在養老院長大,隨一個老人學過吹簫,雖然談不上技藝高超,不過完整地吹奏一首曲子卻也不算難事。

  來到這個時代有些時日了,小丁漸漸融入了這個時代,以前的日子想起來時時感覺恍若一夢,雖然那時的生活乏善可陳,仍不免有些傷感,一首《神話》主題曲《無盡的愛》從竹簫中奏出那悠悠的曲調,帶著些淡淡的傷感和哀愁。

  那曲調是那麼優美、那樣動人,靜月在門外不由得聽得癡了,想到自已一個女子為了兄長的子嗣嘔心瀝血,這麼些年來受到的委屈和寂寞,險些落下淚來。

  她輕輕歎息一聲,踱進房內,輕笑一聲:「原來將軍還吹得一口好簫,好動聽的曲子,怎麼曲調這麼傷感,將軍可是……想起了什麼人?」

  小丁放下簫,抬頭看到靜月在自已面前坐下,白玉似的玉顏,紅嘟嘟的唇邊帶著一絲笑意,忽然想及後世對「吹簫」更著名的詮釋,稍一想像那種旖旎風光,忍不住心頭一跳,臉色有些紅了起來。

  靜月見他一個大男人,臉上居然有些扭怩的紅暈,還當真的被自已說中了,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情緒忽然一下子低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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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da102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回到過去 第四章 兩情相悅


  小丁見她臉上的落寞神情,卻不知她心中所思,呵呵一笑道:「卑職上無老,下無小,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哪有什麼人可思念,不過是想到了這首曲子所敘述的那個故事,有些傷感罷了」。

  小丁旁敲側擊,從別人口中對這個吳天德的身世瞭解過,和自已一樣,沒什麼親人,所以才這麼說。

  靜月聽了「一人吃飽,全家不愁」這樣有趣的話,不由噗哧一笑,猶如鮮花綻放,讓小丁看得又呆了一呆。

  靜月自覺不雅,舉袖掩住了唇,白了他可惡的目光一眼,好奇地問道:「哦?是什麼故事,說來聽聽」。

  小丁便將《神話》敘述的故事略做修改,當然不能涉及到自已那個朝代,煸情地給靜月郡主講了一遍。

  那浪漫傳奇的愛情故事聽得郡主一陣唏噓,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傷感動人的傳說,女孩子那種對浪漫愛情故事的憧憬讓她嚮往不已。

  望了小丁一眼,心想:看不出這傢伙人高馬大,一個粗枝大葉的男人,居然有這樣細膩的心思,這樣浪漫的情懷。忽然心中一動,嗯?公主和將軍?什麼意思?這……這傢伙莫非編排了故事向自已暗示什麼?

  靜月越想越覺得可疑,臉上忍不住一陣燥熱,偷偷覷他英俊的面孔,芳心不爭氣地跳了兩下,暗想看他粗獷,想不到打起女人心思來,如此會動心機,心中羞澀,暗啐了一口,羞紅著臉別過頭去。

  這種女兒羞態,最是動人心的,可惜小丁看不見,正低頭尋思著怎麼向靜月郡主進言呢。

  以他這些時日所瞭解的情況,才知道那北定侯沒有東廠的支持卻對一個王爺如此嗣無忌憚,按說以一位王爺來說,雖說沒抓到什麼確實的證據,也不會如此被動,但是周王府如此孤立無援,那就大有問題了。

  小丁雖然只是個普通人,後世看了那麼多小說、宮廷劇,猜也猜得出來,知道因為周王封地在京城之側,因是成祖封下來的王爺,這皇帝不能隨意裁撤藩王,這種事深招諸藩王禁忌,牽一髮而動全局,但是如果有人替自已除了這臥榻之旁的諸侯,到時名正言順將封地收歸國有,豈不妙哉?所以朝廷才不聞不問。

  既然皇帝有此心,現在周王還小,皇帝還不急,若是待他漸漸成年,只怕在皇帝暗示之下,連東廠也要滲合進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周王早晚有性命之憂。

  靜月偏過頭去,小丁也正低頭沉思,室內一時靜了下來,讓靜月越發的如坐針苫。扭頭看見小丁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將軍在想什麼?」

  小丁抬起頭來,將自已想出的保命之法向郡主合盤托出,靜月郡主聽了一時無言,小丁看她臉色平靜如常,又耐心解釋道:「卑職瞭解過,現在朝廷中還有一百多位王爺,其中授有封地的有八十多人,遍及全國。自靖難之役後,藩王勢力大為削弱,可是仍受朝廷忌憚,而其中周王府雖然勢弱,但是封地最接近京城,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依卑職之見,若是周王府明確上表朝廷,要求收回封地,遷居京城,皇帝遂了心意,下邊又有全國八十多位藩王在看著,朝廷決不會虧待了王爺,賞賜和俸祿比之現在只多不少,到那時王爺的安全,更是絕對無虞。」

  小丁眨了眨眼,笑道:「到那時,東廠、西廠、錦衣衛只怕對周王的安全保護要僅次於對皇帝了。試想,若是自請撤藩的周王在京城哪怕掉了一根汗毛,天下的藩王們會怎麼想?普天下的臣民會怎麼看?「。

  靜月郡主低頭想著,小丁住口不言,等著靜月郡主決斷。過了半晌,只聽靜月郡主悠悠一聲歎息,兩行清淚沿著美玉似的臉頰流了下來。

  小丁嚇了一跳,慌道:「郡主,你……你怎麼了?「。

  靜月郡主幽怨的眼神瞟了他一下,抽抽噎噎地道:「我視將軍為倚仗,原來將軍卻是朝廷派來的說客「。

  小丁看她嬌嬌怯怯的傷心模樣,一串串珠淚掉下來,簡直砸碎了他那顆憐花之心,一時情急,忍不住握住她的皓腕,大聲道:「卑職對王爺、對郡主的忠心天地可鑒,自從見了郡主,卑職的心就留在這周王府了。若是郡主不願撤藩,卑職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保護王爺周全,無論是誰,想要對王爺不利,除非踏著卑職的屍體踩過去「。

  靜月郡主被他抓住了手腕,一團紅雲騰地上臉,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再聽了他話中的情意,只覺得身子躁熱,一陣酥軟,忍不住嬌嗔道:「你……你……你快放手,對郡主無禮,想殺頭麼?「。

  小丁這才發現自已情急之下,抓住了人家玉腕,忙鬆開手,訕訕地說不出話來。靜月郡主白了他一眼,起身說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待我同王爺和黃公公商議一下再說」,急急地走到門口,停下身子,;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神色古怪地道:「膽小的男人」。倩影一閃,飛也似地逃了出去。

  小丁張口結舌,心裡、眼裡儘是郡主奪門而出回眸一笑間的羞澀、忸怩,那仙樂綸音般的一句調笑的話,只覺得身子飄飄乎乎,好似騰雲架霧似的。好半晌才一聲歡呼,爬起來跳了兩下,一翻身,拿起了大頂。

  靜月郡主說出那句話來,逃出門口,只覺臉上發燙,跺了跺腳,心中暗恨:「我……我怎地竟說出這種話來?天呀,可羞死人了,這叫我以後怎生見他?」,捂著臉飛也似地逃了。

  靜月回到自已的閨房攬鏡自照,只見不但是臉蛋,連脖子都紅了起來,像一隻醉蝦,可是眉梢眼角,那種動人心魄的春意,連自已都看得明明白白,真是羞不可抑,又覺得自已這般放下身段兒,芳心中大是委屈,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

  第二日估摸郡主該來指點自已武功了,可是等了半晌卻是不見芳蹤。小丁抻著脖子站在門口,像個春閨怨婦般左瞧右瞧,還是不見她來,郡主的閨房他是闖不得的,只有焦急等待。

  直到獨自一人將混元掌法演練了七八遍,全身大汗,還不見郡主大駕,小丁十分失望,脫下上衣擦了擦汗,這才失望地拉開房門,想回去洗個澡。

  房門一開,「唉」地一聲,靜月郡主竟一下子跌了進來,摔到了小丁的懷裡。小丁連忙掩上房門,攬住她瘦削的香肩。

  靜月郡主臉蛋兒熱得能燙熟雞蛋,生平頭一次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貼著他赤裸結實的胸膛,聞著他身上強烈的男人氣味,靜月推了兩把沒有推開,只覺得一雙手也酥軟無力已極,若不是小丁現在另一隻手環著她的纖腰,只怕便要軟癱在地上。

  小丁知道此刻若是笑出聲來,這女孩兒怕要惱羞成怒了,便強忍住笑意道:「郡主一直在門外?」

  靜月儇在他懷中,腦子早成了一團漿糊,細不可聞地嗯了一聲才警醒過來,期期艾艾地解釋道:「不……不是,我剛來,我……」。

  小丁雙手扶著她的削肩,眼前不由一亮,只見今天靜月郡主的打扮略略有些不同,雖仍是一身勁裝,可領口袍邊繡著淺綠色的梅花,束髮的紫色絲帶打著一個花結兒,鵝蛋臉上瑩潔如玉,鼻樑高聳,慌亂的眼神像受驚的牝鹿,豐潤細膩的嘴唇此刻正驚慌地微微張開,散發出誘人的光澤。

  小丁看得熱血沸騰,忍不住俯下身去,一口叼住了她的櫻唇,靜月的美眸一下子張大了,眸光中充滿驚訝、羞窘、難以置信的神色。

  小丁的舌尖一探入郡主溫軟濕潤的口腔,郡主的身子一震,嚶嚀一聲,然後一雙美目緩緩闔了起來,一副任君予取予求的表情。

  小丁接吻的經驗不算豐富,不過比起這初嘗滋味的處子,卻足已掀起滔天的情潮,那雙笨拙的嘴唇漸漸開始迎合著啄吻著他,靈巧的舌尖也似拒還迎的和他的舌尖糾纏起來。

  一邊吻著,小丁的手一邊不老實地沿著靜月郡主的肩背撫摸著,撫上那豐盈挺翹的圓臀,留連不捨。過了許久,靜月才一下子推開他,大口地喘息著,目光複雜。

  小丁深情款款地盯著她,柔聲說:「靜月,我愛你」。

  靜月郡主身子像風中的樹葉般蔌蔌發抖,轉身想逃出門去。小丁一把自後面抄住她的細腰,將她拉進自已的身邊,在她耳邊低聲笑道:「親愛的,逃到哪裡去?逃得了今天,那明天呢?」。

  靜月不依地扭著身子,嗔道:「你……你這個壞人」,臀後忽然感受到小丁的堅挺,駭得靜月郡主象中了箭的兔子,一下子跳出了他的懷抱,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道:「不……不要碰我」。

  小丁也覺尷尬,他只是一時情不自禁,卻沒有膽量現在將郡主就地正法,眼見郡主羞窘異常,自已一時竟也慌得不知說些什麼好。

  兩個人呼呼地喘著氣,大眼瞪小眼,彼此緊張地揣測著對方的心意,靜月郡主更是悄悄提起了腳尖,只要稍有動靜,立時便要逃出房去。

  兩人就這麼對視良久,小丁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靜月郡主先還忍著,終也忍不住掩袖笑起來,笑罷衝上來一腳踢在在小丁的小腿上,恨恨地道:「你這膽大包天的傢伙」。

  靜月這一踢不知輕重,小丁只覺腿骨疼痛,哎喲一聲跌坐在地上,撫腿呼疼。這一下靜月也緊張起來,連忙蹲在他面前,撫著他的腿問道:「怎麼了,疼不疼?」。

  小丁見她真情流露的樣子,心中一暖,忍不住又張開雙手將她摟在懷中,靜月掙扎了幾下,又怕碰了小丁的腿,也就隨他抱住。

  這回小丁不再急色,曲意溫存,說些甜言蜜語來哄她開心。初戀女孩,大腦一般都處於當機狀態,不要說小丁在她耳邊大讚她的美貌、深深的愛戀,就算只是在她耳邊哼哼幾聲,扮足了豬哥,也不過是令她騰雲之餘再駕駕霧罷了,只覺得這可惡的冤家在自已耳邊說著甜蜜的情話,哪還聽得清說的是什麼?倒枉費了小丁絞盡腦汁背出許多經曲台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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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da102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回到過去 第五章 雪夜刺殺


