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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玄幻] [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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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3 | 顯示全部樓層
犧牲 第二百四十八章 貪婪的代價

    307房間,在三樓靠左的走廊盡頭,因為距離其他客房更遠的關系這里也是更加的安靜。

    跟隨在瑪雅的身後,上樓的一路方向听見了太多“異樣”的聲響,腦袋中亂成了一團。

    “喂,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方向不認識日文,所以連門前碩大的招牌也沒有看懂。

    “愛情旅館,在日本這種地方相當普遍,大部分都是男女用來偷情之用,所以登記等手續基本都已沒有。在百鬼觸手遍部全日本的今天,只有這種地方才能用來休息。”瑪雅冷冷的解釋著,徑直向著307的大門走去。

    “我似乎有點明白剛才那大媽看我不對的眼神了……”方向的笑變得僵硬。

    推開了陌生了房門,打開了明亮的電燈,瑪雅如同回家一樣自然的走了進去,將那漆黑的棺材放在了廉價卻松軟的粉紅地毯之上。

    “設計這里的家伙一定瘋了……”看著面前的一切,方向有點茫然。

    全粉紅的牆紙與天花板,讓人皮膚發麻,一張偌大的圓形大床還在緩慢的自動旋轉著,在那圓形大床的上方天花板上瓖嵌著與床等大的玻璃圓鏡,鏡子之上是用紅點連接成的各種星座,也算是獨具匠心……

    “你先睡吧,我要清洗整理人類皮膚。”瑪雅的意思是洗澡,毫不理會還站在門口發呆的方向,自然的走進了還連不及介紹的洗手間中,反手關上了大門。

    “真不知道半夜會不會暈‘床’?”看著那還在勻速旋轉的大床,方向嘆息的走到了不知道是床頭還是床尾的部分,脫去了滿是塵土的外套,躺了上去。就是黑貓也被放在了床上。

    還別說,看上去古怪的大床松軟的厲害,好像連骨頭都會松垮了一樣。

    側躺的微微圈縮,安靜的方向已經深深的睡去,連續近乎一天一夜的旅途讓這黑巫師也真正的疲憊了。

    而在浴室之內,蓮蓬頭中噴下的熱水仿佛是瞬間已讓這狹小的房間被霧氣所籠罩。調解水溫的閥門被開到了最大,幾乎等同沸騰的開水沖過瑪雅赤裸的身體。這能讓人類慘叫的水溫,卻無法溫暖瑪雅機械構造的身軀,人造外皮不像人類的那麼脆弱,高復合材料的本質使得它們甚至能抵御穿甲彈頭的沖擊,可悲是它甚至感覺不到溫暖的變化。

    任由水注從身上流過,雙手支撐著雪白的瓷磚,瑪雅深深的向外吹著空氣,如同在嘗試的呼吸?

    可她已辦不到……

    體內的核能電源組可提供身體所需要的全部能量,氧氣都被認為是低級的補給。

    可不知道為什麼,瑪雅似乎記得呼吸的頻率,記得呼吸的感覺……

    當沖洗干淨,瑪雅利馬關上了龍頭,仿佛水會讓身體墮落一般。走到了碩大的玻璃鏡前,擦去了面上凝結的水珠,看著自己冰冷的臉。

    依舊是沒有表情的,拿出了化妝台上的針與線,在沒有任何麻醉的情況下,瑪雅將那腰上自己造成的傷口縫合了起來。同樣是沒有任何流血的情況,巨大的傷口如衣服上的破洞般被修補完整。

    圍著雪白的浴巾,當瑪雅走出來時,方向已睡在床邊的地毯之上,黑貓卡比也掉在了它的肚皮之上。顯然他還不習慣會旋轉的床……

    “笨蛋家伙。”瑪雅是機械,她不需要任何的睡眠,可適當的讓身體休息是件很好的事情。所以瑪雅躺上了那張古怪的床,身體各機能開始停止運轉,唯一不受控制的大概只有大腦了吧?

    突然,那床邊的方向睜開了雙眼,肚子上的黑貓也是瞬間便精神了起來。

    “好了,現在該讓我們看看,這女人的腦袋里到底藏了什麼吧?”方向悄然的坐立了起來。

    “勸你最好別亂來,記得上次你潛入許哲夢里的事情嗎?差點可被他給干掉了。”卡比好心的勸解著。

    “沒關系,我比那時候厲害多了。”微笑的拍著自己的胸口,方向還是一樣的樂觀,“再說了,我可不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搭檔是人還是機械,這樣不好‘稱呼’啊……”

    說著,方向由身後掏出了一只小巧的玻璃藥瓶,拔掉了密封的蓋子,傾倒出的卻是黑色的煙霧,煙霧也如同擁有生命一般,向著床上那已休眠的瑪雅緩緩的飄去……

    同一時刻,同樣在日本,不過是在不同的位置,破舊的瑪莉引擎已開始如將死一樣的悲鳴。

    排氣管似放炮一樣的 啪亂響。

    緊緊抓著方向盤,臉色蒼白的吳倩扭過了頭來,臉上偌大的兩個黑眼圈就是在昏暗的車內也清晰可見。

    “看吧,人可以不休息,車可不行,再不找位置停車,我和車可都要掛了啊!”用著低沉陰森的聲音述說著,吳倩甚至連罵許哲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知道了,找位置休息吧。”許哲無比嚴肅的說著,是被吳倩的樣子嚇到了,所以沿著高速公路一條分出的小路,放炮般的瑪莉駛進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沒有再前行多久,悲鳴的甲殼蟲停在了一座無名湖泊邊的人造停車場上。

    “好餓,好餓,找點東西吃啊!”揉著肚子的從車內走了出來,許哲嘆息的說著。

    “我只想睡覺,哪里可以睡覺?!”仿佛沙漠上尋找水源的落難者,吳倩兩眼滿是血絲的環視著。

    只見這廣袤的森林也沒有想象的荒涼,停車場上堆滿了各種型號的車,不過卻沒看見什麼好品牌的,基本都是一些本地產中低檔次的家居車輛。

    突然,吳倩終于發現了水源,不過是真正的水源。那平靜如鏡的寬大湖泊,清澈且透亮,即便是在夜晚,也是能感受到它的純潔。天空中的明月與繁星,毫不保留的被它所映射著,遠遠看去,如同已分不出天和地的差異?

    不過最吸引吳倩的還是悠長湖邊一頂頂人類搭起的小帳篷,想來便是能休息的場所了。

    “你先去找塊地方,我去借點野營的東西。”許哲說話之時,吳倩已開始這麼做了。無奈的搖了搖頭,許哲的目光將那湖岸邊唯一一座小木屋鎖定。緩緩的走去。

    木屋一側的櫃台前,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正無聊的一邊看著櫃台邊的小電視,一邊泛困。

    和大多數打工仔一樣,這青年也是多半在混時間。雖然這露營地一個月的薪水估計還不夠他帶著馬子上幾次愛情旅館的,但總比沒的上要好吧?

    所以打著大大的呵欠,青年痛苦並忍耐著……

    直到許哲走到了櫃台前,轉機似乎出現了?

    “我要兩個睡袋,一頂帳篷,你這有什麼能吃的東西嗎?”許哲自顧自得在櫃台後方的貨架上尋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並沒有發現那泛困的青年突然來了精神,驚訝如同見鬼一般,目光瘋狂的在那身邊的小電視與許哲的身上來回的切換著。

    “你有在听我說話嗎?”低下了頭來,許哲終于發現了面前人的異樣,也發現了那電視上正播放著自己通緝令的新聞,五千萬碩大的數字仿佛要撐爆了熒屏一樣。

    于是環境一下陷入了死靜……

    “別告訴我你在想我想的事情,你會後悔的。”許哲輕聲的勸告著。

    可就像販毒一樣,人類往往知道它的危害,也知道被抓住必死無疑,可還是有許多的人願意去冒險。

    驅動他們的便是利益,或者說是貪婪?

    所以,青年鼓足了全部的勇氣,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了櫃台一邊的電話,開始撥打三位數的電話。不過顯然他的動作還不夠快……

    “你果然還是做了……”長長的嘆息,許哲是那麼的無奈。

    五分鐘後,櫃台恢復了自己的寧靜,一對撒嬌的情侶走了過來。

    “老板,給我拿……”男友連貨品的名字還沒有說完,便發現了古怪。因為那本該坐在櫃台前的青年店員已經不見了。

    “喂,有人嗎?”客人趴在了櫃台之上,伸進了半個身子張望著,可就是沒有發現店員的影子。

    “算了吧,沒人在,我們回帳篷好了。”女孩拉著男友的手,繼續的撒嬌起來。

    “什麼服務態度,明天我一定投訴他。”男友氣憤的罵著,挽著自己的愛人離開了。

    可他們卻沒看見,那櫃台上方的天花板上,可憐的青年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代價。

    全身被膠帶包裹的如同木乃伊一般,牢牢的給沾在了天花板上,只留了兩了鼻孔在外面喘息。

    在明天早上9點同事來換班以前,估計沒有人會發現他的存在了……

    雙手腋下夾著一大堆“不要錢”的東西,許哲來到了美麗的湖畔旁。

    一頂接著一頂的帳篷證明了今天是休息日的同時,也證明了這湖畔的美麗。

    不用太過費力的尋找,她就在了銀色湖畔邊的草坪之上,卷縮著身子已深深的睡去。

    銀白的月光下,吳倩一定不知道她的側臉讓許哲的心在激烈的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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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3 | 顯示全部樓層
犧牲 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零一只鬼

    對照著說明的書,月光下,許哲支起了一頂黑色的帳篷。雖然沒有說明書上筆挺漂亮的樣子,可至少它算是站起來了……

    “日本貨,就是玩不懂。”看著如同風中危房般的黑色帳篷,許哲給自己的笨拙找了一個好借口。

    狹小的帳篷內的空間連一間衛生間都比不了,勉強夠放兩只並排的睡袋而已。

    輕柔的將那地面上沉睡的吳倩抱起,許哲已習慣了這樣的動作,溫柔的如同是在抱自己的孩子。

    將這沉睡的女孩放進了睡袋之中,許哲才長長嘆息的擦去了頭頂根本沒有的汗水。

    坐在身邊屬于自己的松軟睡袋上,抬頭看天。也不知道這帳篷怎麼設計的,在天花板的位置用一塊完全透明的膠布封頂,即便是躺著也能隨時看見那皎潔的月。

    可如此等到了白天,該死的太陽將比最吵鬧的鬧鐘更煩人,郁悶的是鬧鐘可關,太陽你又只能望著它無語。

    顯然這種帳篷不是給懶蟲設計的……

    “早知道就該先打開看下了。”無奈的搖頭,許哲拿出了眾多“不要錢”的食物,大到面包,小到棒棒糖,如同搶劫了小賣部一樣。

    事實他確實搶了……

    當吃到坐不直腰了,許哲終于雙手抱頭躺了下來,口里含著棒棒糖,透過討厭的天窗看向了並不怎麼討厭的月亮。

    直到閉上了雙眼,直到嘴中的棒棒糖棍不再晃動,許哲也是深深的睡去。

    偌大的湖邊露營地上一片寂靜的景色,所有的人都進去了夢鄉。而淡淡的霧氣也開始在湖的面上形成,證明著冬季已經來到了啊。

    也是在這寂靜的森林,寂靜的湖邊,不知道是從怎麼地方,傳出了一首輕輕的歌,哼唱的女人聲音甜美的任何天王巨星無法比擬,而這沒有歌詞,甚至沒有樂器伴奏的歌,仿佛擁有著魔力,讓人做上了最幸福的美夢。

    突然,在那滿是霧氣籠罩的湖面之上,一圈帶著月之光輝的波紋成圓形的向四周擴散開來。

    似出水芙蓉,一位女孩從水中脫穎而出。水面之上,完全暴露在外的縴瘦上身沒有任何衣服的遮蓋,只有瀑布般的黑發勉強的擋住了翹起的酥胸與細滑的脊背,讓人擔心她的身體。而一張清秀的臉龐還帶著些許孩子的幼嫩……

