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魔機傳說 作者：鉛筆刀 （已完成）

第二十九章 光暗的和諧 第八節

　　急機解除，塵埃落定。海盜們也放鬆下來。

　　再次回顧四周時，發現通道雖然還是那個通道，可是卻不再是彎彎曲曲的了。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條坡度非常大的向下走廊。不長，通過探照燈，甚至可以看到走廊盡頭的門口。而就在他們身後不到三百米的地方，赫然竟是高塔的入口。

　　看到這一幕，海盜們實在無語了。想不到他們搜索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卻只是在這樣一個不到千米的走廊中轉圈子。蜃樓的幻境實在是太恐怖了。如果不是黑髮和血瞳發現的早，恐怕他們就算走到老死，也離不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但現在就可以繼續下去搜索了嗎？經過了剛才的遭遇，海盜們的氣勢一下衰減下來。再無復剛來時的雄心萬丈。

　　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磐石族是很久以前的文明，可作為能夠佔領星域的高度發達文明。海盜們實在不知道它們還會有什麼手段，尤其是在如此重要的塔中，如果說只安排了一個綠精靈就算完事，那是誰也不相信的。

　　一個蜃樓就幾乎讓黑髮一夥扔在這裡，如果再多出個光暗之石……好吧，我承認自己在發瘋。可不要給我這個發瘋的理由好嗎？

　　於是，沉默的氣氛中，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目光就一同集中到了殺戮皇帝的手掌。那裡……正有一個不知道自己命運的小東西仍然在背囊中狂吼著。

　　和偉大的灰土大人說的一樣。它的「勇敢」，果然堅韌的出奇。在第一簇火苗出現的時候，憤怒的狂吼就立時閉口，當火苗變成火焰的時候，聲音就變成了哀求。甚至還沒等血瞳把火焰噴射器靠近，它就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

　　原來，眾人現在所在的光暗之和諧，是磐石族的祭壇。在磐石人的傳統中，這樣的祭壇不但具有崇高的宗教意義，同時也是它們賴以生存的核心。每一個祭壇，都會存在一塊光暗之石。而這樣的祭壇，在整個磐石人的勢力範圍內，足足建造了八個。

　　磐石人是一個非常勤勞而忠厚的種族，它們平日裡的工作就是挖掘。一個優秀的磐石人從出生開始一直到死的那一天，挖掘出的通道足以圍繞一顆標準大小的星球繞幾個來回。而挖掘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星球核心處的負能源晶體。

　　這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晶體。用灰土的話來說，這種晶體只存在於磐石人居住的這幾顆星球。而且無一例外的，都深藏於地表下近千公里之處。只有在星球核心的附近才可能發現。沒有人知道它們出現的原因，也沒有人知道它們到底有多少蘊藏。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種晶體都具有非常特殊的負能量，而負能量的收集，除了可以滿足磐石人特別的嗜好之外，也是光暗之石在吸收後，唯一可以使用的能源。

　　正所謂坐吃山空。雖然負能源晶體的蘊藏量不小，不過到底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僅僅一個星域的範圍，就算所有星球全部是由純粹的負能量晶體構成，被磐石人這麼挖掘也早晚會枯竭。這本是磐石人最開始面臨的窘境。不過磐石人卻有自己的辦法。它們建造了光暗和諧。通過一系列神秘的轉換，可以讓光暗之石將吸收後的負能源轉化並放大，並重新釋放出來。形成一種奇特的力場。在這種力場下，負能源晶體又會源源不斷的再生出來。雖然緩慢，卻足夠它們的消耗了。

　　所以，黑髮現在身處的這座高塔，其實也就是這顆星球所有磐石人生存的依托。離開了這座塔，磐石人就等於失去了一切。沒有負能源的它們，就和一塊毫無生氣的石塊也沒有半點分別。

　　不過，那是以前……

　　自從那次幾乎毀滅了磐石人的戰爭過後。這顆星球已經變成了廢墟。所有曾經輝煌的建築，文明，都在巨艦的炮火下化為灰燼。而這座高塔，雖然因為堅固的材質而依然聳立，可實際上卻已經再不復為此負能源轉換的功能了。至於黑髮的目標，那一塊曾經摧毀了整支艦隊的光暗之石……

　　「什麼？已經被摧毀了！？」血瞳一聲大吼，扭曲的面孔倍顯猙獰。

　　「開什麼玩笑。我知道的光暗之石，不是可以掠奪一切能源嗎？那些戰艦的武器也是能源武器，怎麼可能傷害到它？」

　　「切，你這個自大的，兇惡的，惡魔之子的大人。你對光暗之石又知道多少？」綠精靈灰對血瞳的反應不屑一笑。「掠奪能源是沒錯，可那艘墜毀的圓球飛船攜帶的是火沙啊。你知道嗎？那種平時看起來無害，可一不小心就產生劇烈反應的，該死的，應該被詛咒的物質。能源掠奪對它是無效的。因為它不是能源！」

　　「但是它卻可以產生可怕的，毀滅性的，災難的，爆炸！」

　　「是炸藥！」黑髮立即明白灰土口中的火沙指的是什麼了。

　　沒錯，對於光暗之石這種可以掠奪一切能源的神秘存在來說，炸藥確實是最好用的破壞手段了。本身就不是能源的它根本就不會被光暗之石影響，而在那道掠奪能源的光環過後所產生的爆炸，卻是致命的！

　　這麼說來，那個在戰爭影像中看到的巨大海膽形戰艦，說白了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炸彈！！

　　難怪它可以無視那道掠奪一切生機的黑光，難怪它可以在被黑光命中，失去所有能量後仍然摧毀了整座高塔。黑髮實在是對這伙侵略者的大膽與瘋狂敬佩不已。這種動輒用如此巨大的戰艦做炮灰的手段，他黑髮還真就做不出來。

　　因為死星充其量的戰艦總數還沒到一千呢……

　　不過現在……黑髮瞇起眼睛。掃了殺戮皇帝右手上的背囊一眼。「這麼說，眼下這座祭壇裡什麼都沒有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對我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等……等等！！」綠精靈頓時急了。聰明而奸詐的它怎麼可能聽不出黑髮話裡的意思？頓時嚇的話音都顫抖了。

　　「我的能力是偽裝，一定可以幫助到您的。偉大的，崇高的，尊貴的，好心的大人。相信我，一個可憐的綠精靈吧。而且我還知道，雖然這顆星球已經沒有光暗之石了，不過在這個星域中，還是有一個地方，是肯定有這塊石頭存在的。」

　　「哦？那是哪裡？」黑髮立即來興趣了。微瞇的眼睛中精光一閃。

　　「哈哈土爾星！磐石人的核心星球！和其他星球不一樣，它的祭壇不是一座，而是兩座。有一座是備用的。如果現在還有活下來的磐石人，就只能出現在那裡！我知道它的位置，也可以解除它周圍的偽裝。請您一定要帶上我！」小東西說話的速度就好像機關鎗，又快又急，彷彿生怕說慢了一點就要被黑髮拋棄一般。

　　聽到它這個解釋，黑髮終於笑了。右手一揮，身後的血狼海盜立即潮水一般湧進了下面的大門。

　　雖然這個高塔已經荒廢，可難保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殘留。黑髮可不是善男信女，就算要走，也要刮走一層地皮才行。

　　事實證明，他的舉動又一次為自己獲取了莫大的利益。

　　當他們返回摩爾巨艦上的時候，黑髮的登陸艇中，已經多出了三十多個被嚴密封鎖的大箱子。而且這些箱子被黑髮的血狼海盜嚴密保護起來，除了黑髮和血瞳，任何人都不會被允許接近。有一些好奇的章魚船員試圖挑戰這一規定，還被打了個滿地找牙。

　　全部都是負能源晶體。

　　那座高塔之下，被岩石掩埋的五百米深處，竟然還有著磐石人的庫存。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而經過了綠精靈灰土的解說大家才明白，原來這些使用這些庫存的不是別人，正是它自己。

　　偽裝也是需要能源的，沒有負能源晶體，偉大的土土族也不能餓肚子幹活。這是灰土的原話。直到這時黑髮才明白，原來這傢伙還是隱藏了一些東西沒有告訴自己。當初它所謂的為了捉弄磐石人才被抓住的解釋，恐怕裡面還有這些晶體的原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果然，不管是什麼生物都脫離不開這個範疇啊……

　　吁噓中，黑髮的艦隊終於停止了對這顆星球的無意義搜尋，再一次衝上了星空。只不過和剛來時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的手中終於有了明確的坐標。

　　哈哈土爾星，磐石人曾經的核心，也就是它們的首都！

　　那裡……想必會有黑髮想要的東西吧。

　　「光暗之石……我一定要得到你。」望著舷窗外漆黑的星空，黑髮搖晃了下手中的酒杯，衝著身邊的血瞳舉杯示意，然後一飲而盡。

第二十九章 光暗的和諧 第九節

　　宇宙的航行是寂寞而枯燥的。面對舷窗外千篇一律的浩瀚星空，初次進入太空的船員可能還會有些新鮮。可這種新鮮卻絕對不會維持過一個星期的時間。而且因為身在宇宙，白天與黑夜的轉換已經不存在了。船員們只能依靠船艙內的時鐘來判斷日程。在封閉的船艙中，過完一天又一天重複而無聊的生活。

　　船艙中燈光明亮，這已經是離開那顆荒蕪星球的第二天了。按照綠精靈灰土給出的坐標。現在黑髮的艦隊正在飛快的向哈哈土爾靠近。龐大的摩爾巨艦一個個就好像上足了發條的戰爭兵器，速度快的驚人。而黑髮，現在正坐在自己的船長席上沉吟不語。手中一杯湖泊色的酒汁在燈光的映照下，好像寶石一般迷人。

　　「嗡！」身後的艙門自動打開，血瞳走了進來。

　　「怎麼了，血瞳，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這不像你啊……」黑髮頭也不回就彷彿知道了身後的情景，從沉吟中醒了過來。笑著問道。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舷窗外的星空是那麼的漆黑，就彷彿濃濃的夜色。抬頭看了一眼時鐘，凌晨兩點，這個時間，正應該是人類睡意最濃的時刻吧。

　　「我也想多休息一下啊。不過實在睡不下去了。這裡的床簡直和石頭一樣硬，硌得我渾身酸疼。該死的，我真不明白摩爾人怎麼能喜歡睡這種床。」血瞳撓了撓腦袋，一頭亂髮的走到了黑髮身後。可能因為剛剛從睡眠中醒來，他的眼睛還有些迷糊。不過看到黑髮手中那誘人的酒杯之後，他的眼睛立即睜大了。

　　毫不客氣的從黑髮手中搶過那杯紅酒然後一飲而盡，血瞳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搖晃了一下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之後，嘿嘿的一笑，居然又恬著臉把它送回到黑髮的手上。

　　「嘿嘿，頭，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我現在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請下命令吧。不管是什麼敵人，我不問他有多強大，只問他在哪裡！啊……蒂亞母神，賜予我力量吧！」

　　「該死的，你是不是還想喊一聲，俺他媽的是希瑞？」黑髮哭笑不得的望著自己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對還在發瘋的血瞳不客氣的來了個響頭。「幹活！咱們距離目標點只有三十分鐘的路程了！去看看你的孩子有沒有準備停當，如果可以的話，這次給我帶滿重裝備，把你那華而不實的破機槍扔掉。」

　　聽到黑髮不滿的呵斥，血瞳卻只是嘿嘿一笑。他當然知道，黑髮口中所謂自己的孩子就是指他的血色機甲。也清楚黑髮要自己去調整的目的，可是……

　　「頭，我的孩子一向是我親手調配的，你放心好了。但不讓我用機槍，你還不如殺了我吧……」血瞳哭喪著臉作出一副可憐的模樣。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腳下卻連半步也不曾挪動過。

