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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逆隋 作者:老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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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4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四卷 開皇盛世 第二十七章 求醫 老茅

  聽到秦王楊俊中毒,楊勇吃驚不已,楊俊在江南的種種所為,楊勇當然聽說過不少,雖然對楊俊的奢侈和大力推信佛教有所不滿,可是幾名兄弟中,楊俊也是他最放心的一人,正因為如此,楊俊擺明了沒有野心,楊勇也放心他鎮守的江南。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楊俊的奢侈風流會惹到自己的妻子下毒,如今楊俊差不多成為一個廢人,即使有機會治好,也當不成揚州總管,揚州總管會交給誰接任。

  自從重定郡縣制後,各州的總管也大部分被截減,如今全國只剩下四個總管,這四個總管都是由另外四名親王擔任,并州總管晉王楊廣,揚州總管秦王楊俊,益州總管蜀王楊秀,荊州總管漢王楊諒。

  九月,秦王楊俊和秦王妃崔氏被侍衛押解到京城,讓楊勇意外的是隨同楊俊進京的還有藥王孫思邈,楊勇不由大喜,暫時將楊俊之事放下,先派人將藥王請到了東宮,替元清兒看病。

  「殿下,孫郎中大夫來了。」

  「哦,快請,不,本宮親自去請。」說完,楊勇連衣服也顧不得整理,匆匆朝外面走去。

  孫思邈已經五十多歲,絲毫沒有老態,身上背著一個小藥簍,衣服已經破了數個大洞,腳穿一雙草鞋,上面還沾滿了泥巴,就這麼大赫赫的進了東宮。

  「參見太子殿下。」見到楊勇出來相迎,孫思邈微微稽首。

  看到孫思邈這幅形象。楊勇也不由一愣,只是馬上就回過神來,雙手抓住孫思邈的雙手:「孫神醫不必多禮,本宮可是找你找地好苦。」

  「不敢當太子殿下神醫之稱,貧道只是略通醫術罷了,前番自以為治好了衛王,沒想到依然餘毒末清,如今秦王也沒有完全治好,說起來貧道慚愧才是。」

  衛王楊爽中了蠱毒之後。孫思邈經過大半年的醫治,衛王也回復了健康,孫思邈遂離開京城,重新遊歷天下。當時楊勇正在前線監軍滅陳,也無人對孫思邈挽留,一年後,衛王舊病復發。雖然沒有死,只是身體卻變得極差,不但無法騎馬射箭,就連十餘斤的重物也無法提起。而楊俊中毒後,孫思邈剛好在揚州,雖然將楊俊搶救過來。只是楊俊連路也無法行走。孫思邈自認醫術還沒有到家。才有此說。

  對於孫恩邈的自謙之辭,楊勇自然不會當真。若沒有孫思邈,衛王的屍骨都要化了,秦王說不定此時也已經成為一具屍體,這兩人都是楊勇的有力支持者,如今秦王可能馬上面臨處罰,楊勇卻絕不願他有事。

  「孫神醫,本宮明白,若非神醫出手相救,本宮的叔叔和三弟都已經魂歸故里,如今太子妃之病,還需要拜託神醫,請神醫跟我來。」說完,楊勇毫不避嫌的拉著孫思邈的手向後殿走去。

  一路上,看到孫思邈地衣著,來往的宮女內侍看到太子竟然拉著孫思邈的手都大為奇怪,不知道太子為什麼對這樣一個糟蹋的人如此重視。

  經過一個多月地調養,元清兒的臉色已恢復了一點血色,卻還是身體泛力,正斜躺在榻上,見楊勇帶人進來,連忙起身,恢復了端裝的儀態。

  孫思邈醫治衛王的經過一直安在如今地通妙真人廣元身上,只是元清兒卻清楚是孫思邈的功勞,知道孫思邈醫術高強,如今重新見到孫思邈,元清兒心中浮起了另外一個希望。

  「貧道拜見太子妃。」孫思邈對元清兒也只是微微稽首。

  元清兒身邊的幾名丫環看到孫思邈的樣子已是不喜,見他對太子妃毫無恭敬之意,張嘴就要喝斥,只是見太子和太子妃都神色如常,才閉上嘴吧。

  元清兒點了點頭:「孫神醫,不必多禮,來人,給孫神醫賜坐。」

  一名丫環翹著嘴,一臉不高興地給孫思邈搬來板凳,放在元清兒的身邊。

  孫思邈先將背上的藥簍解了下來,才不客氣地坐下,大隋並沒有懸線診脈之說,元清兒直接伸出自己地皓腕,讓孫思邈沾著泥巴地手搭在自己的玉腕上,幾名丫環看得為太子妃大為不平。

  「孫神醫,太子妃地病怎麼樣?」看著孫思邈對元清兒搭了半天脈也不出聲,楊勇不由心中忐忑不安起來。

  孫思邈仿若末聞,又察看了一下元清兒的臉色才道:「聽說太子妃現在在服一種藥,此藥能緩解太子妃的病情,不知可否給老朽看一下。」

  碰了一個軟釘子,楊勇並末在意,孫思邈無疑是楊勇一直尊敬之人,聞言連忙吩咐一名宮女將太子妃服用的藥丸取了出來。

  這個藥丸自然是按姚僧恆開出的藥方所制,外表漆黑一團,毫不起眼,孫思邈拿起藥丸,聞了聞,馬上從上面掰下一小片,放進嘴裡吧嗒,吧嗒的吃了起來。

  楊勇看得心驚肉跳,是藥三分毒半點不假,孫思邈亂吃藥能活到現在確實是一個奇跡,楊勇卻不知,孫思邈只要聞一聞大概就能知道是什麼醫材組成,若是不能吃,他絕不會亂吃,歷史上,他活了一百四十多歲,活得比任何人都長。

  「菊花,銀杏,葛根……」孫思邈一下子報出了十幾種藥名,將這種藥丸的藥組成的藥材全部報了出來。

  「不錯,孫神醫果然醫術高明,只是其實孫神醫不必親口嘗藥,藥方正在此處。」楊勇將手上的一張發黃的紙張攤開,上面正是姚僧恆十幾年前開具的藥方。

  孫思邈卻沒有理會楊勇伸過來的藥方,搖了搖頭:「不對,不對。」

  「孫神醫,藥方有什麼不對?」楊勇聽得一驚。

  「藥方尚可,只是年齡不對,銀杏葉不到五十年,必須找五百年以上的,葛根也不對,這個葛根不到十年,必須找到百年以上……」孫思邈報出一大串藥材需要的年齡,除了一些一年生的外,無一不是要求十年,百年,甚至數百年之物。

  楊勇才知道孫思邈不是嘗藥丸所含的藥材,而是辨別年份,難怪要細細品嚐,聽得頭暈,連忙道:「還請神醫開藥方。」

  孫思邈也不推遲,提筆很快寫好一張單子,楊勇一比較,孫思邈的藥和姚僧恆所開的藥方除了數樣藥材不一樣外,多數相同,不過上面都註明了所需藥材的年份。

  姚僧恆當初開的藥方中雖然有不少名貴藥材,但並不是特別稀少之物,只要有錢就能買到,對於東宮來說自然沒有問題,只是孫思邈加上年份,這個問題就大了,除了人參,銀杏葉等可從外形上分辨年份的還好辦外,一些藥材根本從外形無法分辨。

  「孫神醫,若是不能分辨藥材年齡如何是好?」楊勇不由提了出來。

  孫思邈平靜的道:「殿下放心,即使從外形上看不出,只要讓貧道嘗過,都能分辨出藥材年齡。」

  「如此就多謝孫神醫了,只是這份藥方對太子妃之病效果如何?」楊勇還是有點不放心。

  「若是都能配齊,老夫不敢說能將太子妃的病根治,只是保太妃十年無恙卻有把握。」

  「十年,現在的元清兒不過才二十七歲呀。」楊勇不由苦笑著向元清兒看去,若是連孫思邈都治不好,楊勇可不知還有誰能對元清兒的病根治。

  這一個多月纏綿床榻,加上從小就受病痛折磨,元清兒心情一直低落,甚至擔心自己會隨時死去,聽到孫思邈可保自己十年,元清兒卻是滿心歡喜,露出一絲微笑:「太子不必擔心,還有十年臣妾已經滿足了,只是另有一事還要請教神醫……」說到此,元清兒臉上露出一絲紅色,掃了一下周圍的內侍和宮女。

  這些內侍和宮女服待太子妃多年,自然早已經成為了人精,見到太子妃的眼色,連忙告退,等到房中只剩下楊勇,孫思邈兩人,元清兒才紅著臉將話說了出來:「孫神醫,本宮嫁予太子十餘年,如今末有一男半女,實在是愧對太子,剛才孫神醫替本宮把脈,可有所得?」

  「這……」饒是孫思邈布衣可傲王侯,關係到太子子嗣之事也不敢亂說。

  「清兒,你身子弱,這些事就不要考慮了。」楊勇憐憫的道。

  元清兒固執起來:「不,不能為殿下生子,這些年一直是妾身的遺憾,無論如何,本宮今天也要從孫神醫處知道實情。」

  孫思邈勉強道:「回太子妃,貧道無能,不能判斷出太子妃未孕的原因。」說完,孫思邈臉上已是細汗密佈。

  元清兒頗為失望,楊勇卻是鬆了一口氣,知道孫思邈其實有所隱瞞,當初姚僧恆將藥方交給楊勇時,明確表示照著若照著藥方服藥五年以上,元清兒不可能有孕,元清兒服藥的早已超過五年,楊勇不想元清兒知道後傷心,只得隱瞞下去,楊勇相信孫思邈肯定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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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4 | 顯示全部樓層
隋 第四卷 開皇盛世 第二十八章 處罰 老茅

  讓元清兒繼續休息後,楊勇親自陪著孫思邈去藥庫挑選藥材,東宮有一個規模比皇宮小一點的尚藥司,裡面的藥材數量雖然沒有皇宮多,但質量甚至更好,因為很簡單東宮的藥材是從皇宮尚藥局挑選出來的。

  藥方上的藥材東宮都有配備,而且數量頗多,但很遺事,要想配齊孫思邈藥方上達到年限的藥材只有一半還不到,楊勇無奈,只是安排人陪同孫思邈到皇宮的尚藥局挑選,要是再找不齊,那就只要京城的其他藥店高價收購,如果京城還找不齊,那就要在全國去尋找了。

  剛送孫思邈出去不久,一名護衛進來向楊勇報告:「殿下,秦王來了。」

  楊勇一愣才道:「哦,快請。」

  秦王中毒的消息傳到京城後,楊堅先是對下毒之人怒氣衝天,狠不得將毒害自己兒子的兇手誅滅九族,但得知原委後,對於楊俊的奢侈風流也是大為不滿,才下令解除楊俊的楊州總管之職,和下毒的秦王妃一起押送進京,只是楊俊畢竟是親王,又是中毒受害者,自然會有許多優待,到了京城後也沒有人當真敢為難他。

  雖然除了太子外,其餘四位親王都分封外地,數年才進京一場,只是京城也保留了各人的王府,秦王一回京還是住進了京城的秦王府,他的自由也沒有受到限制。

  接理作為大哥,在秦王中毒後,楊勇應當先去看望一下秦王。只是進京時楊俊是作為犯人押解的,楊勇自然不便相迎,楊俊安頓下來後,由於心急元清兒地病,楊勇一心先找孫思邈,如今反而是楊俊找上門來。

