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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店小二傳奇 作者:天邊的彩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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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部 雙雙再謀新去處 第六章 不知水上哪船快

  位于船只略前段上的桅杆直直地聳立著,當船漸漸使離碼頭后,几個船工來回忙碌的把一面面帆撐起固定牢靠。

  岸上送行之人遠遠地還在那不停揮舞著手臂,楊紫萱的父親在几個護衛環繞之下,也盯著那離去的客船,許久,才把眼睛緩緩閉上,嘴中默念‘保佑萱兒此行平安’。

  從杭州到成都,對于某些人來說,一生中都不曾想過,也不敢去想,路途遙遠尚且不論,光是那一路之上因水土不服而引出的疾病,就已經讓不少勇敢的旅人、商人埋骨他鄉。

  帶著游玩想法的大小姐從上到甲板開始,便沒有消停片刻,拉著隨后趕到的柳碧旋、柳姐姐一起在各個船艙間來回跑動,歡笑聲灑滿了整艘客船。

  “你跟著你家小姐多長時間了?”

  靈兒呆在一個船艙當中收拾著一大堆還沒整理的雜物,因趕路趕的匆忙,一些常用的家什都沒來得及攜帶上,胡亂塞了些東西便到了這船上。

  此刻她正對著同樣一個丫鬟身份的姑娘問著。

  “五個時辰了,我,我是剛到楊府不長時間的。”

  這個丫鬟是楊父塞給自己女兒的,一路上負責侍侯,其實就是一個擺設,不然顯得不好看,楊大小姐一個人早已習慣,為了不太冷落這個看著有些懦弱和害羞的丫鬟,只好把靈兒留下來收拾東西,順便陪一陪她。

  看著這個和自己性格截然相反地丫鬟,靈兒頭一次有一種為別人擔心的感覺,對那個楊大小姐她太熟悉不過了,是那種你若白天跟她說河中出現一尺長的小龍,她晚上就能把鍋支出來要涮著吃的主,這么個文靜地丫鬟怎能侍侯得了?

  想到這里她心中無奈嘆息一聲,本來還想通過這丫鬟打聽一下那個店小二的情況呢,看來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

  船速漸漸快起來,旁邊一船艙中鑽出來一人,正是昨天被店霄珥安排去找小狗子那個,原來他也是隨行中的一員,正坐手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放著几只茶盞,還有一個雕刻著山水風景的裝茶竹筒,另一手墊著抹布拎著正往外冒著熱氣地茶壺。

  這人同樣姓楊,名金主,二十來歲上的年紀卻給人一種老成的感覺,因其父與祖父都曾在楊家主宅當管家,他也從小就往這方面培養,吃過的苦,遭過的罪不消與人說,光瞧著他這沉穩的氣質就可見一般。

  來到甲板之上左右掃視一遍后發現大小姐不在這,不知又跑到哪去了,只得搖了搖頭,順著船艙挨個找,剛才大小姐可是突然闖進來告訴自己要喝茶的,這一會兒工夫怎么就沒有影子了呢?

  繞著相鄰的船艙走了一圈后,楊金主這才害怕起來,都沒有?再顧不上那穩重的模樣,扔下手中的東西就開始四處找人詢問,可那些人哪里知道大小姐跑什么地方去了?都是一個說法,剛才好象看到了,可現在不知道在哪。

  同時他也發現不但大小姐沒了,那几個負責保護的人也沒了,正慌神時目光不經意掃過船頭,見那處站著一個人,兩手掐腰背對著自己,恩?好象是大小姐身邊那個人,這下不怕了,有他在就成,猶如抓到最后一根稻草一樣,楊金主三步并做兩步跑到船頭。

  從左近觀察后,心中也不由得佩服起大小姐來,身邊這個跟班不是普通人啊,那掐腰的兩只手使身軀顯得更挺拔,那看著遠處深邃地目光,略皺的眉頭,讓人覺得他歷盡了滄桑,那緊抿著的嘴唇帶著一絲說不上來的笑容,喉結上下動著的時候呼吸平和。

  “這,這位小兄弟,問你打聽個事兒?”

  猶豫著不知如何稱呼,只好叫聲小兄弟,同時盡量壓下心中的急噪,表現出一個管家應有的沉穩,心中想著不能在這個大小姐跟班面前丟臉。

  其實他多濾了,店霄珥現在根本就沒有閑心考慮別人如何,兩手掐腰是因為可以盡量托著些胃,減輕負擔,看著遠處的目光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放松神經,緊皺的眉頭是使勁壓制嘔吐的感覺,嘴角那不是笑容,是舌頭下面壓了塊姜,辣的,喉結動呼吸平和是為了讓唾液留在口中不咽下去,一會兒好吐掉。

  綜上所述,店霄珥暈船了,聽到這個昨天見過一面人說話,吐掉姜片和口水,強忍著胃部的不適,對著這個人說道:“什么事兒?快問,盡量不要提需要費心的事情。”

  這一說話臉色也越發的白,不知道這個楊金主會不會當成另一個優點。

  “你看到大小姐了么?”

  話一問出口楊金主心就已經提起來了,緊怕他說沒看到。

  “看到了。”

  “真的?什么時候看到的?在哪?”

  “剛看到,前面。”

  順著店霄珥的目光往前看,果然,前面那艘客船的船尾上,大小姐拉著另一個姑娘正向這邊招手呢。

  這一刻楊金主對這個大小姐跟班的看法,已經變成景仰了,這人厲害啊,能在大小姐身邊活的這么堅韌,得需要多么大的定力跟膽量?自己這些年是白學了,這一會就弄的渾身無力,冷汗淋淋,看來還得練呀!

  他這邊暫時不急了,虛脫的感覺讓他想回去休息一下,至于茶,看大小姐那樣子早就忘了,轉身剛要走,店霄珥卻把他攔住了,指著前面那個船問道:“大小姐怎么上去的?”

  “怎么上去的?當然是乘小船上去的了,你不知道?你并沒有一直注意著大小姐?”

  楊金主答復店霄珥時心說,你這個跟班也太不合格了。

  店霄珥不知道他怎么想,反到是自己有些事情要弄明白,這一好奇起來暈船都輕了不少。

  “沒注意,剛才你問的時候我才看到大小姐,我想知道的是大小姐剛才的小船在水里面比大船快么?快多少?”

  店霄珥對船的種類和規格并不熟悉,他只是知道速度的快慢,無論在哪個軍種上都很重要。

  楊金主現在不想理解這個跟班的想法,只想快些回去休息,隨口說道:“大小姐乘的應該是梭船,優點就是靈活,速度不快,能追上前面的船,是因為這段水路大船無法全速行使,你要是想知道其他的,可以去找一個船工問,我還有事情,先回艙了。”

  說完后,直接離開,他覺得自己再不休息容易倒在這地方。

  店霄珥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從懷中紙包里又拿出一片姜壓到舌頭下面,轉身對著大小姐同樣揮動起手臂。

  ———

  因是做長途航行,加上此段河道船只較多,如此几艘船的速度一直都不是很快,好在借著東南風,開著帆來回調節可以節省大量人力,不少的船工都是趁著這個時候好好休息一番,等入了大江口,再想偷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更是有些時候需要人在岸上引纖而行。

  店霄珥下定決心要在几天里克服暈船這個毛病,到吃晚飯時別人吃飯他自己喝了一肚子水,滿滿地,然后躺到甲板上,使勁晃動著腦袋,心中暗示自己是在驚濤駭浪之中。

  楊大小姐白天拉著柳姐姐瘋了個夠,晚上時候柳碧旋實在受不了了,只得拒絕了楊大小姐一同觀看運河夜色的邀請,早早歇息。

  看著旁邊這個爹爹安排過來的丫鬟,大小姐靈機一動就帶著她到外面船舷處感受夜風去了,結果自己還沒過夠癮,那丫鬟就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大小姐覺得無趣后打發了她回去,獨自站了一會兒后,突然聽到附近有人喘著粗氣的聲音,尋著就走了過去。

  到近前一看,正是小店子,一只手捏著眉心,一只手用中指和拇指分別按在丹田和胸口的位置,晃著腦袋、張著嘴喘著粗氣。

  店霄珥這個方法果然有效,這一頓折騰,別說本身就暈船的了,好人也能給弄吐了,現在他是硬挺著呢,如果挺過去,適應了,那再也不怕這暈船,意志力和身體的感覺在抗衡、較量著。

  正在這關鍵時候,楊大小姐過來了,看著他這個模樣有些不解,于是問道:“小店子你在干什么呢?咱們去吃生魚片吧,鮮嫩中帶著一絲腥味,好吃,對了,聽說沿著這條河一直走到頭,那邊也有不少好的小吃,有一種叫川白肉,什么味道呢?還有水晶肘子!”

  ———

  清早,船已經到了吳縣,大家都在等著大小姐,問她是不是要去太湖游玩,這也是當初老爺吩咐好的,一路上以大小姐興趣為主,如遇停泊時貨船可以先行,客船要陪著大小姐玩個夠。

  店霄珥一晚上沒怎么睡,天亮后,不知從哪找來兩塊冰片,用手按在左右太陽穴上,跟在大小姐后面,蒼白個臉,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這時有人過來問:“大小姐早,現在已經到了太湖邊,不知大小姐是否要游玩一番?”

  有店霄珥的時候,楊大小姐通常是不拿主意的,今天也是如此,她沒有答復那個人的話,而是看向店霄珥。

  “不去,這邊離家近,以后有機會走陸路一樣。”

  這是店霄珥的回答。

  “恩,好的,小店子說不去那就不去,等以后走,咿?那艘船好象奔我們撞來了吧?”

  正重復著店霄珥話的楊大小姐用手指著旁邊一條飛快接近的船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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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部 雙雙再謀新去處 第七章 大家一起去游玩

  眾人目光本就是集中到大小姐身上,經她現在這一指,這些目光又都轉移到那條過來的船上了,正如大小姐說的,那條船是奔著這邊過來的,可若說是撞,那絕對不可能,除非那船上的人想自殺。

  那一艘梭船,就是鐵做的也撞不過這條客船,這是要走大江的客船,是載著不少人和日常用品的客船,借那船一個膽子也不敢。

  在其他人不以為意的情況下,店霄珥卻看得津津有味。

  這條梭船店霄珥沒見過,和一行中的客船及貨船放下的那種梭船都不同,在杭州時也沒遇到過,這應該是一艘特制梭船,三丈長的船身,只有五尺寬,那模樣給人的感覺就是水花稍微大點都能把這船蓋里面。

  可就這樣一艘危險的船上面卻有十二名漿手,又長又細的漿臂,略微狹窄地漿葉,整齊划一地同時抬起,緊貼著水面成十五度角向后擺動,同時落水,刷地一下,帶起一排水滴后,再次重復前一動作。

  ‘漂亮’店霄珥輕贊出聲,這一艘船的划行動作就給人一種充滿了韻律的美感,那船的速度更是讓人驚嘆,每當十二只漿同時借力划動時,船頭都被推力給抬高不少,從船上站著那個女子身上衣服被風吹動的模樣就可以看出這船快到了何種程度。

  漸漸地其他人也關注到了這一點上,可因為距離太短,這些人還沒來得及好好分析一下時,船已經到近前了,就見左面那六個漿手同時收漿,右面六個把漿平放到水中,那船刷的一下來個一個九十度的變向,借著慣性橫著漂了過來。

  那船上站立的女子容貌也映入了眾人眼帘,店霄珥一看,無語了,是不是這些女孩子都是沒有娛樂項目,沒有旅游活動啊?去一趟成都而已,至于如此往一起趕么!

