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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玄幻] [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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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1 | 顯示全部樓層
贖罪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快艇追逐!
    「誰讓他開船的?!」一躍入水的快艇之上,緊緊抓著船舷上的繩索。閻王如同誰殺了自己朋友一般憤怒的問著。稍微沒注意,一陣激起的海水潑在了自己的身上,口中都噴出了水注來。可愛的裙子變了一副模樣……

    「沒辦法,我才剛學會開車,還沒學開船啊!」一邊的愛麗斯也是緊緊抓著繩鎖,被一跳一跳的快艇顛得近乎嘔吐。

    於是愛麗斯與閻王憤怒的目光,全集中在了另一側船舷處的方向身上……

    「別看我,孤兒院又不教開船!」方向也是極度的無辜。

    「那小子瘋了嗎?是不是想殺了我們?」兩隻爪子死命的抓著主人的衣服,黑貓卡比氣憤的呼喊著。瘦小的自己每顛簸一下都要在半空停留上好就,全身的光滑黑毛現在也變成了落湯雞的粘稠狀……

    「混蛋許哲,你會開船嗎?」閻王又將目光放在了那站在方向盤前的人身上,歸根究底,他就是「惡魔」。

    「開船?應該和開車沒有什麼區別吧?我是看你們推來推去不肯開,所以我才『勉為其難』的來開的。」許哲說起來還是格外的「委屈」。

    「早知道是這樣,我情願游泳了!」愛麗斯鬱悶的發起牢騷,心中暗暗祈禱噩夢一般的旅途能快點結束。

    可惜聽見祈禱的不是上帝,而是敵人……

    三架懸停了半天的武裝阿帕奇發現了這漏網的魚,飛行員間隻言片語的交流,調轉機頭全追了上去。

    「那群笨蛋到底在想什麼,我去阻止他們。」看著部下不聽命令的追擊,童子氣憤的就想訓斥。

    「算了,讓他們去吧。」八歧卻攔下了童子,「該讓許哲那傢伙麻煩上一陣了,免得被人說我們這些做反派的『偷懶』。」

    於是,海面之上,一艘不要命的快艇後,追上來了三架要他命的武裝直升機。

    貓捉老鼠的遊戲開始……

    剎那間,三道明晃晃的光柱同時打在了快艇之上,如同警察盯上的小偷一般。

    「坐好了。」看了看一旁已滿是水滴的倒後鏡,半空中三架威武的直升機距離不過百米。許哲毫不猶豫的將速度開關推到了盡頭,時速儀表盤中的指針如同被閃電打中了一樣,瞬間跳到了最高的位置。

    「你想幹什麼?!」閻王的呼喊被引擎的轟鳴吞沒,船後激盪起的水花變成海嘯一般洶湧。

    海面上本就顛簸的快艇一下更是如箭般的衝了出去。這下更誇張了,一個迎面小浪就能讓這四米長的黑色艇身完全的飛離水面,整整滑行出數米才重新落下。

    愛麗斯更是頭暈目眩,差點鬆開了救命的繩索被甩了出去。

    空中追趕的傢伙完全不能體會船上乘客的心情,見快艇加速更是玩命的追了上去。兩架直升機一左一右並頭飛行,機頭下可360度旋轉的30毫米機炮,齊唰唰的瞄準了水面上的目標。

    跟隨的一架已打開導彈鎖定系統,進行跟蹤。

    「追個屁啊,顛都快顛死了!」對著天空,愛麗斯氣憤的大罵著,難得的罵出了髒話,可差點咬到舌頭。

    「小向,我快死了嗎?」一直趴在方向胸口的卡比輕聲的問著,金色的瞳孔中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海水?不管是哪種味道都是一樣的苦澀……

    「又來了。」站在船頭的許哲似乎並沒有聽見後方「船員」的抱怨,極限的打橫方向盤,船身瞬間傾斜的如同樹立在了水面之上,向著一側海岸衝去。

    尾隨在其後的是,右側直升機下射擊的炮火。三十毫米粗的穿甲彈頭,打在水面上能激盪起一人多高的纖細水柱。配合上一分鐘數百發的射速,快艇之後硬是拖出了一面怪異的水幕牆壁。

    「還沒完。」快要撞上岸邊礁石之前,許哲猛得又是反方向的旋轉方向盤。要命的快艇又是極限反方向垂直於水面,向著另一側衝去。

    同時,那包夾在左側的阿帕奇也調轉了炮口,連續的掃射同樣是在快艇之後拖出了一米之高的水幕。

    作為一隻逃命的老鼠,許哲的駕駛絕對將快艇性能發揮到了極至。可作為船上的人,死亡絕沒有無限趨近死亡來的可怕……

    「嗶,嗶,嗶……」突然,船上傳來了一串細微的響動。

    「船壞了嗎?」閻王呆笑的慶幸著,完全忘記了身後追隨的直升機。在她看來,許哲遠比直升機嚇人。

    「這是軍用快艇,哪那麼容易壞掉?我們被導彈鎖定了。」倒後鏡中,許哲看見了尾隨在其後的武裝直升機,那飛機兩側懸掛的十六枚高爆跟蹤導彈,那都是能炸毀摩天大樓的傢伙,「讓我想想怎麼迴避……」

    「響尾蛇一號已鎖定目標,發射。」機艙中,飛行員平靜的述說著殺戮的術語,毫不遲疑的按下了開關。右側一枚導彈拖著白煙,直線的追向了海面上的快艇。

    「好了。」控制船頭,加速的快艇衝向了海面正中一塊突起的礁石。圓滑的表面是被海水沖刷了千年的結果……

    深吸了一口氣,是人便抓緊了船舷的繩索,是貓就用爪子死命的抓著衣服。

    奔馳的快艇忽然高高翹起了船頭,宛如傾斜的火箭直直的飛到半空之中。呼嘯的導彈尾隨而至,一頭撞上了暴露在海面的礁石。

    沖天的大火在這水面炸開,碎石如彈片般四濺。配合上前方高高飛起的快艇,彷彿許哲想要將它開上月亮一般。

    等漆黑的快艇重新落回了水面已被濃煙覆蓋……

    「有沒有搞錯,這樣也躲得開?開船的傢伙是特技演員嗎?」響尾蛇1號的機艙中傳出了難以置信的呼喊,畢竟在飛行員的眼中,那艘快艇如同007在駕駛一般的神奇。

    正在發牢騷之時,快艇終於衝出了濃煙,不過速度已降下了大半,如同觀光的船隻一樣悠哉。

    仔細的看去,速度控制桿邊肅立著一隻黑色的貓,卡比對著許哲猙獰的咆哮著。好像誰再趕碰那操縱桿一下,就要生吞活撥了誰一樣。

    而顛簸了一路的閻王與愛麗斯,難得的放開了繩索,筆直的站在了船艙之上,低垂著頭的模樣沒人知道她們是何等的表情。

    相比之下,一邊同樣站立的方向要和藹得多,臉上帶著不變的微笑,只是此刻的笑容有些僵硬。

    三架追擊的直升機又按照剛才的部署,左右後各方一架,成夾擊之勢。後方的直升機駕駛員已重新開始了瞄準,就是將剩下的十五枚飛彈全部用完,也一定要把那該死的船炸成碎片。

    不過他們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船艙中,愛麗斯腳邊旋轉起銀色氣浪,一個下蹲跳躍,船身恨不得都要被帶著傾腹。

    一躍而起的天使已不再有仁慈的目光,氣憤的出現在了後方直升機的駕駛艙前,嚇的飛行員差點彈射逃生。

    「都是你們這些混蛋,害的我坐了一躺那麼可怕的船,下地獄反省去吧!」一記回轉側踢,能防禦子彈的機頭裝甲都凹陷了下去。整架飛機因為天使的憤怒一擊,側飛的直接一頭撞到了海面之上,猛烈的爆炸火光沖天,如同要蒸發光了海水一般。

    而它的同伴連驚訝的時間都沒有,緊隨躍起的閻王像極了離弦之箭,直接輕鬆穿透過了右側直升機機艙。空空的雙手中帶出了兩團湛藍的靈魂光團……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是什麼,失去了飛行員靈魂的直升機同樣摔到了海面之上,爆炸似乎比剛才的飛機更加猛烈?

    「抱歉,我只是打工的,不好好表現老闆會開除我的。」不管最後一架直升機上的駕駛員聽沒聽見見方向的道歉,他都掏出了身後腰間挎包中的一隻小巧玻璃瓶。方向極限的後仰身體,一次發力前拋,玻璃瓶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飛機機頭之上。本還心驚肉跳的飛行員見不過是只玻璃瓶,長長的歎了口氣。

    剛想做出反擊,氣憤的握住了操縱桿,卻發現無法移動。只因為操縱桿已生滿了鐵銹,如同數百年前從海低打撈起的古董一般。

    一下子,緊張的環視四周,不光操縱桿,所有的儀器也是佈滿了鐵銹。整架嶄新的飛機,數秒內老去的「數百歲」,轉不動的螺旋槳應聲斷裂。

    這數百萬美金一架的鋼鐵兵器變成了費鐵垃圾,一頭同樣栽到了海面之上。沒有了爆炸,激盪起的浪花讓這行駛的「慢」艇隨便蕩漾了兩下。

    「腐蝕的藥水,還真是好用,回去了要多配一點。」方向滿意了點了點頭,對於黑巫術中的煉藥,又有了一次很好的「實驗」。

    終於又落回了平靜的船艙之上,閻王與愛麗斯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感。特別是此時的船速更有一種隨波逐流的暢快……

    「終於平靜下來了,我以為我會被活活顛死在船上。」擦拭著頭頂上的海水,愛麗斯長長的歎了口氣。

    「回去後一定要在陰間開條航道出來,就當刑法,絕對比什麼下油鍋上刀山這些更折磨人。」閻王的話算是一種對許哲的肯定。

    可暢快也沒持續上幾分鐘,快艇後方的引擎怪異的吼叫起來,冒出了一股股黑煙。

    「怎麼了?」靠在船沿,方向好奇的問著。

    「引擎壞了,這麼明顯還看不出來嗎?」許哲邊說邊打開了船頭的貨箱,翻找了起來,「本來這就是快艇,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的高速行駛,你們卻突然將速度降了下來,再好的引擎也撐不住啊……」

    「你在開玩笑嗎?你怎麼不說是你開的太快的緣故?」操縱桿邊的卡比臉部肌肉都在抽搐。

    「不管如何,都必須先上岸再說。」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許哲拿出了三隻木頭船槳。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許哲將船槳分發給了自己的「隊員」。

    「等等,我們都划船,為什麼你不劃?」看著許哲將最後一隻船槳交到了自己的手中,閻王忍不住的問。

    「你信不信我能用船槳讓你體會剛才的急速……」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於是,一艘歷經波折的小船,在木漿的驅動下向著岸邊劃去。而許哲卻是靜靜的躺在艇前甲板之上,看著天空中發黃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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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1 | 顯示全部樓層
罪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叢林之行
    「噹」的一聲,沉重的快艇一頭撞上了岸邊的沙地,眾人無不是竭盡全力的跳上了岸。

    這該死的快艇在水中彷彿一塊沒菱沒角的大鐵塊,想滑動起它,必須使出滑木舟十倍的力氣才行。更可怕的是夜裡的紅海還是逆水逆風……

    整整長達三公里的滑行,才找到了這片可登陸的沙灘,就像神在故意耍弄著大家。

    躺在鬆軟的沙地之上,大口大口呼吸著鹹濕的空氣,方向只覺得雙手跟斷掉了一樣。體貼的卡比走到了身邊,細心的舔拭著主人的臉龐,這是它的一種安慰。

    而閻王則站在一邊,小心擰著黑色的裙角,如同擰剛洗過的衣服一般,水都流成了水柱。看看那幼嫩的臉龐,很不滿意自己這副落魄的景象。氣憤的一個響指,黑色蕾絲裙瞬間全干,連髮型都如同被傭人精心梳理過一樣。這是屬於神小小的固執,執著於儀態。

    天使一個跳躍直接落在了五米開外的一顆渾圓巨石之上,只是不想自己的上帝舞鞋附著上噁心的沙子,磨壞了它的光澤。

    終於靠岸,許哲到沒爭著下船,而是跳到後面的船艙,將一件件行李丟到了沙灘之上。

    夜晚的海終於又恢復了片刻的平靜,不遠處的直升機殘骸已完全被海水吞沒,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而本來的油輪已經是完全看不見了,分不清是被夜幕吞沒還是被海吞沒了?