  楊俊的情況很不好,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如今出行只能坐軟轎,在家只能坐輪椅。臉上還是一片青灰色,尤其是此人原來還是天潢貴冑,落到這個地步,另誰看了都覺得淒涼。

  「大哥。」看到楊勇。楊俊臉上毫不掩視的流出一片淚水,激動的要從椅子上站起來。

  楊勇連忙接住了他:「三弟,你如今有病在身,不可輕動。」

  楊俊輕輕掙扎了一下。有點不習慣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他在江南作了六年的大總管,掌控著十多萬兵馬,整個江南。只要秦王一句話就能抖上三抖,已經不習慣和人如此親近了,只是想起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大哥。才勉強把這種不適壓了下去。道:「大哥。你要為三弟作主呀。」

  「怎麼啦。誰還敢害你不成?」楊勇不解的問道。

  「大哥,父皇要解除我地揚州總管之職。我不服,還有那個毒婦若不處予極刑,我的罪就白受了,我還算什麼親王,就是普通人家的媳婦若敢毒害丈夫也是難逃死罪。」楊俊忿忿的道。

  昔日地夫妻,現在已成為仇敵,這也難怪,若非楊俊命大,現在已是一具屍體,崔氏此舉實在是做的太過,即使是恩愛夫妻,也會反目成仇,何況兩人婚後,除了一段短暫的密月期,從來沒有真正恩愛過。

  兩人夫妻關係如此緊張,其實也很好理解,崔氏出身大家,本身極為美麗,難免心高氣傲,加上上面有一個皇后作榜樣,自然是對丈夫有了過高要求,而楊俊身為秦王,又不想爭奪皇位,一心做個逍遙王爺,不用事事討皇后歡心,又遠在江南,崔氏能限制得了一時,卻限制不了一世,這個天下終究還是以男子為主,楊俊對崔氏的限制自然不滿,夫妻感情能好才怪,如今更是沒有半點恩情。

  「三弟,你呀,為何就不知收斂一點?」楊勇歎息道。

  「大哥,這個忙你幫不幫?」楊俊逼問道,他這番死裡逃生,不但恨上秦王妃,連整個崔家都恨上了,到京之後,得知崔氏有可能不死,實在是難予嚥下這口氣,他馬上進宮求見獨孤氏,只是獨孤氏正在惱怒丈夫地負心薄悻,這番連兒子的風流都恨上了,連面都不見,無奈之下,楊俊只得求得太子的幫忙。

  「三弟,不是大哥不幫你的忙,只是此事還需要父皇截決,你也實在鬧得太不像話了。」楊勇推脫到。

  如何處理崔氏,早在楊俊中毒地消息傳回京城就鬧得沸沸揚揚,崔家自請處分,太僕少卿崔弘度,左右衛將軍崔弘升兩人在殿上將頭都磕破了,甚至要自請離職,只是皇帝卻沒有允許,而對崔氏的處分也被皇后攔下來,這才有將秦王和崔氏一起押解進京之事發生。

  對於皇帝來說,崔氏對自己兒子下毒,說不惱怒肯定是假的,只是真要牽連到崔家,皇帝卻不是不慎重考慮,單單清河崔氏還罷了,清河崔氏與太原王氏,榮陽鄭氏,趙郡,隴西李氏都有聯姻,可以說是一榮皆榮,一損皆損,若因為此事處罰了清河崔氏,會不會引起其餘各家不安,引發動亂,這才是楊堅要考慮地問題。

  若是秦王死了,為了皇家地面子,崔氏肯定是要賜死,如今秦王還活著,卻給了一個緩衝餘地,至少沒有必要一定處死崔氏,若是鬧大,皇家也是臉面無光。對於其中地關鍵,楊勇自然瞭解,當然也不會對楊俊作出什麼保證。

  聽到楊勇如此說話,楊俊頓時大為失望,又求了半天,見楊勇就是不開口,只得忿忿然離去。

  看到楊俊被人抬著上轎的情景,家令鄒文騰伸著腦袋歎道:「三殿下也真夠可憐地了。」

  楊勇掃了鄒文騰一眼,不滿的道:「怎麼,你是說本宮沒有親情?」

  鄒文騰嚇了一大跳,連忙道:「沒有,沒有,微臣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楊勇卻是暗歎了一口氣,楊俊對自己的皇位沒有什麼威脅,若說沒有親情是不可能的,只是這種親情比起普通人來說卻差得太遠,若是換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子弟,如果親兄弟被毒,怎麼也不會放過下毒之人。

  「太子,秦王帶來的東西怎麼辦?」見楊勇沉默不語,鄒文騰連忙問道。

  「什麼東西?」楊勇皺了一下眉,以前幾個弟弟進京時,都會為東宮準備一份禮物,禮物太重,楊勇都不收,只收一點價值不大的東西,沒想到楊俊這次被押解進京也沒有忘記給東宮帶禮物。

  鄒文騰連忙叫道:「把東西抬上來。」

  一個大箱子被二名護衛吃力的抬了上來,楊勇大為好奇,楊俊這次又會送一些什麼東西:「把它打開。」

  「是。」得到命令的一名護衛將箱子打開,剎那間,整個箱中一片金光燦燦,鄒文騰和抬箱子的護衛發出「啊」的一聲,就呆若木雞的朝箱子看著。

  楊勇走近箱子一看,也是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頓時象房子著火似的命令:「快,把這個箱子還給秦王。」

  「殿下,這可是黃金做的盔甲。」鄒文騰象著了魔似的蹲下來,撫摸著箱子中裝的黃金甲,他是東宮家令,東宮的府庫歸他管理,若是能收入宮中,豈不是可以天天看到這件黃金甲。

  楊勇狠狠的在鄒文騰屁股上踢了一腳:「就是黃金甲,本宮才讓你趕快還給秦王,若是再耽擱,你這個家令就不用做了。」

  這麼一踢,鄒家騰才清醒過來,若是做不了家令,即使這套黃金甲收進了宮,他也看不到了,黃金甲雖好,自己的飯碗更重要,連忙將箱子蓋上,催著護衛:「快,快,給秦王殿下送回。」

  楊勇當然知道這套黃金甲,這正是皇帝對秦王勃然大怒的原因之一,如何敢將這套黃金甲收下,等鄒文騰將箱子抬走,楊勇才鬆了一口氣。

  說起來,那幾名波斯人也夠倒霉了,辛辛苦苦從數萬里之外趕到大隋,卻因為送禮不當間接導致秦王中毒,如今他們的財產沒收了不說,人也待在監獄中,很有可能連命都不保。

  數天之後,對秦王府的處理下來了,秦王楊俊因為違反制度,窮奢極欲,免去所有官職,在京城的秦王府閉門思過,而秦王妃則因為毒殺秦王,罪本當誅,但念在情有可原,削去秦王妃爵位,出家為尼。

  秦王的處理下來後,朝中有不少大臣上奏勸諫,左武衛將軍劉升言道:「秦王殿下並非有其他過失,只是費國家財物為自己營造這宮殿,平時出巡稍為奢侈,臣以為可以寬容。」

  楊堅直接回道:「法度不可違犯,朕是五個兒子的父親,天下百姓也是朕的子民,朕不能因為親生兒子違背了法度就不處理,否則那就要訂一部關於天子兒子的法度。」

  楊勇聽得暗自警覺,雖然有心為秦王說兩句好話也不敢開口,只得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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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4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四卷 開皇盛世 第二十九章 調任 老茅

  東宮西面的一個小側院,徐德言已經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了,自從那天衝撞了太子被帶回來,徐德言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小院,雖然這裡有吃有喝,而且景色宜人,比他流浪在外面好上數倍,徐德言卻是度日如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放出去。

  太子在民間的名聲很好,至少不會胡亂殺人,徐德言倒不擔心自己會有事,只是生怕太子事忙將他忘到一邊,那只能在這裡白耗歲月了,事實上,他擔心成真了,太子一個多月對他不聞不問,顯然是早已將他忘記。

  連續過了十幾天,徐德言急了,哀求外面的護衛替他通報太子,護衛倒是將他的事報告給家令鄒文騰,鄒文騰問明徐德言被帶回來的經過後,理也懶得理他,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見太子。

  若是徐德言好言好語相求幾句,鄒文騰說不定揮揮手就將他放了,偏偏徐德言的傲氣沒有全消,語言中得罪了鄒文騰幾句,惹得鄒文騰大怒,你不是想出宮嗎,偏不放你出去,若是太子殿下沒有想起你,你就在這個小院待到老死吧。

  若不是擔心太子會想起這個人,鄒文騰有可能還要把徐德言狠狠打一頓,不過,從此之後,徐德言的伙食也差了起來,徐德言倒不在意伙食變差,他在鄉下住了七八年,東宮的伙食再差,也比鄉下的伙食有油水,只是心焦而已。

  這天,徐德言正在院中活動,外面傳來幾名女子說話的聲音。徐德言連忙豎起耳朵傾聽。這倒不是徐德言有什麼特殊的嗜好,只是他關在側院一個多月,除了吃飯時能見到人影外,其他時間只有他獨自一人,早已經把他悶壞了,外面地一舉一動都會引起他地注意,否則若不找點事做。他不知如何打發自己的時間。

  「琴娘姐姐,等等我。」

  「哎!」一個江南女子柔柔的聲音傳來

  雖然短短一個字,徐德言卻像木了一樣突然全身僵硬。這個聲音不知在他夢中輾轉出現了多少次。他全身的血夜都興奮起來,只是生怕是自己的幻覺,心中拚命的吶喊:「再說幾句。再說幾句。」

  讓徐德言失望的是,這聲音就像是驚鴻一現,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片刻,腳步都必須也消失不見。徐德言再也忍不住,雙著捶著緊閉地大門哭喊道:「樂昌。是你嗎,樂昌,是你嗎……」

  這喊聲當然沒有將樂昌公主找來,反倒是把東宮的護衛驚動了,護衛聽到徐德言的喊聲,連忙將側院地大門打開,見徐德言淚流滿面地大哭,倒是嚇了一大跳:「喂,你怎麼樣了?」

  見門一開,徐德言不顧一切的向院外衝去,開門的護衛大驚,撥腿就追,徐德言到底是一個文人,很快就被兩位護衛追上抓住了胳膊。

  「放開我,我要找樂昌,放開我,我要找樂昌……」徐德言掙扎起來。

  「什麼樂昌,你胡說八道什麼?」數位東宮護衛聽是莫名其妙,只好重新將徐德言關進側院,將大門一鎖,不予理睬,徐德言被關在這裡地原因,幾名護衛多少聽到了一些,只當徐德言發瘋,這件事甚連鄒文騰都沒有得報。

  被重新關了起來,徐德言才冷靜下來,畢竟才聽到短短一個字,他對妻子再熟悉也可能弄錯,他唯有等待,等待這名女子的聲音重新出現,之後,徐德言反而安心在東宮住下來,現在就是讓他離開東宮也不肯了。

  并州晉王府,楊廣看著一封長信,臉上神色忽喜忽悲,這封信從京城傳來,裡面寫的正是楊俊官職被奪,責令在王府閉門思過之事。

  慕容嫣嬌笑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恭喜殿下了!」

  楊廣將信收起,板著臉愕然的問道:「本王何喜之有?」

  「秦王鎮守江南奢華無度,以至夫妻失和,差點身死,如今官職全免,揚州總管之職,捨晉王殿下為誰?」

  「胡說八道,三弟落得如此下場,本王是他地二哥,如今心痛如割,那還有閒性去理會這些。」楊廣怒道,心中卻是暗懍,自己剛剛接到京城來信,這個慕容嫣馬上就知道了,慕容家看來勢力不小。

  「王爺兄弟情深,奴家自然知道,只是國事為大,南方時有叛亂,揚州總管責任重大,不可或缺,難道殿下不想為國效力,讓江南安居樂業。」

  并州雖然在以前是軍事重地,但自從突厥人分裂後對大隋基本上沒有什麼威脅,并州的重要性也就一直下落,而江南統一後,由於統治時短,加上大隋地均田令損害了許多大家族的利益,叛亂時有起伏,揚州總管轄下多精兵悍將,已然成為天下第一大總管,何況即使拋開這些,楊廣一直羨慕江南的繁華,若能從并州調到揚州,楊廣當然願意。

  只是現在楊俊剛剛從揚州總管之位跌下,他當然不能擺出一幅急不可待的模樣,否則讓別人怎麼看他,楊廣緩緩的搖了搖頭:「這是父皇該考慮的事,何況五弟現在是荊州總管,有五弟在,江南那些小丑又何止掛齒。」

  慕容嫣微微一笑:「看來殿下是胸有成竹了,那算奴家多嘴了,奴家告退。」說完,姍姍離去。

  「揚州,揚州。」楊廣喃喃自語,興奮起來,慕容嫣的話無疑挑動了他的心思,確實,如今揚州總管之職空缺,捨他還有誰?