  來人誰啊?認識,發大水時,來到如歸酒樓吃飯那個大小姐叫表姐的林姐姐,和楊大小姐應該是表親,可和柳小姐比較近,走的時候也是一起,讓人浮想聯翩啊。

  店霄珥也顧不得太陽穴上那兩個冰片了,一伸手就把要跑過去打招呼的大小姐給拉住,貼著耳朵說道:“大小姐,別急,你這林姐姐應該也是要搭伴去玩的,一會兒你千萬記住,留下她這艘梭船還有那十二個人,我有大用。”

  楊大小姐聽了后不做他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對小店子的話她是最相信的,他說有用那就一定有用,沒用也能變成有用的。

  那梭船靠過來后,最先過去的是楊金主這個青年管家,他也認識林家那几個有頭臉的人,離得近了恭聲問候道:“林小姐好,小的代我家小姐恭迎林小姐的到來。”

  說著話的工夫就有人把那懸梯放了出去。

  大小姐這時候也到了,壓下埋怨這個管家私自代表的想法,那張小臉上綻放出了花兒一般地笑容說道:“林姐姐快上來,你也是要去成都府吧,正好,柳姐姐也在船上呢,咦?林姐姐怎么不帶個丫鬟跟著,一路上我可不侍侯你哦!”

  那林小姐也是送上一個笑容,站到懸梯上被人往上拉時說道:“恩,我也要去成都,我那些丫鬟一個個都精貴的要命,指使她們還不得累死我,都扔家了,原本還想讓你幫著我干些什么呢,可誰知你卻不干,如此我也不找你了,有那個叫店霄珥的侍侯就成。”

  店霄珥剛才也站前面了,一聽這話連忙往后躲,心說就我這樣的還侍侯你?昨晚上都不知道怎么熬過來的呢。

  這時那柳碧旋也從后面帶著丫鬟靈兒趕到,依舊是那個紗巾蒙面,依舊是那清脆地聲音。

  “林妹妹也來了?在杭州時候我就想呢,怎么能見不到林妹妹?原來卻是先走一步在這吳縣等著呢,看林妹妹這樣子,好象除了人以外,連點細軟都未曾准備吧?”

  也不管人家是否懸在半空中,一番話順口就說了出去,正好,她話說完,林小姐也上來了,揮揮手想讓那梭船回去,卻被大小姐攔住“林姐姐,那船我都沒見過呢,讓跟著吧,等我有空時要好好看看,剛才你在船上那樣子我也想學一學。”

  林小姐稍微猶豫了下后,見這個表妹滿臉期待,也只好點頭同意,她也沒辦法,若是真不讓那船跟著,她一點都不懷疑這個表妹發脾氣也不讓她跟著去成都。

  待看到大小姐因把船留下那高興的樣子后,這才對著柳碧旋說道:“柳姐姐說的是,這邊消息不太靈通,妹妹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急再做准備,只好馬上追出來,好在終是趕上了,至于些許細軟等物,到了丹徒再拿也不遲,想來表妹不能差我一口飯吃吧?”

  店霄珥那目光直直盯梭船被拉起后,這才放下心,同時邪惡地哼哼著‘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讓你來不及…。’

  ———

  自從又加入一人后,大小姐更是一刻都不肯消停,店霄珥也樂得清閑,拿著文房四寶,叫來楊金主說要到另一艘客船上去,給兩個少爺講故事、畫畫,并再三強調,要坐那艘林家小姐來時的快船,說是慢的梭船自己一坐就暈。

  楊金主趕緊就去安排,同時還要跟人家林小姐打過招呼,現在他對店霄珥的佩服已經是無以復加了,包括正反兩面的佩服,神經大條,作風另類,白天沒事就喊累,晚上吃飯光喝水,然后拎個木桶到甲板上搖頭晃腦大吐特吐,睡不著覺時哼哼,貼著冰片站船頭吹風,恩,不愧是大小姐的跟班,能人啊!也就這樣的人才能受得了大小姐。

  十二個划漿的只出來六個,看樣子那船不必限定人數,店霄珥早早就站到旁邊等著往下放船,同時心中把吊起來的船,外觀模樣盡量記下,等以后讓人做出小的模型來實驗,自己是不成了,對船這一套理論沒研究過,不然也不能暈成這樣。

  輕松追上前面那條客船,為了以后好再讓這几個人愿意划船,店霄珥大方地每人一錠的十銀子給了出去,把跟著過來的楊金主都看個眼紅。

  隨便打聽了一下就找到了兩個小家伙和被兩個小家伙欺負的小狗子三人,楊管家自有事情去辦。

  店霄珥給兩個小家伙講了個故事,又留下几道作業,便帶著小狗子三人到另一個船艙,待三人找位置坐好后,從懷中掏出几張紙來,上面已經寫滿了字,內容比較另類,每個特殊的字詞下面都有平常語言的解釋。

  “這几張紙你們背下來,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以后你們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盡量多用這上面的話來說,盡最大努力來背,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等我下次來時問我,這是第一份,還有几份以后給你們,事關重大,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懂了沒有?”

  店霄珥緊緊叮嚀著三人,那語氣從來都沒有象今天這樣重,小狗子三人也感受到了這種氣氛,認真地點著頭,接過紙后小心收好,等沒人時拿出來背誦,并保証道:

  “小二哥,你就放心吧,咱們三個人一准能記住,除了你和咱仨以外,跟誰都不會說,就是我親爹問,我都不告訴,誰要是漏了,誰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生孩子沒…”

  “行了,不用再說了,知道這個事情嚴重就行,對了,你們誰會做船?”

  三人一起搖頭,表示不會,店霄珥也就這一問,到沒指望能有收獲,吩咐下一句以后有這樣的人幫著打聽下后便起身離開。

  一時不知道要干什么,想著無事可做后朝兩個小家伙那走去,決定抽空多陪陪他倆,路過一個船艙時卻不經意間聽到里面船工說話聲音。

  “不是兄弟我跟你吹,那成都府,別瞧不在江南繁華之地,可吃飯、喝酒等事物卻也不比了江南差,你還別不信,今天就讓你長長見識,知道喝茶不?人家才不象咱這邊那樣倒茶呢,那都是用這么長嘴的壺倒,隔著一丈來遠,連著線的就進到碗里,滴水不漏,就說你…”

  聽到這店霄珥就不再往下聽了,朝兩個小家伙那走去,同時心中也在合計是不是應該弄几個這樣的壺練練,在那邊開店,當小二的要是拿不出一手技驚全場的倒茶手藝,那就什么都不用想了,關門大吉吧,那哪成啊,寧可多吃點苦,也得練出手來,并且還要想出新法子才行。

  考慮著這些事情,店霄珥邊走邊開始給自己制訂這一段時間的練習計划,眼中滿是堅定與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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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部 雙雙再謀新去處 第八章 人生變幻才精彩

  ‘一根紫竹直苗苗,送給寶寶做管簫……’

  悠揚地小調,伴著運河上清早的晨光遠遠傳開,一些當地人撐著小舟、梭船來回穿插于停泊在丹徒這邊港口上的船只之間,把手工編制而成的竹品不停向客人推銷著,更有一些起來早或是以船為家之人,捕好了魚挂在船頭等待著別人問價。

  楊大小姐依舊處在興奮時期,嫌客船略高不易購買那些小玩意,拉著唯一一個能夠陪著她隨時玩耍的小店子,找一只穩定些的小船到水面體驗去了。

  店霄珥也無所謂是不是正事,對于他來講,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歸納為正事,比如現在手中拎著的兩個銅茶壺就是,里面裝滿了熱水,一手一只約莫有個十來斤分量,用手腕的力量不停轉動,覺得燙就先放下涼涼手。

  大小姐站在船頭,胳膊上挎著足有一吊銅錢,東張西望看什么都新鮮,店霄珥是一身短打扮,因天氣漸熱上身只有一個襻扣長褂,腰間圍了一條寬布帶,那鼓起來的地方不消說也知道里面是一條九截鞭,這條小舟上還有一個便是撐船之人。

  “快,往左,不是,往右,不是,哎呀!那船怎么總換方向呢,追上去。”

  大小姐終于找到她覺得有意思的船了,站在頭前,瞎指揮,一會兒一變向地要過去,那撐船的人也是言聽計從,你讓我怎么拐我就怎么拐,最后還是店霄珥看不下去了,放下壺一指那條船說道:“直接靠過去,貼上就行,怎么走你自己看著辦,正好我這水也有些涼了,買了東西后換兩壺。”

  “對,聽小店子的,你自己想辦法過去。”

  大小姐給予了明確地肯定,剛才瞎指揮的事情已經成為過去。

  這船夫聽得吩咐使出渾身解朮把船搖得如魚一般靈活,向那船搶去,同時這只小船后面另有兩只小船同樣跟隨,不遠不近綴著,正是楊家護衛之人。

  這是一只有著三截棚蓋的烏棚船,能看到一家四口人在船上忙碌,貼著棚子近處那略微寬敞地船板上,站著一個八,九歲年齡的小姑娘,一身打著補丁的灰布衣服,褲腿高高挽起,赤著雙小腳把自己穩穩定在船上,紅中帶黑的圓臉蛋上面那兩只大眼睛左右觀望。

  楊大小姐正是看到了她手上扶著的那個木頭架子才過來的,上面有不少用竹子和青草編成的小玩意,把她看的眼花繚亂,還沒到近前呢就用手來回指著說個不停。

  “小店子你快看,那個豆娘像真的一樣,還有那個馬燕兒,還有……。”

  看著大小姐這開心的樣子,店霄珥覺得這次是出來對了,購物也是一種樂趣啊。

  那個小姑娘看到有一只船過來,上面有一男一女,就知道有生意要來了,這些東西,本來是一會兒要划船去送賣的,沒想到還有人專門過來買,那一定是有錢人家的。

  別看這女孩年齡不大,腦袋轉的到是挺快,就這一打眼工夫,已經猜個正著。

  “這個,這個,這個,都要了,多少錢?恩,再給換兩壺熱水。”

  大小姐晃動著胳膊上那吊錢身體使勁往前傾,想要夠到那架子上的東西,把店霄珥和對面那姑娘都嚇一跳,店霄珥是怕她掉下去,自己還得救,那姑娘是怕那錢落水里。

  好在兩只船的船家都心有靈犀般同時讓船輕輕貼在了一起,讓大小姐跟店霄珥過到了那船上,把兩個水壺遞過去后,開始打量著這船上要賣的東西。

  約莫一刻鐘后,大小姐才滿意地抱了一大堆東西回來,還有一簍子大蝦也挪到了這邊船上,兩壺熱水交給了店霄珥。

  “多少錢?”

  大小姐開口問道。

  小姑娘伸出五個手指剛要說多少錢的時候,那目光突然盯著楊大小姐身后不動了,眼睛中充滿了恐懼的神色。

  察覺到她這個變化后,店霄珥和大小姐一起向后看去,只見從后面過來三條小船,成品字形把這邊圍上了,沒等那些船上的人說話,楊家兩船的護衛就刷的一下把刀拿了出來。

  “誤會,誤會,大家都別動,這是誤會,咱們不是沖你們來的。”

  圍上來那三只船中,有一只上的人當先出來解釋,同時用手一指烏棚船上那個船家說道:“我們是本地林家的人,這次只為了找他,和諸位無關。”

  “什么林家?姓林的多去了,哎!你們快讓開,我還沒給錢呢,恩,我還想買點東西,別嚇我哦。”

  楊大小姐不知道是哪個筋不對了,想強出頭,店霄珥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順著話說道:“我家小姐喜歡這船家的手藝,若是錢財上的事情,由我們承擔,如何?”

  店霄珥猜想著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地方作買賣要交保護費,這一對夫妻帶著兩個孩子還沒湊齊錢,所以…。

  可事情顯然與店霄珥想的不同,那船上之人面露難色“這個,這個,和錢財無關,還望這位小姐不要插手的好,乃是我林家內部之事。”

  這個人在沒弄清楚楊大小姐身份的時候,還真不敢給得罪了,大江和運河交匯的當口,說不定都有些什么人路過呢。

  說完了這話他就給其他人使眼色,那其中一條船快速離開,應該是去查這几人的身份去了,剩下的都暗中戒備。

  楊大小姐這時候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剛才就是一沖動,想幫個忙而已,主要是喜歡這些東西。

  “你們不是說我偷你們林家的錢,把我攆出來了么?我連家都賣了賠給你們,現在就剩下這一條船了,你們為什么還不放過我呀?”