  男女之情,由冷若冰霜到如膠似漆不過是一層窗戶紙的距離,一旦捅開,便再無彼此。練武雖苦,每日有這麼個大美人兒陪著,小丁倒也甘之若飴,武功進境,更是神速,加上小丁雖無武學基礎,但後世信息發達,對技擊的原理怕是比古人瞭解的還要透徹,不但混元氣功日漸深厚,拳腳功夫也大有長進。

  靜月美人兒原本只打算傳授五名王爺的貼身侍衛第一卷混元功夫,現在當然精簡到四人。至於對小丁嘛,只恨不得這逾看逾是貼心的情郎武功比自已還要高上十倍,自然是傾囊相授。現在四名侍衛便是拍馬,也趕不上小丁的境界。

  小丁看武俠劇,最有特色的便是輕功,於是在輕功上大下功夫,別人練腿力只是站樁馬步,小丁平時在雙腿上縛了鐵瓦,每天早上都要圍著王府跑上十圈。再在院子裡挖了個坑,只容雙腿下去,直上直下的蹦,腿力日強,再輔以高深的內力,竟也能飛簷走壁,喜得小丁大做嘯傲江湖的美夢。

  小丁就在這種日子裡又過了幾個月,王府一直平安無事,可是小丁哪敢大意,除了巡夜的侍衛,他又在周王內室安排了三十名侍衛值宿,又在王府的地道中植了竹筒,內置引線,在房頂四簷下向北方衛所方向安置了七枚煙花火炮,事先讓黃中官以王府的名義知會衛所駐軍,若見王府火炮煙花點燃,速派人來援。

  大明律若是藩王遇刺,地方官員連坐受罰,所以諒他們也不敢拿自已的項上人頭開玩笑。

  好冷的天,天上又下起了大雪。小丁披著袍子踩在雪地上,地上初積的落雪極為柔軟,靴子踩在上面寂然無聲。唉,別的還好,這裡就是冬天上個廁所費事兒,在裡邊蹲上一會兒,凍得屁股蛋兒都木了。要是有王爺那樣的命就好了,人家的茅房都是單獨的一間房子。

  小丁嘴裡嘟嘟囔囔地念叼著,急急往回走,這一會兒功夫,身上這點兒熱乎氣就都跑沒了。瞇著眼,風雪中只見遠遠的牆垣上人影一閃,好快好輕巧的身法。

  小丁立刻停住腳步,是不是自已眼花了?閃身避到旁邊的樹下,這是一棵古柏,樹冠上堆滿積雪,穿著白袍的小丁立在樹下不動,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有人出現,那是三個人,穿著黑深色的衣服。夜行穿黑衣,但是白雪茫茫,反而襯得更加清楚。好快的動作,三道人影很迅速的朝王爺的住處方向而去。

  嘿,好像來了不少人,小丁目光流轉,手探進懷中,握住了刀柄,長吸一口氣,空氣冷冷的,甜甜的。倒底來了多少人?以小丁的功力聽出這片刻功夫方圓五丈內最少又出現七八個人。

  終於來了,小丁感到非常奇怪,為什麼生平頭一次遇到這種危險的場面,自已沒有一點畏懼,反而……有些興奮?是因為前世的生活過於平庸?是由於自已也算是死過一回,戡破了生死?還是因為,自已這一世的生命本就為江湖而活?

  來不及細思量,砰地一聲,積雪炸開,小丁爆退,身後的古柏樹身上探出一截槍頭。人影閃出,抽出穿樹的長槍,槍勢更進,唿地一聲,小丁只覺得眉心發炸,槍尖突兀間已刺至眉心。

  砰,小丁以更快的速度仰天跌倒,單手一撐地,持槍人向前爆進,他的身子卻貼著地上的積雪向持槍人滑近。槍已落空,那刀呢?

  小丁的刀長不過一尺,刀背厚約寸半,刀如彎月,黑黝黝的,只有刀刃處一抹寒光,這是斬骨刀。閣下若是去鮮肉店買過排骨,想必知道它的樣子,老闆給你稱好重量,通常都會抄起它來把骨頭斬得七零八落。

  小丁覺得用這個砍人才夠勁,而且有點不忘本的意味在裡邊,所以從廚子那兒弄了這把刀來用。這把刀到了小丁手裡,還是頭一次開市,砍的卻不再是豬,而是人。

  啊,一聲慘叫,持槍人被他從襠下穿了過去,那一刀也將下身劈得裂了開來,腸肚流了一地。七八道人影怒斥暴喝,紛紛衝了過來。小丁握緊刀,急衝,衝向王府住處,那裡有三十名侍衛值宿,每人身邊都有可以五連發的硬弩。

  小丁相信就算真是什麼江湖高手,在夜中要被硬弩射殺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後面幾道人影追得也好快,眨眼間,兩把劍已如兩道電光刺向了小丁的背。小丁忽地一矮身,距殿門不過一丈距離,只要衝進去,黑暗中這些人難道地形比自已還熟?當下不招不架,腳下加勁,竄向前去,這一下他苦練的輕功終於發揮了作用。

  小丁歎氣,他沒想到事實和自已估計的差了那麼遠,他已衝到了周王的房間,一路上只看到死屍,死去的侍衛,那先前闖進來的三個人居然一直殺到了周王的臥室。

  小丁提著刀、喘著氣站在那裡發怔時,身後七個人也已衝了進來。這些人和先來的三個人都是一身的黑衣,黑巾蒙面。恆定基、馮喬等四人逞半圓形護在周王床前,黃公公站在前邊,或許是因為做了一輩子奴才,這種時候臉上還是毫無威勢。

  後到的七人左右一分,守住門口,卻不言語,顯然是以裡邊三人為首。小丁的目光卻越過眾人的身影向床頭探望。靜月郡主看來也是匆匆趕來,只穿著褻衣,提著一把劍,一手將小周王摟在懷中,迎上小丁的目光時,勉強一笑。

  小丁一見她無事,舒了口氣,向恆定基身邊一靠,恆定基低聲道:「還以為你掛了呢,這些人武功好高,剛剛我和那個矮胖子對了一掌,右掌折了,要不是公公出手,現在已經完了」。

  小丁向那三人掃了一眼,只見中間一個身材矮胖的黑衣人,目光如電。左首之人高高瘦瘦,右邊那人中等身材,也是身材偏瘦。那中間的矮胖中年人撫掌笑道:「公公好俊的功夫,這幾人是你的徒弟麼?想不到小小的周王府居然還有這等高手,難怪我四師弟上次要鎩羽而歸了。

  黃公公尖細的聲音道:「你們這些膽大包天的賊子,竟敢謀殺王爺,形同叛逆,不怕誅九族麼?」。

  矮胖中年人呵呵一笑,道:「這些話同我們江湖人講,實在狗屁不通。公公武功雖高,好漢難敵四手,今晚你們是在劫難逃了,上!」。

  矮胖中年人語落,三人便成犄角之勢,將黃公公圍在中間,四人戰作一團。小丁五人也和七名黑衣人戰在一起。馮喬恆定基四人的武功和七名黑衣人在仲伯之間,若是一對一還可一戰,四對七便落了下風,而小丁的武功卻又遠在七名黑衣人之上,但要他照顧四人,卻又力有不逮。

  反觀黃公公武功,在三人圍攻之下,漸落下風,只能纏鬥,卻難以傷人。小丁在七人中猶如穿花蝴蝶,掌中的斬骨刀已經連傷三人,眼見本就斷了一臂的恆定基又被刺了一劍,只能勉強掙扎,忙急叫道:「黃公公,先來料理了這些小魚小蝦」。

  黃公公倒是從善如流,聞言竟從三人合圍之中斜斜躍起,以近乎不可思議的角度變化身法,凌空折向小丁這邊,一掌拍出。這凌空躍來的一掌,連小丁都覺得肌膚有一陣刺痛,好尖厲的殺氣。

  矮胖中年人冷笑一笑,身如大鵬,緊隨其後,沉嘿出掌。黃公公一掌反拍,震得矮胖中年人倒翻回去,黃公公借勢急進,一下子躍進七人的包圍圈中,左拍一掌,右擊一拳,又準又狠的落在敵人的頸項上,偶爾換個角度,直碎胸口。

  這黃公公的武技實已到了舉手投足俱可殺人的地步,七具屍體好快的跌落在地上。那高瘦中年人本來一直用掌,見此光景忽然從背後抽出劍來,一聲厲嘯,倏然拔身向前,丈餘的距離好像變得一點意義也沒有。

  那簡直是來不及想像的速度,馮喬和另兩名侍衛哀嚎一聲,三道血箭揚上了半空。這高瘦中年人含忿出手,雖然看起來不如黃公公的武功深厚,可是殺人的速度卻不遑稍讓。

  矮胖中年人眼見七名同伴慘死,也是勃然大怒,挫回的身勢忽然閃電般的一折,已經直躍過來,一腳將萎頓在地的恆定基踢得頭破血流,身子打著橫兒跌出去,手掌當頭向小丁拍落。

  小丁大駭,手中的斬骨刀滴溜溜一轉,向那巨靈般的手掌迎去。所謂一寸短,一寸險,若是小丁手中的兵刃再長一些,勢必來不及回迎,矮胖中年人見了這樣古怪的兵器,也是咦了一聲,右掌縮回,左掌卻斜斜向上,斬向小丁手腕。

  這時黃公公已閃電般和高瘦黑衣人交手數招,眼見小丁危險,閃過來啪地和矮胖子對了一掌,在小丁肋下送了一下,喊道「保護王爺離開」。

  小丁被他一推,跌向床邊,只見那個中等身材的黑衣人已趁機撲到大床邊,正與靜月郡主戰在一起。小王爺嚇得臉色青白,擁著衾被坐在床上發抖。

  小丁這一衝過來,那人猝不及防,被小丁在肋下斜著砍了一刀,哎喲一聲慘叫,捂著脅下閃了開去,鮮血順著掌縫噴了出來。

  小丁一拉靜月,跌到床上去,在床頭虎頭掛鉤上一扳,只聽格地一聲響,三人一齊跌了下去。那偏瘦漢子見了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一步躍了過來,只見床板自中斷開,三人連著床褥一起落進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那人一急,也急躍而入。小丁此前已在這床下掘了一條地道,一掉進洞中,立刻推著小王爺鑽進地洞,向前爬去。小丁挖掘這條地道時,只是為了以防萬一逃命之用,洞穴挖得又窄又小,小王爺身材尚小,微蹲著身子就可在洞中飛快穿行,他和靜月二人就只能用爬的了。

  小丁讓周王爬在最前面,靜月隨後,自已最後跟進去,四肢著地,急急如喪家之犬,片刻間爬出十多米。追來的人落在床底,摸到洞口,只見裡邊烏黑一團,生怕有什麼埋伏,不敢妄進,抖腕將手中長劍擲了進去。好在他脅下受傷,使力不足,洞中又凹凸不平,長劍擲在土壁上,嗆啷一聲,落在地上。

  小丁聽見動靜,心中大駭,現在鑽在洞中,躲避不得,若是被他長劍擲中,難免屁股開花,急忙向前竄了兩步,腦袋頂在一團軟綿綿極富彈性的東西上。

  只聽得靜月郡主哎喲一聲,又羞又窘地道:「你……你……撞到我……我的……」。

  小丁一呆,恍然悟到剛剛碰到了哪裡,心中一蕩,只是現在卻不是調笑的時候,著急地道:「快往前爬,前邊右拐有個大點的洞穴,爬到那兒就安全了」。靜月郡主紅著臉不敢再說,急急又爬了幾步,果然在右邊有個較寬敞的洞穴。