　　其實這很簡單，血瞳雖然經驗豐富，技術高超。可他卻有一個最大的弊病，就是只喜歡槍械。而且只能是可以連射的槍械，說白了就是機槍。除了機槍以外，其他任何武器拿在他的手裡，恐怕都不會發揮出平常百分之一的實力。別說瞬息萬變的戰鬥，恐怕就連正常的打靶也得不及格。

　　這就說所謂的專精了。機甲的武器千變萬化，但總的說來不過就那麼幾個類別。血瞳現在就是射擊裡面的機槍專精。是用他無數次戰鬥和鮮血換來的。可眼下黑髮卻讓他放棄使用機槍，說起來還真的有點強人所難。

　　不過他也清楚，這次如果要戰鬥的話，可能敵人就是那些龐大的磐石戰士了。自己的機槍雖然火力密集，可在破壞性上卻有些不盡人意。黑髮讓自己更換裝備，還是有他的道理的。

　　「閉嘴吧，臭小子。我知道你的想法，東西我已經叫人送到機庫了。你自己去看。本來這種武器是留著關鍵時刻用的。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黑髮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看著血瞳在那裡裝可憐，伸出一根手指。

　　「現在，你馬上去給我整理裝備，快去！」

　　「是，頭！」血瞳一愣，隨後大喜。連客氣話也顧不得說了，轉身撒腿就跑了出去。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全被黑髮剛才說的一句話給弄暈了。

　　「新裝備！」

　　「對了，這次給你的裝備彈藥不是無限的，你給我省著點用！」黑髮在他的身後突然補充了一句。

　　「知……知道了……」興奮的笑容立即變成了苦

　　奔跑中的血瞳身形一滯，隨即變成了烏龜慢爬。

　　作為一個以高射速的機槍為武器專精的血瞳來說，他的習慣就是肆意的揮洩著滿天彈幕去壓制敵人。可眼下黑髮卻讓自己節省彈藥？哦，該死的上帝，你為什麼不能讓我的高興多持續一會？

　　現在的血瞳真是要多鬱悶有多鬱悶。不過當他來到機艙，看到自己的新裝備後，所有的鬱悶卻一下不翼而飛了。

　　那……那是什麼？

　　一台巨大的血紅色的機甲靜靜的佇立在機艙之中，血瞳當然不會陌生。可是問題在於，現在它的腳邊放置的那一個同樣巨大的武器。

　　說它巨大，是一點也沒有誇張的，因為哪怕是以血紅機甲這樣的體形，如果端起這台武器，恐怕也得用雙手和大腿的配合才可能辦到。這個武器的長度，居然達到了驚人的七米！！比機甲的高度都要長！！遠遠望去，就好像是一具被放大了無數倍的多特林六管重機槍！粗大的槍管不管怎麼看都和炮筒差不多了。而它的供彈系統則更是誇張，乾脆被做成了一副背囊！！

　　「哦，我的上帝。這是給我的？」血瞳的雙眼立即變成了星星，雙腿顫抖的都快打晃了。極度的喜悅湧上心頭，讓他臉話都說不明白了。周圍的幾個負責日常維護的血狼海盜看到他這副模樣，立即齊齊的一個轉身，二話不說的就落荒而逃。

　　他們對血瞳這種情形實在是太熟悉了。每一次更換裝備的時候，血瞳都會這麼發狂一次。而不管哪一次，只要有出現在他身邊的夥伴，都會被他在不經意的喜悅中捏斷了身上的某些部件。情緒激動下的血瞳，是不會控制自己的力量的，而很不巧，他的肉體也經過了遊蕩者一族的加強……

　　但是這一次，血瞳的激動確實太過了一些。他居然二話不說的跑到機甲身邊，用自己肉體的力量，硬生生的對那台武器進行了拆解作業！在不到十分鐘之後，地上的那台巨大的多管機槍，已經變成了一地零件。

　　「是機槍，還是機槍……」興奮的血瞳狂吼著，從一堆零件中站直了身體。臉上洋溢著極度的喜悅，猛然大喊一聲。「頭，謝謝你，俺他媽的從此就是希瑞了！」

　　因為，經過了親手證實，血瞳終於知道黑髮這次給他的是什麼東西了。

　　那是一具多管脈衝火箭炮！仿造機槍原理的，彈藥卻是火箭的恐怖連射武器。在機甲武器的範疇中，屬於另類中的另類！號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致命凶器！它們有著一個共有的稱呼……

　　攻城兵器！

　　想像看吧，以多特林六管機槍為原形，彈藥卻被換成高爆火箭的武器會有多麼恐怖的殺傷力。別的不說，恐怕就是一艘戰艦，只要血瞳願意，都能在瞬間給它穿個大窟窿吧？而且最重要的是，火箭作為實彈類型，其彈種是多樣化的。除了高爆，還有腐蝕，穿甲，連鎖，混合，甚至還有多頻脈衝！這樣的武器，在落到本就對機槍無比熟悉的血瞳手中，簡直就等同與把一把絕世寶刀交給了一個和它同樣絕世的刀客手中！其意義是根本無法估量的。

　　不過，敢把攻城兵器用在一般的戰鬥，血瞳還真他媽的佩服黑髮的膽色和氣度。這樣龐大而笨重的裝備，恐怕除了精英機甲，也只有戰艦的炮台才能承受？

　　而且血瞳也終於明白，黑髮為什麼要在最後叮囑他要節省彈藥了……

　　該死，如此龐大的武器，用的還是機槍原理，它的彈藥得怎麼供應啊？想必每一發火箭，都趕得上過去的好幾個彈夾大小了。難怪供彈系統被設計成機甲背囊的模樣。這也就是說，自己如果裝備了這具武器，血紅機甲就不能再裝備背囊了。原本的備用零件，備用武器什麼的，一概無法使用。可就算是這樣，一個背囊的承載也是有限度的，血瞳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大概滿彈藥的情況下可以支持自己持續射擊五分鐘？

　　只有五分鐘的最大火力……冷靜下來的血瞳一聲苦笑。

　　頭，你這可真是給了我一個甜棗，後面跟著的卻是耳光啊……這樣的武器，你叫我怎麼取捨？我可沒有殺戮皇帝那樣的次空間背囊。

　　「嘟嘟嘟……」就在這時，船艙中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

第二十九章 光暗的和諧 第十節

　　臉上的笑容瞬間褪盡。整個人頓時僵立在機艙之中。套句話……

　　「壞了。」

　　因為在這個時刻，這個環境。艦隊中突然響起激烈的警報。除了磐石人以外，血瞳只能想到一個可能。而這個可能，卻是自己這只艦隊最不願意見到的。相比之下，哪怕是磐石人也比他們可愛的多。

　　毫無疑問，那就是黑手大公的艦隊。

　　當血瞳飛奔進艦橋之時。果然正好看到一支艦隊在顯示終端上的影像。還有黑髮那苦笑的表情。

　　「怎麼了，頭！出什麼事了……」明明看到那支艦隊影像的血瞳，仍然出聲問道。在他的潛意識裡，恐怕還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吧？

　　不過這個希望很顯然被打破了。黑髮只是回頭望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顯示終端就不再開口。隨後，船艙中就響起了一個嚴厲的聲音。

　　「這裡是摩爾帝國黑手大公直屬第五混編艦隊。在此執行任務。來者艦隊，通報標識，並停止前進在原地等待檢查。重複，立即停止前進等待檢查。如果反抗，我方將進行攻擊！」

　　聲音很冷，雖然有些公式化，可是就算是傻子也能聽出裡面的輕蔑。一時間，整個船艙中死寂一片，每一個血狼海盜都怒火填膺，雙拳緊握。

　　媽的，都是刀口混飯吃的同行，牛逼個什麼？自己這夥人自從跟了黑髮，還真就沒有見過什麼人敢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呢？尤其是現在自己等人的偽裝都是一個帝國的下屬，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語氣很容易引起一些誤會嗎？

　　但是再氣也得忍下去。因為他們現在面對的艦隊，其戰艦數量竟然是驚人的五十艘！

　　整整五十艘摩爾巨艦啊。儘管其中有很多艦身上還帶著穿越宇宙風暴時所留下的傷痕，儘管有很多艦體眼中受損而需要躲在艦隊中間受保護。可它們的數量還是太多了。以摩爾巨艦的戰鬥力，五十艘的數量，恐怕比人類的千艘戰艦還要強大。這樣一支艦隊，根本不是黑髮等人現在可以招惹的。

　　這個黑手大公，果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戰爭狂人。其戰力也不是一般的強。難怪塔羅大公如此忌諱了。

　　望向顯示終端上密密麻麻的巨型戰艦，所有的船員都沉默了。膽子小的章魚人更是嚇的渾身篩糠，望向黑髮的眼神，已經帶上哀求的意思。

　　很顯然，在它們單純的心裡，恐怕仍然希冀著黑髮可以解決這個紛爭吧。在它們想來，都是一個帝國的，再怎麼說也算是友方。還是有和平解決的途徑的。

　　但是黑髮卻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以塔羅大公和黑手大公之間的恩怨，再加上他以前的作為。在這個遙遠而陌生的星空中，如果自己通報身份，恐怕連話都不讓解釋就得被滅了。人家可是足足五十艘的戰艦啊，形勢比自己這邊強上不知道多少。原本自己還以為只要可以搶在它們之前得到光暗之石，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可現在看來，還是有些天真了。

　　沉吟中，血瞳卻不著痕跡的來到黑髮的身邊。

　　「頭，干吧。」

　　「唔？」黑髮抬起頭，掃了血瞳一眼。

　　「它們艦隊中有不少受損的，戰力不會太強。咱們只要在第一時間衝擊去打亂它們的陣型，就有機會打散它們。而且對方的旗艦也只是一艘普通的摩爾戰船。在我的火箭炮下，我不信它可以挺過多少時間。」血瞳一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

　　「我不介意讓它們體會一下魔機的力量。」

　　「讓它們體會一下魔機的力量！」聽到血瞳的話，周圍的海盜立即齊聲符合。每個人的高舉自己的拳頭。血淋淋的目光，直如一群餓狼。嚇得周圍的章魚人齊齊一個哆嗦。望向這邊的眼神已經滿是畏懼。

　　魔機的力量！聽到這個呼喊，就連黑髮也為之心動了。雖然面對的整整的五十艘摩爾巨艦，可他更加信任自己的戰術眼光。血瞳所說的，正是他以前的觀念！

　　以精銳的機甲呈小隊模式突入對方的艦群，不但可以造成混亂，更是致命的殺手。理論上，只要機甲的武器威力足夠，不斷多麼強大的戰艦也難逃毀滅一途！望著舷窗外五十艘巨型戰艦，黑髮突然豪情萬丈！

　　也許，現在就是檢驗這個戰術的時機了！！

　　可是……他們卻缺少了運氣。

　　就這麼一會功夫，對面的大型艦隊突然停了下來。隨後，黑髮面前的掃瞄器上又多出了幾個光點。

　　「那是……」

　　「報告船長，又出現一個艦隊，一共二十艘左右。艦種……摩爾巨型！」

　　什麼！？

　　黑髮的瞳孔猛然收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這個該死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出現如此多的摩爾戰艦？這後來的一夥又是什麼勢力的？薇麗給自己的情報上不是說，執行這次任務的只有黑手大公和自己嗎？