    她在歌唱的,紅潤的嘴唇不過上下輕柔的運動,卻發出著如同天籟一般的音符。

    屹立于水面,她徑直的來到了湖畔邊,驚異的是上岸的女孩沒有腳支撐自己的身軀,腰部之下竟是從水中拖出了一條樹干般粗壯的黑蛇,蛇身盤繞著女孩的身軀而上,分不出是尾巴還是頭部的寬大蛇頭安靜的靠在女孩的肩膀之上,吐著血紅的信子。

    此時才發現,在她的面前不遠處,正是許哲搭建的那扭曲變形的黑色帳篷……

    跟隨著女孩激蕩起的還未散去的波紋,一個猙獰的怪物由那死靜的湖中行走了出來。

    人類男性的軀體,卻沒有人類的雙臂與頭顱,雙臂是一對巨大螃蟹般的鐵鋏,頭部則是蝦形的頭部,由蝦頭後自然下垂的鮮紅蝦尾,像一頭最怪異的頭發披在這怪物的背後。

    “溺之女,你確定搞定了嗎?”因為是蝦的頭,所以完全看不見這怪物的嘴,只能听見一個沉重的聲音如此的問著。

    “放心好了……”終于停止了歌唱,那被黑蛇盤繞的女孩露出一了個詭異的笑,“沒有人可以逃過我的‘送葬之歌’的,三小時間內,這里的人都會睡的像死豬一樣,就是被殺也不會有任何的知覺。網剪,放心剪掉他的腦袋吧。”

    “怪不得在海上你有另一個名字……魔音女妖。”徑直的向前走去,網剪那自然下垂在身側的右手鐵鉗條件反射的一張一合,“當當當”的撞擊之聲,陰森恐怖的讓人骨骼發麻。

    他們是暗殺許哲的部隊,可卻不僅僅只有他們而已,不知什麼時候,一位全身被漆黑陳舊長袍籠罩的身影出現在了那溺之女的身邊,直直看著那走向目標所在的網剪,“勸你們最好不要太過的天真,還記得童子和凝找我們時說過的話嗎?他是比惡魔更可怕的人類。”

    “再可怕,終究還是人類……”網剪站立在了那別扭的黑色帳篷前,輕松的一次揮手,偌大的帳篷整個了翻了過來,就像一堆沒用的材料,落在了一邊的草地之上,那些許哲辛辛苦苦釘好的固定繩索,連絲毫抵御都辦不到。

    只見月光之下,兩個並排的睡袋之中,吳倩依舊睡的深沉,不知道是因為旅途的勞累,還是溺之女那送葬的歌?

    而許哲依舊是雙手枕在腦後,口中含著棒棒糖的棍子睡著。

    “突然,就在網剪極限擴張的大鉗正準備剪下許哲腦袋之時,那許哲口中的棍子動了。

    接著,一雙冰冷的瞳孔再自然不過的睜開。

    “你知道我搭那帳篷花了多大的工夫嗎?你怎麼賠我?”許哲的聲音中帶著赤裸的怒意,網剪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向後一躍開了五米,警惕的渾圓雙眼牢牢的鎖定在了許哲的身上。

    支撐著瘦弱的軀體,許哲坐了起來,輕輕的單手揉起了額頭。

    “怎麼可能?沒有人可以破我的‘送葬之歌’的?!”溺之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什麼狗屁歌,不過是一串催眠的符號而已。稍微特別點的大概就是加了靈在音符之中,這種東西也敢拿出來丟臉?叫你們來的人一定沒有告訴你們,被吵醒的我很恐怖的。”支撐著身體,當許哲完全的站立而起時,空氣中的天地之靈又開始了自己獨特的舞蹈。

    “看我說過什麼,他很可怕啊?”那黑袍中的人得意的炫耀著,炫耀著自己的猜測是何等的準確。

    “別丟臉了,我們可都是修煉滿兩千年的大妖,管他是醒著還是睡著了,我們的任務就是殺了他!”說著,拖行著雙鉗,網剪奔跑的向前沖去。蝦形的尖銳面部使得空氣阻力更小,這半人半蝦形的怪物跑的飛快,“我的雙鉗可輕松的剪來鋼板,去死吧!”

    轉瞬沖到了許哲的面前,網剪極限擴張的右鉗剪向了許哲看似脆弱的脖子,可奇怪的是,明明只相差幾十厘米而已,他卻無法再靠近半分。

    屹立于原地,許哲的雙手甚至還插在褲袋之中,只有抬起了右腳頂在了這妖怪的胸口之上。

    “真大的鉗子,如果你不是妖怪,蒸熟了擺在餐桌上一定很好看,可惜現在的你丑死了,害我一點食欲都沒有了。”冷酷的許哲右腳一次發勁,這所謂修為兩千年的妖怪完全的脫離了地面,仿佛被火車撞擊一般,加速如流星的倒飛了出去,與那茫然的溺之女擦身而過,直直的撞上了平靜的湖面,在水面之上拖出兩道數米之高的銀白水浪,然後毫無懸念的沉沒了。

    “這到底……到底是什麼怪物力量……”無法克制身體的顫抖,溺之女瞪大的雙眼恍惚無神,好像在剛才網剪經過身邊之時,屬于自己的靈魂已經被殺了……

    “用身體發動五行禁咒,化天地之靈為己戰力,剛才使用的是碩金之符,天地破,是將力量升華的招式。拜托好歹來暗殺別人也好好好做點功課,否則連自己被什麼殺死了也不知道啊……”黑袍人無奈的搖頭嘆息著,如同在為自己和這些家伙是一伙的而感到羞愧。

    “去他媽的五行禁咒!明明就是人類,就該像人類一樣的死去!”溺之女咆哮的怒吼,那肩膀上的巨蛇張開了大嘴,露出了恐怖的毒牙。

    “把你的‘玩具’收起來吧,我見過更恐怖的蛇,八個腦袋的那種……和他比起來,你連小蟲也算不上。”話語之間,許哲那左臂之上漆黑的天水符文贊放出了柔和湛藍之芒。

    然後,茫然的溺之女完全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本平靜的湖面之上,一條巨龍張著猙獰的大嘴撲了過來,就像躲藏在暗處的鰻,一口死死咬在了溺之女的腰系,硬生生將這妖怪拖進了那冰冷的湖水之中,好像什麼都從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樣就完了嗎?畢竟他們是修煉了兩千年的妖怪,沒那麼容易被干掉啊,你不覺得該斬草除根嗎?”黑袍人微笑的“貢獻”著建議,仿佛完全忘記了許哲正在殺的是自己的同伴。

    “‘草’?他們早被‘斬’了啊……”空洞沒有感情的雙眼,許哲看向了寂靜的湖水,也就在看的瞬間,數十條水之蛟龍奔騰直沖向天,仿佛在哄搶著什麼?

    只見被連帶拉起了的溺之女與那網剪連慘叫都沒有,被這無數貪婪的巨龍分尸吞食。獨特的黑色血液順著一條條蛟龍的鱗甲向下的流淌,污染了原本清澈的湖水。

    “哎呀,真是殘忍的殺戮方式,我終于相信吵醒你的後果很可怕了。”黑袍人輕輕的抬手脫下了身上厚重的布袍,丟到了身後的湖水之中,當是對死去同伴的一種祭奠吧?

    出現在許哲面前的,是一位慈祥的老人,白色的胡子,滿是皺紋的臉龐,一身華麗的西服,塑造出的是一派智者的模樣。

    “你不想顯出原形和我打嗎?等下可能你連最強姿態還沒表現出來就已經死了啊……”許哲好心的提醒著。

    “呵呵,這就是我的原形,簡單的說,我本事便是人類,大約也就百年之前因為一場意外才化身成為了妖怪。我也是在前不久才加入了百鬼的行列,所以在百鬼之中還沒有我的名字。”老人月下微笑的臉龐,不知不覺中已變的猙獰,“不過他們都叫我‘時間老人’,我便是那第一百零一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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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3 | 顯示全部樓層
犧牲 第二百五十章 定格的時間,時間之輪

    死靜,夜晚的微風帶著湖面透發的寒氣輕輕的吹過……

    失去了帳篷的保溫,那睡袋中的吳倩冷的皺起了眉頭,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著。遺憾的是溺之女送葬之歌的催眠還沒有散去。就像在做一個可怕沒有盡頭的噩夢,神志無法從那夢中清醒過來。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和你耗,明天我還要趕路。要打便快點,不打滾蛋。”許哲的左臂之上的湛藍天水符咒散去,那翻滾湖面上的數十條水之蛟龍瞬間化為了一場無雲的黑雨,紛紛落了下來,網剪與溺之女的尸體天知道還能不能拼湊整齊?

    “要‘時間’嗎?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送你一點?”微笑的老人依舊彬彬有禮,邁著平靜的步子向著許哲走來。

    “本以為你還有點人類的思考能力,看來你的腦袋也變成妖怪一樣愚蠢了,那就沒辦法……”淡淡的嘆息,側向平行輕柔的抬起了右臂,向上極限伸展的掌心之中,銀白的光點急速凝結旋轉,由大地上牽引而出的青紫電流仿佛滑過夜空的精靈,瞬間將那台球大小般的地雷光團緊緊包裹,似鎧甲一般。

    刺眼的光照亮了身邊漆黑的森林,就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也要自愧不如。

    這銀白的光不光映出了許哲冷酷的臉,同樣也映出了那靠近的人形妖怪。

    突然發現,在他的臉上竟然找不到絲毫妖怪對力量本能的恐懼,已他那不到一百年的修為,別說躲避許哲的地雷轟隆炮了,就是許哲任何一種形式的攻擊,他都支撐不了。

    已不想將寶貴的睡眠時間浪費在和白痴閑扯之上,許哲只想一招結束一切。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許哲發現想制服了面前的家伙竟是那麼的“困難”,身體連移動半步也變成了奢望。

    呼吸,心跳,脈搏,所有生命的跡象仿佛定格在了同一秒鐘?

    那掌心中地雷光團上跳動的電流不再跳動,凝固的就像觸手可及的湛藍煙火。

    唯一還受許哲控制的,大概只有一雙茫然的眼楮,旋轉的看向了腳下的地面,許哲仿佛明白了,又仿佛什麼都不知道。

    一面直徑兩米的漆黑時鐘安靜的躺在腳下的地面之上,白色的三根時針不再像往常一樣的旋轉,似乎哪個吝嗇的家伙拿走了屬于它的電池?

    “你真的是好厲害啊!”老人臉上的笑猙獰的已是那麼的丑陋,一頭向後梳的銀色白發擦了太多的發蠟,光是看著就覺得惡心,“明明已經按停了你的‘時間’,想不到你的思維和眼楮還能掙脫開束縛自由活動。換成剛才那些什麼兩千年的大妖,在我恢復時間以前,他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稱贊的走到了許哲的面前,兩人的距離近的已不過數厘米的距離,許哲甚至能感受到這老怪物的呼吸。

    “小孩子,不要吃糖,會壞牙齒了。”如同威嚴的長輩,老人再自然不過抓住了許哲口中棒棒糖棍,拉扯了出來,丟在了一邊的草地之上。此動作和虎口拔牙沒有區別,但許哲現在卻是被“捆綁”的老虎……

    如果眼楮可以說話,許哲冰冷的雙目在說的是,“你會死的很慘……”

    “呵呵呵呵,是不是覺得我的能力很厲害?”微笑的從那腳邊的草地中撥出了一粒草穗,老人平行的放在了手掌之上,而一面新的漆黑時鐘悄然的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接著,許哲看見了神奇的一幕,那在土壤中本需要幾天才可發芽的種子,在這老人的“時鐘”之內,不過數秒已長成了一顆不輸“父親”的健壯綠草,“和你看見的一樣,在我創造的結界之中。我能輕松的控制時間,或像你這般的靜止,或向這小草一般的加快,甚至讓時間倒退。什麼‘光陰如流水’,‘光陰似箭’,對于我的‘時間之輪’來說這些都是錯誤的成語……”說著,老人那平抬的手掌突然縮緊,一顆剛才還健壯的綠草剎那便被握成了碎片。揮舞著握緊的拳頭,老人毫不偏差的打在了許哲的側臉之上,如同打上了沙包一般。然後,另一只拳頭接著的揮出,似雨點的拳頭沒有了停息,一下不一下更快,一下比一下更沉,全打在了許哲的臉上,越是如此的擊打,老人越是無法抑制心中的興奮,刺耳的笑伴隨著拳頭打在肉上的恐怖響聲,“想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厲害嗎?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里強嗎?你一定很想知道吧?沒關系,我告訴你,全都告訴你,我本來是英國倫敦大笨鐘的維修工,在那墓地一樣冷清的大鐘內,我從13歲一直干到了63歲,對于那機械的鐘表,我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對于我來說它就像我的孩子,我記得它的每一塊零件,我知道什麼天氣里它容易故障。我不在乎微薄的薪水,我不在乎甚至找不到伴侶,因為它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

    可你知道什麼狗屁管理員怎麼對我說嗎?‘你老了,沒有用了,該退休了,我們可以找到更年輕更便宜的人來做你的工作,反正不過是上點潤滑油而已……’

    什麼叫只是上點潤滑油而已?那混蛋根本就不懂‘時間’是世界上最神聖!”

