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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動漫同人] 無字拼圖2-繁華繚亂 作者:風魂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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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vschamp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2:21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4.想我麽?

    在走廊裏碰到匆匆跑來的小戀和林。

    那兩個看清我們之後,很明顯地皺了眉,小戀道:“爲什麽你們會在這裏?不是說不准任何閒雜人等進入嗎?”

    閒雜人等嗎?這傢夥說話還真是欠扁啊。我也皺了眉,站直了身子,道:“反正都已在這裏了,再問原因又有什麽用?有空追究這個的話,加把勁除靈如何?”

    小戀臉色更冷:“我會的。但是請你們立刻離開這裏。”

    “你放心,就算你請我們留下,我也不會在這種東西到處飛的時候多留一分鐘的。”我掃了園子她們一眼,那兩個連忙附和。而柯南小正太還是一臉有問題想不明白的困惑表情。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爲什麽現在搞得好像是我拖他們來的一樣?

    “小戀,林先生。剛剛的聲音是——”

    這時和尚和神父也跑過來,看到我們,怔了一下。“啊,歐陽小姐也在啊?”

    “剛剛的聲音是你們……”

    小戀淡淡打斷他,道:“更衣室的靈除了嗎?”

    “嗯,應該清理乾淨了。”

    “那麽,下一個是廣播室。”

    “啊,還有嗎?”

    “這次雖然沒有什麽厲害角色,但是數量還真恐怖啊。”

    我忍不住點頭,這一點我剛剛已見識過了。

    小戀不理會我們,淡淡地向林道:“你送他們出校門,然後去音樂教室。”

    林點點頭,向我們伸了伸手:“歐陽小姐,請。”

    本來還想說幾句逞強的話,但是一想到剛剛那種情況,不由心有餘悸,所以還是乖乖地讓他送了。

    眼見著就要走到校門口了,我不由松了口氣。

    但是一口氣還沒松完,突然感覺到有一種寒意針一般從我的皮膚紮進來,這是一種很危險的信號。這種感覺出現的時候不多,但在我多年的戰鬥經驗中,只要出現這樣的感覺,對手都很難纏,每次都以重傷收場。

所以我一下子緊張起來,連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站在那裏,向四下看去。

    夜很靜,月光靜靜在樹木建築上流淌。風自我們身邊吹過。我身邊是園子,小蘭。稍遠一點是面堂和林,柯南走在中間。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的不對勁。

    但是,哪里一定有危險潛伏著。

    我深吸了口氣,索性閉了眼。反正也看不見,不如就用直覺來賭一把。

    “歐陽?”

    “學姐?又怎麽了?”

    “歐陽小姐,你——”

    林的聲音響起來之後,我突然聽到一種奇異的聲音,在和他很接近的位置傳來,很輕,好像是野獸的呼吸,又好像是衣服摩擦的聲音,亦好像是赤腳踩上落葉的聲音。

    “林先生,小心。”

    我驚叫了聲,睜開眼來。

    林自己似乎也感覺到什麽,在我出聲的同時向旁邊躍出,下一秒,隨著一聲巨響,地上揚起一陣煙塵。然後,他剛才站的位置的地面出現了幾道明顯的爪痕。若他剛剛還站在那裏,只怕已被分成幾塊了。

    一片驚呼聲中,那個東西在我眼中慢慢的有了形體。黑色的,如一頭巨大的恐龍,幾乎有三層樓高,胸口一個空洞,卻偏偏長了一頭人頭,長髮,整個臉被一張白色的可怕面具包裹,眼眶裏看不見瞳仁,只見兩團妖異的紅光閃動。這時正揚起一隻利爪,準備第二次攻擊。

    我怔在那裏,睜大了眼。

    虛……嗎?

    普通的靈已經很恐怖,何況是虛?普通的虛我都不一定搞得定,何況是這麽大一隻?

    當時我的腦海裏,只有“逃”這個念頭。但腳卻偏偏軟綿綿的,沒有半分力氣,不要說跑了,連移動一步都不能。

    那只虛做了個很明顯的吞咽的動作,陰森森地笑了聲,“哦哦,沒想到這裏居然有這麽多美味的靈魂,要從哪一個開始吃呢?”

    “逃……快逃……”我好不容易才令自己的嗓音從恐懼中擺脫出來,扭頭大叫,“你們還楞著做什麽,快點跑啊。”

    小蘭園子本來不知發生什麽事情,聽到我叫,撥腿就往校門那邊跑。小蘭跑了幾步,見我沒動,居然又折回來拖我。

    “歐陽。”

    “笨蛋,你跑回來做什麽?”我還是沒什麽力氣,大概不單是因爲恐懼,剛剛在教室裏用那扇子,只怕是和之前在平安朝時候的劍和火尖槍一樣,太耗體力了。這時也只能被小蘭拖著跑,一面扭頭注意那只虛,一面罵。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你既然叫我們逃,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我們把你拖來的,怎麽能留下你一個人?”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和她爭這個,只盡力再跑快點。

    這時林已站直了身子,不知念了什麽咒,虛的動作停了一下,就好像被什麽縛住一樣。但只停了一兩秒,只見那只虛奮力一掙,就似乎有無數閃光的碎片四下迸濺,碎裂聲中,那陰森森的聲音又道:“似乎有兩下子,但是想對付我,還早了點。”隨即爪子一揮,揚起的灰塵中,林的身體便如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林先生。”我忍不住驚叫了聲。

    “小女孩你好像也能看到我呢。有功夫擔心人,不如再專心一點逃跑吧。”那虛嘿嘿笑著,向我們這邊邁出一步,“你們逃跑的時候不夠用心,我的樂趣就少了很多啊。”

    這年頭連虛都很變態啊。

    我咬了咬牙,才多跑了幾步,就看到它如刀一般閃著寒芒的尖利指甲從天而降。連忙一把將小蘭推向旁邊,“小心。”

    力氣還是不如平常大,小蘭只被我推出兩步,大概,並沒有脫出危險範圍,而我自己,亦因用力一推而失去平衡跌在那裏,根本連爬起來的時間都沒有了,眼見著那虛的爪子已到了頭頂,我不由本能地叫了聲,閉上眼。

    我不想死在這裏。

    雖然我這個人很差勁,但是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我還有很多帥哥美女想看,我還想要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我還想跟我喜歡的人一起慢慢變老……我……不想死!

    雖然很丟臉,但那一刻,我的確在心裏祈求,誰,來救救我吧!

    不管是誰都好,請救救我!

    好像這次的祈求又被人聽到了,預料中的攻擊並沒有落在我頭上,反而是腰間一緊,好像被什麽纏住一樣,接著就被一股大力拉過去。

    我不由一驚,睜開眼來。

    “轟”的一聲響,利刃般的指甲就擦著我的衣服深深插進地面。煙塵四下飛揚。

    纏在我腰間的是一條鞭子,綠色,帶刺,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就像是什麽植物的藤蔓。

    薔薇鞭?

    我又吃了一驚,擡起眼來張望,果然見南野秀一一身紅黑相間的袍子,遠遠站在那裏,手上握著薔薇鞭的另一端。

    “多謝了。”我揚了揚手。

    他微微點一下頭,手一抖,纏在我腰間的鞭子鬆開,隨即攻向那個還沒來得及將爪子從地上抽出來的虛。

    我落在地上,踉蹌著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轉頭去看那邊,見小蘭和柯南雙雙跌在地上喘息,大概也是千鈞一髮時被小正太拖過去了。

園子楞在那裏,一雙眼睜得老大,似乎已經嚇呆了。面堂倒是撥了刀在手裏,但是他明顯看不見那只虛,只能握著刀在原地戒備。林被甩出去,這時還沒爬起來,不知是生是死。

    南野的薔薇鞭似乎令那只虛頗爲顧忌,居然退了一步,一雙紅色的眼只是盯著他。

    南野倒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長鞭收回手中,動作只停了一瞬間,人便竄了起來,幾乎看不清他有什麽動作,就聽見那虛慘叫了一聲,隨著一道閃光慢慢消失了。

    我楞了一下,解決了?

    剛剛讓我怕得幾乎動不了的東西,擱他手裏這樣就解決了?他甚至都沒變身,還是人類的模樣,輕輕鬆松站在那裏,長髮飛揚在空中,鮮紅若血。

    我們之間,真的相差這麽遠?

    正在不甘心,南野已走到我面前來,微微皺著眉,“明明已經提醒過你了,爲什麽還是——”

    他話沒說完,臉色突然一沈,手一揚,薔薇鞭再度出手,刷的直甩向我的左後方。

    我扭過頭,正看到一隻小一點的長得像只蝙蝠的虛在慘叫聲裏消失。

    爲什麽還有?而且還不止一隻。大概剛剛也是被那只恐龍狀的靈壓壓制住了,這時那只大的一死,小一點的就開始冒頭了。這裏那裏,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一個個盯著我們,蠢蠢欲動。

    南野四下掃了一圈,聲音也沈下來:“這是什麽?爲什麽學校裏會有這樣的怪物?還有這麽多?”

    按理說,學生們供奉高里,引來一堆靈,然後聚集了一堆除靈師,這些靈和有靈力的人引來虛也算正常,但是——這個數量到底是什麽回事啊?

    之前教室裏的靈也是,這種東西,應該不至於會批量生産吧?

    南野去將林抱了過來,並招呼園子和小蘭他們聚在一起。園子驚恐地大叫:“啊,這種氣氛好可怕,到底怎麽回事啊?到底發生了什麽?南野爲什麽會在這裏?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麽?沒有人要跟我們解釋一下嗎?”

    小蘭雖然抱著柯南在發抖,這時卻一句話也沒說。柯南皺著眉,卻很堅定地說:“放心吧,一定會沒事的。”

    真不知他那份自信是從哪里來的,連專業的除靈師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藏馬雖然夠強大,但是,敵人的數量這麽多,他大概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吧,只要有一點點閃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這樣想著,我伸手摸上頸間的玉如意,卻猶豫了一下。我似乎沒試過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用這個兩次,而且,萬一它又給出什麽揮一下就讓我體力透支的東西的話,情況豈不是會變得更危險?

    這種擔心讓我松了手,轉而向面堂借了他的刀。雖然不知普通的刀能不能砍到虛,但還是先用這個試下好了,實在不行再用如意吧。

    南野掃了我一眼,道:“集中精力,感覺你體內靈力的波動。”

    “我體內有那種東西嗎?”我雖然忍不住嘟嚨了一句,但還是照做了。

    “將它想像成一種氣流或者水流,感覺它流動的方向,並試一下引導它。”南野並不理會我的牢騷,繼續道。

    嗯,相當於傳說中那些內功心法的氣沈丹田然後沿任督二脈行走麽?

    這時虛們已逼近了,南野一面用薔薇鞭攻擊靠近的虛,一面繼續道:“將那把劍想像成你身體的一部分,讓靈力流過去,粘附在上面。”

    如果說所謂的控制靈力可以像學氣功一樣,我還可以理解,但是讓它附著在一件物品上面?我怎麽可能做得到?就算是武俠裏有飛花摘葉就可傷人的高手,那也只是用內力將花啊葉啊彈出,並不可能把內力輸入這片葉子吧?

我有點泄氣,正待再發牢騷,卻一眼瞥見那把刀上似乎有一層淡淡的紅光在流動。

    不會吧?

    難道我做到了?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


    就因爲南野那幾句話?

    怎麽可能嘛?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歐陽!”

    南野的叫聲令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見一隻虛張著大嘴已撲到我眼前,慌忙之中,也顧不得再想這刀是不是灌注了靈力,能不能砍到虛,只本能的憑著肢體反應躍起,還擊。

    刀鋒劈中虛的額頭,白色的面具裂開一條縫隙,但是顯然並沒有危及它的生命。“可惡。”虛大叫了一聲,大力甩動自己的頭,將本來卡在它的面具裏的刀,連同握刀的我,一併甩了出去。

    我在空中翻了個身,勉強平安落地,卻滑出老遠,而另一隻虛卻正在我滑行的終點等著我。我只來得及回轉身體,擡起手,用刀架住它咬下來的嘴。

    單憑力氣,我完全不是這只虛的對手。如果能空出一隻手或者一條腿來,攻擊它的什麽要害,說不定還能有幾分機會,但是我半跪在地上,雙手舉著刀,勉強撐住不讓它咬下來已很艱難了,更不用說即使我能抽出手來反擊,也只能打到它那堅硬的面具,只怕到時痛的還是我自己。

    這時半空裏突然一聲驚雷,一道閃電劈下,亮光令我忍不住眯起眼。

    就在那亮光裏,聽到一聲慘叫,然後我身上所承受的壓力突然就消失了。我一個踉蹌,幾乎要跌倒。

    有人伸出手來扶住我。

    修長纖細白皙的手,它的主人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白衣銀髮,細長眉眼,薄薄的唇微微向上揚,聲音柔若春水。

    “好像,很久不見了呢,想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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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vschamp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2:21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5.誰保護誰?

    “想我麽?”

    那少年模樣的妖狐微微眯著一雙碧清的眼,看著我笑。

    我怔在那裏,微微張著嘴,看向他。在那樣的笑容裏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狐狸笑著,湊過來,將頭擱在我右肩上,向我頸上輕輕的吹氣,聲音很雀躍:“想過的吧?我知道你想過的。”

    我感覺聲音在自己喉嚨裏輾轉多次,最終還是叫出來:“阿天……”

    他伸手抱住我,甜甜應了聲:“哎。”

    現在是“哎”的時候嗎?

    我一面想從他手臂裏掙出來,一面指著他身後撲過來的幾頭虛大叫:“喂喂~鬆手啊,它們要撲上來了啊——”

    薔薇鞭不知從哪里甩過來,“唰唰”幾聲就解決了距我們最近的一頭虛。南野的聲音遠遠傳來:“過一會再敍舊如何?”

    阿天擡起頭來,向他揚了揚手,“謝啦。”

    南野收回鞭子,也只微微揚了揚手,便專心對付另外的虛。

    這兩隻妖狐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我斜了他們一眼,撿起了那把刀,正要像剛才那樣集中精神凝聚靈力的時候,阿天伸手覆上我的手,輕輕道:“你還真是一點都不信任我呢。這次,就讓你看看我到底能做什麽吧。你只要看就好了。”

    這和我信不信任他又有什麽關係?我皺了眉,擡起眼來,只見阿天正色站在那裏,結了個手訣,口中念念有詞。

    有氣流自他腳下升起,衣袂在風中獵獵舞動,他一頭長長的銀髮亦隨風飄動,青色的火焰隨著他念的咒語出現,在空中凝聚旋轉,化做一條青色的火龍,盤旋在阿天周圍。映著這時的月光,阿天的臉煥發著一種異樣的光彩,看來妖邪而美麗。

    我不由怔在那裏。

    阿天伸手向對面的虛一指,輕叱了一聲。那火龍立刻張牙舞爪呼嘯著沖出。虛們驚慌失措的四下逃竄,卻快不過那條火龍,甚至看不清它是用抓的還是用咬的,就聽見虛們連連慘叫,一個個消失了。

    形勢根本就是一邊倒,稱之爲單方面的屠殺都不爲過。

    那條火龍在學校裏遊走了一圈,連虛帶靈,清掃了個乾淨,然後消失了。

    阿天轉過身來看著我,笑眯眯的,“帥麽?”

    “帥。”我點頭,誠心地讚美。

    在用過這樣的法術之後,這只狐狸看起來居然還是氣定神閑一點都不費力的樣子,他到底強大到什麽程度?

    “那麽,”阿天湊過來,牽起我的手,柔聲問,“有沒有獎勵?”

    有一種又酥又麻的熱量從手心裏傳上來,漣漪般在四肢百骸間泛漾開。我想,我又一次被這狐狸媚惑了。

    於是我問:“你想要什麽?”