    不管哪一種,大家都知道,阿爾特那傢伙沒那麼容易就死掉,因為他可是統治了歐洲吸血鬼家族長達八百年的王……

    「好了,你們打算休息到什麼時候?」背負著自己的黑色高爾夫球袋,許哲終於落到了沙灘之上,疑惑的問著。

    「拜託,你是一路躺過來的,我們是一路劃過來的,你還讓不讓人活了?」愛麗斯不滿的坐在大石上,揉著發酸的肩膀。雖然說自己腿勁恐怖,卻不證明自己上肢也一樣厲害。

    「可惜不讓你們活的不是我……」舉目眺望,那遙遠的東方,夜在慢慢的褪去,露出了魚肚的白。

    隨手掏出了全球定位儀與非洲地圖,藉著月光許哲仔細的比對著。

    「如果儀器沒有出錯,我們已在蘇丹港附近不遠處,而再過一個多小時天就要亮了。到時候搜索的士兵也會到達。除非你們會用蘇丹語說『饒命』,否則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把你們當成入侵者打成蜂窩。」許哲在說的是繼續休息下去的結果。

    「現在該怎麼辦?我們已失去與阿爾特的聯繫,當然也找不到在這裡的接頭人……」閻王有點頭大了,因為分析如此的態勢不是自己的強項,折磨人才是……

    「沒辦法了,不能再指望別人了。暫時我們無法判斷阿爾特的生死,也沒有時間與條件在這裡等候他的到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許者說的輕鬆,好像面前不是一片廣袤的原始草原,而是屋後一塊巴掌大的草坪而已,「我剛看了下地圖,初步選擇了兩條路線。每天走上150公里的話,大概三天我們就能站在圖多勞的地界上了。」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一天步行150公里?連馬都能累死了啊……」躺在沙地上的方向昂起了頭,看著一臉正經的許哲,自己嘴角的笑容都在抽搐起來。

    「看我這麼嚴肅就知道我沒跟你們開玩笑了,所謂的步行就是不借助任何的東西,包括用靈力在天上飛。」說著,許哲側目看向了一邊岩石上的天使。

    「切,別看穿了。」愛麗斯不滿的扭頭看向了一邊。

    「聽著,九尾對靈的反應比什麼宙斯盾雷達更厲害,我們不知道她能感受到多少公里外的靈動,反正不到迫不得已絕不允許使用靈。在敵人的腹地暴露目標,你們就想想自己會怎麼死吧……」說著,許哲掏出了原子筆來,口咬筆筒的在地圖上畫出了兩條穿插路線,「兩條路線,一條是穿過原始叢林,那裡居住的都是些土著村莊,用點小技巧很輕鬆的就能饒過去。不過聽說最近那一帶在鬧種族仇殺,到處能看見拿槍的叛亂軍,這有點麻煩。

    而另一條則是橫穿原始大草原,一路上看不見任何村莊。為伴的只有獅子,土狼這些傢伙。雖然是平原卻比上一條路要遠上大約100公里,而且是暴露在平原之上,被發現的機率更大,而被發現逃脫的機率也更小……「

    「讓我選的話,我情願面對軍隊也不想多走那100公里的路。」愛麗斯感歎的發表著意見。

    「我也是,被妖怪發現比被人類發現危險多了。」方向躺在地上微笑的說。

    「既然你們意見這麼統一,就你們兩人一組了,沿原始叢林的方向前進。」許哲理所當然的將畫好的地圖丟到了方向身邊,又將手中的定位儀甩給了石頭上的天使。

    「和他一組?你的意思是分開行動?」愛麗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被百鬼發現了一組,另一組還有倖存下來的機會,繼續行動。如果你要問為什麼不一人一組的話,我會回答沒有那麼多條路線可走,定位儀與地圖也只有兩份。況且兩人還能相互照顧,一個人掛了,同伴可以通知另一組的人。」許哲從那一堆的行李中拿出了一個稍小的背包,交給了自己的同伴——閻王。

    「你把話都說完了,我都沒問題了。」終於坐了起來,方向無奈的笑了笑。

    「叫我和這異教徒一組,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愛麗斯那厭惡的目光跟看臭蛆一樣的打量著方向。

    「沒空理你們,被人幹掉了只當損失了一隊人馬而已。我們先走了,搭不搭檔自己看著辦。記得定位儀後就是衛星電話,不是死人翻船的大事不要聯繫我們,我可不想你們死了還要暴露我們的目標。」說完,許哲向著樹叢走去,才沒心情去照顧什麼各人的信仰問題,自己又不是國民政府。

    「你就委屈點吧,上帝可是在上面看著呢,他知道你並不是主觀上想和異教徒打交道的,所以它會原諒你的。」如同哄小孩一樣的說著,閻王也是快步的跟上了前面的許哲。在這裡迷路了,可能要當一輩子的野人了。

    寂靜的沙灘邊,一下只剩下了一個異教徒,一位天使和一隻貓。無聲的環境壓抑的讓人都快無法呼吸……

    稍微的停頓了幾分鐘,拍著身上的沙塵,方向先一步的站了起來,向著行李堆走去,清點起了自己的行裝。

    「臭小子,你想幹什麼,我可還沒同意和你同行。」愛麗斯不希望對方將自己的沉默當成了妥協。

    「我知道,所以我是在拿我自己的一份。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我,現在這已經是我發財的好工作。就算我一個人也必須去做好它,不讓老闆有借口扣我的『工資』。」微笑的背上了自己的行裝,對照著手中的地圖,方向向著另一條路走去。

    黑色的貓幾個跳躍又是乖乖趴在了主人的肩頭,只有這固執的天使,依舊坐立在石頭之上。

    直到方向的背影快要消失在了樹叢之中,一陣微風吹過,一個高挑身影站到了方向的身後。

    「你走錯了,偏了三度,你想進原始森林喂毒蛇嗎?」愛麗斯沒好氣的指責著,手中握著的定位儀顯示著坐標方位。

    「嗯,一起走吧。」不管過程如何,結局還是不錯的。兩隊人馬,向著悲哀的圖多勞進發。

    夜也是悄悄的過去,赤紅的太陽從天地交接的位置升起,預示著一天新的開始。那夜中的紛爭好像也永遠停留在了昨天……

    而在圖多勞,原為南非總統準備的高級客房中,九尾安靜的躺在舒適的歐洲風格大床之上。所蓋的絲製薄被似乎沒有暴露在被單上的手臂雪白?

    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閉目側躺的九尾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遠遠看去如同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一般。估計誰看了都會忍不住的想吻醒這美女的女孩。

    可惜她卻是被床頭的一通電話吵醒了……

    安眠曲般的鈴聲輕柔的很,不過九尾聽見了,接通了這擾人的電話。

    「抱歉大人,這麼早就吵醒了您。」電話那頭,八歧恭敬的表示著歉意。

    「沒什麼,本來我也該醒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你應該是在阻殺吸血鬼的部隊,情況怎麼樣了?」九尾看上去並沒有生氣。

    「是,不過在這過程中我找到了阿爾特不肯於我們合作的原因。因為我看見了閻王,天使,一個異教徒與他為舞。初步情況看來和您推測的一樣,天上的神果然不肯袖手旁觀了。」八歧是在肯定大人的神機妙算。

    「那是必然,而我最想聽見的消息,你能帶給我嗎?」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握著手機,九尾在期待著。

    「是的,他也加入到了其中。許哲,比三個月前更加強大,更加沉穩,隱隱已有幾分天涯那般的氣勢。靈的細膩程度也得到了昇華,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八歧知道大人想瞭解的是什麼。有些時候,八歧甚至覺得,大人之所以弄這麼大的動靜,根本不是為了消滅神界只是為了讓許哲追來而已。

    「很好,遊戲終於變的有趣起來了。」一下從床上坐立了起來,九尾已經完全的睡不著了。

    「需要我派人跟蹤他們的行蹤嗎?」八歧恭敬的請示著,自己可不是大天狗,做事只要認為最適合大人,就喜歡自做主張。

    「不必了,已現在他的實力,除非你親自跟蹤,否則都會被發現的。我可不想這麼早就破壞他的計劃,我想看他到底想如何來破壞我的行動。真正的戰場在圖多勞,我等著他的到來。你和童子也快回來吧,這三個月辛苦了你們,該回來休息下了。」九尾微笑的安慰著,拿著手機赤腳走下了床,逕直的走到了窗邊。

    「是,遵命。」掛上了電話,八歧感慨萬千,不知道該為許哲慶幸,還是為他悲哀?被九尾大人如此重視,注定他的人生將波瀾壯闊,死都無法成為一種解脫。

    拉開了厚重的窗簾,陽光是那麼的柔和溫暖,九尾是越來越喜歡這塊神奇的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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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1 | 顯示全部樓層
贖罪 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騙的下場……
    「越是走下去越覺得被許哲那混蛋給騙了!」艱難的從粘稠的黑泥中拔出右腳,前垮一步又踏進了骯髒的齊腿深雜草裡,這樣的爛路從一個小時前就已經開始。所以愛麗斯煩躁的心情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越來越鬱悶……

    環視一下四周,本已是清晨陽光明媚的時段,可這裡卻是陰沉的如同隨時能下上一場暴雨一樣。

    各種奇形怪狀的樹木為了生存努力的向上生長,一片比一片巨大的樹葉貪婪的聚集著露水吸收著陽光,完全不管樹下的世界是死是活。

    於是各類植為了生存,不得不積極的演化,如籐蔓纏繞著大樹吸收著它人的養分生存。

    雜草成長在樹下,吸收著落葉腐化,動物化界限時排泄物的養分生存。

    在加入各種動物的棲息,這片從前未有人涉足過的土地,便成為了一個為了生存而競爭的戰場。在這裡,普通人類的生存能力可能還不如一顆雜草,可能已經有些貪婪的獵殺者注視到了闖入者,盤算著如何將他們化為這裡的一堆養分?

    不過天使煩躁的只是,在這骯髒的土地上,自己被迫換上了一雙難看的黑色皮製跑鞋,不得不將上帝舞鞋收進了行囊之中。

    「很顯然,我們確實被騙了。」尷尬的笑了笑,方向抬手插去了頭頂的汗水。「一開始他只比較了兩段路的長度與危險比率,卻從沒告訴過我們道路行走起來的艱難程度。和平坦的草原比起來,在這裡穿行跟蹬山一樣。要是想在這種路段上日行150公里,就是一天24小時不間斷的走都不可能辦不到。

    雖然他是讓我們先選擇,但無疑他是在耍詐。「

    「等再讓我見到他,我要踢爆他的腦袋。」握緊了顫抖的拳頭,天使真的生氣了。

    「別說了,繼續走吧,這裡的植被越來越粗壯,附近應該有水源來著,快咳死了。」拍了拍身邊的大樹,方向向前走去。

    愛麗斯無奈的跟了上去,因為自己也同樣的乾咳。

    而另一方面,平整的草原之上,烈日當空,齊腰深的金黃枯草連成了片,就是最廣闊的秋季麥田都比不上它來的壯觀。

    一陣微風吹過,草叢沙沙作響的擺動如同金色的海泛起了波紋,真是寫意。

    也正是在如此的環境中,兩匹健壯的動物緩緩的走來,黑白的條紋說明了它們是斑馬的實質。不過正因為它們是斑馬才覺得奇怪,按照生理習性,它們跟所有的馬群一樣是群居動物。可方圓週遭千米之內,除了這兩隻齊頭並進的傢伙,就沒看見其他黑白條紋的物體了。

    難道它們迷路了嗎?

    不太像,自少從它們緩慢的步伐與背上的人影來看,迷路的可能性也只有是人為造成的……

    跨左在一匹斑馬的脊背之上,閻王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就像正衝鋒殺敵的將軍竟然騎的是頭野豬,笑都能笑死對手半數大軍。

    要不是許哲當時盯上了一群斑馬外,只剩下了一群野牛。閻王才不會選擇這跟人行橫道一個色的「坐騎」……

    相反的,許哲到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如屍體般穩穩的躺在一邊的斑馬背上。枕著自己碩大的背包,揮動著手中的芭蕉葉,扇著解暑的風。

    「咳了,拿點東西來喝啊。」要說這草原上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天空中的太陽了吧?無遮無攔的,蒸發著一切它看得見的東西,許哲也是口乾舌燥。

    「是的,『老爺』。」閻王故意裝成丫鬟的口氣,從一邊的背包中拿出了兩個椰子。這是上岸後,許哲特地爬樹摘的,可見其先見之名。

    纖細的手指輕鬆的一戳,青色的椰子殼上立刻多出了一個空洞,比被鐵棍燙出的還要圓滑。隨手的滴給了一邊的許哲,留下了一給自己。

    「要是有冰塊就好了。」喝著純天然的飲料,許哲還是有諸多不滿。

    「你就偷著樂吧,橫穿原始叢林的愛麗斯和那小子,估計現在連塊平地都找不到了。哪像我們,斑馬帶步,椰子當飲料,跟野外旅遊一樣。」閻王開始為那可憐被許哲欺騙的人感歎了。

    「切,明明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會吃虧的,為什麼剛開始分路線的時候你不大義凜然的提出來,或者換其他人跟我一組?」許哲無所謂的說著,「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呵呵,被看穿了嗎?你看看我這體格,怎麼能吃那份苦啊?」扣著後腦,閻王微笑的吐著小舌頭。

    「可跟著我不一定能佔到多大的便宜,別忘記了九尾對我太感興趣,所有人中很可能最先受到攻擊的就是我們。」許哲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因為躺著喝不好椰青,「而且看百鬼攻擊吸血鬼的架勢,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想幹什麼了,在這片土地上找我們的行蹤真是太過的容易。」

    「你的意思是說是九尾在放我們靠近?」閻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只有這麼一種可能,她是個不干寂寞的傢伙,沒人陪她玩,她就全身不自在。這是和她相處後,我認識到的最重要的一點。」許哲凝重的表情證明,自己並不願意想起這個討厭的人。因為回憶起來時,腦海中全是吳倩的臉。畢竟自己沒見過九尾真正的姿態,「為了找到能陪自己玩的人,她甚至能毀滅了一個世界逼這樣的人出現……」

