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大亨傳說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安撫人心

　　
　　眼神掃了一圈，停留在劉清雲身上，蕭然向他點了點頭：「清雲，過段時間就有戲給你開了，男主角，有沒有興趣？」

　　「真的？」劉清雲一掃胸中鬱悶，他來魅影已經有段時間了，可始終沒戲開，還比不上在無線起碼有龍套跑跑的日子。不過，話又說回來，蕭然旗下的多數藝人都是無線的人。好在這都沒什麼影響，蕭然只要求他們的合約到了之後就立刻解約，不再與無線簽下去。

　　「當然是真的，不然還能開你的玩笑不成？」蕭然輕鬆一笑，能夠見到如此年輕的清雲，其實也是很有意思的。不過，更有意思的是，劉清雲在無線的日子實在不怎麼好過，竟然在梁版《鹿鼎記》裡演過「如花」。

　　蕭然再想一想，起碼得把劇本給拿出來吧。連忙抬起頭來找了一下韋佳輝，再向他招了招手，待他過來坐下，蕭然才問：「小寶，我現在有一個鬼片的構思，你明天回公司上班，找編劇把這個做出來，一定要好！」

　　《猛鬼學堂》本來是許貫傑的哥哥許貫英和張雪友主演的，是劉振偉導演的，似乎王佳衛為這個片子做了編劇。他們倆還都在影片裡客串了警察角色，這對於未來的墨鏡王，絕對是一個罕見的露面機會。

　　不過，現在張雪友是新藝城的人，蕭然沒理由去捧他，所以，捧劉清雲都很合適的。把大致的劇情告訴了韋佳輝，還是信不過現在的編劇，忍不住叮囑：「構思大致就是這樣了，可是情節和細節一定做好才行，我不要粗糙的作品！」

　　「行了，放心吧！」韋佳輝嘿嘿笑了：「難道你還信不過被你教過的編劇，我敢打賭，他們在這方面已經很厲害了。當然，還是沒你厲害！」

　　「去你的，對了，最近過得如何？」蕭然猶豫了一下，在想是不是給韋佳輝開一部戲：「你想不想開部戲，只管開口！」

　　「還是不要了，我想我需要累積一些經驗，目前先把這裡的審閱工作做好就行了！」韋佳輝坦然望著蕭然說：「再說，目前我還在無線還沒解約，拿你的錢照樣要分給他們，我不爽！」

　　無線的這個規矩是全港都知道的，倒不出奇。蕭然倒是想到鄭玉玲這個很棒的女演員，頗感可惜。再談了一下，這才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都在渴望演戲的周星池：「星仔，下半年很可能有一部戲要找你做男主角，到時候給你劇本後，你一定要好好揣摩。要想一鳴驚人，要想告訴別人你對演技的鑽研是有用的，就好好幹，我看好你，肯定大紅大紫！」

　　未來的星爺激動得頓時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動了動嘴唇，恨不得向蕭然說幾句感謝的話，可偏偏什麼都沒說出來。蕭然見了，心中感慨萬分，口中連連安慰：「星仔，不要說什麼謝謝了，只希望你以後紅了，不要忘了公司就行了！」

　　望著其他瞪著眼睛看蕭然的演員，蕭然頓時鬱悶下來，怎麼個個都好像很渴望有戲可演的樣子。惟有吳君茹忍不住開口了，果然是與銀幕上的形象頗有相似之處：「老闆，什麼時候也給我個角色演演？」

　　「我想想看……」蕭然只略想了一下，便笑了，《賭聖》不正好是她參加了演出嗎：「這樣，我剛才說的那部戲，章敏做女一號，你就做女二號，不要急，以後會有戲給你演的！」

　　安撫了一班演員之後，蕭然這才來到林清霞身邊，笑嘻嘻的說：「清霞，你覺得公司的標誌做得好嗎？」

　　「很不錯，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做，我猜公司的標誌做得是最好的了！」林清霞見蕭然坐在自己身邊，忍不住心下一跳，再是一陣苦楚，她嘗過了兩次感情的苦，沒想到那麼快就跌下了另一個陷阱裡：「你好像很忙，總是在這裡談那裡談的！」

　　「忙倒是不太忙，只不過很少有時間陪你了，這倒是真的，對不起了！」蕭然很真誠的抱歉，可能現在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對林清霞到底在想什麼了：「我決定把這個標誌作為公司永久的標誌，你認為這樣好嗎？」

　　「沒關係，反正公司要付給我使用費就好了！」林清霞說到這裡，忍不住撫唇輕笑：「還有呀，我都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開戲了，你是不是給我開部戲呢？」

　　「這個……」蕭然愣住了，一直以來他都好像特別容易忽略林清霞，可是又好像特別容易在意她：「如果你真的想，那我猜應該沒問題吧！」

　　蕭然自那次方若欣要演主角以來，就一直以來都在構思一個愛情片，絕不是抄襲自任何影片，而是完全屬於他的個人作品。故事的內容是一段三角感情戲，是一個關於傷害的故事

　　故事是說，一個男人有很漂亮很高貴的乾姐姐，這乾姐姐喜歡上了這個男人，可這個男人卻愛上了另一個有些像這個乾姐姐的女人。當男主角結了婚之後，才發現自己愛的不是這個女人，而是這個乾姐姐。只是因為他害怕社會的道德譴責，害怕玷污了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女性，所以下意識的藏住了這個念頭，自己欺騙了自己。

　　故事很簡單，甚至很俗套，可是能夠打動人們的愛情故事，往往都是老套而且普通的。這是一個關於傷害的故事，在這個故事裡，一個錯誤的選擇讓三人彼此都受到了傷害。蕭然認為這個故事是不錯的，起碼是完全屬於他的原創。

　　見到蕭然在思索的樣子，林清霞還以為蕭然很為難，連忙安慰：「沒事，其實也不急的！」

　　「沒有！」蕭然尷尬的揉了揉鼻子解釋，再把大致故事給林清霞講了一下：「其實我覺得這個故事是有希望的，不過目前還沒差結尾，也沒找到合適的演員……啊，你怎麼了？」

　　林清霞聽了蕭然講的沒結局的故事，立時便愣住了，這一切看上去如此熟悉，那個乾姐姐不就是她嗎？難道蕭然是……她的眼睛瞬間蒙上了一層水氣，或許這一切真的是來得太容易了，容易得讓她不敢相信。

　　仔細盯著蕭然那投出關切的眼神，她漸漸有種迷惘的感覺，這故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忽然覺得現實和電影在這一剎那交匯了。收拾了一下心情，她終於還是問了：「為什麼這個故事沒有結局？」

　　「結局？」蕭然搖了搖頭，他本來是想寫成悲劇的，可是卻始終有那麼一種衝動驅使他要寫成大團圓的結果，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沒有寫結局：「暫時還沒想好，我也不知該如何給這個故事做結局。」

　　林清霞的心尖微顫，臉上的神色是如此讓人心疼。咬著下唇想了想，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卻忽然聽得蕭然喃喃自語：「不如，找個人跟我一起合力寫這個結局？」

　　沒錯！為什麼不一起合力來寫結局，有時候或許是需要自己來爭取的。想到這裡，林清霞眼裡的迷惘色漸去，輕聲道：「不如讓我來跟你一起寫這個結局吧！」

　　蕭然頓時愕然！可是，誰都不知道故事的結局會怎樣，就連蕭然這個結局都不知道。他忽然覺得自己面臨的選擇將會不少，每個選擇都會改變這個故事的結局。

　　宴會結束後，梁家寶約了蕭然做個採訪，兩人在酒店的房間裡慢慢談著。梁家寶是蕭然在傳媒圈子裡最熟悉的記者了，說起話來倒是沒什麼客套的：「阿然，為什麼你會想到以賭博為題材呢？你就不怕這樣會教壞觀眾？你賭不賭？」

　　蕭然笑了，他揉了揉鼻子笑道：「其實我不賭的，我一向遵循編劇原則，題材盡量選擇有新意的。結果便想到了賭博，我想為什麼賭不能以電影形式表達出來？如果要表達，那應該怎樣做？」

　　「最後，我想到，為什麼不把賭博寫成一種很具體的東西，就好像記者這個職業一樣，為什麼不能有職業賭徒的存在？」蕭然很佩服自己，竟然編得跟真的似的：「於是，我查了查資料，就發現其實是存在職業賭徒的。這就成為這部影片的中心，我想創造一個傳奇性的人物出來，讓賭術在他手裡成為一種藝術，所以就了這部片子！」

　　「至於會不會教壞觀眾，我想這其實是不需要擔心的。」蕭然笑得更是燦爛了：「入場的觀眾絕大部分都是有自制能力，有自我思維能力的，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判斷什麼是真實的。而一部影片裡有謀殺的鏡頭和情節，那都不意味著我們是在鼓動觀眾去殺人。」

　　「你真厲害！」梁家寶不知道是佩服蕭然的編劇能力，還是在佩服他面對記者時的颱風：「不過，有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了，為什麼你能寫出如此之多的賣座片？而其中沒有一部是票房低的！」

　　蕭然心裡驀然咯噔一下，這個問題要好好應付了，想了想他才回答：「其實劇本一直以來都是電影製作最重要的環節，而我只不過是將這一點做得更好了一點而已。我會努力讓觀眾感到這個題材有趣，讓他們感到這是值得的。當然，最重要的是，與我合作的都是很出色的導演和電影人，這樣一個好劇本才有得發揮。」

　　「你在創作劇本的時候有什麼樣的感覺？」梁家寶忽然問出的問題非常詭異。

　　蕭然沉吟片刻，真正屬於他創作的劇本不多，惟有《英雄本色》前傳。他很難形容這種創作劇本的感覺，不過，當他想到自己在電影院裡接受掌聲和榮譽時，他知道答案有了：「我想，那是一種操縱，就好像在那一刻，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上帝，你用你的手來創造這一切，讓人們在你的創造力感受悲歡離合！」

　　「上帝之手」——這是第三天梁家寶在明報文章裡用來形容蕭然的讚譽之詞。他在文章裡提到了蕭然最後說的這一段，以這個非常具有誇張性的詞彙對蕭然進行了任何可能的讚美。

　　上帝之手很快便擊敗了蕭然原先的兩千萬編劇稱號，在民間廣為傳播開。就連圈子裡都漸漸把蕭然稱為上帝之手，當然，那只是綽號。不過，蕭然是很喜歡這個綽號的，這種感覺的確是很像上帝。

　　第二天，蕭然讓魏東靈給全公司的人以及參與《賭神》製作的成員都發了紅包，這才去了餐廳見片商。其實片商們一周前便試圖與蕭然談購買這片子，只是蕭然想要這幫人緊張一下，大致談了一下之後，就故意拖到了現在。

　　事實上，這樣拖下來絕對是有好處的，任何人都看到了仍然在直線上升的票房數字。這次他要見的是魏東靈查清對方底細後選出來的幾個片商，亦是基本決定了合作意想的。

　　林貴雲便是台灣方面的片商，還有一個是馬來西亞和菲律賓以及新加坡的總代理，另一個是韓國的。到場後，和片商們打了個招呼，便坐下來點了喝的，這才慢條斯理的巡視一周說：「魅影公司剛剛起步，承蒙大家賞臉，我也非常具有誠意的想跟大家合作！」

　　林貴雲終究是個老謀深算的傢伙，見蕭然說了完全廢話的開場白，眼神閃動，卻是保持緘默。菲律賓片商急不可耐的通過翻譯（後面就不提翻譯了，大家心照）向蕭然問：「蕭老闆，我們談談購片的事吧！」

　　什麼叫老成？蕭然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就是老成得不行，他想或許有時候應該裝扮得年輕點。沉吟片刻，他才對大家說：「幾位都是當地的著名片商，這次邀請大家一起來，是想就這購片的事具體談一下。你們提提自己有什麼方案……」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十倍利潤

　　
　　「蕭老闆，你這是第一次談這樣的事吧！」林貴雲輕輕一笑，他和蕭然以前就認識了，他現在只恨自己沒能在影片開拍前把握到機會：「不如直接談談價格就好了！」

　　蕭然嘿嘿直笑，直接談價格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最希望拿到的是保底分成。現在東南亞電影市場基本上都是靠香港來養活的，所以，港產片是非常吃香的。

　　「很簡單，我大致的瞭解了一下！」蕭然再次巡視一周：「一部普通的港產片台灣新加坡以及韓國這些地方的票房成績表在這裡。」

　　眾人見蕭然扔出來幾張資料表，不禁微微一驚，他們可沒想到蕭然為了與片商談花了多少心力來籌備這次的談判。蕭然揉了揉鼻子，輕笑不已：「至於價格方面，大家都瞭解的，不過，今天我不打算按這個規矩來辦！」

　　「那你的意思是？」林貴雲試探的問了一句，他想不到還有別的什麼辦法。

　　「本來我是想提別的方案，可是想了想，我不認為你們會接受！」蕭然本想提出分成協議的，可是想一想好萊塢都一樣是直接賣掉上映版權，這就讓他立刻決定停止了原先的方法：「所以，還是按照規矩來吧！」

　　「台灣一千五百萬，馬來西亞、菲律賓和新加坡兩千四百萬，韓國兩千萬！」蕭然對此有過調查，一般情況下，片商還需要與電影院線分成，這樣算下來，他們預計的總票房裡大約可以花三成來買這片子。

　　這個數字是很恰倒好處的，本來蕭然是想在第一單買賣上給他們一點優惠，以便於確定日後的長期合作。可是往深處一想，優惠未必就是什麼好事，還不如強硬一點，讓他們都拿出這個價格買下。到時候，為了收益，他們自然會加大力度來宣傳的。

　　最重要的是以下一句話，蕭然故作傲然神色：「我不會像其他公司一樣，什麼爛片都塞給你們，也絕不會出現打包一塊賣的事。爛片，魅影公司是絕不會賣給你們的，錢要大家都有得賺，那樣才能協調運轉起良好的市場體系！」

　　片商除了購買單片以外，還存在另一種購買方式，就是一部好電影附加了N部沒有大明星賣不出票房的爛片，強逼片商購買。這樣搞下來，片商根本就沒得錢賺，往後自然就清醒了很多，漸漸就不再購買港片了。

　　所以，蕭然以為，各地的電影市場依賴的是當地片商來替港片打通，而且這個港片的影響力還是需要片商來替他完成。所以，片商一定要在港片這裡有錢可賺，有利可圖，否則根本不會主動替港片打開市場。而蕭然都需要片商來完成港片入侵其他地區及國家的目標，所以，有些事絕不能幹。

　　林貴雲他們不甚吃驚，因為這個價格剛巧在他們可接受的範圍內。不過，蕭然倒沒意識到，即便他把價格再提高一些，這些片商還是會買的，因為除了港片外，好萊塢影片在這些地方都沒多少市場，可以說是別無選擇。

