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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逆隋 作者:老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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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6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四卷 開皇盛世 第七十七章 老茅
  
  奏章從楊堅手中掉了下來,柳述連忙撿起,粗粗一看,臉色大變,奏章中,太子將遭到伏擊之事說了一遍,接著又將隨後的處置也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太子遭到襲擊,無疑是謀逆大案,可是太子先行調動禁衛軍,隨後將參與伏擊的主要人物殺了一個乾乾淨淨,嚴格來說,太子這也是謀逆,可是太子不但做了,而且毫無顧忌的在奏章裡說了出來。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太子有公然逼宮之意,若是皇帝身體安康也只能退位放權,真正怡養天年,否則就是一番父子的爭鬥。
  
  從這封奏章上看,太子對於仁壽宮內皇帝的病情恐怕早已是一目瞭然,若是從孝道上來講,太子完全沒有必要在奏章中說得如此直白,可是太子偏偏說了,明知道皇帝時日不多,卻不肯丟下京城的事務趕來見老父一面,這是大不孝,反過來講,這也是大孝,皇帝已是病入膏肓,太子即使從京城趕過來也無濟於事,不如將自己所做的事先稟知皇帝,讓楊堅能夠放心離去。
  
  對於一個將死的帝王來講,最關心的當然是自己的江山能不能一直流傳下去,太子的施政才能早已經過證明,唯一欠缺的就是帝王的狠辣,如今三位大將軍、一名禮部尚書,一名京兆尹加上其他諸多官員的人頭足以說明太子已是一個合格的帝王了,楊堅才能放心離去。
  
  「來人,馬上把楊約、王邵、封德彝三名逆賊抓捕歸案!」看完奏意,柳述毫不猶豫的命令道。若是楊堅未死,柳述當然不敢胡亂作出決定,只是眼下皇帝已經駕崩,如何選擇,柳述當然不會犯錯。
  
  眾人仍然震驚於皇帝的駕崩中,突然聽到柳述要抓捕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三人。都大吃一驚,楊約更是跳了起來:「柳述,皇上剛剛離去你就想對付我們,你是不是連宣華,容華兩位夫人也不想放過,你當真是禽獸不如。」
  
  陳宣華和蔡容華兩女在旁邊正嚶嚶哭泣,聽到楊約之言,臉色也是一陣蒼白,楊堅雖然年老,可是他在世時就可以給她們保護。給她們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如今皇帝剛剛離去,難道她們就要落入到亂臣賊子之手?
  
  柳述冷笑道:「.楊總管,你是你,兩位夫人是兩位夫人,你不要妄想將兩位夫人也拉進去。」
  
  楊約的臉色難看,從柳述拿著太子的密匣進來時,他就知道伏擊太子之事肯定失敗了,王邵和封德彝兩人老奸巨滑,已偷偷溜了出去。這會兒不知道有沒有出仁壽宮,偏偏他就在皇帝身邊,想出去也沒有機會。何況就是有機會楊約也不一定願意出去,他是個庵人,即使出去了又有何用?
  
  「柳卿家,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宣華臉上帶著淚珠問道。
  
  「夫人恕罪,楊約參與謀逆太子一案中,捉拿楊約是太子之意,皇上也沒有反對。」
  
  旁邊的元巖動了動嘴皮,還是沒有說話,眼下皇上駕崩,即然是太子之意。那就是新君之意,誰敢反對,楊約被上來地侍衛順利押了下去,只是侍衛在臨芳殿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王邵和封德彝兩人,連忙來向柳述報告。
  
  柳述一猜就知道兩人定是畏罪潛逃。心道不好,若是讓兩人逃了出去,誰知道太子會如何想這件事,他馬上向元巖道:「王,封兩位逆賊潛逃。下官必須馬上把他們抓捕回來。宮中之事,還望右僕射大人多多擔待。」
  
  元巖雖然沒有看到太子的奏章。只是此時顯然不會與太子的妹夫相擰,點頭應允,柳述帶著人心急火僚的追了下去。
  
  王邵和封德彝兩人剛剛來到仁壽宮門口,被內衛攔了下來:「封大人,王大人,你們可是要出宮?」
  
  「正是,我兩人奉皇上密令回京,還請各位放行!」兩人面色不改的撒謊。
  
  此時皇帝駕崩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內衛毫不知情,對兩人的話信以為真,很快將仁壽宮的大門打開,兩人上馬正要衝出去,後面一陣聲音傳來:「封大人等一等封德彝一聽就知道是元冑的聲音,心中暗暗叫苦,元冑是內衛之首,地位比他們高得多,若是不顧而去馬上就會引起元冑的懷疑,兩人萬般無奈,只得停下馬向元冑道:「大將軍有何事吩咐?」
  
  「封大人,你們要出宮,可有皇上地旨意?」
  
  兩人聽得差點心跳都要停下來,不過,時常待在皇帝身邊,兩人的神經都足夠強韌,封德彝回道:「大將軍,皇上給我們的是密旨,大將軍若是不信,大將軍不妨將我們扣下來直接向皇上詢問好了。」
  
  元冑其實只是隨口一問,他身為皇帝的內衛統領,在皇帝病重期間,當然是越小心越好,他絕沒想到兩人想逃跑,根本沒有皇帝的旨意。兩人這一賭倒是賭贏了,元冑怎麼可能真去向皇帝詢問:「那兩人大人走好。」
  
  兩人如蒙大赦,顧不得告別,拍馬便走,很快就消失在前方的官道上,元冑搖了搖頭,對於兩人的舉動很是不解,直到柳述追了下來才知道原委,元冑頓時大怒,派出數百名內衛對兩人追捕,不過,時間已經耽擱了,兩人每過一路就從驛站換得快馬,最終還是暫時逃出了內衛的追捕。
  
  對於兩人的逃脫,柳述也無可奈何,眼下如何處理皇帝後事才是正理,在皇帝死後的第二天,仁壽宮地告已經傳到了京城,皇帝的死訊傳來,楊勇證了半響才下令第二天親自前往仁壽宮迎靈,他心中的複雜滋味,恐怕自己也說不清。
  
  第二天,在五千禁衛軍地護衛下,楊勇帶著百官一起向仁壽宮出發,整個禁衛軍一片白色,送行的百姓也全是穿著白色的衣服,街道兩旁店面的布幡也是一片白色。整個京城呈現在一片莊嚴肅穆的氣氛之中。
  
  楊堅的晚年儘管有許多缺點,由儉變得奢侈,殺了不少有功大臣,關停了各州地學校……
  
  但對於百姓來講,這一切都不重要,在開皇年間,生活安定,家有餘財,比起數十年內亂不休的局面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對於老皇帝的離去。許多人倒是真真切切的流下了眼淚。
  
  大軍前行,所需地時間自然要多,花了二天,楊勇才到達了仁壽宮,元巖、柳述、元冑、楊義臣、元、衛文升已經等在仁壽宮門外,向楊勇拜見:「參見太子殿下!」
  
  元冑、楊義臣、元、衛文升四人就是另四衛大將軍,楊義臣本性李,在開皇初年,尤於其父李崇在抵禦突厥人的進攻中戰死,楊堅憐惜其功。特將李崇長子收為義子,並改名為楊義臣。
  
  這四人都是絕對忠於皇帝之人,若不是他們在仁壽宮。楊勇雖然是太子,卻也不一定能調動他們,只是眼下皇帝已駕崩,他們效忠的對象自然轉到了楊勇身上。
  
  「諸位愛卿快快請起!」
  
  「多謝殿下。」眾臣都陸續起身,唯有柳述反而跪了下來:「殿下,微臣無能,讓兩名逆臣逃走,請殿下治罪!」
  
  柳述說的兩人自然是指王邵和封德彝兩人,對於封德彝和王邵兩人的逃走,楊勇並不在意。這兩人都是文人,手中無兵無卒,掀不起多大風浪,即使是地方上擁有兵權地慕容三藏等人,楊勇也沒有放在眼中。以他們地實力,縱使造反也不過是造一州一府的糜爛,又何懼之有。
  
  「柳愛卿不必如此,父皇駕崩,本宮不勝悲痛。逆賊之事。以後再處理即可!」楊勇沉聲的道。
  
  對於太子的處置,身後百官看得暗暗點頭。眾人一行跟著柳述等人地身後向臨芳殿走去,進入臨芳殿,整個殿內也是一片白色,楊堅地屍體尚沒有入斂,就這麼平躺在龍床上,他的身上已經換好了新地龍袍,宣華,容華兩位夫人就坐在旁邊,她們兩人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
  
  這些年父子兩人的猜忌越來越大,雙方地感情也淡薄起來,楊勇本以為自己可以平淡的看待楊堅的生死,只是當真看到楊堅地遺體時,楊勇的手還是忍不住打顫起來。
  
  這個男人以最小的代價取得了皇位,保留了北方大部分元氣,輕而易舉的結束了中國數百年的亂世,他讓漢人這個民族重新在北方重新崛起,他建立的三省六部制度一直為後世的封建王朝倣傚,他治下的民眾之多,直到大唐最盛之時也沒有達到,他留下了一個君王勤儉節約的例子,儲存下來的糧食數百年也沒有用完,直到千年之後,還挖掘出他所屬時代地糧倉,他的軍隊一次次擊敗了北方最盛時的遊牧民族,將一個帶甲四十萬的大國肢解成兩半……
  
  他的功績應當遠超後世地每一個帝皇,卻因為選錯了繼承人卻導致了二世而亡,中原大地重新陷入紛爭,待到重新統一時,人口不過存十之二三,如今自己來了,將他留下來的所有遺產全部繼承,自己當然不會犯楊廣的錯誤,一個遠超同時代的國家,迎來一個超越時代千年知識的皇帝,最終這個國家民族會走向何處,連楊勇自己也無法預料。
  
  「父皇,兒臣來遲了。」楊勇在楊堅地遺體前跪下,放聲大哭起來,身後地百官也開始了哭泣,整個仁壽宮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
  
  一月之後,新君的登位大典如期舉行,群臣請求新君賜年號時,楊勇吐出了二個字:「大業。」
   
    第四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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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6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一章 衛王遺言 老茅

  秋風蕭殺,京城外官道兩旁的大樹上掛滿了枯色的黃色,秋風一吹,滿天的枯葉隨風飄舞,落到地上。

  一隊上千人的隊伍垂頭喪氣的走在官道上,他們中有老有少,男女混雜,有人衣著光鮮,一身羅綺,也有人身著麻布,身上還打著補丁,這些人雖然貧富不均,只是所有人臉上都是一片茫然之色。

  一名十來歲的男孩不小心跌倒在路上,這名男孩身上儘管髒成一團,還是可以看出是上好的絲綢做成,這必是一名富貴人家出身的孩子,可是官道上的人卻異常冷漠的從他旁邊經過,沒有一個人願意伸手扶他一把。

  一名官差從後面縱馬過來,長長的馬鞭狠狠的抽在男孩身上:「起來,小王八蛋,若是死了,馬上就把你扔到溝渠裡面去。」

  那名男孩默不作聲的爬了起來,重新加入到官道上的人群中,他挨了一鞭,痛得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卻倔強著沒有哭出來,因為他知道,哭泣只能換來更多的鞭子。

  「晦氣,為了這些不忠不孝的雜種,爺們竟然要辛苦走到黔地。」見到男孩爬起,那名官差嘴裡嘟嚷了一句,並沒有再行鞭打,他嘴裡雖然說的凶,真死了人,他也有責任。

  黔地,傳說中諸葛亮七擒猛獲之地,那裡障氣密佈,蟲蛇猛獸橫行,聽一聽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不要說要在那裡生活一輩子,只是他們毫無辦法,若不是新君登基,大赦天下,他們的腦袋都已經砍下了,相對於流放,總還有一絲生機。

  這些人就是捲入謀逆太子,現在應當說是刺殺新君一案之人的家眷和僕役。現在是大業元年的十月,新皇剛剛登基不滿一月,主謀當然毫無疑問的被處死,作為新皇的仁政,本應處死的他們得到新君的赦免,發配到黔地,從京城到黔地,走路至少也要一年時間,也難怪無論是押送的官差還是發配之人。臉上都沒有一絲喜色。