    「雖然覺得這樣問是對我神的身份的一種侮辱,但我還是想問,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代表神的閻王向一個人類詢問出路,在神界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可正因為詢問的人是許哲,笑話也變的理所當然起來。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連你們神都拿那混蛋沒有辦法,我又能幹出點什麼新鮮事情?看看九尾到底允許讓我們走到哪裡,到了那裡就該我們拚命的繼續靠近了。說不定你的小命也會丟在這裡……別忘了九尾擁有摧毀靈元的力量,是真正意義上的消滅生命體。」許哲絕對不是在恐嚇,只是告訴身邊掌管死亡的神,死亡距離它其實是那麼近。

    「它的強大早在幾千年前我們就知道了,也正因為她太可怕了,總要有一些不怕死的傢伙去解決了她。所以我來了,是不是覺得我很不幸?」微笑的看向了身邊的男人,和他相比,天上太多的神都是垃圾。因為對九尾的恐懼與憤怒,已經讓他們丟失了神該有的樣子。相比之下,能冷靜看見自己在對手面前是何等渺小的許哲,依舊不停止前進的步伐,他的心理更加堅強。

    「其實也不用太在意,不管什麼狗屁宿命的說法,我都要親手幹掉那混蛋傢伙。用我自己的方法……」說完,隨手丟掉了已空了的椰殼,許哲又躺在了可憐的斑馬脊背之上,扇動著芭蕉葉睡了過去。

    雖然閻王總覺得許哲有什麼瞞著自己,對於他的「自己的方法」也很在意。不過自己也知道,不想說的部分,沒有人能從許哲的口裡得知的。

    悠哉且祥和的前行又開始了……

    「找到了!」驚喜的翻過了一片巨大的草葉,愛麗斯先一步發現了正在尋找的水源。

    這是一片直徑不過二十米的狹小水塘,清側的甚至能見到水中的綠色藻類,一些本還在喝水的小動物見到陌生人的到來,調頭剎那間鑽進了草叢之中。那敏捷的動作,比滑過天空的燕子都快,全是環境鍛煉出來的結果。

    不由分說的快步走到了水塘邊蹲下,愛麗斯從背包中取出了自己的行軍水壺。可憐裡面是空空如野,並不是先就喝完了,只是帶出來時就是空的。雖然是從水邊開始旅途,但海水是不能喝的補給。

    將水壺按進了水面之下,看著氣泡咕嚕咕嚕的冒出,這是一上午來最能讓心情愉快的事情了。

    可高興的不光只有這天使而已,水面之下,一雙滾圓的大眼正注視著水邊的人影。驅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本能的向著她推進。

    這是條森蚺,蟒蛇的一種。可在這無人涉足的原始叢林裡,它卻長到了近十三米的恐怖長度,圓形的身體比一棵生長了十年的樹木來的還要粗壯。

    它已經一年沒見過這麼大的獵物了,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獵物,比吃過的黑豹更大上了一圈。

    即便是非常想品嚐這天使的美味,森蚺也沒有忘記祖先流傳下來的「進餐」次序。

    先是保持安靜,悄無聲息的靠近,要像一位最有禮貌的紳士,動作要慢,要溫柔。

    然後是計算水的折射率,已幫助正確判斷獵物咽喉的位置,所以最成功的蛇一定要是一位優秀的物理學家與數學家。

    最後的一刻便是……

    猛然間,一條巨蛇在這打水女孩面前樹立而起,光是露出水面的部分已高如大樹。吐著長信,恐怖的嗤嗤直叫。更恐怖的是張開的雙顎,一百八十度打開的大嘴更像一面肉色的屏風。獨特的嘴部設計,讓這森蚺甚至能一口吞了牛犢。

    不過愛麗斯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可怕的怪物,依舊安靜的低頭打水。

    只當獵物已被自己的雄姿嚇傻了,巨蛇直撲了上去,瞄準了那雪白的咽喉。

    「你找錯目標了。」不管它聽不聽的懂,一邊的一個聲音好心的提醒著。

    頃刻間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貫穿了自己那堅固的上顎,強大的力量硬生生帶著森蚺頭部下墜,牢牢釘在漆黑泥濘的大地之上。泥土的味道絕對不是這森蚺想品嚐的東西,暗紅色的血緩緩的流開,污染了原本清澈的水。

    「你幹什麼?」終於灌滿了壺水,愛麗斯站了起來,略帶疑惑的看著身邊剛救了自己的方向。

    「剛剛看見它想……」方向雖然不期待有什麼感激,可這態度確實讓自己有些茫然。

    「你以為我沒能力對付一條蛇嗎?我只是不想這傢伙的血污染了水。不過沒關係了,水我裝滿了,你自己想辦法吧。」灌上了一口冰冷的池水,愛麗斯自然的轉身離開。

    「好像幫倒忙了?」歪了歪腦袋,只當是自己多管閒事了。不過自己也不是沒撈到好處,像如此之大的蛇,它的內膽絕對是黑巫師可欲不可求的煉藥佳品。

    聳了聳肩,方向開始了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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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1 | 顯示全部樓層
贖罪 第一百五十章 不為人知的商周之戰?
    帶著點點的黃沙,疲憊的斑馬走了整整一個白天與下午,遠方的太陽都又開始了褪去。看看它們吐在外面跟狗一樣的舌頭,就能知道它們有多累與飢渴。不過沒有馬背上主人的指示,它們甚至連低頭吃路邊野草的膽子都沒有,如同騎在自己脊背上的是最嚴厲的父母。

    斑馬們如此的聽話確實很是蹊蹺……

    「許哲,該讓它們休息下了,繼續走的話它們會虛脫的。」一邊的閻王已開始為身下的「夥伴」擔心了。

    「沒看見我正在對地圖嗎?」跨坐在馬背之上,許哲難得認真的看著定位儀比對著地圖,「前方三百米的位置有條河,雖然這裡的河流多半都是黃泥水,不過馬還是能喝的。走吧!」

    可當真正來到河邊時,所有人無語了……

    本是飢渴了半天的斑馬看著面前的水有些欲哭無淚,八隻腳忍不住的激烈顫抖著。

    「有沒有搞錯……這裡成『沙灘浴場』了。」這是許哲也始料未及的部分。只見面前平整的河岸邊趴滿了張著大嘴的鱷魚。大概是夕陽的餘輝格外的誘人,冷血的它們還想繼續溫暖一下自己的身體。不過這簡單的想法讓小小不過三百平米大小的平地上,竟然爬足了不下三百條內陸淡水鱷魚。

    它們可不像自己細長嬌小的遠方親戚揚子鱷,隨便找出其中最小的一條也有一米八長,長開大顎中牙齒,感覺隨便敲下一顆丟給狙擊手就是特製穿甲彈。而將它們的時間倒退上億萬年,這些傢伙就成了恐龍……

    「好大的『皮貨市場』,這要做成沙發手袋皮鞋,都能堆成山了。」感歎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已經不能再騎了。因為許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嚇傻了的斑馬會一屁股倒在地上?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閻王臉色難看的下了馬,因為接下來的一路很可能就找不到這裡聽話的「TAXI」了,「想想怎麼辦吧,方圓百里也只有這裡是斜坡地,要從其他地方過河的話,除非我們的馬兒會蹦極,敢從二十米高的斷崖往下跳。」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要過河了?我們走的路線本來就有這麼一段水路,要順著這條河像下游漂上一百多公里。」許哲平靜的說著,從可憐的馬背上卸下了自己沉重的背包。

    如同刑滿釋放的囚犯,斑馬興奮的一躍半米高,調頭就像兔子一樣的跑了。什麼飢渴現在感覺都是為了偷懶裝出來的借口?

    閻王的馬更有些迫不及待,沒等閻王將行李完全拿下就跳的跟上了同伴的步伐。

    「這是什麼世界,連斑馬都學會騙人了?」看著兩匹斑馬那風馳電掣的背影,許哲由衷的感歎著。

    「別管什麼馬了,你的意思是要在這條河裡漂流?」俯視著面前緩緩流淌的大河,嘴角忍不住的微微抽搐。

    只見一條寬廣的河流中,大河馬與鱷魚縱橫交措,如同河面大小不一的浮木,可哪一「根」都不是好惹的。

    一張比一張更大的嘴,也不怕打哈欠時閃了自己的腰?反正河流就像餐廳的廚房,對人類說著「歡迎光臨」。但絕對不是邀請許哲等人就餐,因為還有好多「客人」正排隊等著呢……

    「恐怕除了軍艦,誰在這裡開船都是找死。」閻王尷尬的笑了笑。

    「我們不需要軍艦,有跟好的東西。」說完,背負著自己的高爾夫球袋,許哲向著河岸走去。微微低垂著頭,單手插在褲袋之中。沒有人能看見他的眼睛,但嘴角隱隱浮現起陰森笑容。

    伴隨著他的步伐,那些本還在曬太陽的「皮包們」騷動了起來。一隻兩隻倉皇的調頭扎進了滾滾河水之中。一片三百平米的沙灘浴場,只有了幾十秒便清理的乾乾淨淨。

    這是恐懼的自然表現……

    雖然在河流邊的鱷魚是近乎王一般強大的生靈,但當看見這帶著冷笑向自己走來的人影時,它們只覺得自己的性命就捏在了對方的手中一般。除了逃跑,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看見了嗎?我說了不用擔心的。」回過了身來,向著沙坡上的同伴召喚,許哲還是那麼輕鬆。

    「又來了,依舊用這麼卑鄙的手法……」搖頭歎息,閻王還是走到了許哲的身邊。

    而遠遠的河面上,兩根巨大的「浮木」正緩緩的靠近,兩雙渾圓的大眼緊緊的盯著這岸邊背對自己的人影。

    十分鐘後,河岸恢復了平靜,曬太陽的鱷雨們重新爬上了灘頭,長開了大嘴。一些不怕死的小鳥飛到了鱷魚的嘴中,在一顆顆鋒利的牙齒間尋找著食物……

    「如果我有上輩子,我一定是窮凶極惡的壞蛋,不然這輩子不可能會和你糾纏在一起的。」閻王看著藍藍的天空,那些正張望著自己的神靈估計已經笑趴下了一片了吧?

    「不用有上輩子,你這輩子折磨過的人都多的數不完了,有報應也是應該的。」一旁的許哲習慣的諷刺著。

    「即便有報應,那也是你給我。」冷酷的目光側移,閻王狠狠的看著身邊的人,但這傢伙完全不往心裡去,「你知道我是閻王嗎?是掌管死亡的神,可你看下我現在騎的又是什麼?」

    說話之時,閻王身前的水面下露出了一個偌大的長方形腦袋。彷彿聽見了主人的召喚,河馬對天噴出了水霧,很自然的給那後方跨坐在自己脊背上的女孩洗了一個淋浴。

    水珠順著閻王鬱悶的眼角滑過臉龐滴落在了馬背之上……

    「沒什麼啊?我們現在不還是在騎馬,難道河裡的馬就不是馬了?你別種族歧視,說不定你騎的這傢伙死後投胎下輩子當皇帝呢?」一旁的許哲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氣死人不償命。

    仔細看看寬廣的河面上,也著實壯觀。兩匹馱著許哲與閻王的河馬遊走於河道正中,河面上的鱷魚與其他河馬都不敢靠近,自然的向兩側讓開,如同欣賞國王遊行的民眾一般。

    「就你小子會說,可你記得出發前自己說過什麼話嗎?」擠壓著劉海上的水,閻王認真的問著,「不能隨便亂使用靈。但看看這一路,從恐嚇操控斑馬開始,你就沒有停止過釋放。本以為你是為了偷懶才用的。可隨著路途的接近,你釋放的量卻是在很有規律的增加。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還記得我開始時說的那些話啊,那不過是騙人的謊言而已。」許哲毫不掩飾自己的卑鄙,「其實要是稍微瞭解九尾與百鬼的人都應該知道。它們計劃周詳的程度,絕對比人類策劃一場戰役來的還要詳細。想瞞過這樣的它們潛入腹地進行破壞,從一開始我只有一種評價——異想天開。

    第一次覺得你們神天真的可以……「

    「你是在罵我嗎?」閻王只能從許哲的話中得到這樣的信息。

    「雖然天真可這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我無法提出異議,所以我來了。」淡淡的歎息,許哲沒回答閻王顯而易見的問題,「不過既然來了,當然要努力的去做好,適當的偽裝,需要注意的潛入事項還是要告訴給其他人的。難道你想讓我跟他們說,『別掙扎了,我們的對手已經知道了我們全部的行動步驟,就算過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所以放心大膽的去吧,早死晚死一個樣。』

    這是不可以,即便我更瞭解九尾,也不能打擊隊員的主觀能動性。因為沒有明知道自己會輸就不下棋的棋手,總要有人傻傻的去挑戰棋王,不然也就沒有精彩的『棋局』產生了。「

    「你認為我們真的就是去『輸棋』的敗者嗎?」閻王的聲音很輕。

    「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許哲的反問是那麼的具有力量。

    「知道嗎,有些時候我真的很討厭你的眼睛與嘴巴,因為它們就像利箭與毒藥一樣。可以看穿一切,又可以毒死所有的希望。不過這次,你計算出了漏洞,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環節。」閻王得意的笑了起來。

    「是嗎?說來聽聽。」許哲似乎也來的興趣。

    「你忽略了自己對整場棋局的影響力,如果換成從前沒有你加入的情況下,我會當自己就是為了給眾神觀看,現在的九尾是何等強大的犧牲品,讓他們重新審視對九尾的認識與對策。」閻王的意思是,自己早做好了死的準備,「不過明知道會輸的你都參加了後,情況就截然不同了。因為近乎完美的九尾唯一的弱點大概便是對你的羈絆了?按照我們的計算,從九尾解封以後,她擁有不下百次直接或間接殺了你的機會。但她選擇了讓你繼續活下去,繼續的強大下去。這種事情簡直像極了三千年前的商周之戰……

    當時說實在的,由子涯指揮的周王軍隊根本就不是妲己統治的大商的對手。一次一次,妲己親率的大軍將子涯的部隊殺的一個不剩。可卻從不對子涯本人動手,也從不俘虜他。失去同伴,懷疑自己的才能,彷徨,恐懼,悲傷。一切能施加的情感,妲己從不吝嗇的賜予子涯,直到幫其崩潰了心中軒轅之劍的十二道枷鎖,讓子涯成為了真正強大的神靈。硬是摧毀了不可一視的大商,逼迫的九尾妖狐逃出了Z國的土地。

    現在,看著你我越加覺得這段歷史會重演……「

    「聽上去真是個悲傷的故事,那傢伙等於是在打磨一把鋒利的劍,然後架上了自己脖子。可又覺得是格外的聰明,經過這樣的磨練後,別說子涯,換成任何一個人也會恨它入骨,軒轅最後的一道枷鎖還是打不開,想殺它依舊是奢望。」看著遠方太陽一點一點的下沉,許哲好像在思考什麼,又或者腦袋中一片空白?