　　不過，就是知道了，蕭然都不會提高價格了，這個價格剛好讓雙方都有足夠的利潤，再提，只怕對方就要不爽了。雖然如此，可這些片商還是聯手起來試圖還價：「能不能低一些！」

　　「絕沒有低的！」蕭然面色一肅，手指在桌面上敲擊不已：「這個價格能讓我們都有足夠利潤，降低了損失就是我的。要麼我就不賣，要賣就賣正確的價格。」

　　價格很快便談好了，行情大家都清楚，沒多少可以爭執的。不過，林貴雲很快提出了蕭然一直在考慮的事：「蕭老闆，現在我們不如把合約簽了吧，以後你的公司也給我們提供片源。」

　　蕭然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競爭者很多，他們怕蕭然把片子賣給別家。蕭然呵呵笑不個停，腦子裡卻在轉個不停：要不要簽下長期的合約！

　　不簽的話，他便有足夠靈活的姿態去應付一切情況了。簽了的話，那他便可要求這幾家片商對魅影公司做出一定程度的宣傳，可以有長期的合作對象，這幾家片商無疑就能夠專心的為魅影賺錢了。瞬間便決定下來，愉快的笑著說：「簽吧，沒問題！」

　　根據要求，實際上這個合約裡的條款不是想像中那糟糕，它只是限制了魅影公司必須把合約規定時間內的影片賣給他們，而不是賣給別家公司。當然，如果具體價格談不攏的話，魅影公司有權把片子給別家公司。

　　對這點，幾家片商倒沒什麼意見。對魅影公司來說，好處就在於有了固定的片商，片子鐵定能賣，而且還可以宣傳一下魅影公司，並且替公司旗下藝人做出一定的宣傳。不過，這只是蕭然的權宜之計，合約上暫時只簽下了1987年的，將來會有更好的合作方式來取代的。

　　「真是太好賺了！」當得知了蕭然的戰績，魏東靈吃驚之下忍不住感慨道：「想不到這片子一轉手就賣了近六千萬，難怪人人都爭著吃電影這碗飯！」

　　只不過是五千九百萬而已，蕭然暗暗偷笑不已，想想好萊塢一部投資上億美金的大片光靠海外市場就能夠完全收回投資，還有得賺的，這就足夠瞭解這個電影市場究竟有多大了。

　　不過，蕭然想想亦是吃驚不已，難怪現在和未來的電影公司都好像瘋了一樣的做片。只是一部普通的片子光靠賣埠就能有數倍的利潤，這是很恐怖的，難怪能讓人瘋狂追逐。

　　不要以為蕭然就這樣把本地票房收入和賣埠所得的錢就這樣分成給方若海了，他還要除去一切關於影片的開支。即便是這樣，這個數字都是非常恐怖的，單只是《賭神》這一部片就賺了八千多萬，蕭然甚至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個真***比搶銀行更賺！」

　　無論如何，這都是魅影公司的第一桶金，儘管這桶金還要分五千多萬給方若海，可這都是不俗的成績了。蕭然一想到五千多萬就這樣飛呀飛呀的沒了，直鬱悶得他都快成煙筒了。

　　不過，這怨不得誰，只能怨他當初選擇合作者時的合作方式完全錯誤了。如果他先成立公司再拉影片投資，這八千多萬，起碼有大半都是進他的口袋裡。

　　現在的結果還勉強可以接受，起碼還有兩千萬能夠入袋。鬱悶到極點的蕭然找了一個分散鬱悶的辦法，他在想錄影帶的發行問題，《賭神》既然上映了，這個問題就不能不加以考慮。  

　　問了下魏東靈的意見，魏東靈的想法很簡單：「如果你想選擇方便的話，那你可以把錄像帶的出版及發行權賣給別人去做。如果你想自己做，可以拿錢出來搞工廠，只不過，問題在於，錄像帶的發行網絡，我們沒有！」

　　蕭然無語，這個問題的確難住他了。他可以選擇把這片子的錄像帶製作及發行權賣給其他公司，可是那樣的話，他們就無法建立自己的發行網絡了。可是，若是要自己來做，那同樣亦缺乏足夠的關係網。

　　皺著眉頭想了很久，蕭然間中不知喝了多少杯水。他想如果給別人，這絕不是個辦法，還不如自己來搞，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把發行渠道掌握在手裡。

　　其實本地的發行不是很困難，只要搞定一些渠道問題就成了，相信沒人會拒絕這樣一部片子的。就是在東南亞的發行，都絕不是問題。關鍵在於，蕭然還想拿下歐美的發行渠道，不止是錄像帶，還有上映版權，而香港唯一掌握了這個渠道的只有嘉禾。

　　或許還有邵氏，邵氏1973年的《天下第一拳》進軍美國成功，票房成績穩居當年全球十大票房的第九位。而且，邵氏還曾與日本大量合作，隨後與英國公司投資了《七金屍》，1976年還投資了六千萬給《大班》。1978年再拿出一千六百萬美金投資了《地球浩劫》，1982年更投資了好萊塢經典影片《銀翼殺手》，不過，這些片子沒有一部能讓邵氏賺錢，結果從此心灰意冷。

　　而嘉禾則是借李小龍的東風順利打開歐美市場，1980年便開始有計劃的向歐美輸出影片，包括程龍的《殺手壕》，以及為嘉禾帶來上億的利潤的《炮彈飛車》。到了1990年，嘉禾拿到《忍者龜》的版權，這部影片成為當年美國最歡迎的影片，利潤超過十億。

　　可是，蕭然不以為嘉禾會幫魅影公司推廣這些影片，同行是仇敵呀！就是停產了的邵氏都沒理由把渠道給他，這就讓他為難到死了。況且，邵氏只是「假死」而已，不久就要借殼重生了。

　　長歎一口氣，他還是對魏東靈說：「自己做吧，起碼靠別人是不行的！」

　　數日後，梁佳輝結婚了，結婚的對象是江嘉念，是無線的電台監製。幸運的是，現在梁佳輝沒像歷史上一樣，落魄到結婚時全副身家只有八千塊。對此，梁佳輝很是感激蕭然，如果不是蕭然在他最淒涼的日子裡鼓勵了他，而且給他機會一起寫劇本，他恐怕根本就不會再進電影圈了。

　　梁佳輝結婚那天只請了極少數的朋友參加婚禮，是個簡單的婚禮。蕭然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狠狠鬧得梁佳輝是哭笑不得。

　　就在梁佳輝和江嘉念渡蜜月時，發哥和陳會蓮亦傳來了婚訊。發哥事前很鬱悶的告訴蕭然，如果可能，他一定選擇像梁佳輝那樣做簡單的婚禮就夠了。

　　可是發哥不能，他現在是香港最紅的演員，生性又愛交朋友，結果，這就是往小了辦，都是比平常大上了不少。不過，發哥還是盡量把婚禮做得低調一些。

　　其實歷史真的在變了，發哥和梁佳輝本來是三四月結婚的，可是卻拖到了五月份，這就證明了一切。不過，蕭然現在是並不怎麼在意歷史的改變了，起碼他知道自己的基礎是做出來了，後面的路絕不可能依賴剽竊了。

　　可是，發哥和梁佳輝都結婚了，蕭然和方若欣，或許亦不遠了……

　　是時候了！是時候給他們安排婚禮了！方若海計算著那個日子越來越近，就越來越緊張。他和大哥雖有不和，可是都一樣非常疼愛這個妹妹，他們都不想妹妹在父親的安排下失去了幸福，就好像他們那樣。

　　把蕭然和方若欣找來，望著迷惑的蕭然和流露出淡淡冷笑的方若欣，方若海欣慰的笑了。想了想，他還是把這件迫在眉睫的事說了：「阿然，你們……結婚吧！」

　　「結婚？」蕭然的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滿臉驚訝之色。他現在才二十來歲，結婚這樣的事根本就不急。況且，他打一開始就沒有想到結婚這麼嚴肅的事。畢竟他的思想觀念更接近二十一世紀，而不是現在。

　　見到蕭然那副像極了不情願的神色，方若海的臉色沉了下來，他不敢相信，難道蕭然真的只是在玩弄阿欣？方若欣全然沒有想到這個，只是神色冷冷的狠狠用高跟鞋跺得蕭然直捧腳大叫：「怎麼，嫁給你很丟臉呀，你願意娶，我還不願意嫁呢！」

　　砰砰便怒氣勃勃的跑上樓了，蕭然苦著臉望著方若海，方若海的神色非常難看，語氣極其嚴厲的冷道：「你不是在玩我妹妹吧，娶還是不娶，你自己決定！」

　　見到方氏兄妹的奇怪神色，蕭然愣住了，這世界居然還真有逼婚這回事。難道方若欣是真的嫁不出了？還非得逼他來娶不可？他搖了搖頭，腦海裡仍然在縈繞著這結婚這個字眼。

　　他不認為自己是在玩弄方若欣，起碼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可是他根本也沒想過那麼早就結婚，開玩笑，不到三十歲就結婚，那像什麼。可他現在也很無奈……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天人交戰

　　
　　想了想，現在唯一能給他出主意的就只有林清霞了，發哥已經去渡蜜月了。蕭然一路上就這樣搖著頭去了林清霞的家，見到林清霞，他第一句話就說：「清霞，我要結婚了！」

　　砰！原本一手拿著一杯清水遞過來的林清霞在這瞬間臉色煞白，身體晃動兩下，杯子乓的一下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望著林清霞這絕對反常的樣子，蕭然似乎知道了什麼，可似乎又什麼都不知道。唯一能夠感到的是，他的心裡竟是在疼。

　　林清霞腦海裡現在只有一句話：他要結婚了，他要結婚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嚴重失態了。很快她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苦楚的心痛讓她下意識的想躲避自己的情感，慌忙的蹲下地上，去揀玻璃碎片。

　　蕭然忽見林清霞蹲下去揀碎片時哎呀輕叫一聲，本來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他立刻上前兩步蹲下來舉起那只晶瑩得幾欲透明的手。一塊小玻璃插在手指尖上，他全神貫注的把那塊玻璃給拔了出來，趕緊把手指含在嘴裡。

　　就這樣，兩人面對面的蹲著，林清霞看著蕭然那下意識裡流露出的焦急和關切神色，煞白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縷血色。她想，或許蕭然不喜歡她，可是還是很關心的。時到現在，她或許只能以這個來欺騙自己了，至於發哥說過的，她已經不敢相信了。

　　望著林清霞那依然美麗得無比動人的蒼白面容上那一縷格外清晰的血色，蕭然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迷醉裡。兩人再一次處於曖昧的關係裡，林清霞沒動，蕭然沒動，兩人就這樣蹲在原地，眼睜睜的望著彼此，眼裡只有彼此，似乎要將這動作延續到永久。

　　要是能夠像這樣直到永久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了！蕭然的腦海裡被這個念頭糾纏了良久，他才猛然跳起來大叫一聲。望著依然蹲在地上呆呆望著他的林清霞，再一次大喊一聲，他全不顧儀態的狂奔離去，留下了心碎滿地的林清霞。

　　我喜歡她……我不喜歡她！蕭然狂奔著離開了這裡，腦海裡兩個執著的念頭糾纏著開戰了。剛回到逍遙窩，他便撲到洗手間狠狠用冷水潑自己，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呆呆的看著鏡子裡頭發和面容上正在流淌著水滴的自己，他雙手狠狠按在鏡子上頹然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竟然對林清霞生起了褻瀆的念頭，生出了要永遠在一起的念頭。

　　可是……他曾經無數次告訴過自己，他喜歡的是方若欣而不是林清霞。林清霞是他尊敬的一個歷史人物，是他尊敬的一個女演員，是他的前輩，他從來都不敢對她任何逾越身份的想法，也不能。

　　因為若是他和林清霞發生了什麼，那就是他親手褻瀆了自己的夢想，褻瀆了歷史，褻瀆了他所尊敬的時代。他狠狠咬牙切齒的抽了自己幾耳光，下手之狠，甚至把臉都抽出了紅印。

　　當他認為自己真的冷靜下來了，這才捶打著自己的胸膛惡狠狠的對鏡子裡那個自己說：「我喜歡的是方若欣，不是林清霞，剛才那一切只是幻覺，只是我的胡思亂想，是我的非分之想。」

　　鏡子裡的自己就好像活了一樣，靜靜的看著他，任由頭髮上的水珠滴落額頭，再劃落面容上，便猶如他在哭泣一樣。鏡子裡的自己像是在嘲諷他一樣，像是在力圖證實這一切是真實的一樣，冷眼望著他，眼角隱有諷刺的笑意。

　　「去你媽的，我喜歡的是方若欣！」蕭然再也無法忍受鏡子裡的自己對自己的嘲弄，使勁全身的力量向鏡子裡的自己吼叫。儘管他知道那只不過是一個投射，可在他需要一個敵人，需要一個傾訴對象，需要一個發洩對像時，就不再顧及這是否很愚蠢了。

　　「去你媽的，我喜歡的是……」蕭然無力的滑倒在濕潤的地板上，剩下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了。他喜歡的是誰，他現在已經不知道了。是方若欣，還是林清霞？誰來告訴他。

　　良久後，他決定了，打了個電話給方若海。他想以結婚來證實自己喜歡的是方若欣，而不是林清霞。儘管他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正確，可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出的正確決定了……

　　只不過，當他做出這個自以為正確的決定後，他便痛苦的蜷縮在地板上了。

　　「阿欣，你現在要後悔的話，還來得及！」方若海調侃的望著妹妹，他忽然很羨慕妹妹那麼輕易便得到了幸福，而自己的幸福卻埋葬在了父親的手裡。

　　方若欣面無表情，眼裡投射出無奈的神色，如果不是蕭然是唯一的選擇，她絕不會答應下來的。不過，方若欣還是問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蕭然。答案是否定的，她清楚自己或許有些喜歡蕭然，可是卻絕不是真的愛上蕭然了。

　　「阿然，你……」梁家寶收到了風聲，第一時間找到了蕭然，遲疑了半天，終於還是問了：「你真的要和那個方若欣結婚？可是，你不是跟林清……」

　　聽到林清霞的名字，蕭然不等梁家寶說完便蹦起三尺高，好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的逃掉了。扔下一個迷惑不解的梁家寶獨自思索良久，這才眼神閃爍的望向蕭然逃走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語：「這可真是麻煩了！」

　　蜜月中的發哥亦收到了風聲，一通電話打了過去，仍然與梁家寶的下場一樣，只要提到林清霞三字，蕭然就立刻掛電話。百試不爽之下，發哥沉思片刻，他不能任由蕭然這個好朋友好知己就這樣去娶了自己根本不喜歡的女人。

　　想到這裡，他便堅決的對正在身旁凝視著自己的陳會蓮說：「我要回去勸勸阿然！」

　　婚禮是定在三天後舉行，這是方若海按照蕭然的意思辦的。留給發哥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可是這實在不需要發哥來操心的，因為鍾楚虹和魏東靈他們都在勸蕭然要仔細思量，就是不太清楚蕭然是怎樣想的吳雨森和徐可他們都來了。