    狐狸微微偏起頭,碧清清的眼看著我,輕輕笑了笑,湊到我耳邊來,他呼吸間溫熱而濕濡的氣息令我禁不住繃緊了背,但是,他還沒開口,先聽到那邊南野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我扭過頭,見南野看向天空,皺了眉:“又來了。”

    果然,暗藍的夜空就好像什麽溶液的表面蕩起了一圈漣漪,有一頭虛正慢慢從那裏分離出來。先是帶著白色面具的頭,然後是長長的脖子,軀體,四肢……

    就在它正要完全從空中脫離的時候,有一支藍色的光箭劃過天幕,正中它的眉心。一道光閃過,這頭虛化作無數碎片,消失在夜色裏。

    我看向那光箭的來處。

    有個少年正站在對面的屋頂。白衣黑褲,右手握著一張由靈氣聚成的散發著藍色光芒的弓,左手還保持著剛射了箭出去的姿勢。相隔太遠,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月光照在他眼鏡上的反光。

    我又怔了一下,這個難不成是那個最後的滅卻師?

    今天晚上的意外也未免太多了一點。

    “阿天。”我指著那邊的屋頂,“帶我過去。”

    “好。”他應了聲,便摟著我的腰,飛到那邊的屋頂。

    那少年扭頭看著我們,伸手推了一下眼鏡,皺了眉,冷冷道:“你們是什麽人?”

    我吸了口氣,走過去,伸手就給了他一拳。雖然我現在力氣還沒恢復,但這拳卻是盡了全力打出去的,他還是被打得踉蹌著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臉上有一瞬間的驚詫,然後就將弓對準了我,左手拉出一支靈箭來,搭在上面,繼續冷冷道:“你是什麽人?想做什麽?”

    “什麽人?”我哼了一聲,“差點被你害死的人啊。”

    “我?”

    “你是石田雨龍吧?”

    “是。”

    “那就沒錯了。你討厭死神也好,你和一護打賭也好,要分個勝負你們兩個打一架不就行了嗎?看你做的這是什麽事?”我指著天空那些正在出現和已經出現的虛,對著他吼,“你知不知道你放出這種東西來,到底會有什麽後果?會牽連多少人?”

    “我……”他一時語塞,微微垂下頭,又推了推眼鏡,“我只是沒想到會有這麽多。”

    我哼了一聲,他擡起眼來,目光灼灼,“我惹出來的事情,我會負責的。城裏的人們,由我來保護。”

    我看著他已經在流血的左手,又哼了一聲,“你能殺多少虛?你能保護幾個人?現在只怕到處都是這種——”說到這裏,我頓了一下。這種數量的話,只怕全城到處都是虛了,那麽——

    阿驁!老媽!

    我後面的話也顧不上說了,轉身揪住阿天:“麻煩你送我回家,快一點。”

    “怎麽了?”

    問話的是隨後跟過來的南野。

    我連忙道:“我有點急事,先走一步,小蘭他們就拜託了。”

    他點點頭:“嗯,交給我吧。”

    阿天亦向他點點頭,抱起我躍上半空。下一秒,已落在我家的客廳裏。

    沒亮燈,沒有人,一片死寂。

    我只覺得瞬間掉進了冰窟,從頭到腳,連血液帶骨髓都已涼透了。

    我握緊了拳,從阿天懷裏掙出來,一面大叫“阿驁”一面四下尋找。

    千萬,千萬,千萬不能出事啊。

    “冷靜點。”阿天說。

    這種時候,叫我怎麽冷靜啊?我沒理他,向樓上跑去。

    在樓梯口撞上一個人,那人被我撞得跌在地上,呻吟了一聲。我楞在那裏。他爬起來,“啪”的一聲開了燈,揉著自己摔到的地方,皺了眉瞪著我,“你搞什麽啊?半夜回來大喊大叫的,也不開燈——”

    是阿驁。

    毫髮無傷的阿驁。

    我站在那裏,看著他。從頭髮,到臉,到頸,到肩,到腰,到手,到腳,再回到頭髮,臉,頸,肩,腰……看完一次又一次……

    直到視線變得模糊。

    一時間太多情緒湧上來,我伸手抱住他:“阿驁。”

    他好像嚇了一大跳,有一點手足無措地僵在那裏:“喂,姐姐,你——”

    我伏在他肩上,感覺有微熱的液體從自己眼眶裏不斷湧出,浸濕了他的衣服。

    我在哭?

    爲什麽會哭?

    爲什麽害怕失去阿驁的感覺,比自己在生死存亡的時候更加的激烈?

    爲什麽?

    “喂,桀,你……”阿驁抓住我的肩,將我推開了一點,看著我。神色一時間複雜起來,很久才輕輕問,“爲什麽哭了?”

    我……我不知道。

    我擦了把眼淚,抽了抽鼻子,勉強笑了一下:“剛剛和園子他們在學校裏試膽的時候被嚇到了。”

    “連你都被嚇到了嗎?”阿驁也笑了笑,扯了自己的衣袖印了印我的淚痕,“那可真是不得了呢。”

    “是啊是啊,還好阿驁你沒去。不然一定被嚇得屁滾尿流啊。”我說,“老媽呢?”

    “已經睡了。”

    “唔,家裏沒發生什麽奇怪的事吧?”

    “沒有啊,爲什麽這麽問?”

    “沒什麽。”我又笑了笑,“那麽,我去洗澡睡覺了。”


    阿驁點了點頭:“嗯。”

    我拿了睡衣出來時,見他仍然站在樓梯口。我洗了澡上樓來,他還站在那裏沒動。

    “阿驁。”我推推他,“怎麽了?”

    他笑了一下,“沒事。”

    “那麽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嗯,晚安。”

    跟阿驁打完招呼,我回房才鋪開被子坐到床上,就有個人從後面伸手抱住我,頭擱在我肩窩裏,輕輕地問:“這就睡覺麽?”

    我側著臉,看著那細長眉眼笑眯眯的妖狐,眨了眨眼,不解地問:“還有什麽事要做麽?”

    他往窗外撇撇唇:“不管那些了麽?”

    我跟著看過去,窗外是暗藍的天空,近處有鄰家的燈光,遠一點有閃爍的星光,再遠一點,還依稀能看到偶爾從天空一閃而過的藍色光箭。

    那傢夥還在奮鬥吧?

    “誰捅的簍子就讓誰自己去收拾吧。”我說,一面拍拍阿天的手,“我要睡了。”

    我要承認,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很有正義感的人。我只想保護自己覺得重要的人就行了。何況這次的事情因爲石田雨龍和黑崎一護而起,他們自然會解決。就算他們解決不了,後面也自然有死神們會收拾。用不到我吧。

再者我在這邊認識的朋友要麽就是沒有靈力虛們不感興趣的人,要麽就是像藏馬那樣強大到不需要我操心,或者像律那樣身邊就有強大守護者。我還是只管好自己家裏人就好了。保護人類拯救世界之類偉大的事情,就讓月野兔他們去做吧。

    而且,今天晚上這麽一鬧,我也是真的累了。

    “那麽,”阿天貼著我的皮膚,輕輕道,“我的獎勵呢?”

    我問:“你想要什麽?”

    他擡起頭來,指著自己的唇:“親一下?”

    他這樣說的時候,帶著種很甜美的笑意,嘴角上揚,細長的眼裏蕩漾著清澄純真的表情,就好像一個邀寵的孩子,但那聲音卻輕柔低靡,似乎有著無盡的誘惑。

    於是我再一次被狐狸勾引了。我微微扭過身子,親了親他的唇。

    他笑著,加深了這個吻,靈舌刁猾狡黠的伸過來,我只覺被纏卷住的舌尖又癢又麻,似乎有一種躁熱的氣息自被他碰觸的地方傳過來,我微微眯起眼,看著面前的俊美少年,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

    阿天卻停下來,拉開我的手,輕輕笑道:“你這樣主動的話,我就回不去了哦。”

    我怔了一下:“回去?”

    狐狸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又湊過來,輕輕咬著我的耳朵道:“捨不得麽?不想我走麽?”

    我繼續怔住。

    阿天今天出現之後,表現得太自然,就好像他從沒從我身邊離開,所以我一時幾乎要忘記他已經回到D伯爵那裏的事。那麽,現在要怎麽辦?就這樣將他留下來麽?當時既然讓他走了,之後還說要解除契約,現在有危險又想他能留下保護我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點?

    我歎了口氣,握了他的手:“我真是個很差勁的人呢。對不起。”

    狐狸居然點下頭,附和:“嗯,很差勁。”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會婉轉一點嗎?”

    他沒理我的話,繼續輕輕道:“但是,你永遠都不必跟我說‘對不起’。要記得,我是你的。這一生都是。你在我面前,什麽也不用顧忌。”

    他看著我,眉眼帶笑,聲音如風:“不用道歉,不用道謝,不用擔心,不用——”

    很難形容,他這樣的聲音給我什麽樣的感覺。就好像一縷輕煙,在空曠漆黑的夜空迴旋飄渺。似乎一揮手就散了,又似乎永遠都在身邊縈繞,絲絲縷縷自皮膚鑽進去,縛住了我的心。綿綿密密,隱隱作痛。

    我忍不住伸手按住他的唇,不讓他再說下去,輕輕的喚了聲:“阿天……”

    “嗯。”

    我一時間不知要說什麽,於是又叫了聲:“阿天。”

    他笑起來:“你這樣叫我的話,我會把這個當成邀請哦。”

    我眨了眨眼,還沒意會到他這個“邀請”是什麽意思,人已被他推倒在床上,他的身體跟著覆上來。我連忙伸手抵在他胸口:“喂,你想做什麽?”

    就算我有意思想他留下來,也沒意思要跟他做什麽啊,何況鬼知道什麽時候會不會有一頭虛跑到我家來?

    阿天很無辜地眨了眨眼:“今天是你第一次試著用靈力吧?難道你沒覺得渾身酸痛沈重無力?”


    雖然的確是有這樣的感覺,但是——我又眨了一下眼,阿天繼續露出一副天真可愛的表情,說:“我只是想幫你按摩一下啊,你不想明天起不了床吧?”

    我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輕咳了聲,松了手。狐狸湊到我耳邊來,輕輕笑道:“不過,如果你在想這樣那樣的事情,我也可以陪你哦。”

    我楞了一下,他的手已蛇一般靈活的探進了我的睡衣,隔著內衣,覆上我的胸。

    我驚叫了一聲,一把推開他,跳起來就準備再補上一腳。阿天一個翻身落到房間的另一邊,還是一臉無辜的看向我:“呀,爲什麽突然就生氣了?人家可是一片好意啊。”

    這只色狐狸!我再信他就有鬼了。

    我伸手就抓了個枕頭砸向他,盯著他咬牙切齒,正要說話,就聽到阿驁的聲音在門外很急切地問:“桀,怎麽了?”

    看起來我剛剛那叫的那聲驚動他了。我連忙道:“沒什麽。我沒事。”

    阿驁還是推開門進來了,掃了我一眼,唰的就轉過身去。

    我怔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剛剛推開那只色狐狸的時候,睡衣撩起來一半,扣子也掙開來兩顆,內衣都露出來了。我連忙整理好,一面向阿驁道:“真的沒事。”

    阿驁過了一會才轉過頭來,臉還是紅的。他走去幫我撿了那個枕頭,一面問:“做惡夢了嗎?”

    “嗯。算是吧。”我說,一面悄悄四下裏張望。阿天已不見了,也不知是隱身還是走了。

    阿驁把枕頭遞給我,自己拉過把椅子,就在床邊坐下來。

    我放好枕頭,重新鋪了鋪被子,“沒事了。你回去睡吧。”

    “嗯。”他應了聲,卻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我索性躺下來:“我要睡了。”

    他仍坐在那裏,說:“好。”

    難不成他打算一直坐在這裏?我說:“很晚了,你明天也要上學的吧?快點去睡了。”

    阿驁應了聲,還是沒走。

    我忍不住皺了一下眉,看著他,撐起半邊身子來,拍拍身邊的位置,道:“如果你想一直呆在這裏的話,不如跟我一起睡?”

    他好像猶豫了一下,然後站起來。

    我翻了個白眼,哼了聲。早知一開始就應該這樣做。

    誰知我一聲還沒哼完,他已把椅子搬回原處,轉身回到床邊,坐在床沿上,道:“我熄燈了?”

    我楞住,喂喂,不對吧?我家弟弟的話,應該會紅著臉直接甩門跑掉的吧?哪里又出錯了?

    他現在雖然有些臉紅,但看起來實在一點要跑的意思都沒有,伸手就把燈關了,然後上床來躺在我旁邊,扯過被子蓋了。

    我幾乎要跳起來:“喂,阿驁——”

    他伸手拉住我,輕輕道:“我知道今天晚上你在外面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安靜下來,看著他。

    月光從窗口漫進來,阿驁的臉有如玉雕,白皙,柔和,卻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堅定。

    他繼續道:“但是,你既然不肯跟我說,只怕又是些我幫不上忙的事。”他頓了下,輕輕歎了聲,聲音愈低,“我真是太沒用了……”

    “阿驁……那個……今天……我……其實……”我也不知自己是想安慰他,還是想跟他解釋。結果怎麽都覺得詞不達意,後來索性就閉了嘴。今天晚上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在正常人的常識範圍內,一時也真是很難說得清楚。

    阿驁握緊了我的手。“對不起。一直一直,都只有你在保護我,我一直都不知能幫你什麽,還很任性的說了讓大家都困擾的話。”

    “阿驁……”

    他打斷我,繼續道:“不過,我記得你說過,只要我在這裏,你就會很安心,就會覺得很踏實,現在還是不是這樣?”

    我點下頭,“是。”

    只有這一點,無論什麽時候,無論在哪里,我都可以無比確定。

    是,永遠都是。

    “那麽,我會在這裏。”阿驁輕輕摟過我,“你安心地睡吧。”

    不知爲什麽,鼻子一下就酸了。

    我將臉埋進阿驁的懷裏,伸手抱緊他。

    =====================

    是情皆孽,無人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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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vschamp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2:22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6.除靈請務盡!

    那夜睡得很好。到早上鬧鐘響時才醒來。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伸手去按鬧鐘,結果一翻身就發現自己壓到一個人。

    我怔了一下,連伸出去的手也僵在那裏。

    花了一兩秒才清醒過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由楞楞地看向身下的人。還是跟我很相似的臉,但是……明明比我還小啊,卻長得比我高了,肩也比我寬,手也比我大,畢竟是男孩子呢。

    阿驁這時也醒來了。他長長的睫毛扇動了幾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然後睜開眼來,跟我有一兩秒的對視,然後就驚叫了聲,一把推開我,裹著被子就坐起來縮到一邊,好像看色狼一般很戒備地盯著我:“你做什麽?”

    喂,我說,這算什麽反應啊?


    我翻了個白眼:“拜託,這是我房間好不?自己爬到我床上來的,就不要一副好像被我非禮了的樣子啊。”

    阿驁的臉刷就紅得好像熟透的番茄,急急忙忙下了床,說了聲“我先出去了。”就往門口走去。

    “喂,阿驁,你走同邊啊。”

    他踉蹌了一下,回過頭狠狠瞪了我一眼,“啪”的摔上門。

    我笑了聲,耳邊聽到一聲輕笑,那細長眉眼的妖狐站在我床前,輕輕道:“呀,你家弟弟越來越可愛了呢。”

    我白了他一眼,想跟著起床,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重得好像灌了鉛。不單是手腳,全身都酸痛不已,我不由得呻吟了聲,倒回床上。

    阿天一邊玩著自己的辮梢,一邊斜睨著我:“縱欲過度起不了床嗎?”

    “縱你個頭。”我惡狠狠的盯著他,“我們清清白白的,不要以爲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哎呀,人家怎麽了?”他坐到我身邊,仍是笑眯眯的,“我這麽好的人你上哪去找?昨天晚上就提醒過你吧,還很好心想幫你,結果你不要,有什麽辦法?”

    我哼了聲,不打算理會他。

    他繼續道:“既沒有基礎,又從沒做過靈力的修煉,只因爲情況危急強行被外力激發出來,又馬上投入戰鬥,身體怎麽可能受得了?第二天起得來才怪了。”

    我楞住,見阿天把我的被子掀開來,連忙叫道:“你幹什麽?”

    “戒心真重。”他皺了一下眉,“我總不會傷害你。”

    “主要是你前科太多了。”

    阿天笑了聲,附下身來,在我耳邊柔聲道:“別的不說,這方面而言,我們這一族,從來就不需要對人用強。你大可放心。”

    我翻了個白眼,這種事情有必要這麽自豪嗎?

    “推宮活血而已。”阿天道,“你不想這麽躺一整天吧?”