  鑽到側洞中,小丁長吁一口氣,晃著了火折子,從壁角立著的竹筒中摸出一段火線點燃,火線嗤地一聲向上燃去。小丁又向弩中壓下五枝箭,熄了火折子,探出手去,對著洞口嗖嗖嗖射出幾枝箭,只聽哎喲一聲,也不知射到人沒有。又聽得外邊有人叫了一聲:「費師弟」,就沒了動靜。

  小丁心頭怦怦亂跳,既不知黃公公是死是活,也不知自已幾人能否逃出生天,緊張中伸出手去,摸索到靜月郡主的小手,立刻被她反握住。

  黑暗之中雖然看不見彼此,可是卻似乎感覺到對方怦怦的心跳。就這麼執手相握,小丁忽然有種莫名的責任感,感覺到了自已在靜月心中的位置,感覺到了她的信任和依賴,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一種男子漢的豪氣湧上心頭,緊了緊手指,輕輕道:「不要怕,這麼窄的地道,有硬弩在手,任他神功蓋世,也闖不進來,有我在,無論如何也決不讓你受一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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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da102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回到過去 第六章 美女是這麼泡滴


  當官兵們趴在洞口向裡邊大喊王爺時,小丁才小心翼翼地帶著靜月郡主和周王鑽出來.服侍周王三代的黃公公,已奄奄一息,胸口肋骨斷了三根,內腑被掌力震得一塌糊塗。他的脅下中了三根毒針,傷口一片烏黑,想必是先中了暗器,才被刺客所傷。

  靜月郡主和周王雖然一直當黃公公是個奴才,畢竟有著很深的感情,見他奄奄一息的模樣,不禁垂淚,黃公公拉著小丁,歎息道:「早該聽將軍之言,都是雜家不捨得老王爺這份基業,險些害了王爺啊」。

  小丁不禁黯然,若是早肯聽他的主意撤藩,怎會有今日之禍?黃公公強打精神,對小丁道:「現在王爺的安危,全要托附將軍了。將軍資質不凡,既然傳承了周王府的武學,雜家的責任,就全拜託將軍了」。

  小丁暗想:「只要不讓我和你一般做太監,這郡主當然是要呵護的,郡主心疼侄子,我自然要愛屋及烏」。

  黃公公道:「將軍習練混元訣時日尚短,雜家今日就要去了,扶雜家起來,待我助將軍一臂之力,早日練成神功」。

  小丁雙目一瞪,心中狂喜:「還有這句經典台詞?莫非這老太監要把一身內力傳給我?」當下喜不自勝,忍不住脫口問道:「公公是要把內力傳給我麼?」

  黃公公一呆,搖頭道:「傳功?雜家倒是聽說過世上有這一門功夫,只是雜家卻不曾練過」。

  小丁心想:是了,原以為是個高手就可以傳功力給別人,原來這也就是要有功法的,不然父親臨死傳功力給兒子,兒子死時再傳功力給孫子,子子孫孫地傳下去,這世上的高手怕不有上千年、萬年的功力了?「。聽說不是傳功,小丁興趣大減,問道:「公公要如何助我?」。

  黃公公咳了兩聲,喘道:「雜家得老王爺賞識,傳了老奴混元氣功一二卷,雖然不能得窺全部絕學,但這門神功確是了得。混元功法練到極至,發出的氣勁成螺旋,不但可以抵消對手的攻擊,扭轉對手的勁道,而且護體罡氣也攔它不住,望將軍早日大成,雜家以這混元功法,今日助你行功,擴張經脈,翌日練起功法,事半而功倍」。

  聽黃公公一說,小丁仔細想了一想,已有所瞭解,說起來神奧,不過和自已玩的武俠網游裡的武功一樣嘛,有的附帶毒傷害,有的附帶冰凍效果,而混元氣功的螺旋勁,凝而聚之有點像鑽頭,氣勁旋轉,又有抵消傷害,轉移力道的作用。

  小丁大喜,當下黃公公在他攙扶下盤膝坐下,雙掌抵在小丁後背上,運起全身功力助小丁擴張經脈。一時間王爺房內慘烈如豬嚎的叫聲號啕而起,把守在門外的衛所官兵嚇了一大跳,不知道這位王府侍衛長受了什麼酷刑.拷,劈劈腿抻抻筋什麼的都能把人疼死,擴張筋脈那麼容易嗎?

  這一次王府遇刺,事情終於鬧大了。王府裡死了幾十號人,巡檢司、衛所各抽精兵,大索全城,鬧得雞飛狗跳。折騰了幾天,一如小丁所料,什麼都沒有搜到,不過想必那些巡捕、官兵們的荷包,一定是裝得滿滿得了。

  周王還是個小孩子,靜月郡主也一直靠黃公公來替她打理王府事務,現在黃公公一去,這位泉州游擊將軍、王府代理侍衛長吳天行便成了他們唯一的倚靠。

  靜月按小丁的囑咐,第二日即上表朝廷,請求撤藩還京,又備了玉馬金珠,要求衛所派兵駐紮王府。守備也不願一位王爺在自已的轄內有個三長兩短,又收了王府價值千金的禮物,竟派了整整一衛的兵馬,將王府圍了個水洩不通,簡直成了兵營。

  過了十餘日,京城聖旨到了,萬曆皇帝對於周王主動請求撤藩果然喜出望外,大加褒勉,立即在京城為周王置辦了王府,聞聽周王遇刺,把東廠廠督喚去罵得狗血淋頭,立即令東廠派人保護周王還京。

  周王府世居定遠,身家裝了二十車都不止,看樣子怎麼也得五七天的時間才整理得完,東廠二檔頭此番奉了聖旨,知道周王現在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了,倒也不加催促,令番子們駐紮王府前院,等待王府搬遷。

  站在王府花園樓閣之上向外一望,王府府牆之外旌旗招展,倒似王府成了帥府,小丁知道現在才是真的安全了,不由放下一顆心來。

  那日,周王受了驚嚇,夜晚總是抱著姑姑不肯撒手,每晚靜月都要哄得他睡了,才可離開。王府貼心侍衛只餘小丁一人,便在外室住下,與王爺臥室只隔一個花廳。

  夜深,小丁在榻上靜練吐納功夫。經過這一番浴血,小丁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對於力量也有了更大的渴求。經過黃公公以同脈相承的混元功法擴張過的經脈,運起氣來異常順暢,連小丁自已也能感覺得到武功的進境之速。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小丁霍然張開雙目,只見靜月郡主窈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小丁上前輕輕的將靜月郡主摟在懷裡,感受著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只覺滑膩溫軟,體香襲鼻。靜月郡主輕輕將螓首靠在他的肩上,只覺得這寬闊的胸膛才是自已的倚靠,偎在他懷裡,是那麼溫暖,安全。

  靜月輕輕抬起美得令人窒息的面龐,伸出手來輕輕撫著小丁的臉龐、下巴,歎息道:「這幾天,全靠你了,你都瘦了,鬍子也沒有刮」。

  小丁微微一笑,輕輕托起靜月嫩滑,低頭在那柔嫩的香唇上吻了一下,拉著她到榻邊坐下,說:「來,坐在這兒,炭火正旺,你穿得太單簿了」。

  「嗯」,靜月柔順地坐在他身邊,望著紅紅的炭火,蒼白的臉蛋兒映上了一層紅暈,顯得更加嫵媚。看著她那惹人憐愛的神情,小丁覺得一種難以遏制的慾望湧了上來,但他知道,雖然靜月平時也容得他親暱愛撫,但是最後一關卻始終堅守不讓,如今正是她身心彼疲,需要一份安慰,一份倚靠的時候,會不會……「。

  「啪「,小丁打了自已一記耳光,暗罵自已乘人之危,實在是夠笨鄙。

  靜月詫然望著他,問道:「怎麼了?「。

  小丁臉上一紅,吱吱唔唔地道:「哦……有蚊子「。

  靜月美目轉了兩轉,浮出一絲瞭然的笑意:「這個時候有蚊子?」

  小丁的臉更紅,往榻裡挪了挪,說:「上來吧,坐在炕上,裡邊暖和」。

  「不」,靜月臉蛋飛上兩朵紅雲。

  「上來聊聊嘛」。

  「坐在炕沿上不能聊嗎?」

  「裡邊燒得暖嘛,來,上來坐著,用被蓋著腿,唉……我們好幾天沒有在一起聊天了」。小丁開始使用哀兵政策。

  靜月心軟了,脫下弓鞋,小心翼翼地挪上床,飛快地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已的腳,抬起頭偷偷地瞄了小丁一眼,臉上紅紅的。

  小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也將腳伸進了被底,輕輕碰了一下靜月的腳丫,靜月啊地一聲,腳丫一縮,眼睛似嗔似喜地瞪了他一下,嘟了嘟嘴:「你這人……,不知羞」。

  小丁腆著臉嘿嘿一笑,一邊聊著天,一邊又將腳伸過去,靜月躲了兩次,也就不再躲,被他騷擾得急了,居然還用腳趾搔他的癢。

  有門了,小丁奸笑著,兩隻耳朵開始變得尖尖的,嘴裡也好似長出了兩顆獠牙,那模樣,就像看著小紅帽的大灰狼。

  靜月似乎也發現了小丁的目光有些危險,說:「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再聊半個時辰」。

  「不!」

  「一刻鐘」

  「不!」

  「那好吧,再聊一會兒,一會兒」。

  「……那好吧,只聊一會兒,回去太晚了,我房裡的侍婢見了不好」。

  「你照顧小王爺嘛,就是不回去也沒人說什麼麼嘛「。

  「什麼?「,靜月的眼睛瞇了起來,帶著警惕和威脅。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只聊一會兒」。

  靜月得意地笑……

  「來,讓我親一下,就親一下,不要那麼狠心嘛,我的寶貝兒「……

  「你說只親一下的,我都快喘不過氣來啦「……

  「你的手……往哪裡摸呀?嗯……不要……住手……啊……壞蛋……「

  「月兒,坐得腿都麻了,躺一會兒嘛,什麼都不做,好麼?」

  「你騙人,人家……這樣不是挺好嘛,我們還沒……還沒……不可以那樣子「。

  小丁輕輕地擁住她,緩緩倒臥在炕上,貼著她的耳朵說:「我只是想抱著你,抱著你的感覺真好,是那麼溫柔,那麼舒服,好像遠航的小船兒駛回了安寧的港灣」。

  「為……什麼脫我衣服?不要啊,求你……」。

  「親愛的小月兒,你好美,好美……,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嗎?天天晚上想著你,想著你的時候,心裡甜甜的,你就是我的天使」。

  朱靜月喘息著,抗拒著他的魔手帶來的銷魂蝕骨的感覺:「什……什麼叫天使」。

  「天使,就是上天派來的美麗使者,你和我的緣份是天注定的,一生一世……不,永生永世,都糾纏不休」。

  「哦……天……天哥哥……」。

  可憐的靜月被他哄得魂飛魄散,只知道一雙藕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虎軀,有點發乾的嘴唇忘形地搜索著小丁的嘴唇。

  好美的胴體,緞子似的光滑肌膚觸手溫潤,高聳的酥乳,細細的柳腰,一雙修長毛直的玉腿……,隨著小丁的撫弄和親吻,緊張地縮成了弓形。不知不覺間,兩個人都成了不著寸縷的原始人,微黑的健項身軀和那柔軟動人的嬌軀合在一起。