  皇宮內,楊堅正在和獨孤氏議論揚州總管之事,在楊堅納了宣華夫人之後,獨孤氏心中雖然生著悶氣,但深知胳膊扭不過大腿,獨孤氏只得盡量裝作大度,楊堅有愧於心,雙方的關係重新緩和。

  「皇后,俊兒不爭氣,如今揚州總管空缺,該讓哪個孩兒接任?」

  「皇上,這還用講,自然是阿摩。」獨孤氏想也不想的答道:「江南繁華,我看幾個兒子當中,就阿摩最為節儉,到了江南也會悉心治理,不會像俊兒那樣追求奢華。」

  「皇后之言有理,只是阿摩現在為并州總管,突厥雖然分裂,國力仍在,若是并州沒有得力之人,朕也放心不下。」

  「這有何難,諒兒如今也長大了,讓他接任并州總管之職便是,至於諒兒的荊州總管嗎,反正有阿摩在,揚州荊州相距不遠,先選一信任大臣暫代,過數年再行改州為府,撤了就是。」

  「皇后果然高明。」楊堅大讚,他頭痛了數天之事,皇后只三言兩語就解決掉了。

  數天之後,朝庭的旨意下來,調晉王楊廣為揚州總管,漢王楊諒為并州總管,而荊州總管則由吏部尚書韋世康接任,新的吏部尚書由內史大夫牛弘接任。

  這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因為秦王的去職,一下子調動了兩個王爺,一個吏部尚書,還有一個內史大夫。

  揚州總管由晉王接任,百官基本上都有數,晉王文武雙全,又素有賢名,而且夫妻恩愛,成親十多年,一直沒有納側妃,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最讓人意外的卻是韋世康調任荊州總管,雖然按職位荊州總管也要受吏部尚書管轄,只是以前四大總管都是親王擔任,有自選部曲的權力,吏部尚書根本管不到,如今這個職位竟然重新授予一個大臣,一時之間,妒忌,羨慕的目光都向韋世康飛來,反倒是牛弘接任吏部尚書沒有什麼波瀾。

  牛弘世襲封臨涇公,北周時,專掌文書,修起居注,隋代周後,授散騎常侍、秘書監,鑒於前朝紛亂,南北分離,圖籍大量流失,牛弘遂上書建議搜訪圖籍,開獻書之路。楊堅於是下詔,凡獻書一卷,獎一匹。不到兩年,圖書漸出。又設專人抄錄副本,原本或歸本人,或由國家珍藏。牛弘也因此進爵奇章郡公。

  開皇三年,牛弘拜禮部尚書,請修明堂,定禮樂制度。又奉敕修撰《五禮》百卷,從此儒家文化復興,後來又任內史大夫,這樣一個人,資格比韋世康還老,自然沒有人反對。

  唯有韋世康心中明白,這個荊州總管恐怕是當不久,純粹是一個過渡,以皇帝的猜疑,如何肯把自選部曲,兵馬的權力放在一個大臣手中,到時候,牛弘坐穩了吏部尚書之職,他又能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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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4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四卷 開皇盛世 第三十章 香艷誤會 老茅

  幾乎是同樣的材料,孫思邈配置的藥丸比姚僧恆的效果好了不少,連服十餘天後,元清兒臉然煥然一新,已回復了健康的顏色,唯一麻煩的是有幾樣藥材即使搜遍京城,能夠達到孫思邈所說的年限也是極少,只夠元清兒數十次的用量。

  雖然只服用了一半元清兒的病就好了,而且暫時不會復發,以後說不定可以長時間不用藥,只是楊勇還是不能放心,這樣,即使楊勇再想將孫思邈留在京,還是不得不同意孫思邈離京為元清兒尋藥,為防止孫思邈又像上次一樣一走就杳無音信,楊勇特地派了二名東宮護衛跟隨,並約定期限,三年內孫思邈必須回京。

  派兩人給孫思邈,只是為了方便孫思邈與地方打交道而已,必要是可以請官府協助採購藥材,倒是沒有多大監視的意思,孫思邈這些年行醫幾乎走遍天下,深山野嶺,荒效野外,哪裡沒有他的足跡,若他是普通人,早餵了野獸,如果要擺脫兩名東宮護衛,相信會是輕而易舉。

  送走孫思邈後,楊勇清靜了許多,每日除了上朝的時間就是在家陪幾名妻妾兒女,偶爾出外打打獵獵,或者到秦王府看看楊俊,對於朝政,也少有過問,這二年,由於太子一直監造仁壽宮和洛陽宮,眾臣也習慣了太子對朝政的懈怠,倒也感覺不到和以前有什麼區別?

  楊俊被勒令在秦王府閉門思過,開頭對於太子不肯力勸皇帝處死秦王妃極不理解,對楊勇的頭幾次上門都沒有好臉色,只是過了一段時間,楊俊也想通了,崔氏出家為尼也算受到了懲罰,畢竟夫妻一場,沒有必要一定置之死地,對待楊勇的態度才好了起來。

  這天,楊勇像往日一樣下朝後就在東宮內的西湖陪兩個女兒玩耍。她們的三個哥哥都已經入學,大隋建立後,楊堅限於自己學識不高,在全國大興教育,各郡都辦了官學,如今又經發展到了縣,京城更是學生就達到了五千人,楊儼。楊格,楊裕他們雖然是皇子,到了年齡依然要入學,不過。能陪他們一起讀書的自然都是功大臣之子。

  楊妍和楊嵐兩人都繼承了她們母親的優點,雖然一個只有六歲,一個只有五歲,已是難得的美人胚子,長得粉雕玉琢,討人喜愛。

  看著兩個女兒活潑的身影,楊勇恍然有一種老了的感覺,天可憐見,現在自己還不到三十歲,若是在前世。三十歲正是年富力強地年齡吧,為什麼自己現在卻有這種感覺?前世自然只是一個小推銷員,即使是業績再不好時,也充滿了樂觀,這一世,自己身為太子,卻是感到活得太累了。

  「父王。父王,你聽我彈琴好不好?」平陽公主楊妍爬到楊勇腿上,對楊勇的走神很不滿意,用手揪著楊勇留起的短髯道。

  「好,好。那父王就聽聽你的琴音。」

  楊妍大喜,從楊勇的腿上爬了下來,指揮著一名宮娥道:「快,把我的琴拿上來,還有,把琴娘也叫上來。」

  「是。公主殿下。」接到命令的宮娥連忙下去,不一會兒,數名宮娥抬著一大一小的兩張琴來到西湖,前陳公主陳貞也裊裊跟在後面,她是兩位小公主地樂師,小公主要彈琴,還指定她來,她自然不得不跟著來。

  「參見太子殿下,兩位公主殿下。」陳貞和另外數名宮娥來到楊勇身邊,悄然跪下。

  眼前的陳貞一身普通的青衣,身材小巧,曲線玲瓏,臉上五官精緻,膚色更是白淨,只是雙眉緊皺,好像有一股憂鬱之色,只是這股憂鬱之色卻讓她更顯得楚楚動人,楊勇暗歎,前陳的樂昌公主果然不愧為江南有數地美女。

  陳貞在東宮待了七年,楊勇與她見面屈指可數,就是見了面也是匆匆一瞥,今天才真正有時間仔細打量一番,越看越是覺得樂昌公主美貌,自己的妻妾三人當中,恐怕只有雲媚兒才可以與她一較長短。

  這樣的美人在自己身邊七年,自己卻是恍若未聞,也算是奇事了,若是十年前,自己一定不會拒絕將她收入羅帳,可惜現在自己已收了這份心了,楊勇不無遺憾的想道。

  給太子的目光這麼直愣愣的盯著,陳貞的脖子都要紅了,心中卻是越來越惶恐,若是太子想要自己,自己是順從還是以死相拒,無論哪樣,自己要想與丈夫團聚都是不可能了,其實這個選擇在七年前她就應該作出了,只是這七年來生活的安安穩穩,讓她差點忘了自己命運。

  身後的幾名宮娥雖然也一起跪在地上,只是望著陳貞的目光充滿著羨慕和忌妒,若太子能看上自己多好啊。

  「父王,你怎麼啦。」嵩陽公主楊嵐稚聲稚氣地聲音響起,打斷了楊勇的胡思亂想。楊勇啞然一笑,命令道:「起來吧。」

  「謝太子殿下!」數人起身,抱琴的幾名宮娥連忙將琴擺在放好的長案上,請平陽小公主坐下,平陽卻是先拉著陳貞的手,喜滋滋的道:「老師,今天父王要聽我彈曲呢。」

  陳貞勉強壓下自己的忐忑,將平陽拉到小板凳上坐下,鼓勵道:「殿下天姿聰明,一定可以彈得出色。」

  平陽地小腦袋狠狠的點了點頭,將小手放在琴弦上,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裡面充滿著歡樂之意,縱使楊勇少有聽琴,也絕得平陽此曲不俗,雖然平陽在指法還稍顯稚嫩,卻隱隱有大家之態。

  「父王,怎麼樣,怎麼樣?」琴聲剛停,平陽就追不及待的從位子上跳了下來,跑到楊勇面前問道,一旁的嵩陽從崇拜地目光看著姐姐,她小了一歲,只能彈得斷斷續續。

  楊勇鼓了鼓掌:「很好,父王很喜歡。」

  平陽聽得大喜,用小嘴連親了楊勇幾下,才從楊勇身邊跑開,又開始叮叮咚咚的彈了起來,連彈數支典子,讓楊勇連連誇讚,直到她的小手指隱隱發痛,平陽才滿意的揮手讓宮娥將琴抬下去,不再彈奏。

  陳貞正想跟著下去,楊勇的聲音傳了過來:「樂師留下。」

  聽到這個聲音,陳貞腦中嗡的一聲大作起來,木了似地呆在那裡不動,彷彿魂魄都丟了一般,臉色也蒼白起來,楊妍看出不對,連忙搖了她的手幾下,陳貞的魂魄好像才歸來。

  楊勇驚訝的看著陳貞變白的臉,不知陳貞為何突然之間嚇成如此模樣,難道自己太凶不成,可是好像自己一直沒有說過什麼重話。

  來到楊勇身邊,陳貞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道:「殿下,奴家蒲柳之姿,又是殘花敗柳之身,實不敢沾污殿下貴體,何況奴家已是有夫之婦,望殿下隆恩,免於讓奴家侍寢。」