    「聽你這麼一說,又覺得自己剛才的分析成為了廢話?」閻王很討厭許哲打擊人的發言,好像擁有摧毀人意志的力量,「那麼我問你,明知道會輸,為什麼你還要來?不是和你一貫的作風大相逕庭嗎?」

    「呵呵,其實我也不知道?」許哲笑了起來,玩弄起右手腕上那顆漂亮的水晶珠來,「大概是有一朋友教會了我一個道理,『不試試的話怎麼知道辦不到?』」

    「你真是個矛盾的人。」閻王聽不明白了。

    「人本來就很矛盾……」許哲不以為然。

    夜漸漸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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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1 | 顯示全部樓層
贖罪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堂與地獄
    如果說白天的叢林是人類討厭進入的地帶,那麼夜晚的叢林則是人類害怕進入的地帶。

    因為視力的弱勢只會讓人成為長了一身肥美肉塊的「瞎子」……就是一片顯而易見的沼澤,現在都能輕易的殺人。

    方向與愛麗斯應該慶幸,慶幸背包的行李中有夜視的眼鏡,所以眼前是一片綠色的世界,不至於全黑的手足無措。當有東西咬自己時,也能知道是哪個混蛋。

    「這些傢伙好煩,從太陽下山開始就跟上了。」愛麗斯微微回頭,三隻巨大的黑豹立刻趴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彷彿偽裝成了黑色的岩石。

    「沒辦法的,初到這裡的我們就是外來客,注意點,經常回頭,它們也不會太過靠近。」前方開路的方向無奈的歎息,誰叫這條路是自己選的。

    「我肯定許哲那混蛋現在已經找了什麼舒服的地方睡覺去了,只有我們還在不停的走。」愛麗斯氣憤的罵著,不過她猜對了。當時間一到晚上9點的時候,他已上岸,找了塊月光明媚的大地燃起了篝火,順便抓了只野味直接開起了「燒烤晚會」……

    「不能繼續這樣穿行了,體力已經開始透支,再不休息明天就走不動了。要找個位置睡覺……」方向難得笑容小時皺起了眉頭。

    「睡覺?稍微停一下後面的傢伙就撲過來的,殺了它們還有其他的什麼。」愛麗斯已經有點絕望了,靠靈的內部循環延續喪失的體力,堅持三天不睡覺也不是困難的事情,不過就是人會很不舒服而已。

    說話之時夜視儀的世界中彷彿突然升起了數顆太陽,晃得愛麗斯與方向同時扭頭,一把側下了頭頂上的古怪眼鏡,差點沒瞎過去。

    靠著一顆大樹揉著因強光刺激的眼球,視力一點一點恢復,方向才敢再次抬頭看去。

    只見山下是片原始的村莊,簡樸的草頂泥巴牆房屋,可以想像村民平時過著何等的生活。

    全村唯一一座水泥結構的建築,便是村首那間刷得雪白的小教堂。

    如果要問為什麼沒有夜視儀的幫助下還能看得如此清晰,只因為不大的村莊廣場上支起了數只探照燈光,全集中照射在廣場正中的大地上。

    它們也是晃到方向與愛麗斯近乎失明的罪魁禍首,這不是屬於如此簡陋村莊本來的東西。包括那些在燈光下手握槍械來回巡邏的士兵,他們也不是這村莊原有的,屬於村莊的只有探照燈照亮的不過二十平方米的廣場正中土地上,一堆停止了呼吸的屍體……

    到底有多少,根本無法計算,只知道屍體堆成了一座五米高的山丘,鮮紅的血被積壓的向四周擴散著。可這些殘忍的人竟然圍著屍堆挖了一圈淺淺的壕溝。本是維繫生命的血,現在卻順著泥土構成的血管流進了十米開外的一片正方形水池之中。

    看那模樣至少已死去了數小時,但血還在緩緩的流著……

    什麼叫做殘忍?這個詞語在這片土地已經被人們所遺忘。看看他們的模樣,漆黑的臉,平靜的表情。顯然沒有人教會這些士兵「殘忍」的含義,因為他們的政府拿錢購買了武器,而不是修建學校。

    生命在這裡不值得珍惜,賤如草菅。出生在這片土地是他們的不幸,一切都是天的安排。誰也改變不了什麼,也只默默的看著。

    「真是諷刺……屠殺竟然在教堂前,他們根本不會知道,此生所犯的罪惡將使他們下到最深的地獄,承受比自己所殺之人痛苦百倍的折磨。而這些信奉主的村民則將得到永生,通往天堂。」在愛麗斯的眼中,所見的世界如同完全顛倒了過來,那些堆砌在一起的屍體成為了幸福的人,而手握兵器的傢伙才真正值得去同情。

    「卡比,去找間空曠還要秘密的房間,我們今天就在這裡去睡覺。」相比愛麗斯的觀點,方向則沒有那麼多的感觸,死亡每天都在發生。這稱為殘忍的場景,不過是將許多的死亡集中在了一地一個時間段。

    而且自己要不是幸運的住進了孤兒院,現在也只是具瘦弱的白骨。

    現實的世界早就磨光了這苦難方向的同情心……

    「竟然在這裡睡覺,好噁心。」心不干情不願,黑色的貓從主人的肩頭跳了下來。動作輕盈可還是不得不粘上了泥土,鬱悶的卡比向著山下衝去,幾個跳躍消失不見。

    等待了數分鐘,當愛麗斯剛有些不耐煩時,村莊的一角,兩點金色的光閃了一閃,那正是卡比的大眼。動物的特性,讓那雙眸子能聚焦反射黑暗中人類看不見的微弱光線。

    「走吧!」叢林中的兩人又開始了穿行,不過動作卻要輕柔緩慢的更多。因為不想和下面的傢伙打上交道,可能代替他們說話的便是手中的槍了。

    那些本還在身後的黑豹們見獵物竟向著人類的地盤走去,也放棄了繼續的跟隨。即便村莊中充實著濃郁的血腥,也沒有任何食肉動物敢靠近的。

    那些人類手中握著的古怪玩意很可怕,有點見識的老動物都知道,槍是比自己的利爪與獠牙更厲害的武器。

    卡比站在一座泥巴房屋的牆腳下,張大了嘴巴打著哈欠。這一路雖然沒讓自己行走,可也顛的夠戧,連打盹的機會都沒有,現在自己也是困的厲害。

    「你確定裡面沒有對方的人?」穿過了草叢,方向前衝,迅雷不及掩耳的貼在了牆腳邊。

    「放心吧,裡面沒有硝煙味,他們的人甚至都沒過這裡。而且這裡有牛的騷味與乾草氣息,應該是個牲口棚。」一切的信息都是卡比用鼻子獲得,這是動物的天賦。

    「那就沒關係了。翻開了牆上一個小小的木頭窗戶,方向與愛麗斯一翻身便鑽了進去。

    果然和卡比說的一樣,四四方方的房間內堆砌著大堆大堆的乾草,一角還栓著一隻健壯的水牛。

    「就在這裡睡覺嗎?」愛麗斯皺起了眉頭,乾枯的草可比刷子,能刺穿衣服癢死人不償命。

    「將就點吧,這裡是最安全的位置了。」說著,方向已將乾草蓋在了自己的身上,如同在跟自己造墳一般,黑貓也鑽進了草中。

    無奈,淡淡歎息,天使也不得不掩埋了自己。

    可這安全的地方,能想到的決不只有方向……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個腳步由遠到近的傳來,和那些轉悠的士兵不同,這個腳步聲更有實際的目的性。

    草堆中的方向與天使幾乎是同時睜開了雙眼,卻並未動上半分。似乎是在等著看情況到底如何?

    果然,牛棚的木門被由外的大力推開,一個端槍的中年士兵闖了進來。清晰的拉動強栓聲比鬧鐘的效果更好,誰都別想再睡著了。

    「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們在裡面,再不出來我就開槍了!」放肆的吼叫,可惜這傢伙的土話方向與愛麗斯都聽不明白。

    緩慢的從身後掏出了那把瑞士軍刀,撥出了折疊的鋒利刀鋒。如果有必要,方向絕對能在這傢伙開槍前割開他的喉嚨。但一邊的愛麗斯卻按住了他握刀的手。

    只見草堆動了起來,一個半大的孩子從草堆中站了起來,顫抖的緊抓著胸前的十字架,祈禱著什麼。

    緊接著,草堆的動靜越來越大,一個,兩個,整整十六個孩子都站了起來。一張張不同的臉上寫著相同的恐懼。他們全是村民的孩子,媽媽們在生命最後的一刻藏起了他們。出於自己的愛,也出於本能。

    但她們的苦心卻被這中年的士兵無情的破壞了……

    「我就說奇怪了,一個村子竟連一個小孩都被找到,怎麼可能?都給我排成一隊走出來,誰耍花樣我就殺了他。」說著依舊是聽不懂的土話,孩子們卻明白的站在了一起,相互的依附也不能讓恐懼稍微的減少半分。

    哥哥牽著弟弟的手,弟弟牽著姐姐的手,如同平時做遊戲一樣,他們牽在了一起,緩緩的走了出來。

    為了隱藏,他們已忘記了哭泣的音符,只有眼淚無聲的流著。

    看著新的活物被發現,廣場上的士兵舉起了槍歡呼著,是對那中年士兵的稱讚。可聽在孩子的耳中只讓他們更加恐懼而已……

    「沒事情了,繼續睡吧。」說著,愛麗斯又閉上了雙眼,「等一下他們就會前往幸福的天堂,和父母相見。把他們留在這孤獨的世界,其實更加淒慘。」

    「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他們……他們只是孩子……」不知為什麼,方向莫明的激動起來,握緊了雙拳,翻身繼續的看著。透過那開啟未關的大門,看著廣場上將要發生的一切。

    方向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只知道第一個站起的孩子走到了那發現自己的士兵身前。雙手捧著胸前的廉價十字架,卑微的乞求著什麼。眼淚滑過了小孩漆黑的臉龐……

    他的乞求似乎有了效果,中年士兵冷笑了放下了手中的AK47,由腰邊的小包中掏出了一隻手槍,頂上了膛火放到了男孩的手中。輕輕的在孩子的耳邊說了點什麼……

    一剎那,那站在後方一排的孩子顯得更加焦躁不安,騷動了起來。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槍,看了看身後的同伴,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男孩顫抖的轉過了身去……

    方向是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身後一個夥伴的面前,那孩子拚命的搖著頭,咆哮的呼喊著什麼,好像是拿槍孩子的名字?

    可男孩似乎並沒有聽見,緊咬著牙齒,顫抖的舉起了可能比手臂更重的手槍,流著淚的說了三個音符。

    方向第一次覺得自己聽懂了這陌生的語言,那是「對不起」的意思。

    「彭。」劣質的手槍聲音很大,後坐力也很大。本來瞄準是心臟的位置,最後子彈卻貫穿了那可憐孩子的腦袋。

    夥伴倒下了,牽手的孩子少了一個,他能上天堂嗎?誰都說不準,可誰都知道現在所在的土地就是那可怕的地獄……

    人造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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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1 | 顯示全部樓層
贖罪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河童vs惡魔
    拿槍的孩子叫依奴,是神父爺爺收養的孤兒。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依奴便跟隨著神父爺爺開始傳教,甚至擁有資格幫助新生兒完成受洗儀式。面前這剩下的十四歲孩子裡,有三個便是自己幫他們洗去了塵世了罪孽,化為了神的信徒。

    但現在,依奴並是不在宣揚上帝的文化,而是拿著顫抖的槍殺掉平時一起玩耍的夥伴。

    剛剛殺死的孩子叫基朗,是從小依奴最要好的朋友,像親哥哥一般照顧著比自己小上一歲的依奴。不管是打架還是偷臨家大媽曬的肉乾,他們總是粘在一起。

    可現在,依奴不得不對自己最好的朋友舉起了槍。因為那中年的士兵說,如果自己不殺死一個夥伴,便要殺死在場的每一個孩子,而且是用最殘忍的方式……

    流著淚,說著抱歉,依奴殺了基朗,除了這最好的朋友,依奴不知道還有誰能明白自己的痛苦?