    呃,這種情況,推宮活血什麽的,有用嗎?雖然將信將疑,我還是聽阿天的乖乖躺好。他伸過手來,覆在我胸口,輕輕道:“身體放鬆,如果還能凝聚真氣的話,就跟著我來。”

    所謂真氣,和靈力是同一種東西嗎?“跟我來”又是什麽?還沒來得及問,就覺得阿天掌心微微發熱,已有一絲暖流慢慢傳入我體力。

很舒服。我不由得閉上了眼,感覺那熱力隨著他手掌的緩慢移動自各個穴道滲進來,開始似乎只有一線,慢慢就似乎有其他的彙進來,氣息越來越強,流速越來越快,我只覺得渾身都開始熱起來,就好像著了火,又好像整個人都被浸在滾燙的岩漿裏,我忍不住呻吟了聲。

    “再忍一下。”阿天俯身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很快的。”

    這次他倒沒騙我,那股熱流在我全身穴道運行了一周,就變得平緩起來,有一種無形的舒適感從骨子裏向外延展開來。聽到阿天說“好了。”我便一躍而起。活動了一下。只覺得非但之前酸痛沈重的感覺一掃而光,而且整個人都變成神清氣爽,就好似身體裏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我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一面向阿天道謝,他過來抱住我,輕輕笑道:“你還真是不停的讓我有意外呢。”

    我偏頭看向他,“怎麽了?”

    “資質很不錯哦。如果好好修煉的話,只怕不出一個月,就能——”

    “能爲高手嗎?”我很雀躍地接上去。

    阿天笑:“哪有那麽容易?頂多能夠運用自如沒這樣的後遺症罷了。”

    不用這麽直接打擊我吧?我有點泄氣,拉開他的手:“我去洗漱了。”

    “嗯。看起來沒什麽事了,那麽,我先走了。”

    我楞了一下,唰的轉過身看著他。

    他拉起我的手,在我手心裏親了一下:“你知道怎麽找我。”

    我垂下眼,心情有點複雜。這樣子讓他走的話,就好像有事就找他來,沒事就把他撇在一邊一樣。雖然他自己說不用介意,我還是覺得很過意不去。但是,他是那樣走掉的,我也開不了口直接叫他留下來,何況……

    自他來我這裏之後的事情,一幕幕浮上來。他騙我的時候,取笑我的時候,捉弄我的時候,他低低說“你永遠不知一千年有多久”的時候,他咬我一口說“吃掉你算了”的時候,他解決我面前的虛說“想我麽”的時候……

    心情愈加複雜。一時氣惱,一時心動,一時同情,一時感激……

    終歸還是不捨得,輕歎了聲,伸手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角。

    阿天垂下眼看著我的手,沒有走,也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著。

    於是我也就沒說話,也沒鬆手。

    直到阿驁在外面敲門,道:“還沒起來麽?快一點,不然要遲到了。”

    “哦。”我應了聲,擡起頭看著阿天。

    他笑了笑,拍拍我的手,“我知道了。去洗漱吧。”

    “哦。”我又應一聲,下樓去洗漱。我明明什麽都沒說,這傢夥到底知道什麽了?

    結果我換了衣服出來,看到阿驁正往一個盤子裏倒牛奶,見了我就道:“狐狸到底吃什麽啊?我們喂貓一樣,給它吃牛奶和剩飯什麽的不會有事嗎?”

    “它?”我怔了一下。

    阿天揚著它那九條漂亮的尾巴,在阿驁腿上蹭了一下,還擡起爪子來跟我打招呼,“喵。”

    阿驁“卟”的笑出來,蹲下身,把牛奶推到它面前,摸摸它的頭,“還‘喵’,你還真當自己是貓了哈?”然後又擡起頭來看向我,“它到是回來了,我們家阿貓呢?”

    我翻了個白眼,那只又肥又色的貓,十之八九,是去了“貓飯店”吧。有得吃又有美女看,它會想回來才怪。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看到小戀他們正在把器材往車上搬。

    “喲。”我揚起手來打了個招呼,“收工了?”

    林放好手裏的東西,走來向我行了禮:“昨天晚上,多謝歐陽小姐。”

    “耶?”我眨了眨眼,“我沒做什麽啊。”

    麻衣道:“難道不是歐陽小姐把林先生送到醫務室的嗎?”

    “不是啊。”

    “耶,那會是誰?”

    南野秀一吧?不過林那時已暈過去了,可能沒看到他。說起來,昨天晚上要善後只怕也很麻煩。我打了個哈哈,“總之大家都沒事就好。”

    安原推了推眼鏡,看向那邊的校舍,“沒想到這學校裏還真是藏龍臥虎呢。”

    我只好又打了個哈哈,不過,我敢打賭,這裏每一所學校都當得起“藏龍臥虎”這個詞。就算沒有妖怪沒有水手服戰士,至少也會有名偵探啊怪盜啊什麽的。

    和尚拍了拍我的肩,“歐陽小姐之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去我家的事嗎?當然算。”我報了家裏的地址和電話給他們,“來之前打個電話就是了。”

    幾個人交換了電話號碼,又隨意寒暄了幾句,小戀始終沈著臉站在旁邊沒說話,於是我也懶得理他,揮揮手就去教室了。

    在教室門口楞了一下,我記得教室的窗玻璃都被我用芭蕉扇給扇破了,桌椅也是一團糟,但我現在看來居然好像什麽異常也沒有。南野已經來了,伏在桌上,好像在睡覺。我正想去問問他後來怎麽樣了,卻先被園子拖住了。

    她一臉很興奮的樣子道:“歐陽,我昨天晚上做夢夢見你了。”

    我楞了一下,她繼續道:“我夢見我們被關在教室裏出不來,又被看不見的東西追。”

    夢嗎?旁邊小蘭道:“耶?我也夢見了呢,還夢到我拖著歐陽一起跑,結果雙雙跌倒了。”

    哪里是雙雙跌倒,是被攻擊了好不好?

    不過她們居然覺得是做夢,我也就懶得多說什麽,只笑了笑:“啊,真巧。”

    那兩個看向我:“歐陽你也夢到了嗎?”

    “沒有。”我一口否認。“我昨天晚上什麽也夢到呢,一覺就睡到天亮了。”

    她們好像有些失望,隨意聊了幾句,走回各自的位置上去。

    我亦回到自己的座位,伸手推推前面的南野,他扭過頭來,眼睛裏滿是血絲。

    “昨天沒睡好嗎?”

    他斜我一眼,輕輕答了聲:“嗯。”

    我也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有一點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想想也是吧,把林送去醫務室倒還沒什麽,但是還要把園子和小蘭送回家,改掉他們的記憶,還要把學校恢復成原樣,他還能休息好就怪了。

    “沒別的事了?”南野問。

    我只好搖搖頭,他轉過去,又趴到桌上睡。

    好像真的累壞了呢。

    石田那廝真是害人不淺,昨天那拳真是打輕了。

    我決定幾時看到那傢夥一定要再補兩拳。

    沒想到結果中午就看到了。

    吃完中飯,我爬到天臺上準備找個地方睡一覺,結果就看到幾個男生坐在那裏吃便當。我一眼就看到那個戴眼鏡的滅卻師,正想過去再教訓他一下的時候,發現他兩隻手都纏滿了繃帶。腳步不由得停了一下。

    這時他們也注意到我了,一個瘦小的男生先叫出來,“歐陽學姐?”

    我不記得我有認識這個人,但是因爲他的叫聲而轉過來看著我的其他男生裏面,我卻認識兩個。

    一個桔黃色頭髮表情兇惡,一個棕色捲髮表情木訥身材高大,很明顯的是一護和茶渡。

    沒想到這些傢夥居然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也是,這一個多月來發生太多事,我都沒能好好在學校裏轉轉看看到底有哪些動漫人物在這裏。以後得多留意一下才好,免得有什麽帥哥在我眼皮底下都錯過了。

    我擡起手來打了個招呼:“喲。原來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後面這句是跟石田雨龍說的,其他幾個人也跟著看向他。他靜了一會,居然站起來,向我鞠了一躬,很鄭重其事地道歉:“昨天真是很抱歉。”

    耶?我反而楞了一下,這人居然會道歉?這樣叫我怎麽再出手打他?

    一護他們也很意外的樣子:“咦?你們認識嗎?”

    “估且算吧。”我說,“我叫歐陽桀,三年A班。”

    那幾個跟著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就開始冷場。有普通人在場,不能說有關虛之類的事情,作爲才認識的人,又沒什麽話題好聊。於是一護一面吃飯,一面命令坐在他旁邊的男生:“說個笑話來聽。”

    “啊?”

    “叫你說個笑話來聽沒聽見啊?還是你聽不懂人話啊?”

    那男生愣了一下,就開始說。很無聊的笑話。

    於是我笑了笑,也說了個笑話:“從前有個人,他長得像個包子,有一天,走著走著他餓了,就把自己吃掉了。”

    一群人全楞住,於是我擺擺手,從天臺離開,去找別的地方睡覺。

    本來想去操場後面的樹林睡覺,經過音樂教室的時候,聽到鋼琴聲傳出來。我有一點好奇,午休時間,又沒有人上課,誰在那裏彈琴?腦海中迅速把會彈鋼琴的帥哥過了一遍,一面繞過去看。

    結果一個人也沒有。

    我也懶得再走了,就伏在一張課桌上睡了。沒過多久,就開始做夢。夢見自己才進高中的時候,喜歡一個長頭髮笑容溫柔的學長,每天偷偷地看他。還努力地練習鋼琴,想彈給他聽,想得到他的誇獎。結果還沒能和他說得上話,自己就病了。在醫院裏住了兩個月,每天都在思念裏倍受煎熬,然後就死了——

    我驟然驚醒。

    發現自己坐在鋼琴前面,臉上涼涼的,好像流過淚。

    爲什麽我會跑到這裏來?我應該沒有夢遊的習慣吧?而且還哭?搞什麽啊?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

    我歐陽桀是誰啊?如果看上哪個學長了,怎麽可能只躲起來偷偷地看他?還彈鋼琴?還相思成疾地死掉了?太荒誕了。

  可是……可是,現在還堵在胸口這種悶悶的傷感又是怎麽回事?不捨得,不甘心,就好像有什麽千絲萬縷地縛在心上,掙不開來。

    這到底算什麽啊?

    我鬱悶極了,一拳捶地鋼琴的琴鍵上。鋼琴發出了巨大刺耳的聲音。這聲音反而令我平靜下來。算了,不管他,反正似乎自從到了這裏,就沒做過什麽正常的夢。反正已經覺得自己像是人家棋盤上的子了,再怎麽樣,也只好見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伸了個懶腰,才站起來,就覺得身體很沈重。雖然沒有今天早上那麽嚴重,也好像是做過什麽劇烈運動還沒恢復過來的感覺。

    我想來想去不明白怎麽回事,只好當是阿天按摩的療效過期了,一步一拖地走回教室去。才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就看到南野皺著眉,盯著我,低低道:“早說過像你這種半調子最好不要去招惹那些東西,爲什麽就是不肯聽?”

    “那些東西?”我也皺了眉,扭過頭去看,什麽也沒有。

    “右邊。”南野說。

    我扭過頭,右邊也沒看見。於是很困惑地看向南野。

    “自己看不到嗎?你被附身了啊。”

  我說爲什麽我的身體會這麽重!我說爲什麽我會做那麽白癡的夢!原來昨天晚上還有漏網之魚嗎?那麽,那個夢應該就是這那個附在我身上的靈的記憶了?喜歡一個人,活著的時候不敢說,死了卻拿這種情緒來騷擾別人,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

  我握緊了拳,很想教訓它一頓,卻什麽也看不見,總不能讓我對著一團空氣大罵一頓或者大打出手吧?於是我只好求助的看向南野。

    他歎了口氣,“我不擅長這個啊,反正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惡意,你就堅持到放學再去找那些除靈師吧。”

    什麽叫沒有惡意啊?沒有惡意會隨便上人家身嗎?誰知道它想用我的身體做什麽?

    想到這裏,我怔了一下。只怕我之前聽到的音樂教室的鋼琴聲也是這傢夥搞的鬼了。如果,它在我睡著的時候,用我的身體,坐在那裏一邊彈琴一邊哭的話……

    我呻吟了聲,抱著頭伏在桌上。

    希望那時沒有人經過那附近才好。

    爲什麽小戀那些傢夥這麽不可靠,拿了錢就應該把學校的靈都除乾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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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vschamp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2:22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7.約定的願望

    好不容易等到放學,給林打電話,沒人接。然後打給和尚,關機。

    我很鬱悶,不至於吧?還有誰可以幫這種忙?南野是說過他不擅長這個了。麻倉葉?上次雖然是留了他的電話,但是從來就沒打通過,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飯島律?他家那只常年處於饑餓狀態的變態大叔會不會連靈帶我一起吞掉啊?

    正在想的時候,南野已收拾好了書包提起來,斜我一眼:“還不快點回去?”

    我沒好氣地瞪回去,我身上附著個不知是哪里來不知想做什麽的鬼,我怎麽回去啊?萬一它賴我家不走了怎麽辦?我家又沒什麽和尚道士可以驅鬼……等一下,阿天應該還在的吧?他的話,說不定會除靈?我記得他曾經讓一隻狗的靈升天過,那麽人的話應該也可以吧?

    估計是我表情變化太明顯,南野笑了聲:“走吧,要我送你麽?”

    我搖搖頭:“多謝。我自己回去就好,反正你也說是沒什麽惡意的靈吧。”

    他又笑:“我說你就信麽?我還以爲你知道我是什麽人。”

    啊,是啊,妖狐藏馬,傳說中的盜賊。我翻了個白眼:“這種事你騙我又有什麽好處。走了,明天見。”

    才出教室就看到達也把書包搭在肩上,靠在門邊的牆上吹口哨。

    我揚起手來打招呼:“喲,棒球部的王牌,今天不用訓練嗎?”

    他白了我一眼:“嗯,明天就開始集訓了,所以今天休息。”

    “真辛苦。”我看了看隔壁教室那邊,“等小南嗎?”

    “等你。”

    他這樣直接坦白的回答,倒讓我怔了一下:“嚇?”

    “回去吧。”他說。

    我楞了一下:“啊?好。”

    不是吧,難得棒球隊休息一天,他居然特意跑來等我一起回家?是不是又哪里搞錯了?

    搞得我本來就四肢沈重還提著一顆心忐忑不安地等著看他要說什麽。

    我們走得很慢,快到校門的時候,南野從後面走過來,跟我說了聲再見,我向他揮了揮手,他回了個微笑,然後轉向了不同的方向。

    “你們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達也問。

    “不行嗎?你有意見?”我轉過頭來看著他。

    “啊,那個,當然沒有。”他踢著地上的小石子,眼睛瞟向一邊。“你們最近似乎常常在說一些很奇怪的話呢。”

    “你聽見了嗎?”我笑,“其實是因爲學校鬧鬼,南野說像我這樣有靈力不知道怎麽用的半調子最容易被攻擊,最好小心點不要去招惹那些東西,結果我一不小心還是招上了。看,現在還附在我身上。”

    達也聽得一楞一楞的,然後翻了個白眼說:“你編故事的本領退步了呢,這故事真無趣。”

    我很正經地說:“是真的。上次面堂來找我也是因爲這個。”

    他大聲地吼:“笨蛋,我不是來跟你開玩笑的。”

    我就知道沒有人會信。於是我一攤手:“好吧,那麽你來找我做什麽?”

    他反而怔了一下,很久都沒說話。

    於是我哼了聲,自顧往前走,他默默地跟上來。過了一會,聽到他輕輕道:“我們很久沒有這樣一起上下學了呢。”

    很久沒有嗎?是從來沒有吧?反正我是沒有那種記憶就對了。

    達也繼續道:“以前總是勤奮的小南和勤奮的和也一大早一起上學,差勁的達也和差勁的歐陽在半小時後匆匆忙忙地從家裏跑出來呢。”

    聽起來似乎很有這種可能性,反正我肯定是會賴床賴到最後一分鐘就是了。

    他頓了一下,輕輕道:“其實我有時候會想,如果和也還在的話,那該有多好。”

    我跟著靜了一下,想了半天,不知該說什麽,末了只歎了口氣,道:“他若還在,你現在說不定還在拳擊隊做三流選手呢。哪里輪得到你站在投手板上大出風頭?”