  「啊……」,靜月纖秀的雙腿忽地一顫,秀眉蹙著,雙眼微閉,長長的睫毛兒恐懼地顫動著,雙手扣緊了小丁的身子,小嘴兒微張,緊張地喘著氣。

  小丁的胸膛裡也像擂鼓似的咚咚直跳,這令人銷魂的美人兒,終於完全屬於他了。

  他溫柔地愛撫著靜月,輕輕地動著。

  漸漸地,朱靜月苦盡甘來,慢慢體會到了那無比曼妙的感覺,扣緊的小手羞澀地移到小丁結實的臀部,身子隨著他的挺動有了熱烈的反應。

  許久許久,嬌軀在熾熱的噴射中達到高潮……

  靜月的額頭有細密的汗珠,她的兩頰緋紅,愜意地枕在小丁的臂彎裡,嬌嗔地咬他的胸脯:「討厭,你這大壞人,你說不動人家的」。

  「你那麼美,我怎麼忍得住嘛」。

  美人兒滿足地羞笑。

  榻上說著讓人臉紅耳熱的情話。漸漸地……,小丁打了個呵欠:「親愛的,睡吧,好困喔」。

  「不嘛,我要你陪我說話」。靜月不依地搖著身子。

  小丁苦著臉:「老婆大人,真的好困嘛,明天還要起早監督整理裝車「。

  一聲老婆,叫得美人兒心中好甜蜜,抱得他更緊了,臉蛋兒貼著他的胸口,甜甜地笑:「那……再聊半個時辰「。

  小丁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好了嘛「,大美人兒委屈地嘟起嘴:「一刻鐘好了」。

  小丁苦笑一聲,在她的豐臀上拍了一記:「小磨人精」。

  「啊」地一聲輕叫,靜月偎得他更緊了,閉著眼睛,嘴角帶著滿足的甜笑:「嗯……再抱我一會兒,就一會兒,我喜歡你抱著我,喜歡你在我耳邊說話,就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小丁啞然,這對白,怎麼這麼熟?

  「天哥……」,燭光搖曳中,傳來一聲深情的呼喚。

  「唔……唔唔……」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從……剛剛……見到……你,好迷人的美人兒……」,聲音漸弱。

  「嘻嘻……」,靜月得意地嬌笑,腦袋又往他懷裡鑽了鑽,長長的秀髮讓小丁的鼻子有點發癢,小丁馬上扭過頭去,繼續找著周公。

  靜月如夢似幻的嗓音柔柔地:「人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你的,不知不覺間,心裡面整天就是想著你」。

  「呼……呼……呼……」。

  「你聽到沒有呀?」,嬌嗔的聲音。

  「唔……別吵,明天……還……要……起來做……飯……」

  「啥?」,靜月豎起耳朵來聽。

  「呼……呼……呼……」

  一隻白嫩的小手伸到小丁的腰間,狠狠地一擰。

  「啊……唔……唔……」,那張咧開準備開嚎的大嘴馬上被一隻小手捂上了。

  「格格格……」,一串銀玲般的笑聲。

  這一定是魔鬼的笑聲」,小丁咧著嘴,瞪著眼,在心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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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da102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回到過去 第七章 賜婚


  傳統的段子怎麼講來著?好像都是女主角比男主角起得早,趴在男人的胸膛上用自已的秀髮撩撥得男人醒來,然後在一串嬌笑聲中被男主角壓在身下,於是兩個人又一起做起了早操。還有一個更老的段子,就是那男人醒過來時,發現昨晚在床上還曲意溫存的美少女早已做好了一桌子豐盛的早餐,托著下巴坐在床前,深情地望著男主角,等著他醒來,品嚐自已的一番愛心。

  小丁和郡主又怎樣呢?

  現在,小丁正托著下巴深情款款地望著靜月郡主的俏顏。小妮子睡覺的樣子甜甜的,髮絲雖然凌亂,卻別具一種女兒家的韻味。

  小丁心裡充滿了溫馨和感動,這樣一個身份高貴的大美人兒,從此以後,就是他的枕邊人了,小丁真心的感激冥冥中的神靈。

  現在小丁正絞盡腦汁想著:公主的丈夫叫駙馬,那郡主的老公叫什麼?不知道朝廷有沒有什麼福利待遇,以前自已是做飯給人家吃,看美女給人家泡,從現在起,翻身農奴把歌唱了,去他的江湖,跑江湖哪有現在這樣安逸。

  得志意滿的小丁悄悄爬起來,替象小豬一樣甜睡的郡主掖好被角,蠻像個疼媳婦兒的漢子。他穿好衣服,走到院子裡。夜時想來又下了一場小雪,現在王府的太監們已經將院子掃得乾乾淨淨。

  小丁在庭院裡練了趟拳,然後雙腳不丁不八,立在樹下練了會兒吐納,看看太陽已經升起,想著自已的美人兒也該醒了,就轉身往回走,

  扭頭看見徑旁一樹梅花,開得正艷,便走過去折了一枝,轉身返回室內,靜月的睡姿都沒變,還是裹緊了被,甜甜地睡著。小丁寵溺地一笑,走過去將梅花放在她的枕邊,脫了靴子坐在炕沿,俯身在靜月睡得紅撲撲的臉蛋兒上偷吻了一下。

  身上帶著的寒氣讓靜月睜開了眼睛,乍一睜眼,就看見眼前紅艷如火的一枝梅花。抬起頭來,驚喜的眸子迎上了小丁的臉。

  這兩天忙得小丁沒空再收拾他的鬍子,下頜胡茬又長了出來,配上一張方方正正的面孔,剛毅中似乎透著一絲冷肅。可是那眸中的一絲笑意,卻讓這線條粗獷的面龐透露出感人的溫柔。

  伸出一隻手,撿起那只梅花,在鼻端嗅著,展顏一笑,慵懶的神態異常動人:「怎麼想起送花給我?」。美人擁被,玉臂紅梅,嬌顏更勝梅花,好美的畫面。小丁便想,怎麼說出一句富有詩味的話來哄她開心呢?眨著眼想了半晌,方拍掌吟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語落,錦被中閃出一條玉腿來,砰地一聲,小丁跌坐在地上,上邊朱大美人嬌滴滴地嗔道:「去死」。

  被角掀開,小丁的眼睛卻是一亮,嘿嘿嘿嘿……,臉上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朱靜月看他那鬼樣子,不解其意,偷眼向小丁看的方向看去,卻見被中露出一抹兒白潤細嫩的肌膚,褥上卻有梅花般點點殷紅,她的臉也不禁紅起來,拉過被子遮住羞處,咬著唇扯過枕頭,狠狠向小丁砸去。

  長長的車隊總算開始啟程進京了。

  王爺的車駕旁是十六名身穿明黃色飛魚服的錦衣衛,再外邊是東廠的一百餘名番子。衛所派的三百名士兵前後執儀仗。而小丁所率王府衛隊已經被取代了護衛之職,落在最後押著車隊,隨上百名僕役太監宮女同行。

  饒是如此,小丁仍是興致勃勃,畢竟在他那個時代,還從來沒有去過北京,現在能去看看古色古香的北京城,說不定還能見到皇帝,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

  可惜,小丁的美夢很快就破滅了。三日後到了京城,小丁的車隊直接被帶到了皇帝為周王置辦的王府當中,根本沒有機會晉見皇帝。

  皇上早派禮部尚書、戶部尚書將周王迎上朝廷晉見,宮女太監僕役穿梭一般忙著將行李搬入王府。小丁站在廳中仰天長歎,他娘的,看了那麼多YY書,人家見皇上簡直就像走親戚竄門子一樣輕鬆,自已不要說見皇上,居然連皇上派來的尚書長得什麼模樣都沒見到,這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無所事事的小丁在新王府中四處閒逛,見這王府佈置之豪華較之周王府毫不遜色,猜不透皇上是將自已的別院還是哪一位沒落王爺的王府賜給了周王。不過一路行來見到這一條胡同住宅大多是深宅大院,想來住的都是非富即貴。

  小丁一路行來,晃到側門兒,只見一個半掩著的門房,閒極無聊,踱進去四下亂看,只見光線昏暗,外間有爐盤鍋灶,灶下冷冷清清,看來很久沒人住了。走到裡間,只有一方土炕,貼牆一組梨木箱子,看來是守門的下人睡的地方。

  小丁正要轉身出去,忽然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然後一個聲音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追到這兒來」。小丁一愣,墊步擰腰,跳到土炕上貼牆站定,右手摸到懷中,握住了他的刀。

  小丁也知道王府的侍衛身上帶把殺豬刀實在不雅,可是這把刀用著又遠比明軍侍衛使用的狹鋒單刀順手,所以走到哪兒這把刀都揣在懷中。

  只聽腳步聲走到外間就止住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廠公為了這件事已經受到了皇上的呵斥,回去告訴朱昌,以後不要再打周王的主意。否則莫怪我郭某人心狠手辣」。

  另一個聲音道:「三檔頭,我師弟好歹也算是東廠的一份子,這件事又不勞動東廠的諸位,三檔頭只要裝作視而不見,就算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

  這聲音一出口,小丁心中就是一動,這正是那晚刺殺王爺的三人中那個矮胖中年人的聲音。「你們這些江湖人只知道打打殺殺,朝廷這灣水深著吶,你們趟不起。丁勉,你在江湖上有個名號叫托塔手,可是你托得起朝廷這片天麼?周王自請撤藩返京,皇上的心裡樂著吶,如果他現在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當今聖上就會不高興,當今聖上不高興,劉公公就會不開心。朱昌好好的北定侯爺不做,卻化名費彬,和你們嵩山派搞在一起,真是自降身份。你回去吧,最好在京城裡,不要讓我再遇見你們的人,不然……哼哼」。

  托塔手丁勉似乎強壓著怒氣,道:「既然如此,丁某告辭了」。

  「慢著」,那位東廠三檔頭陰陽怪氣地道:「平定州黑木崖,在河北境內,那可是天子腳下,我們東廠對他們也注意著吶,不過那東方不敗倒也乖覺,不在我們眼皮底下搗蛋。倒是你們嵩山派,這幾年可威風得很吶,回去告訴左冷禪,都安份著點,他只管爭他的天下第一,可別給我們廠公添麻煩」。

  緊接著,只聽托塔手丁勉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三檔頭嘿嘿一笑,自言自語地道:「這些江湖人真是頭腦簡單,以為殺了周王就能得到周王的封地,把嵩山的門戶搬到日月神教的鼻子底下,真讓你們在天子腳下大打出手,我們東廠還有好日子過嗎?一群蠢貨!」。

  須臾,他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去。小丁貼牆站著,整個人都呆了,天吶,他真的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了。一開始聽到什麼托塔手丁勉、費彬,小丁還未覺察出來,他看書一向是囫圇吞棗,不究細節的,倒記不住這些人,但是聽了左冷禪、日月神教、還有大名鼎鼎的東方不敗,如何還不明白?