　　黑髮想的沒錯，這後面的艦隊，依舊是黑手大公的。

　　恐怕就連薇麗小姐也想不到。黑手大公自從上次被黑髮大大的戲耍了他的手下之後。氣的差點暈過去。以至於對波爾人貝克的名字深深的印在心裡。這一次任務，他正是聽說黑髮也要出現，所以才派出了前所未有的規模。

　　什麼直屬第五混編艦隊，其實就是他手下的兩支艦隊的集合，數量也根本不是黑髮現在見到的七十艘，而是恐怖的一百之數！！除了在通過宇宙風暴時損失的二十艘以外。現在還有十艘戰艦，正在黑髮此行的目的地，哈哈土爾星球上空！

　　這些狗運的傢伙，居然只靠胡亂摸索的，就抓到了磐石人的核心星球，如果被黑髮知道，恐怕也得氣暈了頭。

　　不過現在，他卻不得不為對方越來越大的規模而心煩。很顯然，在後來的二十艘摩爾巨艦加入之後，他已經失去機會了。現在哪怕是採取他預定的戰術，也絕對不可能獲得成功。

　　機甲突擊戰術，也是要看對方實力的，如果雙方力量對比懸殊的話，黑髮可不會做撲火的飛蛾。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對方也不願意在這裡和他交惡。

　　五艘艦體特異的白天鵝，還有六艘摩爾巨艦，就算黑髮不做回答，對方的指揮官也足以猜出自己現在面對的是什麼人了。所以就在黑髮沉吟的時候，那個嚴厲的聲音已經再一次響起。

　　「對面的是貝克勳爵吧。為什麼不作回答。」

　　聽到這一次詢問，黑髮只能長歎一口氣。示意接通連接。「我是貝克勳爵。來此執行帝國派下的任務。請帶我向黑手大公問好。不過對於你方的停船檢查要求，請原諒我必須拒絕。」

　　「呵呵，果然是貝克勳爵啊，」嚴厲的聲音突然一聲輕笑。語氣一變。「早就聽說貝克勳爵是一個很硬氣的角色，果然如此。好吧。你們的標識我們已經接到。不過這次任務從現在開始，由我們第五艦隊接手了。請你們立即返回。最後，也請給薇麗小姐帶好。就說她的未婚夫吉裡子爵很想念她。」

　　嗯？對方的言語頓時引起了黑髮的注意。他和身邊的血瞳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愕然。

　　吉裡子爵？薇麗小姐的未婚夫！？

　　哈哈，這可真是一個新聞。想不到塔羅大公的女婿居然是黑手大公的屬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是冤家不聚頭？那現在自己這夥人如果衝突，豈不是會出大笑話？

　　不對……就算是這樣，對方也不應該這麼輕易放自己走的。而且以黑手大公的脾氣，他屬下的艦隊怎麼可能會放棄報復的時機？

　　黑髮很敏感的捕捉到對方話裡的破綻。不過他仍然裝作不知道的模樣。有些怨氣的回答道。

　　「明白了，不過這次任務是我方接下的。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回去，我肯定會受到薇麗小姐的責罰。您是吉裡閣下嗎？請原諒我的冒昧，不知道您能否把你方艦隊得到的情報與我方共享？也好讓我回去有個交代。」

　　「不行！」對方的回答很快傳了過來。語氣中有些不耐煩了。「我讓你離開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相信貝克勳爵也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我們的黑手大公對你的態度。這一次還是我看在薇麗的面子上才決定的。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最後說一遍，請馬上離開。否則我無法保證後面的行為不會對你產生威脅。」

　　「知道了……」聽到對方越來越不耐煩的語氣，黑髮裝作很委屈的模樣接受了這個通牒。在關閉通信的一剎那，他就轉過頭，對身邊的血瞳吩咐道。

　　「艦隊馬上調頭，不過不要走遠。找一個行星背影處躲起來，關閉所有引擎進入潛伏狀態。你去準備一下，叫上幾個兄弟和我一起下去。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隱瞞著什麼？」

　　「知道了，頭！」血瞳興奮的回答。回首環顧，卻發現周圍的海盜們都已經在摩拳擦掌，每個人的臉上都興奮的潮紅。那一雙雙嗜血的目光，讓所有的章魚船員都不寒而顫。

第三十章 瘋狂的石頭 第一節

　　黑手大公的第五艦隊確實有花樣，而且這花樣還不小。

　　就在黑髮等人剛剛把自己的艦隊隱藏妥當，關閉所有引擎並升起反掃瞄偽裝之後。他們卻發現那支龐大的艦隊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就和它們出現的時候一樣，是那麼的突然而無息。

　　快，非常的快。黑髮自認自己已經動作很迅速了，可仍然沒能及時追蹤到它們。這就足以看出這支艦隊的訓練有素，也從側面反應了它們有多麼焦急。望著空蕩蕩的星空，黑髮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殺戮皇帝微一轉身，面對自己身後的下屬。足足百架精悍之極的精英機甲群。

　　這幾乎是他本次出行的全部家底了。本來這次進入摩爾帝國時帶的機甲並不少，可那些現在卻又大半停留在厲風的船艙中。而厲風，因為本次任務已經配備了大量的飛船，所以被黑髮打發回死星去了。黑髮現在如果想要試驗自己的戰術，能使用的力量也只有這些。

　　一百架機甲，各個都是精英里的精英。每一台機甲的造價都是驚人的天文數字，如果換成普通機甲的話，足以造出上千台了。這樣的配置，恐怕現在的宇宙中除了死星，還真就沒有其他勢力可以拿的出來。而除了黑髮這樣注重單兵作戰的首領，也絕對不會再有第二個願意把資源投入到炮灰系列的機甲中去！！

　　這樣一個首領，如果再給他一群餓狼般好戰而凶狠的手下。他所能取得的東西，就誰也說不清了。偏偏又不巧的是，這位首領還擁有一個看似不大，卻非常牢靠的根基。

　　死星，雙子，以及厘米西礦星的資源產出，是一般人做夢也想不到的。不客氣的說，現在的黑髮，簡直就是一個肥到流油的暴發戶！談什麼都不要和他談錢，講什麼就不要和他講資源……

　　不過……光暗之石是個例外。

　　「頭，準備好了。按照你的要求，這次兄弟們都換上了重火力。還加裝了額外的輔助引擎。咱們一定會讓那些傢伙大吃一驚的！」血瞳嘿嘿的笑著，血紅機甲配合的揚了一下胳膊。那台超大的脈衝火箭發射器，立時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震動了一下。

　　但是他們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真正大吃一驚的人，卻是他們自己。

　　當黑髮等人好像一群幽靈一般順著對方艦隊遺留下來的能量軌跡摸到最終地點的時候，立時看到了一副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景象。

　　那是一顆非常龐大的星體。粗略估計也有三個地球的大小了。而他們剛才見過的第五艦隊，此刻卻在宇宙中排成整齊的隊形，首位相接的彷彿一條腰帶一樣，將那顆星球團團圍繞。一團團耀眼的能量球和無數粗如水桶的射線彷彿狂風暴雨一般向星體上撲去。肉眼可見的，那顆星體表面被擊打的千瘡百孔。一座座環形山就飛快的閃現，又立即被新的攻擊打成了碎片。

　　第五艦隊，這是在戰鬥？黑髮身後的海盜們面面相覷，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尾隨了半天，卻看到如此一番景象。

　　可讓他們驚訝的卻不是這個，而是戰場中正在和第五艦隊交戰的那些生物。

　　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生物，從外表看，和精英機甲有些相似。只是體形更龐大，外表更彪悍而已。它們的裝甲是那麼的厚重，乃至連頭部都看不清楚了。除此以外，最大的特點就是每一個生物的表面，都有著密密麻麻的尖刺，這些尖刺不長，但是非常銳利。在宇宙中不時閃過的能量光芒下，呈現出隱諱的深灰。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分辨。但是如果仔細分辨的話，卻發現它們的外形非常熟悉……

　　「海膽戰艦？」沉寂的機艙中，血瞳突然一聲呻吟。

　　沒錯，經過他這麼一提醒，所有的海盜立即想起來了。這些奇怪生物的外表，不正是和那場毀滅死城的戰爭影像裡的海膽戰艦非常相似嗎？那劇烈的，連光暗之和諧都無法抵禦的爆炸，那代表著死亡與毀滅的雲，哪怕是經過了這幾天的休整，仍然是所有海盜的噩夢。

　　可是，那海膽戰艦不是很久以前摩爾族的秘密武器嗎？怎麼現在卻在這片星域出現類似的同夥？而且它們交戰的對象，卻是不折不扣的摩爾族？

　　一時間，所有海盜都沒紛亂的戰局給弄糊塗了。乃至一群人老老實實的躲在一個隕星帶中，偷偷摸摸的觀察起來。

　　不過越是觀察，他們的嘴就越是張大了……為那些海膽生物的戰鬥方式，也未免太熟悉了一切。

　　笨重的傢伙，其實和更加巨大的摩爾巨艦相比，卻是的。而它們背後的一塊好像巨石一樣的凸起，卻能噴射出極其強烈的能量流，推著它們在宇宙中橫衝直撞。同時，這些生物的武器，讓每一個海盜都目瞪口呆。

　　巨大的石斧！

　　和磐石人完全相同的，巨大而鋒利的石斧！！

　　和當初在戰爭影像中看到的一樣。這些石斧雖然對遠距離的敵人無能為力。可一旦進入到攻擊範圍，卻是真正的……無堅不摧！！海盜們就親眼看到一個海膽生物揮舞著手中的石斧衝進了一群摩爾巨艦中間，然後一斧頭下去，就在戰艦的側面砍開了一道長長的裂痕。摩爾巨艦引以為傲的石精裝甲在石斧的面前卻彷彿紙片一樣薄弱。甚至連半點防護的作用都沒有起到。而相反的，擁有了這種武器的海膽生物，卻在摩爾艦群中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當然，如果真的任由這些生物砍下去，第五艦隊也就不叫第五艦隊了。作為黑手大公的直屬艦隊，它們的火力，卻也是超乎黑髮想像的強。

　　和黑髮配備的摩爾巨艦不同，它們的摩爾巨艦，雖然外表相似，可是炮火卻是多樣化的。除了所有摩爾巨艦都具備的超強能量射線之外，它們還能發出出兩種特殊的攻擊。

　　一種是藍色的圓形能量團。這些能量團不知道是由什麼構成的，速度非常緩慢，可是卻具有無窮的裂變功能，在被發射出來這後，就開始不斷的分裂，往往還沒抵達目標，就已經由一團能量分裂出數以萬計的光球。輕易就可以覆蓋偌大的空間。而且光球的威力大的出奇，黑髮就親眼看到有一個海膽生物在它們的攻擊下躲避不及，被擊中的瞬間就汽化消失了。

　　另外一種，則是射速極快的脈衝光線。和一般的戰艦火炮不同，這些光線不能及遠。最大的射程也不過數百公里。可是速度卻是快的出奇，基本上剛一出現的同時，就已經抵達了目標。而且射擊頻率極其驚人。一旦開始攻擊，根本就無法分清波次。

　　當然，與前一種武器相比，後面的脈衝光線威力就小很多了。黑髮粗略的估計，也最多可以在精英機甲上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烙痕而已。除非被傷害到致命的關節或者傷口內部，否則頂多起到一點阻礙作用。

　　正是有了這兩種武器，第五艦隊才可以在這些海膽生物的攻擊下仍然保持完整。只見浩瀚的星空中，在一顆巨大無倫的星體背景之上，龐大的摩爾巨艦就好像一隻隻猙獰的遠古巨獸，噴吐出無數致命的藍光，只要被這些藍光碰上，那些海膽生物都會瞬間汽化消失，再不留下半點痕跡。