    “是。”他點頭,“不過,如果是拳擊比賽的話,你會來加油吧?”

    我楞了一下,然後笑道:“棒球比賽也一樣會去加油啊……”

    他沒理我,徑自道:“明天開始集訓,然後是地區賽,縣大賽,勝出的話,就可以去甲子園。今年是最後一年了。我一定會努力站上甲子園的投手板。”

    “嗯,加油。”

    雖然這麽回答他,但我卻忍不住在想,這傢夥要表決心的話,是不是搞錯物件了?老實說,我對於他要不要拿優勝,要不要去甲子園,興趣其實並不大。

    “那樣的話,小南的願望,和也的願望,就可以都實現了。”他看著我,輕輕道,“那之後,可能的話,我也希望能夠有人可以聽一下我的願望……”

    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心頭突然就好像被什麽重物壓住了一樣,沈重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達也。

    看起來吊兒郎當一直被人叫“笨哥哥”的達也。

    其實善良細心又體貼的達也。

    之前他說我總是喜歡一個人,一個人打架一個人受傷,他自己何嘗不是?

    達也,你到底一個人背負了多少人的願望?


    我情不自禁地點下頭,“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來聽。”

    他笑起來,也點了點頭,“那麽,說定了。”

    “嗯,說定了。”

    之後一直沒怎麽說話,走到街口的時候,達也突然拉了我一把。我回頭看著他,他卻將臉別向一邊,久久之後,才輕輕道:“再走一會吧?”

    再走?說得輕鬆啊,大哥。

    從學校走回家,對你這種每天早晚慢跑十公里的人來說當然不算什麽了,嗯,對平常的我來說,大概也不算什麽,但是我今天背著一隻鬼啊。手腳都像灌了鉛好不好?

    “不行麽?那算了。”

    他的語氣裏重重的失望讓我歎了口氣,拖住他。“好吧。不過,一會你要背我回來。”

    “嚇?爲什麽?”

    “不爲什麽。”

    “啊,歐陽你還真是不講理……”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我們還是緩緩繞到通向河邊的路上去了。

    太陽已快落山了,河邊的空氣有了絲涼意,還有些獨屬於夏日的濕漉漉的氣息。我躺在河邊的草地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達也坐在我旁邊。兩人都沒有說話。

    嗯,感覺真不錯,如果不是我身上還有只不知哪里來的鬼的話,就更好了。

    正在這樣想的時候,河提上傳來由遠到近的腳步聲,然後有個少年的聲音叫道:“啊,不行了,累死了。”幾乎在同時,就有個人從河提上滑下來,滾倒在我們旁邊。

    我和達也都嚇了一跳,那人自己顯然也嚇了一跳,撐起身子來,搔搔自己的頭,“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下面有人……抱歉抱歉……”

    提上有自行車刹車的聲音,有人在上面叫:“葉,你這樣被安娜知道會挨駡啊。”

    嗯,沒錯,那個滾到我們身邊的少年,穿了件很普通的白色短袖襯衫深色長褲,褲腳挽起來一大截,過長的頭髮在腦後束起來,脖子上還挂著副超大的耳機。可不就是那個通靈少年麻倉葉?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唰地坐起來,叫了聲:“葉。”

    麻倉葉本來正苦著一張臉向堤上跨坐在自行車上的那個蘑菇頭小個子少年解釋“但是我真的跑不動了啊,昨天那些東西搞得我一晚上沒睡,睏都睏死了,哪里還有力氣跑——”聽到我的叫聲,轉過臉來,看著我,眨了眨眼,“啊,你是——”

    他說了兩個字又頓下來,很明顯是有點印象,但已不記得我是誰了。不過,能記得我已經不錯了。我連忙點頭:“嗯,我是歐陽桀。”

    “啊,上次那個說要找安娜的人。”葉勉強笑了笑,“你好啊。”

    “找安娜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了。”我指指自己,“能不能先幫我解決這個?”

    “啊?”葉仔細看了看我,“你被附身了嗎?”

    “嗯,能不能把它從我身上弄出來?很辛苦啊。”

    葉說:“那還是得去找安娜啊。除靈是她的專長,不是我的。”

    “那麻煩你……”

    我話還沒說完,葉已經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草,笑道:“走吧。”

    我不由楞了一下,我上次說要去找安娜,他明明一副怕得要死的樣子,爲什麽今天反而這麽積極?

    正在訥悶呢,就聽見葉向堤上那個應該是小山田萬太的小個子說:“我們回去吧。”

    “可是,葉,你還有五圈沒跑完。”

    “呀,這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嗎?”葉這樣說著,回頭向我笑了一下,“是吧,歐陽小姐?”

    原來是想借機偷懶啊,這傢夥。不過,能見到安娜,解決掉我身上這東西,對我來說總不是壞事。於是我也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應了聲,“嗯。”

    “歐陽?”達也跟著我站起來,一臉困惑地皺著眉。

    “抱歉。”我向他歉意地笑了笑,“我有點事先走一步——”

    “歐陽。”他打斷我,“我也去。”

    “嚇?”

    “雖然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但是……”

    我笑了笑,“不明白就算了,是些不適合你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湊這熱鬧了。”

    他皺著眉,又叫聲:“歐陽。”

    別這樣叫我啊。不說不定我又會心軟的,但鬼怪幽靈什麽的,真的不適合達也啊。我不知道這些動漫人物會因爲我的介入而改變到什麽程度,很大程度上,我也並不太在意。但是,若說有人是我希望他永遠也不要變的,那就是面前這個上杉家的笨哥哥了。他因我而搖擺,已讓我覺得不對勁,若再跟這些妖魔鬼怪扯上關係,那麽這個我曾經最喜歡的角色,豈非要因爲我而變得面目全非?

    我真不想這樣。

    所以,我輕輕拍拍他的肩,笑了笑:“明天開始就要集訓了,然後就是一場接一場的比賽了。你可不能節外生枝的出什麽事啊。我還等著看你進甲子園,等著你拿到優勝之後來告訴我你的願望呢。”

    達也看著我,垂下肩來,沒再說話。

    於是我擺擺手,跟著麻倉葉走上了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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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我可不是通靈人啊

    葉家的房子很偏遠,已到了郊區。

    我們才剛剛走進那幢古老的木結構庭院,就聽到一個略微偏低的女聲道:“太慢了!”

    我一擡眼就看著一個包著紅頭巾戴著長念珠的小女生雙手抱胸,頭上帶著明顯的“井”字青筋堵在門口。

    不用介紹就知道是安娜女王了。但是,不是“又偷懶了”而是“太慢了”嗎?葉不是已經逃掉五圈了?女王陛下你平常要求的都是什麽速度啊?

    我很同情地看向身邊的葉。他一臉討好的笑容,“啊,那個,中途有一點事情啦。這位是歐陽小姐,她有點事情想找你幫忙。”

    我連忙也擺出很阿諛的笑容來:“安娜你好。”

    她這時才掃我一眼,皺了一下眉,“什麽事?”

    “歐陽小姐被靈附身了,想找你看能不能——”

    葉的話還沒說完,安娜已一把抓起旁邊的小山田萬太,以文字無法形容的氣勢向他砸了過去。“閉嘴,我沒問你。”

    兩聲慘叫。

    ……

    我今天來的時機是不是不對?安娜女王的火氣好像特別大。正這樣想呢,安娜斜眼瞟過來。我連忙陪著笑把葉剛剛沒說完的話再說了一次:“那個,能否請你幫我驅靈?”

    安娜上下打量了我一會,沒說話。

    葉在一邊揉著頭上的大包,居然還在笑,“普通人被附身很辛苦的啦,安娜你就幫幫她嘛,反正也不費什麽功夫……”

    安娜瞪過去。葉和萬太“唰”地就退了好幾步。

    安娜歎了口氣,“你還真是一直都是……通靈人大賽已經迫在眉睫了,你居然還有心情管這些七七八八的閒事。”

    葉只是嘿嘿地笑:“沒關係吧,碰上了嘛。”

    安娜更重地歎了口氣,向我道:“你跟我來吧。”

    驅靈的過程簡單得出乎我的意料。安娜只是叫我坐好,然後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念珠,也不知念了句什麽樣的咒語,只見那念珠發著光浮起來,然後我整個人也被籠在那光芒裏。就好像什麽東西被從我體內剝離出來,整個人一下子就輕鬆起來。

    我長籲了一口氣,一句“謝謝”還沒說完,就看到我向後飄了個女生,大概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嬌小,穿了件白色的上衣,下面是深色短裙,長髮,這時正垂著頭低低的哭。

    我驚得幾乎跌在地上,“這是?”

    “就是附在你身上的靈。”安娜回答。

    說起來,這樣的女生,倒真的很符合我中午的那個夢裏的形象,應該沒錯了。

    於是我向安娜道了謝,又問:“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

    安娜很明顯地皺起眉來,雖然沒有直接發火,但整個房間的氣壓卻好像驟然降低了。

    我連忙道:“呃,不是我得寸進尺啊,只是,除了安娜大人你,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這個忙了。”

    安娜撐著自己的頭,斜眼看著我,淡淡道:“那就要看是什麽事了。”

    於是我把佐爲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安娜沈吟了一會,道:“哦?被困在棋盤上的鬼魂?如果他是這樣不見了的話,大抵是升天了吧,你們還是不要再去打擾他比較好。”

    “但是……”完全碰不上也就算了,但是既然這世界裏有《棋魂》的人物,卻見不著白衣飄飄風華絕代的佐爲大人,怎麽想都有點不甘心啊。

    安娜顯然已經對這個話題沒有興趣,看了我一會,問:“你是什麽時候被這個靈附身的?”

    “什麽時候?具體時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今天中午吧。”

    “唔……”安娜微微眯起眼來,“你真的只是個普通人嗎?”

    “當然了。”

    “要是普通人的話,被靈強行附身大半天,怎麽可能還有這樣的精神坐在這裏聊天?早就昏迷了吧?”

    我楞楞地眨了眨眼,“耶?”

    “而且你也能看到從你身上出來的靈吧?”安娜的聲音突然冷起來,“你真的不是通靈者?”

    “應該不算是吧?”我斟酌著說,“我只是有一點能看見,而且,會受到周圍人靈力的影響。身邊的人靈力越高,我就看得越清楚。相反,如果是跟普通人在一起,就不一定能看到了。”

    安娜看著我,沒什麽表情,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我說的。

    這時葉推門進來,本來也不知是想做什麽的,被安娜一瞪,就楞在了門口。


    看來他的心理陰影還真不是一般的重。

    “葉,我餓了,去做飯。”安娜女王命令。

    葉唰地流下兩行眼淚,看向旁邊的萬太。萬太也唰地流下兩行眼淚,把頭別向一邊。“你這樣看著我也沒用啊。”

    “去做飯。這是你今天偷懶的懲罰。”安娜再次說。

    葉淚流滿面地看著我。

    看我也沒用啊,就算我很感激你,也不能介入你們的家庭內部事務啊。我輕輕咳了兩聲,站了起來,“那麽,多謝你們。我告辭了。”

    安娜微微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就躺下看她的漫畫去了。

    葉和萬太送我到門口。走到門口,我才覺得不對,那只女鬼居然還跟在我後面。

    我指著她,問:“那個,不是已經驅靈成功了嗎?爲什麽她還跟著我?”

    “驅靈不過是把她從你身體裏趕出來而已。至於她繼續跟著你的原因,大概是很喜歡你吧。”葉依然一副什麽也無所謂的樣子,笑眯眯道。

    鬼才要她來喜歡了!

    我翻了個白眼,“你們好事做到底,幫我除了她吧?”

    那個飄在我身後的女鬼聽到我這麽說,擡頭看我一眼,哭得更傷心。

    葉稍微皺了一下眉,道:“又不是什麽會害人的惡靈,爲什麽要除掉她呢?”

    “但是她這樣跟著我晃來晃去,我會很困擾啊。”

    “唔,像這樣的靈在人間羈留,一般都是有沒了的心願。讓她完成這個心願,自然就可以升天了。”

    “好吧。”我歎了口氣,看著那個女鬼,問,“你叫什麽?爲什麽纏上我?你到底想做什麽?”

    她卻低著頭只是哭。

    葉又笑了笑,道:“不用著急啦。她既然選擇跟著你,肯定是只有你才可以做的事情。慢慢來,她一定會告訴你的。”

    但是,要慢到什麽時候啊?我總不能成天帶著這種東西晃來晃去吧?何況誰知道她還會不會再次附到我身上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葉,飯還沒好嗎?”

    安娜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葉流著淚應了聲,向我道:“抱歉,我要去做飯了。不如你也留下來吃了飯再回去吧?”

    “不用了。謝謝。”

    我連忙再次向他道別,走出麻倉家的大門。

    那只女鬼仍然飄在我身後。

    好吧,就算葉和安娜不肯除靈,我就不信沒有別的人可以對付她。

    回家就見阿驁圍著圍裙在廚房裏忙,九尾的妖狐窩在沙發裏,見我回來就躍過來,又在中途停下,微微偏起頭來看著我,眼睛眯成一條線,還嘖了嘖嘴。

    我翻了個白眼,上樓,他晃著九條尾巴跟過來。阿驁在後面叫:“姐姐你回來啦?”

    我隨口應了聲,拎著阿天,回房關上門。

    “嘖,你還真是一眼沒看到就有麻煩上身呢。”阿天變成了俊秀的少年,皺了眉看著我。

    “嗯,能解決掉嗎?”我放了書包,指著那女鬼問。

    阿天皺了一下眉,“強行消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看來也不像是什麽惡鬼凶靈,還是讓她自己升天比較好吧?”

    我翻了個白眼,對別人他倒是很好心呢,就只會捉弄我。

    歎了口氣,我再一次問那女鬼:“喂,你到底想怎麽樣?早點說出來,我早點幫你做了,你早點升天,大家都輕鬆。”

    她抽泣著,還沒回答,我先聽到阿驁敲門的聲音。“姐姐,我送茶和點心上來了。”他說。

    我起來打開門,阿驁站在那裏,手裏托了個盤子上,上面放了兩杯茶一些小餅乾。我有一點莫明其妙,“你今天搞什麽啊?我沒叫客房服務吧?還帶雙份?”

    阿驁白了我一眼,“你帶了朋友回來不是嗎?”

    我楞住,才要否認,他已走進去,把託盤放在桌上,向那個白衣女鬼微笑,“請隨意。”

    我繼續楞住,連帶變成狐狸的阿天和那白衣女鬼本人都一起楞住。

    阿驁微微皺了一下眉,“怎麽了?”

    我指著那個白衣女鬼,“你能看到她?”

    “能啊,這麽大一個人站在那裏,我怎麽可能看不到——”阿驁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但是話說到一半頓住了,眼睛也瞪大了一點。

    他顯然也注意到這個“人”是飄在半空而不是站在地上的。

    阿驁睜大了眼看著那個女鬼,張著嘴,半天也沒能說出後面的話來。

    我歎了口氣,拍拍阿驁的肩,“呐,看到沒,這個不是人,是鬼。”

    “可是……爲什麽……現在還是白天啊……她……你……”阿驁顯然一時間太吃驚了,幾乎有一點語無倫次,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平靜下來,看著我,“你爲什麽會帶她回來?”

    “不是我自己想帶的好吧。她自己跟上我的。”

    白衣女鬼很配合我地點了點頭。

    阿驁看向她,問:“你是誰?爲什麽找上我姐姐?”

    嗯,他倒是接受得很快呢。之前看到我變身也是,看到九條尾巴的狐狸也是,這次看到鬼也是。我家弟弟本來就是神經這麽大條,對這些靈異事件的接受能力很強呢,還是到這裏來才變的?

    白衣女生還是沒說話,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搖頭。

    “不能說話嗎?”阿驁皺了一下眉,“這可麻煩了。”

    原來她一直沒對喜歡的學長告白是因爲不能說話?笨了,不能說難道不能寫?不能寫難道還不能用行動表示?我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卻聽到我家弟弟在說:“有無論如何也想做的事情?是什麽呢?”

    那女鬼做了一個彈鋼琴的動作,又做了一個聆聽的動作。

    阿驁說:“想彈琴給某個人聽嗎?”