  賣貨這條船上那個剛才被指的人這時候已經忍不住了,喊出了這嗓子以后頹廢地坐到那里,兩眼無神地看著水面。

  “哎~黃大江,不是我們不肯放過你,實在是林家船塢新船的建造少不了你,當初你確實被冤枉了,設計那種快船時,和你同姓的管事貪功,這才陷害的你,現在已經查清楚了,你跟我們回去,我家老爺一定會給你個說法。”

  那邊船上的人嘆了口氣后把實話對這個人說了出來。

  剛才還有些埋怨大小姐的店霄珥這時候精神了,對著一個船上的護衛一使眼色,那個護衛馬上拿出來一個哨子使勁的吹著,刺耳地聲音傳出老遠。

  店霄珥也同時站到大小姐前面,擺起兩個茶壺,左右一晃,對著那邊的人說道:“我家小姐乃是杭州軒德樓楊家之人,你們是林家吧?你家小姐還在我家船上呢,你們先回去吧,啊!”

  “大小姐,剛才您不是說要請這四個人到咱船上給您做東西么?現下天色漸晚,還是別做耽擱的好,哎~那個黃大江,想什么呢?來不急了,跟我們跑吧!我們掩護你,快,兄弟們,把武器收起來,撤!”

  店霄珥已經猜到這個林家是誰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人弄到手,帶到成都去,誰要也不給,邊跟大小姐眨眼睛,邊看著剛升起的太陽說瞎話,同時暗示那個黃大江跟著跑。

  這下熱鬧了,兩只船在前面跑,中間兩只做掩護,后面兩只追,然后不停地有船加入到追趕的行列中,追的人因不清楚店霄珥說的是不是真的,一時不敢動用武器,大家就這么耗著來到了楊家船隊這,早有人聽到哨子聲,放出小船來接應,掩護著兩條船躲了起來。

  楊大小姐從來沒經歷過這樣刺激地事情,這船都停下了,還漲紅個小臉使勁喘著氣。

  把划船的人留下看著兩條船,六個人來到客船上,楊管家已經接到消息迎過來,先看看大小姐,發現沒有損傷這才松了口氣。

  “爹,娘,咱們怎么也跟來了?”

  那個小姑娘抱著嚇壞了的弟弟,一臉納悶地問道。

  黃大江跟媳婦對視一眼后,也納悶了,揉著剛才跑時累得酸溜溜地胳膊說道:“誰知道呢?我正在哪想著林家冤枉我,我把房子都賣了賠人家,現在又要讓我回去,就聽到哨子聲響起,把我嚇一跳,然后好象是那個小子說什么他家小姐找我做東西,讓我跟他們跑,還掩護我來著,喊了一聲撤,就一起撤了,他和那個小姐還不停地對咱們喊‘快呀,要追上來啦,再快點啊’,就這么過來了,當時你們不也是一起使勁划么?怎么問我呢?這,這里應該是在誰家客船上吧?”

  ———

  “荒唐,你們一群笨蛋,讓你們送點錢你們半天送不來,找個人也讓他跑了,不是都跟你們說了,找到那個黃什么江來著,要請么。”

  林家小姐看著追到客船這邊的自家人,嘴中不停的訓斥著。

  “小姐,您別生氣,我們是去請去了,可還沒說明白呢,那個楊家小姐身邊的混小子就用話把那黃大江給套跑了,我這就找他問明白,把黃大江要回來。”

  那個人在旁邊解釋著,現在知道了對方身份后,想去問一問清楚。

  林家小姐看了眼這不爭氣的人,說道:“問什么?你能要回來什么?你知道那小子是誰么?你要是能弄明白了,還用得找我親自跟著么?快點回去,給我准備點東西,上船塢找兩個機靈好學的人讓他們過來跟在黃師傅身邊學,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夜,星光燦爛,店霄珥房中隱隱傳來了濃郁的本地小調‘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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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部 雙雙再謀新去處 第九章 暫留蕪湖攬冗事

  黃大江在船頭找了一個位置靜靜地坐在那里,心中總是想著前天的事情,盜竊的罪名經過林家小姐的授意,已經被抹去了,同時為了補償他受到的損失,還特意給了他整整一百兩銀子,按說這樣的待遇和態度自己應該滿意才對,應該回到林家才對,可事情卻總是讓自己在選擇上更傾向于這個結識才几個時辰的店小二,對,他就是如此介紹的。

  ‘自己做的還不夠多么?恩,是的,比起那個該死的店小二自己說的那些條件實在是太差了,發大水那個時候他的表現自己還表揚過呢,可當這個人和自己處的位置對立時,那么一切的一切都要反過來了,哎!終于能理解當時那個員外被迫拿出一千兩銀子時的感受了。’

  大小姐的那個林表姐正雙手捧著一杯茶,眼光木然的盯著某一處想著心事。

  原來那天黃大江跟船行進時林小姐為了能夠讓他重新回到林家,提出了給他正名及錢財的補償,黃大江本人也接受了,可這個時候所有楊家的船只上面都被人挂上了幌子,上面寫滿了贊揚黃大江本人的話,并把他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隱晦地提了一下。

  至于那錢財?黃家那一雙兒女來到船上后就被安排到了兩個小家伙那里,經過大小姐的暗示,新衣服,新發型,讓這兩個孩子整個換了一副相貌般的出色,那帶在脖子上的項鏈,手腕子上的金鐲子,徹底地讓大家看明白了誰才是真正的關心黃大江,這一切的算計都被大家歸在店霄珥身上,事實上也是如此。

  從前天開始到現在店霄珥像是躲避大家目光一樣,整天都看不到人影,不但是他,包括他在內的小狗子三人也是如此。

  “對,就是這樣,把那壺再舉高一些,你哆嗦什么,那壺里面放的都是涼水,別怕,記得以后可是要放開水的,來,再試一次,我說開始,你就把壺舉起來。”

  聽這聲音正是店霄珥的,從一個客船比較偏僻的船艙中飄出,其中還夾雜著物體倒地的聲音。

  “小二哥,我是真不行了,成都府那邊真的有您說的這么厲害地人?開水到是沒什么,我墊個東西練練就成,可您確定他們都是一條腿的來回蹦著給人倒茶?”

  這個偏僻的屋子當中,一條腿被用繩子吊起來,另一條腿著地,行成一個上下分腿姿勢的小狗子,正努力的把那十來斤重的銅壺放到那朝天的腳上。

  店霄珥看著他這個樣子深思了一下后,覺得確實沒有這樣倒茶的,腳抬這么高人家喝茶之人一定不干,走過去把繩子解開說道:“我就是這么一琢磨,聽說挺厲害的,那你試下金雞獨立看看,這個總不算費勁吧?”

  店霄珥一邊給他布置動作,一邊思考著所有能夠被正常應用姿勢,包括以前曾經看到過的,都用細細地毛筆描繪出來,形成一幅直觀圖畫。

  “小店子,小店子,快出來,哪去了呢?”

  楊大小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店霄珥放下手中的東西,無奈的嘆了口氣后起身准備出去,同時對小狗子三人說道:“記得我說的話,一定要把這几個簡單動作弄明白了,那裝滿水的茶壺,一手一個的情況,不允許有絲毫顫抖,至于再難一些的動作,恩,等我先練出樣子再告訴你們吧。”

  說完這話后,店霄珥隨手拎起兩只茶壺來到了外面,只見大小姐沿著船艙外面來回奔跑喊著,看來前天那激動心情還沒有平復。

  “小店子,終于找到你了,我現在才知道為什么那些人都喜歡賽龍舟,被人追著真好玩,咯咯!小店子,你說的那個叫黃大江的人真能幫著咱們把船弄快么?恩,應該是沒錯了,怪不得林姐姐這兩天都在打聽有沒有安排那個人做事。”

  楊大小姐就是喜歡玩一些,說起正事來也不含糊,這兩天她那個林表姐不停從她這打聽事情,都被她用各種游玩方面的話語打岔打過去了。

  “當然能了,記得那天讓你留下你表姐的船沒有,就那個船一般情況下,沒有順風時的滿帆,別的船休想追上,可惜我不會做船,不然還能改進不少,那個黃大江說什么都不能讓他跑了。”

  想著那快船獨特地設計,店霄珥就已經把這個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抬高了不少,可惜那林家卻讓這么個人流失了。

  楊大小姐在這方面到是信任店霄珥,船的事情有些遙遠,可那些用竹子和草編制成的東西卻是真實的,從這一點上完全體現出了黃大江的價值。

  “小店子,那為什么現在不讓他幫著弄新船呢?我見他今天一天都沒有事情做,跑到船頭那呆呆看著水呢。”

  看來楊大小姐在玩的時候也會關心下小店子看重的人。

  把兩個茶壺換了個姿勢提好后,店霄珥這才耐心地對大小姐說道:“現在這個時候什么都不要讓他做,等到成都后,自然有辦法安置好他一家人,不知道煜兒和宇兒那邊進行的如何了?我們要在所有細節方面讓那個黃大江滿意,讓他不好意思離開,哎!誰讓你那個林表姐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另一艘客船上,煜兒和宇兒正在完成一個偉大的使命,給新來的小姐姐和小哥哥講故事聽。

  兩個人由煜兒主講,宇兒配合做動作,把一個個故事盡量用肢體語言表達出來,那個前天賣東西的八、九歲小姑娘和她的弟弟,一起聚精會神地聽著那生動地故事,看著兩個小家伙滑稽地表演,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生活的兩個人這一刻好象得到了所有的補償。

  黃大江的妻子黃氏正隔著船艙那薄薄紙窗聽著里面自己兒女那開心的笑聲,驚嘆人家那兩個孩子能記住這么多故事的同時,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得好一些,再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整齊漂亮地衣服,不覺中心里有了一個決定。

  ———

  這一日船隊暫時停泊在蕪湖,補充一些物資的同時也讓楊大小姐到陸地上游玩一番,此次店霄珥沒有跟隨,是由一些護衛負責大小姐安全,還有楊管家陪同,想來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店霄珥留在船上繼續練習他那兩個銅壺,由于是短嘴的,還無法做出一些華麗地動作,只是片面加強對壺中水的控制和手感,和以前差不多,無非是加入些花樣。

  和小狗子三個人一起站在甲板一個角落上,擺開姿勢,邊保持身體平衡性,邊用他前些日子寫的東西嘮嗑。

  正說到高興處,那邊喊聲就已傳來。

  “小店子,小店子,快,過來幫忙。”

  不用說也知道,能這么叫店霄珥的只有大小姐,讓店霄珥覺得納悶的是,早上才剛剛出去不長時間怎么就回來了呢?

  跑過去一瞧,好么,大小姐身邊多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鼻青臉腫,女的面容憔悴,旁邊還有盡職地護衛跟無奈地楊管家。

  店霄珥的出現,讓大小姐開心起來,跑到跟前悄聲說道:“小店子,看到沒?他們兩個是從池洲跑過來的,知道不?”

  店霄珥同樣壓低聲音“你這一說我就知道了,池洲跑來的,挺遠。”

  “知道為什么跑來么?這兩個人呀,是青梅竹馬,可當地有一個公子,他看上了……”

  “大小姐,不用說了,我懂,可這種事多去了,管得過來么?”

  店霄珥滿臉無奈,自己事兒都弄不過來要跑成都去呢,還管人家?