  此刻不但知道了北定侯謀奪周王之位的真意,也知道了自已所處的環境,小丁的心情真的是興奮異常。最讓他放心的是,朝廷果然改變了立場,現在周王已經成了東廠的重要保護對象,無論是嵩山派、還是日月神教那樣的超級大BOSS,在東廠明確表態不准動周王的態度下,除非他們真的想殺官造反,否則周王便絕對安全了。

  待靜月郡主陪同周王自紫禁城回來,小丁急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小周王聽了十分高興,加上朝中受到皇帝許多的賞賜,一時高興,竟拿出一萬兩的銀票,送給小丁。

  小丁接過銀票,神色間不卑不亢,靜月看了更是高興,自覺沒有看錯人,自已挑選的夫婿果然是人中龍鳳,非財帛名利所能打動。

  小丁揣著銀票,離開王爺書房,心中不悅,暗想:「堂堂一個王爺,好不容易賞我一回,怎麼也得給個百十來萬的吧,俺看過的書中那些大款出手就是一個億倆億的,這點小錢夠做什麼?」。

  看見一個小太監捧著個瓶子走過,忙一把拉住,問道:「買一畝良田,得多少銀子?」

  那小太監見是王府侍衛長開口詢問,連忙答道:「將軍老爺,五兩銀子就能買一畝良田。俺爹、俺娘、俺姐、還有俺,俺們全家一年的家用,也用不了二兩銀子。俺家是人家的佃戶,老爺要買田地,俺也幫不上忙」。

  小丁呆了一呆,道:「啊?……啊!俺隨便問問」。

  跑回房間,拿出銀票看了又看,找了塊柔軟的鹿皮包好了,貼身放好,心想:「兩千畝地呀這是,老子成大地主了」。

  小丁有了錢,王府又沒有什麼大事了,這日子過得十分滋潤。只是皇帝給王府派了一個侍衛統領來,這小丁只得做了副手。

  看他帶來的那幫人趾高氣揚的樣子,沒幾天小丁就從他們嘴裡知道是東廠派來的人了。好在小丁已經知道他們對王爺沒有惡意,自已反而放下心來。只是王府裡多了這些人來,小丁和靜月郡主往來便不方便。

  閒來無事,小丁也托著下巴,尋思自已的人生道路,想了半天,除了會做廚子,竟是除了武功再無一技之長,既沒有什麼過人的智略,輔助明君成就霸業,也不會冶鐵煉鋼、釀酒經商,做天下第一富豪,單靠區區一個王府侍衛長的身份,如何配得上人家朱家皇朝的郡主,想想便令人洩氣。

  好在郡主自與他有了夫妻之實,真的是柔情似水,大發嬌嗔時除外。兼且冰雪聰明,知道小丁心中的苦惱,一有機會和他在一起時,總是溫柔勸慰。

  陽春三月,滿城鮮花怒放。憋了一個冬天,大戶人家都去郊外踏青,萬曆皇帝一時興起,想起這位小王侄來,邀他一起去皇家園林踏青,這一下踏出禍來。

  郡主伴著王爺自宮中回來時,便臉色蒼白,借口不舒服,回到自已的房間去。小丁發現郡主的神色有異。見她回到閨房,尋個機會,悄悄潛了進去。

  郡主一見小丁,便忍不住撲到他懷中,哀哀痛哭。小丁手忙腳亂,連哄帶勸,不知出了什麼事,心中胡思亂想:「莫非皇帝見了自已這侄女貌美,竟然做出那種事來?」,一時氣怒攻心,手腳冰涼,呆呆站在那兒,心中只是想:「皇帝給我戴了綠帽子了,我要不要去殺了他?我能殺得了他麼?」。

  郡主擦著眼淚,見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注目失神,駭得拉著他的手喚道:「天哥,你怎麼了?」。

  小丁握緊她的手,顫聲道:「月兒,可是……可是皇帝侮辱了你麼?」,只覺得嗓中發乾,只怕聽得消息確如自已猜測,自已便要挑戰這世上最大最可怕的大BOSS了。

  朱靜月呆了一呆,啐了他一口,粉腮膩紅,怒道:「你胡說什麼,皇上按輩份是我族叔,又……又快六十的人了,你瞎猜什麼?」。

  小丁一聽放下心來,笑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你哭個什麼,可嚇壞我了」。

  朱靜月臉色一白,靠在小丁肩上,半晌幽幽地道:「天哥,今天皇帝給我賜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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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da102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卷 回到過去 第八章 陞官


  小丁一呆:「賜婚?皇帝怎麼知道我們的事了?」

  朱靜月輕歎一聲,道:「傻哥哥,我怎敢讓他知道你我的事?皇上賜婚,可是那人……卻不是你。」

  小丁的一顆心忽地直墜谷底,半晌才顫聲道:「那……那是何人?」。

  朱靜月搖了搖頭,道:「月兒也不認得,今日皇帝聽說我尚未婚配,恰接到福建戰報,福建將軍丁紀楨重挫沿海倭寇,而且三十二歲尚未娶妻,便作主將我許配給他。皇帝金口一開,我又如何拒得?」

  小丁握著靜月的手,心思百轉,「我們一起逃了吧」這句話在嘴邊打轉,卻是說不出口來,試想逃了皇帝的賜婚,定是天下大索,靜月畢竟是朱氏子孫,皇親貴冑,她可願拋棄一切,隨自已離開麼?

  朱靜月的一雙美目盯著小丁的神色,見他臉上神色變幻,半天沒有言語,輕輕歎了口氣,抽回自已的手,轉身走到一邊,淡淡地說:「天子的話,就是聖旨,我不該還抱著僥倖心理……,你出去吧」。

  小丁只覺得一股寒意從頭冷到腳,他撲過去扳過朱靜月的肩頭,剛要質問她的絕情,忽然發現她臉頰上已流下兩行清淚,透著一股淒美,話語頓時哽在心頭,半晌才嘶聲道:「去他的聖旨,如果我帶你走,你肯是不肯?」。

  朱靜月的眸中露出一絲亮光,喜道:「你肯捨棄前程,帶我走麼?」,忽然目光一黯,歎息道:「率土之濱,莫非王土,你我又能躲到哪裡去?」

  小丁冷笑道:「那又怎麼樣?昔年成祖大索天下,也搜不出一個建文帝,難道天下就沒有你我容身之地?就算中原容不下你我,我們就逃到塞外去,再不然出海,逃到南洋去「。

  朱靜月臉上淚痕未乾,卻湧出燦爛的微笑:「嗯,無論天涯海角,我都跟著你「。

  小丁一把把靜月抱在懷中,兩個人緊緊依偎在一起,彼此可以聽到怦怦的心跳聲。

  正在此時,屋外一個小太監道:「丁將軍在麼?」

  兩人慌忙分開,朱靜月難堪地推了小丁一把:「看你,大白天的,若是被下人們起了疑心,風言***的怎麼辦?「。

  小丁神色古怪,心想:「都要一起私奔了,還怕人風言***,這女人的心思,還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整了整衣襟,小丁正容走出靜月郡主的閨房,見一個小太監束手立在廊下,咳了一聲道:「郡主正吩咐我在郊外買個別莊,有什麼要緊事麼?「

  那小太監正是那日被小丁拉住問田地價錢的人,頭也不敢抬地道:「將軍老爺,兵部來人,正在前院著人伺候著呢,王爺喚將軍馬上去「。

  小丁心中一奇,心想:「我只是一個王府侍衛,兵部來人找我做什麼?「,當下匆匆來到前廳,只見小周王正坐在堂前,側位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身板兒筆直的太監,旁邊几上放著一杯熱茶,卻是動也未動。

  小丁匆匆踏進房內,躬身向小周王施禮:「下官見過王爺」,眼睛往旁邊掃了一眼,卻見那壯年太監,一張長臉,薄薄的嘴唇,膚色白滲滲的,但是一雙細長的眼睛卻正看著自已,目光尖銳如針,心下不由一跳,納罕起來:「怎麼不見兵部的將官,卻是一個太監?」。

  小周王對他極為親熱,見他來了毫無王爺架子,從太師椅上跳了下來,喜孜孜地衝過來拉住他的手,向那太監道:「魏公公,這位便是吳百戶」。

  被喚做魏公公的太監蹭地從椅上站了起來,趕上兩步,微笑道:「奴才見過吳將軍,給吳將軍道喜了」。

  小丁心中納悶,拱了拱手,客氣地道:「見過魏公公」,心想:「我的老婆都要送人了,喜從何來?」。

  魏公公剛要說話,小周王已搶先說道:「吳將軍對本王忠心耿耿,而且武藝高強,本王向皇上多次提起過你,皇上升了你的官呢」。說著笑嘻嘻的,顯然很是高興。

  小周王一開口說話,那魏公公立刻閉了嘴,束手立在那兒,十分的謙和,待小周王說完了,才笑道:「當今聖上求賢若渴,唯才是舉。周王爺在御前談及將軍,甚是推崇。皇上今日回宮,對太子殿下提到將軍,殿下對將軍的事也是很費思量,合計著將軍是個武官,要想拜將封侯,自然要靠戰功來取得。聖上聖明,當今天下四海昇平,久無戰事,只有沿海,有倭寇為患,殿下便放將軍去福建任參將一職,立些戰功。將軍本是從七品的武官,今日連升三級,恭喜恭喜呀「,說著遞過兵部行文,神情間顯得極為精明練達。這幾句話該說的都說了,該點的也都點出來了。

  大明的武將,提督是一品武將,其下是總兵,副總兵,然後便是參將,從五品的官兒,相當於一方知府,自然是高昇了,所以魏公公大聲道喜。

  小丁呆了一呆,接過厚厚的一疊公文,想起了那福建將軍、總兵丁紀楨,心想:這可倒好,老婆要送給他騎,連自已都送去給人家騎了「。

  魏公公見他發呆,只當他高興得不知所措,輕輕一拉他的衣袖,咳了一聲,笑嘻嘻地道:「太子殿下現在掌著兵部,可是要找個實缺的參將武職,也不容易,將軍這一去,就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了。將軍,請借一步說話「。說著,虛手一引。

  周王似乎早知就裡,點了點頭,坐回了椅中。魏公公前邊帶路,將小丁帶到側廊暗處,板起面孔道:「泉州參將吳天德接旨「。

  小丁唬了一跳,怎麼兵部行文,還有聖旨在後,忙跪倒三呼萬歲接旨,魏公公展開聖旨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滄州游擊吳天德,武藝精湛,忠於朝廷,著升為錦衣衛千戶,秘偵福建一省。欽此「。

  小丁放下兵部行文,接過聖旨,心想:這聖旨上稱自已是滄州游擊,卻不是泉州參將。看來是太子殿下見了皇帝的旨意,才臨時起意給自已安排了一個雖不如錦衣衛威風,卻更有實權,容易摟財的官,顯然是拉攏自已,培植太子一黨的勢力了。

  魏公公等他接過聖旨,拉他起來,十分親熱地道:「秘偵福建一省,是皇上的寵信,地方上有什麼軍、政大事,都可以直接奏於天子。太子殿下給將軍又安排參將一職.一明一暗,一來便於將軍行事,二來丁紀楨善於用兵,將軍此去,坐享大功,將來再行陞遷,也有了資本」。

  小丁聽他這麼說,知道這太子果然是在培植自已的勢力,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道:「多謝太子殿下的賞識,多謝公公提醒,卑職此去,一定不負聖上和殿下的栽培」。心中卻想道:不知朝廷除了自已,在福建還派了幾個錦衣衛秘使,看來皇帝對手擁重兵的邊疆大吏們都是不太信得過呀。

  崇禎年間鎮守山海關的吳三桂,家屬全都留在京城做人質。現在丁紀楨蕩寇有功,皇上一邊賜了郡主施恩給他,一邊又派了錦衣衛去監視他,兩面三刀,真是令人心寒。說不定朝廷之所以將自已拉進錦衣衛,就是因為自已是周王府的侍衛長,將來丁總兵的夫人又是出自周王府的郡主,關係親近,更便於監視丁紀楨。

  嘿嘿,只是朝廷萬萬想不到自已和郡主卻先有了私情。一瞬間,小丁想到:這個官兒來的真是及時雨呀,福建泉州是出海口,而郡主也是要遠嫁福建。自已到了那裡就是一方大員,可以便宜行事,如果丁紀楨有把柄落在自已手中就殺了他。如果不然,從那兒帶著郡主逃之夭夭,跑到海外去也方便的很呀。

  這一想,便覺眼前這位太監實在是大大地可愛,忙自袖中摸出一錠銀子,看起來有二十多兩,心中雖有些肉疼,卻還是遞了過去,哈哈地笑道「魏公公,一點小意思,請收下「。

  魏公公卻含笑推開了他的手,肅然道:「將軍不必如此,奴才心領了。奴才忠心為皇上、為太子爺辦事。將軍只要不辜負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信任,奴才還要先謝謝將軍呢「。

  小丁雖聽清了他著重念的「太子「二字,卻也對他的品性大為讚賞,拉起他的手,肅然起敬道:」天德定不負皇上,不負太子殿下的賞識和信任,請公公代卑職謝過太子殿下。不知公公尊姓大名,卑職一定銘記在心「。

  魏公公詫然望了他一眼,顯然有點感動,他在太子身邊做事,別人對他雖畢恭畢敬,其實全是衝著太子的面子,何人在乎過他這個奴才姓甚名誰?