    「你做的很好,來,繼續啊。那邊的小姑娘正看著你呢,你不覺得也應該送他一顆明晃晃的子彈嗎?」中年士兵半蹲在了依奴的身邊,如同一隻誘惑的魔鬼。一邊圍觀的數十名士兵詭異的笑著,那笑容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去形容。

    「可你說……」猛的轉過了頭來,握槍的依奴茫然了,更是有些不知所措,生活在這淳樸的世界,小依奴從不知道世界上還有謊言的存在,「你說只殺一個的。」

    「我說過嗎?也許有,也許沒有,不過這次是真的,快去,去殺了那女孩。」中年士兵的語氣帶著恐嚇。

    「我……我到底做了些什麼?!!!!!!!!!!」幼嫩的咆哮聲迴盪在這悲哀的村莊裡,依奴無法控制的倒退著,直到撞了自己夥伴的屍體才停止。他並不想殺人的,他並不想殺自己最好的朋友。

    「喂,聽見我的話了嗎?剛才我們合作不是很好嗎,你想破壞協議?」拍著雙手,中年士兵站了起來,那些圍觀的傢伙拉動了槍栓,將子彈填進了槍膛,笑聲消失了,顫抖的孩子們嚇得抱在了一起。

    呼吸越來越急促,依奴只覺得空氣已經拋棄了自己,就和世界一樣。彷彿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嚨,讓自己無法呼吸。

    最後,在最後一絲的理智與良知喪失前,握著顫抖的槍,依奴將還發燙槍口頂在了自己的下顎。

    「惡魔會懲罰你們的!」扣動了扳機,子彈從頭頂帶出了一道血柱,可憐的孩子倒下了,結束了自己悲哀的生命。

    他上不了天堂了,並不光因為自己的殺戮,也因為自殺的愚蠢行為,可他知道能脫離這人間的地獄了……

    撿起依奴手中的槍,中年士兵微笑的看向了剛才的小女孩,「你,過來,接著干他沒幹完的事情。希望你能做的比……」

    或未說完,中年士兵突然停頓了下來,低頭看去,胸口髒西西的軍裝正在慢慢的變色。鮮紅的血在迅速的擴散,連口中都流出了糖漿一般的誇張血液,這樣的結局估計誰都無法想到。

    中年士兵肌肉抽搐的微微轉過了頭去,看見的是張陌生的臉,只是那平靜的面孔讓自己恐懼。

    「你……你是誰?」竭盡全力,中年士兵輕聲的問著,用得還是土話,不過方向似乎聽明白了。

    「叫我『惡魔』吧……」緊握著軍刀的手旋轉,發力的從這士兵的後背抽了出來。和平常所用的刀刃不同,方向用的是木鋸。滿是鋒利鋸齒的細小刀鋒,能讓死者死前承受最大的痛苦。

    「去死!」士兵們一時間亂成了一團,瘋狂的不知道是哪裡跑出來的小子,輕鬆一刀便殺了中年士兵。大家甚至是看著同伴的腸子被那小小的刀拉了出來。

    死亡的恐懼讓這些本就沒受過專業訓練的傢伙嚇傻了,只知道瘋狂的向著那恐懼的源頭射擊。

    呼嘯的子彈卻毫不費力的穿透而過,如同穿透幻影一般。

    當槍聲結束之時,愚蠢士兵們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已滿是同伴射擊出來的彈孔,血水如注般的向外湧著。還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殺人者已被殺死,無力的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而那個殺死中年男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廣場恢復了往常的寧靜,除了刺鼻的血腥外,更飄散著一股詭異的蘭花香。

    牛棚門前,方向單手蓋上了一隻細小的玻璃瓶,收進了隨身的行囊中。

    「你還真是什麼都有啊,連巫毒中的致幻粉也帶著。不過這種東西不是很貴嗎?用在殺這些垃圾身上是不是太浪費了?」被方向的激動吵醒,愛麗斯無奈的看著所發生的一切,看著方向是如何用幻覺殺了這群笨蛋。

    「沒有東西比小孩的命更貴重……」陰沉的臉,向著屍橫遍野的廣場緩步走去。一向笑不離面的方向,語氣沉重的可怕。

    「他怎麼,吃錯了藥嗎?」靠在門邊,愛麗斯諷刺的問著,總覺得這邪惡的異教徒神色不對。

    「不要招惹現在的小向,現在是他最危險的時候……」一邊同樣被吵醒的還有卡比。本最喜歡趴在主人肩頭的它,現在也是留在了門邊和天使呆在一起。看著那熟悉的主人背影,卡比的目光帶著悲傷,「他有病,是死亡恐懼症,這是從小就有的心理疾病,原於對死亡太過的恐懼導致。平時的小向很溫柔,可當見到屍體之時,便會變得極具攻擊性。」

    「別開玩笑了,剛才我們過來時見到那麼多屍體,他還不是睡的好好的嗎?」愛麗斯可不相信世界上有這種怪病。

    「他並不在意大人的屍體,對死亡的恐懼只停留在孤苦無依的童年,所以不能見到小孩死去。不管認識或不認識,當看著小孩死去或小孩的屍體時……這時候的小向是最危險的,沒人知道他會做些什麼。」所以卡比才沒有靠近此刻的方向。

    呼吸著複雜的空氣,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著。方向在壓抑著,壓抑著自己分屍的慾望,努力告訴自己這樣做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默默的半蹲在了幸運活下來的十四位孩子前,幫一位嚇傻了的女孩理順了黑色的長髮。

    「不用害怕了,什麼都過去了,我知道你聽不懂我的話,可真的沒有事情了。」只會意大利語與英語的方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異族的孩子,可他們似乎聽懂了自己的話突然全部停止了哭泣,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

    不,是看著在自己身後不過十米開外的那座血池,一個赤裸的人影從中站了起來。鮮紅的模樣才更像從地獄中剛剛爬出來的魔鬼,扭動著脖子,發出著骨骼撞擊的聲響,卡嚓卡嚓……

    「真是討厭,不過是洗個澡而已,竟然都有人來打擾。是你殺了我的手下嗎?」一米八的身軀,談不上魁梧卻是臃腫的很,一張正方形的臉如同積壓出來的結果,卸頂的發形更像到了中年期的老男人。全身上下唯有一條短褲遮掩著重要部位,以不至於讓人噁心的嘔吐。

    孩子們完全被這血人嚇慌了,一窩蜂調頭全衝進了已空的教堂。

    「那傢伙沒有人的氣息……」愛麗斯的目光凝重起來,緊緊盯著由血池中緩緩走上來的禿頂。

    「我在問你話呢,是你殺了我的手下嗎?他們雖然平時笨了點,不過卻很聽話。總能幫我找到『洗澡』的水,你殺了他們怎麼賠給我?」禿頂繼續自說自話著,一步一步,向著方向走去,身後留下了一竄血的腳印。

    「是你叫他們殺了這裡的人……連小孩也不放過……」低垂著頭,方向顫抖的問著。

    「是啊,不然我哪來的水洗澡用?原來你會說英語,那就方便多了。和這些土人交流快累死我了,就這樣決定了,你殺了他們,現在由你負責伺候我了。」得意的笑著,抖動著一身的肥膘,在他的口中,殺人不過是放水一樣輕鬆的事情。不過放的卻是人類的血水……

    「以後你都不用為洗澡水煩惱了……因為死人是不用洗澡的……」瑞士軍刀在手中旋轉,用的是木鋸刀口。整齊的沿著右肩傾斜向下斬過,直從禿頂腰部帶出,血從巨大的傷口洶湧的噴著,方向頃刻也同樣化為了血人。

    方向的手勁奇大,連骨頭都是連同的斬碎,彷彿一台人肉切割機一樣。

    「哎呀呀,都流出來了!浪費死了!」無力的的退開了兩步,禿頂努力的將流出的血趕回身體,可卻只是徒勞,血越湧越快。

    身體前傾,方向發力,輕躍懸空離地,回轉直踢,動作又快又狠,雷霆萬鈞之勢盡現霸氣。堅實一腳正中禿頂赤裸胸口之上,近距離的話恨不得還能聽見骨骼碎裂之聲。

    看上去像極了圓球的男人硬生生飛離了地面,翻滾了數米才停了下來。狼狽的哪像什麼老大,連撐檯面的配角都算不上。

    「還能動吧,別裝死了。你想帶著那『救生圈』的皮囊一直到被打死嗎?」看著那泥土地上一動不動的傢伙,方向冰冷的喊著,已有些不耐煩起來。

    「知道嗎?你讓我真的生氣了,明明知道我剛剛洗玩澡還弄髒我的身體……只要用你的血再洗一次了。」支撐著臃腫的身體,禿頂重新站立而起。動作自然迅速,看不出絲毫的傷態,即便胸前的大傷口還在不停的躺著血。

    突然,那巨大傷口竟一點一點的開始崩裂,並不是被誰攻擊,而是由內向外的沿展。十隻詭異的綠色手指伸出,一把抓住了傷口兩側,向外放力。如同撕裂紙片一般輕鬆,一隻綠色人形妖怪站立在了空氣之中。麻雀般的尖嘴,烏龜般的硬殼,青蛙般的四肢,怎是一個難看能夠形容。佈滿全身的粘稠體液就像剛剛生下的怪物一般……

    要說和剛才的人形還有一絲的聯繫,那便是頭頂都是光亮的圓盤。

    「真是沒辦法了,大天狗大人有吩咐過,在圖多勞周邊找東西吃可以,但絕不能讓別人見到真面目。」無奈的搖著腦袋,綠色的怪物猛然直盯著面前的青年,「作為一份死前安慰,告訴你好了,我叫河童,日本九州地,修煉兩千年的大妖。準備死吧……」

    氣息在這一刻改變,原本只是人類的種族仇殺,一下子卻成為了妖怪的戰爭。

    觀看的天使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不是擔心方向的安危,只是此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是那麼的讓自己討厭……

    那是惡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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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1 | 顯示全部樓層
贖罪 第一百五十三章 邪魔之氣
    淡淡的歎息,翻身一個跳躍,愛麗斯輕鬆的坐在了牛棚頂上,居高臨下欣賞這場與己無關的戰鬥。黑色的貓也是借力一躍,來到天使的身邊,安靜的趴撫著。

    濃郁的妖氣,方向的邪氣,血的腥臭,混合一體,空氣中複雜的味道讓這清高的天使甚至不想呼吸了。

    滿是屍體的廣場,在戰鬥開始前已將戰場渲染的格外恐怖與悲慘。巨大的探照燈照亮了一切,包括冷酷的臉,放肆的笑,緩緩收放著雙手的細微動作。

    歎息的掏出了隨身的定位儀,翻了過來撥同了衛星電話。嘟的等待聲很是漫長,似乎對方已經睡去?