  楊勇鬱悶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有要讓她侍寢了,楊妍,楊嵐兩人更是不解的看著突然哭起來的樂師,只道是楊勇欺負過陳貞,楊妍不由用小拳頭輕輕的捶著楊勇:「壞父王,不准欺負琴娘姐姐!」

  沒想到連自己的女兒都誤會了,楊勇苦笑道:「起來吧,本宮什麼時候讓你侍寢了?」

  陳貞半是驚喜,半是疑惑的問道:「殿下讓奴家留下不是為了侍寢?」

  「你再不起身,本宮今晚就當真要讓你侍寢。」

  陳貞大驚,連忙起身,知道是自己誤會之後,陳貞嬌顏上依然掛著眼淚,只是通紅成一片,看著陳貞犁花帶雨的模樣,楊勇的心狠狠的抽動了一下,縱然自己無意增加一房妻妾,只是給這麼當面拒絕,心中依然是隱隱有不快。

  「你和宣化夫人感情很深?」楊勇突然問道。

  呂沐霖查清楚陳貞與宣化夫人的關係後,由於楊勇一直在洛陽,只是通知東宮對陳貞改善待遇,卻沒有說明原因,元清兒雖然知道宣華夫人與陳貞是親姐妹,但宣華夫人的直系親戚在京中至少有數十人,對陳貞也沒有太過重視,以至於賞賜時也沒有說明,讓陳貞莫名其妙胡思亂想過許久,才會如驚弓之鳥般發生剛才的誤會。

  楊勇回來後,也直沒有時間處理陳貞之事,以至拖到現在,聽到楊勇的問話,陳貞卻一片茫然,宣華夫人她雖然聽過,卻不知道是她的妹妹,連忙答道:「殿下,奴家不認識宣華夫人是誰。」

  楊勇大感意外:「你不認識?」

  陳貞搖了搖頭,楊勇反應過來,陳貞足不出宮,確實有可能不認識,連忙道:「宣華夫人是你的妹妹,對了,本宮記得,她以前有一個封號,好像叫樂宜公主。」「樂宜,樂宜。」陳貞臉上一片狂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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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4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四卷 開皇盛世 第三十一章 破鏡重圓 老茅

  驟然聽到自己最疼愛的妹妹消息,陳貞確實十分激動,只是在楊勇面前卻不得不克制,自己的妹妹成了宣華夫人,對於太子來說,不見得是好事,過了半響才冷靜的道:「多謝殿下告之奴家妹妹之事。」

  「不必了,本宮只是隨口一言而已。」

  「殿下隨口一言,卻解了奴家七年日夜思念親人之苦,奴家向殿下道謝也是應該,奴家別無所長,若殿下願意聽琴,奴家願意為殿下撫琴作答。」陳貞鄭重的道。

  看著神色如此激動的陳貞,楊勇就知道呂沐霖的資料沒有錯,樂昌公主與宣華夫人的關係即使不是最好,至少也不差。如今樂昌公主在東宮,需不需要依靠她與宣華夫人建立關係,這種關係又能建立到何種程度?

  看來此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楊勇心中暗歎,不經意的問道:「撫琴就不必了,對了,你丈夫叫什麼名字,如今在哪裡?」

  「回太子,奴家丈夫姓徐,名德言,仍是一名書生,自從七年前陳國……陳國滅亡,奴家就與夫君失散。」陳貞擦了擦眼淚,黯然的道,她雖然聽到過京城有一人賣一面破鏡,很有可能與徐德言有莫大關聯,只是不知太子問話之意,卻不敢把這個猜測表露出來。

  「徐德言,這個名字這麼如此熟悉,對了,想起來了,難道世上真有這樣的巧事?」楊勇心中暗自嘀咕,得到陳貞的提醒,楊勇總算想起一個多月前攔路之人:「你丈夫手中是否有半面銅鏡?」

  陳貞聽得雙眼圓睜起來:「正是,這是奴家與夫君分別時所持的信物,殿下如何知道?」

  「這麼說你也有一面?」

  陳貞如雞啄米般的點頭。剛剛擦乾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咚咚地磕頭道:「還望太子告知奴家夫君的下落,若奴家夫妻有重聚之時,奴家夫妻兩人一輩子也不忘殿下的大恩大德。」

  磕了數下,陳貞雪白的額頭頓時紅通通一片,平陽公主看得大急,連忙過去用小手拉著陳貞:「琴娘姐姐,這樣好痛,父王最疼我,你要什麼。我向父王求來便是。」

  只是平陽公主年小力弱,如何阻止得了陳貞的磕頭,陳貞依然恍如未聞的磕著,楊勇看得心軟:「起來吧,本宮告訴你就是。」

  「是,多謝太子殿下。」陳貞這才起身,雙目垂淚的望著楊勇。

  陳貞不知她這種軟弱的樣子在一個男人眼中會是多麼誘人,看到眼前如此美貌的女子對她的夫君如此深情,楊勇心中泛起一股酸酸地感覺,努力回想起一個多月前攔車的徐德言樣子。可惜除了那面破鏡有映像外,其他都已經忘記了。不過,徐德言為了一個渺茫目標能不顧危險衝撞自己,顯然也是一個癡情之人。

  也罷,寧拆一座廟,不拆一門親,何妨成全他們,只是自己一個多月沒有理會,也不知這個徐德言在不在府中,如果已經走了,那就怪不得自己了。想到這,楊勇扭頭向外面喝道:「來人!」

  家令鄒文騰應聲而入:「太子,有何事吩咐?」

  「那個徐德言在不在東宮,如果還在。就帶他過來。」

  聽到楊勇的問話,樂昌公主的心差點要跳出來,自己在東宮七年。難道自己的夫君也在宮中,只是家令鄒文騰的話卻讓樂昌公主又重新緊張起來。

  「徐德言,哪個徐德言?」鄒文騰一頭霧頭的問道。

  「唔,就是回京時在衝撞本宮車隊的那人。」

  「在,在,殿下稍等,微臣馬上把他帶來。」鄒文騰恍然大悟,同時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把人放走。

  徐德言坐在側院中,仔細的傾聽著外面的聲音,這是他那天聽到過疑似妻子聲音後養成地習慣,院牆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徐德言搖了搖頭,這麼重的腳步肯定是宮中地護衛,令他驚訝的這腳步聲卻不像是經過,反而是象直衝這個側院而來。

  果然,院門吱訝一聲打開了,徐德言懶洋洋的扭頭看去,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下,來的赫然是東宮家令,他的心砰砰跳了起來,是太子想起自己,還是要放自己出宮?若是剛進來時,徐德言當然是希望出去,現在卻心中暗暗祈禱,但願是前者。

  鄒文騰厭惡的看著眼前的人,見到自己也不知行禮,簡直不知禮數:「你叫徐德言?」

  「不錯,正是在下,不知家令大人找在下有何事?」徐德言起身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道,以徐德言以前地身份,只跪過前陳皇帝陳叔寶,如今雖然是一介平民,卻沒有失去文人的傲氣,對於一個太子管家,自然也不會太過恭敬。

  鄒文騰更是不喜,冷冷的道:「跟我走。」

  要去哪裡,做什麼?徐德言泛起一連串的疑問,不過,人在屋簷下,這點徐德言還是有自知之明,默不作聲地跟在鄒文騰身後。

  西湖小亭邊,陳貞不安的向來路望來望去,感覺時間過得奇慢無比,她生怕這只是一場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陣腳步聲過來,先進來的是鄒文騰,陳貞失望地搖了搖頭,馬上眼睛圓睜,目光死死的盯在跟進來的青衫文士身上,雖然分別了七年,陳貞還是一眼認出了自己的丈夫。

  「夫君,當真是你?」陳貞的聲音顫抖著問道。

  —

  徐德言抬頭望去,不敢相信的看著盈盈站立的妻子,跌跌撞撞的奔到陳貞的面前,將懷中的半面破鏡拿了出來,陳貞同樣從自己貼身處取出半面破鏡,兩人一合,分開了七年的破鏡頓時重新成圓。

  「樂昌!」徐德言再也忍不住,將樂昌公主緊緊的抱在懷中,生怕一鬆手,妻子就會得而復失,陳貞同樣顧不得害羞,反而將自己的丈夫緊緊的抱住。

  鄒文騰不可思議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琴娘是東宮除了雲娘娘之外最美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打著主意,只是限於琴娘身份,誰都不敢明著說出口而已,沒想到卻被一個外面帶來的野種抱在懷中,若不是楊勇就在旁邊,他恨不得馬上抽刀將徐德言一刀跺了。

  「太子,他們……他們簡直是姦夫淫婦,我……我要……」

  看著兩人痛哭流淚,楊勇剛才那點酸意不翼而飛,自覺做了一件大好事,瞪了鄒文騰一眼,不明白自己的管家為何如此激動,道:「算了,他們夫妻七年未見,讓他們發洩一下,傳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擾。」

  「夫妻?」鄒文騰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明白過來,心中再不甘也不敢違背太子的命令,悻悻退下,楊勇牽著平陽和嵩陽兩人的小手:「走,咱們也出去。」

  「父王,琴娘為什麼要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平陽公主好奇的問道。

  「呸,這個兒童不宜。」楊勇連忙匆匆拉著兩人走開。

  坐在書房,楊勇還不時想起徐德言與樂昌公主兩面破鏡合在一起的情景,破鏡同圓麼?道這個成語是從現在才開始,這麼說,是自己成全了這段佳話,有意思,實在太有意思了。想了想,連忙吩咐人把呂沐霖叫了過來。

  「對於這個徐德言,你瞭解多少?」呂沐霖一進來,楊勇就問道。

  「徐德言,殿下是說樂昌公主的丈夫,微臣知道徐德言在江南以文才見長,而且在朝堂上也以直言聞名,多次對陳叔寶提出建議,許多建議確實可行,只是陳叔寶沒有採納,殿下為何突然問起此人?」

  「這麼說,此人還有幾分本事,你為何不早說?」楊勇責道。

  呂沐霖有點委屈,這個徐德言又不是重要人物,他哪知道太子突然對一個前陳駙馬感興趣,只是既然太子批評到了,呂沐霖只得檢討:「是,殿下,微臣不知殿下會對徐德言重視,只是徐德言此人據說七年前滅陳時就隱於鄉下,如果太子需要,微臣馬上吩咐下去,把他找來。」

  當初徐德言攔車時,呂沐霖雖然隨行,卻沒有聽到徐德言的名字,而徐德言在東宮一個多月,誰也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所謂燈下黑正是如此。

  聽完呂沐霖的回答,楊勇差點要拍自己腦袋幾下,回想起呂沐霖確實沒有見過徐德言此人,倒是自己錯怪了他,忙道:「不必了,徐德言此刻正在東宮。」

  這下呂沐霖倒是納悶起來,太子什麼時候把一個前陳駙馬招了進來,楊勇卻沒有多作解釋,揮手讓呂沐霖退下,呂沐霖退下之後一問,才知道了原委,不由也感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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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4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四卷 開皇盛世 第三十二章 名滿京城 老茅