    最後的一拳,在擊中許哲的瞬間,老人解除了他腳下一直停止的黑色時鐘,許哲身體慣性的倒飛了出去,硬生生撞上了一棵大樹,無力的滑落坐在了地面之上,震落了一大片的樹葉。

    “因為我明白……明白‘時間’的價值,所以大笨鐘才選擇了我。百鬼是怎麼說來著?物件在長年的被使用中產生了靈,而這靈也又依附在了我的身體之上。于是我便化生成為了妖怪……不對,應該說是掌控著時間的神靈,我是神!”老人放聲的呼喊著,如同想讓全世界都听見自己的聲音。

    “真很疼啊……”突然,高呼的聲音中攙雜了一絲細微的抱怨,老人茫然的看向了抱怨的方向。

    只見依靠著聳立的樹,許哲支撐著身體重新站了起來,滿臉的傷口在時間恢復的剎那便全出現在了臉上,就是那劇烈的痛也是折加在了一起瘋狂的摧殘著神經。

    可許哲還是站了起來,即便整只右眼已被打得腫成了包子,鼻血不受控制的流著,許哲的眼中依舊找不到任何屬于懼怕的東西,相反卻只有嘲笑。

    “真是麻煩的家伙,想發牢騷就該去心理醫生,我才不管你的過去,也不在乎你未來有什麼偉大的‘志向’。我要做的便是干掉你,然後去睡覺。”雙腳合並輕輕跳起,許哲突然完全平行于地面,極限半蹲于了剛才“扶”了一把自己的大樹之上,天地之靈開始了舞蹈。

    沒有翅膀的飛翔將許哲的身軀在空氣中加速的如同一道恐怖的光霞,直直沖向了那還在原地喘息的老人。而回旋的身體更將那揮動的碩金之腿加速的在空氣中拖出了金色的光。從剛才的拳頭,許哲得到了兩點認識,一便是,這所謂的時間老人會著古怪的封印之術,而另一點便是,這家伙除了封印外就只剩下了人類一般的力量而已……

    所以,配合著飛翔的爆發力急速,天地破的蠻勁,完全能在一招解決了戰斗。

    本來一切都該如此,像許哲計劃的一樣,可那不在計劃內的,便是一面樹立于空氣中的巨大透明漆黑時鐘,出現在了老人的面前

    時鐘停下了許哲的攻擊,透過玻璃般透明的時鐘,許哲看見的是張扭曲的臉。

    “想殺了我嗎?我可是掌管時間的神靈,怎麼能被你殺死?而且凝已經承諾過了,只要能干掉你,我便能得到大天狗的位置,成為百鬼的首領之一,伴隨在九尾的身邊。只要跟隨著她,我的理想,絕對可以實現!”獰笑飛奔張開的右手手掌完全抓住了許哲的臉,帶著連呼吸也辦不到的許哲身軀向後狂奔。

    “轟”的一聲巨響,老人將許哲腦袋死死撞上了那刻可憐的大樹,連大地都在為之顫抖,木屑震的四濺,落葉如雨水般向下飄落著。

    “時間之輪,解除……”一聲平靜的暗示咒文,漆黑的時鐘消失了,老人也放開了一直抓住的許哲,看著他順著筆直的大樹滑落向地面,看著那樹干上鮮紅的血,沒有比這更值得高興的里。

    “呵呵呵呵,我做到了?我干掉了連大天狗也無法戰勝的家伙?哈哈哈哈!”老人興奮的如同孩子,似乎也不敢相信這樣的現實。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殺你的……”地面上,許哲的聲音結束了老人的歡呼,也讓這老人感受到了恐懼,“因為你並不算什麼邪惡的妖怪,只是愚蠢而且對世界一堆牢騷的瘋子而已。”

    空氣中,焦躁的五行之靈瘋狂的相互撞擊著。

    “怎……怎麼可能?這樣的撞擊人早就死了啊?”地面之上的許哲重新站了起來,不管是臉上的傷,還是腦後的傷,全用一種想象不到的急速恢復,老人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物。瘋狂的向著湖邊跑去,只想和許哲拉開距離。

    “妖怪之所以比人優越,因為它們能操縱靈加大細胞活性,使得必死的傷口也能迅速的愈合。它們還能通過操縱靈強化身軀,使得硬如鋼鐵。還有這樣那樣其他的優越處……”說話之時才發現,許哲的眼神完全的改變了,帶著王者般的遺憾,那被嫣紅符文包裹的右手已垂在了空氣之中,“可所謂的優越,其實全只表現在靈的方面而已,當靈達到一定程度時,人也可以做到妖怪所做的一切,甚至更加厲害……”

    “開什麼玩笑,你給我安靜的去死!”咆哮的老人發動了最大型的時間之輪,一面閃動著暗黑光澤的時鐘赫然出現在了許哲的腳下,他還是和剛才一樣屹立不動了。

    “哈哈哈哈!”老人放心的沖了上去,右手之中掏出了一把滿是油污的平口螺絲刀,這是陪伴了老人半個世紀的修理工具,現在卻用來了殺人,真是悲哀……

    近在咫尺,老人雙手握住了螺絲刀柄,刺向了許哲的心髒,即便是怪物也該死去了吧?

    突然,只見一道紅霞從面前閃過,然後老人妖怪的生命也結束了,赤劍輕松的斬斷了那老舊的螺絲刀,也傾斜的由老人腰系向上的切出了一個可怕的傷口。巨大的傷口仿佛在因為赤劍的溫度燃燒著,奇怪的是沒有痛,好像神經也被溫度所麻痹。

    “你……怎麼可以在時鐘內移動?”老人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因為我是比妖怪更強的人……僅此而已。”許哲展現出的便是最現實的力量差異,當靈的到達一個境界之時,不管是多麼有趣的法術,面對絕對的力量也成為了雜耍而已。

    重重的倒在了地面之上,老人的呼吸好慢,眼楮已開始了恍惚,可就是不肯丟下握在手中的螺絲刀柄。

    “抱歉,被五行禁咒殺死的妖怪,將會被完全的摧毀,沒有再生的可能。”許哲雖如此的說,可卻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是那麼的和諧,“不過你還不算妖怪,只是太過自大的人而已……”

    當軀體被燃燒干淨,老人剩下的只有一個湛藍的靈魂火團,火團圍繞著許哲猶豫的轉了兩圈,最後還是選擇墜了大地之中。

    湖邊的伏擊以許哲的全勝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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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3 | 顯示全部樓層
犧牲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叫微微安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黑色的天,白色的地,樹木不再翠綠,花也不再芬芳。全部由黑白構造的一切,就像四,五十年代的黑白膠片電影,沒有太多復雜的顏色,只有空洞冰冷的畫面而已。

    站立在如此的世界,方向只覺得連心髒的跳動都變得生硬與疲憊。

    “天啊,到底什麼人會這麼無趣的夢,簡直像恐怖片一樣讓人瑟瑟發抖。”尷尬的笑了笑,方向感嘆著眼前的“奇景”,作為黑巫師的自己已潛入過不知道多少人的夢,可也只有這叫做瑪雅女孩的夢,能讓身為旁觀者的方向感到恐懼。

    赤裸不帶一物的方向站立在的是一所孤兒院前,不像自己所居住的孤兒院,瑪雅夢里這個更加的華麗。雖然看不出顏色的分別,可高大華麗的圍牆,圍牆上爬滿的玫瑰藤,歐式風格的幾何式庭院花園,不管什麼東西看上去都不像是一般小孩居住得起的位置,更別說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看來她有一個不錯的童年?”微笑的徑直向前走去,赤裸的方向如同一道空氣,輕松的穿透過了那緊閉的金屬大門。不同于在許哲夢中的情況,方向可不想在這夢里讓瑪雅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打算與她進行接觸,不過是想看看,看看非人的夢到底是怎樣的?

    緩緩的向著那高聳的大樓走去,穿過那美麗的庭院之時,方向似乎發現了什麼古怪的地方?

    本該最受孩子喜歡的游樂場地上,竟沒有一個孩子的身影,也許只是在這分不出時間的世界里,現在是睡覺的夜晚吧?

    同時是穿透過了大樓木制的大門,方向輕松的來到了內部,比外面看的更奢華的擺飾與裝潢。讓方向懷疑這是某個善良的富翁創建的慈善機構。

    可一位從身邊經過的男人卻完全推翻了方向美好的猜測……

    他穿著雪白的白大褂,如同醫院中的醫生,臉上帶著無數的遺憾與迷惑,自然下垂在身邊的

    右手拖著什麼東西?

    方向看清楚了,是一位赤裸的女孩,長長的頭發握在那男人的手中,孩子連痛苦慘叫的力氣也沒有,瞪大的雙眼惶恐的顫抖,張大的嘴巴中吐著白色的泡沫。

    “又失敗了嗎?明明計算的數據都是正確的?還是人類意識與機械形態的沖突?這個果然又是沒有用的低級實驗品。”男人嘆息的推開了那緊閉的大門,隨手將那已奄奄一息的女孩丟到了庭院中,如同丟棄的是垃圾一般。

    然後,男人不過輕輕的吹了一聲口哨,不知道從哪里突然沖出了一群黑色的大狗,如同一群饑餓的狼,哄搶的撕咬著主人拋出的“食物”。

    方向沒有再看下去,因為那男人關上了大門,轉身向著里屋走去。

    “最近失敗的次數好多,它們也是越長越肥了?下次干脆直接燒了好了,免得破壞了狗的體型……”男人平靜的自語。

    可對于方向來說,這便像是在與自己的交談,身體無法克制的顫抖,或者說是在抽搐。

    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牙齒咬的咯咯直響,赤裸的憤怒就像自己赤裸的軀體,沒有什麼比慘殺孩子更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王八蛋,我要擰下你的腦袋!!!!!!!!”咆哮的方向沖了上去,揮動的右手插向了那男人的胸膛,只想掏出他的心看一下在這黑白的世界,到底是黑還是白?

    可惜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也忘記了自己不過是這可憐夢境的旁觀者而已……

    手臂完全貫穿了那男人的身體,可對方甚至發現不到方向的存在,繼續著自己的步行。

    方向什麼都做不到,什麼也改變不了,這是屬于瑪雅的夢,或者說是屬于她的記憶,在這里方向不管何等的憤怒,也只能看著。

    “瑪雅?瑪雅在哪?“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明白了自己是何等的天真,方向恍然的四處胡亂的奔跑尋找著。

    穿透過一面一面的牆壁,穿透過一間間的房間,看見了無數古怪的儀器,看見了無數身著白大褂的男人,也看見了無數更加悲慘的孩子。

    有的手綁筆直的鋼針練習著射擊,針頭已刺進了肌肉之中。

    有的與魁梧的士兵練習著格斗,全身已滿是自己的血跡。

    有的甚至連努力也辦不到,如同白老鼠般捆綁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供一群男人的實驗改造。

    越是奔跑下去,方向的腳越是軟的厲害,身體機能好像已失去了默契,神經仿佛開始了麻痹。

    因為自己看到了真正的人間地獄,如果說從前自己這樣貧窮的孩子渴望著得到食物活下去,那麼這里的孩子,從他們的眼中只能知道,他們是何等的期待著死亡,只要能脫離這個“家”,死亡也是一種幸福。

    直到四周白色的畫面越來越少,直到再也看不見其他的孩子,方向來到了一個漆黑的地牢,那牆上照明的火把像白色的布,隨風舞動,卻無法讓四周黑色的畫面減少半分。

    沿著漆黑的路,向前的走去,一件件狹小的牢房中空蕩的只剩下了恐懼。

    當走到盡頭,方向停下了腳步,看見的那卷縮在牢房角落的一個白色的小女孩。

    她很小,大概只有7,8歲的模樣,白色的身影純潔的如同在諷刺身邊的黑暗。

    方向不知道她是不是瑪雅,因為自己不知道小時候的瑪雅到底長什麼模樣。可在這一刻,方向知道自己找到了……

    她有著瑪雅一樣冰冷的眼,全身透發著尸體的氣息,好像思維早在進來這里的一天死去,活著的只有軀體而已。

    可就在這時候,方向看見了那在瑪雅身後牆壁上的一段文字,方向不可能看不見它們,因為在這黑白的世界里,只有那一段文字是血紅的顏色,鮮紅的甚至有些液體隨著地球引力的滑落下來。

    “我叫微微安……”

    小瑪雅用細小的手指,用自己的血寫下了這樣的話。

    這應該是她的名字吧?在這樣一個痛苦的地方,太多的東西都已經被遺忘。

    也許只有這個名字,小瑪雅想記憶下來。

    可能這是媽媽取的,或者是爸爸?