  這些人只是此次流放地一小部分,這次捲入謀逆案遭到流放之人多達數萬,除了黔地、還有嶺南、琉球、最遠的要到達崖州。

  與其說是流放。在楊勇看來,倒不如是一次北方對南方的小型移民,這些流放的人當中有官員,有各種工匠。僕役,還有不少有耕作經驗的農夫,總之是一因齊全。

  現在的南方還沒有得到發展,除了長江兩岸,許多地方都是荒無人煙,北方無論是在人口、工匠、耕作水平方面相對於南方都有較多優勢,這也就是為什麼大隋的統一戰爭會如此輕鬆的原因。

  對於南方的發展速度,楊勇當然遠不能滿意,南方水網密佈,遠比北方更適合承載更多地人口。為了不使北方象後世一樣荒漠化,那麼必然要加快南方的發展速度,向南方轉移更多的人口才是。

  可惜這個時候北方地民眾都視南方為畏途,除了揚州、荊州等繁華之地有人願意去之外,其他地方連做官也沒有多少人願意。不過,也難怪他們如此想,數百年後杭州如此繁華之地,此時許多地方還是一片沼澤蘆葦。

  既然沒有人自願去,流放自然就是最好的辦法。剛好這批人撞到了手上。自然是統統往南方流放,新皇對這些叛逆處置如此之輕。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了,畢竟牽涉到謀反,他們中許多人被判死罪也不為過,輕也要貶為戍卒,單單流放,莫免太過輕鬆了。

  這也讓許多大臣鬆了一口氣,要知道新皇登基前一個月的殺戳讓大家都忍不住心中害怕,包含著尚書左丞、禮部尚書、上柱國、大將軍的十數位家主幾乎未經刑部審訊就被殺了,雖然說這些人該死,可是這麼多重臣說殺就殺,這樣地雷霆手段也著實嚇壞了大家,如今總算好了,新皇既然把那些謀逆之人的家眷和僕役都全部判了流放,此事就算過去了。

  如今這批流放的人剛剛踏出了行程,為了使他們都能順利到達流放的地點,楊勇採取了分批流放的方法,而且要求地方官給予協助,沿途給予流放的人足夠的食物,保證他們有力氣趕路,不會被餓死。

  「大業。」這個詞取之於《易經?系辭上》:盛德大業至矣哉,富有之謂大業,日新之謂盛德。楊廣取這個詞做為自己的年號時,未嘗不想做一個千古名君,他修建洛陽宮、修大運河、打通絲綢之路、三征高麗,無一不是希望國家能夠更加強盛,可惜由於急功近利,太過濫用民力,導致國疲民窮,叛亂四起,最終大隋二世而亡。

  對於這個教訓,楊勇自然要時時記起,作為一個帝王,恩威並施才是正理,楊廣對於民眾,只是威,沒有恩,最終導致天下烽煙四起,身生國滅。如今楊勇將十數名重臣斬殺,威已立過,自然就要施恩,能不殺就不是,此時的每一份民力都是寶貴的。

  他們要流放地土地,並沒有他們想像中可怕,至少比起成為戍卒的生還率大得多,可惜這些人卻並不知新皇將他們流放到南方的用意,至少是暫時不知道,這些被流放的人一路上還是充滿恐懼。

  甘露殿內,身穿黃袍的楊勇放下最後一份奏章,伸了一個懶腰,所有地奏章都已從右挪到了左邊,今天的奏章總算全部處理完了。

  楊勇多次協助過父皇處理政事,尤其是這幾年,楊堅倦於政事,大部分政事都是由楊勇處理,楊勇倒沒有什麼不適應,而且沒有到仁壽宮倒一次手,政事的處理速度比以前反而大大加快。

  「來人!」

  「皇上,何事吩咐?」一名內侍連忙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

  「將這些奏章發給尚書省。」

  「奴婢遵旨!」那名內侍小心的將奏章收好,捧在懷裡,向尚書省辦公地地方走去。

  看著內侍將奏章全部拿走,楊勇一時無事可做,走出了甘露殿,正要到花園放鬆一下,一名皇宮侍衛大步走了過來:「皇上,衛王府派人來報,衛王殿下快不行了。」

  「啊!」楊勇聽得一驚,連忙命令:「來人,朕要去衛王府。」

  皇帝要出宮地命令一吩咐下去,宮中很快就忙碌起來,數盞茶之後,楊勇乘著御車,在禁衛軍的重重護送下向衛王府出發,大街上已先有禁衛軍進行了清道,御車很快駛進了衛王府。

  「參見皇上!」衛王妃已帶著王府眾多下人跪在一旁接駕。

  楊勇從馬車下來,虛扶道:「皇嬸免禮!快,帶朕去看看皇叔。」

  「皇上,這邊請。」衛王妃前頭帶著向楊爽地寢宮中走去。

  楊勇看到楊爽時,楊爽的面容已經枯槁的不成樣子,臉上僅比一具骷髏多了一層皮而已,楊勇連忙步到楊爽的床前:「皇叔,你為何會成這樣子?」

  楊爽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皇上,恕微臣不能盡全禮了。」

  「皇叔,你怎麼成這樣,怎麼成這樣,都是這些該死的太醫,還瞞朕道皇叔的病有起色,朕非要殺了這些欺君的傢伙不可。」楊勇恨恨的道。

  「皇上,不可,是臣不讓他們告訴皇上,臣已是將死之人,又何必多添上性命。」楊爽吃力的道。

  「好,那就算便宜他們了。」

  其實楊勇也知道,楊爽的身體自從中了蠱毒之後就一直不好,加上前段時間操勞過度,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跡,只是自己下意識不願去想,既然孫思邈都毫無辦法,又豈能責怪這些太醫。

  「皇上,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臣有幾件事,還請皇上一定要答應。」

  「皇叔,有什麼事儘管說,朕能做到就一定答應。」楊勇眉頭也不皺的道。

  「當真?」楊爽的眼睛一亮:「好,那臣就說了,第一件事就是關於晉王之事,晉王雖然做錯了事,只是你們是骨肉至親,還請皇上能免其一死。」

  楊廣自從落入暗衣衛之手後,直到楊堅死後,楊勇才允許其露面參加楊堅的葬禮,百官這才知道晉王也捲入到謀刺太子一案中。楊堅的葬禮一過,楊廣重新被軟禁起來。

  所有人都在猜測皇帝到底會如何處理自己的兄弟,若是狠一點,直接賜死,既使是看在先帝剛過世,皇帝不願意落一個對兄弟克薄寡恩的名聲,幽禁算是最輕的,或者讓其悄無聲息死去,總之,沒有人認為晉王能有什麼好下場。

  又是新的一捲開始,明天爭取多更一些,不過,九千就實在太難為了,只好辜負美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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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二章 烽煙再起 老茅

  楊爽到臨死之時才跟新皇提起楊廣,顯然也是擔心以後楊廣會被處死,對於楊爽來講,無論是楊勇還是楊廣等人都是他的子侄,絕不希望他們自相殘殺,只是皇位太過敏感,連楊爽也只能求新皇免其一死。

  「皇叔,朕答應你,只要阿摩能夠安分守紀,朕絕不會害他,甚至過上幾年,朕可以重新放他出京。」

  「當真?」楊爽目光炯炯的望著楊勇,想從楊勇的表情中看出是否有作偽的成份,令楊爽安心的是楊勇目光清澈,不似說謊。

  「皇叔放心,阿摩是朕的皇弟,朕會他改過自新的機會。」楊勇耐心的道,對於楊勇而言,壓在頭上的是楊堅這座大山,楊廣雖然聰明,只是眼光局限,又沒有經過什麼挫折,注定不會是自己的對手,既然如此,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名聲,感情,還是要給蜀王,漢王兩人作出榜樣,楊勇都不會殺了楊廣,自然可以坦然的答應楊爽的要求。

  楊爽閉了一下眼睛,重新睜開時,臉上輕鬆了一大半:「多謝皇上,第二件事就是關於大興寺之事,臣聽聞大興寺捲入謀逆之案也是十分痛心,只是大興寺是皇家寺院,佛法導人向善,於國於民都有利,還望皇上能對大興寺網開一面。」

  雖然當日智炫帶著大興寺的僧人及時離開,避免了大興寺參與謀逆地直接證據。只是後面抓住的諸多俘虜都指向了大興寺是這次謀逆案地發起人,何況就算沒有這些。楊勇對於大興寺在其中取的作用也心知肚明,加上新皇是太子時就對佛門有諸多不滿,許多大臣都在猜測新皇會對大興寺採取什麼樣的處罰,是直接滅佛,還是只追究大興寺的僧人?

  京城染血之夜,大興寺並沒有受到波及,楊勇只是命令禁衛軍暫時將大興寺圈了起來,接下來皇帝駕崩,新皇登基一系列事情之後,大興寺依然只是被禁衛軍暫時接管。如何處理,新皇卻一直沒有作出表態。

  與晉王軟禁無人敢問不同,許多官員紛紛向皇帝求情,希望皇帝能對大興寺赦免,其中連皇后和兩位皇妃也捲入其中。

  當然,求情的人不少,主張對大興寺嚴懲之人也不少,這些年,由於楊堅對佛門的大力支持,佛門發展迅速。侵佔了大量利益,引起了諸多地方官的不滿,已經有人向楊勇建言,可以學周武帝一樣再滅一次佛,這期間,叫聲最大的就是章仇太翼。

  只是無論是主張赦免也好,主張嚴懲也好,皇帝一直含含糊糊。任由外界猜測,新皇愈是沉默,大興寺的僧人便愈是心慌,如今大興寺三千僧人已散去一大半,各地的佛門弟子也開始人心惶惶,許多寺院地僧人也開始不安分起來,紛紛將寺院財產佔為己有,然後溜走。一時之間。地方官接到寺院被偷的案子大增。

  這種效果其實正是楊勇需要的,宗教只可以加以控制,不可能禁絕,楊勇自然不會和周武帝一樣行如此逆天卻無用之事,眼下正可以藉著良機對佛門進行一步步削弱。進而納入朝庭的控制當中。

  這些想法象閃電般一樣在楊勇腦中過慮了一遍。向楊爽回道:「皇叔放心,朕不會對大興寺太過嚴厲。不過,國有國法,大興寺參與謀逆的首腦必須交出來嚴懲,至於其他人,當可無罪。」

  對於楊勇的回答,楊爽雖然不太滿意,但新皇能做到如此,已是絕大的寬容了,他一時也無瑕細思楊勇的話有沒有什麼破綻,點了點頭:「如此,臣即使馬上死了,也可以放心。」

  楊勇輕聲的問道:「除了這二件事,皇叔可還有什麼要交待給朕的?」

  楊爽搖了搖頭,他一直沒有兒女,身後無牽無掛,心中一直放心不下地無非是大隋的江山能否穩固,如今楊勇已登上了皇位,以新皇的手段才能治理天下應當不是問題,自不需要再擔心什麼。

  從衛王府回來,想起楊爽就要離去,楊勇心中猶如堵著東西般難受,,若沒有楊爽的幫助,縱然是他一直韜光養晦,也不可能如此輕鬆坐穩太子之位,數次關鍵時刻,都是楊爽站出來為自己說話,自己才能一展所長,最後又是楊爽強撐著病體,才將各個世家的叛亂輕易平息,可是自己貴為帝皇,依舊無法挽回一個人的生命。

  當天夜裡,楊爽就撒手而去,第二天,聽到衛王府過來的人報喪,楊勇心中雖然已有準備,依然忍不住心中難過,只能下旨對楊爽以親王禮風光大葬。

  舉行完楊爽的葬禮之後,楊勇下旨要求大興寺將參與謀逆地僧人全部交出來,即可撤離對大興寺監管的禁衛軍,新皇的旨意讓大興寺的僧人鬆了一口氣,,數十名大興寺的武僧以下地獄般的勇氣站了出來,承認了參與謀逆之事,馬上被禁衛軍逮捕,這些僧人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皇帝依然一律將這些武僧流放南方。

  就在所有的佛門弟子都以為此事過去時,新皇又下了一道旨意,這道旨意讓所有的僧人都有苦說不出,聖旨中言道:「佛門廣大,佛法高深,然弟子泥沙皆下,為止奸滑之徒混入佛門,務必對弟子加予甄別,唯有誠心入佛門者,方可出家為僧,重還佛門清靜之地。」

  這道旨意粗看沒有什麼問題,可是關鍵在於如何檢驗佛門弟子是否有誠心,後面朝庭有了補充,凡是出家為僧者,必須要通過朝庭地考核,考核的內容自然是對佛經的熟悉程度。凡通過者,朝庭給予渡碟。渡碟包括出家之人地俗家姓號,法號,出家的日期,在三年內沒有取得渡碟者,說明對佛門並無誠意,必須還俗。

  全國數百萬僧人,識字之人不足十分之一,也就是說能讀佛經之人不過十分之一,何況還有熟讀,背誦佛經。好在朝庭沒有要求熟讀所有地佛經,否則恐怕也沒有一個僧人能通過,而是選取了十幾部最常見地佛經進行考核,這樣一來,即使是最簡單的題目,恐怕至少也有九成以上地僧人不可能通過。

  不但如此,寺院還失了一個從小培養僧人的機會,除了一些天才之人,又有哪個人能從小熟讀,背誦佛經。即使有這樣的人,恐怕父母也不會讓其出家。

  只是面對這道旨意,所有的佛門弟子都無法大聲反駁,這道旨意甚至引起了不少僧人贊同,的確,佛經浩蕩無比,若是連十餘部佛經也不能熟讀,背誦。又如何能自稱為佛門弟子,如何能體現加入佛門的誠意?