  魏公公臉上冷厲的線條為之一緩,道:「奴才淨身前的名字叫進忠,自從進了宮,還是頭一次被人問起,這猛一乍的,差點兒連自已都想不起來了「,說著自已先笑了起來。

  「魏進忠?好名字,呵呵呵……呃?!」

  小丁站在胡同口兒,捧著聖旨、兵部行文和魏公公最後塞給自已的錦衣衛腰牌,望著魏公公和四名兵部馬役離開半天了,頭頂上還直冒冷氣:「我的乖乖,魏……魏進忠,九千歲魏忠賢吶,自已剛剛還和他握過手來著。

  小丁夢遊似的回到王府,打開聖旨又仔細地看了半天,撫著吳天德的名字歎息一聲:「看來自已和這個人是分不清彼此了。以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吳天德好了。自已原來的名字,是永無機會再用了,現在有時想起自已本來的名字,偶爾都會一個愣怔,倒和剛剛那位未來的朝廷之星九千歲有些相仿,想起來不免傷感。

  坐了一會兒,又想起那日在王府側門聽到的那幾個後世熟知的名字來,想到自已此去,便到福建從軍。福建?《笑傲江湖》的故事好像就是從福建福威鏢局開始的吧?但是自已此去是做官的,和江湖半點關係都沒有。還是好好做吳天德,做泉州參將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吧。

  從今天起,死心踏地的做吳大將軍,從前的自已,就讓他成為永遠的回憶吧。小丁……吳天德,看書向來一目十行,只看大概,怎麼也想不到自已原也是那本書中有名有號的人物,金大大還花費了二百來字寫過自已的故事。

  深夜,一番激烈的運動之後,「你真的要自已先去福建?後天就走?」

  「嗯,我先去看看,見機行事,等你到了,如果事不可為,咱們就渡海離開中原,你如果捨不得,過個三年五載,事情平息了咱們就回來」

  「哦,我……好捨不得你走」

  「怎麼?是不是晚上不摟著我睡不著覺?」

  「去死啦,人家才不稀罕你,睡覺打呼那麼響」

  「我哪有啊,你一睡覺和小豬一樣,打雷都不見你醒過」

  一聲慘叫,吳天德的胸口被小豬咬了一口。

  過了許久,依偎在懷裡的赤裸胴體扭動了一下,一下子翻到了他的身上,星星般的眸子亮亮的:「天哥」。

  「嗯?」

  「你去了以後不許剪鬍子」。

  「為啥?你不是一直不喜歡我有鬍子麼?」

  「做了將軍了,有鬍子比較威風嘛」,靜月嬌暱地說,心中補充了一句:「有鬍子比較老,才不會被別人看上嘛」。

  「哦,我聽你的,我當張飛」。

  「天哥,你離開以後不可以喝酒」

  「嗯?為什麼?」

  「喝酒誤事,戰場之上若是出點差錯,我豈不是成了寡婦」,小妮子羞笑著擰他耳朵,心想:「酒為色之媒,到了泉州,天大地大你最大,如果喝點酒,難保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來」。

  「月兒真乖,事事替我著想,你放心,我本來就不愛喝酒」。

  「天哥,你身子好壯哦……」

  吳大將軍一陣犯迷糊:「怎麼了,我今晚只要了一回嘛」。

  身上的嬌軀一陣扭動:「討厭啦,我是說……我是說……你需要那麼強,剛搬來那幾天,我沒有機會見你,急得你趁人不注意,跑進人家房裡讓人家……讓人家用手……幫你,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怎麼辦啊?「。

  吳天德的汗開始滲出來,小心翼翼地道:「我……我……不會啦,以前不認得你的時候,我不是也這麼過來了麼?「。

  「你是說,我是可有可無的嘍?」

  「哪有哪有」,吳天德連忙申辯,「我是說以前沒有認得你時,就不會想這些事,自然忍得住不做,現在不在你身邊,我就當回以前的自已嘛」

  「沒良心,你竟然可以不想我?」……無語。

  過了會兒:「其實人家也不是妒婦嘛,你孤身一個人在外邊,人家好心疼你,如果……偶爾去找女人,人家不會生氣啦」。

  「嗯,我想到了軍營應該沒機會……不是,是沒時間啦。再說,你十月份就要啟程入閩了,我等你」。

  「哦?」,懷疑的語調:「我只是不想你瞞著我而已,並不介意你偶爾逢場作戲啊」。

  「呃……那好吧,如果我真的忍不住,我就偶爾去一回妓院」。

  「哼哼哼,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我就知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吳天德大汗……

  「內疚了?心虛了?枉我對你……,你個沒良心的,怎麼不說話?」。

  「唔……我在想,聽說後天有大雨,我還是明天就啟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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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da102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初涉江湖 第九章 衡山救美


  說歸說,朱大美人兒不放人,吳天德怎麼敢走?到底在忽然變成碎嘴婆子的朱靜月又嘮叨了一天一夜之後,吳天德才算爬上棗紅馬,揣著兵部公文,掖著錦衣衛的腰牌,踏上南行之路。

  臨行之際,靜月郡主不便相送,直至吳天德駛出城外,才見朱靜月早在長亭外相候,含淚送他離開,臨行將『混元氣功』第三卷送給了他,囑他好好修練。

  吳天德一路行來,神氣活現,加上果然留起了鬍子,看起來還真蠻威武的。後來小吳同志發現無論自已住店、逛街,百姓都對自已敬而遠之,不由感歎大明的百姓擁軍意識太差,到了湖北嘉魚縣,就買了身尋常衣服穿了,將軍裝打了個包袱背在身上。

  兵部的戡文上沒有註明報到時間,吳天德樂得遊山玩水,又嫌騎不慣馬來,顛得屁股酸疼,乾脆賣了紅馬,有驛站便坐車,沒車時便走路,一路緩緩而行,倒也其樂無窮。早晚行功更是一日不綴,功力日漸深厚,漸窺上乘秘奧。

  這日,行至衡陽縣境內。南嶽衡山群峰巍峨,氣勢磅礡,72峰逶迤800里,貫穿十餘縣,吳天德正行至一座山中,忽然下起一場急雨,看見上方有一個山洞,忙奔將過去,站在洞口避雨。

  這山中急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下了一陣,頓時收住。吳天德抬頭望望天空,陰沉沉的,不知這鬼天氣一會兒是不是還會變天,可是又怕這春雨下起來不停,阻了路程,小吳安逸慣了,住在山間野洞實在非其所願。

  正猶豫間,忽見山下一個黃袍漢子挾了一個瘦小灰衣人向此處奔來,雨後路滑,那人竟縱躍如飛,如同足不點地。這份輕功,縱是以輕功自傲的吳天德,也自歎弗如,一時不知這人是何來路,連忙避向洞中深處。

  這山洞陰森潮濕,越往深處越是黑暗陰冷,洞穴也更形狹窄。吳天德看看所到之處,光線極暗,想必不會被發現,縱身一躍,跳到洞壁上懸出的一方石巖上,蹲下身子向外看。只見黃袍人躍至洞口,氣息悠長,恍若無事,不由暗驚此人功力之精湛。

  那人三十五六歲年紀,身材頗高,雙目有神,五官英俊,卻帶著些狡繪之氣,右手提了一柄刀,左臂一鬆,脅下夾著的人跌在地上,頭上的灰布帽兒掉落一旁,竟露出一個亮亮的光頭。

  吳天德心中驚奇,不知這二人是何關係。只見黃袍人俯身拍開灰衣人的穴道,灰衣人立即躍起來向洞口跑,只見黃袍人鬼魃般一閃,已經到了灰衣人前邊,舉刀攔住去路,哈哈笑道:「在我手中,你還逃得了麼?」。

  瘦小灰衣人縱身向後一躍,從長袍中抽出一柄劍,遙指著舉刀攔路的黃袍人怒道:「你攔住我做什麼,再不讓開,我這一劍便要刺傷你了」。

  這聲音出口,清脆悅耳,十分的柔和好聽,竟是個少女的聲音。

  黃袍人哈哈一笑,眉毛一挑,帶著絲淫邪之意:「小師父,你叫什麼名字?放下劍吧,乖乖的聽話,不然一會兒我的『劍』便要刺傷你了,哈哈哈……」。

  吳天德這才知道,那灰衣光頭少女竟是個尼姑,恆山派?這光景好熟,一瞬間,兩個名字閃過他的心頭,田伯光和儀琳?吳天德激動的差點兒叫出聲來,果然,那聲音嬌脆的小尼姑道:「我叫儀琳,你拿的明明是刀,為什麼說你要用劍傷我?你要奪我的劍麼?」。

  「哈哈」,儀琳的話逗得黃袍人樂不可支:「儀琳?你這小尼姑說話很是有趣,人又長得這麼漂亮,做尼姑太可惜了,不如陪我田伯光睡睡覺,生個娃娃好了」。

  吳天德急著想看看這傳說中的可愛女孩兒長得什麼樣,可惜她一直背對著自已,瞧不見她模樣,灰色尼袍又很是肥大,連身材也看不見。

  儀琳有些著惱,舉劍便刺,嘴裡說道「你這人說話顛三倒四,好生無禮」。

  田伯光站在原地,好整以瑕,雙腳不動,上身左搖右晃,避過三劍,一舉手便奪下儀琳手中的長劍,橫舉胸前,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劍尖,卡地一聲,扳去了一截,嘿嘿笑道:「小美人兒,我說過你不是我對手的」。

  縱身上前,儀琳揮掌便打,奈何拳腳功夫更是不濟,兩隻手都被田伯光捉住,將她擁在胸前,輕薄地道:「美人兒,省點力氣,咱們就在這兒洞房花燭吧」。

  吳天德細看二人出手動作,自忖若是自已也能輕易拿下儀琳,那田伯光的功夫若僅止於此,也未必便是自已對手,身形一動,便要躍下去英雄救美。

  忽聽洞外哈哈哈三聲長笑,吳天德一怔,又穩住了身子,只見田伯光也凝住身形,向洞外大喝:「什麼人?」

  洞外那人又是哈哈哈三聲大笑,田伯光大怒,伸手點了儀琳穴道,拔刀衝了出去。看他衝出,吳天德忙縱身自巖上躍下,衝過來扶起儀琳,這一照面,只見這小尼姑皮膚白晰之極,柳眉杏眼,說不盡的柔婉,不禁看得呆了一呆。

  儀琳見洞中又出來一人,也是嚇了一跳,吳天德定了定神,暗想:洞外引開田伯光的人必是令狐沖無疑了,就算我的武功比不過田伯光,有令狐沖聯手,想必也能殺得他落荒而逃。想到能見到令狐沖,小吳的心中還真有種見到天皇巨星的興奮感。

  其實,吳天德有些自甘菲薄了。他現在的混元氣功已經練至五重境界,這種極上乘的武學,練至五重境界,威力已經初見端倪。

  想當年朱元璋行軍藩陽湖,周顛因言語不遜惹怒了他,被朱元璋將他鐵鏈纏身,沉入湖底拖行,周顛笑嘻嘻入水,直拖了兩個時辰才拉上來,周顛竟手舞蹈,神色如常,弄得朱元璋也毫無辦法。