　　不過相對的，這些海膽生物的攻擊也實在太彪悍了些。它們的數量又是那麼的多，前面一波被打掉了，肉眼可見的，星體上又會出現一波。它們前赴後繼的衝上星空，揮舞著手中鋒利的巨斧，就好像一個個勇敢無為的鬥士，面對著敵人狂衝而去。用手中鋒利的巨斧撕開敵人的身軀，讓火焰與毀滅降臨到敵人的頭上。

　　如此一來，戰局立時陷入了僵持。海膽生物和第五艦隊都受到了莫大的損傷。短短一個小時過去，就有五艘摩爾巨艦被這些海膽生物硬生生的砍成了碎片。戰艦能量核心的爆炸就好像突然在宇宙中升起了一個小太陽。是那麼的耀目而輝煌。

　　「嘿嘿，難怪他們這麼著急趕咱們走了。原來這裡已經打成這樣了。它們這是怕咱們搶功勞呢。」觀察了一會之後，血瞳嘿嘿的笑了。

　　「這顆星球，看來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這些摩爾人真有狗運。居然胡亂摸索也找到了這個地方。該死的，咱們之前的冒險是白費了。我就奇怪，它們是怎麼破解蜃樓的。」

　　「怎麼破解的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它們會贏。」黑髮冷冷的接口。伸手在殺戮皇帝的控制台上操縱了幾下。立時，他面前的顯示器上升起了瀑布般的數據流。

　　「統計了一下，最近十五分鐘的戰局，那些海膽生物的數量比開始時少了約四分之一。並且還在不斷減少。這樣下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黑手大公偉大的第五艦隊，就會拿到它們想要的東西了。」

　　「做夢！！」所有的海盜一同開口，語氣中滿是鄙夷。

　　「以死星的名義……渾水摸魚！！」

第三十章 瘋狂的石頭 第二節

　　摸魚也是有講究的，雖然黑髮對第五艦隊沒有什麼好感，但重要的，卻不是趁此機會抹殺掉對方。而是獲得那塊光暗之石。

　　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之後，他更肯定了，那些在宇宙中橫衝直撞，勇敢無畏的尖刺生物，其實正是磐石戰士！只不過它們的外表都披上了新的鎧甲而已。而這種鎧甲，正是提供它們在宇宙中行動的動力和保護。

　　至於鎧甲為什麼和那艘海膽戰艦如此相似，就不是黑髮可以想到的了。可能是這些磐石戰士上次被海膽戰艦打怕了，認為只有那樣才是真正的強者，所以才下意識中模仿的吧？

　　可能性不大，不過黑髮卻沒有興趣去揣摩對方的想法了。就這麼會功夫，他和手下的夥計們已經進入了偽裝的程序。

　　這次能夠跟他來摩爾帝國的裝備全部都是被黑獄眾精心改造的。數量雖然不多，可卻各個都是精品。所以他們的機甲不但具有突擊，戰鬥的能力，同時也被安裝了全息影像裝置。

　　這是一種很虛偽的系統。一旦被啟用，就可以在機甲的表面形成全息圖像。掩蓋機甲的本體。而全息影像卻是隨心所欲的，只要他們想，就完全可以通過這種影像模擬出任何一種見過的生物，植物，甚至是毫無生氣的巨石！而且影像的精細度和真實度都足以瞞過任何一種生物。當然，全息影像畢竟也只是影像。不能被觸摸。否則就會露出真身。

　　但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可是紛亂的戰場啊。都打的暈頭轉向的時候，又有誰會去注意一些突然離開隕星帶的散碎隕星呢？哪怕這些隕星墜落的方向正是那顆哈哈土爾星球……

　　「哈哈哈哈……真他媽的過癮。就這麼從他們的眼皮底下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想一想都刺激。該死的第五艦隊，剛才還牛逼的要死，現在不也得喝咱們的洗腳水？」機艙中，血瞳哈哈大笑。和周圍的海盜笑成一團。

　　偽裝突進的行動非常順利，就這麼會功夫，他們已經悄然無息的穿過的戰場。在第五艦隊那些龐大的摩爾巨艦的眼皮底下進入了哈哈土爾星球的大氣層。通過包圍圈的時候，他們最近的一台機甲距離摩爾巨艦只有不到千米的距離。那個海盜甚至可以看見摩爾巨艦上裝甲的圖紋。

　　可以用肉眼觀測到戰艦裝甲的地步，足可見他們距離第五艦隊有多近了。說句不客氣的話，恐怕這和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也沒有什麼區別。可就算如此，第五艦隊對這伙幽靈般的不速之客卻依舊沒有半點感應。

　　沒辦法，使用全息影像並關閉了所有可能散發能量波動的引擎之後，黑髮這夥人已經真的變成了石頭。除非有哪個戰艦沒事閒的想要對這些連裝甲都無法刮出劃痕的散碎隕石開上一炮。否則，他們根本不可能發覺。

　　所以一直到他們降落的前一刻起，海盜們猖狂的笑聲都沒有斷過。可是，在這些粗獷的笑聲中，卻出現了那麼一點不和諧的，尖細的奸笑。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這些愚蠢的大傢伙，居然連這麼簡單的偽裝都看不出來，如果換成本大人出手，他們豈不是連北都找不到？桀桀桀桀，真實太愚蠢，太笨了！！」一個小小的綠色身影在殺戮皇帝的機艙中蹦跳著，得意的奸笑個不停。

　　不過很快，它就被通信器上突然出現的近百雙眼睛盯的毛骨悚然，畏懼的縮到了黑髮的身後。

　　血瞳伸手指著顯示器上的那個綠色身影，目瞪口呆。「頭……你，你怎麼把它給放出來了？」

　　和血瞳一樣，其他的血狼海盜此刻也都愣了。呆望著那個已經嚇得哆嗦的身影，說不出話來。

　　那個身影，可不正是自稱是灰土的綠精靈？

　　「呵呵，你們不要擔心。它不會給咱們找麻煩的。」被這麼多目光盯著，黑髮也有些不自在了。他隨意的笑了笑，伸手在綠精靈的腦袋上微微撫摸。小傢伙立即配合的瞇上了眼睛，作出一副享受的模樣。

　　「我已經和它達成協議了。從此以後，灰土就是咱們血狼的一員。」

　　「是偉大的，勇敢的，聰明的，高尚的，灰土大人！」小東西立即抬頭抗議。可馬上看到了一雙雙憤怒的目光，立時嚇的一縮脖子，又躲到了黑髮的身後，聲音低落了下來。「灰土是偉大麼……有點偉大……也許偉大……好吧，我承認了，貝克老大更偉大……」

　　「閉嘴！你這個咶噪的傢伙！！」血瞳被它嘮叨的額頭上泛起青筋，一聲暴喝。立時嚇得小傢伙差點昏過去，哆嗦的躲到黑髮的身後，卻是說什麼也不出來了。

　　「頭，這個小東西有多危險你是知道的！就這麼放出來，搗亂嗎？」

　　「呵呵，不用擔心。」黑髮被兩個人的鬥嘴弄笑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它的蜃樓需要負能量的支援。我已經和它達成協議了，從此以後，它需要的負能量由死星供應。而它則願意成為咱們的一員。和諸位一樣，我想，它的能力是可以得到大家信任的！」

　　「哦，我的上帝。你居然說信任，難道你要我們把後背交給這樣一個騙子？」血瞳一聲呻吟，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他當然知道，黑髮的決定是不可能被改變的，可是就這樣接納一個把他們忽悠的團團轉的小東西，心理上卻怎麼也接受不了。

　　可是，小東西的抗議卻比他更激烈。

　　「我不是騙子！我是偉大的……嗯，比貝克老大略微低一點的灰土大人！！我是一個藝術家！！我不是個騙子！！請不要用如此庸俗的語言來形容如此崇高的我！！」

　　「放屁！你給我們閉嘴！！」這次回應灰土的，卻不是血瞳一個人了，而是所有的血狼海盜。小傢伙一個哆嗦，臉上滿是委屈。小嘴一咧，就要哭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撫上了它的小腦袋，黑髮的聲音在它的耳邊響了起來。

　　「小傢伙不要灰心。我們偉大的灰土大人是不會畏縮的，不是麼？相信我，他們並不是想要敵視你。而是一種考驗。你應該挺起胸膛，勇敢的面對任何目光。不管這個目光是挑釁還是責難。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他們是你最值得依靠的夥伴。也會成為你的驕傲。」

　　「可是……可是他們……」小東西躲在黑髮的身後，死死的咬住嘴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怎麼也落不下來。

　　「你剛剛用蜃樓完美的捉弄了我們，他們有一點不信任不也是正常的嗎？灰土，用事實證明吧。你也是他們最有力的臂膀。我們偉大的，勇敢的，崇高的，灰土大人。不是不應該退縮嗎？」黑髮笑了，笑容卻是罕見的溫柔。就好像一股春風，一下讓灰土的心中填滿了什麼東西。

　　重重的點了下頭，小東西一揚脖子。「好吧，既然貝克老大這麼說。那麼偉大的我，就用自己的能力來證明！」

　　「不是吧，頭，你真要接納它啊？」望見這一幕，血瞳徹底傻眼了。呆呆的指著屏幕的小傢伙，卻看見對方給他作出一個鬼臉。不由得一下洩了氣。

　　「好吧，頭。你的決定就是我們的意志。不過，我先聲明。如果要分組的話，不要把我和它放在一起。我怕還沒等看見敵人，自己就得迷路。」

　　「我們也是！」其他海盜也異口同聲的說道。

　　「呵呵，好吧。我知道了。如果要分組的話，灰土會和我在一起。這樣，大家沒意見了吧？」黑髮笑了。伸手一推操作手柄，殺戮皇帝立即調整了下姿態，頭下腳上的向下面的星球紮了下去。

　　哈哈土爾星球的上空，突然出現了流星雨的奇觀。這些流星飛速的從天空墜落。就好像撕裂了天空的鋒刃。短暫的光芒剎那即過，隨後就是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星體的表面上，又多出了數百個大大小小的環形山。

　　不過在這個激烈的戰局中，環形山的出現實在是太平常了。每一次炮火過後，原本的環形山都會被剷平，新的環形山又會出現。又有誰會注意這幾顆隕星所造成的後果呢？當然，連帶著星球表面突然出現的一道峽谷，也不會有人注意了。

　　這個峽谷不大，但是很長。又細又彎曲，就彷彿自然形成的一般。但是如果此刻有人在這條峽谷的旁邊觀看，當可以發現，一些散碎的隕石正在峽谷底部褪下它們的外殼，而下面，赫然是金屬的冰冷光澤。

　　「好吧，我承認這個小東西還有點能耐。不過我仍然不喜歡和它一組。」血瞳罵罵咧咧的褪下偽裝，仰望了下頭頂的天空。那裡，正有無數能量的光芒在閃爍，戰火激烈如昔。而在他的身邊，血狼海盜們正在迅速準備，一群巨大的人形飛快的在峽谷底部集結起來。不到片刻光景，已經列成長長的一隊。

　　「出發吧……」黑髮望著身後的屬下，胸中滿是自豪。又看了看機艙內自己身邊的小東西，「現在，灰土，把你的峽谷延伸到坐標地點中去……我們的偽裝，就全靠你了！」

　　「沒問題！」小東西得意的挺了挺胸膛，拿起身邊的一小塊負能量晶體，張口就咬了下去……

第三十章 瘋狂的石頭 第三節

　　無可否認。如果要執行一個隱秘任務的話，灰土確實是一超級高手。有了他的掩護，黑髮等人就別提有多順利了，一路上別說戰鬥，甚至連和磐石人碰個面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順風順水的來到了他們早就設定好的坐標地點。