　　蕭然的父母和蕭涵亦來了，正在責備蕭然結婚那麼大的事都不通知他們。可蕭然這幾天都快亂得沒救了，哪還記得起這些事。鍾楚虹凝視著蕭然，或許圈子裡最瞭解蕭然的就只有她和發哥了吧。

　　凝視著蕭然，鍾楚虹歎著氣，難怪林清霞會不顧上年紀的差距喜歡上蕭然。蕭然的確很有男人的味道，而且也很俊朗，而且還有足夠驚人的才華，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講，都是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

　　最重要的是，蕭然夠溫柔體貼，他會盡自己所能的為女人做到任何事。鍾楚虹想，若不是早知道林和蕭彼此喜歡，只怕她都有可能忍不住喜歡上蕭然。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再次歎息，像她們這樣的娛樂圈女性，是很難只講愛情的。夫妻雙方身份懸殊太大的話，生活一樣不會幸福，尤其是女人身份比男人的身份更高貴更受關注的情況下。她們能夠選擇的就只有忽略愛情，嫁給能夠給予自己物質幸福的人了。

　　能夠遇到像蕭然這樣合適的男人，真的是非常幸運的。想到這，鍾楚虹甚至有些嫉妒林清霞了，不過，她很快就忽略這個，因為她是來奉勸蕭然的：「阿然，你為什麼要娶那個女人，你自己真的知道嗎？」

　　「我喜歡阿欣，這就是原因！」蕭然疲憊極了，他很感謝這些朋友的關心，可是這一剎那，他真的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平靜一下。

　　「你真的喜歡她？」鍾楚虹彷彿早知道了蕭然的回答，忍不住諷刺道：「真可悲，一個人若是連自己喜歡的誰都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痛苦的，是嗎？」

　　與其他人談了一下，鍾楚虹搖了搖頭，這樣的事誰都幫不上蕭然，只能在旁邊提供一點意見。和吳雨森他們商量了一下，鍾楚虹走到蕭然身旁，感受到那頹喪的氣息，她的心裡泛起一陣漣漪：「阿然，你自己決定吧，總之，我們想告訴你，是個男人的，就像樣的面對自己的真實感情。」

　　轉身到了蕭媽媽和蕭爸爸身旁，鍾楚虹小聲把蕭然追求方若欣時受到的種種羞辱告訴了他們了，試圖讓他們以親人的力量來打動蕭然。

　　大家都走了，只剩下魏東靈和蕭然的親人。蕭媽媽聽到鍾楚虹對她說的兒子吃的苦頭，早就心疼得不得了，這時更是怒氣勃發的走到蕭然面前怒道：「阿然，那樣的女人你要來幹什麼？我告訴你，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娶，就是娶了，我都不會讓她進家門半步的！」

　　待蕭媽媽訓話完畢，蕭涵很是難過的走到蕭然身旁，附到他耳邊低聲說：「哥哥，我不要那個女人做我的嫂子，我只接受林姐姐。要是你真的娶了她，以後我就不理你了！」

　　蕭然動了，抬起頭來迷惘的望著這個小妹，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依舊沉默的蕭爸爸走到蕭然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說了一句話：「你長大了，自己決定就行了！」

　　怎麼決定？蕭然的心裡苦笑連連，被那麼一說，他真的糊塗了，難道這真的錯了？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只希望找個安靜的地方呆上一呆。忽然間，他發現這一切都荒謬之極，比電影上都要誇張了十倍以上。

　　蕭然跟魏東靈說了聲抱歉，便欲離開，卻被魏東靈給叫住了：「你要去什麼地方？」

　　「找個安靜的地方想一想這一切！」蕭然只能給出這個回答，一個既無奈也迷茫的回答：「我想，海邊或許是個不錯地方！」

　　海邊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很適合思考或者孤獨。蕭然靜靜的在海邊呆著，想著這一切，讓他措手不及的一切。他知道結婚不是他想要的，而跟方若欣結婚，那似乎更不是他想要的。

　　想到這裡，他腦海裡方若欣的面容漸漸變幻，就好像蒙上了一層霧。霧淡淡的散去，出現的是一張他異常熟悉的面容，竟然是林清霞的面容。

　　他猛然嚇了一跳，瞬時間記起了那個劇本，就好像有種靈感一樣讓他忽然明悟。他捫心自問，難道自己喜歡的真是林清霞而不是方若欣？否則為什麼對結婚那麼抗拒？

　　但平靜終於還是沒有多久，黑幕中他見到個高大的身影向他走來。即便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他都能認出這是發哥。

　　發哥都為了我特地趕回來了嗎？蕭然自嘲一笑，能有這樣的本事本來就是他渴望的，可惜這不是慶祝他的成就的時刻。發哥沒有說什麼，只是坐在蕭然身旁的沙灘上，一起凝視著遠方的夜。

　　蕭然終於還是忍受不住這難堪的沉默，開口緩緩問道：「發哥，你為什麼要回來？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想回來看看你還是不是男人！」發哥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蕭然甚至相信發哥會毫不客氣的給自己一拳：「如果連自己都不敢面對，那你就算不得是男人！」

　　蕭然沒說什麼，心裡卻在亂七八糟。發哥不理會蕭然，也不需要理會他，他現在只想把自己一直以來的感覺都說出來：「你和清霞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看她的眼神是不同的，你對她是格外不同的。不止是我能察覺到，虹姑他們都知道。」

　　「你還記得那次嗎？去年年底時，那次我們去參加了一個舞會。你選擇了清霞作為舞伴……」說到這裡，發哥忍不住淡淡一笑：「你們就好像情侶一樣，溫柔的望著對方，輕輕在對方的耳邊說著什麼，在那剎那，我見到你和她眼裡的眼神，我就知道了！」

　　那次舞會蕭然是記得的，那是虹姑開的舞會，在一曲情調十足的浪漫舞曲裡，那時他忽然感到無聊，便邀請了林清霞一起共舞。他們輕輕談著一些瑣碎事，雖然無趣，卻很開心，很和諧。在那一刻，蕭然甚至忘記了身旁還有其他的人。

　　「你們總是出雙入對，我想你們其實是很般配的！」說到這裡，發哥忍不住自嘲一笑：「也許你不相信，以前我也暗戀過清霞，那時候我還沒成名，甚至還沒有進藝人訓練班。她是那麼的美麗，能夠讓任何人都為她癡迷，方若欣跟她比算什麼。本來我還以為她會因為兩秦傷透心，對情死心，只是沒想到你的出現讓一切都變了……」

　　「我喜歡的是阿欣，不是林姐！」蕭然刻意加強了語氣，大聲反對發哥的說法，他心裡甚至想都不想這件事。

　　「真的嗎？」發哥微微一笑，就好像一個寬和的大哥哥在看著一個做錯事的弟弟：「如果我沒記錯，最起初你是叫她林姐，可是現在你告訴我，你是如何稱呼她的？」

　　蕭然怔住了，因為發哥說的是事實，他以前是稱林清霞為林姐。可是當開始追求方若欣以來，這個稱呼就消失了，或者換成了更像是情侶間的稱呼，更加平等親暱的稱呼。

　　「我不嫉妒你，因為我現在擁有了完全屬於自己的愛。」發哥的神情沉了下去，凝視著虛空喃喃自語：「可是，我想我今後都會為以前做下的蠢事而感到後悔，這是一生的。我傷害了不止一個人，幸運的是，我醒悟了，並且很快結束了這種對自己和對旁人都存在的傷害。」

　　蕭然知道發哥在說什麼，只要知道發哥以前兩次情史的都知道發哥是在懺悔。卻聽得發哥神色迷濛的望著天空：「可惜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不然，或許我會選擇重新來。」

　　漸漸由自我意識裡清醒過來，發哥自嘲一笑，神色淡淡的望著遠處，始終不肯正面看蕭然一眼：「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很有趣，起碼在你開始追求方若欣之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你們這樣超越年齡的感情能不能在社會輿論的壓力下繼續維持。」

　　「可是，你和方若海合作後，一切都變了。」發哥無意識的玩弄著沙子，讓沙子由手指裡灑落而下：「而我對你們之間的感情更加感興趣了，我發現你對清霞的感情始終有一種顧慮，你喜歡她，可是卻彷彿有什麼限制了你一樣，讓你不敢有任何表露，甚至不敢承認。」

　　「我想方若欣在你不知道的心深處，很大程度上是清霞的替身。」發哥現在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心理醫生，而不是一個大明星：「我承認，方若欣的確很美，甚至比清霞都要美，只是在氣質上和性格上有所不及。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把這個能夠與清霞媲美的女人當做了清霞，用她來發洩你對清霞的感情。」

　　「如果不是這樣，以你的性格，絕對不會容忍她對你的一再羞辱，我想沒幾個人能夠忍受。美色固然吸引人，可自尊才是你想要的！」發哥深沉的語氣讓蕭然不知所措，一針見血的推測更是讓他痛苦無比：「我真的不懂是什麼阻止了你！」

　　「是年齡嗎？」發哥驀然一問，其實卻沒企望蕭然給出答案：「其實清霞只比大了五歲而已，社會不能接受你們這樣的戀情，可是什麼事都是能夠解決的。除非，你不願意去想，甚至沒有去想，年齡永遠不能成為愛情的障礙。」

　　蕭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裡，他在想發哥的話，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林清霞。凝視著遠處的夜，他忽然想到了周星池在《喜劇之王》裡跟張泊芝的同樣望著黑夜裡的海時的對白。

　　「那邊什麼都看不見……」

　　「其實也不是的，只要天亮了，你就會發現那邊很美……」

　　黑夜就是這層阻隔，可是什麼阻隔了他的思維。望著海的那邊，他沒有得出答案。可他想起了以前夢中的自己，其實他以前不是林清霞的影迷，僅僅是一種泛意義上的喜歡而已，就好像喜歡港片裡的任何一個演員一樣，只不過，林清霞在他的記憶裡更加深刻了許多。

　　如果說周閏發是香港電影的一個永恆符號，那林清霞就是一個坐標，標誌著港片崛起到衰敗的坐標。從林清霞在香港發展開始，港片便走上了高速發展之路，當她退隱之時，正是港片從顛峰墜落之時。

　　林清霞是一個公認的明星，有華人報紙存在的地方就有她的任何新聞，是李小龍之後唯一第一個能夠將影響力在擴散到全球的演員。很多人都說，自她退隱之後，香港就沒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女明星。

　　蕭然尊敬她，就好像尊敬為香港電影做出貢獻的人一樣。可是當他來到這裡，見到了林清霞，他就知道這是與眾不同的，與他瞭解的林清霞更美麗更加讓人情不自禁的。

　　面對一個著名的歷史人物，蕭然能做的就是尊重，而不是褻瀆他們，起碼他是這樣認為的。可是一個真實的林清霞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他愛上了她，可是理智卻告訴他，這是神聖的歷史人物，不應該褻瀆，而是尊重。他來這時代兩年多了，基本上融入了這個社會裡，可是，不要忘記，歷史終究是難以平視的。

　　而他的選擇下意識的忽略這份感情，在第二次見到方若欣時，下意識將這個論美色能夠與林清霞媲美的女人視為替身。他不能褻瀆林清霞，可是方若欣卻是他不曾聽過的，他沒有這種心理負擔和巨大的壓力。

　　最重要的是，方若欣有足夠動人的美色能與林清霞媲美，蕭然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做出了一個致命的選擇。他不知道，自己對方若欣的迷戀，其實只是自己對林清霞的愛戀，只不過通過更痛苦的方式以更沉迷的方式表達出來了。所以，他能夠忍耐下方若欣的羞辱，因為那是他對自己的折磨，有時候自我折磨是能夠消減痛楚的。

　　他愛上了林清霞，可是他一直都沒辦法完全融入這個社會，林清霞對他來說是個神聖的歷史。於是，他選擇了逃避，甚至不敢承認。第一次見到方若欣時，他還沒愛上某個人，所以只有驚艷感。而第二次遇見時，他已經隱隱感到了這份不尋常的感情，所以他下意識的選擇了方若欣作為替代品以及痛苦的宣洩。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不能與所愛的人在一起，而是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份感情。方若欣的羞辱都不能讓蕭然退卻，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一旦他退開，就一定能夠察覺到這份情感。所以，他選擇了以完全不符合心理年紀的幼稚方式來面對方若欣。

　　他想到了自己寫的那個愛情故事，不正是這複雜關係的克隆嗎？或許他就是因為得不到這份情感，所以，只有以另一種方式來記錄，並且紀念。其實，他一直都是愛著林清霞的，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驀然間，他想自己明白了，也明白自己為什麼面對林清霞時總有奇怪的感覺。同時都明白了為什麼林清霞傷心時，他一樣心痛莫名。明白了那次與楊微在一起時閃過自己眼前的是誰了，絕對不是方若欣。

　　他該如何選擇？望著黑夜，他卻彷彿看見了前日林清霞那煞白的臉色，看見了其眼裡那哀傷和絕望。他想自己應該如何選擇了，因為知道自己既然來到了這裡，就不再屬於二十一世紀了……

　　在和發哥一同離開海灘前，他回頭望了一眼，太陽升起，映在海面上，一切都顯得無比的美麗。黑夜過去，總是有更美麗的景色……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婚禮驚變

　　
　　剛把記者給送走，方若海便心情愉快的進了妹妹的房間裡。儘管不是在美國，可方若海還是認為有必要把婚禮做得熱鬧一點，畢竟方家起碼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看著撐著腦袋坐在梳妝台上的方若欣，方若海愉快的笑了：「阿欣，你幹什麼發愣？在想蕭然嗎？」

　　「哥哥，你是不是打算把爸爸請來？」方若欣瞥了一眼哥哥，面無表情的問：「我不喜歡這樣，他總是喜歡幫我安排人生，你們都一樣是這樣！」

　　方若海的愉快心情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其實他沒打算請父親來，只不過是被妹妹那後一句話給傷到了。忍不住搖了搖頭，他對這個妹妹的憐愛越來越盛，走到方若欣身旁坐下才輕聲道：「爸爸的確是喜歡安排你的人生，可是你不要忘記了，在你小的時候他很疼的，疼得連我和哥哥都嫉妒了！」

　　方若海歎息著，方破立的確深深愛護這個小女兒，只是更因為這種憂慮的愛，所以才要幫方若欣安排好人生裡的每一個步驟。或許，在這點上天下每一個做父母都一樣的。

　　方破立妥善安排了方家子女的成長，甚至連婚姻都一手包辦了。只不過，有所不同的是，兩個兒子是利益式婚姻。而一直把對兒子的歉疚都轉移到女兒身上的方破立，這次沒有選擇那種徹底是家族利益式的聯姻，而是在方若欣若干具備實力的追求者裡選擇了幾個侯選人。

　　這些候選人裡，追求了方若欣一段時間以後，便基本沒人敢於繼續下去了，沒有人願意一輩子對著這種嬌縱的女人。拖著拖著，方若欣不小了，方破立愈發的擔心，強行讓方若欣在他選出的候選人裡找一個合適的嫁了。方若欣自然是不幹，和方破立大吼大叫之後，再加上兩個哥哥的幫忙下，終於爭取到一年的自由時間。