    除了這個名字,她已什麼都不剩下了……

    “這就是你的‘生產過程’嗎?”低垂著頭,方向輕聲的問著,“為什麼你可以忍受?”

    可惜瑪雅沒有回答,她听不見方向的聲音,看不見他那為自己滑過臉龐的淚。

    當銀白的淚落到漆黑的大地之時,方向的旅途也結束了……

    “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該出發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喊著,冰冷的依舊不帶任何的感情。

    顫抖的眼皮跳動了兩下,地板上的方向痛苦的甦醒過來。

    終于回到了正常的世界,四周全是粉紅的裝飾,這里還是那間307客房,微弱的光從窗口透了進來,證明著現在還算不上真正的黎明,因為太陽還沒有升起。

    而瑪雅就站在方向的面前,穿上了那漆黑的送葬連衣裙,肩膀上扛起了那沉重的棺材。

    “我們沒有時間來浪費了,我只給你十秒爬起來。”瑪雅冰冷的開始了倒數計時。

    “小向,你怎麼了?”胸口的黑貓卡比擔憂的問著,畢竟自己的主人從沒有入侵夢境會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沒事,不過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而已。”嘆息的一躍而起,方向看向了那門口的女孩,眼神和昨天有了很大的改變,至少那不自覺流露出的同情清晰可見,“走……走之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說,只要不涉及到這次任務的核心,都可以告訴你。”瑪雅只想快點離開,腦內的程序已開始了催促。

    “跟任務沒有關系,你還記得嗎?一個叫微微安的女孩……”方向的話語讓這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死靜。

    “轟!”猛然,那寂靜小旅館的三樓一側牆壁猛然爆裂,碎石如彈片一樣的四濺進了旅店後的森林之中。

    伴隨著濃密的灰塵,方向身體在空中旋轉的飛了出去,面容也是被揍的完全的扭曲。

    帶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黑貓,狼狽的落地,方向沒有片刻的猶豫轉身奔襲進了還是漆黑的森林之中。

    而再看那牆上開出的大洞,肩扛棺材的瑪雅站立在了邊緣的位置,看著方向消失在了叢叢樹影之中。

    掏出了隨身的手機,瑪雅撥通給了歐陽的電話。

    “瑪雅,有什麼事情要幫忙嗎?”歐陽這副總指揮禮貌的問著。

    “當然有,方向已被確認背叛,給我安排新的同伴吧,隨便什麼人都行,因為他馬上就要死去了。”手掌再輕松不過的發勁,小巧的手機瞬間被握成了碎片。瑪雅的臉此刻看上去是那麼的猙獰。

    縱身一躍,沉重落地,瑪雅如獵人般飛速的潛入了森林之中。

    回到旅館,同一時刻,那櫃台的大媽在听到爆炸聲後迅速沖了上來。

    氣憤的打開了房間的大門,可頓時也呆立在了原地。

    只見自己美麗的客房一邊已被炸開了一個直徑兩米的大洞,別說五萬的押金了,估計就是五十萬日圓也無法讓這房間恢復原樣了。

    “媽的,以後再也不接待玩SM的變態了!!!”這是大媽新的經營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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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3 | 顯示全部樓層
犧牲 第二百五十二章 願為物死,不為人活!

    黎明時分,當太陽還在海平面下折磨地球另一邊的人時,在那湖面的黎明帶著特有的清新。

    空氣中滿是寒冷天氣特有的薄霧,呼進肺中,帶著濕潤與透心的涼,仿佛給內髒器官做著大掃除一樣。

    也是在這黎明,睡夢中的吳倩顫抖著眼瞼緩緩的甦醒了過來,飽飽睡了一覺後的第一感覺,頭疼的厲害。

    看來這是昨夜那討厭妖怪催眠的後遺癥……

    伸著大大的懶腰,由溫暖的睡袋之中坐起,頭頂的黑色帳篷是許哲重新搭起的,比第一次看上去要筆挺的多,熟能生巧吧?

    帶著還不算完全清醒的神經,穿上了厚厚的長裝風衣,吳倩從帳篷中走了出來,意外的發現許哲這懶豬竟然已經坐在了帳篷前,支起了一只烤箱烘烤著各種美食。

    “醒了?”許哲微微側頭看了看茫然的吳倩,又專心的用叉子翻滾起了自己的香腸,“肚子餓了嗎?”

    “你這麼一說……”雙手捂住了呱呱叫的肚皮,吳倩不好意思卻是快步的跑了過來。

    “吃吧,趁熱。”許哲好心的遞了一直插著香腸的鐵叉交到了吳倩的手中。

    “你……你是認真的嗎?”眉頭無法克制的激烈抽搐著,吳倩那手中的叉子上,原本該紅色的香腸已和爐中碳一樣的焦黑,還冒著讓人郁悶的黑煙。

    “這是我第一次烤東西給別人吃,手藝是差了點,不過撥掉外面的部分,里面的還可以吃啊。”許哲的意思是,自己的認真的。

    “混蛋許哲,祝你的也胡透!”吳倩只能在心中如此的詛咒著,拿起了那焦黑的香腸,如撥玉米般的撥下了表皮。

    自然的坐在了許哲的身邊,由背影看去,他們真像是一對情侶,享受著清晨的嬉鬧。

    “對了,你怎麼起的這麼早?我還以為見了鬼呢。”在將香腸撥離的終于見到紅色部分時,吳倩的心情稍微的好了一點,好奇的問著。

    “什麼叫起的早?昨天我根本就沒有睡過,來了三個混蛋,打了一架,然後就一直睡不著了。”說起昨夜的事,許哲輕描淡寫,稍稍帶著幾分討厭。

    “是百鬼嗎?”吳倩驚訝的看著許哲,可還是沒忘記將香腸吃完了。

    “哎呀,雞翅膀好了。”許哲微笑的剛想叉起,可顯然他還不夠迅速,或者說他還不夠饑餓與堅決。

    在自己的叉子靠近之間,一把更加鋒利的叉子完全貫穿過了肥美的雞翅,許哲仿佛都听見了骨頭被裂開的聲音。

    “我的……”吳倩的聲音透著無比的恐怖氣息,兩眼陰森的死死盯住了身邊的搭檔。

    “給……給你好了。”許哲膽怯的縮回了叉子,有種逃過一劫的慶幸感。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露營者甦醒了過來,可甦醒過來後,露營地再也恢復不了夜中一樣的寧靜了。

    “我的烤箱怎麼不見了?”

    “誰把我的木炭拿走了?”

    “老公,你吃了雞翅香腸的嗎?”

    “媽媽,我的蜂蜜不見了。”

    “……”

    不見東西的人們開始了四處的尋找,可什麼都沒不見的吳倩卻是越吃越不是味道。

    “喂,我記得你我們沒帶露營的東西對嗎?”吳倩輕聲的問著許哲,他還在無所謂的吃著。

    “是啊,瑪莉可塞不進烤箱這麼大的東西。”許哲證明著吳倩的記憶完全正確。

    “那麼說就是……”吳倩已經完全的明白了,果然許哲還是從前的許哲,完全不懂“道德”兩個字怎麼書寫。

    漸漸的圍繞著許哲的帳篷,越來越多的人聚集了過來。不管是丟了東西的還是沒丟東西的,全是在距離五米的位置圍成了圓圈,相互的交頭接耳,聲音低的像蚊子一樣。

    “許哲,我們走吧。”拉著許哲的衣角,吳倩環視了一周,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用慌張,這里離市區很遠,等警察到來時我們有充足的時間逃走,而這些家伙也大部分看過我在街頭的錄象,他們不是笨蛋,知道對我動作下場會很慘的。”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吳倩已沒有了食欲,而許哲卻是自顧自得的吃著。

    直到再也吃不下任何的東西,許哲才站起了身來,拉著吳倩向著停車場走去,穿過人群時所有人條件反射的給讓出了一條道路。或敬畏,或崇拜……

    諷刺的是吳倩甚至看見了有人拿出相機拍照留念……

    回到了車中,許哲還是老毛病的開始了泛困,不過是今天因為昨晚沒睡,現在更是困的厲害。

    “你這家伙,真不知道你是不懂得恐懼,還是沒有什麼可以讓你恐懼?”淡淡的嘆息,吳倩發動了引擎。

    “吳倩,我們要開始想辦法了……”輕閉著雙眼,靠在冰冷的車窗之上,許哲如同在說著夢話。

    “想什麼辦法?”吳倩似乎听不明白。

    “想辦法讓大板變成只有九尾的空城,撤走那里所有的人類。”許哲平靜的話語引的身邊搭檔一楞,“我才不接受什麼為了救更多的人而犧牲一個城市人口的說法,如果這樣做了,人和那些虛偽的神又有什麼區別?

    要就袖手旁觀不聞不問,要就便一個都不能少,全要活下來。”

    “許哲,這才是你真正答應來日本的原因對嗎?因為你知道,即便你否決,老大他們還是會按照他們的思路去做。至于什麼交給神的名單,你根本就不會被那種東西威脅,因為你一定會去把那些所謂的使徒打的扁扁的,把名單給搶過來。”吳倩笑了,因為對許哲的了解,也因為他的善良,“讓我們去做吧,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許哲沒有回話,似乎真的已經睡去?

    吐著滾滾的黑煙,破舊的瑪莉終于又開始了上路,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麼等著?

    而在日本的另一端,一片都不知道名字的茂密森林中,清晨已經真正的降臨。

    刺眼的陽光穿透過了茂密的樹枝,散落在了這邊古老的土地之上,動物們結束了夜晚的沉睡,又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巨毒的蛇匍匐在地洞中等待著獵殺任何經過洞口的生靈。勤勞的松鼠穿梭往來于樹枝間,尋找著新鮮的松子。

    可也只有今天,這古老的森林似乎和往常又有著截然的不同。因為她的出現……

    在地面上拖行著沉重的漆黑棺材,緩慢的向前走著,一臉鐵青的瑪雅如同要給誰送葬的惡魔,正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讓人難以想象的是,在前十幾分鐘里,方向還與她是同伴的關系,現在卻成為了殺父的仇敵一般。

    真是不知道是世界變化快,還是生活就是這麼的無奈……

    “出來吧,你知道的,不管怎樣你都逃不出我的攻擊半徑,而且我的奔跑速度可以達到一百公里每小時,持續三十天。“瑪雅輕聲的述說,是在告訴著方向,今天的他必死無疑。

    “我不想和你打!”森林之上,一個咆哮的聲音回蕩著,“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我只不過說了一個‘微微安’的名字而已!”