　　如此順利的過程，簡直就彷彿是做夢。以至於一直到了目標地點之後，血瞳的嘴巴還有些合不攏。

　　「厲害，真是太厲害了……」

　　「是啊，被困住的時候還體會不到，原來這種能力幫助自己的時候會這麼爽。靠，看到那個剛剛起飛的磐石戰士沒？這麼近的距離，居然硬是沒發現咱們。」

　　「廢話，要是能發現咱們那還叫蜃樓嗎？據說這能力可是無解的呢？真是了不起。」

　　海盜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不斷的傳到黑髮的機艙中，聽到這些，小東西的下巴一樣揚的老高。洋洋得意的表情一覽無遺。

　　這也難怪。想它土土一族雖然在過去憑借蜃樓的能力風光無限，可卻大多是些惡名。又有誰願意接觸它們？而且正是因為蜃樓能力過於霸道無解，所以就連它們本族人平時見面也是揣著八分小心的。要說互相提防是少不了，可恭維與稱讚，卻絕對一點也見不著。眼下血狼海盜的議論，立時讓小東西的虛榮心極度膨脹起來，負能量晶體咀嚼的越發快了。一雙小眼睛亮亮的，就好像點亮的燈泡。精神頭十足。

　　看到它這副表情，黑髮笑了。

　　說起來他對這個小東西的加入，心中也曾經有些忐忑。畢竟和一般的海盜不同，他作為一個首領，考慮的自然要多一些。這樣一個擅長幻境的生物如果加入到死星，他也很難估計到會有什麼後果。

　　正如小東西自己所說，土土族是一個非常喜歡捉弄人的種族。而他們的能力又是誰都無法分辨的蜃樓。這就好像一個隨時會引爆的定時炸彈。危險性自然不言而喻。如果哪一天這個小東西喝多或者心血來潮，整個死星被它翻個天也是正常的。

　　可相對的，如果使用得當的話，這個小東西的能力卻又是那麼的有用。就好比現在，如此激烈的戰場，他們居然在兩方人馬的眼皮底下摸到了目標地點卻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如果放在地球上，豈不是一個敵後滲透的奇跡？那是不是代表不管對方有多麼強大的軍隊，自己想要他們首領的項上人頭，也不過舉手之勞？

　　一把鋒利的雙刃劍，就看使用者能否操控了。不過現在很明顯黑髮取得了一個良好的開頭。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打斷了眾人的議論。眾目睽睽一下，一團波動劇烈的能量團從天而降，狠狠的墜落在距離峽谷不遠的地表上。洶湧的能量好似噴泉一般沖天而起，隨之而來的，就是巨大的破壞。恐怖的力量讓大地震動，崛起，堅硬的地面竟然產生了好似水面般的漣漪。在如此巨大的能量推動下，一座新的環形山很快就形成了。

　　看到這一幕，眾人一陣心驚。這才想到了蜃樓的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防禦性的脆弱。哪怕它製造的幻境再真實，也到底還是幻境。一想到剛才這團能量球如果沒有落在地表，而是直接砸到自己的頭上……

　　所有的海盜齊齊打了個寒戰，不敢在想下去……

　　「頭，咱們開始吧。不能留在這裡了。不然太危險。」血瞳的聲音通過通信器傳遞了過來。同時傳來的，還有其他海盜的附和聲。

　　「嗯。」黑髮冷靜的點了下頭。殺戮皇帝的右手一揮。「開始按照計劃侵入。灰土保持偽裝。」

　　「明白。」眾人齊齊應諾。

　　經過了一個小時的跋涉，現在眾人的所在是一個龐大山脈的山坳。附近全部都是冰冷的岩石。而灰土的峽谷蜃樓，就是連接在這個山坳裡的。按照他們的觀測，這裡就是磐石戰士起飛最密集的地點之一了。

　　這也是在碰運氣。因為這顆星球實在太大了，想要尋找一塊磨盤大小的光暗之石無異於海底撈針。所以黑髮只能選擇磐石人出現的最密集區域，以便找到一個突破口。而這裡，正是他精心選擇的目標。

　　因為觀察，黑髮發現這裡是磐石人起飛最頻繁的地方。在過去的一個小時裡，起飛到宇宙中作戰的磐石戰士中，這裡最少也要佔了兩成！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就算這裡不是磐石

　　顆星球最重要的地方，也最少是一個大型的基地。一定會有與其他重要設施連接的通道。黑髮要得，就是這樣一個機會。但首先，他們卻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而且還要不被磐石人發現的前提下，悄然無息的摸進對方的老家。

　　現在有了灰土的幫助，那麼後一個條件就不難辦到了。問題是前一個。他們如何找到磐石人基地的突破口呢？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非常的難。因為現在他們所在的這個山坳，怎麼看怎麼是一座死胡同。周圍全是堅硬而冰冷的岩石。灰濛濛的看不到半點異色。在加上山區特有的複雜地形，如果沒有明白人的指引，恐怕他們搜索上一個月也摸不到頭緒。

　　所以黑髮他們只能採取一個笨方法。那就是……等。

　　很顯然，他們等到了。因為就在剛才能量球攻擊地表之後。肉眼可見的，山坳的一處山壁突然無聲無息的裂開了一個大口子，數百個他們剛剛見過的磐石戰士奔跑了出來。他們飛快的整理了一下，然後一提手中的巨斧，背後就噴射出長長的尾流，猛的將他們射上天際。整個過程是那麼的迅速而無息，就彷彿一群訓練有素的戰士一般。而那處山壁，也在他們跑出之後悄然無息的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哪怕是有人近距離的觀察，也絕對分辨不出半點異常。

　　「還是蜃樓！」血瞳一聲低呼。「這裡也有偽裝。頭，看來咱們找對了。」

　　「嗯。」黑髮低低的哼了聲，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轉頭面對自己旁邊的小東西。「怎麼樣，灰土，有把握麼？」

　　「沒問題。」小東西得意的一揚下巴，又是一顆負能量晶體扔入口中，卡吧卡吧的咀嚼著，兩手隨後按上了額頭。過了片刻之後，它伸手指向了一個方向。

　　「那裡，五千米的距離。直行。」

　　「直行！？你，開玩笑吧？」血瞳順著小東西指引的方向一看，立即愣了起來。因為在他的視線中，那個方向赫然是一塊光滑的峭壁，和周圍的環境渾然一體，表面的岩石泛出冰冷的光澤，明顯是堅硬之極。這樣的地方，小東西居然叫自己等人直行，那不是要他們全都去撞牆？

　　可是黑髮卻打斷了他的抗議。身影晃動中，殺戮皇帝第一個飛奔了出去。隨後就是黑髮冰冷的命令。

　　「安靜，按照指引行動。血瞳，你和我在前面。」

　　「知……知道了……」雖然不情願，可血瞳還是無奈的接受了命令。血紅的身影一陣飛掠，立即跟上了黑髮的步伐。

　　機甲的穿行無疑是非常迅速的，幾乎是剎那間，他們就衝到了那處峭壁的面前。而黑髮果然不閃不避，直接衝著堅硬的巖壁就撞了過去。殺戮皇帝背後的引擎噴射出長長的尾流，居然還加大了速度！！看到這副情景，身後的血瞳就算將信將疑也猶豫不得了，只能同樣的推動了操作手柄。

　　百米……

　　十米……

　　接近……

　　抵達……

　　巖壁在眼前飛快的放大，接觸的瞬間，血瞳的眼睛猛然一閉。可是想像中的劇烈碰撞卻沒有發生。隨後，他就感覺自己手中的操作手柄一沉。機甲的行動一下困難起來。赫然睜眼，卻發現自己等人已經來到了一個奇異的地方。

　　一個通道。

　　一個非常寬敞的通道，大概三十多米的高度足夠讓最大號的機甲通行。而左右的牆壁上也不知道安裝了什麼東西，散發出幽幽的螢光。現在他們的所在，正是這個通道的盡頭。身後赫然是一堵同樣散發出螢光的牆壁。如果不是剛剛從中穿越過來，血瞳簡直不敢相信那是一個出口。

　　但是這個通道雖然寬敞，對黑髮等人來說，卻是一個惡劣的不能再惡劣的環境了。

　　因為整個通道中，都佈滿了一種非常粘稠的液體！就好像膠水一樣，雖然透明，卻極大的束縛了機甲的行動。在這樣的通道中穿行，對黑髮等人來說，無異於一種折磨！而造成這樣困境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黑髮等人的機甲適應性不對！

　　「該死！怎麼會是水域環境。咱們的機甲可沒有這方面的適應性裝置！！」望著眼前詭異的甚至有些美麗的通道，血瞳一下傻眼了。

第三十章 瘋狂的石頭 第四節

　　血瞳的抱怨是有理由的。因為就目前的環境看來，他們還沒有真正看到敵人，就已經落入了困境。

　　水域環境。

　　這是一種很自然的環境，就好比星球上有陸地也有大海一樣。水域環境也是作戰範圍中的一種。本沒有什麼稀奇。可問題就在於，黑髮等人的機甲，卻正好缺少了水域的適應性！

　　沒有水域的適應性卻強行進入水域作戰，這就好比讓一台坦克開進海裡打仗一般，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哪怕是現在的技術早已經脫離原先的觀念範疇，機甲早已經取代坦克等應用範圍極差的裝備，可缺少了適應性，一樣讓最好的駕駛員也為之哀歎。

　　畢竟，機甲也是一種裝備。它也具有自己的適應性。一般來說，一台機甲在設計的初始，就應該考慮到它未來的作戰領域，並因此建造成該領域的專精作戰兵器。而作戰領域，也分為陸地，天空，宇宙，水域。黑髮等人的機甲就算是精英級別，也逃脫不了這個範疇。

　　他們的機甲適應性是陸地，宇宙雙精通。因為安裝了高強度的推進器，也可以進行短時間的天空作戰。可卻偏偏沒有水域！！而最讓人頭疼的是，他們臨時安裝的高強度推進器是宇宙專用的，那上面居然連防水隔板都沒有！！就這麼一會功夫，那膠水般的粘稠物質已經灌進了推進器的噴口，並迅速開始了滲透！！

　　望著機艙內突然閃爍的一排紅燈，血瞳狠狠的罵出一句粗口。

　　「該死！！頭，推進器已經進水了。滲透進內部也只是時間問題。我們只有十分鐘，超過這個時間，機甲的光路就會紊亂！！」

　　「我看到了。」黑髮的機艙中，此時也是紅光閃爍。映照在他平靜的面孔上，陰晴不定。

　　說實話，這個突然的困境也是他沒想到的。本來根據觀測，這顆星球上並沒有液態水的存在，這才讓他決定了此行的額外裝備。可眼下的突然變化卻一下打亂了他的部署。急促的警報聲中，黑髮的眼睛一下閉了起來。

　　「灰土，這個環境是你同伴的偽裝嗎？」

　　「不是，貝克老大，這個通道沒有偽裝。」灰土的回答讓黑髮的希望破滅了。

　　「這樣啊……」黑髮揉了揉自己的眉頭，頓感頭疼。思慮了片刻，猛然一頓。

　　「好吧，血瞳，你們解除外置推進器的連接！」

　　「什麼！？頭，你瘋了嗎？」血瞳的眼睛一下睜的老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解除外置推進器的連接，沒錯，這個辦法卻是可以目前液體滲透的困境。可問題在於，他們也將因為失去回到宇宙的能力！！沒有了外置的高強度推進器，他們本身機甲的動力，根本不足以讓他們擺脫星體引力！！而在這個激烈的戰場，難道黑髮還能叫隱藏在外太空星球陰影裡的艦隊過來接應？