　　她和父親約定，如果在這一年裡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麼就要按照約定在父親挑選的人裡選擇一個嫁掉。而方破立也明白自己女兒被嬌縱壞了，而且眼界極高，就這樣任她選，恐怕選一輩子都沒什麼結果。所以，才有了這個約定。

　　「總之，我不喜歡他出現在這裡！再說他生意那麼忙，哪有什麼時間來！」方若欣說這番話的神色明顯就是口不對心。

　　方若海再次長歎，如果方破立知道方若欣結婚，那就是工作再忙，都一定會趕來的，因為方若欣身上凝聚了整個方家的愛。方若欣猶豫了一下：「其實我覺得那個李文禮和尼克就是很不錯的，只不過……」

　　「只不過因為是爸爸安排的，所以你不願意，是嗎？」方若心除了歎息，還能怎樣。以前他和哥哥一樣叛逆，到了後來才漸漸明白有些東西，不見得父母安排的就壞了：「如果你後悔了，那我們就回去吧，至於蕭然就不要理了！」

　　方若欣不假思索便給出了答案：「不要，我寧願選蕭然，都不願意接受爸爸安排的！」

　　方若海再一次深歎，為了叛逆而影響自己的一生，這值得嗎？不過，想到蕭然對待方若欣的樣子，他倒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的決定。起碼對於重才幹多過重家世的方若海來說，蕭然的才能無疑要比其他幾個侯選人出色了不少。最重要的是，那些人都是家世很好的，都有利益婚姻的陰影在後面。

　　蕭然從來都沒有今天這樣輕鬆和愉快，因為他卸下了一直以來背負的沉甸甸包袱。直接來到方家，蕭然來到方若欣的房門前敲了敲門，這才推門進去，赫然發現方若海和方若欣兩兄妹都神色怪異的樣子。

　　他淡淡一笑，說出了一句讓方家兄妹為之震驚的話：「對不起，我決定了，我將不參加婚禮！」

　　房裡的兩人都目瞪口呆的吃驚極了，方若海在這瞬間便想到，如果是這樣，那妹妹豈不是要回去完成與父親的約定，嫁給她不喜歡的人？

　　方若欣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蕭然的眼神竟如此清澈，清澈得在其眼神裡再也看不見那令她感到得意的迷戀。怒火迅速由方家兄妹的胸中燃起，方若欣衝上前來舉起手便狠狠向蕭然抽去。

　　沒被打著，蕭然的手牢固的抓住了方若欣的手，神色間隱有嘲諷之色：「很抱歉，我已經不是任打任罵的蕭然了，我希望你能夠對我禮貌一點。」

　　輕輕甩開了方若欣的手，蕭然退後一步，將目光投向眼裡投射出火焰的方若海：「阿海，對此我感到非常的抱歉，可是直到昨天我才明白過來，我愛的不是阿欣，所以我不會跟她結婚。」

　　如果不是方若海一貫不主張暴力解決問題，那他現在一定會殺了蕭然，他確信這一點。他的確沒有動手，而是城府極深的向蕭然看了一眼，語氣便好像含著地獄冒出來的陰冷之氣一樣：「我懂，我懂。你現在可以走了，不過，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夠保守秘密，消息由我來發佈就是了！」

　　「你放心！」蕭然轉身之前再掃視了一眼兩兄妹，走出了房間，驀然間好像放下了一切包袱：「我現在就要坐飛機去追我真正愛的人了，消息你想怎麼發佈都行！」

　　方若欣猛然抬起頭來咬著下唇，以前所未見的可怕神色說：「從來都只有我甩人，從來沒有人敢甩我，更加沒有人能夠這樣羞辱我，哥哥，我要他死！」

　　「放心，不是朋友就是敵人，這個道理他知道的。」方若海現在非常後悔，後悔為什麼會看錯蕭然，竟然自己一手將妹妹推給了蕭然，可蕭然竟然不顧而去。他咬著下唇，努力壓抑住心裡的怒火，一手輕輕撫著妹妹的長髮：「你放心，哥哥我就是死了，也絕不讓爸爸毀了你的下半生！」

　　蕭然在飛機上心急火燎的恨不得搖身一變成為夢裡看到的某些玄幻小說一樣飛到布拉格去。不過，他這樣的想法顯然是不能夠成立的。

　　所以，他只能閉目養神，要以自己的最佳狀態去見林清霞。那是在他和發哥離開沙灘之後，發哥問他打算怎麼辦，蕭然告訴了他自己的選擇。

　　可是發哥卻告訴他，林清霞走了，去了布拉格，要等他和方若欣結婚之後再回來。於是，蕭然現在已經不在乎了，方若欣也好，方若海也好，都只是與他不相干的人，現在對他最重要的，就是林清霞。

　　可是，她在布拉格的什麼地方？蕭然不知道，不過這不要緊，他可以找。十天找不到，可以找一個月，他相信幸運會跟隨自己的。幸虧他夢裡是懂得英文的，雖然水準實在不怎麼樣，可是勉強交談和聽懂是沒問題的。所以，很快他便拿到了布拉格所有大酒店的資料，他要一間一間的找……

　　「請問，酒店裡有沒有這個客人？」蕭然拿著林清霞的照片在最後一間酒店裡詢問，可惜對方的答案是沒有。

　　他已經來到這裡三天了，三天裡，他跑遍了整個布拉格的大酒店。沒有心情欣賞這裡的異域風情，唯一有的就是濃濃的思念之情。每過一天，他就覺得自己對林清霞的思念多了一分，時間的推移讓這份累積的感情漸漸處於一種爆發的階段。

　　「你現在到底在哪裡？」蕭然離開了這間酒店，仰望著這酒店，喃喃自語。

　　林清霞沒有入住大酒店，而是在一間普通的溫泉酒店裡，她來這裡已經好幾天了。為了安靜，為了不打亂自己的心緒，她甚至連電話都沒有打回香港。每天就是泡泡溫泉，然後在回憶裡悲傷心碎。

　　可是，今天她卻忽然感到有什麼在等待她，就好像是一種奇妙的召喚。所以，她在泡了一次舒服的溫泉後，拿起了電話。想了想，這個電話撥了鍾楚虹的號碼，因為她忽然間很想知道蕭然這幾天來的一切一切，這是一種不可壓抑的衝動。

　　「阿虹，他怎麼樣了？」林清霞全然沒料到，她即將聽到的是什麼。

　　「清霞，是你！？他不是已經去布拉格找你了嗎？」鍾楚虹非常興奮，而且語氣中亦不乏隱性的嫉妒：「難道你們沒有遇上？」

　　林清霞驚訝之極，她忽然發現自己的感覺有些正確了，一種猜測讓她渾身都開始燥熱起來，顫微的嗓音如此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來了布拉格？」

　　「婚禮那一天，他取消了婚禮，現在是全港最轟動的新聞。」鍾楚虹不知是替林清霞開心，還是別的，總之，她現在有一種激動的情緒，因為她覺得那真的很浪漫，女人一輩子能夠遇得上一次，那就足夠了：「然後，他自己立刻搭乘了飛機去布拉格找你！」

　　林清霞腦袋裡轟然一聲響，瞬時間渾身軟弱無力，手上的聽筒滑落在地上，只聽得到鍾楚虹不停的追問聲。她現在不知是開心還是激動，總之，她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兒跳得如此之快，竟彷彿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樣。

　　他竟然丟下新娘和婚禮來找我了！林清霞腦海裡全是這一個響亮的聲音，她試圖掙扎著站起來，恨不得立刻就出去找他……

　　只可惜，茫茫人海裡卻不是那麼容易相遇的，直到第五天夜裡，林清霞獨自一人在街頭流連，目光在一個個路人面容上掃過。漸漸的，她走上了一座橋，她不知道這座橋的名字，可是橋與橋下的河卻是很美，很自然的。

　　就在她沮喪的認為這一天即將結束時，橋的那一邊出現了一個她日夜牽掛的身影。蕭然同樣看見了那個在這五天來把他折磨到死的身影，兩人就這樣呆呆的在橋的兩邊凝視著對方，現在他們之間不再存在任何障礙。

　　蕭然的身形動了，向這邊走來，每一步都好像走在林清霞的心上，讓她的心臟隨著輕輕顫動。來到了她的面前，蕭然凝視著這位女神，以前他不敢有任何褻瀆，可是現在他知道了，如果就這樣忽略了自己的感情，那才是真正的褻瀆。他不想林清霞嫁給那個商人，如果世界上真有什麼人能夠給她快樂和幸福，蕭然認為只有自己是最適合的。

　　「你真的來了……」林清霞的聲線顫抖著，那依然美麗的面容上浮現點點激動和開心帶來的紅潤顯出一份驚心動魄的美。

　　「我真的來了……」蕭然緩緩的伸出手去，第一次將女神攬入自己的懷裡，嗅著髮香，他暗暗發誓今後絕不再讓林清霞傷心：「既然來了，我們就不要分開了，好嗎？」

　　林清霞全身心都放鬆了，以前的痛苦離她遠去，她讓自己靠在蕭然的身上，從高挺秀氣的鼻子裡發出一記輕柔卻動人的應承聲：「唔……」

　　在這個美麗的橋上，一段本來就該發生的愛情終於還是碰撞出火花了，儘管這一切看上去如此具有戲劇性，可我們不應該懷疑這一切！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神秘指令

　　
　　他們沒有急於立刻回香港，而是在布拉格流連了數日。在這數日裡，他們走遍了布拉格的每一個地方，這是一個完全屬於古典的城市，沒有巨大的霓虹燈招牌，沒有閃亮的廣告牌，只有綠色和完全保存下來的建築風格。

　　布拉格的塔非常多，多到可能數都數不過來。不過，蕭然他們現在不是在看塔，而是在欣賞著名的聖迦教堂，遊覽了一下，出來回望著這絕對是古典魅力呈現的雄偉教堂，蕭然親暱的附到林清霞耳邊笑道：「喜歡這裡嗎？將來我們來這裡結婚，好不好？」

　　縱然他們已經走到了一起，可是蕭然驀然說出這樣的話，林清霞亦是不免有些害羞，卻沒說什麼，只是微微再靠近蕭然一分。兩人一邊回著頭，一邊離開了這個教堂……

　　第二天，蕭然和林清霞回了香港。回到香港後，蕭然這才記起要給發哥打個電話通報一下自己的情況，想到這幾天來自己和清霞在一起，全然忘了這事，便尷尬到死了。

　　他送了林清霞回到家，自己便回了逍遙窩，魏東靈一見他來便興奮得跳上前來狠狠給了他一拳。蕭然挨了魏東靈這一拳，再驚恐的望著關新，生怕關新亦給自己來上一拳，那他就完蛋了。

　　「你這幾天究竟是幹什麼去了？」他們剛坐下，魏東靈就忍不住問了：「你這小子也不通知一下我，還當不當我是朋友呀！」

　　「沒有的事，我只是一時忘了，布拉格很美！」蕭然想到現在自己和林清霞走在了一起，便心情愉快之極，笑吟吟的把這幾天來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們倆。

　　「布拉格很美？我看是林清霞很美吧！」魏東靈忍不住出言調侃，他很為尋到真我感情的蕭然感到開心：「不過，前幾天忽然離開，婚禮忽然宣佈取消，這可成了最轟動的大新聞。」

　　說完，魏東靈拿了一大堆報紙給蕭然，每家報紙都在非常顯眼的位置刊登了譬如「矚目婚禮告吹」，或者「婚約驚變醜聞」之類的標題來顯示這新聞有多麼荒唐。因為悔婚的消息是方若海放出來的，所以，輿論倒是對蕭然沒什麼壞評論。

　　蕭然仔細瀏覽了一下報紙和雜誌上的報道，基本上沒有猜到事件真相的人，最多就是猜蕭然人長得有男人味又有才華，可能是個花花公子什麼的，所以方家悔婚了。當然，圈子裡的人都大是拍手鼓掌，他們誰不知道蕭然是很規矩的人，哪來什麼花花公子的說法。

　　瞭解了整件事的魏東靈抓著腦袋問：「為什麼方家要搶先發佈這個消息，而不說是你要悔婚呢？」

　　瀏覽了報紙，蕭然鬆下了一口氣，亦是忍不住苦笑起來了。自己說起來似乎真的有點花花公子，先是招惹了楊微，再是方若欣，指不定以後還會出現什麼呢。聽到魏東靈的疑問，他忍不住笑了：「這還要說？當然是為了面子才這樣含糊的，好在方若海腦筋不壞，知道這樣說影響名譽，不然方若欣肯定會說是她甩我的。」

　　「對了，婚禮之後的第三天，方若海便宣佈金融投資公司破產，他與我們公司的合約就此終止！」魏東靈的神色變得嚴峻了不少，他不清楚方若海玩了什麼手段，可是要搞假破產並不是很困難，現在他想知道一下蕭然的想法。

　　「我料到了！」他的確早想過了，發生了這件事，一向疼妹妹的方若海絕沒有任何可能跟自己合作了。終止合作是必然的，他之所以要在布拉格呆上這麼幾天，也不乏想避開方家兄妹的意思，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回美國。

　　蕭然歎了一口氣，他不怪方若海，甚至覺得方若海沒有趁機害他一把，那就已經是非常夠意思了。像婚禮上新郎不出現這樣的事，不要看電視上演得轟轟烈烈，可是換了在現實裡，對任何人來說都絕對是終身的恥辱。

　　在這樣的情況下，蕭然甚至覺得方若海沒請職業殺手來綁了自己去給方若欣出氣，就已經是一件上天開恩的事了。不過，當他細想一下，思路漸漸放開了。

　　其實方若海以假破產來終止合約也未嘗是件壞事，魅影公司以後賺的錢就能夠放進自己的口袋裡了，完全不需要分給別人了。若是換做別家電影公司，或許還要做融資來減低風險，可蕭然卻不需要，因為他的見識告訴他什麼影片能夠成功，而什麼會失敗。

　　「賭神的分成已經打給方若海了，所以，公司目前只有兩千萬的資金！」魏東靈有點後悔，早知道晚點再過帳也好，說不定到時候就白賺了不少：「方若海做得真精明，剛過了五千萬的帳給他，他居然就能立刻做出假破產。」

　　方若海到目前為止給了蕭然的投資只有兩千來萬，收益卻是五千萬，只短短幾個月便翻了一倍，這做電影真是太賺了。魏東靈瞥了正在沉思的蕭然一眼：「他們兩兄妹都回美國了，什麼話都沒留下！不過，我真不明白，他本來不該就這樣離開的吧！」

　　蕭然明白魏東靈的意思，那是說方若海沒理由不把蕭然玩死的。可這樣的事，蕭然固然是不希望出現，同時還是注意到這個反常之處。無論由各方面來看，就算只說方若海對妹妹的疼愛，就沒理由讓蕭然傷害了方若欣而不報復的。