    「不是說了嗎?沒事別打電話。」接電話的是許哲,聽上去已經是半夢半醒。

    「打你電話當然是有事情了,我們不小心遇上了一隻叫河童的日本妖怪,聽他的口氣應該是出來覓食的。你覺得如何處置好?」天使詢問著許哲的意見。

    「還用想嗎,當然是幹掉那混蛋,釋放靈氣被發現還存在未知性,可如果那混蛋報告的話,你們百分百被鎖定。可以推斷對方的道行嗎?」許哲理所當然的說著。

    「它說它已修煉了兩千年,不過感覺最多只有1900多年而已,比上次你對付的那個日本武士強不了多少,而比凝則要差遠了。」愛麗斯如點評員般分析著對手。

    「這樣的小角色沒必要亂打電話,幹掉它就好了,盡量快點。」許哲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因為美夢被人打擾。

    「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現在我也是觀眾,由那異教徒一個人解決。」愛麗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別吵我了,給他解決也是一樣的,他並不比你弱,你慢慢用雙眼確定吧。」說完,掛上了電話,許哲繼續的睡去,不過很顯然,愛麗斯是睡不著了,單手支撐著下巴,看著場中的人影。

    呼吸著渾濁的空氣,看著面前猙獰的怪物,腳邊孩子的身體還是溫熱的……

    方向的臉部肌肉一點一點的上仰,直到變的猙獰,露出了緊腰的牙齒。單手收於身後,當再回到身前時已多出了一隻細小的玻璃試管。

    拔掉了塞子,自然的將黑色的液體澆灌在了已滿是鮮血的大地之上。就在液體接觸地面的瞬間,那綠色的妖怪動了。

    單腳發力前跳,支撐的鬆軟大地都凹陷了下去,留下了一個巨大蛙脯腳印,速度快的只在空氣中留下了一個影子,如同發射出去的導彈,直直衝向了傾倒的方向。

    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綠色手掌握成的拳頭不偏不倚正中方向側臉,強大力道彷彿要將腦漿都打出來一般。

    方向結實卻單薄的體格順著拳頭的力道飛了出去,一頭撞在了堆積如山的屍體堆上。

    手中試管內的最後半管液體,全灑在了身後已有些發臭的屍體之上。揮臂擦拭著嘴角流出的血跡,方向沒有痛苦的呻吟,只有一絲如同鄙視的笑。

    「你是蛤蟆嗎?力氣這麼小,還自稱兩千年的大妖,你在丟你們百鬼的臉。」靠在屍山之上,方向沒有離開,就像是在等待對方的攻擊一樣。

    「混蛋小子,別囂張了,現在我就殺了你,然後吞了你的靈魂,讓你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氣憤的快步衝去,雖背負著烏龜的殼,可河童的速度卻快得可怕。

    奔跑一路全是陷下去的巨大腳印,張開的腳脯,健壯的腿部肌肉,換來的是比任何生物都更強大的推進力。

    「去死!」五米距離,三步已到那囂張小子面前,高舉的拳頭比剛才握的更緊,全力揮擊瞄準的是方向的腦袋。

    可拳頭卻停在了距離方向那嘲笑的臉三公分的半空中,連河童自己都是一驚。

    從那屍體堆中突然伸出了五隻手臂,硬生生抓住了自己的拳頭。

    「怎麼了?不認識被你殺死的人了嗎?他們可都是哭著喊著求你饒命,忘記了他們乞求的時用來擦眼淚的手臂嗎?這個應該記得了吧!動!」一聲命令,一條條如毒蛇般的手臂從方向身後的屍堆中伸了出來,牢牢抓住了河童任何一個可抓住的部位,比任何的五花大綁來的還要結實。

    因為這是死者難得獲得的一個報復的機會……

    「控屍術?你是Z國茅山道士?!」看著方向黑色的頭髮,河童自然聯繫到了一個職業。

    「剛剛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是『惡魔』……」冷笑的瞳孔是殺人的目光。

    抽動著身體,廣場之上,那些本已死去的士兵重新站了起來。不管是被打爆了腦袋的,還是肚子中腸子都流出的傢伙,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子彈上膛。

    齊刷刷舉起了手裡的槍,瞄準了那被束縛的怪物,扣動扳機。

    頃刻之間,一場子彈的雨沖刷過河童的身體。金屬撞擊上那堅固的龜殼都激盪起了激烈的火花,但暴露在空氣中被束縛的雙手雙足卻沒有這種堅固的防禦。翠綠的表皮被子彈撕裂,黑色的血躺了出來,比用刀子割的還要疼痛。

    這些死而復生的士兵遠比活著時厲害,槍法已不輸狙擊手了,只要方向的意識瞄準的哪裡,子彈都能準確的擊中。

    狂暴的子彈,連一些束縛河童四肢的手臂一同打斷,可對方並不在意。死去的人沒有關於痛的感覺,要是硬說有的話,那也是心中的痛。

    「別開玩笑了,我可是妖怪,竟然被屍體欺負!」咆哮的吶喊,河童憤怒了,猛然掙脫掉了手臂的束縛,如烏龜一般,雙手雙腳與腦袋全縮進了龜殼之中躲避起了子彈。

    巨大的龜殼緩緩摔在了地面之上……

    「這才是你該有的姿態。」槍聲一停,方向已沖龜殼前,全力一腳,硬將龜殼踢出了足球的速度,直線撞向了一邊的一棟房屋,卡在了牆壁之上。

    屍堆山上騷動又起,一具具各種各樣的屍體從上爬了下來,雙手雙腳同時支撐的姿態,如同一隻一隻的人形蜘蛛。

    「喂,會說話的貓,黑巫術裡有讓死人復活的技能嗎?怎麼我從來沒有聽過。」愛麗斯頗有興趣的問著。

    「這是違反生命法則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卡比回答的那麼理所當然。

    「可下面的群屍亂舞又算什麼?如果是許哲,我還能推測成為道士的『趕屍降頭』,類似殭屍夜遊。可你的主人好像不會這麼複雜的東方法術,而且屍體行動起來也格外的靈活,比死前還要厲害。」看著那一張張猙獰的臉,愛麗斯找不到解釋。

    「這是小向自己開發的巫術,靠藥物刺激屍體,配合自身靈氣,形成千絲萬縷的細線,如同牽線木偶般操縱自己想操縱的任何屍體。當小向第一次展示這樣的技能時,當時的他才14歲,連傳授他技能的巫婆老奶奶都完全被他的天分給嚇到了。因為不管是哪一種修煉者,能將靈力細膩化都是極為了不起的事情,比較起來,在這方面,小向甚至略勝你們那看好的許哲。」這是卡比值得炫耀的東西,也是悲哀的東西,「可終究這是違犯生命法則的禁術,奶奶很生氣小向胡亂開發巫術,卻不知道他只是想挽回失去的生命而已……」

    「奇怪的異教徒,不過單憑這種小伎倆是贏不了那噁心的怪物的,畢竟是修煉近兩千年的妖怪。沒有許哲那古怪的召喚天地之靈的招式,人類的靈強沒辦法超過妖怪的……」愛麗斯如同在為戰鬥述說著結果。

    「別小看小向了,它能召喚的是最可怕的存在……」卡比根本不擔心小向的安全,因為在自己的心中他才是最強的。

    五米高的屍體山崩潰了,換來的是滿地蜘蛛般搖擺的人影。

    忽然,那卡住河童的牆壁,裂成了無數形狀各異的碎片,整棟房屋一起的倒塌。

    一米八高的妖怪依舊站立在了那裡,全身的傷口迅速的癒合,剛才的攻擊未留下一點的痕跡,彷彿只是別人的幻覺一般。

    「臭小子,沒人能如此污辱我河童大人,即便會點奇怪的巫術,決定勝負的還是靈強,是力量。」裂著一張巨大的綠嘴獰笑,抬起了的雙手突然五指併攏,遠遠看去如同兩把鋒利的刀,由身體散發出的妖氣刺激了森林中的動物們,一些還在睡覺的鳥與獸通通慌亂的逃竄。

    寂靜的森林被一種寂靜的方式完全的打亂……

    「殺了他。」輕聲下令,廣場之上,不下五十副木偶屍骸撲向了要了自己性命的怪物。

    沒有人類原來的恐懼,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憤怒,像野狼群圍攻受傷的獵物。屍體們爭先恐後的衝去,頃刻間剛剛站起的河童又被人影掩埋了起來,場面格外的陰森恐怖。

    可站在不遠處的方向卻並沒有結束了的輕鬆,而是掏出了隨身的瑞士軍刀,輕輕割開了自己還未完全癒合的手腕,屬於自己鮮紅的血重新的湧出,滴落在了這片陌生的土地。

    古老的咒文開始了鳴唱,巨大的六芒星陣緩慢的拓展。雖然地面上已滿是各種混亂的血跡,分不清從誰的身體流出的,但方向的血卻是最特別的血。散發著暗紅的光澤,如螢光的液體。

    彷彿從地獄中吹上來的大風,舞動起了方向那未扣的牛仔夾克。一雙原本棕色的瞳孔,現在卻如墨潑出來的一樣漆黑,分不清瞳孔與眼白的區別。

    散發著是最純粹,天使最討厭的邪魔氣……

    所謂的邪魔之氣,與妖氣又是不同的概念。妖怪是人間界中修煉未果的生靈幻化而成,或者為走入邪道的神或脫離了魔界的魔,來到地面統稱為妖。

    這種氣息並不純粹,多少帶著屬於人或原來姿態的味道。而邪魔之氣是被遺忘的魔界中,最純種的妖魔才具備的氣息,他們擁有著更高傲的血統,蔑視神的同時,鄙視著人間界中那些狂妄的妖。

    而方向正散發著它們的味道,這是召喚的信號,也是與真正的惡魔簽定契約的獎賞。

    「好想殺了他。」此刻看著廣場中的方向,愛麗斯體內本能的催動起了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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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1 | 顯示全部樓層
贖罪 第一百五十四章 地獄三頭犬,魔神厲斯
    「都給我滾開!!!煩死了!」一聲吶喊從那蠕動的屍堆中傳出。一道道翠綠的光滑過空氣,拖出一圈圈絢麗光環,由上到下,由小到大。

    刮起一陣狂暴旋風,都快重新堆積成山的屍體崩潰,半空中的他們被「光」分解成了碎片,比最鋒利的刀切出的還要整齊。

    五十多具村民與士兵的屍體,現在就是還擁有攻擊的意識也辦不到了。血腥的大地上撲滿了各種部位的殘骸,找不到能站起的存在。

    而它依舊站立在原地,河童得意的笑著,兩條纖細的手臂竟然拖拉到了地面之上。如同兩條數米長的水管連接著身體一般,不過那併攏五指的手掌卻已滿是血跡,這是斬殺的工具。

    「小子,你的幫手都死完了,現在輪到你了……」擰笑的眼瞼上翻眨著眼,兩條拖拉的雙手如水蛇一般。扭曲的恢復了原來正常手臂的姿態。

    「虔誠的祈禱,血的召喚……」完全沒有理會那正對著自己說話的妖怪,站立於巨大六芒星陣之中,眼已全黑的方向沒有停止過鳴唱那古老的咒文,好像天上地下只有自己唯一的存在。

    「喂,別忽視我,難道你忘記了是你惹我顯原形的嗎?」身體極限後仰,河童向前揮動,那纖細右手如繩索般飛了出去,距離十米,五指鎖喉。強大的力道彷彿隨時能扭斷方向的脖子一般,點點紅血從指甲刮出的傷口中流出。

    但那鳴唱還是沒有停止,即便方向的聲音已開始扭曲變形,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方向到底想幹什麼?繼續沉默下去,會被殺死的。」房頂之上,雖然不喜歡方向,但現在既然是隊友,愛麗斯可看不慣他等同自殺的行為。

    「小向一直在『反抗』,只是你們看不明白而已。等到明白時,一切又太晚了。」一邊的卡比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血色太陽……黑色大地……白色骸骨……」幾乎已成為從牙縫中擠出的咒文,身下的巨大六芒星陣也在為之閃耀著詭異的光。

    河童不是白癡,也能感受到那圖陣的可怕。伴隨著這人類的述說,圖陣的靈強竟成幾何形勢的倍數增長。繼續下去,甚至要超過自己1900年的道行了……

    「給我閉嘴!你吵的我頭疼!」身體傾斜轉動,不過很小的幅度。可十米之長的手臂就如同長鞭一般,硬生生將方向拉出了六芒星陣,直直一頭撞上了一側一棟房屋。強大衝擊像怪手起重機打中了一樣,簡陋的泥牆草屋頓時轟成了碎片,激盪起一片灰塵。

    抽搐笑著,河童的神情有些恍惚,好像剛剛救了自己一命?

    「碧海枯竭,烈火焚燬。吾等虔誠在此祈禱……」那廢墟之中,一個細微的聲音再次的傳出,河童頓時一震。

    「給我閉嘴!!!!」失去了理智,身體前傾,河童一頭衝進了廢墟之中。外界根本看不見裡面發生著什麼,只能聽見一下比一下更沉重的撞擊聲。仰起的灰塵根本沒有散去的意思,跟隨著撞擊聲的頻率仰的一次比一次更高。

    可鳴唱依舊沒有停止,隱約間可以感受到鳴唱者氣息越來越微弱。

    「你主人快死了。」如此的打擊,可不是人類可以承受的。愛麗斯終於明白為什麼方向要將身體鍛煉的那麼結實了……

    「小向不會死……他是最強的……」雖然如此的反駁,可一邊的黑貓已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突然。那灰塵之中,一個人影直飛向了天空,全身血跡斑斑的姿態,看上去如同已經失去了知覺。

    是方向,被打的整個臉部都完全的變形了,直直飛上了五米高空,這可不是自己辦到的。

    一隻綠色手臂在他到達最高處時一下從灰塵中追了上來,不偏不倚正抓住了方向的腦袋。

    「給我去死!!!!」廢墟中,河童咆哮著,帶著飛行的方向垂直重新的落下,速度絕對是重力加速度的數倍。

    「轟!!!!」沉重一響,彷彿連大地都在為之顫抖,形成的強大風壓刮散了一直圍繞不散的灰塵。

    河童站立在那裡,毫髮未傷卻喘息的厲害,就像剛剛跑完馬拉松的老頭。而躺在面前殘瓦斷壁上的方向已經沒有了人形,連站起的力量都喪失了,每一次輕咳都能帶出體內淤積在胸腔的血液。

    最讓河童滿意的是,那討厭的鳴唱終於結束了,這自稱是惡魔的人類甚至連呼吸也是困難。

    「呵呵,怎麼不念了?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要殺了我嗎?」仰天狂笑,河童像勝利者般嘲笑著自己的對手。

    「不用再念了……因為已經……念完了……」躺在自己形成的血泊中,方向也在笑,聲音很輕卻有讓人窒息的壓力……

    「那……那是什麼……」站在屋頂之上,看著面前的「東西」,愛麗斯在顫抖,是恐懼。能讓自己這天使感受到恐懼的「東西」……

    「臭小子,這麼噁心的傢伙也叫我們出來,你是越來越差勁了啊。」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廣場之上感歎著,彷彿是從天空傳來的「神喻」。