  見小店子對這事情好象是站在反對一面,楊大小姐急了,連忙說道:“那個男的家中世代打鐵,聽他自己說會一手好活呢,那女的也能干不少女紅。”

  “大小姐,你楊家不缺一個打鐵的吧?能干女紅的多去了,這邊不比杭州,不是由拳鎮…。”

  店霄珥在一邊耐心勸導,到不是他心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小店子~~”

  大小姐生氣了。

  “留下,說什么都要留下。”

  店霄珥妥協了。

  說后面這句話時故意把聲音弄大些,讓別人聽到,好知道他的立場,那一對兒苦命鴛鴦一聽這話,臉上都露出了放松的神色,旁邊那個楊管家則用埋怨的目光看向店霄珥,那意思好象是說,為什么他沒能阻止這個事情,店霄珥回給他一個苦笑。

  “小店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可,聽他們說那個公子抓住他們好几次了,你看那男的被他們打的,這次又是被抓后,從蕪湖縣跑出來的,萬一再被抓住怎么辦?恩,他們說那公子好象有一條狗,可厲害啦,每次都是那狗找到的他們,有一次他們在池洲就是躲到人家船上,結果那公子強行到船上用狗把他們找出來了。”

  楊大小姐不無擔心地說道。

  “對了,他們說那公子是池洲府知府的長子。”

  大小姐又補充一句。

  店霄珥認命般地點點頭

  “沒問題,別人不是沒有看到么?告訴手下口風嚴些,帶他們休息去吧,告訴船上廚子,馬上做飯,主菜紅油雞絲、麻婆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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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雙雙再謀新去處 第十章 輕風白云不一時

  風依舊是緩緩地吹著,帶起水上的潮氣壓下烈日那酷熱,天上的云還是那樣悠悠飄著,在陽光下顯得自由自在,從船艙中斷斷續續傳來了絲竹之聲,想來應該是那林、柳二位小姐閑來無事所奏,和著那樂器聲還有唱詞。

  “璧月挂銀漢,冷浸一江秋。天公付我清賞,仙籍桂香浮…….擺脫利名休。”

  店霄珥站在船幫這,靜靜地與那個楊金主對視。

  “怎么辦?你怎么不阻止一下大小姐呢?”

  楊管家有些受不了店霄珥那淡淡地目光了,本著惡人先告狀的想法,對店霄珥質問起來,可那眼神更多的是躲避。

  “好一曲水調歌頭,讓人聽了后可以對著清風明月,前人今事舉杯而熏,寄情于別處,若沒猜錯的話,這曲當是那林小姐所唱,有這曲子,我都不想去成都了,楊管家,我沒見過你那令堂和家祖,可我覺得無論他們誰遇到今天的事情,都不會說出你方才這句話。”

  店霄珥沒跟這個楊管家做任何解釋,到是對那邊唱的曲比較有興趣,跟著哼了兩句后,最后把楊管家那點心思直接說了出來。

  “你…”

  楊金主用手指著店霄珥說了一個你字后再也想不出什么詞來擺脫這種尷尬,臉色瞬間變了又變。

  店霄珥輕輕一笑,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去幫著把那兩個人藏好了,這邊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大小姐只想達到目的,誰擔責任她不關心,對了,抽空你跟那林小姐說一聲,詞唱的不錯,可惜我還年輕,而我們如歸酒樓的店小二已經聽慣了‘行路難’。”

  ———

  楊金主垂著頭一邊往小姐那邊走,安排藏人的事情,一邊心中不斷給那個店霄珥定位,以前總認為他是大小姐找來陪著玩的,一個孩子而已,今天卻頭一次從他身上體會到了壓迫感,自己真的不應該說那句話,楊家從來都是討厭這種窩里斗的,哎~!可這個小子真的比自己強?不知父親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

  店霄珥現在也不舒服,大小姐事先也不打個招呼,知府啊,那么大個官她也敢插手,算了,抱怨解決不了問題,趕緊想辦法才是。

  看了看手中還拎著的兩個銅壺,店霄珥晃蕩著奔船上的廚房走去,這邊廚子已經按照吩咐開始做菜了,他們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大小姐想吃紅油雞絲和麻婆豆腐,也不想去關心,做好本職事情既可,炒辣椒,淋油,滾滾地濃煙夾雜著刺鼻的氣味檷散開來。

  看到這種情況,店霄珥比較滿意,不知從哪找來條浸過水的手巾蒙住了口鼻,兩個壺蓋打開,抓起廚房這邊的花椒粉、辣椒面一把又一把的往里裝,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蓋嚴實,一溜煙跑出去,臨走時還摸了塊醬牛肉和一頭蒜,塞到懷中。

  馬有成今天心情很好,那兩個人又跑了,這是少爺吩咐的,不要看的太緊,等沒了蹤影后大家再出去抓,看著那對兒可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就覺得有趣,尤其是上次,兩個人居然跑到了別人船上,躲到雜貨倉中,認為安全了,殊不知少爺養的那條狗,直接過去就把人給叼了出來,當時那兩個人又驚又恐的表情,真是太有意思了,恩,先跟少爺匯報去。

  如果那兩個被楊大小姐收容的男女看到這個人的話,一定能夠馬上認出來,這人正是那個抓了兩人不少遍的知府大少爺身邊的打手,那男子臉上的傷,有一多半都是拜他所賜。

  這人手里拿著一條已經被鈍器磨壞的繩子,一臉得意地進到一個寬大地院子當中,他家的大少爺就在此處落腳,到一棟屋子門前輕輕敲了兩聲后,恭敬地說道:“少爺,那個女的又被她那男的救跑了,用石頭片磨斷的繩子,您看是不是該出去抓了?”

  等了好一會時間,房門才咯吱一聲拉開,一個十六,七歲模樣臉色蒼白的少年出現在門口,一身乳白色絲制長衫松松垮垮地罩在他那瘦弱的軀干上,目光散而不聚,眼圈青而無神,唇紅而無光,腳下虛而不穩。

  一出門被外面陽光射到,恍惚間一手扶住門框,陷些沒倒了,晃了下腦袋強打精神問道:“你剛才說什么?跑了?好呀,就怕她放棄逃跑認命了,那樣少爺我可就沒玩的東西了,不急,這次等他們跑遠些再去抓也不遲,這回打那小子時候輕些,別打出毛病不能來救人了,把那‘泥巴’叫來吧,沒想到這小子一個孤兒還能養出條好狗。”

  這少爺說著話又轉身進去,同時里面傳來了女子呻吟的嬌笑聲。

  馬有成點頭答應道:“是,少爺,小的馬上就去把泥巴帶來,您稍等!”

  說完了話又側著耳朵聽了几聲那勾人的動靜,壓下心中的火氣大步向別處走去。

  等泥巴帶著自己這條相依為命地狗跟著馬有成過來時,那大少爺臉色明顯又蒼白了几分,旁邊還站著個眉眼如春地柔弱、嬌俏女子,流波的明眸來回閃動著,把集合到此處的這些家丁護院看得是氣血上涌,一個個都盡量躲避著那目光,又不甘心一般偷眼觀瞧。

  “泥巴,頭前帶路。”

  大少爺伸手往前一指,開口吩咐后,就摟著那女子一同鑽到軟轎之上,跟隨人潮向外行去。

  泥巴把那條繩子在自己面前這條狗鼻子下讓它聞了后,就放開它在前面領路,而他的心里面卻是矛盾的,既希望這小黑能再一次找到那兩個人,又希望這條線索別再延續下去。

  從小就是孤兒的他是因為小黑才能吃上飯,小黑那尋人的本事是獨特地,這個馬知府的大少爺馬官燁也愿意養著自己和小黑。

  可那兩個人真是太可憐了,不停的被抓,又故意放他們逃跑,然后再抓,大少爺把這事情當成一個和樂,自己就是幫凶。

  一行人嘻嘻哈哈跟著狗朝前而去,那馬有成湊到轎子旁邊獻媚地說道:“大少爺,這方向是奔著碼頭的,看樣子那兩個人又跑到誰家船上了吧?只是不知這次又在哪個倉中找到,若是某個姑娘的閨房,少爺還可以歇息一下呢。”

  他這話一說完,轎子中傳來了那公子沒有絲毫底氣的笑聲,和那女子誘人的喘息聲。

  二十來個人正走到離碼頭還有一里路時,就看到前面有一個人拎著兩只水壺往地上灑水,好象是看到了他們,閃身到一邊讓出主路,正在這些人覺得他識趣的時候,卻發現那狗停在那不住的晃著腦袋好象躲避什么一樣。

  事情有些不對,平時這條叫小黑的狗都是直接就能找到目標,這停了怎么算呢?埋地下了?

  泥巴擔心地跑上前來,摸著小黑的腦袋又把那繩子在它鼻子下讓它聞,指了指前面后,小黑再次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了,看樣子好象鼻子不舒服。

  “怎么停了?”

  轎帘掀開一角,馬大少爺探出頭問道。

  馬有成立即小跑來到近前恭敬答道:

  “回大少爺,泥巴那條小黑好象找不到地方了?”

  他說著話的時候皺個眉頭看著小黑所停之處正是剛才那個人灑水的地方,見那個人拎著壺轉身往回走,馬上喊了一聲:“那小子,站住。”

  店霄珥這小子沒站住,他正憋著笑往回走呢,連頭都沒回,他怕一回頭笑出聲來,有條能聞味的狗就厲害了不成?我讓你聞?

  “站住,圍上去!”

  嘩啦,那幫人一下子就給店霄珥圍了起來,一個個凶神惡煞般的看著店霄珥。

  “說,你干什么的?拎壺灑什么水?”

  馬有成看著那地上快要干了的水跡,越琢磨越不對勁,平白無故地誰閑的跑這灑水?這小子有問題。

  “啊,啊,啊~~啊!”

  店霄珥睜著一雙茫然地眼睛看著這些人,張個嘴啊啊直叫喚,還不時的用兩個銅壺比畫下。

  “啞巴?你能聽明白我說話不?”

  馬有成看這個小子那樣子不死心的問道。

  “啊,啊~”

  回答他的依然是單調的聲音。

  正這時候,那叫小黑的狗‘汪汪’對著店霄珥叫上了,明顯是一種敵意,店霄珥也裝做害怕的樣子往后躲。

  結果誰也沒想到,小黑就這么扑了上去,眼見那個拎著壺的小子嚇得倒在地上,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等著看這小子能被咬成什么樣,可誰知那小黑剛一接觸上,就不知道為何又嗷嗷叫著跑出老遠,不停的用爪子往臉上扒拉,看向這小子的目光中透著恐懼。

  店霄珥把懷中的醬牛肉往里面塞了塞,另一只手使勁在褲子上蹭了蹭,把那一手大蒜汁擦干淨了,這才怯怯地重新拎起壺,嘴中啊啊叫著,蹬蹬蹬跑了,速度那叫一個快呀。

  這些人愣是沒反應過來。

  “少爺,現在怎么辦?”

  “你問我,我問誰去,抓不到人就要你好看!”

  轎子中傳來陰狠地聲音。

  馬有成咬咬牙,看著前面碼頭上那停泊的船,一揮手。

  “走,跟我到船上問去,把小黑帶上,見到什么好的自己想著拿,要是有姑娘,漂亮的留給少爺,其他的自己樂去吧,哈哈!”

  大家也是明白指的是什么,興奮中也跟著哈哈大笑。

  可到了近前看清楚那是打著相同旗號一個船隊停著的時候,這二十來人剛才那豪氣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看著那船上不少人在忙碌著。

  馬有成就覺得那帶著潮氣緩緩吹來的風粘得身上難受,烈日下天上悠悠地白云也恍得眼睛不舒服,不知從何處傳來了‘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的唱曲,那清脆地聲音卻額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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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部 雙雙再謀新去處 第十一章 原來此行不簡單

  “怎么停了?不是說有船么,少爺我要進人家閨房看看,讓小黑去。”

  轎子的突然停下讓里面跟著慣性運行的馬官燁察覺出來,開口吩咐著。

  馬有成也想著象在池洲時那樣,直接沖上船,把那船家使勁嚇唬嚇唬弄些孝敬,然后用狗叼出人來,炫耀一番。

  可這是船隊,就算真停在池洲,知府要親自上去,那也需要找個理由。

  他回頭看了看身邊這二十來個人,又與那船上人對比了一下,明顯不一樣么,這邊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地模樣,手中拿的是木頭棒子,再看看人家船上,臉上跟本就沒有表情,象木頭樁子一樣牢牢釘在那,手上握著的短刀反射地光都是朝著一個方向。

  “說話呀,怎么不上去?”