　　蕭然認為自己以後很有必要要小心了，說不定方若海就在什麼角落裡盯著他。忽然想到一事，連忙問道：「阿東，現在有什麼地方需要用到錢？」

　　「就是上次你說的那個錄像帶，錢還沒花出去，不過，我真的不太明白。這上面的利潤並不大，何必要親自來做呢？」魏東靈的眼光固然是很犀利，可有些東西還是不如蕭然了。

　　「很好，那就暫時停止，把錄像帶發行和製作版權賣給下家，只賣兩年！」蕭然點了點頭，這版權不能賣得太久了，畢竟過幾年錄像帶就很流行了：「錢我們得留著周轉，等後面兩部片子上了，這個就可以開始搞了！」

　　如果不是蕭然根本不知道VCD是怎麼搞出來的，是誰搞出來的，甚至不知道是什麼年代搞出來的，那他一定要插手在這上面了。想到年底的股災，蕭然想或許是時候做準備了。

　　當天梁家寶這傢伙不知從什麼地方再收到了消息，竟然知道蕭然和林清霞都回來了，連忙先跑來採訪了蕭然。蕭然望著這個嗅覺極其敏感的記者，簡直佩服到極點了，他覺得梁家寶肯定有做狗仔隊的潛力。

　　不過，梁家寶可是幾家刊物的特約記者，這都足夠說明他的身份和能力了。梁家寶看穿了蕭然的無奈，呵呵笑著安慰：「阿然，這次你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我，說吧！」

　　蕭然當然知道梁家寶想要什麼，無奈之極的笑了笑，揉了揉鼻子才說：「對這件事，我真的無可奉告，你們要把我看成花花公子都很無所謂了！」

　　兩天後，關新終於開始履行師父的職責，開始教魏東靈和蕭然練功。不過，這真的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想想看吧，每天都需要早起跑步和踢木樁來訓練什麼的，那簡直都能把人給玩殘了。

　　再過了幾天，黃占來了電話，讓蕭然去他家。去到黃占的家，沒碰到林艷妮，黃占笑嘻嘻的對蕭然說：「阿然，上次你答應做我弟子的，這段時間正好我有空，所以，就趁現在找你來教了！」

　　記起在金像獎上答應的事，蕭然叫苦連天，他哪裡想過要去學什麼音樂之類的了，這根本就毫無必要嘛。他學來幹什麼？難道還真的讓他這個老闆親自去給一部影片配樂不成。

　　「填詞是件很簡單的事，可是也絕不簡單。」黃占的神情猛然嚴肅了，他可是把這看得很認真的：「不要像現在的歌詞裡，總是情情愛愛的，那樣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不過，占叔，我真的沒想過要學填詞！」蕭然本想拒絕，眼見占叔瞪起眼睛的樣子，立刻便轉了口風：「我想，還學的話，還不如學你作曲和配樂的本事！」

　　「都一樣，總之，你要是想寫出好詞，作出好的曲子，就需要看很多書！」黃佔點了點頭，點上一支香煙說：「有了足夠的文化修養和積累時，到了需要的時候，你才可以很快的提取出你需要的東西！」

　　蕭然無奈的縮了縮頭，作詞肯定不是他能玩得轉的，作曲嘛他都是不一定行的。唯一能有希望的，或許便只有配樂了，他一直都非常佩服那些絕頂高手的配樂。

　　電影歌曲和電影配樂是一部電影的精華，一個典型的例子無疑就是《偷心》，那部好萊塢獨立製作的文藝片的片頭和片尾的音樂絕對是全片的精華。只聽一下，便能夠體驗到整部影片的精髓了。

　　不過，相對電影歌曲來說，電影配樂無疑顯得更加重要了許多。只不過，目前的香港影壇根本就不大重視電影配樂，倒是電影歌曲很受重視的。

　　若是說電影配樂，典型的就是《PTU》裡任達化和其他幾個警察上樓那一段戲，飄忽的音樂非常完美的傳達出影片要講的同袍情誼，與影片配合得幾乎完美。還有便是《暗戰》裡公車的情節正是因為了那段配樂才顯得更是浪漫迷人。

　　聽黃占說良久，蕭然終於還是忍不住提出了問題：「占叔，我覺得電影配樂可以選擇的方式很多，譬如一部古典的武俠，就可以選擇一曲非常蒼勁的古典配樂，這樣與影片搭配在一起就正合適了！」

　　「孺子可教！」占叔得意的點了點頭，他果然沒看錯蕭然：「不過，你得注意，各種樂器能夠製造出來的配樂效果都是格外不同的。而且，在節奏上必須得把握好，整體還得與影片主題扣住，這樣才能夠讓配樂變得更加有力！」

　　蕭然想到不少影片的配樂，不得不說一句服了，占叔果然不愧是笑傲香江是四大才子之一。只不過，占叔沒料到電子配樂不需要多久就能夠佔據主流配樂市場了，到時候純樂器的配樂已經基本不存在了。

　　想到這，他便深深黯然，這門純樂器配樂的技巧不能就這樣消失了。他想，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能夠盡快找一些聰明的人來這裡學習。否則當日後沒有人能夠配出像滄海一聲笑這樣的音樂時，那他才後悔莫及。

　　公司的事很穩定，蕭然都不需要操什麼心了。這天他在扎馬時，卻見有人給關新送來一封信。關新接過信，便進了房間裡。蕭然不禁大是好奇，關新的信件有時候真不少，可每次都是躲著看的，倒像是有什麼秘密。

　　而且，蕭然聽魏東靈說過，在他去布拉格那幾天裡，關新曾經失蹤過幾天才回來。對於這個半師父半保鏢的關新，蕭然的好奇簡直能殺死人了。

　　關新回到房間，看了一下信，便找出了一本非常普通的書，在書上對照了一下。這才把尋到的字都拼在一起，得出來的訊息卻讓他大是吃了一驚！

　　這封非常神秘的來信是一個指示，是讓關新繼續留在蕭然身邊觀察此人。關新很是驚奇，因為他起初之所以要做蕭然的保鏢，只不過是因為一時間需要個身份掩飾，其次也是看蕭然這個人很順眼。

　　在一次給上頭的匯報裡，他提到了蕭然，亦提到了蕭然對目前中國政府的好感，以及那某種傾向。他本來還以為這次又是有什麼任務了，沒想到竟然是讓他繼續留在蕭然身旁做保鏢，當真讓他奇怪。

　　關新不清楚高層在想什麼，其實依他的瞭解，這原也不是他能想得到的。中國政府在談妥了香港問題後，便始終密切注視著香港各方面對內地的風評之類的。很明顯，西方國家已經把內地渲染成了一個大反派，而對待反派的態度是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政府需要能夠為內地說話，說出內地真實情況的勢力，不要讓香港市民繼續以為內地如何如何。娛樂圈的影響力其實是很大的，銀都公司固然是有了有財有勢，可是卻缺乏足夠的影響力，因為很多人都清楚它的政治立場。

　　*****

　　銀都機構電影公司

　　這是早些年裡一些香港親共電影公司在經歷文革的蕭條之後，這才合併的。銀都機構的負責人是由內地政府指派，而且在內地拍戲不需要劇本審核便可直接拍攝和發行，由此完全可想到銀都其實就是中國政府在香港的一顆棋子。其這二十餘年來其實投資製作了不少好片，只是難以一一細數罷了。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台灣之行

　　
　　於是，尋找另一個代言人無疑是很有必要的，湊巧的是前段時間金像獎上蕭然跟銀都的經理談過，委婉的傳達出了合作意想。蕭然就立刻被調查清楚了，只查得到蕭然此人在1985年以前是個相當懶散的傢伙，還差點進了黑道的小混混。

　　不過，之後蕭然就好像大夢初醒一樣，表現出了讓每個人都大跌眼鏡的才華。這是非常值得肯定的，在那份調查報告裡，以絕對的語氣肯定了蕭然的才華和能力。

　　有足夠的才華和能力，還有良好的政治傾向。蕭然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一個被考察對象，只不過他自己不清楚罷了。而關新恰巧在蕭然身邊，這個考察的任務自然就是交給他了。

　　蕭然並不清楚關新因為自己而很是鬱悶了好一陣，就是清楚只怕亦絕不在意，因為他自己更鬱悶。白天抽空去黃占處學搞音樂，晚上和早晨就被逼著練功，痛苦死了。

　　除此以外，還在學習駕駛。最近他的口頭禪就演變成了：「想我堂堂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大人物，居然跑到這裡來練武，實在是太失敗了。」

　　幸虧這樣的日子不是天天都必須享受，因為他時候必須得履行跟片商的合約，親自帶隊去菲律賓等地參加宣傳。就好像這天，他們就去了台灣，嚴格的說，蕭然對於前往台灣還是心有顧慮的，畢竟那個汪洋的父親可是台灣富商，很有一定勢力的。

　　不過，幸運的是，台北是竹聯幫的天下，而蕭然事前也在刑家風這個反黑組組長處查到汪洋的父親汪明貴與竹聯幫向來都沒有交集，這才放膽去的。

　　刑家風在事前，也想台北警方通了個氣，請他們幫忙保護一下蕭然這個大人物。當然是大人物，開玩笑，梁家寶那篇上帝之手被不少報紙都有轉載了的。在港片橫行的東南亞，沒有人不知道上帝之手蕭然蕭大編劇了。

　　雖然《賭神》沒有林清霞，可她還是跟蕭然一起來了。發哥一路上就總喜歡把眼角的餘光掃到一旁竊竊私語的蕭然和林清霞身上，然後嘿嘿詭異一笑，總是要笑到兩人都不好意思了才罷休。

　　下飛機前，蕭然癡纏的瞥了林清霞一眼，終於還是把牽在一起的手放開了。他們倆都不想太快暴露在媒體面前，因為他們都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在於，若是目前蕭然和林清霞之間的事要是曝光，就是全世界都會把林清霞視為不名譽的第三者。

　　林清霞不想得到這樣的名聲，蕭然更不希望。所以，他們很有必要在公眾面前保持距離。現在蕭然算是理解了為什麼明星們總是對自己的感情遮遮掩掩了，縱然理由不同，可是處境差距卻是不大的。

　　到了機場，他們立刻被記者給包圍了，尤其是這些記者見到林清霞亦來了的時候，更是瘋了似的忘了他們這幫主角，把鏡頭都對準了林清霞。

　　發哥顯然對這樣的情況很無奈，他上次就有領教過。現在有娛樂圈裡惟有兩個女性能夠風靡全球華人世界，那就是鄧麗筠和林清霞了。在別的地方，發哥的魅力絕對不亞於林清霞，可是在林清霞的大本營台灣，那就遠遠不及了。

　　台北警方安排的警察保護著蕭然他們到了酒店裡，蕭然這不是第一次來台北了，可是對這裡的一切仍然感到非常新鮮。只不過，沒人察覺到，在酒店裡有兩個衣冠楚楚的傢伙見到蕭然進了酒店後便悄然離開了。

　　和發哥及華仔他們談了一下，蕭然便好像作賊似的進了林清霞的房間裡，一進屋便感到這屋子格外有種不同的幽香，頓時便讚道：「清霞，為什麼有你的地方就格外美麗呢？要不然這樣，我得想個辦法把你的下半生都留在我家，因為我的住處實在不怎麼好看呀！」

　　「你就會油嘴滑舌，哪裡格外美麗了！」林清霞白了蕭然一眼，心裡卻是甜蜜蜜的。沒有女人能夠抵擋心儀的男人的稱讚，就是林清霞都不能例外。

　　「沒有呀，我的嘴唇很乾燥，一點都不滑，要不然你幫我潤一下也好！」蕭然笑吟吟的漸漸靠近了正在整理行李的林清霞，驀然從後面摟住她，嗅著那讓人沉醉的淡淡香氣，以極其搞笑的撒嬌語氣道：「幫幫我嘛！」

　　如果林清霞不是喜歡蕭然，只怕是會感到一陣惡寒，可是對於戀愛中的女人來說，這就格外不同了。林清霞鬆開了整理行李的纖手，身子往後靠在蕭然身上，擔憂的說：「不要開玩笑了，現在我們的關係還沒曝光倒沒什麼，可是我怕……」

　　「擔心什麼？」蕭然現在有一種沉醉而無法自拔的感覺，驀然驚醒，看到她臉上的神色，心中一動便明白了：「不要擔心，總是有辦法的。雖然你比我大了，可也只是是五歲而已，我想大家都是能夠接受的，你看發哥和虹姑他們不是都認同了嗎？」

　　「你知道那是不同的！」林清霞神色間的擔憂愈來欲濃：「他們是我們的朋友，所以可以接受，可是社會卻是難以接受的。尤其是……我們還都是公眾人物。」

　　蕭然輕歎不已，他何嘗不知道現在的社會是很難容得下這種姐弟戀的，可是他目前都沒什麼辦法，只有幽幽道：「如果可能的話，我真想一起退隱了算，找個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過下半輩子，那該多好。可惜，我還有一個心願和一個艱巨的任務還沒完成！」

　　「不要為我這樣，我會內疚的！」林清霞仰起天鵝般的雪白頸項看著蕭然，語氣真摯的說：「你那麼有才華，如果就這樣退隱了不去做一番事業，我想你都會怨我一輩子的。所以，千萬不要這樣！」

　　柔情的將林清霞緊緊摟在懷裡，就好像怕被人奪走一樣，蕭然感到林清霞的依賴，不禁雄心壯志陡起，語氣深沉的說：「只要我能夠控制香港影壇走向時，到時候就絕不會有人敢對我們說什麼了。」

　　強大的自信是可以在語氣裡聽得出來的，林清霞驀然聽到蕭然的話，不禁大吃一驚，她沒想到蕭然竟有要控制香港影壇的野心。只是當她凝視著蕭然那堅決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不禁迷失在這種安全感裡輕語：「你行的，肯定行的！」

　　行，當然能行！蕭然不知道微軟是什麼時候開始發跡，亦不知道世界經濟出現過什麼大的變化，無法讓他從中獲利。可是，只要他瞭解港片及世界電影的具體走向，他就有了控制的資格。

　　他要的不只是控制，主要還是在於扶持，扶持港片取代好萊塢，而他要想在香港有話事權，就一定要有足夠的控制力。以前他的心願和任務是要幫助港片擺脫死亡邊緣，可現在他想自己完全有能力讓港片取代好萊塢。

　　蕭然從來都不以為自己的年紀跟林清霞相差多少，論真實的年紀，而不是肉體的年紀，那他跟林清霞正好是相得益彰。輕輕吻了她一下，一起坐到床邊，蕭然沉吟片刻：「目前我的影響力不夠，還是謹慎一點的好，在公眾面前盡量保持距離。」

　　控制香港影壇需要多久？蕭然說出方纔那句話便在盤算了，以嘉禾迎頭趕上邵氏的速度來看，只花了十年的時間。新藝城固然是只花了五年時間就固定了自己的三大巨頭地位，可是在規模上卻是與嘉禾無法抗衡的。