  天色漸黑,數支巨大的蠟燭被點燃起來,將楊勇的書房照得亮如白晝,東宮的下人都知道,這是太子唯一奢費的地方,一支蠟燭何止比油燈光亮數倍,何況是數支,當然,蠟燭的價錢更不是油燈能相比。

  麥鐵杖咚咚的腳步聲響起,他雖然盡量放輕,依然很遠就可以聽到:「殿下,徐德言和樂昌公主求見。」

  楊勇將手中的《史記》放下,笑道:「讓他們進來。」

  讀史可以知得失,自從重生以來,楊勇讀的最多的便是史書,一部《史記》楊勇至少讀了不下七八篇,每一次重讀都有新的感悟。

  「是。」

  麥鐵杖轉身下去,不一會兒,徐德言和樂昌公主就並肩來到楊勇書房,樂昌公主首先跪了下去:「奴家參見殿下。」

  徐德言遲疑了一下,還是和妻子一起並肩跪下:「小人參見殿下。」

  楊勇呵呵一笑:「都起來吧,本宮先恭喜賢伉儷久別重逢了。」

  「多謝殿下成全,若無殿下,小人恐怕再也見不到妻子。」徐德言重新恭身道,而樂昌公主卻將美目一直放在丈夫身上,裡面蘊藏著的深情,恐怕瞎子也能感受得到。

  「不用客氣,當年統一南方,本宮是監軍,說起來,造成你們夫妻分離之人正是本宮,如今重新讓你們夫妻團圓,只盼你們不恨本宮就好了。」楊勇彷彿是回憶的道。

  徐德言和樂昌公主默然無語,雖然說南北統一是大勢所趨,如今沒有了戰爭,百姓再也不用流離失所,只是這場戰爭卻讓他們夫妻國破家亡。若說沒有怨恨肯定不可能,只是這話又如何能當著大隋的太子承認。

  見兩人不答,楊勇換了一個話題,問道:「既然你們夫妻團圓,不知以後有什麼打算?」

  「這個……」徐德言一頓,他們夫妻從大富大貴到國破家亡,又經歷過生離死別,如今自然一切都看開,依夫妻兩人下午在湖邊商量的結果,當然是希望能夠回到南方。過著平談的日子,只是這種想法還需要太子同意才行,否則只能是鏡花水月。

  兩人對望了一眼,「撲通,」一聲重新跪下,徐德言道:「稟太子,我們夫妻二人願意回到南方,從此隱姓埋名,萬望太子成全。」

  楊勇玩味地看著眼前的兩人,他們想的倒是輕鬆。只是自己平白無故的損失一名美貌琴師,哪有如此便宜之事。道:「你們夫妻分離七年,依然不離不棄,如此情深義重,傳到哪裡都是一段佳話,接理本宮應當成全,只是琴娘在東宮七年,仍是皇上親自賜給本宮的奴婢,如今還是兩位小公主的老師,若是就這麼跟你走,知道的人還好。落到不知情的人嘴中,說不定會傳成什麼醜聞,本宮不能答應你們。」

  楊勇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徐德言與樂昌公主兩人頓時傻了眼。樂昌公主望著徐德言,眼中全是悲色,難道夫妻分離了七年還是不能團聚。

  徐德言心中暗歎,他下午早就想過太子沒有那麼簡單就讓他們夫妻遠走高飛,只是卻不忍打擊妻子,如今果然如此,徐德言只得沉聲道:「殿下,剛才小人夫妻已經商議,寧願一死也不願再行分離,還望殿下成全。」

  「要成全你們也不是不行,東宮有東宮的規矩,琴娘雖然是奴婢身份,卻是皇上親自賞賜給東宮,你若想與琴娘夫妻團圓,唯有成為東宮之人,本宮才能將琴娘賞賜於你,否則就是琴娘一死,也是東宮之鬼,與你不相干,你可明白?」

  聽到太子地條件,樂昌公主緊張的看著丈夫,她的理想雖然是回到南方,可是這個想法當然不能和夫妻團員相比。

  徐德言內心掙扎不已,他在陳國已經厭惡了朝堂的爭鬥,若是一入東宮,這一生再也掙不脫,只是看著妻子,卻不由他不低頭:「殿下高明,小人願入東宮。」

  見徐德言輕易屈服,楊勇頓時心情舒暢,嘴角的笑意盛開:「本宮早聽說徐愛卿的才能,既然如此,本宮也不能小氣,先封愛卿為內史舍人如何?」

  只要能與樂昌公主在一起,徐德言倒是不在乎官大官小:「小人多謝殿下成全。」

  楊勇搖了搖頭:「你現在已是官身,記住,你應該稱臣了。」

  「是,微臣多謝殿下。」

  楊勇揮了揮手,道:「你們久別重逢,良宵苦短,本宮就不耽擱你們了,徐愛卿原先所住的側院,就暫時賞給你們,你們下去吧。」

  「是,微臣造退。」

  看著徐德言與樂昌公主下去,楊勇輕鬆的呼了一口氣,此舉雖然有以勢逼人之嫌,不過,有這兩人在手上,宣華夫人要想對東宮不利,肯定會有所顧忌,等於即解除東宮的威脅,又不用與宣華夫人走得太近,以免自己的母后生氣。

  楊石和麥鐵杖兩人走了進來,楊勇詢問道:「佈置地如何?」

  「殿下放心,微臣已經讓人將整個側院佈置成新房一樣。」楊石嚥了一下口氣,有點不甘的問道:「殿下,他們不過是一名前陳公主,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地文人,殿下何必對他們如此重視?」

  對於樂昌公主的美麗,家令鄒文騰顯然不是唯一仰慕之人,若是太子收為側妃也就算了,偏偏給外人得去,即使是楊石也對這個徐德言忌妒起來。

  —

  楊勇笑了笑,他身為太子,當然不然小氣,既然成全了徐德言與樂昌公主的夫妻緣份,那就不妨做得更好一些。

  徐德言與樂昌公主兩人回去後,看到已經打扮成新房的院落才知道太子其實早已準備成全他們,徐德言不滿的哼了幾句,不過倒是多了幾分感動。

  第二天,徐德言與樂昌公主之事就傳遍了東宮,過了數天,整個京城都在議論著破鏡重圓的故事,京城百姓生活富裕,最喜歡流傳各種八卦信息,一個前陳公主與前陳駙馬分別七年重新相逢,得到本朝太子成全,重新成為夫妻,還有什麼樣的八卦能夠更加吸引人,自然是口口相傳,一下子就滿城皆知。

  京城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這樣的情景,一人突然向另一人問道:「喂,你聽過破鏡重圓的故事嗎?」

  「當然聽過,不就是前陳樂昌公主與江南才子徐德言之事嗎,聽說,這事還是太子親自下令,徐德言才能和樂昌公主重新團聚。」

  「對,就是這事。」兩人馬上熱烈討論起來。

  若是被問的人茫然:「什麼破鏡重圓?」

  另一人馬上興奮起來:「你不知道啊,那告訴你,話說,七年前,我朝一統天下,前陳樂昌公主與駙馬分離……」

  「真地,有這樣的事。」

  「那還有假,這可是太子殿下親自下令成全兩人,才有這段佳話,誰敢胡說八道。」說話的人充滿驕傲。

  「這個樂昌公主漂不漂亮?」

  「樂昌公主漂不漂亮我不知道,不過,樂昌公主的妹妹你可知道是誰,那可是當今地宣華夫人,聽說皇上為了宣華夫人差點與皇后……」

  「噓……」

  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暄的眼神,聽到過這個故事的人馬上又會向其他人賣弄。

  ……

  這個故事中,太子無疑也是十分主要地人物,加上以前太子所做的善事,楊勇的形象經過這樣一流傳,頓時變得無比高大起來,而樂昌公主與徐德言兩人也一下子名滿京城,甚至許多大臣也驚動了,紛紛到東宮來拜訪,要親眼見一見故事中的兩人,見到徐德言與樂昌公主兩人的才貌,更是紛紛羨慕不已。

  仁壽宮內,楊約輕鬆的邁著腳步走在青石路面上,他終於收到了楊玄感等人的消息,他們發配為戍卒之後,非但沒有一人死去,反而立下了不小的功,再過不久,他們就可以免去戍卒的身份,雖然與以前的地位千差萬別,但這只是一個開始,楊約相信,弘農楊家終究有重新崛起的一天。

  一路上,見到他的宮女和內侍都會彎下腰向他問好,這種感覺讓楊約內心很充實,若不是他身體殘廢,他甚至可以認為自己就是這座仁壽宮內的皇帝,當然,這得在真正的皇帝沒有來的時候。

  「太子呀,你沒想到我楊約有重新得到皇上信任的一天吧,咱家是宣華夫人的救命恩人,只要宣華夫人不倒,咱家就能不倒,咱家不倒,總有一天能把你板倒。」楊約得意的想道。

  前面一陣竊竊私語傳來,幾名宮女和小太監正圍在一個可以出宮的太監旁,仰著臉聽中間的太監說得吐沫橫飛,楊約大奇,這些人莫不是在說咱家的壞話,連忙也悄悄移過去,只是聽完內容,楊約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差點要吐出一口鮮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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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4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四卷 開皇盛世 第三十三章 楊約的心思 老茅

  能讓楊約聽得吐血,自然是關於樂昌公主與徐德言兩人破鏡重圓之事了,楊約現在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宣華夫人身上,宣華夫人十餘歲就經歷國破家亡,一人孤凌凌的在敵國宮中生活,對於楊約的救命之恩也看得特別重,把楊約倚為心腹,許多事都和楊約訴說。

  楊約自然知道宣華夫人最在意的便是樂昌公主這個姐姐,無時無刻不想與姐姐團聚,如果宣華夫人知道樂昌公主之事,必定會高興萬分,與樂昌公主相見,可樂昌公主如今成了東宮之人,若兩人相見,他如何還能借助宣華夫人的力量板倒東宮。

  「不行,咱家不能讓宣華夫人知道樂昌公主之事。」楊約自言自語的道,只是又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固然可以禁止仁壽宮的僕役談論,只是又如何阻止得了太子讓樂昌公主與宣華夫人相會,到時反而會讓自己與宣華夫人的關係產生裂痕。與其如此,還不如自己主動告訴宣華夫人。

  想到這,楊約從容的走了出來,笑瞇瞇的對正聽故事的宮女,內侍道:「你們在說什麼?咱家也聽聽。」

  「總管大人。」

  看到楊約,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連忙向楊約問好,楊約又問了一遍,剛才講的唾沫橫飛的小太監才結結巴巴的道:「回……總管……我們……我們……」

  「小猴崽子怕什麼?咱家又不會吃人。」楊約用從來沒有的和善態度道。

  「那小的就講了,是這麼一回事……最後,太子殿下不但將樂昌公主重新配給徐德言為妻,而且任命徐德言為內史舍人。」小太監將京城流傳的破鏡重圓故事重新講了一遍,楊約越聽心中越苦。偏偏臉上又要保持笑容,真正應了那一句:皮笑肉不笑

  「總管大人,就這些了。」小太監邊講邊偷偷觀察楊約的臉色,只是楊約臉上似笑非笑,讓小太監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只能草草結束。

  「唔,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回總管大人,小人郭山雞,宮中之人都叫小人山雞仔。」

  「山雞仔?」楊約皺了一下眉:「這個名字太難聽了。咱家叫你小郭吧。」

  郭山雞對楊約頓時感激淋漓,山雞仔地名字不好聽,只是別人如此叫他也無奈何,沒想到楊約對他這個小太監卻如此尊敬:「多謝總管大人,其實小人命賤,名也賤,叫什麼都無所謂。」