    好奇怪,我問了半天她也只是哭,到了阿驁來問倒似乎交流得很順利的樣子。難道我家弟弟對女生的魅力在鬼身上都行得通?

    我家弟弟又問:“那個人是誰?你現在這樣,能彈琴嗎?”

    那女鬼擡起一雙淚汪汪的眼來,看向我。阿驁跟著看向我。

    我瞪著他們,“喂,不是又想附到我身上吧?”

    那女鬼好像被嚇到,又哭起來。

    喂,我什麽也沒幹好吧?也沒打人也沒罵人,哪里就那麽可怕了?

    我皺了眉,“我說,你除了哭還會不會別的?”

    她只是哭。阿驁歎了口氣,問:“被附身會怎麽樣?”

    “短時間的話,似乎除了身體沈重之外,也沒什麽別的感覺。”我說,一面活動了一下手腳。麻倉葉他們不是還經常跟靈附身合體嗎?應該不會有很大的副作用吧?我這樣想著,扭頭去看阿天,它坐在我床上,微微點了下頭。

    “那麽,”阿驁看向那個女生,“不如你附在我身上去完成心願——”

    “阿驁。”我連忙打斷他,“你在想什麽啊?哪有普通人自己邀請一隻鬼附在自己身上的?萬一有個什麽意外怎麽辦?反一這傢夥賴著不肯走怎麽辦?”



    阿驁道:“我只是覺得,她這樣子未免太可憐了。喜歡一個人不能說出來,連唯一能爲他做的事情都沒能做就去世了……結果又被自己的癡心縛在這裏,升不了天……”

    “她自找的吧。”我沒好氣地哼了聲,“喜歡什麽人,只管表達出來就好了吧,自己縮手縮腳的不敢做,等死了又來後悔,有什麽好可憐的?”

    “桀……”阿驁看著我,眼睛如兩泓幽潭,深不見底。

    這樣的目光令我有點心慌,連忙別開眼,舉起了手,“好吧好吧。我讓她再附一次身好了。只此一次啊。我可不是什麽通靈人,不要以後有什麽七七八八的事情都來找我。”

    那個女鬼欣喜若狂地看向我,眼睛裏又有淚流出。

    我只覺得乏力,“傷心也哭,開心也哭,緊張也哭,害怕也哭,你能不能消停一點?”

    她連忙擦了擦眼淚,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不過我們話說在前頭啊。我幫你現實願望,到時你就乖乖離開,否則的話——”我正在想用什麽詞威脅她比較合適的時候,阿天躍上我的肩,睜著一雙碧清的眼看向她。

    那女鬼顫抖了一下,連忙點下頭。

    我扭頭看了這妖狐一眼,嗯,有他在的話,對這種東西而言,應該就是最好的威脅了。

    阿天坐在我肩上,伸過頭來在我臉上蹭了一下,眼睛彎成一輪小月牙,“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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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vschamp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2:22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9.請走好

    第二天早上給高見澤打電話請假。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火大,“你到底有沒有身爲應屆考生的自覺?”

    我陪著笑,“人家真的有事嘛。”

    他在那邊歎了口氣,說:“輕重緩急,你自己掂量清楚。”然後就挂了電話。

    我握著話筒,楞了一下。本來還準備被他大罵一頓的,就這樣?他是不是也已經覺得我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學生,懶得再跟我說什麽了?

    不知爲什麽,雖然算是順利請到假,心裏卻變得不太舒服。

    “怎麽了?請好假了嗎?可以走了嗎?”阿驁在門口叫我。那個白衣女鬼飄在他身邊。

    我連忙應聲跑過去。阿驁從昨天我答應那女鬼開始,就吵著要跟我一起去。而且擺明不管我准不准他都去定了的樣子。這方面來說,我們還真是同一個媽生的。脾氣強起來沒人能說服得了。

    阿天跟過來躍到我肩上。

    阿驁瞟了它一眼,“要帶它一起去嗎?”

    “嗯。”我點頭,不帶它去誰保證到時那傢夥會不會賴在我身上不出來?

    “不會亂跑嗎?”

    “不會。”

    雖然我這麽說了,阿驁還是一邊走一邊很小心的看著阿天,一副隨時準備只要它一跑就把它抓回來的樣子。

    阿天坐在我肩上,把尾巴繞過我的後頸搭在另一邊肩上,身體靠著我的頭,這時還伸出舌頭來在我臉上舔了一下。

    有必要搞得這麽親昵嗎?

    我皺了一下眉,將他從我肩上拎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阿驁伸手把阿天從我手裏接了過去。“還是我抱著好了。”

    我怔了一下,但他擺明瞭不會放手的樣子。

    前面就說過,在固執這方面,即使是我,也對阿驁自歎不如。所以我就只好無視阿天從阿驁肩頭探過來求助般看向我的眼神,在那個白衣女鬼的指示下上了電車。

    阿驁抱著阿天,沈著臉跟在我後面。

    老實說,他一米八的個頭,穿了件黑色的T恤,又板著面孔,手裏卻抱著只白色的可愛小狐狸,看起來真是不搭調,而且很引人注目。

我們才上車沒幾分鐘,就有膽大的女孩子湊過來,“哇,這只貓好可愛。”

    “嗯嗯,好像在笑的樣子。真漂亮。”

    “是你養的嗎?很難照料吧?”

    “你常常幫它洗澡嗎?毛色真好,可以摸摸看嗎?”

    我靠邊旁邊的柱子上,看著阿驁被幾個女生圍在中間,雖然有些爲難的樣子,卻仍然保持著風度向她們微笑,並一一回答她們的問題。

有個女孩子伸手摸摸阿天的頭,話題已發展到“你叫什麽?是高中生嗎?哪個學校”這一類的問題上來。

    我忍不住笑了聲,真不知她們感興趣的,到底是貓還是人。

    聽到我笑,阿驁和阿天一齊斜過眼來,四道必殺死光!

    我連忙咳嗽了兩聲,轉去看著車外。

    才一下車,阿驁就把阿天重重甩給我。狐狸在空中輕盈地翻了個身,輕鬆地躍進我懷裏。

    “怎麽了?”我問。

    阿驁板著臉:“這只到底是什麽?爲什麽別的人都說它是貓?它哪里像貓了?”

    “他是只狐狸。”我很正經地解釋,“而且是只成精的妖狐。所以他可以呈現任何他想讓人看到的形態。”

    阿驁看了我兩秒鐘,然後重重地哼了聲,走掉了。

    也不知道他是信還是不信。

    阿天竄到我肩上,抱著我的脖子笑。

    我翻了個白眼,跟上阿驁。

    我們轉了幾次車,幾乎穿越了整個城市,才到了那個白衣女鬼的學校。

    “真遠。”看到校門的時候,我說。真不知她怎麽會跑到我們學校去的。

    阿驁卻在看清學校的名字之後皺了一下眉:“啊,原來她是星奏學園的學生?”

    我跟著皺了一下眉,然後想起來星奏學園就是《金色琴弦》裏那個有著只要有人看到那個音樂精靈就要開校內演奏會的變態傳統的學校。這樣說來,難不成,我在那女鬼的夢裏看到的那個長頭髮笑容溫柔的男生,是柚木梓馬?居然是那傢夥?那是個我完全不喜歡的人物啊。

    阿驁好像覺察到我情緒不對,問:“怎麽了?”

    我連忙搖搖頭:“沒什麽。阿驁你知道這所學校?”

    “嗯。曾經還想過考這裏。這裏的音樂科很出名。”

    “咦?”我靜了一下,我完全不記得這種事。按理說報考什麽學校這麽大的事,阿驁一定會跟我商量才對。但是……就好像達也說他曾經和我一起匆匆忙忙的跑去上學一樣,我完全沒有這種記憶。這世界,果然只有我一個人是外來者嗎?

    “姐?”阿驁叫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笑了一下,“那後來怎麽沒來這裏念?”

    “太遠。”我家弟弟回答。

    我眨了眨眼,“就因爲這個?”

    “嗯。”他點了一下頭,走進星奏的校門。

    我跟著走進去,卻忍不住在想,我家那個只有說到小提琴才會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的弟弟,放棄了這麽好的學校,真的只是因爲離家太遠嗎?

    跟那個女鬼確定過,她喜歡的人的確就是柚木梓馬之後,我們開始向遇到的人打聽他在哪里。柚木梓馬很好找,畢竟他是這學校的名人,很快就有人告訴我們他的所在地。

    我沒想到的是,阿驁在這裏居然也算是名人。一路上都有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仔細想想其實也不奇怪,畢竟阿驁最近才上過電視上過報紙,還跟著三神去過海外演出,這些音樂科的學生會知道他也不奇怪吧。

    阿驁自己顯然並不在意那些人的態度,但我卻總覺得那樣被人注意感覺很奇怪,渾身不自在。不自覺的,就和他拉開了距離。

    落後了幾步,看著阿驁的背影,有一時恍惚。

    這傢夥,好像在不知不覺間,背上就長出了翅膀呢。

    像羽化的蝶,炫麗奪目。

    阿驁停下來看著我,“怎麽了?”

    我勉強笑了一下,“沒什麽。”

    他伸手來摸我的額頭,“不舒服麽?”

    “沒有。”我看了一眼飄在他身後的那個女鬼,“呃,要說不舒服也有點。我一想到一會要把身體借給那傢夥,心裏就有點發毛。”

    阿驁跟著我看過去,那個女生一臉歉意地看著我們。

    阿驁垂下眼來,輕輕道:“抱歉,我是不是又讓你爲難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他這樣說,那個女鬼一副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在我們周圍飄來飄去。

    “你給我下來,眼都晃花了。”我皺了眉,“算了,都到這裏來了,也就是那麽幾分鐘。”何況,我雖然不喜歡柚木,卻不介意認識火原。

    “走吧走吧。”我拖著阿驁,向柚木所在的練習室走去。

    柚木居然已經打開門在等著我們。

    面對著一臉驚愕的我們,這位有著深紫色長髮和英俊面容的星奏的王子殿下露出了他習慣性的溫柔笑容。“歐陽驁麽?真是久仰了。我就是柚木梓馬,不知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阿驁顯然嚇了更大一跳:“呃,你好。”

    柚木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你一定在好奇我爲什麽知道吧?請先進來再說吧。”

    我一進入那間練習室,就明白了他知道的原因。那個柚木親衛隊三人組正聚在那裏,偷偷地瞟著阿驁,然後壓低了聲音悄悄交換什麽。

    柚木輕輕咳了聲,那三人立刻站直了身子,向柚木行了一禮:“那麽,我們就先告退了。”然後也不等柚木答話,就魚貫而出,還很乖巧地帶上了門。

    原來通風報信也是親衛隊的本職工作?

    柚木笑道:“歐陽同學可是大名人啊,居然特意跑來找我,所以她們稍微有點吃驚,就先跑來問我了。”他頓了一下,問,“不知歐陽同學有什麽事?”

    阿驁看了我一眼,道:“這是我姐姐,歐陽桀。”

    柚木向我點點頭,微笑:“很高興能認識你。”

    我看著他,這傢夥的笑容和阿驁對待其他女孩子的笑容幾乎一模一樣呢。長年戴著這樣的面具難道就不累麽?

    阿驁輕輕拉了拉我的手,微微皺了一下眉,目光裏有我很熟悉的警告的意味。

    柚木則保持著微笑,等著我開口。

    於是我也笑了一下:“柚木少爺你相信這世上有鬼怪幽靈存在麽?”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跟他說這個,臉上有一瞬間的驚詫表情掠過,但是很快的恢復了正常,微笑道:“這個和你們找我的事情有關係麽?”

    我點頭:“很大關係。如果你不信的話,那我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他沈默了一會,然後點下頭:“嗯,請說吧。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我指指旁邊那個已經激動得淚流滿面的白衣女鬼:“你看得見嗎?”

    柚木順著我的手指看了一眼:“似乎什麽也沒有呢。”

    “有一隻鬼。”我說,“昨天莫明其妙地纏上我了。這讓我很困擾。據說像這種靈都是有心願沒能現實,所以才羈留人間。只要幫她實現了,她就會升天。”

    他看向那個方向:“這個心願和我有關嗎?”

    嗯,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我笑了笑:“她生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似乎很喜歡柚木少爺你呢。”

    柚木皺起眉來:“所以?她想怎麽樣?”

    “不用那麽緊張。”我擺擺手,“人家只是想彈首曲子給你聽而已。”

    柚木又靜了一會,然後向著那個女鬼溫柔的微笑:“嗯,沒問題,請彈吧。”

    即使知道他的個性其實溫柔得很有限,但看到那樣如春風拂過花瓣一樣的笑容,還是令我有一瞬間失神。這傢夥完全看不見吧?對著一團空氣也能那樣笑,看來他做表面功夫的功力要比我家弟弟深得多呢。

    那女鬼感動得眼睛都變成了星星,好一會才一面流淚一面看向我。

    我點點頭:“你抓緊時間。只一曲哦。”

    她向我鞠了一躬,然後走向我。

    上一次被附身的時候,我睡著了。這次則很清醒。只覺得身體一涼,好像有什麽東西融了進來,然後我自己的意識就好像被一團黑暗包圍著,緩緩從四肢百骸脫離。倒不是完全無知無覺,我感覺我仍然在那裏,我能聽能看能想,只是不能再控制自己的身體。

    我看著我自己走到柚木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後微微仰起臉看著他。

    拜託,我說你用得著仰面嗎?他有那麽高嗎?這人的身高明明和我差不了多少啊,指不定比我還矮。

    然後,有眼淚順著我的臉頰滴落。

    啊,這個白癡,又哭,還用我的身體哭!

    阿驁和柚木都怔在那裏。結果還是柚木先反應過來,掏出手帕來,輕輕擦了我的眼淚,柔聲道:“這麽漂亮的臉,爲什麽要哭呢?多笑笑不是更好麽?呐,我還等著你彈琴給我聽呢。你要一邊哭一邊彈麽?”

    就是就是,快點彈完了走鬼吧。

    於是“她”坐到鋼琴前面,深吸了口氣,手指落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

    樂聲自手指下流水般逸出。哀婉深沈又舒緩輕柔,如細膩的絲綢,如天使的羽翼,如少女情竇初開時那一縷若有若無的情愫。有幾分甜蜜,有幾分酸楚,有幾分痛苦,絲絲縷縷的纏繞著聽者的心。

    所有人都靜靜的在聽。凝神靜心,連大聲呼吸都不敢。直到一曲結束。

    尾音飄散,“她”將手從鋼琴上拿開,依然微微仰起臉看向柚木。

    柚木似乎還沈浸在那音樂裏,又過了一會才回過神,輕輕的鼓掌,微笑道:“真是很動人的音樂。你彈得太棒了。”

    “她”站起來,又有兩滴淚珠滴下來。

    我說,你夠了沒有?我一年流的眼淚加起來也沒有這兩天多。

    柚木走過來,輕輕撫上“她”的臉。

    喂,這是我的身體!不要隨便亂碰啊!雖然我喜歡帥哥,但是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碰的好吧?顯然,我現在這樣抗議一點用也沒有。又沒有人能聽到我,我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柚木用手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柔聲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謝謝你。”

    她哭得更厲害,卻一邊流淚,一邊笑了。然後離開了我的身體。又向我鞠了一躬。然後帶著那樣的笑容,在一片柔和的金色光芒裏,緩緩消失了。

    結束了。

    我拿回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首先冷冷瞪了還在溫柔地幫我擦眼淚的柚木一眼:“柚木少爺你想摸到什麽時候?”

    他怔了一下,然後連忙收回自己的手:“啊,抱歉。”

    我活動了一下身體。還好,雖然有點累,但還不到上次那種程度。看來我對這種事情的承受力慢慢變高了呢。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阿驁還在看著那女鬼消失的地方:“她升天了嗎?”

    “啊,應該是吧。”我管她去哪里,總之不要賴在我身上就好。

    柚木看著我們:“這樣就可以了?”

    “嗯。多謝了。”

    他又笑起來,“啊,原來世上真的有幽靈呢。”

    我翻了個白眼:“你現在才信嗎?”

    他點了點頭:“不然的話,很難解釋呢。明明是同一張臉,爲什麽突然間會判若兩人?”