　　嘉禾經過了十多年的發展，有了李小龍和程龍這樣的超級明星才能夠有今天的規模。嘉禾的影響力大不止是在於製作方面，而主要是在於發行。嘉禾是東南亞一家相當有實力的發行總代理，還與歐美方面有莫大的發行力量，這就是距離。

　　十年，需要十年！蕭然想到這個數字便滿頭大汗，就是他願意花那麼多時間，可林清霞到時候怎麼辦？難道非要等到大家都老了才能走在一起！

　　再盤算了一下，他給出了一個目前還遠遠看不到頭的承諾，盯住林清霞猶如明月的眼睛：「給我三年時間，最多四年，我就一定能夠控制香港影壇了！」

　　林清霞看著蕭然那堅毅的眼神，心裡一陣暖流湧出：「不急的，我能等得起的！」

　　不能等，絕對不能等。蕭然這是狠狠咬牙後做出的計算，如果年末的股災依然出現的話，那他就能在股票市場撈一票，這樣以來便可擴張公司規模了。有了資金作為基礎，魅影公司的發展速度絕對是非常驚人的。

　　蕭然最大的信心和希望不是在於股災，而是在於魅影公司有一項其他公司都根本無法做到的優勢：以蕭然的見識，他一定知道什麼片子能賣座，而什麼鐵定會砸。

　　這樣一來，公司就不需要融資拍片來減低風險了。好萊塢沒有公司會把一部大製作影片的資金全部由自己出，而是盡可能的融資減低風險，就算成功率再高的影片，都只有出一半的記錄而已。

　　融資就意味著需要分出利潤，蕭然的優勢在這裡就顯得非常清晰了。好比《賭神》，如果他之前不是融了方若海的資金，那這片子的八千萬利潤就全部都是公司的了。有了這樣的速度，蕭然有希望能夠在短短一年裡積累到足夠的資金進行擴張。

　　*****

　　嘉禾公司

　　嘉禾的老闆是鄒文懷，其得力干將是何冠昌等。他們在創辦嘉禾之前曾是邵氏的支柱，可是最後還是因為出現了意見分歧而離開了，導致在後來很多年裡兩間公司都彼此針對。嘉禾的第一步是得到了李小龍，第二部是捧紅了成龍等，而嘉禾最擅長的就是在邵氏撿漏掉的人才，許冠文等等都是被邵氏看走眼的。而嘉禾旗下的藝人大概是那時候最紅的，就連新藝城都難以在這點上抗議，不得不承認，嘉禾出了無數優秀人才。可九七之後，嘉禾基本收縮電影製作業務，專注於其他方面，《醉猴》便是嘉禾前兩年裡唯一的作品。何冠昌何先生是九十年代末去世的，當時金像獎曾經特別紀念過他。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被綁架了

　　
　　蕭然以及好像影子一樣跟在他身後的關新在咖啡廳和林貴雲談話，林貴雲爽朗一笑：「阿然，來台灣不去玩一下那就太沒勁了，要不要我給你做導遊！」

　　「不敢，雲哥你可是大忙人，不敢耽擱你！」蕭然嘿嘿一笑，他不是不想去玩，而是希望能有更多時間陪林清霞。當然，這番心裡話自然是不能被人知道的。不然，蕭然只怕被台北人給撕成碎片。

　　林貴雲搖了搖頭輕笑道：「我有什麼忙的，事情都安排下面的人去做了。再說了，這次你們是我請來的，總得讓你們盡興吧，不然下次你們不來了，那我怎麼辦！」

　　林貴雲當然是在開玩笑，一般情況下，首映都是需要主創人員及演員一起參加的，蕭然他們怎麼可能不來。猶豫了一下，想及林清霞，心裡一熱，頓時想買點什麼東西給她，便點頭答應下來了：「不過，這事就真的不需要勞煩雲哥了，我都不是第一次來台北，這裡的路還是難不到我的！」

　　「這樣吧，我派個手下跟你去，這樣都算是個意思了！」林貴雲這次倒沒拒絕，只是提出了一個不壞的建議：「晚上參加了首映後，我們去夜總會玩玩！」

　　只見他招了招手，立刻便跑過來一個機靈的小伙子，他對那年輕人說：「小蝦，你跟然哥出去走走，替他打打下手什麼的，知道了嗎？還不叫然哥！」

　　「是的，雲哥，我知道了！」這小伙子向林貴雲點了點頭，再尊敬的向蕭然點頭：「然哥，你想去什麼地方走走？」

　　「隨便走走就行了，問題不大！」蕭然跟林貴雲打了個招呼，再叫上關新便去了。想了想，問了下那小蝦，蕭然決定去東門買點禮物，到了東門便下了車走走逛逛。

　　這剛走了不遠，便聽得一聲極其刺耳的剎車聲在耳邊響起，車上立刻跳下來兩個壯漢把蕭然給拖到車裡去了。這個變故發生的極快，小蝦竟是來不及反應。

　　關新倒是極警惕的反應過來了，可是在準備動手的時候，他想到一事便立刻停下了動作問小蝦：「小蝦是嗎？把車鑰匙給我，你去通知雲哥！」

　　接過鑰匙很快找到車子，關新不知從什麼地方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儀器，緊緊盯著屏幕上的小亮點，駕駛著汽車便追了上去。方纔他之所以沒有立刻動，就是因為他忽然想到，防守可不是他習慣的戰鬥方式，與其每天防著蕭然出事，倒不如把對方給一鍋端出來。所以，他沒有打草驚蛇。

　　「什麼！蕭然被綁架了，是那個混蛋敢動我請來的人？」聽完小蝦的話，林貴雲一掌拍案而起，怒容滿面：「立刻聯繫竹聯幫的張堂主，請他幫我把對方刮出來，把車牌號碼告訴他！」

　　吩咐完畢，林貴雲這才算是心安不少。可是他還是想不通，究竟是什麼人綁架的蕭然，是跟蕭然有仇還是跟他有梁子呢？他陷入了深深的迷惑當中。

　　不行，這件事得告訴林清霞，有她的幫忙肯定要容易了許多。想到這裡，林貴雲趕緊往酒店趕去，正巧發哥和劉華，林清霞以及吳振宇都在咖啡廳裡喝咖啡。想到事情緊急，他亦顧不得那麼多了，左右四顧一下，發現附近沒人了才緊張的說：「阿然被綁架了！」

　　在這裡的除了章敏以外，每個人都震驚的站了起來，林清霞更是瞬間臉色煞白，厲聲問道：「是什麼人做的？什麼時候的事？」

　　林貴雲搖了搖頭：「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剛剛被綁走不到半個小時。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對方敢在這個時候下手，肯定是有周詳計劃了的，我看這件事並不容易辦。」

　　林清霞美目瞪得圓又大，擔憂之色溢於言表。以她的智慧，自然知道林貴雲告訴她，是希望她能夠幫幫忙。這自然是不消說的了，蕭然出事，她就是拚命都要救。

　　可是，林清霞她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在台灣發展事業了，台北的這些人還賣不賣她面子。問明白了台北現在的警察局局長還是原來那位，她一個電話撥了過去說自己的乾弟弟蕭然剛才被綁架了，要那局長幫忙找一下。

　　這個局長一聽是林清霞的乾弟弟被綁架，立刻便緊張起來了。林清霞可不是簡單的人物，這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台灣那麼多黑幫，可是卻從來沒有一個敢逼林清霞拍片子，就是一個證明了。

　　林清霞不止是台灣所有男人的夢中情人，還是整個台灣引以為自豪的大明星。在這裡，只怕是林清霞振臂高呼一聲，就能有數以十萬計的追隨者。

　　局長當然知道事情有多嚴重，立刻擦了一把汗便吩咐手下立刻派出人手去查這宗詭異的綁架案。之所以詭異，是因為他覺得在台灣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敢碰林清霞，居然有人這樣大膽。

　　驀然間，局長想起之前似乎沒聽說林清霞說過有什麼乾弟弟，而且還是叫蕭然。這一下，他全記起來了，蕭然不就是前段時間引發了全港藝人集體大遊行的那個傢伙嗎？

　　這局長腦袋不壞，他很快便想起了蕭然的身份，電影公司老闆，香港頭號編劇。而且還跟聯英社老大鬼王東以及新義安大哥之一的向強關係不淺，想到這裡，汗水更多了。

　　除此以外，他再記起了一件事。他記起前段時間正是這個蕭然讓香港警方把聯勝英給滅了，更可怕的是，聯勝英的幕後大哥鬼王東竟然沒有對蕭然下手，這就說明了這個蕭然是多麼的不簡單。

　　江湖傳言果然是七分假三分真，蕭然那點事傳來傳去，竟傳成了現在的樣子，實在是他這個當事人遠遠想不到的。無論如何，這個局長肥胖的身體漸漸熱了起來，他想如果這個大名人出了事的話，只怕自己會給撕成碎片。

　　無形之中，台北在各種奇妙形勢之下，再次出現了類似前段時間香港一樣的形勢。警方和黑道都同時在刮人，只要稍微留心的人都能夠發現今天下午就變得緊張了許多。

　　蕭然剛被綁到車裡，眼睛立刻便被蒙了起來。本來還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的他立刻醒悟過來，這就是***在電影裡常見到的——綁架！

　　第一次遇到這樣很富有戲劇性的故事情節，蕭然的心臟猛跳了一陣，胡亂猜測著對方想要什麼。為仇還是為財？他不清楚，說仇人肯定是有一個汪明貴和汪洋的。要說是求財，那都未必是沒可能。

　　胡思亂想了一陣，他這才漸漸平復了激烈跳動的心臟。十來分鐘後，車才停了下來，蕭然被推了下車。待蕭然頭上的黑布套被取下來時，他眼睛一眩，這才適應了周圍的環境。

　　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裡很可能是間倉庫時，立刻便見到四個長得很是「性格」的壯漢就圍在他的身旁。當然，蕭然可不認為這四個「性格巨星」能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蕭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了，上次他在警局門口被七八個混混追砍都見識了，這次固然是身處險境，竟屹然不懼。這就是身份和見識高了的好處，面對很多事，他可以變得很鎮定，只需要經歷了像他那麼多事之後。

　　甚至於，蕭然還有心思玩壓力遊戲，他試圖給幾個大漢製造一些壓力。所以，從一開始進到這裡，他就沒有說過話，只是流露出淡淡的微笑，便好像全然沒把這幾個傢伙放在眼裡似的。

　　目光不住在四個人臉上掃來掃去，蕭然忽然想到一事，頓時一驚。這四人既然不怕被他看到模樣，難道這就是意味著他們打算……滅口？

　　人家都把你當死人了，還製造什麼心理壓力！蕭然心裡苦笑不已。很快，他便想到一件事，一個安慰。那是關新收到信那一天，關新看了信之後便給了蕭然一個小巧的儀器，讓他隨身帶在身上。

　　儘管關新沒說那是什麼，可蕭然當時還是很得意了一陣，因為他發現關心的真實身份漸漸被他猜到了。雖然手上摸不到，可蕭然還是知道那小巧如女人小拇指節大小的儀器並沒有丟失，心下頓時安了幾分，只盼著這儀器發揮該有的作用。

　　一起盯住蕭然的四個大漢見這個傢伙被綁來之後，竟然始終微笑著，還不住盯著他們看。就好像整件事就是他自己策劃的一樣，根本沒半點害怕的表現，頓時心裡打了個突。

　　其中一個心理素質或許稍差吧，在蕭然那放肆的目光瞪視之下，終於忍不住微露怒容狠狠推了蕭然栽倒地上罵道：「王八蛋，你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睛，反正待會你就沒命了！」

　　這前一句話可是說得氣勢輝煌，只是最後一句卻不免露了幾分怯意。蕭然手腳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被那麼一推，頓時額頭著地，十足證實了地心引力。只是更加證明了，腦袋跟地面誰比誰更結實。

　　額頭處緩緩流淌下鮮血，漸漸蒙蔽了蕭然的右眼，顯得幾分猙獰。蕭然忍住疼痛再衝那漢子淡淡一笑，直笑得對方汗毛都豎了起來，奔過來想動手揍人，可想想還是克制住了怒火。

　　蕭然現在就好像一個倔強的年輕人，將那始終散發著微笑的眼神投射到那大漢身上，只看得其他三人毛骨悚然。他們不是沒殺過人，可是卻沒見過任何人像眼前這位死到臨頭了，還笑得那麼燦爛。

　　「上帝之手，果然不是簡單的人，難怪汪洋會輸給你！」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神兵天降

　　
　　「上帝之手，果然不是簡單的人，難怪汪洋會輸給你！」隨著一個蠻有點做戲意味的聲音傳進來，一個體形略胖卻與汪洋在外貌上隱有幾分相似的中年走進來，表情裡全是陰冷的笑，緊跟在其後的便是汪洋了。

　　到了這時刻，若是蕭然還不明白自己是栽在什麼人手裡，那就實在太愚蠢了。很顯然，蕭然不是這樣的蠢人，所以他的眼神微微一滯，很快便保持微笑：「原來真的是你們，想不到你們的耐心還真不夠好的！」

　　「耐心好不好都沒關係了，你現在在我們手上，就不要想活著離開這裡！」汪洋得意之下嘎嘎大笑不止，像鴨子多過像人。

　　只是汪洋那怨毒的眼神讓蕭然很是不爽了一下，心裡更是掛住關新，希望他盡快趕來。只是縱然還有那麼一點希望，可蕭然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縷絕望之情，如果是求財的，那還有機會。可現在是汪洋父子，蕭然不認為自己有機會走著出去，躺著出去的希望幾乎是百分之百的。

　　「不過，我很不明白！」蕭然勉強壓抑住心裡的恐懼，想莫要死在這裡，那才叫冤枉：「依汪明貴你的能力，沒理由會做風險那麼大的事。因為你都很清楚我是什麼身份，失敗了的話，你會是什麼後果！」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汪洋怪笑起來，恨不得擺出所有的肢體語言來打擊蕭然：「一個小小的編劇和電影公司老闆，你以為你能有什麼身份？」

　　「是……嗎？」蕭然忍不住泛起詭異的笑容，他很清楚林清霞在台灣的影響力，或許自己能夠爭取的生機就在這一剎那了：「或許你們不知道吧，我是林清霞的乾弟弟……」

　　汪明貴臉色微變，斜眼看了一下汪洋，竟是在責怪兒子沒有告訴他這一點。想了想，他不露半分怯意的流露出商場上的鎮定風範：「林清霞的乾弟弟，如果之前知道，我或許不會這樣對你下手。不過，現在既然做了，我也未必就怕她。不要以為她在台灣影響力大，我有的是錢，那都不見得誰怕誰了！」

　　「我們走了之後，你們就把他處理了！」汪明貴不再多說什麼，任由汪洋上來狠狠踢了蕭然幾腳，這便轉身欲離去。

　　「等等……」蕭然絕望了，可他不想做個怨死鬼：「我很好奇，我跟你兒子的仇都不至於讓你們置我於死地吧？」

　　「你或許不知道吧？」汪明貴疼愛的望了兒子一眼，讓他拉開了衣服，赫然出現一條很是長的鮮紅傷疤，神色猙獰的盯著蕭然緩緩道：「如果不是你，我兒子不會被聯英派來的人追殺。如果不是你，他現在不會不敢去香港。」

