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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玄幻] [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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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2 | 顯示全部樓層
代價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看見未來的悲哀
    昏暗的房間中,惡臭的淡綠輕煙快速的擴散著。中央空調通風系統的弊端開始讓人們所知……

    如腐屍的氣息順著管道流竄到了過道,走廊,大廳,甚至每一個人的房間。不過五分鐘後,本井然有序的五星級酒店亂成了一團。一批批住客噁心的衝出酒店,一些體質弱點的還沒跑出來已經吐得滿地都是。稍微聰明的住客用香水打濕了毛巾摀住了口鼻,不過效果並不理想。

    這空氣中的臭,如同不必經過鼻腔,直接穿透了皮膚臭到了人的骨子裡。

    不過數十分鐘,酒店中已徹底清空,所有人站在了酒店門前的空地上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好像這輩子現在才知道空氣有多麼的重要。

    當然,酒店的工作人員成為了所有被指責的對象,大堂經理擦著頭頂的冷汗不停的道歉著。立即吩咐手下的員工重新衝回酒店檢查房間,看有沒有臭暈過去的客人。

    於是宛如泰坦尼克號一般壯烈的場面誕生,一名名服務人員打濕了毛巾,摀住口鼻衝進了酒店。雖然驅使他們的不是責任感,只是因為高昂的押金讓自己不能當場辭職。

    而在屬於頂樓,許哲的房間中,這種對氣味的反應幾乎感覺不到。

    許哲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氣息,就像加油站的員工不會覺得汽油難聞一樣。至於蘇然,幾十年的間諜訓練,忍受是最基本的東西。

    寂靜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蘇然那閉目沉思的表情在細微的變化著。先是疑惑,茫然,然後是厭惡,接著時不時會出現淡淡的笑容。而笑容也是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多,可越是笑下去,越是無法掩飾屬於女人的憂傷。

    靠在對面的沙發上,單手支撐著側臉,許哲第一次相信,原來看一個人的表情便能知道一場愛情的過程。到了最後,如同所有淒美愛情一般,淚水成為了結局。一滴晶瑩的淚珠滑過了蘇然的面龐,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你這又是何必……忘記了我你會活得更幸福的……」長長的歎息,蒼老的聲音帶著多少的無奈。這絕對不是幻覺,也不是想像出來的聲音。蘇然猛然的睜開了還是濕潤的雙眼,看見的是一具蒼老的赤裸人影。

    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即便頭髮已經全部化為了銀絲,眼角增添了許多的皺紋,可他就是竊世,那個讓自己思念的混蛋。

    太過的激動讓蘇然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只是無法控制壓抑了太久的淚,即便自己不停的擦拭還是有新的流出來。

    「混蛋!明明就是你先攪亂了我的心,明明全都因為你,卻叫我去忘記?過去了四十年,我以為我們還能見面的,我以為回來便能看見你的。結果你卻不說一聲的死了,你……」蘇然好像有發洩不完的牢騷,哭泣的像孩子一般。

    「許哲,你個臭小子,為什麼突然將我找上來,你知道我派了多久的隊才看見奈何橋嗎?被你這一弄又要從頭排起。」轉過了身去,竊世似乎有點害怕面對那哭泣的女人。

    「別以為留下一個爛攤子就能輕鬆的一個人去死,哪有那麼容易。是你把我捲進這一切的,為了我的交易,犧牲你也理所當然的。」許哲不覺得自己有對不起這「師父」的地方。

    「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說我,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吧,我竟然感覺不到你身上靈的存在,估計拿棵小草來都要比你厲害。」這赤裸的老頭習慣的諷刺著,一切都好像自己還活著一樣。

    「不要忽視我!」咆哮的站起,一記急速的迴旋直踢,蘇然的右腳直接貫穿了竊世的身體,可惜在竊世的臉上看不見任何的痛苦。

    「抱歉,我已是純粹的靈魂,就是想給你打,我也已經辦不到了。」許哲是第一次見這老頭跟別人道歉。

    「沒關係,我辦得到。」支撐著雙膝,許哲站了起來,將一雙黑色的露指手套丟到了蘇然的面前,「帶上它吧,這是靈物,就是鬼也能打的,而且你不用擔心會殺了他,因為和他自己說的一樣,他已經是靈魂了,當然也不能再死了。」

    「你這傢伙……你到底是不是我徒弟啊?」如果鏡子中能倒影自己的模樣,竊世一定能看見自己頭頂的冷汗。

    「我在外面等你,爽完了叫我。」說著,許哲已走到了大門前,自然的退了出去。偌大的客廳中只剩下了蘇然與竊世這一對冤家……

    緩緩的帶上了許哲提供的工具,蘇然揉捏雙拳發出的骨骼聲響,遠比喪鐘還要恐怖。

    「嘿嘿,最近……最近還好嗎?」竊世努力讓自己的笑容變得慈祥,可卻太晚了。

    暴風雨般的拳點落在了竊世的身上,慘叫聲不絕入耳。靠著關閉的門板滑做在了地面之上。許哲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大概因為自己做了「好事」吧?