    “閉嘴!”瑪雅的咆哮遠比方向來的更加聲嘶力竭,“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身為P型機械少女,大腦是作為‘CPU處理器’一樣的存在,‘處理器’並不是用來裝東西,因為它不是硬盤。當CPU被人類的思維與情緒所感染,就像中毒的電腦,大腦會于編輯程序發生沖突。前兩代機械少女全出現了這樣的癥狀,結果發生機械暴走,數百名研究人員與武裝士兵都沒活活殺死。

    為了確保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所有安裝進機械軀體中的大腦必須嚴格篩選,清洗到所有人類的記憶。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無法忘記……忘記自己的名字……”

    “那又怎樣?為什麼不能知道自己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名字!”方向繼續的咆哮著,只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所以我說過,我是‘產品’,‘產品’只需要編號就好,名字會讓‘產品’壞掉,讓‘產品’忘記自己的身份,甚至會讓‘產品’墮落……”說話之時,瑪雅在顫抖著,是最赤裸的極度恐懼,根本和自己口中什麼所謂的“產品”不同,因為“產品”不懂得恐懼,“有問題的‘產品’會被回收,如果被人知道了這一切,我又會被送回那個可怕的地方,那個‘家’……”

    “為了滅口,所以你才非要殺我不可對嗎?”方向的聲音平靜了下來,好像明白了什麼,“可我才不會為你保守秘密,我會大聲的對每一個人說,你叫微微安,你是一個人類的女孩,有著漂亮的臉蛋,還有誘人的身材,而且你是我的朋友!”

    “抱歉,如果是這樣,你就更必須死了!因為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回到那個可怕的地方,即便作為產品的死去,我也不願意成為人的活著……這些你是沒辦法明白的。”話語之間,瑪雅已打開了那陰森的棺材,佩帶起了漆黑的戰術頭盔,還有那門連接著身體的核能轉換電磁炮,

    冰冷的漆黑頭盔下,低垂著頭,瑪雅如此的說著,“永別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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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3 | 顯示全部樓層
犧牲 第二百五十三章 狂笑的菠蘿糖

    離地十米的高空,坐立于一根強壯的樹枝之上,依靠著樹干,太陽的角度將方向的身體完美的隱藏在了大樹自身的陰影之中。

    不管是方向的氣息,還是黑貓卡比的氣息已是壓縮到了最底的限度。

    所有做的這一切證明的不是方向有何等高超的隱藏技術,而是他多麼的不想和不過距離百米開外的那女孩戰斗。

    “小向,你覺得我們能藏上多久,馬上太陽的角度要改變了,我們的行蹤也將暴露……”因為是和自己的主人交談,黑貓用著獨特的心靈之聲詢問著。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不能和她動手的,不使用召喚咒文續篇的‘融合’,根本沒有贏她的希望。”方向無奈的依靠著大樹。

    “你腦袋壞掉了嗎,不懂得分析現在的環境啊?如果被她發現了,現在的我們可逃不過那種可以打散轎車的大炮攻擊。”回想上次的經歷,卡比現在還會全身黑毛直豎。

    “郁悶的是我無法控制融合後將是什麼人格來控制軀體,如果是老三怯斗和老二嗜戰還好說,他們還不足夠殺了瑪雅……可如果是老大漠視掌控身體,瑪雅便必死了。”方向只是想,想讓那叫做微微安的可憐女孩好好的活下來。

    “真不知道你怎麼在思考,那機械腦袋可是非常認真的想殺了你,她可決不會手下留情的。”黑貓無奈的輕聲嘆息著。

    “不論如何,一定有比打架更好的解決方法,因為她是可以交談的‘人類’!”方向還在堅信著自己在那可怕的夢中看見的東西。

    “等等,你听見什麼聲音沒?”卡比兩只豎起的三角耳朵跳動了兩下。

    “我也感受到了。”一道微微的風由身邊的吹過,方向好像記得這風的觸覺。

    “跑啊!”黑貓與主人一同的喊著,一左一右毫不猶豫的從十米大樹上一躍而下。

    顯然有比地心引力更可怕的東西出現了,一顆銀白橢圓光彈在方向跳落的同一時刻輕松的貫穿了其躲藏的大樹,直徑一米的樹干在這光球的面前如同遇上了火把的冰雪,在接觸以前已自然爆裂出一個巨大圓洞。攔腰截斷的大樹傾斜的倒向了地面,樹枝沙沙的響動就像暴風雨的前兆。

    光彈繼續直線飛行出了數百米,摧毀了一路上所有阻攔的東西,不管是樹還是岩石,直到撞上了一個小小的山丘……

    “轟!”激烈的爆炸引得大地都在恐懼的顫抖,驚得整個森林的動物開始了沒頭腦的逃竄。

    再看剛才足有五米來高的小山丘,現在已找不到它的存在了,完全被炸成了平地,四周的樹木激烈的燃燒著,一場無法控制的山火爆發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媽的,到底是誰造了這樣的怪物出來?魔鬼嗎?”狼狽四腳落地的黑貓氣憤的大罵。

    “我也想知道。什麼人造了她出來……那家伙比魔鬼更不可原諒。”握緊了雙拳,許哲的臉冰冷的不帶血色,可這冰冷卻不是針對瑪雅的,“卡比,在我給出指示前,不要靠近,我要讓某個人清醒過來!”

    身體前傾,方向奔了出去,百米開外,瑪雅就站在那里,穿著黑色的裙,帶著面無表情的全封閉頭盔,兩只紅色的攝像頭死死盯在靠近之人的身上,而那把連接于腰間的“祭祀”,炮口還在散發著滾滾的白煙。

    “目標鎖定,尚具有活動能力,進行第二次補充射擊。目標移動能力為A,靈動值573,攻擊等級定為B,”那冰冷的面具下,瑪雅看見的是全息屏幕提供的畫面與準確的信息,瑪雅如果對那些科學家還有一點的感激,大概便是他們設計的這戰斗頭盔,因為它能完全偽裝起自己殺人死那張痛苦的臉。

    垂于地面的炮口重新被抬起,直直指向了那高速接近的方向,他真的好快,在這不平的森林中奔跑起來就像野生的動物,幾乎是數秒已到身前,不過在瑪雅的計算中,他還是慢了0。1秒,“‘祭祀’發動!”

    一陣圓形風壓向四周吹過,角度的關系,使得方向是看著那漆黑的炮口中銀白的彈壓縮成形。

    仿佛也是在一瞬間,距離炮口不過數公分,直奔方向猛然側頭,要命的光彈幾乎是貼著側臉飛了過去。

    方向甚至能感受到那光彈的高溫,接著,在方向的身後又一座山丘被轟成了碎片,山火也擴張的更快。

    “怎麼可能?”瑪雅根本無法放心,竟然有人可躲過自己的攻擊,還是在這麼近的距離,“數據沒有……”

    瑪雅的“錯”還沒有說出來,面前的全息屏幕上顯示著一只巨大的拳頭已沖到了面前。

    瑪雅用身體感受到了,屬于方向人類拳頭的沖擊,即便是由機械鍛造的軀體也被這可怕的沖擊帶離了地面,飛到了半空。帶著笨重的祭祀炮狼狽的摔在了地面之上,翻滾了三圈才算勉強停了下來。

    “這不是人類的力量。”即便沒有程序提示,瑪雅也能感受到這拳頭的力量,搜索的兩字血紅攝像頭瞬間鎖定住了那還含在方向口中的細小玻璃瓶,已是空空的透明姿態。

    “是啊,不是人類的力量,巫師煉制的強化液可以使生靈機體短時間內細胞活性增加,分泌大量腎上腺素,強化肉體。副作用是藥效過後,身體會變得12個小時內軟綿綿的,而且味道非常難喝。”放下了那揮出的拳頭,方向認真的擺出了戰斗的姿態,沒有了笑,就像在邀請著舞伴,陪自己跳上一曲。

    “你是認真的嗎?近身格斗,我就是殺戮的機器。”那腰間的插口噴出了些許白色的蒸汽,連接著武器與身體的端口脫落了下來,瑪雅丟掉了那笨重的‘祭祀’,自然垂于身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清晨傾斜的陽光下,方向與瑪雅是那麼的接近,不過數米的距離,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真實的存在。

    沒有裁判的哨聲,沒有起航的汽笛,瑪雅撲了上去,算是接受了方向的“邀請”吧?

    機械構造的身體移動起來比人體更加的諧調,每前踏一步,力量由大地貫穿而上,前沖一拳,瞄準著方向的胸口。完美的動力工程學設計,讓瑪雅那女孩般瘦弱的拳頭擁有著擊穿鋼板的力量。

    雙手交叉于胸前,彎曲膝蓋,極限的將身體重心放低,方向沒有逃避選擇硬接。

    可當拳頭真實落在前臂之上時,看他凝重的臉,還有咬牙的模樣,便知道這是多麼痛苦的“選擇”。

    雙腳未脫離地面,方向是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向後滑行出了三米才停,泥土的地面上留下了兩條深深的腳步痕跡。

    即便方向咬牙強忍,可鮮紅的血液還是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可想而知,瑪雅造成的傷害覺得不是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右前臂骨骨裂,沖擊力貫穿過了左肺葉,伴隨內出血的癥狀……”瑪雅如同精密的機器,述說著方向的身體狀況。

    可方向似乎完全都沒有听見一般,揮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憤然繼續向著瑪雅走來,速度越來越快。揮動的還是右拳,擊打的還是瑪雅的臉,沖擊比剛才更大,瑪雅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又倒退出數米,摔在了自己的“祭祀”旁邊。

    支撐著身體又站了起來,瑪雅忘記了為什麼自己站在這里,利馬的沖了上去,沉重一拳又是打在了方向的胸口。這一次方向連用手臂緩沖也辦不到了。

    站近一點,都能听見肋骨斷裂的聲音了,方向又倒退了出去,終于蹲在了地面之上,心髒竟被震動的停止了跳動,方向連吼叫都辦不到了。

    只見他猛然握緊了那擊打瑪雅的拳頭,重重的垂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這一拳振蕩著方向的心髒又恢復了跳動,看著面前的一樣,瑪雅好像也感受到了,那沖擊心髒的力量。

    恢復了正常,方向還是自然的站了起來,又是剛才一樣的奔跑,又是剛才一樣的揮拳打臉。

    即便面前的全息屏幕還有程序都提示著自己要回避,可站立在原地瑪雅如同失去了移開身體的力量。

    有些看不見的東西在告訴自己,不能逃避的,不能逃避面前這男人的拳頭,因為逃避了,自己將永遠再無法站在和他同樣的地方。

    雖然瑪雅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和他站在一起,可看著方向在咬牙恨著的臉,他如同磁鐵一般在對自己的身體起著反應。

    “給我醒啊!微微安!”仿佛將靈魂的力量也融進了拳頭,方向聲嘶力竭咆哮的一拳打在了瑪雅的臉上。

    身體這一次飛得好高,飛得好遠,瑪雅只覺得自己輕的像一片羽毛,在隨著溫暖的風而飛舞著。

    撞上了一棵百年的大樹,瑪雅沒有像前幾次一樣倒地,有些狼狽的站在那里,低垂著頭。

    “‘醒’不過來了……”用著顫抖的輕微聲音,瑪雅如此的說著,“從那成為實驗品的下雨天開始,就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

    你們懂得三界的人是怎麼說的?這便是命運……

    我是科學的產物,只相信科學,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東西讓我相信的話……只有命運了……”

    彎下了腰,瑪雅撿起地面上的祭祀之炮,用再熟練不過的動作連接在了自身之上。

    “是命運只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麼殺了你,繼續我產品的生活,要麼在這里死去……

    我更喜歡後者。”

    “去他媽的命運!”對著瑪雅,方向豎起了粗魯的中指,可不知道為什麼,這跟手指看上去卻是那麼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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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3 | 顯示全部樓層
犧牲 第二百五十四章 泄露出的秘密

    寂靜的森林,紛紛擾擾燃燒開來的火焰,將原本入冬的寒驅趕到了九霄雲外。相距五米,依靠著古老的樹,瑪雅的縴瘦雙腿好像已經不足以支撐這個可憐的身體,還有手中那可憐的祭祀電磁炮。

    緩緩抬起的炮口雖然細微,可還是在顫動著,瑪雅的狀態已影響到了射擊的精度,不過應該沒有問題吧?