　　蕭然明白了，聯英還是沒有放棄陷害了聯勝英的汪洋，只不過汪洋僥倖逃出了小命，可現在結果卻報在他身上了。對於汪明貴來說，只要汪洋想做，只怕什麼都會依著。

　　這次真是沒救了，蕭然再也無法保持始終的微笑，很快便演化成了絕望的慘笑。他沒想到居然會栽在這裡，而他已經那麼小心了，竟然還出這樣的大錯。

　　見汪氏父子離去遠了，四個大漢這才齊齊瞪住蕭然猙獰的笑著，他們原本還以為蕭然是個很鎮定，鎮定得可怕的人。可現在在他們看來，蕭然亦不過如此，最多比常人要稍微好了那麼一點而已。

　　幾人將刀拔出來正欲向蕭然脖子上插來之時，忽然感到身後一陣風聲微起，其中一個大漢頓時感到脖子劇痛，軟綿綿的便倒了下去。另外三個大漢抬頭便見到一個普通不起眼的中年的手剛剛由那漢子脖子上取下去，不禁均是驚怒之極，大呼幾聲便砍了過來。

　　中年動作極快的閃身來到蕭然身邊護住，一隻右腿猶如靈蛇般靈動的側擊中一個漢子的腦袋，再是數招便解決了其他兩個漢子。蕭然一見這中年突然到來，不禁狂喜難當，開心得心都快要炸開了似的。

　　「沒事吧，幸虧及時趕到了。」關新一邊替蕭然鬆綁，一邊擦著汗水問道，如果蕭然死了的話，那他就是失職。更不能接受的是，蕭然居然還是被幾個小混混當著他的面綁走殺死的，那將成為他的恥辱。

　　「沒事，沒事！」蕭然狂喜之下，恨不得仰天以最大肺活量狂呼一聲，以發洩心頭的開心。由死到生的感覺，實在太棒了。可是，蕭然絕對不願意再有這樣的經歷，雖然這樣真的很爽。

　　發哥焦急的在酒店房間裡轉來轉去，他不敢想像蕭然要是出事的話，那會是怎樣的情況。斜眼瞟了呆若木雞的林清霞的臉色，竟如此的白，白得好像身體裡的血液都流失了一樣。

　　目前能夠說得上話的就只有劉華和吳振宇了，劉華在林清霞的身邊靜靜的安慰著：「林姐，放心，然哥不會有事的，他吉人自有天象。」

　　林清霞沒有聽到劉華的話，只是靜靜的苦澀的回憶著她和蕭然的過去。她很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蕭然還被綁架，這就說明對方肯定不簡單，蕭然能活著回來的機會微乎其微。

　　只是想到這裡，她就不願意再想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再一次愛情就這樣在來臨了連一個月都不到的時候，就這樣離她遠去了。難道我真的不能有愛情？她靜靜的在心裡問自己。如果蕭然去了，她恐怕活著的意義都不大了。

　　屋子裡的沉默氣氛仍然在繼續著，未久，劉華和吳振宇以及章敏都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起初他們還不在意，可當門被推開時，他們不禁好奇的扭頭去看，這一看便立時驚呆了，個個臉上都浮現出狂喜神色。

　　劉華更是結結巴巴的轉頭對林清霞和發哥喊道：「然哥，他回來了！」

　　回來了？發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轉身望向門口。果然見到蕭然和關新在一起，只不過，身上和額頭一些鮮血而已。

　　林清霞更是不敢相信了，當她扭頭望著門口的蕭然，瞬時間一直醞釀著的眼淚便掉了下來。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害怕失望的她慢慢走上前去，望著被發哥狠狠抓住肩膀的蕭然。

　　蕭然的臉上依然掛著那可恨而且柔和的微笑，林清霞甚至猜過是不是因為蕭然那形形色色的笑容，所以才喜歡上他。當她看見這笑容，就知道自己不是在發夢，更不是幻覺了，猛的撲了上去摟住蕭然，生怕他就這樣消失了似的。

　　蕭然輕輕向發哥抱歉的點了點頭，擺脫了他的手，伸出雙臂摟住了這個他深愛著的女人。這一幕只看得劉華和吳振宇以及章敏都傻眼了，現在的情況就是傻瓜都知道林清霞和蕭然絕對不是之前說的什麼乾姐弟，更像是彼此深愛的情侶。

　　發哥滿臉輕鬆而且愉快的笑容，走到他們身邊，語氣略嚴厲的說：「你們看到的事，不要說出去，知道嗎？他們其實是很苦的。」

　　得此提醒，他們很快便想到了之前的離奇婚變，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想想都是，除了林清霞，還有誰能夠值得讓蕭然放棄方若欣？

　　手輕輕在林清霞的頭上背上撫著，蕭然目光輕柔的瞥了劉華他們一眼，向他們笑了笑，這才沉溺進這溫柔一抱當中：「清霞，我回來了，沒事的。現在什麼都過去了，我們都沒事。」

　　在蕭然的懷裡，林清霞這才感覺到周圍的世界是如此真實，真實得如此可愛。她仰頭望著蕭然，心裡歡喜得快炸開了，眼裡卻仍有兩滴晶瑩的淚珠：「你看你的額頭都受傷了，還說什麼沒事，過來我幫你包紮一下。」

　　望著深情相擁的兩人，劉華和吳振宇以及章敏都是驚奇之極，他們都看得出兩人的感情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就算是他們，都同樣有強烈的好奇。

　　在洗手間裡，林清霞拿出一張散發著無盡幽香的手絹在蕭然額頭上擦拭著跟地面接吻後的傷口。將血跡都洗掉了之後，這才拿手絹輕柔的綁在他頭上。

　　蕭然抓住她的柔膩雙手柔聲道：「你對我真好，剛才的事沒嚇著你吧。你放心，下次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你不要替我擔心，我有辦法解決的。」

　　「希望沒有吧！」話是這樣說，林清霞自然知道，搞電影不可能不跟黑道有接觸。只要有利益，就有傷害，這是注定的。她輕輕一點蕭然的額頭：「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呀！出去吧，不然他們都在擔心了。」

　　一同出去了，掃視一周都在好奇的盯著他的眾人，蕭然嘴角浮現一縷輕鬆的笑容，把事情經過都說了一下。只是隱瞞了關新出手的事，只說是有人救了自己。可是這樣顯然是不足以打消大家的疑惑，每個人都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剛才和蕭然一起回來的關新。

　　「可這到底是什麼人做的？」發哥終於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他現在的臉色不太好看，如果想綁架誰就綁架誰，以後誰敢來台灣。

　　就在這時，林貴雲好像旋風一樣衝了進來，見到蕭然果然安全無事，大是興奮的抱著他：「阿然，你真的沒事了，方纔我還以為是小的在胡說八道呢！對了，這到底是誰幹的！」

　　「綁架我的人，我都不認得，很快你們就知道他們是誰了！」蕭然的面色沉了下來，這汪洋父子是不能放過的，不然後患無窮：「不過，我見過幕後主使人，是汪明貴！」

　　「汪明貴？」林貴雲疑惑的重複了一遍，這才恍然大悟：「是台南那個富商？媽的，居然敢在台北搞事，而且還動我請來的客人，這傢伙是不想活了！你們先談，我出去辦事！」

　　見林貴雲好像旋風一樣飆出去，蕭然他們大概都清楚林貴雲到底是要辦什麼事。他們正在深談之時，忽然有兩個警察敲門進來，掃視一圈見到蕭然便說道：「蕭先生是嗎？請跟我們去警局一趟！」

　　*****

　　小說名——汪玉

　　現實名——王羽

　　王羽是香港邵氏時代裡最著名的武打紅星之一，可謂是紅到發紫。其實他的事我所知不多，而且他究竟是不是黑幫大哥，這還屬於猜測。不過，王晶曾經說過當年梁家輝和成龍都被行內黑幫大哥逼著拍過片，而這樣的片子只有一部《火燒島》。而傳言王羽確實是很囂張了得的大哥，不可否認，這個反派他是做定了。

正文 第九十章 二人世界

　　
　　警察局？眾人一陣愕然，蕭然的眼角餘光掃過在一旁不動聲色的關新，微微笑了：「沒問題，警官！」

　　「我跟你一起去！」發哥和林清霞同時搶上前一步，生怕蕭然再出什麼事。見對方都是如此著緊的樣子，不僅同時都笑了。蕭然看了看時間，相信去警局一下絕不會耽擱首映儀式，便點了點頭吩咐劉華他們留下。

　　剛來到警局門口，林清霞和發哥就被不少警察給圍住要了簽名，直到職位高一些的長官出來喝止了，這才散去。費了番工夫進了警局，剛剛進到警局裡，便見到每個警察都神色詭異的望著蕭然。

　　林清霞和發哥深感奇怪之下捅了捅蕭然：「阿然，他們怎麼這樣看你？你難道真的長得那麼醜？」這結尾一句自然是個玩笑話了。

　　「等一下你們就知道了！」蕭然神秘一笑，卻是什麼都沒肯洩露出來：「我估計警察就是為了這件事才請我來的！」

　　警察們都知道蕭然是什麼樣的角色，不敢把他放在普通的審訊室詢問。再說，蕭然這本來就是受害者，自然是請到了局長的辦公室裡。那局長一見蕭然他們進來，立時便站起來了，笑著對林清霞說：「阿霞，很久不見你了，怎麼那麼久都不回台北？」

　　「張局長，現在不是回來了嗎？」林清霞笑吟吟的回答了這張局長，一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我這個乾弟弟這次可是受了不少傷害，你看他額頭上都還有傷……」

　　「阿霞，你看蕭老闆不是已經安全回來了嗎？就不要計較太多了。」張局長汗珠猛掉下來，連忙打斷林清霞的話，再扭頭望著蕭然：「這樣，蕭老闆，你身上有傷，不如盡早作個口供，早點去醫院。」

　　其中一個職位看起來相對較高的警官拿著一張椅子坐在蕭然面前，神色嚴肅的問：「蕭先生，1987年6月27日，就是今天，你是在什麼地方被綁架的？」

　　蕭然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被綁架的過程都告訴了他們。那警察神色漸漸變得有些怪異起來，猶豫了一下才說：「蕭老闆，是不是你打電話報警說現場死了人？當時你在什麼地方？」

　　「當然是我打的，那時候我正在趕回酒店！」蕭然很老實的承認了，沒有半點抗拒從嚴的意思。況且，他知道這只是前奏，關鍵在問題還在於後面。

　　「呃，這樣說來，你是親眼見到兇殺發生過程的！」那警察神色越來越怪：「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人殺死了那四個綁架你的人，然後把你救走的？或許，我想你可以給我形容一下。」

　　兜了半天，這警察還是兜到了目的。這警察是親自去過現場的，見過那四個人的死狀，其實死得不是怎麼難看。可是，當法醫告訴這警察，那四個人都是一招斃命時，這警察便嚇呆了，所有的警察都吃驚極了。那時，他們還真的以為是傳說中的武功高手下的手。

　　無可奈何之下，他們只得找上了蕭然這個對一切都很清楚的當事人，由蕭然的配合態度來看，他們認為這應該是沒問題的。可是，蕭然的臉色驀然嚴肅起來：「警官，我的確有見到那個人，可是我沒看清他的模樣，因為他是蒙著臉的。」

　　還蒙面客？這警察瞬間有種想狠狠抽蕭然一耳光的衝動，心裡暗罵一句，不得不重新問道：「他為什麼要蒙面？為什麼要救你？他的體形我想你是清楚的吧，可以為我們描述一下嗎？」

　　蕭然心裡偷笑不已，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悠然神往的模樣：「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蒙面，還有為什麼要救我，我猜他可能是個行俠仗義的俠客吧。他的體形嘛，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大致上就只知道那麼多了！」

　　警察立刻苦笑連連，什麼叫不胖不瘦不高不矮，這樣的人台灣起碼有幾百萬。他原來還以為是那種抗拒到死都不開口的人最難對付，現在才發現，原來一直微笑著配合的人才是真正難對付的。

　　「這樣，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警察再傻都知道那個殺人的肯定跟蕭然有脫不了的關係，可是就是蠢貨都知道，在這樁事裡蕭然就是受害者，不要說是他的人殺的，就是他自己殺的，恐怕都不容易定罪。最重要的是，蕭然的身份決定了他們不能隨便亂來的。

　　得到蕭然微笑點頭之後，警察猶豫了片刻，他知道警局指望蕭然交人出來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在乎了，反正像這樣脫罪的蕭然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你知道那個人殺死四個綁架者是一擊就得手嗎？」

　　蕭然頓時愕然，實際上他是知道的，關新擊倒了四人之後，便沒再去碰過那幾個人了，而是輕描淡寫的說不需要擔心他們了。想了想，他對那警察點了點頭：「沒錯，我想我是知道的！」

　　「那麼，你不為此感到驚訝嗎？」警察愣是不死心，想從蕭然嘴裡套出什麼來。儘管他已經認定了那個人就蕭然的手下或者保鏢，他甚至敢猜下手殺人的就是蕭然。

　　「沒什麼好驚訝的，他要殺的不是我而是綁架者，你說呢？」蕭然神色間流露出一分疲倦，從綁架到現在都發生了不少事，他是真的有些疲倦了：「而且，我相信這世界上是奇人異士的！」

　　一句話便封掉了那警察的問題，警察之後攪盡腦汁再問了一些問題，都沒能難倒蕭然。只是林清霞見到這個筆錄有點無休止繼續下去的跡象，再見蕭然眉目間的倦意，不禁被心疼的感覺填塞在胸間：「張局長，這個筆錄究竟還要做多久？蕭然現在很累了，需要休息！」

　　「行了，就問到這裡！」一直在旁邊跟發哥和林清霞隨意談著的張局長見林清霞面露不愉之色，連忙叫停：「蕭先生，謝謝你的合作。我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認為是誰綁架你的，就是說，你跟什麼人有過節嗎？或者那些人是求財的？」

　　蕭然冷笑不止，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問題，他哪有耐性在這裡慢慢磨。故作猶豫了一下，他這才咬住嘴唇說：「我不知道，那四個人都沒提過。而且，我在台灣都沒有什麼仇人！」

　　說到最後一句時，蕭然的語氣微微遲疑了一下，就是傻瓜都聽得出這話是多麼的言不由衷。他故意要等警察問這個問題而不說真正的答案，是因為他沒有證據表明是汪家父子干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蕭然知道警方肯定能在道上收到消息，知道是誰指使的。所以，他不需要告訴警方，就不是想要警方插手這件事，而是要以自己的方式來解決汪家父子。