  轎帘子再次被掀開,馬大少爺露個臉出來,看樣子是不耐煩了。

  馬有成擺出一副不知是哭還是笑的面容,指著那些船“少爺,今天這事兒有些不好辦啊,船隊,人家能讓咱上去么?”

  說著話馬有成心中也明白,今天這算栽了,那小黑現在還哭呢,一個狗都能讓人家給弄哭,那說明什么?早算計好了吧,對,沒錯,那剛才倒水的啞巴現在不是好好站在那了么?旁邊還有几個姑娘。

  他們站的這個地方離那船也就二十來丈遠,清清楚楚能看到雙方的樣子。

  管家已經把人藏起來了,畢竟是屬于主動惹事的一方,不能讓人抓住把柄,楊大小姐站在甲板上,看看自己身邊這些人,再看看那二十來個地痞。

  “不過如此么,早知道這樣本小姐我就直接殺到他們住的地方,林姐姐、柳姐姐你們說是不?”

  楊大小姐覺得自己有些仁慈了,有些懦弱了,壓根就不應該跑回來。

  那柳碧旋隔著面紗輕輕說道:“楊妹妹覺得如何那就如何,這知府的公子也確實不象話了,哎!做女子的命苦啊!”

  那個林小姐則是把目光看向店霄珥悠悠地說道:“表妹若是覺得行,那就試試吧,反正你有一個小店子幫著你撐著,估計天塌下來都砸不到你。”

  店霄珥一聽嚇壞了,一個是身份不名的小姐,不怕,一個是家中好象也有官府的表姐,還有自己船塢,也不怕,大小姐迷迷糊糊若真是把人家給怎么地了,那成都不用去了,早知道這兩位都是煽風的主,當初說什么也要攔著些啊。

  “大小姐,別急,等咱賺多些錢的,拿錢砸死他們,畢竟咱們還要路過人家的地方呢,把事情交給我,我來給你弄,成不?大小姐!甭跟他們一般見識,您精貴著呢。”

  看著大小姐那興奮地眼神,店霄珥就怕她帶著人沖下去,把那個知府公子給咔嚓了。

  “恩,對,小店子說的對,我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你看他們那窮酸樣,連匹馬都沒有,坐轎子。”

  那邊知府公子已經兩腿打顫地從轎子上‘飄’了下來,瞇瞇著眼睛往船上看,當掃到三個女孩子時,那目光登時變得不一樣了,伸手捅了捅馬有成說道:

  “去,上船把人抓下來,還有那三個姑娘一并拿下,就說她們私藏囚犯,回頭我讓我爹給那小子隨便定個罪名便可。”

  馬有成壓下給自己這個大少爺一巴掌的想法,硬個頭皮,一步一步挪到近前,使勁擠出來一個笑臉。

  “我們是池洲府知府直屬衙役,來蕪湖這抓捕在逃罪犯,剛才見他們好象往這個方向過來,怕他們躲藏起來,傷了諸位,所以我們想幫著你們好好查找一下,如何?”

  對著那三個姑娘大概方向,他委婉地把要搜查的意思說了出來,至于直接抓人?池洲府所有衙役都過來,或許可以試一下。

  船上人的目光都看向店霄珥,剛才他說歸他管來著,那就他出頭,楊金主還故意后撤了半步,緊怕把他給帶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事情,經驗還是少啊。

  店霄珥拎著兩個茶壺,嘡嘡嘡,邁著大步就沿著跳板走了下去,把那個馬有成嚇的連著后退了一丈遠,店霄珥把兩只銅壺往中間一合做抱拳狀,噹~一聲傳出后說道:

  “原來是池洲府官差辦事,我們這一界小民應當配合,只不知這為差爺要如何幫我們搜查啊?”

  這不是剛才那啞巴么?怎么會說話了呢?

  “你會說話?”

  “回差爺,會的。”

  哦,原來會,這就好辦了,可以交流,馬有成如是想到。

  “你不是啞巴?”

  “回差爺,不是。”

  “那你剛才怎么不說話。”

  “回差爺,嚇的。”

  原來如此,這小子膽兒不大,嚇都能給嚇那樣,好好嚇一次或許能得點孝敬。

  “那你知道你剛才得罪誰了么?”

  “回差爺,不知。”

  “那我告訴你,剛才你讓我家少爺不滿意了,懂沒?”

  “回差爺,懂了。”

  “你就會用兩個字崩啊?告訴你,你這罪可大了,用不用我幫你說兩句好話啊?”

  馬有成問著的同時伸出手來往回勾勾,那意思不言而喻。

  “回差爺,不用。”

  店霄珥答著的時候把壺里面剛灌的開水就往那伸出來的手上倒。

  躲的稍微慢了些,兩個長的手指頭被淋上了,馬有成叫喚一聲后,使勁吹著,嘴中喝問:“你干什么?”

  “回差爺,倒水。”

  馬有成這時心里也明白自己被耍了,這小子給人感覺傻傻地,其實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那狗就是被他給弄哭的。

  “林姐姐,你看我家小店子多厲害,那個人真傻。”

  楊大小姐拉著她這個表姐一臉開心地模樣夸著店霄珥。

  她這個林姐姐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心中卻想著‘你的小店子可不厲害么,誰想要從你這占點便宜,他馬上就能幫你加倍討回來,唉~從小就總吃虧的丫頭,怎么就找了個如此精明神祕地跟班呢?爺爺居然都查不出來他的身份,或許柳家能知道點什么吧?’

  想到這她不經意地看了柳碧旋這邊一眼,好象有所感應一般,柳碧旋微微轉了一下頭,不知面紗之下是什么表情。

  船下,店霄珥拎著壺傻傻地站在原地,那個馬有成已經跑回隊伍當中。

  “少爺,咱回吧,等他們到池洲時再想辦法對付他們,那兩個人一定是在他們船中,可我們上不去。”

  馬官燁看著這個手下怕成這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回?我們是官,他們是商,泥巴呢,去,帶著小黑把人給我揪出來,本少爺到要看看他們如何解釋?”

  泥巴聽到吩咐,帶著還在不停打噴嚏的小黑往前湊了湊,可空氣中檷散的辣椒味道,讓小黑說什么都不肯動彈,眼淚汪汪看著自己的主人。

  那馬官燁一看連狗都不行了,一咬牙,自己朝著船這邊走來,到是有几分膽量。

  店霄珥猜測這個公子是自尊心作祟,考慮了下,也一咬牙,迎了上去。

  “不知這位公子要去往何處啊?”

  “上船,找人。”

  從沒吃過這么大虧的馬官燁紅著眼睛瞪向這個礙事的小子。

  “可我家船上沒有你要的人,并且還有女眷,不方便啊!”

  “那我也要上。”

  “哦!”

  店霄珥不再多說話往旁邊讓了一步,同時一揮手,船上的懸梯和跳板都收了上去。

  “你?我,這?”

  馬官燁和后面怕他有危險跟上來的人不知道怎么辦了,沒帶工具上不去,想要離開又放不下面子,一雙雙眼睛憤恨地看著店霄珥,店霄珥則自己玩著茶壺。

  正在這雙方僵持的時候,水面上傳來整齊地拍漿聲,遠遠看到另一個由十來只船組成的隊伍從上游向這邊靠攏,做出停泊的樣子。

  店霄珥看到這突然出現的船當先不安起來,再顧不得這個大少爺徑直跑到船下把上面扔過來的繩索套在身上讓人拉起來。

  “楊管家,知道來的是誰么?”

  剛一踩到甲板上,店霄珥就先找到了楊金主,看著那些船問道。

  楊管家盯著那邊船上的旗幟仔細看了下擔憂地說道:“是江洲府的官船,不知道為何而來,他們已經越界了。”

  “不用擔心,最近從蕪湖到江洲水路有些不太平而已。”

  清脆地聲音從柳碧旋那面紗下傳出,那靈兒也進入到丫鬟角色鎮定地站在小姐身邊,看樣子這船隊和她們有關。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是來抓那兩個人的呢?不知道他們吃不吃紅油雞絲和麻婆豆腐?我們做多了。”

  楊大小姐好象從來就沒在乎過這個柳姐姐到底什么身份,只要能作朋友,一起玩就行,操心的事有小店子呢。

  而那邊一直較勁的馬少爺不知為何看到這個船隊以后憤恨地盯著店霄珥一眼,帶著人快速離開,連抱著小黑跑到水邊洗鼻子的泥巴都給忘了。

  泥巴直到小黑不再淌眼淚后,才發現少爺走了,正要前去追趕,就聽到身后有人說道:“別回去了,跟著我們吧,你可以多養几條狗,由我們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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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部 雙雙再謀新去處 第十二章 操心勞累與誰知

  池洲眾人撤去,江洲官船越界而來。

  楊金主作為楊家此次隨行管家,沒想到剛離開杭州不長時間就遇到如此陣仗,知道考驗自己的時候到了,硬個頭皮頂了上去,不管人家是來找誰的,只要還是楊家船上,就應由楊家說話。

  本應起領頭作用的大小姐根本就不關心如何應對,向四周看了一圈發現小店子不見了后,領著自己那個爹爹塞過來的丫鬟看藏起來的兩個人去了。

  船下,店霄珥這邊蹲在一個不顯眼的地方跟抱著小黑的泥巴吹牛。

  “真有這樣的狗么?我家小黑看來是不行了,讓他尋個人還覺得不錯呢,現在聽你一說才知道,這點本事真不算什么。”

  泥巴從來沒聽過還有能送信的狗,這是聽店霄珥說出來的,又不得不信,畢竟小黑已經在這個人手底下吃了不少虧,一直好用的鼻子現在還打噴嚏呢。

  為了能把他唬住,店霄珥開動腦筋從各個方面讓他信服。

  “真的,你看我象騙你的人么?跟你說,用狗送個信在我們那不算什么,大虫知道不?三條這么大的狗,攆得它滿山跑。”

  店霄珥用手比畫出一抱的距離,盯著泥巴繼續灌輸狗的厲害。

  泥巴看到他比畫那個大小皺著眉頭眼中充滿了疑惑,不確定地問道:“你比畫那狗還沒我家小黑大呢,三十條也打不過一條大虫啊,不會是你看錯了,被攆的是一條貓吧?那玩意天生就怕狗。”

  看著自己比畫的大小,再一想老虎的樣子,店霄珥也覺得吹順嘴了。

  “沒見識吧?看清楚了,我說的是那狗這么大~個腦袋,哎!對,就是腦袋這么大,這回能打過大虫了不?那大虫也是沒長大的,信了吧?這也不算啥!見過會飛的狗么沒?沒吧?來,隨我上船我細細地跟你嘮叨,這事他要從明月當空叫,黃犬臥花心說起……。”

  ———

  兩個船隊緩緩貼近,各放出一條小舟下來。

  楊管家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站在船頭隨著搖漿上下起伏,心中比較緊張,那對方過來的船到是顯得很隨意,船頭站著兩人,看裝扮好象一文一武。

  “我等乃是江洲地方官軍,你這可是杭州楊家軒德樓船隊?”

  那身著輕甲,腰挂配刀的武人模樣漢子,當先對楊金主這邊報出了身份。

  “是,是,我們是杭州楊家的,不知軍爺您這是?”

  楊管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聽人家一問,趕緊答對,好在楊家在杭州還有些名望,軒德樓更是數一數二地招牌。

  “這位是陳軍陳大人,任云騎尉、翊麾校尉、知江洲廂兵團練副使,此次前來是為了一路護送貴船隊平安過江洲的。”

  在那個武人又要開口之前,旁邊這個書生摸樣的人當先介紹上了,同時也打斷了那陳軍要說的話。

  楊金主看出來這兩個人應該是這個書生身份高一些,連忙拱手臉上帶著笑容說道:

  “久仰、久仰,原來是陳團練使,可我們楊家好象沒有接到這個,這個官兵,這個……”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說了,很明顯自己家的船隊還沒有這個能耐讓一個地方官府越界派出人來護送,可人家卻說是來護送你的,這理由有點…?