　　傻子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黑髮的命令卻是不容違背。所以儘管血瞳等人有點不甘，卻只能和所有的海盜一起，將背後巨大的外置推進器分解了下來。很快，通道的角落裡就多出一些黑漆漆的巨型裝置。血瞳等人望向它們的眼神，充滿了惋惜。

　　不過在解除笨重的外置推進器後，他們的機甲卻一下靈活了不少。雖然仍然不能如水域專用的機甲般靈活敏捷，也一樣可以勉強戰鬥了。由此，海盜們終於拾取了一點信心。眼睛又都亮了起來。

　　現在，黑髮的隊伍中也就只有殺戮皇帝還裝備完好了。本身就是黑獄眾最高心血結晶的它，根本就不需要外置推進器來滿足動力的不足。當然，它在水域中的適應性，和其他機甲也沒有多大區別，依然不能與水域專精的機甲相比。

　　「很好，那麼我們繼續前行吧。希望這次行動可以具備足夠的價值。這些外置推進器可很值錢呢。」黑髮不經意的笑了笑。伸手指向通道的深處。

　　通道很長，而且坡度極大，在兩邊牆壁的幽幽螢光下，灌滿通道的液體散發出光怪陸離的奇特光芒。就好像一個夢中的世界一般。是那麼的美麗。黑髮等人就等於在這個世界中遨遊的魚群一般，靜靜的一直前行。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彎道處。

　　這是一個很特殊的彎道。和普通彎路不同的是，這個彎道是筆直向下的。也就是說，轉過了這個彎路之後，他們將進入一個好似直立的管子中。如果不是通道中灌滿了液體，他們就會直接掉下去。但現在，他們卻可以憑借粘稠液體的浮力，緩慢的下行。

　　這個時候，海盜們終於明白這種液體存在的含義了。不由得齊齊在心中說道磐石人是如此詭異的種族，他們下來時就應該帶上水域作戰的外置裝備了。眼下這個情景，很明顯是磐石人為了方便進出而設置的麼。灌滿通道了液體是為了提供浮力。那麼底下的情況就可想而知了。真難以想像，這些磐石人居然可以生存在水中，難道他們石質的身軀不怕潮濕嗎？

　　「不是水，是油！」血瞳一句話解除了眾人的疑惑。

　　「這些液體是類似油脂的物質。但又沒有污染性。在這種環境下，不存在潮濕！」血瞳一邊跟著黑髮逐漸下行，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眉頭早已經皺成了『川』字。

　　「頭，看環境，咱們似乎進入到他們的備用通道了。不然不會這麼安靜，看不到一個磐石戰士巡邏。可就這麼直接下去好嗎？我們可不能確定下面的情況，要不，現在叫兄弟們打開全息影像？」

　　聽到血瞳的疑問，前面的殺戮皇帝卻是頭也不回。很快，頻道中就響起了黑髮平靜的聲音。

　　「不用擔心，從剛才開始，灰土就已經開始幹活了。你們看到的一切都和真實沒有區別。只是別人看不到我們。」

　　「你是說，隱身？」血瞳立時訝然。懷疑之色溢於言表。「土土族還具有這種能力嗎？」

　　「不，不是隱身，是蜃樓！」黑髮輕聲的解釋道。「隱身改變的是咱們自己，而蜃樓不是。它改變的是周圍。只要把蜃樓中的景象變得和這裡一樣，又缺少了我們的存在。就和隱身的功能類似了。」

　　「真是……不可思議……蜃樓居然會有這種用法……」周圍的海盜一聲驚歎。他們終於明白黑髮的意思了。

　　改變自身和改變環境。兩者區別巨大，可只要使用得當，一樣可以成為自身最好的偽裝。很顯然，在這個磐石人的基地中，大規模的讓環境變化，肯定會引起對方的警覺。但是如果讓環境和原來相同，卻只是少了他們一行人的存在，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猥褻，非常的猥褻。

　　海盜們是這麼評價的。同時對他們的首領又有了新的看法。原來一向講究痛快乾脆的船長，也有這麼陰險的一面啊。這樣的手段，和蒙住磐石人的眼睛又有什麼區別？

　　蒙著被害人的眼睛去對方家裡明目張膽的盜竊。這真是……

　　太過癮了！

　　「頭，你真是牲口！這種辦法也想的出來！！」海盜們當然不會吝嗇自己的讚美。一時間，頻道中歡呼中響成一片。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現在的黑髮卻在苦笑。而他身邊正在努力幹活的灰土，小臉上卻露出了委屈之色。

　　原來，這種蜃樓的使用辦法還真就不是黑髮想出來的。而是剛進通道之後，灰土自己提出的建議。可眼下海盜們卻把這算到了黑髮的頭上。又怎麼能讓小東西不委屈？

　　溫暖的大手再一次撫摸到了小東西的頭上，黑髮卻沒有作出解釋。而在這種溫暖中，小東西的神色也逐漸緩和下來，再不見剛才的委屈。

　　它也很清楚，在這個剛剛進入黑髮圈子的時候，隨意打斷海盜們的興致很顯然是不明智的。它想融入這個集體，需要的路還很漫長。

　　通道漫漫，隨著越來越向下，眾人發現自己的機甲也越來越遲鈍了。很顯然，就算在這個重力稍弱的星球，壓強的的威力也是不可小瞧的。進入這個直立的管道已經超過十分鐘的時間，現在的眾人身上又何異於壓上塊千斤巨石？如果不是他們的機甲本身就是黑獄眾的傑作，恐怕到現在就已經足夠他們報廢了。

　　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在連續下潛二十分鐘之後，他們終於看到了這個通道的盡頭。

　　那是一個和他們來時一樣的死胡同。牆壁上的螢光也分外明亮。哪怕是仍然距離數百米的距離，眾人仍然可以看到那穿透液體的幽幽螢光。

　　眾人齊齊心中一喜。可還沒等他們加快速度，通道中的壓力突然增大了起來。隨後，一股暗流猛然從上方壓下，所有人一下變成了子彈，被猛的向下射了出去！！盡頭的牆壁飛速在眼前放大。所有人一下大驚！！

　　「轟隆！！」

　　他們已經衝出了那條直立向下的管道，腳下駭然是無盡虛空！！

　　「操他媽……居然是……空的……」血瞳一聲哀嚎，和所有人一起掉了下去……

第三十章 瘋狂的石頭 第五節

　　巨大的機械腳掌緩慢而又輕柔的踏上冰冷的岩石長舒了一口氣。臉色還有些蒼白。

　　剛才實在是太危險了。

　　猛的從管道中射出，他們當時的速度已經可以媲美子彈。再加上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他們當時的墜落狀態是根本無法扭轉的。別說其他人的機甲，就連黑髮自己的殺戮皇帝也一下變得無法控制起來。

　　腳下是無底深淵，下墜的速度又是那麼兇猛。這種突然的變故如果放在一般駕駛者的身上，恐怕立時就得蒙了。但是好在能夠跟隨黑髮身邊的沒有一個善茬。幾乎同一時間，所有的海盜就一同作出了各種努力。

　　姿態不穩定的開始調整，試圖恢復平衡。姿態穩定的則打開了機甲的引擎，試圖憑借本身的力量向上飛行，以抵消強大的壓力。至於這兩樣都做過卻仍然無能為力的海盜，甚至還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衝著下方就要開火。想利用一下武器產生的後坐力！如果不是黑髮喝止，恐怕只一下就足以引來所有磐石戰士的注意力了。

　　不過，事實卻證明，黑髮的選擇有多麼正確。

　　因為就在下墜的一分鐘之後。一股同樣悄然無息的暗流從下方的無底深淵用了上來，將眾人托了一下。立時，猛然下墜的勢頭齊齊一緩，眾人又能感覺到對機甲的操控了。

　　與此同時，他們駭然發現，自己已經可以看到腳下深淵裡的景象。

　　那赫然是一座城市！！

　　一座巨大的，好似一隻洪荒巨獸般的城市。這座城市就坐落在深淵的底部。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顯得那麼陰森而恐怖。如果不是城市中還有微弱的燈火，他們幾乎以為自己又來到了鬼蜮。

　　就是這樣一座城市，此刻卻忙碌非常。通過機甲內的夜視系統，幾乎每個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就在這座城市那好似怪獸大口的正門裡，無數的磐石戰士正在蜂擁而出。調整了一下裝備之後，就猛的向上衝去，大概在提升到五百米左右的高度時，一股神奇的暗流就會從它們的腳下湧現，將它們猛的推射上去，直到沒入上方的無盡虛空，相信那裡，也一定有一個和黑髮等人剛剛脫身一樣的通道，在迎接著這些磐石戰士的到來。

　　緩慢的下墜總要有個終點，現在，黑髮等人終於降落到了一塊堅硬的岩石上。這塊岩石是一座建築物的房頂，雖然不是這個城市最高的地方，卻也一樣可以讓黑髮等人盡情的觀察這裡。而黑髮身邊的灰土，則更加忙碌了。小小的額頭上已經隱現汗滴。

　　黑髮注意到了小傢伙的辛苦。很顯然，離開通道之後，偽裝環境的突然增大已經讓小傢伙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它僅僅只有一個人，要偽裝住可以覆蓋整個城市的蜃樓，需要的能力已經不是它可以達到的了。

　　「不用那麼費力，灰土。你的偽裝只要覆蓋住咱們自己就行了。太遠的地方不用顧及。」看到小傢伙辛苦的模樣，黑髮終於忍不住指點了它一下。同時也在心裡歎息，難道這個小東西就沒有發現這個簡單的道理嗎？為了保持夥伴的隱身狀態，居然把偽裝範圍覆蓋到整個城市，這小傢伙也太實在了吧？

　　聽到黑髮的話，小傢伙這才恍然大悟，懊惱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再偽裝起來時果然不那麼辛苦了。可是剛才偽裝已經浪費的負能量晶體卻是無法找回，望著自己腳下的晶體殘骸，小東西眼中的的惋惜之色暴露無遺。

　　「呵呵。」看到小傢伙孩子氣的表現，黑髮不由得笑了起來。隨意的拍了拍它的小腦袋，然後打開了通訊器。

　　「掃瞄結果出來了嗎？」

　　「正在進行，初步掃瞄已經出來了。在這座城市的東北方，有一個非常活躍的能量點。應該是它們的動力核心。同時，在這座城市的中部，還有一個時隱時現的能量點，如果沒有判斷錯誤的話，應該就是我們此行的目標了。時隱時現，說明它被安置在地下，周圍還有力場的保護。」負責偵察的海盜頭也不抬的回答。一邊在飛快的操縱著。他的機甲背後，一個巨型的圓球裝掃瞄器取代了背囊的位置。此刻，也不時的發出工作的嗡嗡聲。

　　「你是說光暗之石？」黑髮不由得一愣。「這不可能。那麼重要的東西，磐石人怎麼可能把它就安置在如此普通的城市中？哪怕這座城市是一個基地，也未免太兒戲了一些。」

　　「可是，那個波動和咱們在死城時看到的光暗之石非常相似，幾乎一摸一樣。」負責偵察的海盜停下，出聲申辯道。與此同時，黑髮身邊小東西灰土也抬起了頭。

　　「他說得沒錯，貝克老大。如果那東西是安置在地下，而且周圍有力場保護的話。就肯定是光暗之石了。磐石族很驕傲，它們認為自己的力量可以保護一切。所以它們很少採取重點防禦的手段。除了光暗之石，它們不會把任何東西放到地下去。」