    畢竟方向已沒有要再躲避的意思,低垂著頭,低垂著雙手,一下比一下沉重的喘息著。

    他應該很痛苦的,瑪雅知道自己下手的力度,要不是方向服用了那古怪的強化藥劑,他已只是一具尸體了。

    “召喚出來吧,你已經沒有體力和我繼續近身格斗,你唯一活命的希望便是召喚那另一個世界的同伴。我記得是叫魔神厲斯對吧?只有那家伙才能殺了現在的我,你根本無法辦到。”瑪雅的提示讓人茫然,也讓人感傷,當敵人告訴對手如何殺死自己時,其實她早已失去了對生命的珍惜,只是想借對方的手死去而已。

    “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麼握拳,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麼站在這里……微微安,我從沒想過要殺了你,更不想傷害你,我只是不想看你繼續的傷害自己。忘記好嗎?”方向的聲音顫抖著,緩緩向著瑪雅走去,步伐看上去是那麼的堅定,重新仰起的臉上滿是再自然不過的微笑,“忘記好嗎?忘記過去所發生的一切,忘記別人對你的傷害,只有這樣你才能繼續的活下去,像人一樣的活下去,人類稱為‘未來’,未來是可以期待著。”

    “這便是你的選擇嗎?我只給你十秒的機會,十秒之後我便開火,攻擊等級A,你必死,而我也會繼續自己‘產品’的生活。10”瑪雅沒有在開玩笑,不管全密封頭盔下她是何等的表情,這漆黑的頭盔表面不帶任何的感情,只有兩只冰冷的的血紅攝像頭死死鎖定著那靠近的單薄人影,“9……”

    “也許真的很痛?也許看過了太多殘忍的畫面?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悲哀一直都沒有改變過吧?”

    “8……7……”

    “即便如此,即便痛的心髒也無法跳動了,可只要記得自己的名字,記得自己是人類,未來便是可以憧憬的。以後的你一定能找到一條美麗的街道,一個雖破舊卻溫馨的房子,一份富不了也餓不死的工作,養上一條流浪狗什麼的,最大的享受便是帶著它每天出去散步……”

    “5…………4…………”那倒數的聲音才顫抖,那倒數的時間間隔變的好長。

    “在你的過去,真的沒有人曾經站在你的面前,為你擋下別人的欺負吧?那麼現在……”方向停了下來,因為已走到了盡頭,冰冷的祭祀炮口不偏不倚的頂在了他的心口之上,“就讓我為你擋一次好了,相信我,我不會逃走,我會保護你的,雖然我也許並不強,可我會保護你的。”

    眼前的倒數畫面已變成了偌大的一個“0”,可瑪雅似乎忘記了如何去射擊的命令。大概因為眼前的畫面太過的‘美麗’,‘美麗’的讓自己無法忘懷。

    方向在笑著,本就狹小的眼楮現在已看不見了,可有些溫暖的東西從里面流了出來,用著彎月一樣的弧線滑過了臉龐,滴落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了我而流淚?程序根本無法分析,你的腦袋有問題嗎?我們不過是一對普通的同伴,你根本沒有必要,我記不記得名字關你什麼事情?我的命運關你什麼事情?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樣的地步?”沒有人可以回答瑪雅的疑惑,那全密封的頭盔看來密封的並不夠嚴緊,無數的液體順著頭盔下方的縫隙流了下來,一滴接著一滴,好像要將十幾年來的悲傷一口氣的傾訴,好像終于找到了一個,會為了自己而擋住槍口的人。

    女孩是脆弱的,不管是擁有機械身體的,還是柔軟身體的。她們永遠不願意去面對傷痛,讓男人成熟的挫折,只會讓女人越來越孤寂與膽怯。

    她們都在等待著,等待一個能為自己的悲傷而悲傷的人出現,用他的身體為自己擋下所有的不幸。他也許不需要擁有多高的地位,多大的權勢,只要擁有為自己承擔苦痛的勇氣,還有義無返顧的笑容就好……

    “我真的可以嗎?可以活回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嗎?可我除了戰斗什麼都不懂,除了記得自己的名字什麼都沒有了,這樣的我也能算是人類嗎?”祭祀的炮落回了大地之上,連帶著腰上的端口一起的脫落。

    帶著未擦的淚,帶著未散去的笑,方向再自然不過的抱住了面前哭泣的女孩,像最善良的哥哥,也像最愛她的男友,抱的好緊,“算,只要名字就夠了,只要還記得名字你便是真正的人類,比誰都真實的人類。”說到最後,方向的手不自覺的松開了,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之上。

    有些被嚇到了,可當掃描過方向的身體後,瑪雅又忍不住的輕笑了起來,因為他所說的“副作用”已經開始了發作。

    “明明自己根本沒辦法和我打的,還硬要出手,你真是胡來的家伙。”取下了笨重的戰術頭盔,瑪雅用自己的臉笑著,這大概是她能表現出的最幸福的表情了。

    一邊擦拭著臉上冰冷的潤滑液體,瑪雅一邊掏出了屬于方向的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歐陽,已再次確認,方向並未叛逃,只是一個小小的評估錯誤而已。安排替換人員的事情暫且放緩,他是相當值得信任的同伴。”看著地面上已深深睡去的方向,瑪雅笑了。

    “真是太好了。”電話中,歐陽長長的嘆息著,“其實你剛才的命令還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戰斗人員我已經沒有可以調派的了。”

    “發生了什麼?那些各國安排充當‘誘餌’的特種士兵呢?”瑪雅的笑容頓時的收了回來,恢復了戰士一樣的冰冷。

    “正因為他們是誘餌的關系,所以我們安排他們全是乘坐正規航班進入日本。可惜的是他們都還沒有踏上飛機,已經全員被格殺,一個活口都沒有。百鬼下手快準狠,仿佛是在對我們說,沒有人能影響他們的王國。抱歉,暫時能在日本活動的只有你和許哲的小隊了。”歐陽無奈的道歉著。

    “沒有關系,計劃不變,任務由我們來完成已經夠了,繼續你們對百鬼的監視,有任何情況及時匯報。”說完,掛上了電話,瑪雅無比嚴肅的著看著地面上的方向,大腦內真的有些東西在因為這個男人而徹底改變了……

    同一時刻,在那屬于許哲與瑪雅的最終目標地——大板,這現代與古代相互融合的都市內,一些家伙遠比他們更先到達了……

    中午時分,一間路邊知名的燒烤小店中,生意已是十分火爆。絡繹不決的游客們把不過百來平米的小店塞的滿滿的,還有許多手中拿著號牌的客人等待著。

    而等待的客人無不用一種氣憤外加郁悶的目光看向了那靠窗的一張四方台面,誰叫那里是全店里最好的位置,卻只被一個年青的家伙所佔據。

    他似乎來了好久了?面前的桌面上滿是白色的小巧酒瓶,而他仍然用著碟子般的酒杯自斟自飲,完全無視那些抱怨的顧客。面前烤肉鐵板上的幾塊肉片已經焦黑,可他依舊只對酒水感興趣,完全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止他的。

    一張冰冷的臉,因為酒精泛著微紅,銀色如刺蝟般豎起的短發,佩帶著藍色的眼罩,只留下了一只恐怖的赤紅瞳孔暴露在空氣之中。

    “老板,再拿酒過來。”托爾高聲的呼喊著,高舉著手中的空酒瓶翻轉了過來,已是一滴不剩。

    沒有過多久,他點的酒送到了,可送到的人似乎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再自然不過的坐在了托爾對面的位置之上。

    “你怎麼來了?哪吒那家伙難道擔心我背叛他逃到九尾的陣營嗎?”鄙視的嘴角一下一下的抽搐,這北歐的雷神自顧自得的倒滿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這當然是他也應該擔心的問題,作為神在地面的使徒,哪吒要協調和擔心的東西遠比你我想象的更多。”坐在對面的人說話了,不過看看他那魁梧的身軀,真是讓人難以將他與人類化上等號,兩米五高的大力神海格力斯平靜的說著,“但那家伙似乎樂此不疲?在與人類的談判與協商方面,處理起來得心應手。別說這些了,你打算喝到什麼時候?等你喝夠了,我們一起回去,哪吒說你不能出現在這里,在決戰以前你還不能死去,因為主神們需要你的能力。”

    “還不急,作為北歐的戰士,往往喝上七天七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托爾冷笑的將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你,就算硬來我也會帶你離開這里的。”海格力斯的意思是自己不願意陪著酒鬼一起瘋。

    “這樣吧,告訴你一個秘密,作為你讓我留下來的交易條件,這是連天上的主神們都還不知道的秘密喔。”托爾的笑容現在看是越來越陰冷了,“知道嗎?其實現在的九尾已失去了自己的可怕力量,現在的她是像人類一樣好殺的存在……”

    酒桌前,一切陷入了死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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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3 | 顯示全部樓層
犧牲 第二百五十五章 奧丁的右眼,托爾的價值

    周遭,店中的喧鬧使得寂靜根本無時間產生,進出的客人們換了一批又一批,無停留的。

    “老板,再來一個杯子,外加一瓶青酒。”海格力斯高舉著手臂點道。

    老板的臉顯得有些變色了,嘴里嘟嚕著為什麼討厭的家伙還不滾?

    不過這只能在心里罵,以那大塊頭的體型,估計要拆了自己的小店只要分分鐘吧?

    將客人要的東西恭敬的放到了海格力斯的身邊,老板如同逃避著瘟神,一下子跑到了遠遠的櫃台後。

    “呵呵呵呵,就該這樣,就該這樣,懂得冷靜分析狀態,還是希臘的家伙最通情達理,換成中國的那些頑固神,根本就不懂得變通了。”托爾笑的支撐著座子,有些勉強的拍著對面魁梧大力神的肩膀。

    “別會錯意了。”自然的為自己的酒杯斟滿,海格沒有想象中的驚訝,“我只是想確認你說的秘密真實性而已,如果你是為了留在這里編造謊言的話,這瓶酒喝完,我依然要帶你走。”

    “切,你是在懷疑我嗎?”側頭看向了窗外,只剩下了一只赤紅的眼,托爾好像看東西更加透徹了,“你知道為什麼哪吒那家伙那麼在乎我?才不是什麼神之間的情分,換成第二個人,包括你違抗他的命令,可能不等百鬼動手,他都會親自干掉那些破壞他計劃的家伙。

    在他的眼中,沒有比‘計劃’更重要的東西了……”

    “我也略微有點了解,听說哪吒為了將你拉進下凡的隊伍,和九十九主神殿的大人們爭論了很久。听我父親宙斯大人說,當時他就像握著兵刃的戰士,不管主神如何反對,他依然力保你能下界。”海格沒有問過哪吒詳情,可並不證明自己莫不關心。

    “他當然要力保,因為我是現在天上,唯一一個可與其他主神比較力量的一級天神,全因為我擁有這個。”臉上的笑容是僵硬的,托爾用一手食指輕點著自己那湛藍的眼罩,一些鮮紅的血又從眼罩下留了出來,“既然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再保留了,你听說過關于我父親奧丁獨眼的由來嗎?”

    “當然,關于眾神的歷史可是‘必修科目’。”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海格回憶著所學習的部分,“傳說奧丁主神曾經找到了北歐的智慧之泉,那是擁有著神奇魔力的泉水,甚至有神說。在那泉水的深處能看見神界的未來。

    奧丁為了獲得這泉水的力量,找到了守泉巨人密彌爾,用一只右眼為代價,換來了一口清泉。從此奧丁有被賦予了北歐知識之神的稱號。等等……”說到這里,海格突然的發現,托爾的眼罩罩住的正好也是右眼,“難道你也找到了‘智慧之泉’?”

    “不是我找到了,而是我父親告訴了我詳細的位置,所以我踏上了尋找的路途,否則你認為為什麼九尾來屠殺我北歐神族時,我卻不在現場?”又談論到了悲哀的話題,托爾臉上的憎恨毫不保留的展現著。而手中的酒杯也被握成了碎片,清澈的酒順著指縫間流淌了出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當時的我也能守侯在父親與母親的身邊,也許這樣的下場和我那些兄弟,朋友的命運一樣,都會被九尾無情的絞殺,可總比讓我一個人寂寞的活著要好吧?”

    “給你。”自然的遞了一張紙巾到托爾的面前,海格似乎可以理解這孤獨雷神的心情。

    “怎麼?我可沒有哭喔?”托爾又笑了起來,因為海格女人般細心的一面。

    “我是讓你把臉上的血擦一下,你會嚇到其他人的。“海格無所謂的說著。

    “謝謝。”接過了那白色的廉價紙巾,托爾感覺好像面前坐的是自己的哥哥,“其實,那什麼智慧之泉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喝過一口也只具備看同步時間內,位于三界任何位置任何人的影象,算是最佳的監視工具。可當時的父親被密彌爾那老家伙給騙了,犧牲了一只眼楮換來的只有窺視十次的力量。

    不過好在智慧之泉的威名放在那里的,除了我父親也再沒有任何的神找到過那里。所有神將這個傳說越說越神,我父親也掛上了‘知識之神’的名號,是不是有點諷刺?”