  建立大明後,朱元璋封了兩位仙人,一位是武當山開山祖師邋遢道人張三豐,一位便是這位周顛,說起江湖輩份來,周顛比張三豐還高了半輩,武功之高,連張邋遢也極為推崇。

  現在的吳天德,江湖經驗比起身經百戰的田伯光那是遠遠不如,若論實際藝業,還在他之上。現在和他交手,縱然不勝,自保也決對不成問題。

  吳天德看著秀美動人的儀琳,只覺她光光的腦袋看著實在怪異,總覺得這樣一個花兒般的美人兒,就這樣伴著青燈古佛,參禪打坐,修的什麼虛妄的來世,實在可惜,眼下卻也不容細想,低聲道:「別怕,我來救你,他點了你哪裡穴道?」。

  儀琳被他攬在懷中,白淨的臉蛋兒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低低地道:「點了『肩貞』『大椎』,你是哪位?「。

  吳天德呵呵一笑,道:「在下吳天德,我先解了你的穴道「,運氣聚於指尖,看著儀琳發呆,臉上一陣尷尬。儀琳詫異地望著這個男人,忍不住問道:「吳大哥?」

  吳天德老臉一紅,嚅嚅地道:「呃……是哪裡?是不是點『肩貞』『大椎』穴就行了?」原來小吳雖然學了最上乘的內家氣功,熟知穴道位置,卻並不會點穴、解穴。

  儀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馬上覺得這樣笑人家不好,歉然看著吳天德道:「吳大哥,點穴解穴看來簡單,其實指力及體時真氣運行各有訣竅,就算會點穴的人也不一定能解開別人的獨門點穴法,你未學過點穴,很難解得開的」。

  吳天德一聽不由洩氣,遂道:「那……我先抱你離開吧,是不是過上一段時間穴道自然會解開?」

  儀琳頷首道:「是,過得一個時辰,穴道就解開了」。

  吳天德心想:「一個時辰,那就是兩個小時了,還是先帶她離開吧。既然在這裡遇到他們,看來現在該是衡山劉什麼風的金盆洗手的時候,自已既然到衡陽,回頭不妨讓這小尼姑帶自已去看看「。他前世看許冠傑演的《笑傲江湖》,對午馬演的那位劉什麼風的,和林正英演的曲洋高聲唱著『笑傲江湖曲』,火海沉舟,十分的激賞,既知道自已正好碰上,不免意動,想去瞧瞧。

  當下吳天德攔腰將儀琳抱起,儀琳被個男人抱在懷中,紅著臉不說話。吳天德抱著她走出洞口,只見洞口空空蕩蕩,天上陰雲散去,露出滿天彩霞,不知令狐衝將田伯光引去了哪裡,向儀琳問清衡陽縣城的方位,立刻展開身形,飛掠而去。

  這一展開身法,速度較之田伯光竟是不遑多讓,儀琳剛剛被人提上山來,自然有所感受,驚奇地望了吳天德一眼,心中暗想:「原以為他只是粗通武藝,想不到雖然不懂點穴功夫,但是縱掠之速,一點不弱於那個壞人,氣息悠長,似乎……似乎和師父功力相若呢「。

  跑出一里多地,翻過一道山嶺,吳天德不由暗叫一聲:「苦也」,只見前方一個黃袍人背對自已,扛刀於肩,挺胸大笑:「怎麼樣,令狐小子,這下你可服氣了麼?華山劍法非我對手,我看你是條漢子,饒你一命,快快去吧」。

  對面一個青衣人,看起來二十出頭年紀,生了一張鵝蛋臉,眉目清秀,衣襟上沾了不少血跡,也不知傷了幾處,此刻拄劍於地,一手捂著肋下,喘息著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你擄了恆山派的師妹,我令狐沖不能袖手旁觀」。

  吳天德立處本有一株高大的野栗子樹,前方令狐沖緊盯著田伯光,田伯光雖面帶不屑,可對他的劍也不敢大意,一時都未注意到他。

  吳天德轉身就要繞開,孰料懷中的儀琳聽了二人的對話,扭頭見令狐沖一身鮮血,竟叫道:「是華山派的令狐師兄,吳大哥,你救救他好不好?」。她心中認定這吳大哥的功夫不弱於自已師父,自已師父的武功自然是好的,所以吳大哥功夫自然也是好的,竟開口相求。

  吳天德低頭看見儀琳澄澈的目光,歎了口氣,在她那樣的目光下,自已哪裡說得出一個不字,何況令狐沖原本也是自已極為喜歡的人物。

  將她緩緩放在地上,提著手中的單刀,長吸一口氣,大踏步走上前去。

  儀琳開口一叫,前邊二人都已扭頭看了過來,令狐沖眼中是一片驚喜,田伯光卻是一怔,既而大怒,顯然看見到手的美人兒被他搶了出來。

  吳天德大步走到田伯光身前一丈開外站定,緩緩抽出鞘中的狹鋒單刀,雙手握定,單刀慢慢舉過頭頂,心中給自已打氣:「我練的好歹是和『葵花寶典』齊名的武功,決不會連區區一個田伯光也鬥不過。」這樣想著,緊張的心情漸漸地緩和下來,心情一穩,氣機運行漸漸流暢,慢慢眼中只剩下一個田伯光,氣機牢牢將他鎖定。

  田伯光初見他走上前來,一句話都不說,舉刀擺了一個十分古怪的起手勢,不免面露不屑之色,後見他單刀舉起,氣勢漸漸凝重,到後來身形如山停嶽峙,竟然隱隱有一派宗師風範,心中駭然,立時收起輕敵之心,橫刀胸前,盯著他道:「你是五嶽劍派的什麼人?想來趟這趟混水麼?」。

  吳天德哈哈一笑,心中懼意盡去,豪氣頓生:「令狐老弟,快帶儀琳姑娘離開,今天我要單刀對單刀,鬥一鬥萬里獨行田伯光」。

  田伯光哈哈一笑,道:「江湖上知道我萬里獨行的人不少,知道我是快刀的人卻不多,閣下是個有心人呀」。

  吳天德聽了他的話,心中一動,忽然想到名聞遐爾的辟邪劍法,說穿了不過就是一個快字,這田伯光的刀也是一個快字。練劍千招,不如一快,自已要怎麼贏他?唯有以快制快!

  自已本來用懷中的斬骨刀最為趁手,但是那把斬骨刀走的是刁鑽險辣的路數。現在面對有名的快刀,心中沒有把握,不敢兵行險著。自已的內功有極大的名堂,發出氣勁是螺旋勁,將螺旋氣勁注入鋼刀,攪亂田伯光如行雲流水的快刀,再藉強勁的內功只攻不守,亂披風一陣狂劈,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未必贏不了他。

  這樣一想,心中大定,扭頭見令狐沖還在觀望,心想:「***,記得令狐沖趕儀琳離開時費盡了心思,想不到現在輪到自已來趕他了,沒好氣地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是你的義氣虛名重要,還是儀琳的名節重要?還不快走?」。

  令狐沖身子一震,拱手道:「多謝兄台,小弟受教了」,既已想通,倒也乾脆,走至儀琳身旁,俯身在她身上點了幾下,吳天德偷眼瞄著,見他點了幾下,全無作用,沒奈何只好抱起儀琳離去,心中立刻平衡了些。

  田伯光眼看令狐沖抱著儀琳離開,卻不攔阻,一副光棍模樣,望著吳天德的目光卻是厲芒一閃,殺氣大盛,一字一頓地道:「小子,你死定了,這座山,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吳天德仰天打個哈哈,酷酷地道:「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且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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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da1020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初涉江湖 第十章 坐斗回雁樓(上)


  令狐沖抱起儀琳,提氣疾奔,只是身上有傷,縱是全力奔跑,速度比之平時也是遠遠不如。但是他想及田伯光那柄閃電般的快刀,絕非自已所能抵擋,不知那位鬍子大俠能否抵擋得過,眼下只有帶了儀琳趕緊逃開,安頓了她再回來便是。

  待奔到衡陽城,令狐沖已喘得像破風箱一般。此時儀琳穴道解開,反要她來扶住令狐沖.剛過晌午,街上行人如織,見一個渾身是血,提著長劍的青年,扶著他的偏又是極為貌美的一位年少比丘,街上行人都急急避開,免不了遠遠地指指點點。

  行到一個岔口,令狐沖停住腳步,心想自已現在這般模樣怕是走回去都成問題,怎麼再去助那位吳大俠一臂之力,何況儀琳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尼姑,又與定逸等人失去聯繫,如何安頓她,著實令人頭疼。

  正躊躇間,有人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哈哈笑道:「怎麼走得這麼慢,倒讓田某趕過頭了」。令狐沖、儀琳扭頭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只見身後站著一人,黃袍裂開,右眼上一道烏青的淤痕,十分狼狽,但臉上卻帶著洋洋自得之色,可不正是萬里獨行田伯光。

  一見是他,令狐沖頓時心中一驚,儀琳卻驚叫道:「是你?你……你怎麼追來了,吳大哥怎麼樣了?」。

  令狐沖心中一沉,料想那位吳大俠必是凶多吉少了。

  不料田伯光聽了儀琳問他,臉上竟然一紅,不自然地道:「那……那小子姓吳麼?嘿嘿,再去與他比過」。

  令狐沖見他臉上古怪神色,再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一寬:料想那位吳大俠沒有生命之憂,只是怎麼這田伯光居然這麼快擺脫了他,追了上來,也是心中不解。

  田伯光怕儀琳又問那個大鬍子的事,抬頭見路左一座酒樓,旗旛上隨風飄飄「回雁樓「三個大字,指著那酒樓笑道:「回雁樓?小尼姑,你有沉魚落雁之容,倒正配這回雁樓三字,今日為了你,累得老子可忙了大半天了,咱們上去喝酒吃肉,快活快活吧」。

  儀琳搖了搖頭,認真地道:「出家人不用葷腥,這是我白雲庵的規矩」。

  田伯光獰笑道:「這些臭規矩,都是用來騙人的,乖乖跟我上去吃酒,不然即刻把你衣服剝個精光,叫這路人許多行人都笑死你」。

  說著拉著儀琳大步行去,根本不把令狐沖放在眼裡。令狐沖看他雖拉著儀琳前行,右手刀卻倒提著,顯然對自已暗中戒備,自知奈何不了他,只好隨著走去。

  儀琳仍掙扎道:「阿彌陀佛,儀琳若犯了規矩,師父定會責怪我的「。她的師父定逸師太出名的火爆脾氣,恆山三定中規矩最嚴厲的人物,儀琳對師父可是又敬又畏。

  田伯光拉著她,哈哈笑道:「壞了規矩才好,你師父趕你下山,便嫁了老子罷了「。正說著,忽然身後掠來一條人影,肩頭一撞,田伯光抬腿正邁門檻,吃這一撞,險險跌倒,那人已從他身邊掠進樓去,嚷道:「躲開躲開,酒蟲犯了,別阻了和尚吃酒」。

  定睛一看,竟是個極高大的胖和尚,搖著光光的腦袋,一溜煙兒上了二樓。田伯光呆了一呆,滿腔怒氣頓時化為烏有,指著那胖大和尚的背影道:「哈哈哈,小尼姑,你不是說出家人不用葷腥的麼?看這位大師父,腦殼鎧亮,正是佛門高僧,再喝上兩壺好酒,一定能成正果。不要再騙我說什麼不吃葷腥了,說不定你師父定逸老尼姑背地裡也喝酒吃狗肉呢,哈哈哈……」。