  數年之後,果然,真正能取得渡碟的僧人不足十分之人,佛門地勢力頓時大衰,就在道門為之歡興鼓舞時,皇帝下旨,道門也照此辦理。佛道兩門從此牢牢的掌握在朝庭手中,宗教再也不可能造成氾濫之勢,不過,朝庭的嚴格要求對於他們也並非沒有好處,佛道兩教出家人素質大為提高。從此。佛道兩教深入人心,隨著大隋的日益強大。又開始向海外發展。

  大興寺之事圓滿解決,朝局也漸漸平穩下來,大隋沿著既定的軌跡向前緩緩前行。直到大業元年十一月,一封邊關急報打破了朝庭的平靜,東突厥與高句麗聯合,在大隋叛臣慕容三藏的引導下,攻入大隋境內,一時之間,大隋北方數千里之地處處烽火,邊境數州之地陷落。

  「砰」的一聲,楊勇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罵道:「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楊勇罵地不是別人,正是此時東突厥的啟民可汗,啟民可汗是沙缽略之子,沙缽略死時被封為突利可汗,開皇十七年,突利可汗的兄長都藍可汗與大隋絕交,聯盟西突厥達頭可汗合攻突利。

  突利無奈之下想降隋,又怕大隋對他不重視,正猶豫間,長孫晟親自到突利的營帳中,半是威嚇,半是利誘的哄騙突利到京城,楊堅將他封為啟民可汗,讓其在朔州定居,後來由於都藍可汗的侵逼,突利遷居於黃河以南,夏、勝二州之間。

  開皇十九年,都藍可汗被部下刺殺。西突厥的達頭自立為步迦可汗,率領大軍進攻大隋,被隋軍擊敗,達頭逃奔吐谷渾,後不知所蹤,突利乘機收服了步迦可汗的許多部民,勢力大增。

  仁壽元年,楊堅派史萬歲協助突利向北出征,當時正值漠北大亂之機,隋軍和啟明可汗地聯合部隊橫掃數千里,俘虜部民和牛羊無數,這次征戰,主力雖然都是隋軍,不過,戰利品最後都給了突利,經過此役之後,突利才算真正站穩了腳跟,成為名副其實的東突厥大可汗。

  這數年,突利對於大隋都是恭敬異常,每年準時進貢數千頭牛馬,不過,大隋給他的回禮價值更大,可以說,這個啟明可汗,完全是大隋一手扶起來的,沒有大隋,啟明的屍骨早已無存,沒想到,文帝剛死,突利竟然與高句麗聯合侵入大隋。

  其實突厥人翻臉也不是一次二次了,都藍可汗又何嘗不是大隋扶起來的,大隋需要突厥保護內亂,所以常常是扶弱除強,只是強盛過來的突厥可汗又總是想從大隋身上撕下一塊肉來,大隋只能繼續在突厥人當中選一個弱小的勢力扶起來,這等於成了一個死循環,不過,總地來說,只要東西突厥沒有統一,大隋總還可以應付得來,在大隋崩潰之後,突厥人雖然沾了不少便宜卻不能入主中原,突厥人的分裂就是主要原因。

  這次啟明可汗與高麗句聯合,明顯也是想在中原換了新帝之後看看能不能沾便宜,本來楊勇並末打算剛登帝位不久就起兵征戰,不過,既然別人打上門,那就不得不應戰,楊勇冷笑起來,朕的便宜沒有那麼好沾,這次進來,就讓你來的去不得。

  「來人,宣尚書左右僕射,六部尚書,以及各衛大將軍進見。」

  「奴婢遵旨。」一名內侍應聲道。

  皇帝的旨意傳下不久,不一會兒,殿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帶頭進來地是尚書省左右僕射,他們依然是蘇威和元巖兩人,尚書左丞是李綱,尚書右丞則是柳述,禮部尚書換成了韋藝,韋家一向是太子地鐵桿支持者,韋世康也曾出任過禮部尚書,如今這次這個職位又重新落到了韋家頭上。

  兵部尚書變成了賀若弼、而工部尚書則變成了雲定興、刑部尚書變成了房彥謙;吏部尚書牛弘、戶部尚書楊尚希兩人則並沒有改變。十二衛大將軍除了已殺的三人,賀若弼升為兵部尚書,楊爽病逝外,其餘人也並沒有改變,缺地五人則由元威,屈突通、史萬歲、張行之、達溪洪五人補上。

  可以說新老皇帝交替之後,朝庭即保持了一部分重臣的穩定,同時新帝又提了不少自己心腹之人上位,牢牢掌握了政權,這當然得益於血梁京城之夜那些人空出來的位子,還有楊勇進行了一小部分調整,柳述由兵部尚書變成尚書右丞有點不尷不尬,純粹是因為楊勇認為柳述不能勝任兵部尚書之職,又加上有酬賀若弼之功,才將柳述換了下來,而刑部尚書薛道衡、加上工部尚書兩人被拿了下來,卻完全是因為兩人和晉王走得太近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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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6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四章 分歧 老茅

  聽到就這麼十幾人的援軍,裴蘊臉色慘白,試探著問道:「欽使大人莫非說笑?」

  長孫晟板著臉道:「本使沒有說笑,裴大人,詳細情況等到了城中再說。」

  「是,欽使大人請!」裴蘊雖然失望,只是面對欽使,到底還是不敢露出什麼不滿,將長孫晟一行人恭恭敬敬請到自己的太守府。

  到了太守府,又讓裴蘊揮退了左右人員,長孫晟才將這次過來的真正目的說了出來,聽到由漢王親自領軍前來相救,裴蘊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裴大人,為了防止突厥人發現我大軍的調動,漢王只能秘密進軍,估計至少需要半個月才能到位,在這段時間,就需要馬邑的官兵將突厥人和叛賊都一起拖在城下,否則若是馬邑被攻破或者突厥人返回大草原都算失敗。」

  聽完長孫晟的要求,裴蘊滿是苦澀,他這才發現,雖然有救兵,可是反而給他增加了更大的難度,他不但依然要擋上突厥人半月以上,而且還要防止突厥人提前離去。

  裴蘊叫起苦來:「欽使大人,雖然馬邑城兵不過五千,若是突厥人一直攻城,為了完成皇上的任務,下官雖死無悔,只是若突厥人攻不下城要提前離去,下官實在想不到有何辦法可以阻止他們離去。」

  「你不用擔心,本使明天就會到突厥大營走一場,至少可以拖延突厥人數天進攻時間,你只需要守住十天左右就可以了。」

  「欽使大人要前往突厥軍營?」裴蘊大為吃驚,突厥人溫順時顯得十分淳樸,熱情好客,可是一旦翻臉則完全變成為魔鬼。殺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

  「不錯。」看到裴蘊臉上的表情,長孫晟心中淡淡的一笑,他這二十多年最好的時光大部分留在突厥草原上,對於突厥人,又有誰能比他瞭解的更深,雖然這次不可能畢其功於一役,只是相對於以前沒完沒了的打倒。扶起,再打倒。再扶起地做法,長孫晟還是贊同新皇的意見更多一些,突厥人就是喂不熟的狼,有機會就要狠狠打擊才行。

  「那下官祝大人一路順利。」見長孫晟臉上淡定的神色,裴蘊不好再相勸,再說長孫晟前往突厥軍營,就是被殺也怪不得他。若是當真能爭取到數天時間再好不過。

  突厥大營,中間一座最大的帳蓬內,突厥人最精銳的金狼騎將這座大帳護衛的鐵桶一般,許多突厥特勤進出都要受到嚴格地檢查,這裡就是東突厥大可汗的營帳。

  這頂營帳寬十數丈,高二丈有餘,裡面可以同時容納上百人,外面寒風凜冽,帳蓬內溫暖如春,突厥可汗突利正高據案頭。手中端著呈琥珀色地酒液,這酒液顯然異常難得,連突利也不敢一口喝下,只能小口小中的酩著,在突厥可汗下方,卻是分排著數十個案幾,每個案幾後都坐著一個突厥大漢,正在用手大力扯著案幾上面的肥羊。間或將碗中白色的馬奶酒一口氣喝乾。

  這些人無疑都是突厥的貴人,他們每人身下都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四周燃著手臂粗的上好油燭,中間地火盆發出啪啪的響聲,數名清秀的漢女幾乎是半赤裸露身體正在中間跳著舞蹈。正喝酒。吃肉的突厥貴人不時向中間跳舞漢女掃上一眼,發出哈哈大笑之聲。

  幾名跳舞的漢女臉上一片羞紅。狠不得用手將自己身上裸露的地方都用手遮起來,只是動作稍慢,只聽啪的一聲大響,一條黑色的鞭子抽了過來,那名被抽中的漢女雪白的肌膚下頓時留下一道紅痕。

  一名突厥男人醒惺惺地聲音響了起來:「賤人,不想死就不要停。」

  幾名女子臉上流下屈辱的淚水,動作頓時又加快起來,突厥人大笑的聲音重新響起。

  「別跳了,一幅死人樣,下去,下去。」突利可汗的聲音突然狂燥起來。

  「呃。」營帳中的笑聲頓時中斷,數名漢女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跑出這座豪華營帳,所有的突厥人都向他們的大汗望去,只見突利地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旁邊一位老者,這名老者身材高大,鬍鬚焦黃,相貌堂堂,只是全身甲冑,甲冑的式樣卻和隋軍一模一樣。

  面對著突厥可汗的怒火,老者卻毫無惶恐之色,輕輕的酩了一口杯中之酒,才不慌不忙地問道:「尊敬地可汗,莫非剛才的歌舞入不了你地眼,不過也對,可汗曾經到過大興城,看過宮中歌舞表演,剛才的歌舞連民間一流也比不上,大汗又如何看得上眼,不過,只要多打下幾座大城,大汗縱然觀賞不了宮中歌舞,老夫保證,也絕不會差上多少。」

  「哼,本可汗的數萬大軍可不是來觀賞歌舞的,慕容三藏,你的人已經到了兩天了,為什麼還不開始攻打馬邑城?