    阿驁居然在旁邊點了一下頭。很顯然,他剛剛也被嚇到了。

    柚木輕輕地笑:“如果一個人的演技好到這種程度,也是件可怕的事呢。”

    “當然是幽靈。”我笑,“若說演技,我肯定比不過柚木少爺。”

    兩個男生都怔了一下。柚木眼中有驚異的目光閃過,臉上卻仍然是淡淡的微笑:“歐陽小姐說笑了。”

    “嗯。說笑而已。”我點點頭,拖了阿驁向他告辭。

    柚木亦輕輕點頭:“請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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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vschamp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2:22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10.蹭飯才是王道

    我拉著門把手才要開門,門啪的被從外面推開,有個少年一面大叫“柚木,我聽說歐陽驁來找你?”一面風風火火的沖進來,一頭撞在我身上。

    “姐。”阿驁叫了聲,上前一步扶住我。

    那少年退後一步,一面揉著自己的頭,一面道歉,“啊,抱歉。我……”他話說到一半停下來,睜大了眼看著我。

    我在阿驁的扶持下站穩,也看向對面的男生。偏綠色的短髮,稍微有一點亂,睜著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陽光又健康的樣子。火原和樹嗎?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了。不過,我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指著我大叫:“啊,難道歐陽驁是個女生?”

    我幾乎就想摔倒。的確是有很多人把我和阿驁弄錯過,但那都是在只看到我們之間的一個的時候。從來沒有本尊就在旁邊,還有人指著我叫阿驁。這傢夥的眼睛怎麽長的?

    一邊阿驁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柚木輕輕咳嗽了兩聲:“火原,你真冒失呢。這位是歐陽驁的姐姐。”

    “我們是雙胞胎。”我補充,一面向他伸出手,“我叫歐陽桀。幸會。”

    “啊,你好。”他連忙握了握我的手。“我是火原和樹。真抱歉,我不知道……那個……你們長得真像。”

    “嗯,”我笑眯眯的,“大家都這麽說。”

    阿驁拽了我一把:“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可是……”我瞟向火原,星奏離我家這麽遠,下次不知什麽時候才能來呢。

    “咦,要回去了嗎?”火原扁了扁嘴,很失望的樣子。“真可惜。我本來還希望能聽到歐陽同學的小提琴呢。”

    “是呢,難得來一趟。歐陽同學方便的話,不如拉一曲吧?”柚木也很殷勤地微笑著。

    阿驁微微皺了一下眉:“可是……”

    “琴的話,請用這個吧。”有個女生紅著臉上前一步,遞過自己的小提琴。

    我這才發現,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已聚集了一堆人,神色各樣各樣,有崇拜,有羡慕,有驚奇,或者還有一些不以爲然,不過無一例外的都在看向阿驁。

    我家弟弟果然已是名人了呢。

    我笑了笑,退後幾步。我的位置立刻就被星奏的學生補上了。

    阿驁斜了我一眼,我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他歎了口氣,將那女生手裏的小提琴接過來。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連阿天都乖乖跳上我的膝蓋伏好。

    阿驁將琴架上自己的肩,閉上眼,吸了口氣,然後琴弓架上去。

    你看,一旦有琴在手裏,這小子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呢。像是有一種光芒,從他的身體裏由內而外的透出來,就如同剛剛從蚌殼裏露出來的珍珠,光彩奪目。

    小提琴的聲音融在風裏。柔和,悠揚,帶著點淡淡的欲說還休的愁緒。我不知道他拉的是什麽曲子,只覺得那聲音在我眼前回繞成一朵潔白的蓮。

    水晶做的蓮花,美好純淨,沁人心脾……

    一觸即碎!

    我看著他。看著他手臂揚起幾度,看著他手指滑動幾分,看著他微垂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的陰影,看著他潔白的肌膚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阿驁。

    我弟弟。

    心莫明地揪痛起來,連帶鼻子都酸了。我抱起阿天,把臉埋在它柔軟的皮毛裏。我到底怎麽了?難不成是因爲被那只愛哭女鬼附身,影響到淚腺了?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不愧是歐陽驁。”

    “好厲害。”

    “真的呢,我從沒聽過這樣有感染力的琴聲。”

    “我都想哭了。”

    阿驁把琴還給那個女生,走到我面前來,還沒開口,柚木已微笑道:“真是很動人的琴聲呢。已經中午了,不嫌棄的話,我想請兩位一起吃中飯。可以麽?”

    阿驁回過頭去,微微皺了一下眉,“呃,這怎麽好意思,本來我們就已經很打擾柚木同學了……”

    “有什麽關係?一起去吃吧。”火原湊過來,“我知道學校附近有家店很不錯哦。那裏的菜超級好吃。”

    “嗯。請不要再推辭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請教歐陽同學啊。”

    嗯,忙活了一上午,我也餓了。何況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不宰白不宰。

    於是我點下頭。

    阿驁瞪了我一眼,歎了口氣,答應下來。

    火原領我們去的飯店叫“修羅食府”。

    我楞在門口半天。阿驁也很明顯地楞了一下。火原在前面叫:“怎麽了?這裏的東西很好吃哦,不快一點會占不到位子。”

    嗯,修羅做的東西好吃到什麽程度,我們上次就知道了。我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在這裏開了一家店。

    這個世界真瘋狂。

    雖然這樣想,我還是雙手合十,充滿誠意地在心裏向雅典娜女神禱告。萬能的女神啊,謝謝你,你真是太偉大了。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覺得這位女神如此的親切可愛。

    阿驁白了我一眼,擡腿邁進了飯店。我連忙跟去。

    進去之後,有穿戴整潔的侍者來領位點餐。店內是希臘風的裝潢,並不算大,但人很多。這才過了幾天?他們居然就把店開得有模有樣了。效率真高。我點了東西,右手撐著下巴,歪頭看著那些穿整齊制服的年青侍者們在桌與桌之間穿梭。

但並沒有看見黃金哥哥們的身影。想來正式開店了,他們也不會再親自出來跑堂了。不知現在是不是都在店裏?要不要找個機會去見見他們呢?

    我正在七想八想的時候,阿驁伸手拽拽我。我回過神來,很茫然地看著桌旁幾個男生,“啊?”

    坐在我對面的火原“卟”的笑出來,柚木也掩了嘴輕輕地笑。我眨了眨眼,看向阿驁:“剛剛,你們說什麽了?”

    阿驁歎了口氣:“問你是不是主修鋼琴。”

    我又眨眨眼:“爲什麽會問我這個?我從來沒學過鋼琴啊。我對音樂其實沒什麽興趣。”

    阿驁點點頭補充:“嗯,其實我姐姐在……那個……別的方面比較有天分。”

    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啊?我斜眼瞪著他。

    柚木道:“可是,之前彈鋼琴的時候……”

    “都說過那不是我了。”我翻了個白眼。搞半天這傢夥還是不信嘛。

    柚木“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懶得理他,菜一上桌就開始狼吞虎咽。但是,味道似乎有點不對。並不是說不好吃,只是覺得和上次在美食節上吃到的味道不一樣。

    難道我搞錯了?其實只是同名而已?

    懷著這樣的疑問,我藉口上洗手間,就溜去廚房看。廚房明亮潔淨,好幾個廚師和傳菜員在其間忙碌,並沒有看到修羅的人影。

    我站在門口,皺了眉,如果真的是我搞錯了,那不是很虧?我剛剛還向那個白癡女神道謝來著。

    “這位小姐,客人是不能來這裏的哦。請去前面用餐吧。”

    溫和又乾淨的男中音從我身後傳來,我轉過身,看著身後海藍色頭髮笑容溫和眼睛藍得有如愛琴海的男子,眨了眨眼,“呀,米羅大人。”

    他怔了一下,然後又笑起來,“原來是你啊。上次見過的,大艾的小朋友對吧。好像是叫歐……”

米羅頓了一下,微微皺了眉,很明顯是不記得我叫什麽了。不過那個沒關係,我一點都不介意。

我連忙接上去,“歐陽桀。沒想到你們真的留下來開店了呢。”

    “嗯。”米羅微笑,“覺得我們的店怎麽樣?”

    “很棒。不過,”我指指廚房裏,“你們請的廚師手藝好像比不上修羅大人呢。”

    “嗯,廚子回聖域了,不然再讓他親自做給你吃。”

    “咦?修羅大人回去了嗎?”我連忙追問,“其他幾位呢?”

    “都回去了,現在只有我在這裏。”

    我有一點失望,禁不住皺起眉來:“爲什麽?”

    他也皺了一下眉,並沒有回答。

    是不是嫌我問太多了?我連忙想找什麽話題來岔開時,他卻又笑了。米羅輕輕笑道:“我們還是不要站在廚房門口妨礙人家做事了。歐陽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們到樓上談?”

    “呃……好。”我跟著他往樓上走。心裏有一點不安,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搞得這麽神神秘秘。

    米羅走在前面,問:“歐陽小姐真的不知我爲什麽會留下來麽?”

    我怎麽可能知道?我所知道的不過是我看過的漫畫動畫的內容,哪一本書裏提過黃金聖鬥士開店了?於是我說:“不知道。”

    “哦?我還以爲你真的什麽都知道呢。”他笑,“大艾說你是個通靈者,能看到別人的過去,能看到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

    我咳了兩聲,“啊,那個,沒那麽厲害啦。我只能隨機地看到一點過去的事情,又不是能看到全部。”

    米羅回頭看著我:“那麽,你有沒有看到前天晚上發生的事?”

    前天晚上?我怔了一下,是說那些虛嗎?

    米羅打量我,停下了腳步,“你看到了,對吧?”

    何止看到?我還跟它們交手了。

    米羅繼續道:“雖然沒什麽厲害角色,但那種數量,也讓我們忙了好一陣子呢。”

    “啊,就是啊,多得數不清……”等一下,他說讓他們忙了好一陣?我睜大眼,“連你們也被攻擊了?”

    “連我們也?”米羅皺了一下眉,“難道還有別人被攻擊?還是說歐陽小姐你也碰上了?那種戴著白色面具的怪物?”


    我點頭。突然想起昨天下午碰到葉的時候,他也說“那種東西”讓他忙了一晚上吧?難道他也碰上了?要說虛那種東西喜歡撿有靈力的人下手倒也說得過去,但是……我想了想最近幾天的事情,變得有些混亂。難不成什麽靈力念力巫力法術小宇宙都是殊途同歸的東西?

    米羅說:“前天晚上我們被那些怪物攻擊了,大家覺得這裏對女神來說太危險,所以昨天大艾他們幾個就護送女神回聖域了。我留下來調查這件事。但是,很意外的,那麽大數量的怪物,居然好像一夜之間全消失了。而且,我問過不少人了,大家都說從來沒有見過那種東西。那些怪物突然間成群結隊地出現,然後又突然間消失,什麽紀錄都沒有留下來。我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但是,我們明明那麽真實地戰鬥過……”

他看向我,很困惑的樣子,“爲什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要解釋起來,還真是麻煩。我歎了口氣:“米羅大人你相信有亡靈麽?”

    他點了下頭,“螃蟹的愛好就是送人去看亡靈。”

    我咳了一聲,“真是特別的愛好呢。那種怪物叫虛,差不多也算是一種亡靈吧。所以一般人看不到它們。”

    米羅靜了一會,然後道:“難道是哈迪斯搞得鬼?”

    我幾乎要翻白眼,要跟他說虛這種東西歸屍魂界處理,和冥王沒關係麽?但是,那麽說的話,估計會更加的混亂吧?我要怎麽樣跟一個聖鬥士解釋《死神》裏面的世界構造?

想著想著連我自己的頭都暈了。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裏的人死了之後會變成什麽,會去哪里。冥界?陰間?屍魂界?天堂?現在我所在的這個世界裏,一切都亂套了,根本就沒有什麽常識可言嘛。

    於是我懶得再想,索性也就乾脆地跟米羅說:“不知道。”

    米羅怔了一下,然後笑起來,伸手摸摸我的頭。“是呢,我糊塗了。再怎麽樣,你也只是個小女孩子而已。我居然跟你說這個。你今天是過來吃飯的吧?想吃什麽?我請你。”

    “可以保留到下次麽?”我說,“今天我是跟人一起來的。”

    “沒關係,連你朋友一起請好了。”

    我搖搖頭:“今天是個我不喜歡的傢夥請客,米羅大人你多收一點錢都無所謂。”

    “這樣嗎?我知道了。”米羅眨了一下眼,“那麽下次有機會我再單獨請你好了。”

    “嗯。”我點點頭,笑容燦爛。

    耶,又蹭到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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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vschamp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2:22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11.本性難移

    回到位子上的時候,火原正在興高彩烈地說什麽,還比劃了吹小號的姿勢。另外兩個男生都在微笑地聽,柚木我看不出來,但我家弟弟明顯的就是心不在焉。我坐回自己的椅子。阿驁斜眼瞟著我:“去得真久。”

    我笑了一下,問:“你們在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柚木笑道:“在說火原剛剛學樂器的時候鬧的笑話。”

    “耶?有嗎?”我看向他,“是什麽?”

    “有啊。”他很坦率地笑道,“我中學時一開始是田徑部的,剛剛學小號做過很多蠢事呢。我幾乎還吹不出旋律,勉強只能吹響的時候,就帶著小號去給朋友的比賽加油,站在觀衆臺上吹,把大家都嚇到了,還被保安追得到處跑。”

    我笑起來,“可是,我覺得火原同學的演奏很可愛啊。”

    “咦?”

    幾個男生都驚詫地看向我,火原問:“歐陽小姐什麽時候聽過我吹號嗎?”

    “啊,那個……”不好,說漏嘴了,我連忙努力地回想劇情,企圖補救,“前一陣,有天傍晚,你不是在學校的庭園裏吹過嗎?和一個紅色頭髮的女生合奏,我剛好路過,聽到一點點。那首叫什麽來著?”

    “啊,你是說和日野一起那天啊。是加伏特舞曲哦。很輕鬆很活潑的曲子,怪不得你說可愛。”還好火原很好糊弄,似乎一點都沒懷疑的樣子。

    我松了口氣,“嗯,有機會的話,下次再吹來聽吧?”

    “好啊。”他點下頭,“今天聽到歐陽同學的演奏,讓我很感動。以後也請歐陽同學多指教了。”

    阿驁並沒有多說話,只輕輕點點頭。

    大家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吃完了飯,柚木招手叫侍者過來買單。侍者把賬單放在一個金色的託盤裏遞到柚木面前,他掃了一眼,拿錢的動作頓了一下。旁邊火原跟著向那賬單瞟了一眼,“啊”的叫出聲來。柚木按住他,拿出張金卡交給侍者。侍者鞠了一躬,離開了。

    火原忍不住低低地嘀咕:“我上次來明明沒有這麽貴。”

    我忍不住笑出聲,原來米羅那時眨眼是這個意思啊?

    到家的時候,已快三點。

    老實說,早上高見澤在電話裏的語氣,讓我有些內疚,本來想要不要去學校。雖然這時候去學校的話,差不多也已經下課了,但總算還可以趕上社團活動。結果我坐在沙發上猶豫的時候,阿驁在樓上叫了聲:“姐,你來一下。”

    “哦。”我應著聲,走到他房門前,“什麽事?”

    他正在調他的小提琴,見我進來,也沒說話,把琴架上肩頭就開始拉。

    很悠揚很歡快的聲音,但他的表情明顯不是那麽回事。

    這傢夥看起來很不開心。

    我靠在門框上,等著他一曲拉完才開口問:“你怎麽了?”

    他放下琴,道:“加伏特舞曲。”

    我怔了一下,“我沒問你拉的是什麽。”

    他看著我,淡淡道:“你不是想聽嗎?我拉給你聽。”

    我翻了個白眼,“我想聽的是——”

    “小號。我知道。”他接上去,聲音依然淡淡的,但是很明顯已經從不開心變成生氣了。

    我微微偏起頭,皺了眉看著他。

    他難道——在吃醋?

    阿驁繼續道:“是小號可愛,還是吹小號的人比較可愛?”