  「小郭啊,樂昌公主是宣華夫人最要好的姐姐,這是一個喜事,你跟咱家來。一起向宣華夫人稟報。」

  「是,多謝總管大人。」郭山雞頓時大喜。笑的合不籠嘴,眼前的楊大人不就是憑著宣華夫人的門路才當上仁壽宮總管嗎,他雖然沒有取代總管的野心,可是若能得到宣華夫人的賞識,做一個管事總可以,到時有宣華夫人和總管一起做靠山,仁壽宮內誰還敢小看他。

  楊約鄙咦的看了郭山雞一眼,對於郭山雞打的小算盤一清二楚,這樣的人對他沒有威脅又能增加宮中地力量,楊約也樂得給點好處。收為心腹。

  臨芳殿,一身盛裝的宣華夫人艷若桃李,呆呆的望著遠處盛開的鮮花,她現在雖然是整座宮中的主人。只是依然走不出這座仁壽宮,宮中景色雖好,日復一日。再好的景色也會讓人失去興致,仁壽宮,只不過是一座好看的囚籠。

  楊堅每月都要到仁壽宮住上數天,除了這幾天,陳婉依然和以前的生活沒有什麼兩樣。

  一陣腳步聲傳來,陳婉轉過頭,見到是楊約和一個小太監過來,並沒有在意,只是用目光盈盈看著。

  郭山雞雖然也是仁壽宮之人,只是他多在外圍活動,還是第一次看到宣華夫人,眼睛頓時睜的老大,眼前的宣華夫人說是仙女也不為過,連他這樣斷了六欲地太監也恨不得能多看幾眼。

  「奴婢參見娘娘!」楊約在郭山雞腿上踢了一腳,一起跪地道。

  「起來吧,楊總管過來有什麼事嗎?」

  宣華夫人柔媚的聲音傳來,郭山雞如同聞到仙樂一樣,整個汗毛都要張開,不等楊約回答,馬上道:「稟娘娘,奴才帶來了樂昌公主地消息,特意來呈報娘娘。」

  「什麼,姐姐在哪裡?」陳婉大為激動,這些年,陳婉無時無刻不想與親人相見,只是以前她雖然是才人,卻毫無權利,連宮中一名管事也不會聽從她的吩咐,貴為宣華夫人後,她馬上尋找以前親人的下落,雖然與陳叔寶等人見過數面,她最牽掛的樂昌公主卻下落不明,讓陳婉更加揪心,如今楊約既然帶來了姐姐的消息,陳婉如何能不激動。

  楊約瞪了郭山雞一眼,連忙回道:「娘娘,樂昌公主一直在東宮做樂師。」

  「娘娘,還有呢,如今樂昌公主與駙馬破鏡重圓,整個京城都轟動了。」郭山雞得意洋洋在旁邊補充。

  「快說,怎麼一回事?」

  聽完郭山雞的敘述,宣華夫人已是淚流滿面,即為姐姐夫妻團聚高興,又為姐妹之間數年一直杳無音訊流淚:「楊總管,小郭子,多謝你們了,若非你們,本宮與姐姐雖然近在咫尺也不能相見。」

  「回娘娘,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只是東宮一直將樂昌公主藏著,讓娘娘親人不能相見,實在是太小氣了。」楊約感慨的道。

  —

  「楊總管,本宮求你一件事。」

  「娘娘折殺奴婢了,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就是。」

  「馬上派人與本宮姐姐取得聯繫,告訴她,婉兒想見她。」

  「娘娘放心,奴婢就是拚死也要給娘娘辦到。」楊約一副忠肝義膽的模樣,彷彿東宮成了龍潭虎穴。

  東宮,徐德言和樂昌公主儼然成了新晉紅人,太子不但給他們劃出了單獨的院子,而且四名內侍,四名丫環侍候,太子妃和兩名側妃地各種賞賜如流水般下來。

  唯有徐德言和樂昌公主自家有苦說不出口,他們夫妻長久分離,最盼望的莫過於過上一段安安靜靜的日子,可是每天上門不斷的應:r煩不勝煩。只是他們身為東宮臣屬,面對每天上門地官員卻不能不接待。

  徐德言身為江南有名的才子,更是每天都要和人飲宴,直至深夜才歸,這種生活讓徐德言苦不堪言,如果可能,他寧願與妻子乘一葉扁舟,飄然遠去,只是深受太子大恩,這種想法卻只能藏在心中。

  這天,徐德言照樣喝得醉腥腥的回到家中,樂昌公主連忙打來清水為丈夫淨面,雖然有丫環,這些事,樂昌公主卻寧願親歷親為。

  正當樂昌公主為徐德言擦面時,徐德言哇地一口吐了出來,將地上吐的髒了一大塊,一股難聞的氣味也撲面而來,幾個丫環,僕役一幅厭惡之色,避的遠遠的,樂昌公主臉上卻毫無慍色,先替丈夫擦掉嘴角殘留的髒物,將丈夫扶到椅子上休息,才掃掉地上的髒物。

  一名丫環過意不去,連忙替徐德言沏上一杯新茶,徐德言一口喝完,頭腦才清醒過來,歎道:「公主,辛苦你了,你金枝玉葉出身,嫁給我這麼一個書生,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如今夫妻好不容易團圓,我卻連陪你的時間也沒有,還有勞煩你做這些髒活。」

  樂昌公主揮了揮手,幾名丫環僕役巴不得早點休息,頓時一哄而散,等眾人都走乾淨,樂昌公主才微微一笑:「奴家早已不是什麼公主,奴家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便是嫁給了夫君,這些事都是奴家樂意為夫君所做,只是奴家擔心,若夫君這麼夜夜應酬下去,身體如何是好?」

  徐德言苦笑道:「那又如何,我是東宮內史舍人,來的官員不是國公便是柱國,最小的也是五品以上的將軍,他們要見我,我還能不去?」

  樂昌公主歉疚的道:「夫君,是奴家拖累了你,否則何置於此。」徐德言在江南時,一身傲骨,雖然只有一個空頭駙馬的身份,對當時操縱陳國大權的施文慶,沈客卿兩人也毫不在意,如今卻只能處處小心,讓樂昌公主心中大為不安。

  徐德言正色的道:「既然是夫妻,有又什麼拖累不拖累,娘子,以後切不可如此想法。」

  樂昌公主點了點頭,突然眼睛一亮:「對了,不如我們去求太子,暫時離開京城,避一避這股風頭,數年後,別人自然會淡忘。」

  「離開京城,如何離開?」徐德言頭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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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4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四卷開皇盛世第三十四章三年之約 老茅

  等徐德言想出什麼方法離開京城,第二天一大早,太來到他們院內,要召見他們夫妻,表示有要事相商,徐德言和樂昌公主兩人連忙稍作整理,跟在楊石身後向內院走去。
  
  徐德言雖然封為內史舍人,不過,楊勇念他們夫妻剛剛團聚不起,給了十天假期,如今假期剛過一半,太子就召見他,而且還和妻子一起召見,未免有點古怪,一路上,徐德言忍不住問道:「楊大人,不知殿下找下官夫妻有何事?」
  
  楊石微微一笑:「徐大人不用擔心,殿下心情很好,肯定是有好事。」
  
  見問不出什麼,徐德言只得默默跟在楊石身後,他現在雖然已是東宮臣屬,只是初來乍到,不免拘束,樂昌公主在東宮七年,也少有人交往,如今和丈夫在一起,也不願多開口。她知道楊石是太子親信,聽到楊石的話,倒是安心了許多。
  
  楊石將徐德言夫妻兩人直接帶到了正廳,正廳中空蕩蕩的沒有人影,徐德言正在奇怪,楊勇已經從後面走了出來。
  
  「微臣參見太子!」徐德言和樂昌公主連忙行禮。
  
  「起來吧。」
  
  「是,多謝太子!」徐德言夫妻連忙起身,站在一旁,直到楊勇示意他們坐下,兩人才各找了一張凳子斜著坐下。
  
  兩名丫環上來,替他們添上茶水,楊勇先是漫不驚心的詢問了兩人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困難,徐德言當然不會有說。相談融洽後,楊勇問道:「本宮聽說你們夫妻和宣華夫人從小交好?」
  
  兩人都是在數天前才從楊勇口中得知宣華夫人就是以前地樂宜公主陳婉,他們雖然對陳婉掛念,只是夫妻剛剛久別重逢,加上天天有人上門拜訪,一時也沒有顧得上去看望,聽到太子提起,兩人不由對望了一眼。還是由樂昌公主回道:「稟太子,確實如此,宣華夫人是奴家最小的妹妹,從小與奴家交好,奴家嫁人後,小妹還經常到奴家府中遊玩。
  
  」
  
  「果然不錯。」楊勇聽的暗暗點頭。
  
  「即如此。那你們可願意與宣華夫人相見?」
  
  樂昌公主聽得一愣,臉上一片郝色,自己姐妹相見竟然要太子來提醒,連忙點頭:「回太子,奴家當然願意。」
  
  「那好,你們準備一下,本宮等下派人護送你們夫妻到仁壽宮。」楊勇輕鬆的道。
  
  見太子如此重視,徐德言和樂昌公主心中又多了幾分感動:「多謝太子!」
  
  「好了。你們下去吧。」
  
  「是。」
  
  其實讓徐德言兩人去仁壽宮,楊勇也有意讓他們避辟風頭之意,隨著兩人故事的傳開。來東宮拜訪兩人的官員越來越多,徐德言夫妻兩人固然是煩不勝煩,楊勇也是頭痛,許多官員拜訪徐德言夫妻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多是想和東宮拉上關係。倚為靠山。
  
  若是確實有才能的官員,楊勇倒是不在意適當時候提撥一下,只是多數卻是毫無才能之輩。這樣的官員,只能錦上添花,根本就不能作為倚靠,楊勇自然是懶得答理。
  
  楊約得到宣華夫人地吩咐,卻並沒有馬上派人到東宮聯繫,依他之意,必定要拖延數日,以顯得辦事的難度,才顯是他對宣華夫人忠心,還可以再在宣華夫人耳邊嘀咕幾句,東宮故意調難他派出的人,他費盡心力才勉強讓東宮同意。
  
  只是這番心思楊約卻是白費了,第二天,他就接得報告,樂昌公主攜夫婿求見,楊約大為懊惱,只得引樂昌公主,徐德言兩人入宮,不過,他對昨天及時將樂昌公主的情況報告上去慶幸不已,否則就失去一個與宣華夫人拉近關係的機會。
  
  不說樂昌公主姐妹見面有什麼情景,數天後,樂昌公主留在了仁壽宮,只有徐德言單獨一人回來,向楊勇稟報。
  
  「什麼,你想去邊關?」楊勇對徐德言的提議大為驚詫,沒想到這個徐德言去了一場仁壽宮,回來就向他提出想去邊關。
  
  「是,微臣受太子厚恩,無予報答,聽說邊關地高句麗人,吐番人近年蠢蠢於動,正是用武之地,微臣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只是抄抄寫寫不在話下,邊關文書,計室潰泛,正需人要有人填補,若能到邊關略盡綿薄之力,也算能報答太子的大恩。」徐德言平靜的道。
  
  大隋兵精將廣,只是讀書人卻少,許多將領尚且目無識丁,正因為如此,大
  
  天下後,大力提倡教育,在各郡都興辦了官學,取得步,只是終究時間太短,學成之人太少,何況邊關艱苦,即使每年有人學成,官員尚且不足,又有誰願意到邊關,除非是發配,否則根本沒有讀書人願意主動提出到邊關去。
  