  原來那名老者就是慕容三藏,聽完突利的責問,慕容三藏卻顯得毫不在意:「可汗,好像是貴軍先到馬邑城下吧,為什麼貴軍又不發出進攻?」

  「你……」突利頓時一窒,突厥人來去如風,攻城卻沒有什麼好辦法,馬邑城城高牆厚,若是要硬攻,至少也要付出數千甚至上萬突厥勇士的代價,這個代價對於突利來講承受不起,才只試探性進攻了一下就放棄,只是若不攻破馬邑,單單從那些縣城劫掠的物質雖然豐富,對於數萬大軍來講收成只能算勉強。

  突利按兵不動等待慕容三藏的軍隊過來,也有藉機削弱慕容三藏實力之意,誰要這次出兵是應慕容三藏的請求,當然他要付出代價。

  慕容三藏老奸巨滑,自然知道突利打什麼主意,只是他起兵叛隋也是不得已,不用想也知道,新皇不會放過慕容家,不起兵,只有死路一條,只是他卻不甘心成為突厥人的附庸,突厥人可以撈一把就走,他慕容三藏卻要在這片土地上紮下根來,光靠慕容家的力量當然不行,只有牢牢將突厥人拖進這場旋禍,方有可能割據一方。

  這種情況下,慕容三藏當然要盡量拖延時間,藉著馬邑這塊肥肉將突厥人吊著,只要讓突厥大軍錯過冬天返回的時機,突厥人就不得不留在中原,成為他一支重要的倚靠力量,雙方對攻打馬邑的時間才起了爭執,突利想慕容三藏馬上對馬邑進攻,早日攻破馬邑,供他們劫掠之後返回草原,慕容三藏卻借口部隊趕路疲憊,器械不足,需要休整數天。

  「慕容大人,你不要忘了,是你求我們出兵,我們沒有耐心耗下去,若你們再不攻打馬邑,等我軍返回,日後就不要再找到我們。」一名特勤威脅道。

  「好吧,老夫明天出兵就是。」慕容三藏心知不可再拖延,否則讓突厥大軍自顧自的走了,他就弄巧成拙。「慕容大人,不如你攻下馬邑需要多少時間,兒郎們都等不及進去樂和樂和了。」見慕容三藏答應明天進攻,突利臉色和緩下來,不過,為了防止慕容三藏偷奸耍滑,他必須給慕容三藏定下一個時期。

  突利的話,頓時又引發了帳內其他突厥貴族的大笑,慕容三藏腦中飛快的盤算起來,若是說長了,突厥人肯定不滿意,說短了,到時他的部下肯定會死傷慘重,而且當真這麼早攻下的話,突厥人搶完之後還可以一拍屁股走人,未免划不來。

  「若是有可汗大人精銳的金狼騎支援,本官保證十日之內拿下馬邑城。」

  「十日?」突利盤算了一下,這個時間搶完之後返回草原還不算太晚:「好,就十日,不過,本汗的金狠騎可不能攻城,只能壓制城上的弓箭手。」

  「當然,能壓制對方的弓箭手已經可以了,本官又怎會提出金狠騎攻城的要求。」慕容三藏爽快的道。

  剛才那名突厥貴族陰森森的聲音傳來:「慕容大人,若是十日之後不能攻破馬邑城又如何?」

  「若十日內不能攻破馬邑,本官願支付可汗景緞五萬匹,棉布五萬匹,糧食二十萬石作為陪禮,如何?」

  「啊。」在場的突厥貴族都被慕容三藏的大手筆嚇住了,突利大笑起來:「好,爽快,就這麼定了。」

  慕容三藏心中也笑了起來,為了自己的生存,這點物質算得了什麼,到時候若是沒有攻破馬邑,本官就不相信你們捨得馬上就走,只要再耽擱十天,八天,你們就是想走也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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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6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五章 人的名,樹的影 老茅

  談妥了進攻馬邑的事宜,帳內的氣氛重新熱烈起來,眾人開始頻頻向左右敬酒,正當酒酣耳熱之時,大帳突然被掀開一角,一陣冷天吹了進來,將眾人的頭凍的一縮。

  所有人都不悅的朝大帳門口看去,只見一名可汗貼身護衛滿頭大汗走了進來,直接奔向啟民可汗案幾前,俯身向啟民可汗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剛剛還笑語盈盈的啟民頓時臉色大變,臉上又是驚訝又是恐懼,這個時候他好像不再是東突厥的大可汗,倒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突然被長輩抓到了一般。

  「可汗,不知發生何事,本將軍可否幫忙?」慕容三藏雖然沒有聽清護衛對突利稟報的內容,可是從突利臉上看,明顯著有不好的事發生。

  「多謝慕容將軍,沒什麼大事,來,繼續喝酒。」突利的臉色回復過來,重新向慕容三藏舉起了杯子,明顯不願慕容三藏知道護衛稟報的內容。

  突利的態度讓慕容三藏心中大為不快,只是突利不肯說,他也毫無辦法,只能喝著悶酒,之後突利明顯失去了再飲酒作樂的興致,其他人也不是瞎子,帳內很快沉悶下來,慕容三藏只是起身告辭。

  對於慕容三藏的告辭,突利毫無挽留的意思,心不在焉的道:「慕容將軍,走好,別忘了明日進攻馬邑的承諾。」看到慕容三藏離去,帳內一名特勤立刻問起了剛才慕容三藏一樣的問題:「可汗,可是有何事發生?」

  突利放下手中的酒杯,臉上露出凝重無比的神色,道:「長孫晟來了。」

  「大汗,長孫晟在哪裡?」一名突厥貴族驚慌的喊道。

  「就在離本汗大帳不遠。」

  突利的話,引得整個帳內驚慌一片。

  「什麼。這個魔鬼來幹什麼?」

  「長生天呀,保佑我們天狼的子孫吧。這次不知又有哪個部落要倒霉了。」

  「可汗。我們退兵吧,否則不知有多少兒郎又要倒在這個魔鬼手上?」

  「可汗,請允許屬下帶兵殺了這個魔鬼。」

  營帳內嗡聲一片,有人主張退兵,有人主張將長孫晟一殺了之,更有人嚇得臉色白成一片,口中只會喃喃自語。

  長孫晟在草原上地威名可以說是纍纍屍骨積起來的,他一句話可以使一個小部落迅速崛起,也可以使一個強盛地部落迅速衰落,這些年。長孫晟可以說是一手主導了突厥帝國地興衰,沙缽略、達頭、處羅侯、都藍這些人都是突厥強盛一時的人物,可是都被長孫晟玩弄於鼓掌之中,啟民更是由長孫晟強行推上東突厥可汗之位,這個人每到草原一次就要帶給草原勢力一次大改變,如今這個人竟然又來了,他們如何不驚慌?

  營帳內的突厥貴人還清楚的記得四年前長孫晟狠辣無比的一幕,當時都藍可汗剛剛被殺,為挽救突厥頹勢,達頭可汗自立為步迦可汗。率兵進犯隋邊,長孫晟命人在泉水上游撒放毒藥。突厥人、畜飲水後很多被毒死,人心惶惶,認為天降惡水,要亡族滅種,遂連夜遁逃。長孫晟率部追擊,斬殺突厥人千餘,隋軍展開大反擊。將達頭可汗的勢力幾乎是連根撥起。

  那時,啟民可汗身邊不過數百餘人,與隋軍聯合作戰,看到那些中毒而死的人、畜下場,心中都暗暗慶幸沒有與長孫晟作對。可是對長孫晟的畏懼也上升到了頂點。這個人簡直是突厥人天生的剋星,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甘甜地泉水化為惡水。突厥人行軍打仗全靠各個綠洲中的泉水,一旦遭到破壞,就是不用打仗也會因為飢渴而死。

  儘管自己也是心頭忐忑,只是看到部下如此驚慌,突利還是大為不悅,重重的哼了一聲,帳內頓時重新安靜下來。

  「可汗,長孫晟也不是三頭六臂,如今我們更不是四年前的窘態,若是長孫晟識相還好,若不識相,只需可汗一聲令下,我數萬狼騎就可以將長孫晟踏成肉泥。」一名特勤看出突利的不悅,連忙打氣。

  「對,對,我們不用怕長孫晟,看他的骨頭硬,還是我們的鋼刀硬?」另一名年輕的貴族也咐和起來。

  「胡說八道,聽說長孫晟與現在的大隋皇帝曾結拜兄弟,若是殺了長孫晟,大隋非起傾國之兵來攻不可,難道你想讓我大突厥從此亡國滅種。」

  對於大隋,所有突厥人都有一種複雜的心理,他們既懷念以前突厥大軍對中原予取予求地時光,又害怕將大隋徹底激怒,導致突厥人亡國滅種。

  「哼,長孫晟有什麼了不起,父汗,不防將那長孫晟宣進來,我倒要見見,他有何能耐?」一名二十餘歲的突厥年輕貴族臉上不服氣的道。

  此人是突利第三子咄,咄年紀輕輕就顯示出卓越的才能,不但文武全才,還善於籠絡人心,很討突利的歡心,他從小就有很大的野心,一心想恢復突厥未分裂時的威勢,這次入侵大隋,也是他慫恿的結果,看到帳內眾人聽到長孫晟地名字就嚇成這樣,心中大為不快。

  「三王子,決不可小視長孫晟,當年沙缽略大可汗在時,我突厥四十萬狼騎,何等威風,還不是讓長孫晟三言兩語就分崩離析,都藍可汗十萬狼騎,也是死於長孫晟挑撥離奸之下,我汗雖然擁兵五萬,對於長孫晟卻不可絲毫輕視。」一名突厥老貴族敦敦告誡道。

  聽到老貴族告誡,眾人都是啞口無言,突利無論與栽在長孫晟手上的哪個可汗相比,實力都大大不如,而這些年,大隋越發強盛,長孫晟即使是不帶一兵一卒也不可輕辱之。

  「殺又不行,見又不行,各位難道就這麼等著不成?」咄恨不得大喊,將胸中的悶氣都發洩出來。

  咄的發問讓眾人面面相覷,長孫晟來了,總不能不見,突利連咳了數下,才不情願的道:「來人,快請長孫大使進見。」

  「遵命。」剛才稟報地那名護衛重新下去,不一會兒,營帳重新掀開,護衛大聲喊道:「長孫大使到!」

  整個營帳內啞雀無聲,所有人地目光都落到掀帳而入的長孫晟身上,懼怕、不服、殺意……這些目光交織在一起,長孫晟卻絲毫不以為意,目光直落到突利地臉上。

  突利臉上堆起了笑容:「原來是長孫貴使到了,小汗未曾遠迎,還望貴使恕罪。」

  「啟民!」

  「小汗在。」突利下意識的應了一聲,馬上反應過來,臉上現出一片紅色。

  「我大隋可有對不住你處?」

  長孫晟的責問,頓時讓突利臉上更加訕訕起來,他突利雖然是沙缽略之子,血統高貴,只是憑著區區數百名部下又有何用處,若不是大隋的扶持,四年前,他已經死在亂軍中。

  而大隋不但幫他擊敗了要殺他的強大敵人,還毫無代價的將所有繳獲的牛馬,部民交給他,讓他發展壯大,他親自發下誓言,此生終身不背隋,沒想到僅僅數年,他就背離了自己的誓言。

  「沒有!」

  「那好,你又如何解釋今日所為?」

  「這個,這個……」突利臉皮還沒有厚到當面扯慌的程度,不由羞愧起來。

  一名突厥貴族連忙替突利解圍:「稟長孫貴使,此番出兵實在怪不得我家可汗,仍是上了慕容三藏的惡當,可汗應慕容三藏之邀出兵,本以為是大隋皇帝之意,若是知道慕容三藏是叛逆,可汗絕不會出兵。」

  「對的,對的,正是如此。」突利滿頭大汗的道,這個借口太爛,只是面對長孫晟的咄咄逼人,突利實在招架不住。

  長孫晟臉上露出一絲譏笑:「既然如此,可汗迷途知還未嘗不可,只要可汗將慕容三藏人頭親手砍下,本使自會向皇上解說兩家誤會,從此兩家依舊和好,可否?」

  「這個……」突利臉上為難起來,若是長孫晟讓他只需退兵即可,突利肯定會馬上答應,反證搶已經搶了,又換得大隋的不追究,何樂而不為。

  只是要殺了慕容三藏,突利卻非常不樂意,慕容家本身的私兵加上裹脅了大隋兩州精兵,總兵力足有一萬五千多人,這些人甲冑齊全,訓練有素,殺慕容三藏一人容易,引得這些精兵攻向突厥大軍,突利損失不起,就算損失不大,他又怎麼甘心就這麼為大隋火中取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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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6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六章 翻手為雲 老茅