　　不過，在解決汪家父子之前，讓警方去找找汪家的麻煩，都未嘗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事後蕭然才知道，警方果然被他那遲疑的語氣給迷惑了，肯定蕭然是害怕汪家的勢力，可是警方卻只找過汪明貴一次，根本沒達到他希望得到的效果。

　　安然無事的回到酒店裡，蕭然在林清霞的相陪下回到房間，他什麼都沒說，就疲倦的倒在床上，恨不得立刻睡去。林清霞心疼的把蕭然拉起來，嗔怪道：「先去洗個澡再睡，現在這樣太不乾淨了！」

　　蕭然很累，今天被綁架以來就感到很累了。如果這樣的日子將是未來的主題，那他真的不想再做下去了，可是有些東西卻是放不得手的。這就更加堅定了他控制黑白兩道的想法，沒有足夠的威懾力，就很難達到他的目的。

　　小心的脫掉衣服，蕭然調戲著林清霞：「姐姐，我可是要脫衣服了，你不准偷看！」

　　「去你的，誰願意看你！」林清霞立刻便輕輕推了蕭然一下，好笑的說：「快點吧，我檢查你一下你有沒有事，然後就回房！」

　　「不要回房，在這裡陪我好嗎？」蕭然一邊脫著衣服，一邊以近乎哀求的語氣說。其實他跟林清霞之間是很規矩的，沒發生什麼特別的親密關係：「我很累，我很想有個人能夠陪著我！」

　　林清霞沒有回答蕭然的請求，而是驚叫一聲望著蕭然的赤裸上身。老實說，蕭然的身體都算是強壯的了，只是這具強壯的身體上現在卻到處都是淤青，看上去顯得異常的觸目驚心。

　　這傷便好像傷在林清霞身上一樣，她不禁身子微微一顫，手指輕輕撫摩在淤傷之處，心疼得眼裡都流露出痛：「你的身上怎麼那麼多傷，一定很疼吧！」

　　被林清霞的手指觸摸到淤腫處，立時便有一種火辣的感覺狠狠的衝擊著蕭然的神經，讓他的肌肉不禁為之一抖。這才輕柔的說：「沒事，只是一點小傷而已，等我先休息一下再去醫院。」

　　「還說沒事，到處都是！」見蕭然肌肉的顫抖，林清霞知道自己的力氣重了，連忙收回了手指：「快去洗澡，然後我陪陪你！」

　　洗了澡出來，蕭然這才感到身體便好像散架了似的，林清霞見狀忙過來扶住蕭然小心放他在床上，還生怕碰到了傷處。蕭然微微一笑，拉住林清霞的手讓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蕭然現在的心裡充滿了甜蜜，他想就算為了林清霞，都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來，然後堂堂正正的取了她。能和她在一起真是前生修來的福，想到夢裡的事，蕭然更是忍不住自嘲一笑，他前世哪裡修什麼福了。

　　把腦海裡的其他念頭都拋去了，蕭然只是輕輕的感受著這幸福的時刻：「清霞，以後不要再為我擔心了，既然做了這行，肯定是有一定危險的。」

　　開玩笑，危險當然是存在的。危險不是風險，危險是來自黑道。蕭然就知道曾經有家不太起眼的電影公司老闆因為融了黑道的資金，結果拍出來的片子賠了，結果被那個大怒的黑道大佬斬成十幾塊。

　　「不要說話好嗎？」林清霞想靜靜的享受這狹窄的兩人世界，這對於目前還不能曝光的他們來說，是很難得的安靜。蕭然沒有再說話，只是任由思緒飄蕩，從鼻子裡發出唔的一聲。奇妙的感覺湧起，他現在知道了，這就是祥和與幸福的滋味……

　　發哥和劉華他們沒有蕭然那麼幸福，現在正在首映儀式上接受記者的「盤問」。經驗豐富的發哥和華仔都熟練的應付著記者，可是一旁的吳振宇卻是第一次受到如此的重視，不禁大是興奮。

　　記者們很快就見識了發哥和華仔的太極手，心懷鬼胎的他們很快便把火力集中在了還是新手的吳振宇身上。吳振宇雖然不是很喜歡出風頭的人物，可是他終究是藝人，一定的風頭是要出一下的。

　　不過，吳振宇很快便知道這些記者來意不善了，記者們先是很問了一些關於影片的東西，然後這才搞了一個突然襲擊：「傳言蕭然被綁架了，是不是真有其事？」

　　這記者很聰明，為了達到突然的效果，竟連普遍都需要加進的敬語都沒有說。不過，正是因為這樣才得到了成功，吳振宇險些脫口說了出來，幾乎是立時便感到了一雙手狠狠捅了自己一下，趕緊把將要給出的肯定答案給嚥回肚子裡。冷汗自然是流了一身，他不敢想像要是洩露出去，蕭然會怎麼對他。

　　他倒是多心了，憑蕭然對他的喜歡，就絕不可能因為這樣的小事而對他如何，蕭然可是很期待著欣賞他在《槍火》等片裡那神經質的絕頂表演。

　　*****

　　德寶電影公司

　　這是洪金寶和岑建勳兩人親手創辦的公司，起初正是因為開始創業作，所以洪金寶要特地憑交情邀請了新藝城的曾志偉。曾志偉受過洪金寶提攜，而且欠了很大的情，結果便背叛了新藝城那麼一次，導致新藝城七大巨頭人心漸散。而有曾志偉參與的這部德寶片子依稀便是五福星，結果似乎首次擊敗了新藝城的片子。

　　後來富商潘迪生收購德寶電影公司，專門走女性動作路線以及都市底層的輕喜劇和文藝片。典型的便是《霸王花》系列和《富貴逼人》系列，以及《秋天的童話》等等，尤其是在拿獎這方面，德寶的文藝片總是能在金像獎或者金馬獎佔有一席之地。很是了不起的公司，可惜後來潘迪生在德寶事業達到顛峰時莫名其妙的結束了德寶，一大奇案。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無可奉告

　　
　　及時提醒了吳振宇的是發哥和華仔，發哥很是讚賞的掃了華仔一眼，頗是欣賞他的精明。發哥是因為經驗豐富才料到記者要問什麼，華仔卻純粹是靠的是反應了，難怪能成為日後的天王。

　　發哥取代了吳振宇的位置微笑著面對記者們，記者一見吳振宇險些脫口而出，激動得都快要跳起來了。誰知道忽然間形勢大變，吳振宇不但吞回了話，還由發哥過來面對這幫狡猾的狩獵者。

　　「大家想問什麼，不妨可以問我，不要去為難阿宇了。」發哥照顧新人是人所共知的，向險些做錯事的吳振宇做了個沒事的手勢之後才對記者說：「不過，如果是剛才那個問題，我可以告訴大家四個字——無可奉告！」

　　這是蕭然的意思，他被綁架的事在警局留下了案底，記者要查肯定是查得到的。與其被他們查到，倒不如自己先利用一下這件事，好好炒作一下自己，為自己將來的事業造勢。

　　不甘心一無所獲的記者再次問道：「傳言蕭然遭綁架後被藏匿地點死了四個人，是不是真有其事？還有，綁架者是為財還是為仇？」

　　發哥哈哈大笑不止，他認識這個執著的記者，這記者是叫陳達嚴，是《中國時報》的記者。雖然不喜歡這記者這樣追問，可他還是忍不住佩服這記者的執著：「陳達嚴，你每次都是這樣執著嗎？這次我能夠給你的還是四個字……」

　　「無可奉告對嗎？」陳達嚴的年紀其實不大，只有二十來歲。只見他沮喪的嘀咕道：「我就知道是這個答案！不過，我想再問一個問題，絕對與綁架案無關。發哥，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梁老闆親自帶隊來卻沒有出現在首映儀式上呢？」

　　「他生病了，是感冒！」發哥可謂是從善如流了，讓一旁的吳振宇大開眼界：「所以來不了，我想這個答案能夠讓你滿意了吧！」

　　「恐怕不是感冒吧！」陳達嚴狡猾的笑了，接著便滿臉遺憾的說：「真可惜，我本來想找他要個簽名的！」

　　第二天，林貴雲送機時，忍不住對蕭然伸出一個大拇指讚道：「阿然，你可真有一手，手底下有這樣厲害的高手居然都不透露一下。」

　　說著林貴雲的眼神掃在關新臉上，卻總覺得這中年不太像那種可以一舉擊斃四個壯漢的人。蕭然打著哈哈笑道：「雲哥，你這樣說就有些誇張了！」

　　「你放心，汪明貴這混蛋敢踩過界動你，我不會讓他好過的！」林貴雲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惡狠狠的告訴蕭然：「阿然，你不會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吧？」

　　「當然，不過，倒也不急，反正一時半會他死不了！」蕭然可不像林貴雲一樣大聲，而是輕輕的笑著說：「不是不報，時候不到而已。」

　　回到香港後，蕭然只休息了幾天便繼續過上了白天被佔叔批得沒面子之極，而早晨和白天則被關新訓得像條死狗似的悲慘生活。不過，悲慘是很悲慘，蕭然還是認為很有必要擁有一點自保的能力。

　　至於台灣方面，林貴雲來了電話，告訴他汪家的生意被逼著撤出了台北。蕭然聽到這裡，便嘿嘿笑了，有些事是不需要親自動手的。譬如骨龍，上次他固然是把人交給了鬼王東，可還是被斬了手，一樣報了仇。

　　想到這裡，他便覺得自己很陰險，簡直就是小說裡的超級大反派。仔細想想，他發現自己自成為電影公司老闆以來，就變得詭計多端了，愛使手段。不過，這顯然沒影響他對朋友的直爽性格。

　　他剛回到香港，聯英龍頭鬼王東便來了電話，問了他被綁架的事之後。蕭然倒是不得不佩服鬼王東的收風本事，只是鬼王東的語氣不免讓他感到好笑。

　　鬼王東是以試探語氣詢問那四個人被一招擊殺的消息是不是真的，還問出手的人是不是蕭然的手下。蕭然不願意在這事上瞞他，問了關新的意見後，便直承其事，告訴他是自己的保鏢做的。

　　當鬼王東瞭解到蕭然的保鏢便是那天陪他一起去茶樓談判的中年人時，不禁大吃一驚。他當時本來是有砍了蕭然的想法，若不是蕭然真的很講江湖道義的爽快把人交給了他，只怕他當時就掀桌子砍翻蕭然了。

　　只是現在鬼王東回想起來，當時那情形真是讓他後怕不已。試想一想，若是當時真動手，若殺一人只用了一招，當時那中年未必能護得住蕭然，可是肯定能殺了他。

　　鬼王東的電話剛掛上不久，向強和十三K的大哥都來了電話問了蕭然這件事。蕭然給出了同樣的答案，電話那便就好像鬼王東一樣沉默了半晌才說話。

　　蕭然固然對這三個傢伙的行為感到煞是好笑，可是他卻沒想到，這件事通過三人的嘴傳給得力手下，手下再傳給手下。沒過一周，蕭然身邊有個能一招殺一人的絕頂高手的消息便傳遍了道上，一時間，蕭然這個不是道上的人竟成了道上最著名的人物之一。

　　蕭然當然沒料到這樣的後果，他就是神仙都沒辦法顧全那麼多事。況且他還有別的事要幹，就好像七月份過了沒幾天，就是《監獄風雲》上映的前兩天，劉振偉找到了蕭然，《賭聖》的劇本已經被完成了。

　　由於蕭然這個老闆幾乎不理會管理上的事，而劉振偉則是導演，不需要去公司上班，所以就約了個茶餐廳見面談劇本。見了麵點了東西，劉振偉便拿出劇本給蕭然看。

　　這情形讓蕭然記起了自己當初四處投遞劇本的樣子，只不過，現在形勢來個大逆轉，輪到別人給他投遞劇本了。一時間，竟忘了看劇本，就在位置上感慨萬千起來。兩年的時間便成了電影公司老闆，還是香港頭號編劇，再來個兩年時間又會有什麼樣的成績？

　　劉振偉見蕭然好像陷入了沉思裡，忍不住輕咳一聲：「老闆，你看看這個劇本吧！」

　　蕭然驀然驚醒，向他抱歉的笑了笑：「老劉，我說過不需要這樣叫我，叫我阿然就好了！你等等，我先看看！」

　　劉振偉何嘗希望對著一個年紀輕輕的傢伙叫老闆，儘管他認為這傢伙真的很有實力做老闆，可是這始終是有些尷尬的。以前他是一直都叫阿然的，可是最近一兩個月來，他覺得自己漸漸的不能再直接叫出阿然了，就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壓力似的。

　　蕭然不清楚劉振偉的尷尬想法，正在瀏覽劇本當中。他只看了九段的前一段便微感驚訝了，因為這個故事固然是和他所知道的沒什麼區別，可是卻沒有了那些搞笑的橋段。

　　最典型的就是主角的出場本來是很搞笑的一件事，卻已經沒有了，不再是內地人而是香港本地的人。再到三叔這個角色的那個什麼神經失控症都沒有了，就好像被完全過濾了一遍似的，變成了類似蕭然版本的《賭神》那樣嚴肅的正劇。

　　他現在很好奇，為什麼劉振偉沒有寫出他所瞭解的那些橋段，思索一下便決定側面一點問：「老劉，你構思這個劇本的想法是怎樣的？」

　　劉振偉喝了一口鴛鴦奶茶，看著蕭然那波瀾不驚的神色，心下忐忑不安的想不會出了什麼問題吧：「看了《賭神》後，我就開始想到這是一個大有可為的題材，而且很少有人涉足這裡。所以，我想到特異功能是不是可以用在賭博上。」

　　說到這裡，劉振偉見蕭然露出笑容點了點頭，心下稍安：「我想，以特異功能贏來很多錢，可是卻得不到自身精神上的滿足。而且，我想劇本的主題可以是暴富之後的心態，或者不如說是以賭博能夠為人們贏來多少快樂？」

　　蕭然微微一驚，他沒想到劉振偉竟然比他想像中還要走得遠，竟然已經在開始思考在反賭片了。猶豫了一下，他的手指搖動一下：「你停一下，我再看看劇本！」

　　再一次稍仔細的瀏覽了一下，甚至連劉振偉再要了一杯冰奶茶都不知道。蕭然放下劇本，心裡卻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這個劇本與他所知道的除了在大致故事上，幾乎完全不同。

　　劇本的主題在於從某種層面上分析賭博的存在意義，儘管還不是很本質的分析，可是卻已經是相當難得的思考了。最典型的就在於，劇本裡星仔這個角色可以說是充當了一個反面人物，以這個依靠賭博獲得大量財富的角色與三叔這個因賭博而快樂的角色作為一種對比性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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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名——吳振宇

　　現實名——吳鎮宇

　　吳鎮宇被影迷稱為香港影壇三英傑之一，另外兩位是黃秋生與劉青雲。相信吳鎮宇這個人，絕大多數人都知道的。略加以介紹吧，他是因為古惑仔裡的靚坤而紅，早年是在無線跑龍套，後來也演了很多的爛片。到了九十年代末，他因為出演《槍火》等片之後，才名動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