　　「是這樣嗎？」聽到小東西的解釋，黑髮的眼前頓時一亮。

　　這真是太運氣了。想不到他們這一次的潛入居然碰到了大獎！原來磐石人還有這樣的習慣啊。居然迷信自己的力量可以保護一切，這不是自大又是什麼？經過了一場幾乎滅族的災難，想不到磐石人還是改不了它們的臭毛病。

　　不過，想要在無聲無息間取得這塊關鍵的石頭。擺在黑髮面前的卻還有一個難題。

　　那就是數量驚人的磐石戰士。

　　經過宇宙中的觀察，現在他可不會小瞧這些磐石戰士的力量了。那柄巨大的石斧連戰艦都可以撕裂，還有什麼是它們不敢攻擊的？自己一行人雖然也是精英里的精英，可畢竟比不上對方驚人的數量。如果被發現，黑髮可不認為自己有多大幾率全身而退。

　　從現在站著的角度，黑髮甚至可以看到無數磐石戰士的集結。這些體形龐大的石頭人就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從城市的各個角落出現，然後飛快的撲向正門。又迅速被送往地面的戰場。而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出現的磐石戰士卻始終不見減少。彷彿是整座城市就是一個可以生產它們的流水線一般。永遠也沒有盡頭。

　　初步觀察了一番，黑髮竟然沒有發現有一條路線可以在躲避這些磐石戰士的同時，安全抵達那個隱秘地點的。不管怎麼計算，他們都處於磐石戰士經過的路線中。除非，他們可以從天上直接突襲……

　　天上……這座城市的天空，不就是一個巨大的洞穴頂部嗎？以現在機甲的內置引擎，應該還可以支撐這麼短距離的飛行吧？而根據觀察，那股上推的暗流只會出現在五百米以上的空中。如此說來，只要他們可以保持五百米的界限高度飛行，就不會被暗流送出這裡。

　　理論……似乎可行。

　　「血瞳，你有什麼意見嗎？」簡單的將自己的想法和下屬說明了一下，然後黑髮將視線投向自己的夥伴。

　　此刻，他正是自己的身邊，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換上了嚴肅與沉默。仔細的檢查著自己的裝備，卻什麼也不說。直到黑髮問他，才緩慢的抬起了頭。

　　「沒有意見。高空突襲是咱們的強項。只要目標沒有錯誤就行。不過，頭，我要提醒你一下，根據上次在死城時看到的戰爭影像。那個保護光暗之石的力場很不好惹。能量武器趁早不要拿出來了，咱們的混合武器，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混合武器應該沒有問題。雖然動力是能量，可造成傷害的實質卻是實彈系列的高速粒子。那個力場應該不會免疫。我擔心的是，我們會不會引來光暗之石的反擊。」黑髮沉吟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絲憂色。

　　聽到他的話，周圍的海盜也一下沉默了下來。每個人都閉緊了嘴唇。默默的檢查起了手中的裝備。

　　他們不是傻子，也見過了那次戰爭的影像。光暗之石的能量掠奪光環至今仍然是一場噩夢，時刻出現在他們的夢境之中。掠奪能源，掠奪生命，近乎可以讓一些活動反應都消除的恐怖能力，真要面對時，誰也不敢說自己無畏。

　　畢竟，那不是真刀真槍的較量，而是近乎絕對的秒殺。哪怕是那樣強大的海膽戰艦，最後不也要靠自爆來解決問題嗎？可眼下，他們擁有的，卻僅僅只是百餘台機甲。

　　這是一次冒險。一次賭博。他們誰也沒有把握贏。但也絕對不想輸。

　　目光複雜的望了一圈周圍的下屬，黑髮的臉上抽搐了一下。他當然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只是真到這個時刻，總要有人去付出。就是不知道這一次任務結束，還能有幾個兄弟活著出來……

　　希望，一切都值得吧！！為了這個關係到人類和摩爾族命運的石頭。

　　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黑髮推動了操作手柄，龐大的殺戮皇帝立即微微一蹲，隨後猛的衝上了天空。在他的身後，百餘台同樣漆黑的機甲緊緊相隨，他們跟隨的是那麼緊密，就好像是一個整體。哪怕明知道下一刻可能會變成一團灰色的殘骸，也仍然看不到半點間隙……

第三十章 瘋狂的石頭 第六節

　　黑幕籠罩下，巨大的黑城依舊忙碌。無數磐石戰士從濃霧衝出，再迅速的衝上天空。它們是那麼的忙碌，為了這一場關係到種族生死的戰爭，磐石族已經頃盡了全力。它們都很清楚，如果不能將現在外空間中虎視眈眈的那些戰艦擊退的話，等待它們的，就只有滅亡。

　　不過沒有人退縮，也沒有人畏懼。對於這些石頭生命來說，彷彿生死之間根本就不存在區別。無數年前如此，無數年後的今天也是如此。巨大的石斧在灰暗的光線中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寬大的手掌緊握，在厚重的石盔下，每一個戰士的眼光都是那麼的堅定。它們相信，相信自己的力量！就好像相信它們可以打破一切一般。忙碌的腳步在地面飛奔，踐踏的整個地表都顫抖起來。無數人影好似暗潮，狂暴而無息……

　　不過它們誰也不曾想到，此刻，就在它們努力去迎戰來犯者的時候，它們的頭頂上空，正有一群同樣巨大的身影在悄然無息的飛翔著。它們的目光同樣冷厲，手中的武器也同樣冰冷。只不過和磐石戰士不同的是，這一夥巨大的身影，卻是有著絕對冷靜的心態。就好像一群高高在上的神，默默的注視著下面忙碌而無知的生物。沒有憐憫，也沒有痛惜。一切，都是那麼的冷靜而無情。

　　「距離三百米……抵達坐標。目標鎖定完成，初步掃瞄結果為地下一千米，直線突入的成功率為3%。我們沒有大型的鑽地兵器，也需要更確切的情報。」負責偵察的海盜不斷報告著，聲音卻冷靜的彷彿機器。

　　「放棄直線突入，尋找入口。還有，詳細掃瞄的報告出來沒有。」黑髮冷冷的接口。平淡的語氣中，也同樣聽不到任何感情波動。在他的身邊，灰土驚訝的增大了眼睛。它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特的戰士呢。戰鬥時和平常居然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面貌。黑髮等人的風格，再一次震動了這個小東西的內心。

　　「詳細報告已經出來了。不過因為缺少準確情報，仍然需要評測。現在能量波動點又增加三個，除了最開始的東北方以外，城市的西南，西北，東南，分別有著同樣波動的能源點，只是頻率和功率都要小很多。很可能是備用能源，或者是防禦力場發生器。但是，最大的可能，它們是那個東北能源點的增幅裝置。」海盜一邊報告著，一邊飛速的操縱著面前的控制板。從黑髮的角度，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額角上的汗滴。

　　緊張了麼？也許吧？這種盲目的突襲，確實是任何行動的一大弱點啊。缺少了情報，自己等人彷彿成了盲人，瞎子。如果不是掃瞄系統的先進性，恐怕到現在，自己等人還摸不到頭緒吧？

　　黑髮沉吟了一下，突然轉向身邊的灰土。

　　「如果我的屬下需要去東北方的能源點，你可以保持它們的偽裝麼？」

　　「十五分鐘內可以，超過這個時間，我的能力就跟不上了。」灰土滿頭大汗的回答，小小的心臟在胸口內砰砰直跳。緊張的已經連聲音都扭曲了。

　　「十五分鐘麼……」黑髮目測了一下城市的東北方，又暗暗估算了一下磐石戰士的防禦能力。不由得心中搖頭。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打算恐怕又要落空了。

　　十五分鐘，如果叫血瞳帶領幾個屬下去突襲東北方的能源點以引起混亂。雖然憑借強大的火力可能辦到，可卻絕對不夠時間回來。以磐石戰士的數量和防禦能力計算，哪怕是血瞳的火力再強，在破壞該能源點的同時，自己的偽裝估計也到時間了。而突然現身出來的他們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亂斧分屍。

　　想到這裡，黑髮長歎了一口氣，就要放棄這個決定。可沒想到身邊的血瞳卻突然開口了。

　　「我去。」

　　「什麼？」黑髮一愣，望向血瞳的方向。此刻，在漆黑的天空中，血紅機甲就好像一尊暗紅的魔神，靜悄悄的懸浮在自己的身邊。大量的重型裝備讓它的外表分外臃腫，卻凸現出一股極度彪悍的氣息。就彷彿，真的剛從血海中爬出來一般。

　　「我去東北方的能源點。只要可以破壞那裡。想必你就會更順利一些吧？十五分鐘，足夠了，我只要十個兄弟跟我就行。」

　　「我跟血瞳老大去！」一個大嗓門的海盜接口。卻赫然正是那個在龍門客棧大發神威的巨力海盜。在他的身後，同樣也有幾個海盜舉手要求。

　　看到這一幕，黑髮沉默了。他很清楚，血瞳和這些海盜都肯定知道他們行動的意義，也一定知道裡面的危險性有多大。可是為了這次的潛行，為了那塊還不知道在哪裡的光暗之石，他們就主動作險的決定。黑髮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去怎麼回答。

　　從某一種意義上說，他們這種行為何異於送死？血瞳所說的十五分鐘足夠了。恐怕也是這個意思吧？

　　只為達成目的，不想退路嗎？那十五分鐘，確實足夠了。

　　默默的解下背後的次空間背囊，一件一件的拿出裝備。黑髮沒有說話，卻比說話更要實際。他一件件的把這些備用裝備加掛在血瞳和那十個海盜的機甲身上。然後又親手為他們接通了能源。眼看著管道中的能源晶光流過，他才緩慢了拍了拍血瞳等人的肩膀。

　　血瞳等人也沒有出聲。他們就那麼靜靜的，靜靜的站在空中，任由黑髮忙碌完所有的準備。任由那些需要留到最後才能使用的，黑獄眾最好的防禦系統掛在自己的機甲身上。直到殺戮皇帝的手掌落到他們的肩膀。每個人的眼睛都濕潤了。

　　他們是一群海盜，一群沒有人去憐憫，卻幾乎所有人痛恨的海盜。也許每個人的頭上，還掛著數十萬，甚至上百萬晶幣的懸賞。

　　他們是一群暴徒，一群讓所有貴族都牙癢癢的暴徒。可能現在的星空遠方，某一處貴族領域的星球上，尊貴的貴族老爺還在痛罵著他們。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們卻要為了人類的生存權力，去拚命。

　　沒有人知道他們現在的付出，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活著的意義。他們有的，只是黑髮溫暖的手掌，和絕對的信任。

　　值得嗎？

　　屁話，這個問題誰又去會想呢？

　　望著迅速在視野中消失的血瞳等人，黑髮無語靜立。如此一過良久，方望向身邊的灰土。

　　「一定要保證他們的偽裝，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哪怕是所有的負能源晶體都耗光，你也要保證他們回來。」

　　「我，盡力吧……」灰土的小臉已經一片煞白。經過剛才的一幕，它算徹底明白眼前這些是什麼樣的人了。同時，不知道為什麼，它的內心卻湧起了一種渴望。

　　一種極度的，想要融入這個集體中的渴望。

　　十五分鐘的時間轉瞬即過。黑髮暗暗的數著，就在腳下黑城內磐石戰士又出現第三批次的時候，在這個城市的東北方，突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肉眼可見的，一股火紅的能量流沖天而起，就好似一條火龍，猛的射到了洞穴頂部。同時，整個黑城都彷彿震動了一下，無數房屋一下被地面掀起，飛上了半空。井然有序的磐石戰士立即混亂起來，無數條人影從四面八方向東北方湧去！