  「莫非可汗明知慕容三藏是叛逆,還要和我大隋作對,可汗不要忘了,若非我大隋,可汗安然得到今日之地位,莫非可汗真是如此忘恩負義?」見突利遲疑,長孫晟又是一陣指責。

  長孫晟的指責讓突利既羞愧,更覺得難堪,若是換了稍暴燥的一名可汗,被人如此不客氣評論,恐怕不管後果,馬上就要翻臉。

  偏偏突利一向膽氣不壯,當初沙缽略曾因這個兒子的膽小,對他毫無希望,寧願將兵權交給弟弟處羅侯,也不願給親生兒子多少部民。一想到大隋可怕的實力,突利幾次將自己的怒氣強忍了下去。

  「長孫貴使,可汗非不願替大隋天子效力,只是草原困苦,兒郎們跋山涉水來到這裡,非但沒有得到什麼實惠,若反而要攻擊原先的盟友,恐怕兒郎兒會產生誤會,一旦鬧起來,就是可汗也不知該如何安撫?」一名老成的突厥貴族連忙給自己的可汗解圍。

  「原來如此。」長孫晟臉上放鬆,微笑起來:「這麼說,只要得到財物,突厥的兒郎就可以為大隋天子出力。」

  聽到長孫晟口中鬆動之意,突利向自己的幾名心腹看去,臉上都現出欣喜之色,若是還能從大隋手中拿到大筆財富,那這場行程所獲簡直太豐厚了,犧牲一個慕容三藏又算得了什麼?「對,對,只要長孫貴使能拿出賞賜兒郎們的財物,小汗一定不負大隋天子之令,消滅大隋叛逆。」突利如雞啄米般點頭。

  長孫晟暗罵突厥人貪婪,既然如此,那他騙騙突厥人也沒有什麼負擔,長孫晟收起剛開始的咄咄逼人之態,臉上的笑容親切起來:「可汗放心,皇上已委託本使全權作主。我大隋國富民強,區區財富不成問題,不知這次可汗帶來了多少人馬?」

  「一共十萬狼騎。」突利將自己的兵力多報了一倍。

  「好,以十萬狼騎計算,只要可汗能將慕容三藏剿滅,本使會向天子上奏,每名狼騎賞上好的蜀緞一匹,棉二匹,茶葉五斤,精鹽五斤。錢十貫……」

  長孫晟嘴裡報出一串長長的賞賜清單,所有的突厥貴族都聽得直流口水。林雷這些東西可都是按十萬份計算,比慕容三藏大方多了,若是他們靠搶的話,再來十次也搶不到這麼多的財物。長孫晟念得越詳細。他們就越相信長孫晟地誠意。

  「長孫貴使,小汗代兒郎們感謝大隋天子賞賜,只要大隋天子有令,我大突厥十萬狼騎隨時為天子效力。」突利恨不得拍著胸膛對長孫晟保證。

  咄越聽越不對勁,開頭這個長孫晟就將自己的父汗當成下屬隨意叱喝,如今竟然還說動父汗為隋庭效力,要知道他們來這裡的原意是趁著大隋新老皇帝交替時狠狠咬大隋一口,給大隋放上一點血,免得大隋太過強盛。如今又要為大隋效力,豈不是背道而馳,雖然可以得到大筆財富,可是財富又如何能和大突厥的重新崛起相比。

  「且慢,父汗。孩兒有話要說……」

  咄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只是他剛要說出反對意見就被左右兩名老貴族拉住,低聲勸道:「三王子。眼下了隋強我弱,不可操之過急。」

  「咄,大隋天使在此,不可胡言亂語。」突利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他與兒子不一樣,雖然有野心,只是更貪圖享受,有了這麼多東西,還打什麼仗?何況心下對大隋也是畏懼,父汗在時,突厥何等強盛,當時尚且奈大隋不何,更別說如今,他生怕兒子破壞了自己的好事。

  咄向左右的突厥貴族看去,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幅貪婪之色,心中喟然長歎,只得將反對的話收了回去,改口道:「父汗,眼下草原上就要大雪封路,兒郎們急於回到草原,不知大隋天子的賞賜什麼時候可以下來,若是晚了,恐怕兒郎們就是拿到了賞賜也無作戰之心,只能等到明年再行替大隋天子效力。」

  言下之意,突厥人不見兔子不撒鷹,就是見了兔子,若是晚了,他們也要先退回去再說,咄打著主意,大隋雖然富強,這麼一大批物資也不可能說拿就拿出來,只要拖過十多天,大軍返回,至少不用與慕容三藏刀兵相見,白白便宜了隋庭。

  所有人用熱切地目光望向長孫晟,他們雖然相信長孫晟並非戲言,可是這些物質早一點到手當然最好聽完咄之言也無人反對。

  長孫晟的臉重新板了起來:「啟民可汗,本使代表大隋天子,金口玉言,若是可汗對本使如此不信任,本使馬上派人回京直接稟明天子,言可汗毫無誠意,軍機大事,豈能因為賞賜不到而延誤,若是放跑了慕容三藏,天子震怒,起兵百萬,東突厥就要連根撥起。」

  突利臉上剎時嚇得變成白色,整個東突厥男女老少現在加起來也不過五六十萬人,若是大隋當真起兵百萬,東突厥就要分崩離析了,他縱然逃了出去,最好地下場就是在草原上流浪,很有可能被部下,或被哪一個大部落直接殺了。

  他打了一個冷顫,從剛才貪婪的神色中清醒過來:「長孫貴使恕罪,咄只是口不擇言,小汗又如何會不相信貴使,小畜牲,還不向長孫貴使陪罪。」

  其他人也從幻想中醒來,大隋不可能馬上交出這麼多物質,他們也沒有多少時間等下去,唯有先剿滅了慕容三藏,然後再領取大隋的賞賜返回,三王子所言確實是難予辦到之事,一時之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咄身上,眼中全是怪罪之意。

  咄難過地差點要哭起來,若不是他羽翼未豐,馬上就要拂袖而去,此時只能低頭向長孫晟行了一禮:「長孫貴使,小王年幼,還請貴使恕罪。」

  「若不是念你年幼無知,又是啟明可汗之子,說出如此言語,本使絕不輕饒,免禮吧。」

  「是,多謝長孫貴使。」

  咄臉色鐵青地退到一邊,看到咄的遭遇,所有人都不敢再輕易插言,營帳中一時安靜下來,目光放在了長孫晟身上,彷彿長孫晟才是突厥可汗一般。

  長孫晟放低聲音,與突利商議起剿滅慕容三藏之事,最終定下三日後的晚上,突厥大軍對慕容三藏發動攻擊,在此之前,長孫晟也會從馬邑運來五千匹景緞,一萬匹棉布,加上其他物質作為犒軍之用,差不多佔整個賞賜的二十分之一左右。

  縱然如此,這些物質也超過了突厥人先前所搶總和,這麼多物質,差不多是馬邑所能拿出的極限,想起自己在草原上的妻妾兒女馬上就能穿上全身絲綢的衣服,所有突厥貴族都恨不得三天早一點到來。

  就在長孫晟在突厥大帳內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時,慕容三藏也回到自己軍營,他的弟弟慕容建中,侄兒慕容邵,慕容貴,慕容昆等人紛紛過來迎接,口中大哥,伯父叫個不停。

  慕容三藏臉上神色一正:「二弟,愚兄已答應突利,明日開始攻城,你馬上將命令傳下去,讓各軍作好準備!」

  慕容建中五十餘歲,身體壯碩,臉上一幅凶相,聞言粲粲大笑起來:「大哥放心,兒郎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只要一聲令下,我包準兒郎們就會嗷嗷叫著衝進馬邑。」

  慕容三藏臉色一沉:「二弟,不要忘了我們的目地,馬邑決不能提前攻破,而且我慕容家的兒郎也不能損傷在這裡。」

  慕容建中的笑聲頓時收起,臉上換成一片苦色,對他而言最高興之事莫過於和部下一起在戰場上痛快殺人,這次攻城卻要縮手縮腳,心中哪能痛快,只得悶悶點頭:「大哥,知道了。」

  慕容三藏不再理會這個二弟,轉頭向另一人吩咐道:「邵兒,你派人盯緊一下突厥人的大帳,看看有什麼動靜?」

  「是。」慕容邵答應了一聲,又疑惑的問道:「伯父,莫非突厥人有什麼不可靠?」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大隋多強,他們當然知道,若是沒有突厥人作靠山,莫說攻破馬邑,他們現在只能有多遠逃多遠。

  「哼,剛才飲宴時一名突厥人鬼鬼祟祟進來向突利匯報,突利神情大有古怪,卻不肯明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雖然需要依靠突厥人,突厥人會不會當我們地靠山卻難講地很,不看緊一點,若被突厥人賣了我們才冤。」

  「是,侄兒明白了,伯父放心,侄兒不會放過突厥人任何異常的舉動。」慕容邵慎重回道,馬上大踏步下去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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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七章 酣暢的勝利 老茅

  為了防止混亂,突厥人與慕容私軍分成兩個大營,不過,慕容家是鮮卑血統,家族中各族人都有,要找人混入突厥大營也不是什麼難事,一天之後,慕容邵就得到長孫晟來到突厥大營的消息,經過收買,突厥人要暗算慕容家之事也暴露出來。

  慕容邵又驚又怒,很快向慕容三藏報告,這時離突厥人發動只有一天時間了,慕容三藏一咬牙,決定先下手為強。

  大業元年發生在北方的戰事滿了戲劇性,先是傳承數百年的慕容家族發起叛亂,家主慕容三藏聯合突厥和高句麗兩路大軍氣勢洶洶的攻入內地,只是大隋基業穩固,除了慕容家所撐握的兩州之地,無人響應,高句麗一路又被領護東夷將軍羅藝的軍隊所阻,只能擔當搖旗吶喊的角色。

  就在慕容三藏與突厥大軍聯合進攻馬邑,以打通這個阻擋突厥大軍南下的重城時,突厥人與慕容三藏突然翻臉了,慕容家鬼軍只是象徵性的進攻了一下馬邑城牆,在突厥大軍要動手前,先行發動攻擊,措不及防的突厥大軍來不及上馬就被全身甲冑的慕容私軍攻進大營,結果死傷慘重。

  論步戰,十個突厥人也不一定打得過一個慕容鬼軍,何況突厥人一心計算慕容鬼軍,沒想到反被別人計算,這種心裡落差之下,讓突厥人驚慌失措,就是勉強跳上馬也顧不得反擊,只顧逃命。

  好在突厥人到底是慕容私軍的三倍,加上這次是大汗親來。其護衛的金狼騎最為驍勇,勉強在最後關頭擋住了慕容軍地進攻,沒有崩潰,漸漸開頭那些奔跑的突厥人也返回作戰,雙方漸漸轉入相持。

  這一相持,慕容軍人少的劣勢就暴露了出來。慕容三藏看淮時機後只得引軍退走,而突厥人還沒有從先前的打擊中完全回過神來。也無法追趕,兩軍才脫離接觸。

  慕容鬼軍退走後,突利撿點損失,自家死傷了近萬人。馬匹損失五萬匹。這個損失讓突利暴跳如雷,如果就這樣讓慕容家的私軍退走,他這個大汗就不用做了,花了一段時間整頓好兵馬後,毫不猶豫的追了下去,好在突厥人都是一人雙騎甚至三騎,雖然損失了五萬多匹馬,倒也不怕沒有馬用。林雷

  慕容三藏已料到了突厥人地追擊,一直且戰且走。突厥人雖然佔著兵力優勢,要想擊破慕容三藏的人馬也不是易事,雙方纏戰在一起,每天數百人數百人地損失,就像是用刀子割肉。讓慕容三藏大為心痛。