    「別這樣說小向,沒看見那邊還站著一隻天使嗎?她身上的味道真是誘人,我有些等不急嘗嘗她的味道了。呵呵呵呵!」另一個聲音放肆的笑了起來。

    「都別說了,我只想找上次傷到我們的傢伙,那混蛋竟然敢對我們吼叫,用命令的口吻叫我們滾回去?還在我們的手上留下了傷痕,他最該死,我要咬碎他的骨頭,吞了他的靈魂。小向快告訴我,那傢伙在哪?」又是另一聲音,透著權威的氣勢。

    一滴冷汗滑過了河童翠綠的臉龐,即便聲音從自己的身後傳來,可恐懼感還是強壓下了自己好奇的本能。

    因為空氣中那股可怕的靈壓。這已經不是什麼修煉者或妖怪可以達到的級別,與它相比自己連小角色都算不上……

    這是真正魔神的氣息……

    「不用找了,那傢伙不在這裡,而天使也不是你們可以碰的人,我們現在是隊友……唯一能吃的,只有站在我面前的這一位……」雖然依舊躺在地面之上,可方向的話已比最恐怖的攻擊更可怕。

    「吃它嗎?我可不願意,噁心死了。」第一個聲音極不情願的回絕著。

    「我也不想吃,看著它就知道味道有多難吃了。」第二個聲音也是否決了,河童竟忍不住的有一絲慶幸。

    「你們啊,就是這麼任性,沒看見契約人花了多大力氣召喚我們出來嗎?怎麼也不能讓他失望,我不客氣了……」還是那權威的聲音,等同宣判的河童的死刑。

    這一刻,河童才終於轉過了身來,看見了一個自己修煉了一千多年都未曾見過的生靈……

    廣場之上,屹立著一個龐大的身體,高達十米,兩隻巨手前臂遠比後臂健壯數倍,孔武有力。最恐怖的是肩膀之上並排竟長著三顆巨大的狗頭,一雙雙猙獰的血紅大眼,每一個都有燈籠大小。

    一顆顆巨大的獠牙,感覺能撕碎了天地萬物。探照燈的照射讓那一身暗紅色表皮泛著血的光暈。仔細看的話,那堅實的身體如同用岩石堆砌起來的一般。

    稍微值得慶幸的是,這恐怖的怪物只有半身暴露在空氣之中,下半身還牢牢的困在六芒星陣之內。一圈半米之高暗黑的火焰,正圍繞著魔法圖陣旋轉的燃燒著。

    「你……你們是什麼怪物?」河童輕聲的問著,牙齒都在打顫。

    「怪物?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是怪物?看看自己的模樣吧?」左肩上的狗頭鄙視的笑著。

    「是啊是啊,自己長的才像怪物呢!」右邊的狗頭附和的叫喊。

    「聽著,我們是地獄的看門人,人世間那些無知的傢伙叫我們地獄三頭犬,而我們真正的名字為魔神厲斯,聽明白了嗎?」最中間的狗頭帶著命令的口吻,壓迫的氣勢讓河童連大氣都不敢出。

    微微的點了點頭,河童除了這個動作什麼也再辦不到了。

    「很好。」猛然,根本就沒看見厲斯的動作,一隻大手憑空落下,將那站立的河童拍成了一團,強大力道讓大地都是連同的顫抖。

    愛麗斯是看著剛才還不可一視的河童,如食材般被正中的狗頭放進了口中,咀嚼的聲音聽的人毛骨悚然。

    一隻修煉近兩千年的妖怪,也只夠這魔神一口而已,渺小的讓人感歎天外有天。

    「說實話,味道還挺不錯的。有點像魔界裡的青蛙人,肉很嫩。」舔拭著還帶著黑血的嘴角,中間的狗頭評價著。好像剛才殺死的不是妖怪,而是吃了份消夜而已。

    「現在,該吃『正餐』了嗎?」右狗頭的眼中寫滿了貪婪,那巨大的身體在魔法陣中旋轉了起來,正對向了屋頂上的茫然天使。

    這一刻,愛麗斯多想腳下穿著的是上帝舞鞋……

    「住手,沒聽見我剛才的話嗎?不許碰那天使!」支撐著傷痕纍纍的身體,方向艱難的站了起來,面對著魔神吼叫的命令著。

    「小向,似乎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召喚人,卻不是我們的主人,我們想殺誰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左側的狗頭側目的看著地面上渺小的方向,如同在看的是只螞蟻一樣。

    「也許真如你所說……可你們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狀態……」當那邪惡的河童被吞食之後,那瞇眼的笑容不知不覺又回到了方向的臉上。

    不同的是,方向笑著將那瑞士軍刀頂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刀口很鋒利,只是接觸脖子上的皮膚,血便自然的流了出來。

    「你想做什麼?!」這個動作確實刺激到了三頭魔神,厲斯放棄了對天使的攻擊,立刻轉過身來正視那個被他們說成無用的方向。

    「真是抱歉了,都怪我學藝不精,那古老的召喚咒文我也只背下了一半,害你們也只能半身穿過魔界而已……」方向的笑容是那麼的真誠,「所以假設我現在死了,好像這連通的大門就會關閉。到時候,上半身在人間界,下半身在魔界,不知道這種狀態下你們還吃不吃的下東西?」

    這是最赤裸的威脅,一個人類對魔神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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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1 | 顯示全部樓層
贖罪 第一百五十五章 悲哀的契約
    漆黑的夜,叢林的村莊中,巨大的探照燈將這裡變得如白晝般明亮。

    一隻由魔界召喚出的魔神,一個召喚他的人,兩者間的對峙存在的某種諷刺。這一刻那屋頂上的天使真正成為了看客,好像自己的性命生殺大權落進了別人的手中?

    「小向,我們簽定契約多久了?」突然,那正中的狗頭溫和的問著,如同一位長者在問著自己的晚輩。

    「從十三歲第一次暗語召喚,我們就簽定了契約。當時我確實驚訝的很,想不到響應我召喚的竟會是魔神級的大妖魔,先以為憑我的資歷最多會來一次千年級的小惡魔之類的。」帶著自然的笑,帶著一身恐怖的血跡,可方向的刀卻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咽喉。

    「你太小瞧自己了,已經三百多年了,人間界中沒有再出現過真正值得與之簽訂協議的契約人。」一雙殺戮的大手緩緩下垂,厲斯在歎息,「偶爾有些能背誦召喚咒文的傢伙,血的味道比魔界的污水河更難喝,靈魂比惡魔更骯髒。只想著借助超自然力滿足自己的私慾,女人,錢,權力,這就是人類永遠擺脫不掉的束縛,腐蝕了它們的心靈。

    而你不同,你渴望力量,渴望強大卻只是想救跟多的孩子……

    你的善良足以誘惑魔界中任何魔物的食慾,能與你簽定契約是件快樂的事情……「

    「謝謝誇獎,可你好像跑題了,我覺得你現在該乖乖的回到魔界,等待我下次找你出來『玩』。」方向說著,將脖子下的刀又亮了亮。

    「算了,我們會回去的,按照你所期待的。可希望你記得,沒有魔物會被契約人永遠束縛住的。本來我們便是犧牲了一半的力量來到這個世界,再被你半咒文的封鎖,我們能幫你的時候越來越少……隨著你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強,你需要的是更強大的力量。」說著,那巨大的三頭魔物開始了緩慢的下沉,如一座火山沉入深海一般,「有機會也去記憶下召喚咒文的下半段吧,別到了危機的時刻才發現,是自己的『怯弱』殺了自己。想強大,就嘗試的相信另一個空間中的我們……」

    魔神消失在了廣場之上,本圍繞旋轉的黑色火焰熄滅了。那巨大的六芒星陣暗淡了下來,變成了普通的血之塗鴉。

    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緩解,方向雙腳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面,激烈的喘息了起來。

    黑貓從牛棚頂上一躍而下,直直衝到了主人的身邊。

    「小向!你把我嚇死了!還以為你真的會自殺啊!」卡比大聲的叫喊著,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了在獸眼中打起轉來。

    「放心吧,別看那是魔神,只要不是全召喚,那傢伙還不敢讓我隨便的死。」瞇眼微笑的撫摸著黑貓的額頭,方向如同在撫摸自己妹妹一般。

    「邪惡的異教徒,想不到你竟然與魔神簽定契約……你果然很是危險。」緩緩的靠近,愛麗斯的目光中閃動著殺意,即便現在自己未穿舞鞋,殺一個半死的人類自己還是辦得到的。

    「你想幹什麼?!剛才小向還在冒著犧牲性命的危險救你!」動物的本能讓卡比覺察到了這天使的不友好。

    「你不覺得這個不殺他的理由很可笑嗎?本來那可怕的東西就是他召喚出來的,明明自己沒能力控制契約魔物,還要與這麼大的魔神簽協議。」愛麗斯語帶諷刺,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許哲對這普通的人類如此的看好,「替你主人祈禱吧,哪怕他能活到百歲,其中也有七八十年要交易給剛才那傢伙了。」

    「你錯了,我契約的報酬並不是壽命。」並沒有因為天使的殺意而觸動,方向的笑還是那麼自然,「我交易的代價是自己的靈魂,當我死去後,我的靈魂將成為魔神的食物……」

    說到這裡,愛麗斯瞪大了眼睛,茫然的打量著面前的青年,難以理解,「你知道自己交易的是什麼嗎?別以為當你死去了,這顆靈魂就與你沒有關係了。不經過正常的輪迴之道,你的記憶與思維都不會從這靈魂上被清洗乾淨。也就是說,你要保持自己的意識呆在那怪物的腹中,直到它的生命結束……不過那可能需要數萬年的時間。」

    「其實我很有興趣和你討論下去,可惜真的好累……」方向的臉在抽搐,支撐的雙手失去了力量。這召喚出魔神的青年,不管是體力還是靈力都是透支狀態,無力的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毫無戒備的呼呼睡去。

    看著地面上如同等待受死的異教徒,愛麗斯的殺意似乎被那自然的笑悄悄的化解在了空氣之中。

    「別對我露出那種凶橫的模樣,我要殺你主人的話,現在的他只有死,你連阻攔的資格都沒有……」冷漠的掃了眼方向身邊的黑貓,愛麗斯轉過了身,向著教堂走去,「希望他明天還有力氣趕路,否則別怪我丟下他不管了。」

    偌大的廣場恢復了寧靜,紛爭的夜終於過去,一場戰鬥改變了一點認識上的錯誤。至少讓天使明白了,與這異教徒在一起,戰鬥的武器絕不能離身,因為死亡離自己太接近了……

    第二天不是一個往常一樣的好天氣,不管是叢林上空,還是廣袤的草原上。大片的烏雲遮蓋了天地,連太陽的升起都不被人察覺。

    睡在睡袋中的許哲,是被豆大的雨滴打醒的。從前老聽見有人形容拳擊手的拳頭如雨點一般鋪天蓋地,卻不知道當雨點像拳頭般沉重時,那才是要人命的事情。

    「媽的,下冰雹了嗎?」一下子從地上坐了起來,許哲不爽的罵著。換成平時他還能在睡袋裡蠕動上最少半小時才算完全醒,可現在,不過被這雨水沖刷了三分鐘,許哲已經完全的清醒了。

    「我以為你還能堅持更久點,誰知道你這麼快就醒了。」一邊的閻王歎息的聳了聳肩,舉著一把不知道哪裡變出來的可愛黑絲洋傘,只有自身閉開了雨水的洗禮。

    「廢話,我可是肉長的。」由內拉開了睡袋拉鏈,許哲絕對不像破繭的蝴蝶,破繭的毛蟲倒很貼切。

    一身灰白運動服,從阿爾特船上逃出來後就沒有換過。像野戰軍般收拾起了行裝,許哲抬頭看了看天。這烏雲根本看不到邊際,好像全世界都在下雨一樣。

    「真是討厭的天氣,跟世界末日前兆似的。」許哲發牢騷之時,遠處一道青龍般的閃電直直落下,劈爛了一棵老樹。熊熊大火彷彿點燃了一隻巨大的火把,放在運動場它就是奧運聖火,放在這裡只是上輩子沒做好事的樹,否則不會挨雷劈的。

    「別說這麼多了,想想現在怎麼辦吧?是找個地方躲一下還是繼續行動。」洋傘之下,閻王無所謂的問著。

    「我們沒時間再停頓了,愛麗斯他們的行蹤可能已經暴露,必須找更快的代步工具才行。」許哲的臉色難得的嚴肅。

    「他們怎麼暴露了,怎麼沒聽說?」昨天許哲是窩在睡袋裡接的電話,閻王並不知道。

    「九尾那混蛋,似乎帶了不少百鬼的部下來到這裡。兔子不吃窩邊草,她將他們安排在了圖多勞周遍一些戰亂的地區,讓他們自己覓食。」說話之時,許哲已經背負起了行裝,環視著四周,尋找著「交通工具」,「很不巧,被天使他們撞上了一隻千年河童妖。不過憑他們的實力還不算是真正的麻煩,麻煩的是後續追蹤的隊伍。九尾也許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不過小氣鬼大天狗可不會容許他們在自己眼皮底下搗亂。」