  “敢問柳家小姐可是在你這船上?若是的話就對了,不用這個那個的。”

  還是人家武人痛快,見兩個人來回試探打啞謎有些等不急了,直爽地問了出來。

  ‘這就對了,剛才那柳家小姐不是已經表明來找她的么?自己一害怕把這事兒給忘了,遇事還是不夠老練啊,不知道換成那個大小姐身邊的店小二,他能如何應對?’

  楊金主一邊暗自責備一邊還有閑心想著那個店小二。

  話說開了那就好辦了,楊管家直接領著兩個人回到自己船上,把一些瑣事安排給二管事兒的,他自己則跟在一邊,若柳小姐有事情還需要經過他這個楊管家才行,不然可就真的喧賓奪主了,除非柳小姐上到官船上去。

  至于應該主事的楊大小姐,此刻正拿著店霄珥給她做的小鏡片簡易竹筒伸縮單目‘看很遠’,偷偷往這邊船上看呢,身旁除了剛把泥巴騙上的店霄珥,其他人都攆到遠處。

  “小店子,你說我們都躲到這邊來,楊管家他一個人能成么?爹也是的,派這么個人來還要給他機會鍛煉,讓你盡量別管事兒,你說我爹怎么就知道你比他厲害呢?恩,這東西不錯,小店子,你想想辦法把這個‘看很遠’弄成‘看最遠’行么?還是有點模糊。”

  聽大小姐提到她那個爹,店霄珥就一陣不舒服,總覺得這一陣子好象被誰算計了一樣,有些吃虧,具體還說不上來什么地方不對,憑直覺應該和她爹有關。

  “能,等咱多賺些錢買大塊水晶,我給你做個‘看更遠’,那邊事就交給管家吧,有柳小姐在,不能出什么岔子,大小姐你抽空問問你表姐和柳姐姐,對河豚粉調料什么看法,若是為這個跟著咱們的話,就答應低價賣給她們一些成品吧,趕緊給她們送走。“

  店霄珥覺得到成都以后,一定會有不少事情,其中包括風險和機遇,總有兩個外人跟在身邊太難受了。

  “好的,我晚上就去問,小店子,你那個配方在我家杭州酒樓已經使用了,可我爹還沒說給你多少分成呢,你不會怪我吧?”

  一說起那河豚粉,大小姐就想起來自己家別的店也在用,當初如歸菜肴可是和小店子說好的給兩成純利,這別的酒樓還沒說呢,就用上了。

  “用吧,用吧,能賺錢的事物多了,不差這一個,換成誰都會用的,走,去看看救下來那兩個人,連池洲知府公子都得罪了,總不能白救吧?”

  店霄珥對這事沒有辦法,只希望用了以后楊父記得欠他一份人情。

  ———

  ‘吱嘎吱嘎’地鋸木頭聲音由一間船艙中傳出,里面那不算寬敞的地方有八個人聚在一堆。

  楊紫煜、楊汶宇、黃大江和他那兩個兒女,加上被楊大小姐救回來的那對苦命鴛鴦,還有被他們兩個瞪著的泥巴。

  几個人中間一個桌子上擺放著不少木頭塊和工具,黃大江挽個袖子一手持鋸,一手扶著一塊菱形木塊繼續加工著,神態輕松,動作自然,那讓別人一看就不知道怎么處理的地方,在他手上象玩一樣。

  現在他正在給楊紫煜、楊汶宇這兩個少爺做小船,他那婆娘則去幫著船上干些雜活,雖然店霄珥在看到他那個雙兒女胸前挂著一個,由檀香木做成的小木梳時,已經替大小姐承諾每月工錢五十兩銀子了,可那個女子還是勤勞的幫著忙著忙那。

  因為這事兒楊管家還找大小姐告過狀,大小姐一臉迷糊地說要找柳姐姐和林姐姐玩,結果跑了,不死心的楊管家再次找到店霄珥質問,店霄珥帶他來到那兩個孩子不遠處指著那木梳說了個榫字后,徑直離去。

  楊管家瞪著眼睛咽了口唾沫后,也慶幸地離去,再不提錢的事情。

  而這几天月工錢五十兩的黃大江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給兩個少爺做東西玩。

  “黃叔叔,你會做能在天上划的船么?小店子哥哥說船可以在天上划的。”

  楊紫煜看著一個個不同形狀的木頭一臉向往地問著這個會做不少好玩東西的大叔。

  “應該能吧?狗都可以在天上飛呢。”

  出人意料下,那個泥巴到是先給予了肯定的回答,剛才他已經被店霄珥的各種狗給弄迷糊了,在他心中這個給他介紹狗的店霄珥是一個神仙一般的人物,他說有船能在天上划,那就一定有。

  那對男女一聽他說話馬上就反駁上了。

  “你一個跟在禍害旁邊的東西說的話還能信?你怎么不隨你那個少爺回去呢?你那狗怎么不靈了?”

  因為被這條狗找到不少次,遭的那些罪讓兩個人把這個泥巴跟那條狗都恨到骨頭里了,若不是知道他也是那個救他們回來的大小姐需要的人,那個男的都能過來撕了他。

  泥巴被二人一說,眼圈都紅了,理虧而又委屈的盡量往牆角縮了縮,不再出聲,小黑許是理解他的心情,或是被船上還沒有完全散去的辣椒味熏的難受,同樣嗚嗚躲在那里。

  “王小石,趙玉花原來你兩個跑到黃大叔這了?害得我好找,我家小店子有些事情要和你兩個商量。”

  大小姐把門拉開個縫,探腦袋進來看了一眼后對那兩個人說道。

  “大小姐好!”

  除了原來那兩個弟弟以外,其他人都是連忙問好,他們心中都清楚,別看這個歲數也不大的女孩整天不管事兒,可卻是這船隊的主人。

  那兩個人聽了這話,都覺得有些害怕,早上上船的時候他們就發現,若是那個叫小店子的人真的堅持不讓自己上來,那自己一定上不來,還得被抓回去。

  好象知道兩個人的想法一樣,大小姐對他們安慰著:“其實沒什么,小店子說了,做不出在天上划的木船,可以試試在水上漂的鐵船,王小石不是打鐵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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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雙雙再謀新去處 第十三章 平安無事到此程

  經過一日休整,翌日,水上霧氣散去,加入官船的船隊再次浩蕩著逆流而上,揚起的帆撐起一個個弧形在桅杆上較著勁,放松過后的船工同樣跑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著加速或是轉向的命令。

  “造船說難也難,說簡單就象喝水吃飯一般,看我給你說,這船啊,無非就是浮在水面上,不說什么形狀好看,就是一塊夠大的木頭,扔到水里,人站上去他也沉不了。”

  黃大江坐在桌子旁邊,邊吃著早飯,邊對過來討教做船方法的王小石從頭開講,這手藝上的事情,一般人都不會輕易說與外人聽的,可那每月五十兩銀子的工錢,加上兩個孩子跟著人家少爺一起識文斷字,讓黃大江覺得自己哪怕藏一點私,都是畜生不如。

  王小石端個碗,里面裝著稀粥,輕輕用嘴吹著,心里面仔細琢磨這位據說是最了不起的木工兼船塢師傅的話,聽到說那一塊木頭扔水中時,終于忍不住問道:“黃師傅,那一塊鐵扔水里還能浮上來么?大小姐身邊那個人是想讓我做鐵船啊!”

  “小伙子莫急,我這話還沒說完呢,要真就只有這兩下子,人家能每月給出五十兩銀子,用薄鐵打制的碗你總知道吧?你想想……。”

  正象是一個木匠和一個鐵匠討論做船的問題一樣,其他人也都在忙著打理自己的事情。

  柳碧旋一早起來在靈兒的服侍下穿戴梳洗完畢,穩穩當當地准備去和另兩個人一同用餐,不想,剛一出門就見兩個護衛模樣的人恭敬地站在那里,一身華麗地衣服,筆直地身體,炯炯有神地眼睛,俊朗地相貌。

  “做什么的?”

  柳碧旋輕啟朱唇問道。

  “柳小姐,我們是奉命前來保護您安全的,以免遭受危險。”

  兩個人其中一個上前一步恭聲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柳碧旋看著這兩個人的樣子就覺得不舒服,卻說不出具體原因,不耐煩的揮了下手,當先往楊大小姐准備出來的飯倉走去。

  靈兒心領神會地說道:“我家小姐在這艘船上不需要別人來保護,你們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說著話,靈兒也踩著漂亮的步伐晃了几下跟小姐走了,平時那種隨意一點都看不到。

  一個單獨用來做吃飯地方的船艙,除了正門這個方向是窗戶外,其他三面牆上都挂滿了畫著各種食物的彩圖,有紅紅地沾著雨露的蘋果,有冒著熱氣烤得通紅地燒雞,有水晶杯中晶瑩的葡萄酒,這些東西多是店霄珥畫的,用碳筆打下稿子,然后用各種顏色往上涂,畫法和水墨及工筆截然不同。

  大小姐面帶著微笑,美美地等在那,坐的位置正好對著那個燒雞,看著就有食欲,這可不是瞎畫的,是有原型的,那雞都是大小姐親自選來的。

  “林姐姐,今天這些東西怎么樣?以后我讓小店子多畫些,經常換一下,可惜他這兩天忙,沒空給我畫粥,上次熬的八寶粥都吃沒了,哎呀!才想起來,還有東西忘了呢,林姐姐你先慢點吃,我去拿去,不急,還有柳姐姐沒來呢。”

  說著話,大小姐風風火火跑出去了,留下桌子上冒著熱氣的包子、粥、還有各種小菜和點心,靜靜等待著。

  林小姐看到這個表妹跑出去后,仔細地挨個圖畫都好好瞧了一番,不無嫉妒地呢喃著:“小店子,小店子,該死的小店子,這么個人居然陪著這傻丫頭瘋,氣死我了,几張畫有什么了不起的,趕明兒我把真東西弄屋子里面,哼!”

  誰知她這最后哼完了鼓著嘴的樣子,正好被剛進來的柳碧旋看見,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戳了戳。

  “林妹妹這是准備把一嘴的氣咽肚子當飯吃不成?咱們那個楊妹妹哪去了?”

  “她一天就想著那個小店子了,哪還顧得上吃飯?不知道犯什么病,呆著好好的,非說還有什么東西沒拿來,柳姐姐咱們先吃吧,不管她。”

  林小姐說著把旁邊兩份東西推到了柳碧旋和靈兒這邊,靈兒則先幫著自家小姐擺好,這才高興的把屬于自己這份東西拿過來,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可以跟小姐一起吃,最主要的是這早飯是那個小店子特意做的。

  ‘嘭、嘭’屋子里突然多出兩個人,一人拿一只銀制的探針同時插到柳碧旋面前的食物當中。

  “干什么?”

  兩人的動作把三位女士同時嚇了一跳,柳碧旋定睛一看,正是剛才門口遇到的那兩個。

  刷,兩個人同時又把那銀針取了出來,看了眼說道:“沒毒。”

  ———

  “我受不了了,小店子,想想辦法,這些人總跟著柳姐姐,連吃個飯都要驗毒,拿個破銀針來回比畫,還象模象樣說沒毒,有毒他也驗不出來啊,我真想用加量的河豚粉毒死他們,還有那個無賴,總是跟在我們后面象尾巴一樣。”

  楊大小姐和后來這些人經過一天磨合,最后以要毒死人家的心態收尾。

  店霄珥也正在苦惱當中,心中盤算著到江洲的日子。

  “小二哥,那個宋公子沒完了,非讓我陪著他吟詩,可我學那點還都是你教的,怎么辦啊?”