    “感覺很像人間的虛假廣告受害者?不過你父親獲得的‘報酬’也不錯。”海格覺得交易還是值得的,“那麼你也和守泉巨人換了口水喝嗎?”

    “不,我殺了他。”托爾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如同殺死的只是一只螞蟻,“這是父親讓我去智慧之泉的主要目的。因為只要天氣不好,我父親那失去眼楮的傷口便會疼的厲害。已經延續了數千年了……

    所以我殺了他,作為他欺騙我父親的代價。而我也潛到了智慧泉底找到了我父親當年丟進這泉底的眼楮,這是必須取回還給我父親的東西。”

    “可奧丁後來不是死去了嗎?”海格覺得好像終于要听到重點部分了。

    “所以屬于我父親的眼楮在這里了……”掀開了一直佩帶的湛藍眼罩,托爾擦拭著從那眼角流出的血,可海格卻完全被那眼眶中的金色瞳孔深深的吸引,一瞬間刺激性的靈擴散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

    重新蓋上了眼罩,四周的靈消失不見了,海格激烈跳動的心也終于平靜了下來。

    “很厲害是嗎?這眼球蘊涵的靈力經過數千年在智慧之泉的浸泡,竟然已相當一件頂級神兵的程度。因為實在太強烈了,所以從裝進我的身體到現在,我都還無法完全承受它的刺激,必須用這湛藍眼罩作為封印的工具。不過這還不是哪吒那麼需要我的理由……”托爾仿佛已完全看透了那什麼神之使徒的心,或者說哪吒從未掩飾過自己的心,“他真正看中的是這眼楮新的能力。現在只要我想,我便能看見三界之中任何人的準確方位,包括敵人具體的排兵布陣,兵力配給,我都可輕松的獲得。當然最重要的是,確認九尾所在的具體方位,可以說三界中她已無處可藏。”

    “真的是很不錯的能力……估計就是上面的那些主神也辦不到吧?”海格是由衷的稱贊,“可我還是想問,你如何知道九尾失去能力的?”

    “用‘看’的啊,否則你覺得為什麼我的右眼老是向外流著血?從九尾下界以後,我右眼的‘視線’便沒有離開過她,許哲那小子找到的潘朵拉之盒看來沒有那麼差勁,九尾雖然成功吞食了潘朵拉的靈魂,可盒子好像一直都無法突破。她的力量到現在還一直被禁錮在那盒子之中,前陣子竟然還像人類一樣的生病了?簡直就是諷刺。

    所以現在的九尾比任何時期都要更容易被干掉,我們只需要考慮路西法,哈迪斯的防衛,如何從他們的手中捏死九尾就好。”托爾的話語在顫抖,仿佛已感受到九尾的熱血濺到自己身上的溫度。

    “的確是很不錯的想法啊,可正因為是那麼的容易,所以我才會懷疑。如果一切都是九尾在‘演戲’,當我們走到她的面前時,估計連哭都都來不及了吧?”並不說擁有了發達的四肢便沒有了腦子,海格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確實,這樣的可能性極其的高,畢竟九尾的卑鄙與陰險在三界里都是出了名了,一個不小心命可就沒有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有不怕死的家伙去測試一下,看看九尾是真的衰了,還是在演戲啊。而我一直等待的‘實驗品’,人類已經給我們送過來了。沒有比他更合適的……”獰笑的感嘆著,托爾今天的心情非常之好。

    “你是說許哲?”海格不是傻子,再簡單不過的聯想到了那最接近神的人類。

    “就是他了,如果是他的話,一定可以揭穿九尾的一切偽裝。要是九尾動真格的干掉了他,我們便馬上回去,等著神界的主神大人們下凡就是。可如果九尾真和我‘看’到的一樣虛弱,那麼在最後一刻,我會將許哲和她一起殺了。”這是托爾至今還在日本的原因。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如此一來有一半的機會可以阻止三主神下界,降低他們的風險,人類的損失也可以降到最低……”短暫的停頓思考後,海格點了點頭,“算我一份好了,等到許哲來到這里的一刻,看謎底揭曉。”

    “呵呵,最喜歡和听得進別人意見的神交流了。”滿意的點了點頭,托爾放開了那一直握在手中的酒杯碎片,直接用酒瓶的喝了起來。

    “不過我還是希望與你分享一下我父親的忠告,下界之後,如何胡鬧都可接受,但絕對不要與許哲扯上關系,也不要與他為敵。因為他存在太多的不確定性,天也不知道那家伙會做出什麼事來,他是和九尾同樣危險的家伙……”海格永遠記得宙斯說這段話時的表情,好像自己的孩子還不如一個人類,這是一種羞辱,“不過還是算了,反正許哲也只是可怕的‘人類’而已……”

    “等吧,只需要再等上三天,許哲便可以到達這里,在那之前,我們繼續……”說著,托爾高舉起了右手,高喊著,“老板!再來五十瓶青酒!”

    年邁的店主差點沒有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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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3 | 顯示全部樓層
犧牲 第二百五十六章 賽場上的吶喊

    12月10日,許哲登陸日本的第三天,給予這國家帶來了眾多的輿論,人類的社會茶余飯後的首選談資便是這“冷眼先生”。

    關于他的新聞收視率總是排名前列,最可笑的是網絡上一只許哲在湖邊曾使用過的烤箱,搭配一張他用這烤箱吃飯的照片,竟然賣出了五百萬日圓的天價,可把那當時還因為烤箱被偷而郁悶的主人樂上了一翻。

    當然,這三天內關于他的影象資料也是多了起來,以那在秋田街頭大戰的錄象為開始,每天都有更新,更多的關于他戰斗場面的錄象被電視台播出。戰斗一次比一次激烈,許哲一次比一次更加強悍,而攻擊他的敵人也開始變成了丑陋的妖怪。

    那些日本家喻戶曉的百鬼圖象,更加深了人們對許哲是救世主的論調。

    一時間許哲可謂風光無限,警視廳對許哲的通緝金額也從原來的五千萬爆漲至一億五千萬。

    不過這卻讓日本的法官們開始為難了,因為即便抓到了許哲到底該已何等的罪名起訴他呢?

    畢竟從表面上看,除了第一次他的對手為人,接下來影象中呈現的都是可怕的妖魔,人類的法律可沒有為妖魔維權的條款。

    而且不管對手是人還是妖,影象中顯示了許哲從不先出手,全是被襲擊後接著反擊。

    難道法律不給予人類“正當防衛”的權利嗎?

    不過當然也有罪名可以告發許哲,那便是每次許哲戰斗過的位置,必然破壞大量的公共設施,按照法律可要求其賠償設施全部損失,並處于刑事拘留十五天的處罰……

    可笑的是這些賠償加起來還不夠懸賞金額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剩下高達一億的賞金只是為了抓許哲回來關上十五天嗎?

    不管政府是何等想法,無數公司可是看中了許哲的**效應,標出的最高天價已達二十億日圓懇請許哲成為自己的代言。

    而許哲也就如同飄渺無形的風,從沒有因為什麼誘惑而浮出水面過,每每人們能看見的也只有戰斗中的“冷眼先生”而已。

    用平靜如呼吸的表情面對著相貌丑陋到極點的妖魔,然後便是簡單且輕松的姿態結束一切。他不懂得恐懼,他應該讓世界為他恐懼。他不懂得逃避,他應該讓所有的妖魔為他逃避。

    和自己招式一樣簡單的為人,冷眼先生征服了所有看過他戰斗觀眾的心。越來越的人相信,他是人類,拯救世界的人類。

    但好像所有對他的崇拜也只持續到了12月10日的中午時分?

    這一天在位于新瀉,巨大的新瀉體育場上擠滿了前開觀看足球比賽的觀眾,好像因為是場重要比賽的關系,這曾經作為2002年世界杯場地的體育場,硬容納下了四萬兩千多人。

    觀眾席上主場的觀眾們高聲的呼喊著,聲音形成了浪,震的每一個人熱血澎湃。

    而客隊觀眾席上的球迷們也不肯認輸,面對遠多于自己數倍的敵人球迷,那呼喊的勁頭,就像輪船的汽笛,只想讓自己場上支持的球員听見。

    可惜不管是主隊還是客隊,今天的表現就像還沒睡醒的醉漢,在那翠綠的場地上不知道在干些什麼?

    你來我往比賽已進行了80分鐘,結果巨大的電子屏幕看板上顯示的還是血紅的兩個“0”。

    好在今天是集體夢游,你腿軟來我也軟,雙方的教練除了無奈的嘆息外,便是慶幸的微笑。

    這不,又一個就像滾繡球般的射門被主隊的守門員輕松的抱在了懷中,連守門員都覺得自己快和賽場邊的球童沒有區別了。

    “大家向前跑啊!!!”高聲的呼喊,守門員似乎是賽場上最清醒的人。不過也難怪,自己的四個後衛全都腳軟,對面的前鋒整場80分鐘的比賽,像逛花園一樣輕松的跑進禁區來上一腳。雖然全危險不大,可球撿多了“球童”也煩啊!

    將足球看成是自己後衛們的屁股,主隊的守門員開出了全場最完美的一擊大腳,皮球飛的好高好遠,讓人懷疑守門員是在射門啊。

    “好!”前場主隊的一名中衛也被刺激到了,不知道是缺錢想拿進球獎金,還是睡醒了。只見甩動著雙臂,他飛奔了起來。

    而腦袋卻是扭到身後看向了天空,以明媚的太陽為背景,一個細小的黑點越來越大。

    可跑著跑著,這睡醒的中衛又茫然的停了下來,呆呆的站直看向了天空中那落下的“點”。龐大的體積絕不是什麼球可以比較的……

    “轟”一聲巨響,那龐然大物落在了中衛前不過十米的場地之上,而跟隨落下的皮球正好在這中衛的腳邊,不過估計他已忘記自己該干什麼了……

    墜落的位置泥土的草地凹陷出了一個直徑五米的大洞,四周到處是飛濺而出的草皮與泥,全場的觀眾仿佛都感受到了腳下的顫抖。

    一台攝象機自然的對準了那墜落的中心點,于是那觀眾席上偌大的電子屏幕中,呈現出了放大的景象。

    這絕對不是人或者機械,因為灰塵中站起的,是一個高達三米,有手有腳卻沒眼沒鼻子的怪物。

    龐大的身軀灰黑色酷似一塊岩石般健壯,可表面上卻一駝堆著一駝的肉丘,本該是在腰部的位置裂開了一張巨大的嘴。

    “好疼啊!!!”它在咆哮著,剛才的墜落一定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賽場上,二十二名球員全嚇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該干些什麼。不光他們,所有的觀眾全只是呆呆的看著,連呼喊也沒有。

    本熱鬧異常的體育場,現在連微弱的風聲都听得見了。似乎並不只有風聲?

    從那體育場漆黑的通道內,一台汽車引擎的轟鳴越來越近。狹長的通道中,兩道亮光筆直的打出。

    突然,破舊的瑪莉從通道中沖了出來,場邊的體育記者們嚇的瘋狂四處逃竄。瑪莉沒有半分減速的意思,一頭闖碎了一塊碩大SONY的**牌,沖上了只屬于球員的綠茵場。

    車極限甩尾滑行的停在了灰黑肉丘妖怪邊的十米開外。數台攝象機機迅速的鎖定了那闖入的車輛。

    而那車頂之上,一直半蹲著的許哲站直了身子,風舞動起了身上的黑皮風衣,那雙冰冷的瞳孔沒有人會對他陌生的。

    “冷眼先生?”疑惑的聲音頓時在賽場上傳播開來,難以置信的語氣中又帶著激動。畢竟比賽天天都可以看到,可想看滅妖的現場直播就沒那麼簡單了。

    “喂,你是不是該下來了?車頂都出現凹洞了啊?”駕駛的位置上,吳倩提醒的拍著車門。

    “你速度好慢,下次記得把油門踩到底。”從那車頂之上一躍而下,許哲輕如紅葉般的落在了草地之上。冰冷的目光再自然不過的盯住了慘叫的妖怪,“記得你剛才告訴我的,你好像叫‘目鼻無’來著,是修煉滿2100年的大妖怪了。”

    慌張的妖怪向後的退著,連腳都在發軟,幸好沒有眼楮,否則估計都要哭出來了。

    “看來你確實有點本事,被我‘天地破’踢到了這麼遠,竟然還活的下來?要認真對待了啊。”許哲緩緩的脫去了身上的風衣,又是只穿著一件漆黑的背心,暴露在空氣中的雙手上的五行符咒猙獰且恐怖。

    “放……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繼續怯弱的退縮著,這家伙看來是被嚇壞了,似乎在它2100年的生涯中從沒遇見過像許哲一樣的怪物。

    “有沒有搞錯?可是你先來伏擊我的,你以為是小孩做游戲嗎?說完就完……”將衣服遞給了車內的吳倩,吳倩好像也習慣了接許哲遞來的衣物,“況且你的任務沒完成的逃回去,你以為你會死的比我殺你更輕松點嗎?”