    「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閻王似乎在幻想著什麼。

    「當然,幫他們祈禱,希望追蹤的部隊比不上他們的速度。」可以當許哲的話是種玩笑,也是一種現實。此刻是考驗各人能力的時刻……

    說完,許哲已向著不遠處一堆漆黑的獸群走去,閻王雖然也有些為另外的一隊組員擔心,可正如許哲說的,自己也是無能為力。

    越是靠近那一群野外的生物,眼角的肌肉抽搐頻率也是越來越大。

    撐著可愛的洋傘,閻王忍不住的目光在靠近的獸群與許哲之間來回的切換。

    「你是不是想故意整我?」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許哲不以為然。

    大概是沒感受到分毫的敵意,獸群繼續的低頭吃著飽含雨水的綠草,完全沒把靠近的兩個人類放在眼中。

    「先是斑馬,再是河馬,現在呢?你以為在陰間我就不看《動物世界》了嗎?」越是走下去,閻王只覺得許哲是故意在整自己。

    「我才不管你看不看呢,反正這就是我們接下的交通工具——角馬。」雙手插腰,站立在一個小小的山坡之上,許哲如牧羊人俯視著自己的羊群一般。

    所謂的角馬,與其說是長了角的馬,還不如說是瘦小的野牛。不論是體力,耐力,還是速度,它都遠比斑馬與河馬優秀,這也是許哲所說要加速行經的方法。

    「現在我終於明白,跟著你確實吃不了虧,可也別想沒有代價。」淡淡歎息,閻王已經認命了。

    而在遙遠的叢林中,大雨沖淡了村莊內血的味道,原本干實的地面現在也如泥潭般鬆軟不堪。雖然同樣是在外睡眠,但方向卻遠比許哲幸運,因為自己有一個夥伴。

    卡比,這隻小貓花了半晚上的時間,竟硬生生將方向拖回了那間牛棚,可見卡比絕對也算是貓中的大力士了/

    睜開了雙眼,身上的傷還是疼的厲害,方向還沒有完全將昨夜的記憶拼湊起來,引擎的轟鳴已駛到了牛棚前。一輛標準的深綠色悍馬軍車停在了未關的門口……

    車窗搖下,坐在駕駛位置的不是別人,正是愛麗斯。

    「喂,想搭車就快點,我們沒多少時間了。」冷冷的說了一句,愛麗斯並不想表現出多大的友好。

    「當然要搭,不過許哲不是說要盡量隱蔽嗎?坐車是不是太招搖了?」方向雖還有顧慮,可還是支撐著身體帶上了自己的行李,一邊本還在睡覺的黑貓跳上了主人的肩頭。

    「現在還管什麼招搖不招搖,我們是要逃命了。」愛麗斯的話說明了處境。

    危險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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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1 | 顯示全部樓層
贖罪 第一百五十六章 九尾困難的選擇
    狂暴的雨持續的下著,天空就像積壓了太多不幸的女孩,無法克制的痛哭著。卻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可能會釀成一場洪災,讓無數的人同樣的傷心無助……

    村莊內,幸存下來的孩子成在忙碌著。稍微大點的男孩在教堂旁挖著坑洞,而稍小的女孩則在痛苦的收集搬運著地面上四散的尸塊。

    那綠色的妖怪將人分解成了碎片,即便是小女孩也能輕易的搬運。只是當偶爾看見熟悉的親人臉龐時,女孩們的動作都會頓上一頓,或強忍淚\水,或讓淚\水伴隨著雨水不被察覺的流下。

    這里的孩子是堅強的,即便大人死去也不會放棄生存的願望,放棄傳承了數百年的村莊。

    這里的孩子是可憐的,雖然這一批的壞人死去了,下批的壞人還是會記憶起這不知名的位置,區別只是到來的時間,殺死多少的人而已。

    突然,當沉沒的葬禮進行到一半時,所有的孩子幾乎是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頭看天,落下的雨水發生了變化,細小的雨滴變成了堅硬的冰點,如雹子般打得人臉頰生疼。

    而遠處,原本泥濘的地面竟結成了堅實的冰面,伴隨著其上一個走來的人影,向著村莊擴展。

    清晰的腳步聲比射擊的槍聲更可怕,所有的孩子尖叫的全沖進了教堂之中反鎖上的大門。看看現在的他們就像一窩受驚的地鼠,不用確認捕食者的身份,只是看見稍微比自己大的生物就是嚇得魂飛魄散。

    “真是討厭,全是血的味道……”抬起被皮服包裹在其內的單手,輕掩著口鼻,凝露出厭惡的神情,一頭飄逸銀色,隨著微風舞動。

    不用擔心被雨水弄亂了發型,暴雨在距離自己百米的高空就凝結成了冰雹,距離五米時便自然的扭曲了墜落的路線,成半弧的落到了十米開外。

    這是天賦的能力,使得這雪女永遠不會接觸到未凍結的水,否則便是對自己的一種污辱。

    仔細看一下,凝和往常有些異樣,雖然都是不變的緊身光滑黑色皮服裝扮,可耳朵上架著一部微型攝像頭,伸出的耳機就在嘴邊。

    而在線路的另一端,一件華麗的辦公室內,九尾,大天狗,八歧都坐在這里,面前的茶幾上泡著三杯香濃的奶茶,觀賞著牆壁上熒幕中同步的畫面。而在房間的角落,滿身鎖扣的青年也在,但依舊在安靜的閱\讀著聖經,感覺對這“電影”不感興趣。

    “可以確認,河童來過這里,我能聞到它惡心的氣息,不過它的氣息也是在這里結束的。可是沒找到尸骸,或者是他吞噬下去游散的靈魂。如同憑空消失,或者被更可怕的家伙吞食了……”這是凝從空氣中得出的結果。

    “怎麼可能,那可是只修煉過千年的大妖,怎麼會那麼容易被干掉?就是許\哲也必須聚集大量的天地之靈作戰,應該也會留下痕跡啊?”大天狗難以置信,畢竟那惡心的家伙也算是自己的部下,對它的實力還是挺了解的。

    “我倒覺得被吞食的可能性更大,過去了三個月……天知道他又獲得了怎樣的力量?”八歧到不覺得那河童有多厲害,溫柔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輕嘗著由九尾大人親自泡的早餐\飲品。

    “呵呵,其實我也很希望是許\哲獲得了新的力量,可似乎沒我們想象的那麼美好。現在他在另外一個位置,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九尾在笑,穿著一身透明的白色長袍睡衣,連里面的黑色內衣都是清晰可見,“而且如果是他在那里戰斗,根本就不會給對手還手的機會。剛才你們也應該看見一棟被徹底摧毀的房屋,那應該是扭打造成的。現在的許\哲已經不是會被千年級妖怪欺負成這樣的存在了……他會更輕松,甚至更殘忍的殺死對手……”

    “等等,我好像發現點有趣的東西。”鏡頭的另一邊,凝以走到了昨夜方向割腕的位置。低頭看著自己形成的冰面,透明的冰層下什麼都沒有。大雨洗刷干淨了那血形成的圖陣,可惜卻沖刷不掉靈的味道……

    “是線段型的靈釋放,在地面之上。原本的圖案不見了,只有味道。不是屬于許\哲的,比許\哲的味道更霸道,是一種不容許\反抗的妖魔之氣。”說到這里,連凝都有些顫抖起來,“這是來自魔界的味道……”

    一次平靜的呼吸,原本光滑的冰面開始爆裂,清晰的白色裂紋隨著那靈的路線擴散。直到重顯那副通往魔界大門的模樣……

    六芒星豁然出現,不過卻和昨夜不同,沒有了血的味道與堅持念誦的咒文。就像站在什麼天王巨星的門前,卻找不到門鈴的位置,所以不能一窺天王的風采。

    不過凝似乎也不想見那個可怕的東西……

    “歐洲巫術里的召喚魔法陣?!”大天狗是被眼前的畫面嚇到了,雖然身為魔神級的自己並不會對此陌生,只是數百年來,已沒見人再使用這種古老的咒文了。特別是在歐洲掀起滅殺巫師巫婆的行動後,歐洲巫術已是沒落的技法……

    “這沒什麼好驚奇的……驚奇的是它的尺寸……以凝為參照物,那魔法陣直徑至少十米,這可不是召喚小惡魔或低級魔物能擺\出的架勢。”八歧能聯想到的東西已經不言而喻。

    “那是只有大魔神才需要的大型召喚魔法陣,而且是高級版,至少是相當于1級天神級的魔神才夠資格從那里出現。魔神與天上的神不同,神可以憑借自身之力,犧牲一半的力量脫離神界。可魔神連犧牲力量的機會都沒有……”靠在牆角,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膠框眼鏡,黑發青年平靜的述說著。當屏幕上出現那古怪的魔法陣時,青年手中的聖經已經合上,“數千年前,魔神們為了脫離貧瘠的魔界,于是將這種召喚技能秘密傳授給了地面上信奉自己的僕人,也就是上帝們所說的異教徒。它們同時也獲得了穿梭人魔兩界的力量……

    可惜隨著時代的變遷,世界的變化,學會此技能的人類是越來越差勁,骯髒的欲望與低劣的靈魂。失去了強大靈力的支撐。魔法陣的效果也越來越差,更可怕的是有些異教徒在開啟魔法陣後,靈力透支而死,一些倒霉的魔物就被卡在了兩界之間。直到被除魔者所殺,或者被魔界中的同伴給吃到……

    于是,對于人類的不信任感,和對死亡的恐懼,數百年來,已經沒有大魔神敢顯身來人間界了。“

    “說的真是詳細,看來你對這也挺有研究的?”笑著回頭示意,九尾那傾斜的眼角已看穿了對方的心。

    “別諷刺我了,明明你已知道我從前是干什麼的,怎麼可能對這種東西陌生呢?”重新打開了聖經,青年又從頭看起。說起來也真是奇怪,如果認真留意的話,青年從沒有真正看完過這厚重的一本書。每當被打擾關上書頁時,到下次重新翻開,他又會從頭一章開始閱\讀,也不嫌厭煩……

    “那麼可以推測,魔界也開始插手我們的事情了嗎?如果神魔連手……”大天狗是很自然的推測,可推測到這里也不敢繼續的推測下去了,因為如果自己是正確的,結果不是可怕形容的了。

    “這個我到不如此認為,眾所周知,魔界可不像天上那些家伙有組織有紀律。它們的社會更加簡單,由撒旦統治一切的魔族。但它卻是出了名的不想理會人間界與神的事情,隨心所欲的生活。而魔族也不可能像神那般團結,就是知道我們要毀滅的是它們,光為了決定誰來阻止我們,它們都能自己打上個百八十年的。”八歧則是更客觀的在全盤推測。

    “腦袋不清楚的家伙沒資格成為我們的對手,從開始我就沒把魔界放在眼里。”九尾無所謂的發表著意見,只言片語否認的是一個族群的力量,“我記得八歧帶回的資料,顯示著跟許\哲一起逃離的有三個人。一個是閻王,一個是天使,剩下的那一個……應該就是讓我們在這里胡思亂想的異教徒了。

    就一個人類來說,他似乎還挺優秀的。有這樣的人在許\哲身邊,我很欣慰啊。“

    “大人,現在怎麼辦?不能就這樣放下不管的,必須有人殺殺他們的銳氣,告訴他們在跟誰‘搗亂’。”大天狗的語氣一下子冷酷了下來,因為身為百鬼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是啊,畢竟對方可是做足了工夫要來對付我們,真的連點反應都沒有,他們的斗志也會喪失的。”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清嘗了一口,九尾的臉上贊放出了美麗的笑容,“我記得八歧帶回了許\多有趣的動物?”

    “您說的是狼人兵團嗎?大概有三十只。”八歧都不用人來形容,足見它們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就讓他們去吧,敏銳的鼻子,迅捷的速度,在叢林里追蹤,它們再合適不過了。況且目標還沒有進入圖多勞邊境,用我們的人容易被人注意。”九尾已經做出了決定,表面上看確實很圓滿。不過稍微有腦袋的都知道,用三十只狼人來對付能召喚出魔神的對手,說是雞蛋撞石頭都是對雞蛋的抬舉。

    “這件事情我立刻去辦。”說著,八歧也顧不上沒喝完的茶,快步的離開了這華麗的辦公室。

    “大人,還有一件事情……許\哲那方面……”見八歧已離開,大天狗在輕聲的問著。雖然知道大人並不想傷害許\哲,但這始終是自己的一塊心病。

    特別是公園之中,遇見了那暫時佔據許\哲身體的子涯,更是讓自己明白他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也一直有一個疑惑需要許\哲來告訴我答案。最近我老在想著個問題。你先出去吧,幫我叫巴易進來,是時候認真的問許\哲了,如果並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也許\我會親手殺了他也說不定……”對于九尾來說,這已經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是必須認真思考的選擇。

    是選擇看繼續強大的許\哲,還是保住子涯那僅存的部分記憶,這可能是九尾有史以來遇見過最苦惱的一個問題。

    比起子涯將自己趕出Z國,將這苦惱的問題拋給自己,可能是他最厲害的一招了。

    殺與不殺,結果都只會帶來悲傷而已……

    會議室陷入了一片死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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