  這些人都是慕容家立足的根本。死一人就少一人,無奈之下。慕容三藏派人向突利求和,雖然每天的攻擊,突厥人的損失並不比慕容三藏少,突厥人是心痛萬分,只是突利已吃了大虧,現在勝卷在握,又加上有長孫晟在旁邊監督,突利如何肯答應和解,每天指揮著人馬對慕容三藏猛攻。

  慕容三藏無奈,只得死了和解地心思,最終被突厥大軍圍困在離馬邑百里左右地一個山頭。

  戰事的變化讓馬邑太守裴蘊看得目瞪口呆,他開始還為馬邑防守日夜擔心,沒想到根本就不用他出手,頓時對長孫晟產生了無限的敬仰。

  就在突厥人將慕容三藏人馬包圍起來數天後,朝庭的大軍到了,由楊諒,屈突通,張行之三人統領的十萬隋軍將突厥人連同慕容三藏的叛軍一同包圍在一起。

  突利和其餘突厥貴族才如夢方醒,深知上了長孫晟的大當,突利現在的可賀敦是大隋宗室之女,突利還想藉著大隋駙馬的身份親自見楊諒,想向楊諒求情,將功折罪,原諒他這次入侵大隋邊境之事,重申兩家地睦鄰友好。

  只是突利一到隋軍軍營,馬上被楊諒下令扣除,不要說已有皇帝的密令,就是沒有,楊諒也不會讓到手功績溜走,當日,隋軍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就發動了對突厥人和慕容叛軍的進攻。

  十數萬大軍在方圓不過數十里的地方展開激戰,面對著隋軍絕對的優勢,無論是突厥人還是慕容私軍,全部膽喪,何況他們經過前面地激戰,早已疲憊不堪,為了抵擋住突厥人地進攻,慕容私軍帶出來的大部分威力巨大地遠程武器都消耗完畢,就連手中的刀槍也有不少缺口,突厥人也是如此,他們最具威利的狼牙箭只剩下一小部分,根本不夠作戰之用。

  沒有了狼牙箭,突厥人就失去了一大半戰力,沒有了強弩,投槍等物,慕容私軍的戰力也下降了一大半,隋軍準備充分,物質充足,弩箭就像不要錢一樣發射,整個天空彷彿都要被隋軍發射的弩箭遮蓋,這些弩箭帶著奪命的呼嘯落下時,突厥人和慕容私軍都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突厥人與慕容聯軍只抵抗了半天就宣告崩潰,先是突厥人奪路而逃,接著慕容私軍也開始了逃命,整個戰場到處是丟下的聯軍屍體和傷兵。

  隋軍雖然有十萬大軍,當然不可能將數萬人包圍的沒有一點空隙,不過,要從空隙中逃出去也不容易,到處是隋軍發出的弩箭飛舞,一不小心就做了箭下之鬼,最終只有不到一半的殘軍衝出了包圍。

  那些衝出包圍的殘軍來不及高興,就要面對另一部分養精蓄銳的隋軍追擊,人困馬泛之下,多數人要麼半道投降,要麼死於隋軍追擊之下,最後真正逃出去的,十不存一。突厥貴族大部分成擒,只逃了一個三王子咄,慕容三藏的弟弟慕容建中,侄兒慕容貴,慕容昆等人也沒於陣中。

  事後打掃戰場,四萬突厥狼騎,戰死了一萬一千餘人,另有二萬多人做了俘虜,而一萬五千慕容私軍,減去先前的死傷還有一萬三千人,死傷八千餘人,三千人做了俘虜,只逃走了千餘殘

  論起傷亡比例來,慕容私軍遠遠大於突厥人,這是因為慕容私軍是叛軍,生怕被俘後沒有好下場,因此拚死力戰,而突厥人還心存僥倖,認為隋軍還是會和原來一樣,把他們交給另一個重新扶起來的突厥貴族當部下。

  不過,等這些俘虜得知自己的命運時,所有人都恨不得當初就在戰場上死了也好,否則不用受那麼重的罪。

  由於準備充分,物質充足,隋軍的傷亡微乎其微,死傷不過千餘人,美中不足的是叛軍首領慕容三藏和一名侄兒慕容邵逃了出去。

  隋軍事後統計,半天的攻擊中,隋軍共發射了二百餘萬支弩箭,對於隋軍來講,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消息傳到京城時,已經接近大業元年的十二月底,新年馬上就要到了,京城也被第一場白雪覆蓋,變得晶瑩剔透起來,顧不得寒冷,大街上都擠滿了喜笑顏開的居民,他們開始採買各種東西,準備高高興興的過年。

  由於先皇的離去,全國必須守孝三個月,從八月份開始,整個京城就停止了各種娛樂,婚嫁等活動,如今剛剛離解除守孝不久,因此,除了過年,以前因為先皇離去停止的婚嫁也重新熱鬧起來,京城一百一十四坊,坊坊每天都有人辦喜事,因此越發的熱鬧。

  這個時候,大隋軍隊在邊境大勝突厥人與叛軍的消息傳來,將這份熱鬧又催上了一層,整個京城都陷入了鞭炮聲中,見面的人都是喜氣洋洋的打著招乎,分享著彼止的喜悅,原先的一點擔心也不翼而飛。

  大隋建立後,不但結束了南北數百年的分裂,而且國豐民足,楊堅在民眾中的威望可以說是非常高,雖然太子素有賢名,只是楊堅的驟然離去,對於多數人來講心中還是有一定的打擊,這也是高句麗和突厥人會藉機入侵的原因。

  突厥人的強盛還留在老一輩人的記憶中,就在二十多年前,面對著突厥人的入侵,許多京城富商貴人生怕突厥人兵臨城下,甚至紛紛捲起細軟逃出京城,如今雖然大隋兵強馬盛,只是剛剛換了皇帝,沒有分出勝負前百姓還是隱約擔心,如今好了,大勝及時到了,再也無需以前的擔

  剛得到消息的大臣也紛紛向皇帝道賀,己身千餘人的傷亡,換得俘敵數萬,殲敵數萬的戰績,即使是在文皇帝當政的二十多年也從來沒有過,一些大臣乾脆拍了新皇的武功已經超過了先皇的馬屁。

  好在楊勇還算清醒,這次大勝他除了動動嘴皮子根本就沒有什麼事,不過,楊勇心中也難免高興,發下旨意,除了等立功將士回來厚賞外,京城的百姓也得到實惠,每戶居民可領米面各二鬥,錢一百作為喜錢,而百官也可以多領一個月的俸祿過年,一時京城更是喜氣洋洋,沉浸在歡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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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6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八章 晉王之議 老茅

  「萬歲!萬歲!萬萬歲!」太極殿內,文武百官都向皇帝跪拜下去。

  今天是大業元年的最後一天早朝,過了今天,朝庭就要開始一段長長的假日,直到正月十五後才重新上朝,除了皇帝主動招見,大臣們都可以不用每天早起前來上朝。

  「諸位愛卿免禮。」

  「謝皇上!」百官起身後,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一陣佩器交響的聲音後,朝堂上寂靜下來。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一名內侍的聲音尖厲響起。

  百官的臉上都帶著喜氣,一幅輕鬆之色,左右相看,卻是無人說話。

  這是新皇登基後的第一個新年,又恰逢大勝突厥人,雖然放假了,過年時皇宮肯定會有不少慶祝活動,一些重臣往往需要作陪,他們還是難得有多少時間與家人團聚在一起,因此所有的政事在昨天就已處理完畢,今天過來,只是作為一個形式,這樣的日子,大家都巴不得早點結束早朝回家,趁著還沒過年之極多點時間和家人團聚。

  楊勇等了半響,見無人出來,正要讓內待就此宣佈退朝時,一名官員從中站了出來:「稟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楊勇定眼一看,見是宗正寺卿薛道衡,心中納悶不已,不知在這個時刻薛道衡會有何話可說,還是點了點頭:「准奏。」

  薛道衡才名,官聲都非常顯箸,楊勇雖然將他從刑部尚書上拿了下來,卻沒有將他貶摘。而是調任宗正寺卿,宗正寺卿是宗正寺最高長官,論品級與刑部尚書相當,只是宗政寺在大隋三省六部十一寺中,算是權力最小的一個部門。平時只負責皇族宗譜等事務,整個編置加上吏員僅有九人,這一調任,誰都知道薛道衡不為新皇所喜。

  「稟皇上。先皇驟然離逝,臣等悲痛欲絕,幸皇上天資聰慧,仁政愛民。雖有突厥,高句麗北犯,亦被我大隋忠勇將士擊退,如今天下已定,百官臣民歸心,眼下新年將近,京城百姓紛紛回家團聚,先皇所留子嗣中。秦王已逝,蜀王,漢王遠在外地,唯有晉王留在京城,皇上何不將晉王放歸,許其自由,則不但晉王可以一家團聚,皇上亦可與之兄弟相聚,如此,先皇在九泉之下亦可欣慰含笑。」

  此話一出。大殿上靜無聲息,晉王從軟禁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在皇帝面前為他求情,沒想到這個薛道衡從刑部尚書上退下來,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一些平時與薛道衡交好之人紛紛為他擔心起來。偷偷向皇帝臉上看去。

  出突百官意料的是,皇上臉上神色如常。好像並沒有如何震怒,只是皺了一下眉,平淡的道:「薛愛卿,晉王所犯國法不容,朕念其兄弟之情,只將其軟禁,一日三餐不缺,衣食無憂,已是法外容情,朕如何能一誤再誤,退下去吧。」

  眾人都為薛道衡鬆了一口氣,盼著薛道衡能就此打消提議,只是薛道衡卻明顯辜負了大家地期盼,反而撲通了一聲跪了下來:「皇上,法理不外乎人情,先皇只有五名子嗣,全是一母所生,古來皇室何嘗有過此景,如今晉王雖然犯錯,皇上念在其同袍兄弟的份上,若能對晉王網開一面,天下臣民必定會咬口稱讚皇上對兄弟的仁愛之情,以致倣傚,家和萬事興,若天下百姓皆能家和,何愁我大隋不富強興盛。」

  「夠了,你是說若朕不赦免晉王,天下百姓就都會對朕有怨言是不是?」楊勇重重的一掌拍在龍椅上,頓時整個朝堂為之一驚。

  對於楊廣之事,楊勇自然早有考量,雖然楊勇對歷史並不精通,可是楊勇至少知道,漢人眼下無論是科技,武力都全面領先於世界之時,若不趁此機會擴張,為後世打下一個豐厚的遺產更待何時。

  眼下雖然不怕楊廣會再翻起什麼風浪,只是放任楊廣出去卻絕不可能,楊勇可不想讓自己地精力花在內耗上,白白錯過時機,無論是為自己作想,還是為楊廣著想,自己都不能讓楊廣脫離掌控,過上十年八年,將楊廣的性子磨去後,在中原之外為楊廣找一個封地倒有是有可能,如此不但於自己名聲無損,對楊廣也算最好的結局。

  只是薛道衡書獃子的脾氣發作,卻不在乎皇帝是否發怒,他這個宗正卿反正做得沒有意思,脖子一梗道:「回皇上,臣並無此意,只是先皇厲行節約之時,每日所食不過一肉食,以至天下倣傚,我大隋能有今日之盛,皆賴先皇以身作則之功,如今皇上若能為天下百姓作出表率,教華百姓之功自然如水到渠成。」

  百官聽得暗暗咋舌,這個薛道衡還真敢說,事實上也是如此,薛道衡詩才雖然好,對於如何與人相處做得極為欠缺,歷史上楊廣登基後,薛道衡從地方回到京師。當時楊廣本打算對薛道衡委以秘書監顯職,但薛道衡不識時務,寫了一篇《高祖文皇帝頌》奏上。

  楊廣當是正是雄心勃勃,想做出一番超越父親地大業,薛道衡的奏章無異給楊廣頭上澆了一盆冷水,楊廣看了後極為惱怒,對蘇威說:「道衡至美先朝,此《魚藻》之義也。」

  《魚藻》是《詩經》中的一篇,據《詩序》言明,此詩通過歌頌周武王而譏刺周幽王。從此薛道衡為自己埋下殺身之禍,秘書郎之職也不翼而飛。

  楊廣曾言:「他人以為朕是承接先帝而得帝位,其實論文才,帝位也該屬朕。」偏偏薛道衡在詩詞方面遠勝楊廣,而且毫不掩飾,每次楊廣召聚群臣吟詩作對,都以薛道衡詩詞勝出,對皇帝毫不相讓,最終大業三年薛道衡就被楊廣下令斬首,據說薛道衡被斬之後,楊廣尤自恨恨的道:「看你還能再作出空梁落燕泥否!」

  只是此時楊廣爭位失敗,卻只有一個薛道衡為了他向皇帝苦苦求情,真不知道若薛道衡知道自己本來應該死在楊廣手下時,還會不會這麼甘冒奇險為楊廣求情?