  儀琳扁著嘴道:「我師父才沒有喝酒吃狗肉,你這壞人胡說八道」。

  田伯光也不理她,樂不可支地抓著她手臂,撿了一張乾淨桌子坐下,拍著桌子大叫大嚷道:「小二小二,快來一罈美酒,再來些雞鴨魚肉,快些快些,老子的五臟廟空了許久了」。

  酒店內本坐了不少人,見這三人一個滿身是血,一個鼻青臉腫,還有一個光頭小尼姑,實在不倫不類,模樣怪異,又一副不好惹的樣子,都不敢多望。

  田伯光斜著眼睛,望著令狐沖道:「令狐沖在華山也算是一號人物,可要一起坐下喝杯酒麼?」。

  令狐沖心思電轉,自知不是他的對手,要救儀琳離開,還要見機行事,於是微微一笑,走上前來打橫兒坐下,看見小二搬了一壇高梁燒來,一把搶過,抬掌拍開泥封,酒香四溢,嗅了嗅味道叫道:「好酒」,拿了一個大碗來,咕咚咚倒了一碗,一口乾了。

  田伯光看他眉清目秀,居然一口氣乾了一碗烈酒,不禁動容道「好酒量」,一條腿踩在凳上,自已也斟了一碗,喝了口道:「論酒量,我可不如你。你肯坐下陪我喝酒,很對我的胃口,如果你看中了這美貌小尼姑,我就讓給你了。我平生只好一個色字,但卻決不被色所迷「。

  令狐沖撫掌笑道:「這話大有禪機,不過我令狐沖一生既好酒,又好賭,偏就不好色。這小尼姑臉上全無血色,瘦得皮包骨頭,沒有幫夫運,若娶了她,豈不逢賭必輸,想喝口酒都沒錢去買了「。

  「那位吳大哥論武功似乎不在你之下,這不只是抱了這小尼姑一會兒,也被你殺得丟盔卸甲,落荒而逃了麼?可見這尼姑實在是大大的觸霉頭,碰不得的。」

  儀琳聽見這位華山派的師兄忽然這樣罵自已,心下大是委屈,淚花兒直在眼中打轉。樓上那胖大和尚砰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樓棚瑟瑟,怒道:「***,是哪個小子放屁,好臭好臭,害了和尚吃酒的興致」。

  田伯光抬頭向樓上望了一眼,見那胖大和尚怒目四顧,顧盼之間威風凜凜,雙眼開合神光四射,心中暗想:「這是個高手」,看他望也不望自已這邊,以為他真是吃酒時有人放了臭屁,也不在意,回顧令狐沖笑道:「令狐兄,你倒是個好漢子,費盡唇舌,不過是想我放了這小尼姑,又套我的話,想知道好姓吳的下落是麼?」

  端起酒來喝了一口,忽然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他***,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便告訴你聽」,說著卻又停住,望著坐在那兒不肯動箸的儀琳道:「小尼姑,那抱著你逃出山洞的小子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叫什麼名字?」

  儀琳搖了搖頭道:「那位大哥叫吳天德,儀琳不知他是哪一派中人,不過吳大哥的武功一定是很好的,和我師父也相差無幾」。

  這話在儀琳來說,已是極重的讚美之詞了,田伯光聽了卻一直搖頭,自言自語道:「定逸麼?嘿嘿嘿,那小子武功邪門的很,實是老子生平僅見,定逸不及他,不及他,吳天德?怎麼從不曾聽過這麼個人物?」。

  說著挾了一口牛肉,送到嘴邊卻又扔回盤中,擲筷道:「我踏遍中原,卻從不曾見過有人是這樣使刀的」,說著臉上猶顯出一片驚容,說道:「那小子刀法看似毫無章法,雜亂無章,卻刀刀攻人必救,那刀……竟不比我慢上半分」。

  令狐沖聽了吃了一驚,田伯光的刀法他是知道的,雖然田伯光是一個人所不恥的淫賊,但是刀法上的造詣,卻不遜於一派宗師,那獨門快刀,更是須臾之間,置人死地,神出鬼沒,刀出如閃電,此刻聽他說那位吳大俠刀法之快,不在他之下,怎能不驚?

  田伯光回想著與吳天德的一戰,緩緩道:「我本想將那小子斃於刀下,甫一交手便是連環十二刀劈下,這十二刀一氣呵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無一處不攻到,我料那小子武功再高,也必然格架後退,這十二刀攻速之快,角度之刁鑽,縱是你師父君子劍,也不能輕掠其鋒。」

  令狐沖默然片刻,道:「田兄的刀法獨步武林,敝派的劍法快慢相兼,剛柔相含,講的是以氣馭劍,外合其形,內合其氣,本就不擅以快制快,避其鋒芒,徐圖其後,也不算什麼「。

  田伯光打了個哈哈,道:「你們正派中人就是這個不夠爽快,講起話來婆婆媽媽,忌諱重重,君子劍我是打不過的,這個我也承認」。

  令狐沖淡淡一笑,只聽田伯光又道:「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吳天德,竟然不退,舉刀硬架了我一刀。我心中一喜,這連環十二刀如行雲流水,一刀接實,刀勢展開,先機便被我搶得。若是武功和我相若的人,在我快刀之下便只有招架之力,絕無還手之功」。

  儀琳急道:「那……那吳大哥怎麼樣了?被你傷了麼?」。

  田伯光瞪了她一眼,哼道:「他又不是你的漢子,你急什麼?」

  儀琳俏臉上一紅,雙手合什,嘴裡低低的不知念著什麼。

  田伯光歎道:「那小子的功勁著實古怪,這一刀接實,我就覺得氣力一空,還以為這小子使詐,暗中用了虛字訣,卸我的勁力,我這連環十二刀每一刀都留了三分勁道,若他真的使了虛字訣卸我的力,我單刀只要斜斜向上一拖,便可以卸了他一條膀子「。

  「哪知……哪知……,我心中一喜,剛要使力拖刀,那虛蕩了開的刀鋒卻被一股勁力絞著向外一扯,若不是我正要拖刀斬他肩膀,緊緊握住了刀柄,這刀便被他絞脫了手。我看他刀勢明明用盡,實在想不通如何發出這古怪的氣勁。「

  田伯光百思不得其解地搖了搖頭:「我自然心中大怒,躍開一步,揮刀再斬,那股怪力又出現了。那小子一手刀法狗屁不通,偏偏快得哧人,明明看著破綻百出,不等我揮刀砍去,他的刀已換了招式。那刀法明明其爛無比,偏偏又快又狠,由不得我不去招架,只要一接他的刀,那股怪力就絞得我的刀蕩向一邊,被他一通亂劈亂砍,我發揮不出平時六成的威力,竟是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

  「可恨我一手快刀打遍天下,卻被這大鬍子劈柴殺雞般的狗屁刀法壓制得毫無施展的機會。後來我見勢不妙,引刀後退,待他縱力前躍時斜斜掠至他側面,左肋下刺他心臟……」。

  令狐衝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原來田伯光這一刀乃險中求勝的絕招,令狐沖在山中與他比鬥時,田伯光曾戲耍他般使出這一招來,令狐沖肋下中的一刀就是被這一招所傷。當時幸虧田伯光見他是條好漢,只用了三分力,不然這一刀就直穿入心臟去了。

  那一式刀法的確是又狠又毒,此刻聽他用這一招對付吳天德,不禁心中怦怦亂跳。

  儀琳見令狐師兄臉色,也知這一刀一定大有名堂,臉上不禁浮起擔憂神色。

  只見田伯光臉上神色古怪地道:「我這一刀攻其所不備,他正全力向前縱躍,手中刀又向前刺出,正是舊力盡去,新力未生之時,急促間回刀自救,力道根本不足以阻住我這一刀。可是……可是這一刀居然又帶了那古怪的勁道,引得我刀刃偏了一偏,刺到了他胸前「。

  令狐沖和儀琳都是啊地一聲叫出聲來。酒店內的人聽了他們講話,都是靜悄悄聽著。

  田伯光苦笑一聲道:「只聽嚓地一聲,十分刺耳,我的刀竟從他胸前滑了過去,真是莫名其妙,竟然沒有傷了他。我心中奇怪,尋個機會又使出這一招來,想看個分明,不想那小子聰明得很,回刀不及,竟用刀柄撞開我這一刀,***,我第三次使出這一招時,這小子居然想出了破解之法,不但破了我這一刀,刀勢反削,差點兒削去我右手五根指頭。」

  儀琳臉上浮起笑容,問道:「你的手指並沒有斷啊?」

  田伯光瞪了她一眼道:「我是什麼人?常言道壯士解腕,眼見這一刀貼著我的刀刃削向我的手掌,我立即棄刀後退。那混蛋根本不講江湖規矩,刀勢去盡,竟抬起肘來向我臉上重重地一撞,***,我田伯光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令狐沖這才恍然他臉上的傷痕竟是由此而來,不由哈哈大笑,對那位吳天德這樣隨機應變的功夫極為佩服。只是不知二人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他既然落了下風,怎麼又這麼快擺脫糾纏追了上來,那吳天德又去了哪裡?

  正想追問時,忽然鄰桌上一個青年男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搶到田伯光面前,拔出長劍,喝道:「你便是田伯光嗎?」。

  田伯光正沒好氣,翻了翻眼睛道:「是我,怎樣?」

  那年輕人道:「你這淫賊,武林中人都要殺你而後快,竟敢在這裡公然現身?我遲百城今日要替天行道」,說著一劍向田伯光刺去。

  田伯光坐在桌前不動,只聽鏗地一聲,那叫做遲百城的年輕人身形一晃,手中的長劍嗆啷一聲掉在地上,人也仰面倒下,胸前不知已何時中了一刀,鮮血直冒。

  田伯光笑吟吟地望著他,輕輕道:「五嶽劍派的垃圾實在太多,泰山派的垃圾尤其多,真是無處不在。」反手一插,滴血的刀鋒緩緩插入桌上的刀鞘之中。竟無人看清他何時從桌上抽出刀來,在遲百城胸上刺了一刀。

  樓上樓上的食客看見出了人命,一聲吶喊,紛紛逃出店去,店老闆和店夥計駭得鑽到櫃檯底下不敢出來。可是樓上那胖大和尚卻仍大口喝著酒,挾起一塊肥牛肉塞進嘴裡嚼得頗香。一樓牆角有兩個人背對著眾人坐著,看打扮身形是一個老人和一個十三四歲的綠衣女孩子,也不知是嚇壞了,還是竟不知店裡鬧出了命案,也坐著未動。

  遲百城同桌坐著的是一位紅臉道士,頜下一縷長髯,此刻怒容滿臉,手執青鋒,一步步地走過來:「田伯光,你好威風!泰山派天松領教閣下的高招」。

  令狐沖見他舉手間便殺了一位五嶽同門,也是又驚又怒,刷地舉起長劍,隔著桌面連刺三劍,去勢凌厲,將田伯光的上盤盡數籠罩在內。

  他這一動手,那天松道長自重身份,站在一旁便不動手。只見田伯光站起身來,也不拔刀出鞘,左手舉著連鞘的刀連連揮動,架開令狐沖這三劍,忽然刀光一閃即逝,田伯光左手舉著刀鞘,右手握著刀柄,刀仍插在鞘內,旁邊站著的天松道長卻寶劍落地,雙手捂胸,指縫之間鮮血不斷滲出,一步步向後退著,臉色蒼白,猶如見鬼。

  田伯光淡淡一笑,道:「令狐老弟,我與你一見如故,為何總是刀兵相見呢?來來來,坐下飲酒」。

  天松道長見這田伯光從始至終,不曾把自已放在眼裡,心中恨極,可是一時竟沒有再衝上來的勇氣,忽然大叫一聲,跑下樓去。

  令狐沖本想問問田伯光二人一戰最後到底怎麼了,經這一打攪,便沒有再問。好在天松師伯雖然受了傷,似乎並無性命之憂,令狐沖只好坐下,心想:「這田伯光喜怒無常,動輒殺人,再這樣糾纏下去,不知又要牽連多少人,怎麼想個法子救了儀琳師妹出去呢?」

  望見桌上酒碗,心念一動,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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