  徐德言才思敏捷,到了邊關,又何止做一些抄抄寫寫的工作,只是楊勇卻看不清徐德言的用意,一時之間也不好冒然答應。
  
  其實徐德意提出去邊關是夫妻商量的結果,樂昌公主與宣華夫人見面後,宣華夫人大為驚喜,姐妹兩人彷彿有說不完的話,自然不會輕易放樂昌公主回去,而徐德言是男子,即使是在仁壽宮外圍也不可久留,徐德言不想打擾妻子與妹妹地別後之情,只能獨自回京。只是他實在怕了回京之後沒完沒了的應酬,與妻子相商,乾脆離京一段時間。
  
  樂昌公主想起丈夫每日醉惺惺的回家,也點頭同意,只是夫妻兩人受太子大恩卻不能不報,若是就這麼離去就是太子同意,他們夫妻也會愧疚不安,徐德言提出乾脆到邊關三年,三年之後,報答完太子大恩,他回京就向太子辭官,從此夫妻兩人歸隱田園,有空時再與宣華夫人見面,也勝似現在這樣地京城生活。
  
  樂昌公主雖然捨不得丈夫到邊關受苦,只是想起三年之後二人就可以過隨心所欲的逍遙生活,樂昌公主還是點頭同意。
  
  「徐愛卿,邊關不但艱苦,而且要隨時面對敵人,雖然你是文官,可以不用上戰場,只是軍情變化萬端,到了邊關,誰也不知道文官會不會有碰到敵人的時候,到時刀劍無眼,還有可能付出生命,你確定要去邊關?」
  
  「回殿下,微臣也聽過邊關的一些事情,中原地大物博,南北迥異,微臣生於南方,長於南方,早就想到北方看看,也不枉人生一場,只是以前微臣在南方沒有機會,如今微臣到邊關即可以滿足以前的殊願,又可以為殿下做些小事,一舉兩得,還望殿下成全?」
  
  「這……本宮倒是忘了,徐愛卿是一名詩人,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倒也相符,不過,不是本宮不願答應你,只是你們夫妻剛剛久別重逢,如果本宮就將你派到邊關,恐怕許多人都會罵本宮不通人情。」
  
  「殿下,此仍是微臣自己所求,若無殿下成全,莫說三年,就是再過十年微臣說不定也找不到拙荊,殿下大恩,微臣無以為報,才自願到邊關為朝庭報效三年,三年後若微臣歸來,還望殿下同意微臣辭官。」見太子不同意,徐德言終於說出來意。
  
  「原來如此,你要辭官?」楊勇頓了頓,心中暗歎,看來自己想將徐德言和樂昌公主牢牢拴在東宮地打算落空。
  
  「是,微臣微沫之光,蒙殿下重用,本該兢兢業業,直至效死,只是微臣才華有限,難予幫上殿下大忙,而且微臣胸無大志,一心只想與妻子過兩人逍遙生活,還望殿下恕罪。」
  
  楊勇用心輕輕的敲著桌子,心中分析著得失,徐德言已生去意,若是強行留在東宮,心中難免有怨恨,反倒不美,若是放徐德言到邊關,邊關倒是多了一個人才,而且徐德言也還在東宮的掌握之中,三年之後,誰知道會發生何事。
  
  「你若去邊關,那你妻子如何辦?」
  
  見太子口中有鬆動之意,徐德言頓時大喜:「回太子,微臣知道沒有帶家眷之理,微臣妻子會留在京城與宣華夫人作伴。」
  
  「好吧,若要去邊關,本宮給你二個選擇,一是去領護東夷校尉羅藝羅將軍帳下效力,一是去上柱國史萬歲處效力,這兩人,一個在遼東對著高句麗人,一個在益州對著吐蕃人,無論遼東也好,益州也好,都是真正地前線,你願意去哪裡?」
  
  徐德言知道無論是羅藝還是史萬歲都是太子心腹大將,他想了想,道:「回殿下,微臣願意去遼東。」
  
  現在吐蕃人還沒有高句麗人強大,而且益州雖然沒有中原繁華,只是歸華已久,要比遼東好的多,見徐德言願意去遼東受苦,楊勇點了點頭:「好,本宮同意了,過幾天,本宮會向吏部發文,到時有正式任命,你就可以啟程了。」「多謝殿下。」徐德言行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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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卷 天子家事 第三十五章軟硬兼施

  徐德言只是東宮的官員,楊勇自然可以自行任命,不德言要到邊關赴任,那就必須通過吏部,以前韋世康做吏部尚書時,與東宮關係良好,楊勇只需派人傳一個口信,重要之事手書一下,韋世康無不辦得妥妥帖帖。

  如今韋世康已調任荊州總管,吏部尚書成了牛弘,牛弘此人與東宮關係平常,雖然有人主動去邊關任職,牛弘應當樂見其成,不會設制什麼障礙,楊勇卻不能如此隨便,還是決定親自與牛弘交待一下為好。

  這天早朝一結束,牛弘剛剛出了皇宮,就聽到旁邊有人喊道:「牛大人,等一等。

  牛弘轉過頭,見叫住自己的正是東宮護衛頭領楊石,連忙停下腳步:「楊大人,不知找本宮何事?」

  楊石微露笑意,道:「牛大人,太子有請。」

  聽到太子有請,牛弘頓時不再言語,安心的跟在楊石後面向東宮走去,心中暗猜,太子找自己究竟有何事?

  牛弘剛邁時東宮,楊勇已從裡面迎了出來,向牛弘拱手道:「牛大人來了,本宮有失遠迎了。」

  「不敢,不敢,微臣參見太子!」東宮和皇城只有一牆之隔,談不上遠不遠迎,不過,能得到太子親自在門口相迎,也是一種殊榮,牛弘雖然貴為吏部尚書也不敢失禮。

  「不必多禮,前此日子牛大人升為吏部尚書。本宮還未恭喜,倒是失禮了。」楊勇一把攙住牛弘左手,向裡頭走去,這是上位者對下位者地一種親近表示,楊勇這些年已經用的純熟,許多官位稍小的官員得到太子親手攙扶,往往激動的手足無措。

  牛弘雖然不致如此,不過,心中也是溫曖一片,太子禮賢下士。果然名不虛傳,他已暗暗決定,無論太子叫他來有何打算,只要不算太難辦,肯定就為太子辦好。

  到了正廳,楊勇才將牛弘的手臂放下,自有下人端來上好的香茗,牛弘端起來喝了一口,只覺得唇齒留香,不由讚道:「好茶!」

  楊勇微微一笑:「這是江南所產的老龍井。這種龍井茶生於山路旁的一座茶棚邊,每株樹齡都有三百年之久,主枝粗如壯漢胸圍。一共只有十八株,只有谷雨前三天採摘的茶葉才是最好的,每年所產不過三四斤,實仍茶中極品。」

  中原飲茶地歷史雖然長久,只不過在楊勇來之前多是製成茶團,制茶方法單一,經過楊勇才作出改進。煎,炒之法漸漸興起,此時許多名茶都沒有發掘出來,這十八株茶樹還是當初楊勇在江南作監軍時偶然聽人說起,在抗州一個小地方有十八株老茶樹,雖然製成茶團,卻香味獨特,楊勇心中一動,派人前去將十八株茶樹專門保護下來。成為東宮的特貢茶葉,並將附近一大片土地全部劃成茶園。用十八株茶樹的種子引種。派人專門管理。

  如今數年過去,當初的那塊茶地已經發展成一塊數百畝的茶園。每年所產茶葉近百擔,香葉遠勝於一般茶葉,成為富貴人家爭相購買的奢侈品,只是比起這十八株茶樹所產的茶葉卻要遜色的多,老茶樹所產之茶,連泡九遍,依然清香撲鼻,而由它們種子擴展的新茶,第一遍香味尚可,到了第二遍就寡淡無味了,至於龍井之名只是楊勇隨口一取,是否和後世的龍井一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產地應該相差不遠,為了區別,只有這十八株茶樹所產地茶葉才能稱做老龍井。

  聽到是那十八株老茶所產之茶,牛弘心中一動,用鼻子一吸,頓時香葉瀰漫,深深陶醉其中,歎道:「龍井茶香,數月不知肉味,果然名不虛傳。」

  「牛大人既然喜歡,本宮這裡還有一點,等下就送牛大人三兩老龍井好了。」楊勇微笑著道。

  這些年,隨著大隋的富足,飲茶之風大為流行,江南茶園所產的平常龍井都幾乎與黃金等價,這十八棵茶樹所產地老龍井更是有價無市,全部歸於東宮,楊勇除了每年給皇帝,皇后各送一斤,幾位皇叔,皇弟各送半斤外,只有親近信重的大臣才會賞賜一兩,半兩。

  剛才楊勇所說老龍井所產茶葉每年只有三四斤,其實不止,茶樹可以在春、夏、秋分三次所摘,這十八顆老茶樹每次所採煎,炒之後都能有六七斤左右,一年三次加起來有近二十斤,否則光是送進宮和分給幾位皇叔,皇弟都不夠,還哪來的賞賜。

  雖然如此,區區二十餘斤茶葉依然太少了,

  經出價百兩黃金求購一兩老龍井茶葉的價格,依然是不到茶葉,可見三兩老龍井價值有多大?

  牛弘臉上遲疑起來,他別無所好,唯喜喝茶,只是出任吏部尚書之前,雖然俸祿尚可,連普通的龍井也喝不起,接任吏部尚書後,他俸祿大增,也能喝起普通龍井,只是每喝一次依然心痛,雖然有不少的官員想法給他送禮,其中少不了新出的龍井名茶,只是牛弘潔身自好,一概拒收,

  當然,沒有哪個官員能送老龍井,這種老龍井茶還是牛弘第一次喝道,能喝到此茶,對於牛弘這種嗜茶如命之人簡直是不可拒絕地誘惑,只是想起老龍井離譜的價格,牛弘還是戀戀不捨的道:「多謝殿下好意,無功不受祿,如此珍貴的茶葉,微臣能喝到一次已是難得的福分,怎敢貪心?」

  楊勇眉頭微皺,沒想到牛弘會拒絕,牛弘做了吏部尚書後,他的一切情報東宮自然會查得一清二楚。

  「怎麼,區區三兩茶葉而已,莫非牛大人擔心本宮會賄賂你不成,還是擔心本宮要你作奸犯科?」

  這話說得太重了,太子身為儲君,如何要賄賂一個大臣,更不用說作奸犯科了,牛弘聽得一驚,連忙站了起來:「太子,微臣並無此意。」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坐下吧,不用這麼緊張,本宮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牛弘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心想,你是太子,開玩笑又有誰敢不當真,滿臉無奈的道:「太子是儲君,君所賜,臣不敢辭,微臣多謝殿下了。」

  楊勇滿意的一笑:「這就對了,吏部仍六部中最重要一部,事務繁忙,牛大人身為吏部尚書,若有好茶,提神解渴再好不過,本宮賜你三兩老龍井,只是讓你更好地為朝庭效力,別無他意。」

  「是,多謝太子。」牛弘這才重新坐下,心中暗暗叫苦,這三兩茶葉可不好拿,平常大臣最多賞一兩就了不得,如今一賞自己三兩以後說不定自己就要打上東宮烙印,只是想到太子畢竟是儲君,皇帝終有一天要將皇位讓給太子,心中才好受一點。