    我又翻了個白眼,再跟他說下去,指不定又扯出什麽來。我們的關係才剛剛好一點,我可不想又弄僵。所以我不想再理他,轉身就想走。

    他並不想阻止我的樣子,只站在那裏淡淡道:“看你對待柚木的態度,我還以爲你轉性了呢。”

    “轉性?”我歎了口氣,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抱歉,他剛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而已。”

    阿驁也歎了口氣,“不錯,我太天真了。早應該有這種覺悟的。”

    胸口堵了一下,我也不想知道他所謂的“覺悟”到底是什麽,哼了聲就大步走下樓。當下也就不再想什麽要不要去學校的事了,窩在沙發裏,開了電視來看,把音量開到最大。

    阿驁在樓上,一直沒下來。

    九尾的狐狸走過來,蹲坐在沙發的扶手上眯起眼看著我。

    我瞟著它,“想笑就笑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爲這種事情被你取笑了。”

    於是它躍過來,蹭蹭我。聲音裏有很明顯的笑意。“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呢。”

    我哼了聲,“反正你就是以看戲爲樂就是了。說起來,你是不是很早前就知道?”

    “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啊。”它笑,“不過,我這次可不是爲取笑你來的哦。”

    “那是爲什麽?”

    “你家的門鈴在響。”

    “嚇?”我楞了一下,然後連忙找出遙控器來調小電視音量,果然聽到門鈴在響個不停。

    我連忙起來去開門,外面是個穿著“XX洗衣”制服的男人,戴著頂鴨舌帽,帽沿壓得很低,手裏提了個紙袋。

    “您好,我是XX洗衣的員工,這是您上星期送洗的衣服,請簽收。”

    我怔住,我上星期哪有送什麽衣服出去洗?

    他把手裏的袋子向前遞了遞,示意我查看。我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心想不會有什麽危險物品吧?結果虛驚一場,裏面真的只有一套衣服,而且,我確實有套一樣的。

但是,我看著那套衣服,我明明沒有送去什麽洗衣店啊?而且——這套衣服,不正是名偵探聚會那時我穿的嗎?後來被偷——我刷的擡起頭來,看向面前自稱洗衣店員工的人,他露了個我很熟悉的微笑,將手裏的單據向前一遞,“確認沒有問題的話,請在這裏簽字。”

    這個分明就應該是基德了,他在搞什麽啊?神秘兮兮的。他偷我衣服的賬我還沒跟他算呢,又扮什麽洗衣店的人?我皺了眉,強壓著要一問究竟的衝動,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筆和單據,發現上面寫了幾行字。

    “今晚八點,五月花酒店,1012號房。PS:小心別帶尾巴。”

    落款是“KID”以及那個戴單片眼鏡的頭像。

    我又楞了半響,基德湊過來,伸手點著那一排“PS:小心別帶尾巴”,微笑道:“請簽在這裏。”

    我隨手簽了名。

    他把單據拿過去,撕了張給我。然後鞠躬行禮,“多謝您的惠顧,告辭了。”

    我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

    這傢夥搞什麽啊?既然都到我家來了,幹什麽還要約到別的地方?還有,別帶尾巴是怎麽回事?

    我一頭霧水地看向手裏的單據,發現他撕給我的,並不是我一開始看到的那張,上面什麽多餘的話都沒有,無論怎麽看都是張再普通不過的洗衣店送貨單。

    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他爲什麽這麽小心?他被人監視了嗎?還是說——

    我再一次怔住。被監視的那個,是我?

    我不是偵探,也不是怪盜,但是有阿天在,擺脫一兩個盯梢的總不是難事。

    所以我確定我按下五月花酒店1012號房的門鈴的時候,身後並沒有什麽尾巴。

    “誰啊?”裏面有個男聲問。

    “客房服務。”我沒好氣地回答。

    門被打開,快鬥倚在門框上,上下看我:“你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什麽服務生。”

    我笑,向他飛了個媚眼:“可以提供黑羽先生你想要的服務就是了,你管我像不像?”

    他咳了聲,別開臉,讓我進去:“喂,歐陽,你能不能正經點說話?”

    “我哪里不正經了?”我哼了聲,在床沿上坐下來,“你難道不是有事要我幫忙才找我的?”

    “不要說得那麽難聽嘛。”他笑,“我們是合夥人啊。”

    “我們算哪門子合夥人啊?我根本就沒答應你吧?”我忍不住叫起來,“而且,不打招呼就拿了我的衣服借我的身份去騙人,還把我一個摞在偵探堆裏受盤查,這就是基德大人對待所謂‘合夥人’的態度?”

    “不好意思。”他陪著笑,“但那不正是相信你的能力嘛,歐陽你一定能應付過來的。”

    我哼了聲。“少來,老實交待吧,你那天到底扮成我的樣子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啊,不過是去找你那兩個朋友敘了敍舊。那個金髮的小哥真爽快,我說想看一下他們搶的是什麽,他立刻就給我看了。所以我才知道,所謂的藏寶圖原來是副撲克。但那是副無論怎麽看都很普通的撲克。聯繫到那位M夫人的表現,覺得他們搶到手的大概不是什麽真品。於是我又回去了一趟,把真的拿走了。”他倒是一五一十地坦白了。

    銀次是個直腸子,但蠻未必會那麽好對付。我皺眉看向他,“你沒對他們做什麽吧?”

    “啊,放心。那兩位似乎都有很特殊的能力呢,就算我想做什麽,也不一定能做得了吧。而且我有留卡片告訴他們我不是你,他們不會找你麻煩的。”

    想來也是了,不然他們一旦發現手裏的撲克是假的,立刻就會沖來找我吧。我又哼了聲,“算你還有點良心。”

    他笑著,手腕一轉,不知從哪里掏出副撲克來,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邊問:“這就是真的藏寶圖?”

    他點頭,“嗯。”

    我看來看去,覺得不過就是副普通的撲克,於是很疑惑地擡起頭來看向他,“有暗號嗎?”

    “沒有,很簡單的把戲。”他說,“你注意一下牌的背面。”

    “背面怎麽了?”我把一張牌翻過來,是一些奇怪的花紋,但也沒什麽特殊的啊。也沒有寫字,也沒有什麽突起之類。快鬥抽過另一張,跟我手裏那張放在一起,“你比比看。”

    我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兩張牌背面的花紋並不完全一樣。連忙又抽了一張翻過來看,果然也有細小的不同。因爲花紋比較雜亂,乍一眼看去也就不會去注意那些細微的差別。我擡眼看向快鬥。

    “把這些牌按一定順序排列起來,背面的花紋就會出現一幅地圖。”他笑著,遞給我一張紙,“這是我描下來的。”

    我展開來,見那張紙上畫著一個島,還注明了經緯度。島正中的地方,畫了一個“X”。

    我看著那張圖,“這個畫‘X’的地方,就是藏寶的地點?”

    “應該就是了。”他說。

    “你沒去嗎?”我問。按照基德對寶石的興趣,對那個傳說中的布裏希嘉曼不會不好奇吧?既然有地圖,又連經緯都標得一清二楚,爲什麽他還沒去?難道怪盜基德也轉性了嗎?

    “我去了。”他有點挫敗的樣子,“但才剛剛上島,就被人趕出來了。”

    “咦?”我睜大了眼。

    “雖然有點丟臉,但是我是真的沒辦法了。不論我以什麽方式上島,坐船也好,空降也好,那個人總是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然後,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麽動的手,我就已經被趕出來了。”他心有餘悸的樣子,“當時就只感到一道白光閃過,人已經在千里之外了。”

    我看著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那是什麽情況?

    他歎了口氣,“你不信嗎?大概,是很難讓人相信。就好像什麽法術。我自己就是魔術師,我很清楚所有的魔術其實都有它的竅門。但我試了三次,都沒能弄明白他到底是怎麽把我弄走的。而且,最後一次的時候,那人在我面前空手擊碎了一塊這麽大的岩石。”他比劃了一下,大概有兩米見方的樣子。“貨真價實的花崗岩,貨真價實的空手,貨真價實地碎成了乒乓球大小。”

    他一連用了三個“貨真價實”來表達他的震驚。我其實很想告訴他,其實能做到這樣的人很多。體操比賽那天他看到的亂馬就可以。結果還是沒說出口,只問:“他爲什麽要打石頭?”

    “警告我。”快鬥說,“他說請我以常規方式進入遊戲,不然的話,他就真的不客氣了。然後拿出張什麽牌,一揚手。我就被趕出來了。”

    等一下,這個場景,我似乎能想起點什麽來。我連忙問:“他有沒有說別的什麽?比如那個島叫什麽?”

    快鬥想了一下,道:“好像,叫GreedIsland——”

    “啊?”我驚叫了聲。“GreedIsland?貪婪之島?”

    “嗯,應該是。”

    我怔住。

    這張藏寶圖居然是貪婪之島?而且,聯繫快鬥剛剛說的,應該就是《獵人》裏面的貪婪之島了。那個瞬間,我就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你知道這個島?”快鬥問。

    “嗯,可以算知道吧。”我說,依然按捺不住心裏的興奮。果然這個世界裏也有《獵人》的人物啊。也就是說,我也有機會看到奇牙?看到西索?看到團長?

    “那麽,所謂的常規方式是什麽?”

    “通過GreedIsland的遊戲機——”我這時才稍微冷靜了一點。這個是獵人專用遊戲吧?一般人進不去。而且,即使是念能力者,程度太低進去也是死路一條。我們能去嗎?

    “遊戲機?”快鬥很不解地皺了眉看著我。

    “是一款念能力者設計的遊戲……”我向他解釋了貪婪之島,順便也盡我所知地解釋了一下念能力。

    快鬥聽完之後,眉頭皺得更緊,一臉迷茫地看著我。“歐陽,你真是很奇怪呢。之前說什麽通靈之類,然後又認識催眠師和能放電的奇人,現在說的這個什麽‘念能力’更是玄之又玄……”

    我翻了個白眼,“愛信不信。”

    “反正我現在也想不出其他的什麽解釋,就暫且先相信你吧。”

    這算什麽態度啊?

    他站起來,“我先去調查一下這個遊戲。想辦法弄一台來。”

    “你真的要去嗎?”我問,“沒有念能力的人去不了哦,去了也會死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他露了個神采飛揚的笑容,“何況,有布裏希嘉曼在的話,就值得我冒一冒險。”

    嗯,寶石與冒險,大概是這怪盜最大的樂趣吧?他又怎麽會放棄?

    他挑了眉看向我,“太危險的話,到時你只要告訴我怎麽去就好了。”


    “我當然也會去。”我挑了挑眉。寶石和冒險我也喜歡,何況還有帥哥可以看,我又怎麽可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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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vschamp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2:22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12.大虛襲來

    因爲之前基德那種謹慎的做法,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我特別留意了一下有沒有人盯著我。

    果然給我發現兩個盯梢的。

    於是我想方設法的甩開了他們。倒不是想再去見基德或者做什麽,只是單純覺得被人跟著有點不爽,而且也想試一下,沒有狐狸幫忙我能不能擺脫盯梢的人。

    事實證明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我自己還是做得了。不過,這樣的直接後果,就是我遲到了。

    我到教室的時候,高見澤正站在講臺上說什麽,見我敲門,停了一下,看向我這邊。

    我有一點心虛地低下頭,他居然也沒說什麽,偏了偏頭,“快點回自己的座位去。”

    我應了聲,怏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本來昨天一天都沒來上課,我還有點擔心高見澤會不會又把我叫去訓一通,結果他倒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不過這樣倒讓我自己有點心虛,下午乖乖的去了美術教室畫畫。

    高里不在了,美術社的氣氛好像稍微活躍了一點。但我卻覺得心情有些低落。對他們而言,害怕的人不在了,心情放鬆一點也是正常的,可是高里……唉,那孩子也不知現在怎麽樣了。更重要的是,錯過了他,不知我還有沒有機會去十二國了。

    想想還真是不甘心呐。而且……不甘心的事情還不只這一件,見不到佐爲也是。

    這樣想著,我順便就打了個電話給進藤光,跟他說我找到安娜的事情。想試試看,由他去直接說,安娜會不會同意。如果實在不行,說不定還可能找林來試試看,我記得他好像也會招魂來著。

    進藤光的反應果然很熱切,好像恨不得立刻飛去見安娜。

    於是跟他約好了見面地點,說放學後一起去。我想了想,也給飯島律撥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律大概也正在無聊,一口就應下來。

    到了放學時間,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又接到米羅的電話,問昨天和我吃飯的人後來怎麽樣了。

    順口閒聊了幾句,我突然想起來,就動畫的內容來說,安娜好像除當通靈王的老婆之外,並沒有什麽特殊癖好。不過,好像木刀之龍去拜師的時候,因爲燒得一手好菜就被收入門了,是不是說,其實安娜好吃?好像葉啊,萬太啊,木刀之龍啊做的都是日式料理,偶爾換個口味,她心情會不會好一點?唔,也可以試一下,說不定她心情一好,就會幫我們召喚佐爲了。

於是我立刻問米羅,他們是否可以外賣?

    “一般來說是不外賣的,不過既然你開了口,就例外一次吧。”米羅這樣回答。

    我趕緊報上麻倉家的地址,請米羅幫我決定菜色,準備好了送過去。

    米羅在那邊笑著答應了。

    到了約好的地方,進藤光和飯島律都已經到了,直接打車往麻倉家開。

    路上光還不停地催促司機開快點。

    急什麽,安娜肯不肯幫忙還不一定呢。我翻了個白眼,靠到椅背上。律坐在我旁邊,輕聲問:“你說的那個人,真的隨便什麽靈都能招來嗎?”

    “我不能保證啊,我只是知道她能招靈而已。”

    “那你還這麽大張旗鼓把我們都叫來?”

    “因爲……” 絞著一對手指,“我一個人對著那個女生會怕啊。”

    律一臉黑線地把頭伸向窗外。

    司機問:“這位客人是暈車嗎?要不要停一下?”

    “沒事。”律回答,“我只是被嚇到了。”

    我一掌拍在他背上,“什麽叫嚇到了啊,我是鬼嗎?”

    律被我拍得咳了兩聲,然後就閉了嘴,一路上沒再開口。

    在麻倉家門口碰上跑步回來的葉和萬太。葉笑眯眯地揚起手來跟我打招呼,“喲,歐陽小姐。”

    “喲。”

    “那個跟著你的靈不見了嘛,升天了?”

    “嗯,讓她實現了願望,就走了。”

    “是嘛,歐陽小姐你動作很快嘛。”

    “這種事,當然得速戰速決啦。整天有只那種東西跟在旁邊晃來晃去多礙眼……”

    飄在葉後面的阿彌陀丸表情一變,扭頭看著葉,刷地兩行眼淚滑下來。“葉主公……”

    葉的笑容僵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那個……”

    “啊,我不是在說你啊,阿彌陀丸……”這只也太敏感了吧,正想要怎麽道歉才好,旁邊光已搶著打斷我,指著葉問:“這就是你說的會招靈的人?這麽小?還是國中生吧?”

    這種事情不能拿年紀來衡量的好吧。

    葉好像這才注意到我帶了兩個男生來,問:“這兩位……”

    “嗯,我今天來呢,一是過來道謝,再就是帶我這位朋友來見你們,有件事情想再勞煩安娜大人。”我連忙爲他們做了介紹。

    “找安娜幫忙啊?”葉微微皺了一下眉,遲疑了一會才道:“唔,總之,先進來吧。”

    進去的時候,律又瞟了我一眼,“原來你會用敬語麽?”

    好吧,我承認會對一個十三歲的小女生用敬語有點丟臉,但那是安娜啊,那個連好她都敢甩耳光的人耶。所以,即使叫小女生“大人”有點奇怪,我也下意識地就這麽叫了。

    但進去見到安娜之後,就不用我再解釋了。律自動挂了一臉黑線退了一步。只有光那個不知輕重的白癡,看著安娜還眨了眨眼道:“耶?這就是恐山安娜?這不是更小嗎?真的可以找到佐爲嗎?”

    安娜挑了眉斜眼看著他,“你這小金毛是誰?跑來我家大呼小叫的?”

    我連忙陪著笑,再一次介紹了光和律。

    安娜皺了眉:“你還真是不死心呢。都跟你說過不要打擾他們比較好吧?”

    “啊,安娜大人您誤會了。”我連忙撇清,“我只是專程來道謝的而已。”

    “哦?”