  楊勇面沉如水,雖然登基不過四月,楊勇已習慣於官員對自己地旨意言聽計從,薛道衡如此不知進退,讓楊勇著實起了幾分惱怒,好在楊勇畢竟有後世的記憶,若非必要,並不會隨便殺人,冷冷的掃了百官一眼,問道:「你們呢,也如此認為麼?」

  「皇上,薛道衡胡言亂語,狂勃異常,只是片面之詞,國法無情,晉王若是還有良知,當對皇上感恩才是。」蘇威首先站了出來頓首道,與薛道衡書獃子的脾氣不同,百官無人為晉王求情,並不一定都是害怕君威莫測,而是許多人也認為晉王只是被軟禁是最好的結局,帝位之爭從來就沒有親情,若是赦免楊廣,倒會有許多大臣拚命反對。

  「皇上,臣亦認為薛道衡胡言亂語,晉王之事,皇上處置甚宜。」

  「皇上,臣參薛道衡與晉王同黨。」

  「皇上,臣亦贊薛道衡與晉王同黨。」表態,多是攻擊薛道衡之言,沒有一人和薛道衡站在一起。

  楊勇的臉色稍為和緩,指著薛道衡問道:「薛道衡,你可知罪?」

  「臣知罪。」面對百夫所指,縱使薛道衡脾氣再執扭,也不免臉色蒼白。若是真被皇帝認為是與晉王同黨,下場如何,那夜的血腥已經證明。

  「即如此,薛道衡由宗正寺卿降為宗正寺主薄,罰俸三月,晉王之事已有定論,誰也不許以此再生事端,否則從重處罰。」

  從一個正卿降到主薄,連降三級都不止,以後薛道衡連早朝的資格都沒有了,楊勇真怕這個書獃子再弄出事來,素性來了對薛道衡來了一個眼不見不淨。

  「臣謝皇上。」薛道衡從地板上爬了起來,退回朝臣中,臉上卻沒有多少悔意,顯然無論是宗正寺卿還是宗正寺主薄地位置,他都沒有在意。

  「眾愛卿還有何事啟奏?」

  一連問了數遍,眾臣都毫無反應,內侍尖厲的聲音重新響起:「退朝!」

  「恭送皇上。」

  隨著皇帝下殿,轉入後方,數百朝官也魚貫而出,今天的早朝雖然讓薛道衡攪了一下,但除了薛道衡,所有人都沒有受罰,也沒有耽擱太多時間,大家都急於往家中趕去,唯有薛道衡的背影顯得一股秋瑟蕭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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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6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九章 琴音 老茅

  楊勇的腳步輕快的向後宮走去,薛道衡為楊廣求情之事,楊勇並不如表面上那樣生氣,相反,對這個書獃子一般的薛道衡反而有幾分好感,畢竟明知可能觸犯到皇帝還有勇氣說出來的大臣,恐怕少之又少,只是政治就是政治,並不因為自己對他有好感就不能不處罰,或許薛道衡若能安心做一個小官,反而是對他的保護,讓其寫出更多優美的詩詞。

  一陣叮叮咚咚的優美琴聲從甘露殿內傳來,楊勇聽得一愣,向身邊的內侍問道:「這是誰在彈琴?」

  楊勇身上有一半鮮卑人的血統,按鮮卑風俗,父親死後,其長子可以接收除自己母親外的父親妻妾作為自己的妻妾,只是楊勇畢竟有前世的記憶,這種做法與漢人禮節相牴觸,加上他從來沒有以自己一半的鮮卑血統為意,對於父親的妻妾都給予了尊重。

  楊堅先前最寵愛的宣華與容華夫人,都給予太上皇妃的身份留在仁壽宮養老,其餘侍寢過楊堅的妃嬪也一同處理,至於其他稍為年長的宮女統統放回家中,而楊勇在作太子時連同太子妃在內,只有三名妻妾,所以皇宮中顯得有一點冷清,這琴聲分明不是現在的皇后和兩位貴妃彈出來的,楊勇才會感覺奇怪。

  楊勇身邊的內侍也多是從東宮帶過來的,他們一直跟在皇帝身邊,自然也不知道。不由都搖了搖頭。

  楊勇頓時大感興趣:「走,看看去。」

  琴聲依然錚錚響起。為不打擾彈琴之人,楊勇特地放輕腳步,一行內侍見到皇帝如此,更是大氣也不敢出,輕手輕腳地跟在皇帝身後,倒有一點偷偷模模的樣子。

  甘露殿是皇宮第三大殿,位於太極殿之後,延嘉殿前,所處位置正是皇宮中心。平時是皇帝在內宮讀書之用,御書房也正是在甘露殿內,楊勇每日都要進入甘露殿數次,對於甘露殿可以說是熟地不能再熟,此時抬腳跨進甘露殿大門,心中卻忍不住砰砰自跳。

  偌大的甘露殿顯得有一些空曠,這也難怪。後世對大興宮測量得出結論,整個皇宮東西寬2820米,南北深1492米,面積四百萬餘平方米,就是內宮也有一百九十多萬平米,而整個內宮的人員加起來卻只有三千來人。

  琴聲是從甘露殿正中傳來,空曠的甘露殿中間,一名白衣女子宛如白衣精靈般盤腿而坐,她的前面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張瑤琴,如嫩蔥般白嫩的手指正在琴弦上撥動。一陣陣優美的琴聲正是從她指間傳來,在她四周,還有數名宮女圍在一起,聽得如癡如醉。

  這幾名宮女模樣周正,只是年齡細小,多是十三四歲的樣子,手上拿著一些抹洗地工具,顯然是正在甘露殿內打掃,眼下皇宮內年齡大的女子都放了出去,打掃。擦洗之活就只能落到那些年輕女子和內侍身上,只是這幾名小宮女被白衣女子的琴聲吸引,連打掃也忘記了。

  白衣女子低著頭,露出一段天鵝般的秀美脖子,當楊勇的目光轉到她臉上時。忍不住呼吸一窒。長長的睫毛,寶石一樣的眼睛。秀挺地鼻子,臉蛋更是白玉無瑕,這名女子五官無一不美,組合起來更是恰到好處,她此時全神貫注在自己的琴聲中,宛如一具絕美的雕像。

  「此女是誰?」楊勇心中閃過無數問號,看其衣著應當是宮女,看其年齡大概在雙十年華,前一段時間超過二十的女子已經全部放出了宮,難道這名女子還不到出宮的年齡,或者是她不願意出宮,只是此女容貌如此出色,為何自己毫無所知?

  不過,楊勇隨即安心下來,等下只要詢問一下就知道了,如今不妨再聽聽琴聲。

  一曲終了,餘音猶自在殿中盤旋,那名女子輕歎了一聲,將瑤琴放了下來,重新掛到殿內的一幅琴架上,這幅瑤琴卻是本身放在甘露殿內,想必是這名女子擦試琴身時,忍不住取下來一試身手。

  「你叫什麼名字?」

  突兀的聲音,頓時將剛才沉浸於琴聲中的宮女都嚇了一大跳,當她們眼睛看到楊勇時,臉色更是慘白成一片,所有人都急忙跪了下來,顫抖著叫了一聲:「皇上……」就不如如何是好。

  皇帝是天下至尊,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漫說她們只是小宮女,就是身份再尊貴之人,只要皇帝一聲令下,不但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就是家人也要受到連累,她們本應該只管擦洗打掃,卻在這裡私自取琴,彈琴,聽琴,而且被皇帝撞了一個正著,心中如何不害怕。

  「你不用怕,說出你的名字。」不知為什麼,眼前地女子彷彿給楊勇一種熟悉感,只是楊勇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名女子。

  「奴婢,奴……奴婢尉遲……尉遲明月,還請皇上恕……恕罪,私自取琴彈……彈奏,都是奴婢一人之過,請皇上只……只責罰奴……奴婢一人。」尉遲明月的聲音雖然結結巴巴,只是依然如黃鶯般清脆,十分動聽。

  「尉遲明月,好名字,名字好,人更好,也只有這樣的名字才能配上你的人。」楊勇對這個名字毫無映像,更是確定以前沒有見過此女,不由細細打量起來,此時尉遲明月跪在地上,腦袋垂到胸前,儘管如此,尉遲明月茁壯的酥胸,白皙細嫩的脖子,纖細的腰肢還是讓楊勇大飽眼福。

  聽到皇帝的誇獎,尉遲明月的頭垂的更低,幾乎要碰到地面,不過,皇帝地口氣中沒有生氣之意,卻讓尉遲明月和幾名小宮女鬆了一口氣,幾名小宮女人小鬼大,更是暗暗為尉遲明月高興,這樣仙子般的人物,縱使是皇帝恐怕也要一見動心。

  「你說吧,朕該如何罰你?」

  「奴婢……奴婢……」尉遲明月的心彷彿要跳出來,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了,好了,朕就罰你起身罷。」看到尉遲明月為了自己一句話差點又要嚇破膽,楊勇不由產生一絲憐惜起來:「就你這個膽子,朕就不明白為何敢在朕讀書的大殿上私自取琴彈奏?」

  尉遲明月和幾名小宮女還是遲遲疑疑,哪有人處罰起身的道理,她們入宮多年,深知宮中規矩森嚴,獨孤皇后在世時,每年至少有十幾名宮女被皇后下令杖死,至於因為觸犯規矩被管事杖死地內侍宮女就更多。

  「叫你們起身又不起,莫非還要讓朕罰你們其他不成?」

  「多謝皇上開恩。」尉遲明月和幾名小宮女這才連忙起身,垂頭站在一旁。

  經過一番交談,楊勇才弄清了現在地尉遲明月不是他看上去的僅有二十歲,若是整整二十八歲,楊勇對尉遲明月地容貌更是嘖嘖稱奇,難怪尉遲明月的身體顯得如此成熟,只是她的臉上卻根本看不出二十八歲的樣子,臉蛋光滑的簡直比二十歲的女子更細嫩。

  「數月前,皇宮允許所有年滿二十歲的女子回家,你為什麼不回去?」

  「回皇上,奴婢從小在皇宮長大,沒有家,也不知向何處去,所以就選擇留在了皇宮。」

  「沒有家?」楊勇愣了一下:「怎麼回事,你進宮時多大了?」

  「回皇上,奴婢五歲就進宮了。」

  「五歲,那你不是開皇元年就進了宮?」

  「回皇上,正是如此。」

  楊勇有點明白了,開皇元年,其實也是大定三年,自己的父皇任大丞相,剛剛掃平了以尉遲迥等人為首的叛亂,當時一大批捲入叛亂的王公貴戚被抄家滅族,他們的妻女一些賞給了有功之臣,一些卻收入了宮中,眼前的尉遲明月肯定就是當年叛亂中人的女兒,才一直生長在宮中,難怪她也無處可去。

  等等,楊勇腦中突然閃過一絲念頭,她姓尉遲,和尉遲迥有沒有關係?楊勇忍不住開口詢問。

  「回皇上,尉遲迥正是奴婢的爺爺。」尉遲明月臉色蒼白起來,她入宮的年齡太小,當時雖然記事,只是經過這麼多年,許多事情都模糊不清,只是記得自己是叛逆的孫女,別人問到時,忍不住心中害怕。