　　「是時候了。」黑髮一聲冷喝，猛然按下了面前的紅色按鈕。靜立在空中的殺戮皇帝立即一個轉身，變成了頭下腳上的姿態。同時，背後的引擎噴口蓋門大開，粗如水桶的藍色能量流噴湧而出！！

　　就好似一夥從天而降的魔神，黑髮等人瞬間就跨越了五百米的空間，出現在預定的目標地點上。那裡，一個和死城同樣的高塔赫然在目。塔門的附近，還有數十個堅守崗位的磐石衛兵！！

　　沒有猶豫，沒有憐憫。幾乎就在降落的瞬間，數十道劃破黑暗的刀光就狠狠的劈在了這些磐石衛兵的身上。血狼機甲那特別的雙手長刀再一次展現出無堅不摧的威力。可憐這幾個磐石戰士連人影都沒有看清，就瞬間被分成了無數段。一柄被斷的石斧旋轉著，劃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最終落到了殺戮皇帝的腳下。黑髮卻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手指所向，血狼海盜瘋一樣的衝進了那個黑漆漆的塔門！！

　　一切都彷彿在重複，一切都和死城中別無二致。塔門的後面，還是那一道向下的走廊。不過這一次，卻沒有恐怖的蜃樓做掩護了。除了一些磐石衛兵以外，黑髮等人竟然沒碰上任何阻攔。而在灰土的掩護下，這些可憐的衛兵卻連看到黑髮等人的機會都沒有。往往空無一人的通道中突然閃過的一道刀光，就直接削飛了它們的項上人頭！！

　　速度，速度，還是速度！！

　　眼前的景物在飛快倒退。龐大的殺戮皇帝此刻卻靈巧的如同靈猴。進入塔門的僅僅四十秒時間，他就閃電般的衝下了近千米的通道。一路上摧枯拉朽般的幹掉了所有的守衛。甚至連高塔的警報聲還沒有響起，他就已經來到了最深處的一堵大門前。雙手猛然前伸，緊緊的按在了上面！！

　　「轟隆！！」無數霰彈噴射而出……

第三十章 瘋狂的石頭 第七節

　　變形，掀飛……

　　僅僅一個照面，厚實的大門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洞。砰然炸起的灰塵瀰漫開來，一下淹沒了所有人的視線。可是黑髮卻連猶豫都沒有，腳下片刻不停的衝了進去。在他的身後，近百名血狼海盜除了留下兩個駐守要道之外，其他的如影相隨。

　　門後是一個寬敞的大堂。

　　大堂很大，方圓足有數百米大小。寬敞的足以讓黑髮等人在這裡舉行一場機甲舞會。而當黑髮進入這裡的時候，卻發現是那麼的擁擠。

　　因為就在這個數百米方圓的大堂中，卻赫然有著數十名身材魁梧的磐石守衛。一眼過去黑影重重，好似一尊尊雕像！！它們就靜靜的佇立在大堂的周圍，圍成了一個圓圈，而黑髮等人衝入的位置，正是他們唯一放開的缺口！！

　　幾乎就在黑髮剛剛發現自己處境的瞬間，數十柄鋒利的石斧已經帶著凌厲的尖嘯劃破長空，衝著他就迎頭劈來！！而殺戮皇帝高速衝鋒的動作，卻一下變成了好像送上去給人砍一般。

　　石斧是那麼的鋒利，速度又是那麼的迅捷。偌大的兵器，在磐石人的掌握中卻如同在揮舞著一根稻草。目光所到之處，到處都是刺眼的寒光。僅僅一個照面，磐石守衛竟然就封鎖了殺戮皇帝所有的躲避路線，除了硬接其鋒之外，竟然別無選擇？

　　可是，如果硬接其鋒的話，殺戮皇帝的裝甲會比摩爾巨艦更堅固嗎？

　　絕對……不可能！！

　　電光石火之間，黑髮幾乎連仔細考慮一下的時間都沒有就作出了判斷。雙手瞬間在中控台上掃了兩個來回。龐大的殺戮皇帝立時作出了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動作。

　　只見它前衝之勢不改，整個身軀卻猛的矮了下去。雙膝瞬間接地的碰撞激起一連串的火花。剎那間，竟然呈現出仰躺的姿態。而高速衝擊的慣性卻依然推著它繼續前行，就好像一塊貼著地面的旋風，猛的插入到磐石守衛的包圍圈之中。與此同時，鋒利的石斧從它的上方掠過，卻連它一根毫毛也沒有碰到。

　　雙手回探，再伸，殺戮皇帝的手中已經多出了兩把長長的機槍。緊跟著一連串耀眼的火舌就順著它飛速旋轉的姿態，猛然席捲開來。耀眼的火舌就好像突然炸開的火紅旋風，順著他貼地突進的身形，橫掃周圍的一切空間。

　　「噠噠噠噠……」清脆的機槍聲連成一片。高溫的金屬射流就好似一把鋒利的鐮刀，風捲殘雲的掠過周圍那密密麻麻的大腿。悶聲不響中，周圍立即嘩啦啦的倒下一片。磐石守衛魁梧的身軀幾乎摞成了小山。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乃至於緊隨其後的海盜進入大堂之後，卻只能發現一大群倒在地上的人影。和周圍稍遠些還在揮舞著石斧咆哮的磐石戰士。這些磐石戰士因為站位稍遠的原因，正好躲過了黑髮的第一波掃地槍彈。而趁著殺戮皇帝剛剛倒下還未能起身的時機，鋒利的石斧再一次揮舞到了他的頭上！！

　　機艙中，黑髮飛舞的雙手猛然一停，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同時，殺戮皇帝的雙手高高抬起，將剛剛發射完彈藥的機槍架到了身上。

　　太突然了，如此近的距離，這麼密集的攻擊，就算黑髮的反應恐怕也來不及完全處理了。前面掃倒的一片磐石戰士已經是他的極限。對於此刻又飛臨頭上的巨斧，黑髮只能期望這兩把已經完成使命的機槍槍身可以頂上那麼片刻。只要給他一口喘息的時間，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可是，一瞬間雖然看起來很短，卻也足夠石斧劃過數米的弧線了。所以後面的海盜進來時，正好看到先前的景象。

　　「砰！！」

　　一面巨大的塔盾劃破長空，從門口處被一個海盜狠狠的甩了進來。撞飛了兩柄揮往黑髮頭上的石斧之後，又正好覆蓋在殺戮皇帝的上方。塔盾巨大的重量頓時壓的他穩穩一沉，隨後就是一陣密如暴雨的金屬碰撞聲。黑髮立時感覺自己好像是身處與一個劇烈搖晃的罐頭之中。差點一口血就要噴了出來。

　　和他相比，身邊的灰土承受能力更差，在這突然的振蕩中，悶聲不響的就是一個觔斗。綠色的小臉一下變得蒼白如紙，嘴角邊甚至出現了一絲鮮紅。

　　不好！！剎那間黑髮臉色頓變，立即想到了小東西現在的工作。如果因為這次震盪而打斷了小傢伙的偽裝，血瞳等人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心急如焚之下，黑髮再顧不得自己胸中氣悶的聲低喝，手中的操作柄狠狠的提了起來！！

　　大堂中，殺戮皇帝突然發出了一聲震懾魂魄的巨吼！！一隻左手猛然伸到了覆蓋全身的塔盾之後。關節處火花四濺！！就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居然頂著那面塔盾立了起來。塔盾上四柄石斧的主人儘管全力鎮壓，卻也阻止不了殺戮皇帝分毫！！

　　「噗！」一口鮮血終於噴了出來。黑髮的眼中凶光四射！一瞬間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與之相應的，殺戮皇帝的眼中也突然爆射出劇烈的紅光，左手揮動間，居然硬是頂著那四個攻擊他的磐石戰士節節後退，右手卻猛然探入身後的背囊，抽出了一把長長的鐮刀。

　　「哦，我的上帝！！」後面的海盜頓時齊齊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瞪的老大。

　　那柄鐮刀他們太熟悉了。不就是上次百合出事，黑髮曾經使用過的屠戮凶器嗎？偌大的戰艦，都被這把鐮刀一揮兩段，足可見那是多麼恐怖的武器了。據說，在黑獄眾配給殺戮皇帝的武器名單中，這把鐮刀，卻是被特別加注了四個大字的……

　　危險，慎用！！

　　「刷！！」

　　刀光爆閃！！

　　就好像是突然在漆黑中炸開的光團，明亮的刀光剎那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道刀光，劃破了空間，暫停了時間。從殺戮皇帝的右手開始，一直到周圍的一圈，畫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刀光所過之處，盾擋盾裂，斧擋斧折！竟然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它瞬息。待到刀光消逝之時，海盜們卻赫然發現，整個大堂都安靜了。

　　以凶悍的殺戮皇帝為中心，一直攻擊黑髮的六個磐石戰士此刻完全成了木雕泥塑。儘管揮舞石斧的動作依舊保持著，卻怎麼也砍不下去了。一個個就那麼靜靜的佇立在那裡，就彷彿恆古就已經存在的雕像。

　　「喀喇！」一聲輕響突然響起，儘管是那麼的微弱，可在寂靜的大堂中卻足以讓每一個海盜蔚然心驚。隨著這聲輕響，一個最靠近殺戮皇帝的磐石守衛腰間突然掉下了一塊細小的石片，跟著一道裂痕就清晰的出現在它的腰間。裂痕是那麼的細小，但卻又是那麼的恐怖。因為就在下一刻，這位磐石戰士就以這條裂痕為分界點，整個人赫然斷成了兩截！！巨大的上半身重重的摔落在地面，激起轟然巨響。與之相對的，其他五個磐石衛士也如出一轍，在所有海盜的目瞪口呆之下，緩慢的分成了兩段！！

　　「真……他媽的……下次……還是別叫頭碰那把鐮刀了……」一個海盜眼望著地上磐石戰士的殘骸，臉色蒼白的呢喃道。

　　周圍的海盜齊齊點頭，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後怕的神情。

　　不過他們卻沒有功夫後怕了，前面被黑髮掃斷雙腳的磐石守衛，已經陸陸續續爬了起來。儘管它們的雙腳都齊膝而斷，可一個個卻好似打不死的亡靈，努力的用雙臂支撐著身體，厚重的石盔讓海盜們看不到它們的表情，卻依然可以感覺到它們的憤怒！

　　與這些仍然不放棄攻擊的磐石衛士相比，殺戮皇帝卻不知道除了什麼問題。右手的鐮刀依舊停留在剛才攻擊的最末端，全身卻動也不動。肉眼可見的，他的關節出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該死，短時間負荷過載了嗎？」機艙中，黑髮懶懶的靠在了座椅上，掏出一根煙卷點燃。然後緩緩的吸了一口。望了一眼身邊依舊臉色蒼白的小傢伙。露出了一個緊張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怎麼樣，灰土。剛才沒有傷到你吧？」

　　「還……還好……」小東西努力的張大了嘴，又咬進一塊負能源晶體，瘦小的身軀卻劇烈的顫抖起來。似乎在努力維持著什麼。乃至於面對黑髮的詢問，它也只能簡短的回答。

　　「偽裝，沒有停止。血瞳老大，還活著……」

　　「那就好。」聽到小東西的回答，黑髮終於長舒了一口氣。目光投向機艙的外面，那裡，自己的屬下正在飛快的清理掉剩下的磐石衛士。同時，黑髮終於有時間去仔細觀察一下這個地方了。

　　他注意到，就在這個大堂的牆壁中央，正有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散發出熒熒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