    “嗯嗯,我的謝禮應該很快就到了。”說完我就走到一邊去打電話跟米羅確認外賣送到的時間。光對我的臨陣脫逃並沒有太多表示,彎腰向安娜鞠了一躬,道:“我失禮了,請安娜小姐不要見怪。無論如何,請您幫我找到佐爲,哪怕只能見一面也好。”

    老實說,我到現在還有點接受不了我印象裏只有小學六年級的進藤光變得和我一樣大,何況還用這樣正經鄭重的態度說話。一時間不由又有些恍惚,一直到有人在外面叫“有人在家嗎?外賣。”的時候才回過神來,跟萬太一起跑去看。

    門外停著輛小型貨廂車,而站在門口的人,居然是米羅本人。他居然親自送過來了。我不由怔了一下,他已經爽朗地笑開了,一面打開車廂的後門,一面道:“怎麽了?我應該沒送錯地方吧?”

    “啊,當然沒有。”我連忙應了聲,過去幫忙,“只是,米羅大人你怎麽親自過來了?”

    “只有我比較閑嘛。”他笑著,從車廂裏推出一個三層的推車,還沖裏面指了一下,“酒在裏面,你拿出來吧。”

    “酒?”我皺了一下眉,雖然西餐不配酒好像有點奇怪,但考慮今天吃飯的人……而且我自己對酒也沒有特別執著的愛好,於是我說:“酒就不用了吧,這裏大多是未成年人咧。”

    “呃。抱歉,你沒跟我說是招待小朋友,所以……”米羅歉意地笑了笑,話沒說完,突然頓下來,微微仰起頭,看向西南方的天空。然後就將推車把手交到我這邊,“你先推進去,暫時不要出來。”

    “怎麽了?”

    我拉過推車,但是沒往裏面走,站在那裏跟著他往那邊看,過了一會沒看出異常來,轉頭想繼續問,卻發現米羅赫然已經穿上了聖衣,完全是備戰狀態。

    “到底怎麽了,有什麽——”話說到一半,就看到那邊的天空好像裂開了一道口子,一雙爪子正從那裏伸出來,並將那道裂口撕得更大。

    我楞在那裏。

    不是吧?又來?而且還是——大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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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vschamp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2:22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13.聖鬥士VS大虛?

    雖然之前和米羅見面的時候,他已經跟我說過他們和虛戰鬥的事情,但是我也並沒有覺得怎麽樣,而如今真的親眼看到聖鬥士VS大虛的場面,我徹底呆掉在那裏。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這時葉和安娜他們也從房中跑來。光和律目瞪口呆地驚叫:“那是什麽?”

    看起來他們前幾天好像沒有受到虛的攻擊呢。

    葉看著那只還沒有完全出來的大虛,就長長歎了口氣:“啊~~又來了啊,真是沒完沒了……”

    米羅看了他一眼,“你曾經和這種怪物交過手嗎?”

    “嗯,打了一夜啊。”

    那天晚上應該沒有大虛出現吧?

    安娜斜眼瞟著米羅,“你又是什麽人?”

    米羅還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地面突然一震,那只大虛已完全從空中脫離,正一步步向我們這邊走來。

    我看著推車上的器皿隨著它的步伐震動,只覺得空氣裏有無形的壓力迫過來,上次不過是只普通虛就已經有那樣的威力了,何況這種幾十層樓高的大虛?

    我咬著牙,靠著推車勉強站直了身子,看起來,我的修行還真是遠遠不夠啊。

    米羅微微眯起眼,“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就算是亡靈,也沒有大得這麽離譜的吧?”

    “不是靈。”安娜冷冷地接道,“不是生靈,也不是死靈,是從我們完全不知道的世界來的怪物。而且,它好像是以靈爲食的。”

    “但是它們分明也攻擊人類。”

    “只攻擊有靈力的人類吧?”

    “靈力?”

    我說,這些完全不同概念的東西,要解釋起來,三天三夜也說不清楚吧?你們能不能先解決掉面前的大虛再討論?

    “過……過來了……”小山田萬太雙腿顫抖地驚叫。

    “葉,去解決掉這個,然後就好吃飯了。”安娜看了一眼我靠著的推車,向葉下了命令。

    “不要說得那麽輕鬆啊。”葉雖然連眉毛都已皺成一團,卻還是召出阿彌陀丸,附身合體,然後擺足了架勢,一刀劈過去。

    只險險在大虛身上劃開了個小口子,反而激怒了它,加快了速度向這邊走過來,一面高高地揚起了爪子。

    “你們退後。”米羅叫了聲,自己迎了上去。

    他動作太快,我根本連看都看不清,只見到幾道金光閃過,大虛已踉蹌著退了幾步。

    這是傳說中的腥紅毒針嗎?怎麽沒聽見米羅喊招式名?

    萬太他們站在我身邊,睜大眼呆呆地叫:“好厲害。”

    但大虛並沒有被打倒,退了幾步穩住身形,再一次攻過來。米羅和葉都閃過了,分別落在兩邊的屋頂上。

    “這只,跟上次的好像不一樣呢。”安娜看著那邊的戰況,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手卻悄悄握住了她的念珠。

    不是同一個級別嘛,不過照體型來看,這也才是大虛裏等級最低的那一種而已。我輕輕拍了拍安娜的肩,笑了笑:“放心,他們能對付。”

    安娜掃了我一眼,沒再說話。

    那邊的戰鬥還在繼續,米羅和葉倒是每次都命中,但造成的傷害並不大,頂多也就將這大虛迫得慘叫著退出幾步而已。當那只大虛再一次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大大地張開了它的嘴,隱約好像有什麽能量開始在其中聚集。

    虛閃嗎?

    “攻擊它的面具。快點。”我忍不住向前跑了兩步,大叫。

    我話音未落,米羅和葉便同時出招。

    “真空佛陀斬!”

    “腥紅毒針。”

    那只大虛便在這大喝中化成了碎片,消失了。

    嗯,必殺技果然還是要大聲喊出來才有氣勢啊。

    戰鬥結束,葉解除了合體狀態,回到我們面前來,還沒開口,已先被安娜喝了一聲:“太慢了!”

    “嚇?”

    “你這個樣子,怎麽能當上通靈王?怎麽能讓我過上舒服的日子?從明天開始,加跑十公里,負重也要加上十公斤!”

    “嚇?”葉唰地又是兩行眼淚,“安娜……”

    “如果菜涼了,就是你的錯!”安娜甩都不甩他,伸手在我、光和律頭上點過去,“你,你,還有你,快點把菜給我搬進去。我餓了。”

    “是。”那兩個應了聲,連忙把那個推車往房子裏搬。我落在後面一點,去跟這時也走過來的米羅打招呼。發現他已經把聖衣脫下了,完全是普通男人的打扮。結果我就楞了一下,本來想說什麽的也忘記了。他在哪里換的衣服?好快。動畫裏不是還有應該有一系列的分解動作嗎?怎麽擱這一眨眼就完成了?

    “怎麽了?嚇到了嗎?”米羅笑著伸手摸摸我的頭,“已經沒事了。”

    真是比大艾還像鄰家的大哥哥呢。我也笑笑,“嗯,有米羅大人在嘛。”

    “不過,你怎麽知道攻擊面具才能殺掉它?”

    “呃……那個,我前幾天也遇上過這個啊,當時救我的人說的。”

    “哦?”

    “嗯,多虧歐陽小姐提醒呢。”這時葉湊過來,“這位,也是歐陽小姐的朋友嗎?”

    不知算不算呢?我正想要怎麽回答,米羅自己已先伸過手去,“嗯。我叫米羅。”

    “啊,米羅先生,真是又有型又厲害呢。”葉笑眯眯的,“鎧甲也很帥呢,是純金的嗎?重不重?”

    ……我說,剛剛那種時候,葉你還注意到這個了?

    安娜在門口回頭掃了我們一眼,“你們再磨蹭下去,就沒飯吃了。”

    “是,來了。”

    臨進門的時候,好像看到對面的屋頂上有只黑貓竄了過去。一眨眼就不見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結果我、光、律、連帶米羅都一起留在麻倉家吃飯。

    我給阿驁打完電話回來,他們已坐在一起聊得熱火朝天,當然,大部分的話題還是在圍繞著虛和靈。

    讓我比較意外的是,安娜居然答應了幫光召喚佐爲試試看。也不知是光看起來比我有說服力,還是因爲跟我們有了並肩觀戰的情誼,又或者,單純是這頓飯的原因?

    反正她的心思一向不好猜,我也就不猜了,總之我聽到她說可以召喚佐爲的時候,兩隻眼就都變成了心狀。

    佐爲啊~~

    光顯然比我更迫不及待,吃完飯就很急切地問,什麽時候可以招靈,要不要舉行什麽儀式,要不要準備什麽東西。

    安娜露了個很不耐煩的表情,“啊,真受不了你們,這就召他來好了。”

    “啊?真的嗎?現在就可以?”

    安娜站起來,將念珠摘下拿在手上,微微閉了眼。整個房間的氣氛好像一下子就變了。我只覺得周圍好像一瞬間暗了下來,一片莊嚴肅穆的寧靜,只有安娜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一是爲了父親。”

    黑暗中有了一點藍瑩瑩的亮光。是安娜的念珠。

    “二是爲了母親。”

    念珠向右邊晃了一下,瑩光中顯出安娜的臉來。依然閉著眼,卻似乎有一種聖潔的光芒。

    “三是爲了故鄉,爲了自己的親人。在黃泉路上如果聽見就出來吧。聽我召喚,出現吧!”

    安娜將手往前一伸,念珠就好像被什麽托住一樣,平平地浮在空中。然後就有一朵幽藍的火焰從念珠附近冒了出來。又一朵。整個房間都充滿了那種星星點點的鬼火。

    我不由就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只見安娜忽地睜開眼,叫道:“出來吧,藤原佐爲之靈。”

    念珠的光芒愈盛,然後就看到念珠中間圈出來的那個部分被一種柔和的白光填滿,有一個人影緩緩從那光芒裏浮上來。

    我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已跳到了嗓子眼,旁邊的光自然更激動,雙手握著拳,身體往前傾,眼睛看向那個人影,一眨也不眨。

    光芒漸漸淡去,那個人影越來越清晰。

    高冠白袍,長髮飄逸。

    左手垂在袖子裏,右手拿了把摺扇輕輕掩了唇。

    細長的眉,俊俏的眼。

    我聽見自己一聲又一聲的心跳。

    光已上前一步,喉結上下移動,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只有眼淚,不受控制一般,一滴又一滴滑落。

    結果反而是那平安時代的棋士先開口,風華絕代地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小光。你長大了呀。”

    光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哭聲中斷斷續續地夾雜著棋士的名字,沒有其他語言,只是一聲又一聲地喚他的名字。“佐爲……佐爲……佐爲……”

    所有人都沒說話,氣氛憂傷得有點詭異。

    “搞什麽啊。”我踢了光一腳,“這不是好不容易才能見上一面嘛,你就打算一直哭?”

    “就是啊。”佐爲笑道,“小光,我們來下棋吧。”

    我幾乎絕倒。

    佐爲你個棋癡,難得出來一次,就不能幹點別的麽?圍棋這種東西,我完全看不懂啊。

    而光這小子居然擦了把眼淚,重重點下頭。“嗯。”

    結果好不容易讓安娜把佐爲招出來,他們居然就找葉借了圍棋坐在那裏下棋。還是我熟悉的那種方式,佐爲坐在光的對面,拿扇子點點要下子的地方,光就把棋子放上去。


    兩個都很少說話,但很自得其樂的樣子。

    好吧,你們大概下棋下得很開心,但是我很無聊呀。

    圍棋我看不懂,米羅和葉他們又在討論靈力巫力和小宇宙的問題,簡直一聽就混亂得頭大如鬥。

    於是,我坐在佐爲旁邊看著他,又不敢多嘴去吵他們,看著看著,就很丟臉地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看到米羅坐在旁邊,支著頭看著我。我驚得一躍而起,發現光不見了,律也不見了,安娜側身躺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一邊吃零食一邊看漫畫。

    “我睡了多久?佐爲呢?光呢?律呢?”我連忙問。

    米羅回答:“沒多久,一兩個小時吧。那兩個少年都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這樣就回去了?我甚至都沒過足眼癮啊。我再一次驚道:“嚇?那佐爲和光最後怎麽樣?”

    “也沒怎麽樣吧?下完一局棋,近藤向佐爲鞠躬行了個大禮,然後佐爲就消失了。”

    啊啊啊啊?就這樣又消失了?這次大概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吧?搞什麽啊,又錯過了嗎?我沮喪地坐回地上,長歎了口氣。“算了。不過,那兩個沒義氣的,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自己回去了?”

    米羅笑起來,道:“我答應會送你回去他們才走的。都是很不錯的男生呢。”

    “扯吧。”我翻了個白眼,“把勉強算是朋友的人直接丟在第一次來的地方交給第一次見面的男人,這算哪門子不錯了?”

    米羅笑得更大聲。我又歎了口氣,“但是米羅大人,你是專程留下來等我的嗎?”

    “呃,不,我剛好在請教安娜小姐一些事情。”

    就知道是順便了。不過,他還在糾結虛和靈的問題嗎?我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哦,那你問完了嗎?”

    這句話說出來我就有點後悔,很明顯是問完了吧,不然安娜怎麽會跑去看漫畫?但米羅好像並不以爲意,點了點頭,“嗯,可以回去了。”

    於是我們向安娜和葉告辭。

    快出門的時候,安娜盯著我問:“你真的不是通靈人嗎?”

    “耶?怎麽又問這個?”

    “因爲你認識的人,一個兩個都是些不尋常的傢夥啊。”安娜盯著我,聲音冷下來,“總之,不管你是不是通靈人,也不管你的這些朋友們是不是,只要敢妨礙葉當上通靈王的話……”

    後面的話她沒往下說,但我已經覺得有一陣涼風掃過後頸,連忙保證絕對不會妨礙葉,然後就拖著米羅逃了出去。

    米羅用他的小型貨廂車送我回家。路上安靜得有點尷尬,於是我開始沒話找話。“那個,米羅大人是在問安娜關於虛的事麽?”

    “嗯,也關於招靈啦,巫力之類的。”

    “問明白了嗎?”

    “安娜小姐和葉倒是介紹得很清楚,但我卻覺得越聽越混亂呢。”米羅笑了一下,“何況,被你稱爲‘虛’的這種東西,他們好像也完全不瞭解。”

    不混亂才怪呢,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事情吧。

    米羅又道:“歐陽你之前說,是救你的人告訴你要殺死虛要攻擊他的面具,這人會不會對這種東西更瞭解一點?能介紹我認識嗎?”



    呃,就算介紹你認識死神,或者乾脆認識破面之類的,你也不見得會理解得更清楚啊?本來的世界觀就局限了吧?於是我說:“我不認識那個人呢,他救下我就走了。如果下次我再看到他,一定通知你。”

    “好,多謝你。”

    “我才要多謝米羅大人呢,專程送我回來。”眼看著快到家了,我才突然想起來,“對了,今天這一頓多少錢?”

    “算我請你好了。”

    “不好吧,今天本來是我想向安娜道謝才請他們吃飯的,怎麽好意思讓米羅大人請。”我笑,“而且,米羅大人說過要單獨請我的,不能賴啊。”

    “唔,好吧。那就算上次跟你一起吃飯的人請好了。反正上次收的錢再吃十次也有多。”

    呃……米羅大人,你下手還真狠!

    不過,他既然這樣說,我也就懶得再爭了。遙遙向星奏學園的方向拱了拱手。

    “那就多謝款待囉,柚木少爺!”——

    ——閒聊分隔線——

    在寫完這章之後,半天沒想到合適的標題

    就順便把JJ的留言裏,大家排隊的內容拿來用了

    這個,要叫順手牽羊還是從善如流?


    笑

    另外:寫到安娜召靈的時候覺得很奇怪她真的不用任何條件,只要知道名字就好嗎?

    不用生辰八字什麽的嗎?

    萬一有同名的怎麽辦

    比如說:

    安娜:出來吧,佐爲

    靜~

    光:這是誰了?

    佐爲1號:我是一百年前死掉的樵夫

    光:我要找的佐爲是下棋的

    安娜:好吧再試一次出來吧佐爲

    靜~~

    光:這又是誰了?

    佐爲2號:我是五百年前死掉的將棋棋士.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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