  楊勇又和牛弘東拉西扯的聊了兩句,才將徐德言之事提了出來,牛弘吃了一驚:「殿下所說地徐德言,是否就是前些日子京城所傳破鏡重圓地前陳樂昌公主駙馬?」

  「不錯,正是此子!」

  「殿下,邊關艱苦,有文官主動去遼東,微臣當然樂見其成,只是徐德言剛與妻子久別重逢,就要遠走邊關,莫非故事有誤?」牛弘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不是。」楊勇自然知道牛弘所說地故事有誤是什麼:「他們夫妻感情很好,只是徐愛卿忠肝義膽,聽到邊關缺少文官,才主動提出要到邊關去。」

  牛弘知道其中肯定另有隱情,卻不便打聽,點了點頭:「如此,微臣明白了,只是不知微臣能不能見一見徐大人,對於徐大人,微臣也難免有好奇之心。」說完,牛弘臉上不免有幾分郝然。

  「當然,吏部選官,任官,自有自己有流程,面談正是當中一項,本宮不會讓你為難。」拍了拍手,一名護衛應聲而入:「殿下,有何事吩咐。

  」

  「去,把徐德言叫來。」

  「是。」

  不一會兒,徐德言就來到大廳,他先向楊勇行了一禮,才對牛弘道:「下官拜見牛大人。」

  牛弘上上下下打量了徐德言一番,此時徐德方一身新衣,極為瀟灑,牛弘一見就大起好感,忍不住為徐德言惋惜,好好的京城不待,既然願意拋下嬌妻遠走邊關。

  向徐德言詢問了幾句,徐德言一一對答如流,這種惋惜又加深了幾分,牛弘忍不住問道:「徐大人,你當真願意去邊關?」

  「下官願意。」

  「好,那請徐大人明日到吏部一趟,本官會親自辦理徐大人的官書,公文,徐大人如今是六品,從京城調往邊關,接規矩要向上升一級,從明日起,你就是從五品的奉車都尉。」

  「多謝大人,如果沒有其他事,下官告退了。」對於官位,徐德言並不在意。

  牛弘點了點頭,徐德言又向楊勇行了一禮,才退了出來,楊勇留牛弘坐了一會兒,再無他事端茶送客,當然,沒有忘記賞賜給牛弘的三兩雨前老龍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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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天子家事 第三十六章東夷城

  德言是九月初從京城開始出發,他一名手無縛雞之力數千里路到遼東去赴任,辛苦自然免不了,路上說不定還有風險,不可能單身赴任,楊勇送了他五名東宮護衛,陪徐德言一路趕到遼東。

  徐德言出發時,大興城的樹葉剛剛開始枯黃,一路往北,天氣越來越冷,等到十一月,徐德言等人趕到遼東時,遼東的第一場雪已經飄飄灑灑落了下來,一路上銀裝素裹,巨大的冰凌掛在樹枝上,晶瑩剔透。

  幾名護衛都是北方人,這種情況常見,徐德言卻是初次見到過這樣的美景,不顧寒冷,將馬車的布簾拉開,貪婪的看著兩旁的美景,好在宣華夫人聽到徐德言要到邊關後,唯恐邊關太過困苦,不但送給徐德言一大筆財物,還送了宮中數件最好的裘衣,徐德言才不至於在路上凍的生病。

  在北周時,營州即為中原在遼東最邊遠的城池,徐德言要去的卻是領護東夷校尉府,領護東夷校尉府所在的城池就叫東夷城,離營州尚有二百餘里,位於契丹人的中心,這裡曾是齊國叛臣高保寧的基業,大象三年,大定元年,也是開皇元年,本朝太子楊勇親自領兵襲擊了高保寧的營寨,將為禍邊垂數年的高保寧剿滅,並親自任命羅藝為領護東夷校尉,維護了大隋邊垂十數年的平安。

  到了營州,徐德言謝過營州刺史韋藝地挽留。只休息了一天,就不顧疲勞繼續前進,一出營州,一眼望去,儘是無邊無際的草原,行人越來越少,只是偶爾有商販雇著大車逶迤而行。

  因為下雪,路上濕滑,徐德言一行雖然在營州換過好馬,二百餘里的路程依然走了三天多時間。直到第四天出發不久,遠處一個高大的黑影就在草原上顯現出來,這個黑影在平緩的草原上突立而起,就像是一座高山,令人仰望。

  儘管徐德言見多識廣,到了近前,望著這座建成不到十年的東夷城時也忍不住心頭震撼,他見識了建康的繁華,大興城的雄偉,可是這座東夷城。給徐德言的感覺便是兩個字:巨大。

  東夷城所立的地基,本身就是一個環形地山峰,這座山峰前面只有有五六丈左右。背後的主峰則高達百餘丈,這樣的山在內地只能算小山包,但是在這樣一望無際的草原卻顯得格外凸出,而東夷城,是在前面山峰上撥地而起,城牆高達三丈,加上城樓。從山腳到最高處差不多有十餘丈,人站在下面,看上面持矛而守的軍土只覺得模模糊糊,而頂樓上的軍士往下看,則彷彿到了小人國。

  因為城是建在山基上,必須由台階拾階而上,從山腳到城門前的平地,一共有五十多個台階,而旁邊也有供馬車和騎兵使用的斜道。從山腳上來,無論是拉車的馬匹還是在五位護衛身下的馬匹。都已累出一身細汗。呼哧,呼哧喘氣。可以想像,如果敵人膽敢攻城,光這段坡路就會耗掉他們大部分精力,到了城下,只能任人宰割。

  東夷城地大門趟開著,兩旁各有一隊軍士持矛而守,從門口穿流不自的人群看,東夷城的繁華恐怕不下於中原地一個中等郡城,這些進出的人群多是牧民打扮,漢人極少,進城的人手上或多或少的拿著幾張動物的毛皮,顯然是想到城中換一些自己要用的商品,而出城的手上地毛皮已經不見,換著的是急需的鹽,茶,布之類。

  少部分人會用馬車或牛車拉著要進城交換的毛皮,不過,他們的車除了兩個輪子外,上面都是用簡陋的木板釘在一起做成,兩旁雖然有護攔,卻沒有象徐德言的馬車一樣上面全部套了起來,只要放下布簾,馬車與外面就是兩個世界,看到徐德言的馬車,許多人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大概看到了徐德言身邊地五名護衛都神情驃悍,並不好惹,又或者看著這輛精美的馬車有點自慚形穢,也沒有人真正靠近搭話。

  兩旁守城地軍士對多數人都是不理不睬,彷彿只是擺設,不過,碰到有載貨地車子進城時,則會有兩名軍士過來上下撿查一下,並根據所載貨物的價值估算一個稅額,交錢才能進去,徐德言地馬車理所當然的也被攔住。

  他的馬車上有不少名貴錦緞,幾件裘衣,還有就是數包金銀,這些都是太子和宣華夫人賞賜下來的,徐德言在京城除了妻子別無親人,而妻子和宣華

  在一起,自然不需要用到這些東西,一些貴重之物,帶來,那名軍士掀開馬車後看得一呆,大概是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來客,定了一下神,馬上道:「錦緞數匹,裘衣三件,需繳稅一百文。」

  徐德言車中的物品除了銀錢外,加起來價值絕對超過數百貫,只付一百文的稅款,連占貨物總值百分之一也不到,遠低於大隋二十稅一的城門稅,徐德言本來想拿出自己的官書免稅,聽到只付一百文,改了主意,將一吊銅錢放到軍士手上,問道:「小哥,這稅款為何如此低?」

  軍士微微一笑:「校尉大人有令,這裡是我朝最北之地,從中原過來的商旅路途遙遠,路上至少已經抽過數次稅,若是稅高了,商旅不願來,官府不但抽不到稅,還會導致物質潰泛,倒不如少收一點,讓商旅有賺頭,商人,官府,百姓三方都得利。

  」

  徐德言聽得微微點頭,他在京城其間,曾經得到過一些領護東夷校尉羅藝的資料,此人出身東宮,武藝高強,自出任領護東夷校尉以來,先有契丹人,再有溪人、室韋人等歸於其下,凡不服者,無不被羅藝剿殺,可以說殺人如麻,不過,正是如此,大隋才一直保持了遼東的穩定,連以前蠢蠢欲動的高句麗人也談羅藝色變。

  徐德言本來以為羅藝這樣的一名將領,勇則勇矣,恐怕對於民生會不太精通,只是單憑剛才軍士的那段話就可以看出,羅藝於內政一項恐怕也有所得。

  繳完稅,軍士示意徐德言可以進城,車伕駕的吆喝了一聲,馬車重新啟動,只是山下突然傳來一片喧鬧聲,徐德言忍不住扭頭向後一看,不由一呆,城下台階最低處,數名牧民對著城門方向正在磕頭跪拜,嘴中喃喃自語。

  「他們這是幹什麼?」徐德言心頭湧起一個疑問,他再想看時,馬車已經進入城門下的一片陰影,被擋住了望向剛才台階下跪拜的數名牧民視線。

  進了城,沿途更顯熱鬧,徐德言卻沒有了興趣,腦中總得想著剛才下跪的幾人,這些人是有冤屈,還是在求什麼?只是他們模糊不清的口語中,徐德言聽得卻更像是一片虔誠,這種感覺,更像是他在寺院中所聽到的語句差不多。

  虔誠?對著一座城池虔誠,徐德言搖了搖頭,反正他以後就要待在這座城中三年,此事等安頓下來再瞭解不遲。

  領護東夷校尉府很好找,徐德言只是讓一名護衛問了一下路人,就任由車伕將馬車往城正中間趕去,到了一座高大的宅院,馬車停了下來,徐德言從馬車上下來,抬頭望了望宅院,宅院上方一塊大匾,清楚的寫著「領護東夷校尉。」六個大字。

  在匾額下方,立著四名大漢,一動不動,如同四具雕像,從大路到門檻有五階台階,台階上,兩頭栩栩如生的石獅子瞪著一雙大眼看著路人,彷彿隨時可以擇人而食,給整座領護東夷府一種威嚴的感覺。

  徐德言恭敬的將自己官書掏了出來,登上台階,送給一名如同木頭般立著的軍士:「下官奉東宮之命,從京城而來,要見校尉大人。」

  奉車都尉是從五品,與領護東夷校尉的正三品相差太大,何況徐德言要在人家帳下效力,自然不能失了禮節。

  軍士的手動了動,將官書接過,只是瞄了數眼,馬上還給徐德言:「校尉大人出城了,不在府中,你們先回去吧。」

  「這個……不知校尉大人什麼時候回來,下官能不能入府等待?」

  「這就沒準了,或許晚上,或許數天,或許半月,校尉大人才能回來,大人不在,府中概不留客。」軍士面無表情的答道。

  徐德言一呆,羅藝竟然不在城中,正要再問,一名護衛喝道:「放肆,我們從京城千里迢迢趕來,羅藝即使有天大的事也該趕回來見我們。」

  這些護衛一路送徐德言到這裡,辛苦自不待言,巴不得早日回到京城,一聽羅藝不在,而且連一個回來的時間也沒有,心中不免有火,加上他們出自東宮,對於一般的三品官員也沒有多大敬畏。

  「大膽,將軍名諱,豈能由你胡亂喝之。」護衛的話聲一落,剛才木立的軍士動了,在護衛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森然的長劍已架在剛才問話的護衛脖子上,那名護衛寒氣直冒,頓時不敢絲毫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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