  小狗子不知從哪個角落躥了出來,一手拎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銅壺,跑到店霄珥面前喘著粗氣在那抱怨,然后才發現楊紫萱也氣鼓鼓站在旁邊,連忙問候道:“大小姐好,小的剛才沒看到您,您別生小的氣。”

  別看這楊大小姐和他們几個店小二賣了不少次東西,可他們依然害怕大小姐。

  這宋公子正是昨天一起跟著那個陳軍陳團練副使來到這邊的那個文人,沒有任何官職,是江洲刺史、游擊將軍、上騎都尉高云智的親外甥。

  本是要在江洲這地方考洲試,冀望有熟人能說上話,沒想到今年的洲試被取消了,他便留在當地靜等明年,正巧遇到保護柳小姐這個事情,隨著人家就過來了,因其舅舅的身份,大家也不好說什么。

  來到這船上后,他就發現那個林小姐長的不錯,這個要保護的柳小姐雖說蒙個面紗,可看起來也挺好,只有那一天咋呼來咋呼去的楊大小姐還是個丫頭,于是這今天早上開始,他便跟著人家三個姑娘到處轉悠,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發表一番見解,直到把大小姐氣到店霄珥這。

  “小狗子你練你的壺,大小姐你先陪煜兒他們玩去,讓那個王小石或是黃大江誰做几個九玉連環給孩子玩,對他們有好處,我去會會那個宋公子,想辦法拖住他。”

  店霄珥見這個宋公子已經影響到周邊人的身心健康了,不得不出去騙一騙他,安慰了大小姐和小狗子后,向兩個小姐那邊尋去。

  “林姑娘,柳姑娘,小生看到這滾滾而來的江水不由想起了一首好詞,不知二位能猜出是哪首否?”

  這宋公子把楊大小姐氣走后,可算是逮到機會了,剛才為了在兩個小姐面前顯示才華,拉著路過灌開水的小狗子非要人家陪他吟詩,他都打聽好了,拿兩個壺的都是店小二。

  林、柳兩個小姐加上靈兒這個丫頭對這個宋公子那點學問真不敢恭維,可能是遇到這樣的情況多了,到也不在乎,讓他一個人說吧,故此都沒接他的話。

  宋公子見無人接茬有些下不來台,剛要自圓其說時,突然看到一個人手里拎著兩個茶壺路過,趕緊往旁讓了一步堵住這個人的去路問道:“嘿嘿!店小二?”

  “是!我是店小二,可你嘿嘿什么啊?”

  店霄珥承認的說道。

  這話一點面子都沒給,宋公子臉上有些挂不住了,那邊林、柳兩個小姐跟靈兒卻噗嗤輕笑出聲,心想,這宋公子算完了,剛才你把人家楊大小姐擠兌跑了,還敢當沒事兒人似的在這絮叨?

  宋公子想了下,掏出一錠五兩上下的銀子,遞給店霄珥說道:“在這遇到店小二我是高興,聽聞楊家的店小二都是能文善武的,你若是有空閑,與公子我談談詩詞如何?”

  當著人家小姐面宋公子只能如此來找一個人襯托自己。

  店霄珥把兩個壺放下,搓著手不好意思接過銀子,嘿嘿傻笑著。

  “公子您說談什么,小的就陪你談,嘿嘿!”

  “恩,剛才本公子看著長江水,心有所感,想起了一首詞,你猜猜是哪首啊?”

  宋公子說這話的時候,那目光不經意間往人家三個姑娘那瞟了一下。

  “您說的不會是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吧?”

  “當然不是,本公子想的是大江東去,浪濤盡,千古…”

  “等等,這位公子,小的有些不懂,那個大江為啥要東去呢?”

  店霄珥滿臉疑惑,迷茫地看著這宋公子。

  “啊?”宋公子一愣,心想我哪知道它為什么東去啊,可不說人家姑娘看著呢,于是眼珠一轉,機智地說道:“因為它是從西邊來的。”

  “哦!小的知道了,您繼續。”

  “恩,大江東去浪濤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

  “等等,小的有些不懂,那個為啥是千古風流呢?再遠一點的不行么?”

  “啊?這個千古風流他順口,故此大家都是這么念的。”

  “哦~小的知道了,您繼續。”

  “恩,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

  “等等,小的想問一下,誰道是啊?那人和周郎什么關系?”

  宋公子這時已經后悔找這個么傻玩意留這了,什么都問啊?正不知如何是好,掂對著如何答復,突然抬眼看到岸邊停留著几只彩船,計上心來,對著這個店小二說道:“你真想知道?不若咱們邀請几位小姐前去那岸邊的船上問問可好?”

  店霄珥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卻突然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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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部 雙雙再謀新去處 第十四章 江水悠悠話舊時

  波濤滾滾而過,江水逐流,小一些的船只都是貼著岸邊來往穿梭,此處乃是一個開闊之地,逆流向上左面筆直峭立,右岸曲水徘徊,愣是被滔滔激水給沖出一大塊弧形的緩沖淺灘。

  此刻正有几只相攜而來的彩船停泊離岸不遠處水面之上,絲帶飄飄,笙竺隱隱,把個包含著凶猛與平靜地江面烘托出歡鬧喜慶的樣子。

  店霄珥知道杭州西湖上有花船,聽說同樣是打扮的比人都漂亮,可惜,大小姐沒給時間去逛,到長江之前,唯一熟悉的水就是由拳山山溝中那練習游泳的水窪子,及由拳鎮受災時讓人憂愁的大水。

  “快,去把你們那個楊管家叫來,就說少爺我要帶著諸位小姐到那邊船上感受文風墨香。”

  宋公子這個時候非常想離開這船,從剛才那個楊家大小姐氣鼓鼓走了,這三位一起的姑娘反常的沒有出聲勸阻時,自己就有些心悸,等另一個店小二被自己羞辱走后露出那嘲笑的臉孔,心悸感又強烈不少,而面前這個傻了吧唧什么都問,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子來到這刻,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快讓人忍受不住了,總覺得這艘船都透著股邪乎氣兒。

  “你聽到我說話沒?去,把管家找來,放船,我們過去。”

  看著提著壺的傻小二還在那發呆后,宋公子又掏出來五兩銀子,嘴中催促起來。

  店霄珥裂著嘴嘿嘿笑著收好銀子,一臉茫然問道:“公子,您要是想聞帶著香氣的墨,往普通墨里面加些香料既成,還便宜,我們楊家那貨船上就有,您在給我二兩銀子,小的去給您弄,要多香有多香。”

  “咯咯咯咯!”

  那邊三個姑娘已經忍不住了,靈兒躲到小姐身后,蹲地上直喊肚子疼。

  “看你這傻玩意,把人家二位小姐給樂的?”宋公子覺得這個傻小二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讓兩個小姐開心,又對著林、柳二人說道:“這小子就這么傻,讓小姐見笑了,呵呵!”

  他這一說話,人家笑得更厲害了,給宋公子的感覺她們好象在笑自己,這船真不對勁啊!

  許是這邊笑聲大了,也可能他喊那兩嗓子起了作用,楊金主楊管家從左側一個船艙中走出來,身后還跟著兩個護衛,往這邊看了一眼后見店霄珥拎著兩個茶壺陪著,放下心來要去別處轉悠。

  這下宋公子急了,使勁招呼著。

  “楊管家,楊管家,快過來,有重要事情,快,快呀!”

  緊怕人家聽不到,他一邊喊還一邊跳著招手,連身上掉下來的一小塊碎銀子都沒發現,滾到一邊被店霄珥上前一步踩在腳下面,接著就聽到那邊扑通一聲,靈兒趴在那用手使勁地錘船板。

  楊金主小心的往這邊走,眼睛卻看著店霄珥,到近前時才對著宋公子一笑,問店霄珥道:“小店子,你跑這做什么來了?大小姐呢?”

  有外人在,店霄珥本分的放下壺,對楊管家施禮答復:“楊管家好,回您話,大小姐剛才和這位宋公子有些誤會,怕影響林小姐和柳小姐興致,已經回倉了,小的這是來給打個下手,添茶倒水。”

  說著話,把兩個壺重新拎起來比畫比畫。

  楊管家一聽這話,明白了,怪不得這個宋公子如此著急,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吃虧了,該!大小姐那么開朗個丫頭若不是給氣急了能派店霄珥出來?

  心中有了計較后依舊是那副笑臉對宋公子問道:“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

  “公子我是看到那邊有彩船停駐,想與几位小姐前去觀賞一番,需要管家應允并抽出船來擺渡。”

  宋公子又恢復到翩翩美少年模樣,不溫不火指著那几條越來越近的船說道。

  可就在這時候大家卻突然發現那几條船往開始移動了,從方向判斷正好是斜著碰到這邊船隊。

  “楊管家速去告知陳大人,讓他使官船攔上去,無論什么理由都不准靠近,咱們這邊船工各就各位,護衛准備遠程武器,減速,躲到貨船中間去,找人看住這個宋公子,我先去尋大小姐了,其他事情你問那個陳大人吧,我不懂。”

  店霄珥用復雜的眼神看了宋公子一眼后隨口說出一連串命令,握著水壺,噔噔噔!跑了!

  ———

  一時之間船與船相互號令不斷,比起店霄珥不專業的指揮來,陳大人到是顯得游刃有余,看著那几只靠過來的彩船應對自如,這彩船一共有六艘,一艘略微大些,其他五艘都是中型船只,浩蕩著擋在了江水中間,被江洲官船圍上后,就那么靜靜地泊著,看樣子是等待這邊人過去。

  “小店子,沒有事情了,他們不是來打劫的,爹跟我說過這家,他們攔的就是我們這邊的兩艘客船,一會兒我們賠些銀子過去就行,把鞭子收起來,別一副拼命的樣子。”

  楊大小姐站在一個有遮擋的地方,用手中的‘看很遠’向那邊停著的船隊看了眼后,回頭安慰著已經把九截鞭抽出來的店霄珥。

  水上的風輕拂過來,帶動起大小姐兩鬢的青絲,店霄珥發現,這個小姑娘又恢復到了那時教訓二掌柜的模樣,聲音堅定沉穩,透明清澈地眼睛中有一絲淡然。

  店霄珥不由松了口氣,把那九截鞭重新慢慢圍上,同時嘴角帶起欣慰的笑容,這才是當初遇到自己的那個大小姐,那個可以隨便決定如歸事情的大小姐。

  “大小姐,對方確認已經是蘇家,我們是賠下一萬兩銀子走,還是,還是和他們比一場?”

  楊金主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后,恭敬的對大小姐說著情況,臉上并沒有任何波動,好象同樣熟知此事一般。

  “多少錢?一萬兩?一萬個銅錢還差不多。”

  店霄珥聽著那張口一萬兩的坦然,自己有些難以接受,以前每天三十個銅錢的待遇都能讓一等店小二嫉妒、陷害呢,小狗子他爹就因不到一兩銀子的藥錢,愣是拖了几個月,好在由拳鎮水災時經手過銀子,稍微有些免疫力。

  “楊管家為什么?這蘇家是干什么的?憑什么給銀子?”

  店霄珥手攥成了拳頭,看著楊管家等他給一個答復。

  “哦,你問蘇家啊,聽我爺爺說,太爺爺象我這么大的時候,就跟著大小姐的太爺爺出來闖蕩,是京中沒落的家族,那時蘇家盤踞在杭州,沒有人可以撼動他們的地位,我太爺爺跟著大小姐太爺爺在由拳鎮遇到了另外兩伙人,都是京中沒落家族的一員,于是呼有著相同志氣的人聚到了一起,有了由拳鎮几間茅屋的三個小店,一個叫迎鴻,一個叫泰來,還有一個叫如歸。

  后來三個小店因為互相攀比著做買賣,慢慢發展變大了,一些其他地方的人也都過來吃飯,再后來蘇家因為獨霸杭州慣了,已經忘了如何好好經營,被漸漸壯大了的三家店在杭州擠了進去,多少年下來,蘇家被擠退到長江這邊,好在還有些底子,從新又站穩了腳跟。

  新皇登基時,當時那三家在杭州已經快要沒有對手了,為了不再出現蘇家的情況,大著膽子邀請進來不少小的勢力和家族一同在杭州競爭,同時由拳鎮開始了每年一次的酒樓博藝會,只要不出人命,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來打壓別家的博藝會。”

  緩緩的語氣中,一段陳年往事被楊金主輕輕道來。

  “那現在這是怎么個情況,他蘇家還收買路錢不成?”