  「尉遲迥的孫女。」楊勇臉中閃過一名十七八歲的女子身影,難過尉遲明月會給自己一個熟悉的感覺,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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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6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五卷 誰的大業 第十章 秘密 老茅

  尉遲明月說出自己是尉遲迥的孫女時,心中正自忐忑不安,只是聽見皇帝突然歎了一口氣,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

  「是,奴婢等告退。」一眾宮女齊聲嬌喝,皇帝沒有懲罰她們,無疑讓她們心中覺得十分慶幸,只是尉遲明月卻忍不住心頭掠過一絲失望,她在宮中長大,自然知道這樣的機會有多難得,錯過這一次,皇帝可能不久就會將她忘到腦後。

  看到一眾宮女下去,一名內侍湊趣的道:「皇上,要不要讓那尉遲明月今晚過來侍寢?」

  楊勇還是太子時,為了討得皇上,皇后的歡心,只娶了三名妻妾,如今已登上皇位,前一段時間為先皇守孝,民間一律不得婚嫁,皇帝自己也要考慮影響,後宮中非但沒有增人,反而將大部分宮女放了出去,卻並不代表著就不喜愛美色,如今皇帝明顯對那名宮女有意,而那名宮女長得如天仙化人,能跟在皇帝身邊的內侍都是機伶的角色,那名內侍自以為猜到了皇帝的心思,沒想到一提出來,皇帝嘴中馬上喝道:「滾!」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名內侍頓時嚇得半死,跪在地上,拚命的給自己抽起了嘴吧。

  其餘幾名內侍正在因為剛才自己沒有先提出而懊悔,馬上就變得幸災樂禍起來,只是心中也暗暗納悶,莫非新皇對美色真是毫無興趣,現在的皇后可沒有象獨孤皇后那樣吃醋。

  若換了一個宮女如此美麗,楊勇倒是不介意讓其侍寢,只是此時楊勇卻沒有了心情,自從隋代周後,尉遲繁熾就入庵為尼,如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昔日的少女現在恐怕變成了一個中年女尼。

  對於尉遲繁熾,若說當初楊勇也不是完全沒有心思,只是與美色相比。楊勇所追求的更大,如今重新想起。對尉遲繁熾的命運不免有幾分同情,只是楊勇現在不可能再為她做什麼,不過,想起來總是讓人不勝唏唏,也讓楊勇暫時失去了讓尉遲明月侍寢的心情,那名內侍不過二十來歲,哪知道中間有那麼多轉折,只能說受了無妄之災。

  「好了,住手吧。」

  「是。多謝皇上。」內侍的臉一邊已經腫了起來,聽到吩咐,如蒙大赦,連忙退下。

  楊勇一時意興闌珊起來,到御書房內坐下就揮手讓所有內侍退下,等內侍都恭恭敬敬退下之後,楊勇想了想。才在御書房角落裡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一下,一陣喳喳的聲音響起來,一個木箱頂了出來。

  楊勇動手將這個小箱子放到桌上,箱子被一把銅鎖鎖住,楊勇在身上摸了一下,掏出一支小巧的鑰匙,將鑰匙插成銅鎖,只聽叭嗒一聲,銅鎖打開,楊勇用手一掀。木箱地蓋子緩緩打開。

  箱子中並非什麼寶物,只有數本書冊靜靜的躺在箱子中,最上面地那本書冊紙面上有一些微微發黃,而且有點破損,顯然是有一些年頭,楊勇用手在書冊上輕輕撫模了一下,才拈了起來,將書冊輕輕翻開。

  書冊中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毛筆字,一些地方還有奇怪的符號,而且上面的字是橫排。許多字的筆劃好像漏了許多,若是別人看到這樣的一本書,恐怕連翻一下的興趣也沒有,這簡直像是一個剛上學不久的孩童胡亂畫上去的,只是皇帝卻看得精精有味。而且對這幾本書冊如同珍寶。不,任何珍寶放在這裡。楊勇都不認為抵得上這幾本書冊地價值。

  毫無疑問,這幾本書冊都是楊勇以前親自動手書寫的,上面記載的東西五花八門,凡是楊勇腦中認為這個世界還沒有而且有用的東西,楊勇都用筆記了下來,這些東西楊勇都是隨想隨記,也從來沒有整理過,許多東西還有重複,因此顯得十分凌亂。

  這幾本書冊上的東西,楊勇一直記了二十多年,箱中總共只有五冊書,只是除了最先兩年記下四冊外,楊勇手上這一冊卻從十幾年一直記到現在,這本書還是沒有記完,尤其這幾年,楊勇更是一個字也沒有記上去,偶爾想起一件事想記住,翻了翻前面的冊子,早已經記過了。

  這是楊勇唯一有別於這個世界的證據,除了他自己,連最親近地妻妾兒女一個也沒有看過,在東宮時,即使沒有什麼需要記憶的東西,隔一段時間楊勇也會獨自一人在書房,將這個箱子取出,靜靜翻看一遍。

  只是從登基到現在,除了那天親自從東宮將這個箱子搬到皇宮時,楊勇還有瑕翻看一下。這個箱子已經躺在角落裡三個多月了,楊勇今天終於有瑕,重新將這個箱子取出來。

  粗略的看了一下前面,翻到中間,上面顯示的是一片空白,楊勇想了想,從桌子上取出一支毛筆,沾上墨汁,在空白的書頁上寫了起來,寫完之後,楊勇將筆重新放下,空白的書頁上被六個大字佔了幾乎一半:運河、科舉、航海。

  這三件大事,歷史上楊廣做過兩件事,給後世帶來了千年的繁華,只是楊廣的下場卻不怎麼好,儘管楊勇現在已是皇帝,又有後世的知識,這三件大事卻不是輕而易舉之事,能做到一件足可以讓一名皇帝流芳千古,若是做了兩件,很有可能流芳千古就會變成遺臭萬年,若是三件呢?

  想了想,楊勇重新執筆,翻過另一頁,用筆小寫下了運河兩字,然後寫下註釋,以五年之功,五十萬以上人力,常年勞動,修建運河三千五百里,溝通海河、黃河、淮河、長江和錢塘江五大水系。

  寫完,楊勇放下筆,歎惜了一聲,運河,弊在當時卻利在千秋,不過,自己卻要設法改弊為利,為止,唯有使用奴隸,至於奴隸的來源。當然是從外征戰而來,如今馬邑一戰。大隋手中已經有了二萬多俘虜,等待這些俘虜地命運是統統貶為修築大運河的奴隸,大運河沒有修完,這些奴隸得不到赦免。

  當然,這兩萬多人遠遠不夠,即使是滅了整個東突厥也湊不出五十萬勞力出來,楊勇抬頭在一幅掛在御書房的大地圖上看了一眼,目光最終在高句麗的方向停了下來,整個高句麗目前有五十萬戶。以每戶壯勞力兩至三人計,若是對其滅國,至少可提供八十至一百萬勞力,修築大運河綽綽有餘。

  後世有一句話,美國中央太平鐵路的每一根枕木下都有一具華人的冤魂,若是大運河完成,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傳誦。大業年的運河,每一米都有一具異族人的冤魂。

  可是這又有什麼,美國人靠著中央太平鐵路溝通南北,用了數十年就成了世界第一強國,百年後又有誰在乎?

  哼,朕又何懼名聲?楊勇冷然一笑,勝利者不受審判,朕要告訴後面地人,打仗並不是窮兵黷武,人力也是一種資源。異族的哭泣換來本族地歡笑,又有何不可?

  好在現在國家剛剛統一不久,儒學不強,楊勇可以肯定,只要讓大多數官員嘗到了其中的甜頭,並不會有多少人會為了這些異族之人喊冤。

  「父皇,父皇。」書房外一陣黃鶯般的聲音傳來,楊勇聽出正是小女兒楊嵐的聲音,臉色一變,將剛剛寫好的書冊放入箱中重新鎖上。用最快地速度藏了起來,做完了這些事,御書房地門已經是敲得咚咚作響。

  「來了,來了。」楊勇將御書房門打開。

  楊嵐的小腦袋鑽了進來,眼睛向書房一掃。見除了楊勇並沒有別人。大為奇怪:「父皇,你在幹什麼?」

  楊勇搖了搖頭。並沒有答話,將楊嵐放了進來,三個兒子都已分封出京,共同鎮守江南,眼下只有二個女兒在京,楊嵐已經十四歲,完全繼承了她母親雲媚兒地美麗,穿著一身紫色地衣服,脖子上圍著白色的狐裘,酥胸鼓鼓成一團,雪白的臉蛋上因為跑動湧起了兩朵紅暈,十分嬌艷可愛,此時在楊勇的書房探頭探腦,彷彿在尋找什麼?

  「你幹什麼?」楊勇疑惑的問道。

  「父皇,那個美麗的宮女呢,你把她藏到什麼地方去了?」楊嵐脫口而出。

  楊勇聽得啼笑皆非,楊嵐這麼一問,倒像是懷疑自己剛才在偷情似的,若是別人,楊勇一下令下,早已押下去打板子,只是面對自己地女兒,楊勇卻一向寵愛,努力的板起臉道:「嵩陽,你胡說什麼,父皇這裡哪來的宮女?」

  楊嵐這時已找遍了御書房的角落,見確實沒人,才打消了念頭,不過,對楊勇的板臉毫不害怕,反而拉住楊勇一隻手搖晃起來:「父皇,你告訴你,那個彈琴的宮女漂亮還是我漂亮?」

  楊嵐這一耍嬌,楊勇板著的臉再也維持不下去,顯露一絲微笑:「當然是朕的乖女兒最漂亮,皇宮中,還有誰能比朕的嵩陽公主漂亮。」

  楊嵐不樂意的道:「父皇騙人,娘親就比人家漂亮,還有剛才幾個傢伙說甘露殿中有一個宮女不但琴彈得動聽,就是人也長得天仙似地。」

  楊嵐雖然美麗,只是畢竟年齡還小,與尉遲明月那種成熟到驚心動魄的美麗當然無法相比,卻不知哪個內侍多嘴,這麼快就傳到了楊嵐耳中,楊勇怒道:「哪個傢伙胡說八道,朕非把他的舌頭割下來不可?」

  楊嵐卻不被楊勇的話轉移,非要纏著看看那名美麗的宮女,若是要查,尉遲明月有名有姓,在宮中很快就能查到,只是楊勇卻暫時沒有心情見尉遲明月,搖頭拒絕。楊嵐求了半天,見楊勇不答應,嘟嚷著嘴,只得作罷。

  若是生在一般人家的兒女,到了十四歲,已差不多要出嫁為婦,已經懂事,楊嵐卻一直長在宮中,加上楊勇對女兒一向寵愛的緊,她的姐姐尚且沒有出嫁,她自然也暫時不用為出嫁發愁,還是小女孩心性,不久又吵嚷著要出宮。

  太子時,楊勇常常帶著侍衛出城或在城中隨意遊玩,做了皇帝,比起太子時,約束越來越多,而且前段時間城中還有一些死於京城流血之夜世家漏網的家人,城中並不十分安全,楊勇一直少有出宮之舉,如今數個月時間過去了,那些反對皇帝的漏網之魚基本被暗衣衛肅清,安全了許多,楊勇被纏不過,點頭答應。

  楊嵐頓時歡呼一聲,馬上向後宮方向跑去,要告訴姐姐平陽公主這個好消息,並要重新換衣服,用了快半個時辰,楊嵐才和姐姐楊妍聯袂而來,兩人都換上了一身裘衣,白色地裘衣襯托著她們嬌艷的臉蛋,宛如雪中的精靈。

  數百名侍衛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兩位公主一出來,就登上了一輛沒有任何標緻的馬車,楊勇已經坐在車上,另外還有兩輛和楊勇所坐一模一樣的馬車,三輛馬車駛出只供皇宮人員進出地一段道路,馬上就在大街上分開來,即使有人一直盯著皇宮,也不知道哪輛馬車才是從皇宮中出來地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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