    如此的話讓這碩大的妖怪挺下了倒退的步。

    “我明白了,橫豎都是死,還不如在這里拼了!”握緊了雙拳,這滿是肉堆的妖怪終于有了覺悟。

    此刻,那些球場上的球員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全發揮出了可以讓觀眾歡呼的速度,可笑的是,不是沖向對方的大門,而是球場的安全通道。

    還是那些記者更加的敬業,全圍繞在賽場邊的**牌後,對著許哲瘋狂的拍攝著照片,仿佛許哲就是他們的敵人,而膠片便是他們的彈藥。

    “要開始咯。”甩動著雙臂,許哲做著運動前的放松動作,向著那比自己大上幾倍的目鼻無走去。

    而在觀眾席上,一位臉上圖著顏彩的女孩無法克制的顫抖,像身邊所有觀眾一樣的顫抖。

    突然,她忍無可忍的站起身來雙手組成了最原始的喇叭,用所有的力量呼喊著,“冷眼先生加油啊!!!!!!!”

    一個聲音就像丟進湖中的石塊,激蕩起的卻是洶涌的浪花。

    “加油啊!”

    “把那妖怪打扁!!!”

    “你最帥啦!!!!”

    “不能輸!!!”

    各種各樣的呼喊一個接著一個,四萬多的觀眾又一次的沸騰了,比看任何的比賽都更加的沸騰,就連解說的工作人員也重新打開了麥克風,開始了“解說”。

    “哎呀,似乎來到了個不得了的地方?”環視的旋轉了一周,許哲還是第一次在如此之多的加油聲中戰斗,說不上熱血澎湃,只是單純覺得格外壯觀而已。

    “你小子快點,不用一下警察就要到了啊!”吳倩多希望這里是無人的森林。

    “會很快的。”許哲就在這眾目睽睽下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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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3 | 顯示全部樓層
犧牲 第二百五十七章 沉默的賽場

    人聲形成了浪,一浪高過一浪。在這宏偉的體育場中,觀眾不再是為一場比賽情緒激昂,而是許哲那輕松自若走向妖怪的姿態讓觀眾們熱血沸騰。

    人其實是種奇怪的動物,擁有著萬靈之首的復雜社會,用金錢,情感,權力交織成了屬于自己的王國,所以他們是聰明的,是進化後的優秀族群。

    但同時,他們也保留著動物一樣的原始本能,例如此刻,對許哲那表現出的可怕力量,他們是如此的迷戀與崇拜。

    四萬觀眾的吶喊沒有讓許哲感覺到分毫的興奮,反倒是讓那膽怯的目鼻無格外煩躁。

    回想當初凝那家伙要自己來阻擊許哲時的說法,許哲不過是厲害點的人類。可當真正見到了,目鼻無才發現,用靈氣探知的世界中,許哲就如同一個用光塑造的怪物,單比靈力犀利的絕對已可與八歧此等魔神比較了。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奢望自己2200年的修為不是混過來的,雖然要殺面前魔神般的人類已無可能,但許哲想干掉自己他也決不容易。

    活動完了筋骨,許哲的雙手自然的向下垂去,右手插進了褲袋之中,只有左手暴露在空氣中。手臂之上,扭曲詭異的符咒變化了,散發著湛藍的光暈。

    天地之間,水之靈氣在為許哲的符咒而舞蹈著,不再需要任何話語的引導,已是心悅誠服的成為了他的戰力。

    一點點細小的水珠違反了地心引力,從周遭濕潤的草地中漂浮而出,向著許哲身邊凝聚。

    “去死啊!”雖然外表丑陋,可目鼻無也不是傻子,等待許哲招式成型,自己只有挨打的份了。猛然運足氣勁,腰部那極大的嘴巴壓縮邊小,一團綠色液體球直線的吐出,瞄準了許哲飛去,速度快如子彈。

    “轟!”一聲渾厚撞擊傳出,液體團還是比不過許哲天水符的速度,完全被已凝結成形的湛藍蛟龍擋下。感覺不到保命攻擊該有的威脅,綠色的惡心液體團不過像灌滿了水的氣球自然的炸開。

    “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于蜿蜒蛟龍之中,透過其透明的軀體,許哲看見的是本覺無奇的綠色液體竟在高速腐蝕著蛟龍的鱗甲,如同被泊上了硫酸一般。

    還沒有反應過來,猛然間,一只灰黑的手臂竟順著液體腐蝕出的大洞沖過了蛟龍的360度全面防御,緊緊鎖住了許哲咽喉。不待任何留力,霸道繼續全沖,直到用許哲的身體撞毀了水之蛟龍。

    巨大的手臂將許哲甩到了天空,然後又是頭部向下的加速墜落,大地又一次的顫抖,所有剛剛還興奮異常的觀眾現在全閉上了嘴。

    “呵呵……呵呵。”十米開外,目鼻無難以置信的笑著,身邊的右臂如鞭子般延伸到了好遠,還是死死的抓著許哲的咽喉不肯放松,“你輸了!輸在自己的狂妄!我的唾液可是連骨頭也能融化的毒液。”

    “是嗎?”躺在已凹陷下去的草地上,被從十米高空摔下,許哲如無事人般,看著蔚藍的天空,冷漠的眼沒有分毫的改變。

    “許哲,你說會很快的。”爬在車窗的位置,吳倩不耐煩的催促過,至于擔心與恐懼好像已被她遺忘?

    大概是在這幾天之中,吳倩也終于了解了許哲的成長,他已不再是自己認識的只有傲慢個性的調查員了……

    “這家伙似乎有點本事?也許要多花一點時間。“許哲解釋的說。

    “完全……完全沒把我放在眼里?”明明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目鼻無的憤怒在心中隱隱燃燒,延伸的一條手臂之上,瞬間青筋暴露,“不許瞧不起我!!!!!”

    咆哮,是發泄的方式,卻不知道,只有弱者才會用此等沒有效果的方式來發泄。

    又是一次發力,深鎖許哲咽喉的手臂又被甩上了天空,這一次許哲飛的更高。目鼻無的手臂如風箏的線不斷的向上伸展。一下子,許哲的身影被那太陽的光輝所吞沒,無法目視。

    “百米高度,我要你腦袋開花!”又是剎那,可怕的妖怪停止了手臂的伸展,加速的向下摔動的墜落,遠比升上去來的更快。地心引力配合上自己狂暴牽引力,目鼻無有信心摔碎許哲身上的每一個骨頭。雖然這樣也不可能殺死已擁有可怕恢復力的許哲,但卻能給自己足夠的時間逃走。

    心中的如意算盤已打定,當目鼻無那飛舞的手臂重新墜落之時,激蕩起四濺的草屑如被炮彈打中一般,飛出了好遠。

    “沒……沒有了?”攻擊之勢,勢大力沉,試想就是大象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沖擊吧?但目鼻無卻沒有絲毫得逞的快感,有的只是一種說不出的茫然。因為在那墜落的中心,再也沒有許哲的身影了。

    抬頭看天,一段已被斬斷的手臂,還有一個身影自然的下墜著。許哲繃緊右臂之上,火炎之符格外的妖艷,一圈赤紅犀利靈氣圍繞著整條臂膀,組成了無堅不摧的赤劍。

    極限半蹲的正好落于那龐大目鼻無的面前,許哲手上的鋒利赤劍消失不見。可並攏的五指瞬間彎曲成爪子,跟隨著許哲站起的身姿,一團潔白靈光在那掌心之中凝結成球。

    所有人都感受了這光的刺眼,如果沒有討厭的太陽,許哲無疑是最閃耀的了。

    “放過我好嗎?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目鼻無本能的乞求著,2200年的生命它還沒有活夠。

    “正是如此,所以派你來的人殺你才不會手下留情。”低垂著頭,沒有人能看見許哲的表情,“放過你,你同樣會死,而且更慘的那種……我盡量讓你死得舒服點好了。”

    右腳前滑半步,膝蓋彎曲,許哲身體放低,扎穩了馬步,一個右手前沖,掌心中發光光團毫不保留的轟進了這可憐怪物的軀體之中。沒有火炎符的灼熱,沒有天水符的刺骨,沒有暴土符撕心裂肺的痛苦,許哲打進妖怪體內的,原原本本是自身之靈,“子涯的拳,空靈勁。”

    只見那丑陋的怪物瞬間贊放出了與許哲掌心中靈團同樣的白霞,在這白霞中,目鼻無的身體被分解成了無數的細小碎片,碎片又分解成了看不見的塵埃,在敵人感受到痛苦以前,它已死去。

    這是許哲最大的“仁慈”了……

    當光霞消失,所有的觀眾全看呆了,原本該在那里的怪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許哲默默的還屹立在那里。

    “走吧。”轉過了身,許哲向著破舊的甲殼蟲車走去。

    這一時刻,看台上的人群才反應過來。

    “啊!!!!!!”刺耳的歡呼聲一下子鋪天蓋地的傳向四面八方,好像什麼超級巨星剛剛射進了一個全世界最漂亮的進球。

    偌大的電子屏幕之上許哲的臉被放的好大,他就像不懂得驕傲為何物的戰神,神情沒有因為給自己的喝彩而改變分毫。

    這更引得觀眾慢叫喊的更大聲,完全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聲帶。

    同時,一位膽大的記者,鼓足了勇氣,從那場邊的看板之後翻身躍進了場中,拿著麥克風沖了上去。

    距離兩米,許哲不過側頭看了他一眼,馬上讓這禿頂的中年記者呆立在了遠地。

    “干什麼?”許哲用日語冰冷的問著,從那冷漠的臉上找不到心情的好壞。

    “您……您好,我是新瀉電視台的記者,打擾您真的十分抱歉,可您的英姿實在讓在下難以遺忘。而且這場比賽是現場直播形式,現在全日本都能領略到您的風采了。您就沒有話想對大家說的嗎?”怯弱的將麥克風遞向了許哲,這記者表現的比見了爸爸更加的恭敬。

    “你說這是現場直播的節目對嗎?”許哲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反感采訪?

    “快走啊!”吳倩听不懂許哲嘰里呱啦在說些什麼,只知道等警察來的就十分麻煩了。

    一把接過記者手中的話筒,許哲突然頗有意思的環視著全場,輕聲的問著,“你們崇拜我嗎?”話筒連上了賽場的廣播,四萬多觀眾全能听見許哲地道的日本話語。

    “是!”整齊化一的回答,回蕩在遼闊賽場之上,仿佛是所有人類對許哲的回答。

    “是嗎?可我不喜歡被人崇拜。”許哲不變的冷漠又是給所有人的心澆上了一盆冷水,而接下來,許哲說的話卻是比冷水更刺骨的東西,“听好了無知的家伙們,我來這里可不是拯救世界的,別看多了漫畫就覺得壞人都長的怪異丑陋,好人便擁有人類的模樣。

    我也不是好人,兩天之後,我將前往大板,我帶著一顆足夠摧毀整座大板的核彈。而我來這里的目的很簡單,殺光那城中的每一個人。”結束話語的是許哲一個猙獰的笑容,不用去刻意的模仿,許哲已有似惡魔一樣的可怕。

    剛才還為他歡呼的人沉默了,整個日本也因為他的話語而沉默了……

    輕松的將話筒丟在了地面之上,許哲坐進了破舊的瑪莉之中。

    “你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臉色好難看。”吳倩好奇的問著,因為那大膽的記者已是面如死灰。

    “只是給了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而已……”靠著車窗,許哲又開始了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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