  聽到這段真實的故事,店霄珥突然覺得生命中某些東西被觸動了,不再想那一萬兩銀子,而是想知道一個真相。

  “小店子,這個我告訴你,我爹在我出來時候跟我說的,蘇家呀,他們笨笨的被趕出了杭州后,在長江站住了腳就還想著回來,可那是不行地,怎么辦呢?我們楊家和另兩家商量好了,如果蘇家能夠在每年一次的西湖歌妓比試中爭得頭牌,那么就給他們騰出一個地方,可這些年他們一次都沒贏過,嘻嘻!

  哦!聽說今年他們找到一個好的姑娘,有希望贏呢,我爹也有些擔心,不過,你那首彩云追月一出來,我們就不怕了,還有,還有你給宋雨萌那首梁祝,她可是一直在努力偷偷練著呢,你明白沒?”

  楊大小姐攔住了還要說話的管家,搶先跟店霄珥把她知道的說出來。

  店霄珥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們其實一直都明白,就我一個人不明白,我不干了。”

  說著話他裝做要走。

  大小姐以為店霄珥真生氣了,連忙拉住他“小店子,你別走,不是不讓你明白,其實我也不明白,要不這樣,以后我明白什么了就也讓你同樣明白,不會在有不明白的人了,這么說你明白不?”

  ———

  “比試和不比試有什么不同?”

  店霄珥陪著大小姐胡鬧了一陣后心情好了不少,鄭重地問道。

  “從十五年前開始,我們杭州三家在長江上只能跑貨船,若有客船那就必須要給蘇家一萬兩銀子,一次一給,不想給錢就要在比試中贏他們,可以免費過去,輸了就要給三萬兩銀子,以前比過几次,都輸掉了,陪了不少錢,這兩年就都沒有客船了,至于今年,我是楊家大小姐,是不可以坐貨船過的。”

  大小姐又解釋了一下。

  “硬過呢?”

  “硬過他們就到處宣揚,別人就都知道我們怕他蘇家,沒有愿意人選懦弱的酒樓吃飯吧?”

  “他們具體比什么?”

  “八方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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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部 雙雙再謀新去處 第十五章 男兒當笑萬重浪

  “我來,八方接應我熟,贏了那一萬兩銀子分我一半就成。”

  店霄珥勇敢地站出來表態,他舍不得那錢啊,由拳鎮都贏過呢,這次也照著上回來。

  楊大小姐與楊管家兩個人卻都沒有任何高興的表情,楊管家是兩眼看著天上來回飄動的云發呆,大小姐則用腳蹭著甲板上的漆色撅個嘴難過的樣子。

  江水啪啪拍在船幫上,被官船圍住的那六艘船上終于搖出來一葉小舟,隨著波浪起伏而忽高忽低隱沒著,船上只有一人,雙手握漿,神態自然,看上去好象長在船上一樣,水上功夫可見一般。

  “前方可是杭州楊家客船?長江蘇家月夢閣船隊有禮了,還望主事之人出來答話。”

  那搖船過來之人是二十來歲一個大小伙子,上身光個膀子,下面罩了一條到膝蓋的短褲,直直站在不停擺動的小船上,雙手做拱,揚聲喊話,光那份氣勢就比官船上這些人強。

  “聽說錢塘那邊大潮來時都有人跳下去揮舞旗幟,名為弄潮兒,此人想來也不會遜色少許。”

  店霄珥站到船邊遠遠看著,不由嘆息著說道,錢塘江他沒工夫游覽,想象一下那小舟上的人也能感覺出來那種氣勢。

  “這就是你剛才要比八方接應我不贊成的原因,他們比的東西和由拳不一樣,我們那個比法是岸上的,等萬一他們有人上來,好壓他們一頭。”

  楊大小姐伸手揮去沾到頭發上的水珠,用‘看很遠’瞄了那一人一舟后幽幽地說道。

  周圍那些官船之上的人都靜靜看著這個小伙子在那表演定舟的功夫,都認為一個人沒什么危險,更多的是准備在一旁看熱鬧。

  楊家可沒這樣的能耐,只好挑了一只稍微大些的船,召喚來一個楊家不錯的船工,迎了過去,氣勢上就遜色不少。

  “來人不知是蘇家什么人啊?本人乃楊家此次西行船隊總管,楊金主。”

  楊管家看他這樣子覺得身份不能太高,故此想借此壓一壓他。

  “見過楊管事,小人乃是蘇家一普通打雜之人,遇此小事才安排到小人身上,小人姓唐,賤名涫洱,不知貴方是要直接過去,還是要討教一番?”

  說著話有一浪花扑來,啪的一下子砸在他這個小船上,結果他那身子只輕輕一晃便紋絲不動,連楊家划船這個船工都不由暗暗叫了聲好。

  被人用這話擠兌后,楊管家習慣性搓著手指頭想‘好名字啊,唐涫洱,堂倌兒,店霄珥,店小二,這都能人啊,看來起名字就要這么起,哎!以后我兒子就叫羊皮襖了’

  “堂倌兒是吧,稍等一下,我家小姐今次同來,最后主意要由她定。”

  給人家名字好一頓羨慕,楊金主回身用手指了指后面那條客船。

  楊管家下去時,店霄珥就坐在船頭,跟一臉不甘與無奈地大小姐商量。

  “大小姐跟我說說吧,都有哪些項目,看看你的小店子我可否應付一二。”

  “恩,小店子,其實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這次要是拿到岸上比,他們加起來都比不過你,可水里的東西不一樣的,第一項,划船,你那暈船剛練過來,怎么和人家比呀?”

  楊大小姐來回拉伸著那個‘看很遠’先夸了店霄珥一通,無奈地又把事實說出來。

  店霄珥到是無所謂,不就是個划船么,這項大不了認輸,以后練厲害了,天天來挑他們場子,暈船那么難挺過來的事情,自己不也是連著吐几次好了么?人家行,我就行!

  想到這好象突然間,心中就充滿了豪氣。

  “大小姐你接著說,這項不行不是還有別的么?他們不會是仗著在水中便利就比划船、搖漿、擺櫓、撐蒿、推楫、打帆這些東西吧,那咱派黃大江上吧,一定能贏,那天跑的時候,你看他那三個棚的船,速度比我們乘的小船還快。”

  “咯咯咯!小店子你一說我到是想起來了,那天你怎么就知道他們能跟著跑呢,那兩個小家伙都賣力氣呢,恩,他們比划船,比游泳,比踩水端菜,就是撐著托盤裝上菜,從一只船踩水到另一只船上;比捕魚,專門有杈子用來叉的。”

  楊大小姐覺得有小店子在身邊就開心,一邊笑著回想那天的事情,一邊數著手指頭說比試項目。

  店霄珥在旁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出言打斷大小姐的話“這些不還是和水有關系么,派黃大江上吧。”

  “不行的,黃大江未必都能贏,后面就不是了,和岸上的差不多,比作畫,畫的東西應是水中的,比唱詞,唱的也必須和水有關系,比做菜,要選江中有的東西,最后是比一個船艙的裝扮,看看誰家的船艙能讓人最留戀,蘇家月夢閣船隊就是靠著一個月夢閣的船艙才出名的。”

  看起來大小姐對這蘇家也是非常重視,一個一個數著都說了出來。

  “我想去比一下,可我不知道能不能輸,或許贏的面不大,大小姐你覺得呢?”

  店霄珥心中默默掐算著八個項目,不停的往自己身上安,想象著每一項比試時自己應該如何去做,最后終于是咬著牙征求大小姐的意見,若是不用錢,他早沖上去了。

  楊大小姐把那個‘看很遠’抽出來又往那個人身上瞄著說道:“和你比試之人就應該是前來搭言這個,長的到是挺壯實,可我知道你一個可以打他倆;年紀也輕,可惜他那樣子一定沒你心眼多;那手划船划的都起蔣子了,如何畫畫?剛才他喊那嗓子也不如你聲音好聽,還想唱詞?去吧!小店子,我相信你。”

  絮絮叨叨后,大小姐支持讓店霄珥去比,其中的那種信任不言而喻。

  “好,大小姐,先幫我准備些東西,告訴他們明天比,拼了!”

  店霄珥心中盤算了一下后,帶著陰陰的笑容,找其他人幫忙准備東西去了。

  那邊楊管家終于等到了比的信號,登時就覺得充滿了豪氣,別管怎么說,總比給人家一萬兩銀子夾著尾巴跑強,輸也輸的象個爺們。

  “堂倌兒是吧?我家小姐說了,比,日子定在明天。”

  “好,如此貴船隊就暫且靠岸歇息一日吧,需要什么一應物資可予我們蘇家來拿,告辭!”

  這唐涫洱又一拱手后,身子往下略矮,順手操起船漿,一手前推一手后搖,那船刷的一下整個調過頭,角度、力度,拿捏得分毫不差,頓時讓楊家這邊不少人失去了信心。

  ———

  夜,楊家船隊這邊依然是燈火通明,遠遠看去人影憧憧,燭光搖曳,各種應對之聲此起彼伏,這架勢一擺出來,到真讓蘇家有些擔心。

  “查出來了么?楊家這次能派誰?以前他們若是來比拼時總能先聽到些風聲,這次為何沒有人打招呼呢?難道他們真是路過?”

  蘇家最大那艘彩船上一個中年人端坐在最上面一層船艙中,邊問著旁邊去打聽消息的人邊思索著。

  “查出來了,他們中間有一個由拳鎮今年贏了酒樓博藝會的八方接應,名為店霄珥,如歸酒樓中最特殊的一個店小二,由拳發生水災時,據說因他的原因,不但沒有誰家破人亡,反到是水過后,比以前更活泛了,不少發水前住茅屋的人家,現在都是磚瓦房,這人以前居住在由拳山上,戶籍歸杭州府。”

  那人恭聲背著資料,說道發水時臉上表情丰富。

  不只是他,那中年人也是用手托個下巴眼中透著驚奇,由拳鎮他知道,這個地方蘇家的子孫必須要牢牢記住。

  “這個人的出身說具體點。”

  “具體點就這些,其他的查不出來,并且好几個勢力都查過這個人,包括那三家聯合。”

  “哦?還有這事兒?呵呵!到有意思了,當年他三家聯合,多大的陣仗啊!我蘇家想回去比登天都難,沒想到如今卻查不出一個人來,好,告訴唐涫洱要贏的好看一些。”

  這中年人咬著牙把最后几句話說出,閉上眼睛躺在靠椅上不再言語,那人悄聲退下。

  ———

  “啊!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向東流。”

  店霄珥昨天擺弄道具至深夜,早上剛一起來,就跑到船頭大聲叫喊,抒發下情懷。

  “小店子哥哥,你好象是念錯了吧?你上次教我的時候說的是唯見長江天際流。”

  楊紫煜睜個迷糊的眼睛,一臉認真的糾正著自己的小店子哥哥,旁邊跟著的宇兒還在琢磨東西的問題呢,根本就沒記住。

  店霄珥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說道:“我是一個不合格的先生,光記得教給你們詩詞和算數,卻忘了教給你們其他的東西,剛才呢,我這叫示敵以弱,來,看著小店子哥哥給你贏比試,學問只有用起來才知道如何。”

  應店霄珥要求,第一項比游泳,這個他會一些,覺得不能被淹死,蘇家無所謂,唐涫洱早早等在江中一只小船上,算好了距離做些簡單的准備,好半天,店霄珥帶著黃大江磨蹭著來到他旁邊。

  “我沒在江水中游過,怕出事,這個人在我不行的時候負責給我救上來。”

  店霄珥怕人家誤會,指著黃大江跟周圍所有人解釋著,同時往前面目的地看去,好遠啊,伸手掏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紅色的絲綢分別套在自己和黃大江頭上。

  好象都知道店霄珥不行似的,對這個黃大江沒有人提出異議,比試開始。

  隨著一聲令下,唐涫洱一個猛子就扎了下去,黃大江稍微頓了頓跟著也下去了,一前一后較著勁的逆流而上。

  “好,好,使勁!”

  店霄珥嘴里面模糊著叫著好,伸手試了下水溫,覺得不涼,這才沿著船邊出溜下去,狗刨出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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