    不會死不意味不知道痛,否則地府裡那些折磨的酷刑也就沒有意思了。

    將這該死的老頭壓在了地面之上,蘇然的拳頭沒有一刻的停息,跨坐在這老頭的腰繫,一拳一拳毫不停息的打在他的臉上。

    「為什麼!為什麼到死都不肯給我一個電話?!為什麼忘記我?!為什麼告訴我你愛我後卻娶了別的女人?!為什麼在我去日本的時候你不來送行?!為什麼到死都要忽略我?!為什麼我們非要用這樣的方式才能見面?!你要我怎樣?把我折磨成什麼樣子才開心?!!!!」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配合著一下又一下的拳頭,將心中那壓抑的疑惑全發洩了出來。

    間諜要學會隱藏秘密,間諜不能將感情表露在外,間諜有間諜的規矩。所以,也只有在退休的現在,蘇然才能如此的問,如此忘記身份,只記得自己是一個女人的去問。

    可問到最後,揮動的拳頭卻是越來越輕,越來越慢,直到握緊的拳頭放開,變成了手掌,捧住了竊世的臉龐,屋內陷入了一片死靜。

    這命運糾纏的兩人也擁有屬於自己的故事,不必去追問,不必去明說,只需要一個四目相接的眼神一切都會明白。

    「知道嗎……有時看得見未來是種悲哀的能力……」看著自己身上那個眼眶模糊的女人,竊世想安慰卻找不到語言。自己沒有資格說出不用擔心,一切都會過去的話。

    靜靜的在門前等待了好久,等待的都有些忘記了時間的存在,直到蒙面的服務員衝到了自己的面前,要求自己撤離,許哲才又站立了起來。

    證明了自己沒事,打發走了這些討厭的傢伙,許哲轉過身去正想敲門,門卻先一步的打開。

    還是那張幼嫩的臉,還是像戰士一般筆挺的腰桿,蘇然的眼中已沒有了淚水。

    「如果你還打算學,晚上12點,帶上你自己的東西,來八寶山,我只等三分鐘,過時不候。」自然的向著電梯走去,好像完全忽略了許哲的存在,蘇然就這樣厲害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許哲無從得知那老頭到底和蘇然說了些什麼,因為他已不再,應該是又回到了陰間。

    不管如何,自己的交易算是完成了……

    而在地球的另一邊,已是星空滿天的世界裡,背著沉重的行囊,帶著唯一的同伴黑貓,方向終於走到了旅途的盡頭。

    這裡是一片漆黑的森林,估計就是白天,光線也難以穿透重重的樹影。

    「奶奶說的是這裡嗎?」習慣的趴在主人的肩頭,卡比掃視著面前好像不是存在同一個世界上的地域,「好混亂的靈,完全無法探知環境。」

    「應該是這裡沒錯……」翻看著地圖,方向卻沒在地圖上找到這森林的地標,「要是說隱居,逃避追殺,這裡再適合不過。這樣混亂的靈場光是靠近普通的人都會嘔吐昏倒。」

    「小向,你不會真的想進去吧?」黑貓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別擔心,巫師不是惡魔,肯定有談話的餘地。奶奶也是巫師,你怕她嗎?」帶著讓人安心的笑容,不管在哪裡,方向似乎都能看見美好的一面,拉了拉行囊的肩袋,踏進了這已經數百年無人涉足的森林。

    藉著手電的燈光,勉強能看清身前滿是落葉的地面,卡比還是格外的緊張,豎起了一對尖耳朵注意著身邊發生的一切,生怕遇見什麼野獸的伏擊。

    可惜卡比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因為這裡除了一棵一棵數百年的古樹外,根本沒有任何的生靈。就是一隻鳥都看不見……

    沒有動物能在如此混亂的靈場中生存的,就像非洲許哲遇見過的那片殺人草場。不同的是這裡的樹木沒有殺氣,它們不需要靠誘殺動物得到養分。

    越是走下去,黑貓越是不安,好像身體裡屬於動物本能的警覺勒住了自己的心。

    突然,這不安在瞬間化為了現實……

    本安靜潛行的方向只覺得腳下如踏上了棉花,頃刻間一張埋藏在落葉中的巨大籐網,像餃子皮一樣包裹了上來。

    等騷動結束時,方向與自己的黑貓已經被懸在了半空,如同不小心掉入獵人陷阱的野豬。

    「這就是你說的有理性的巫師嗎?」黑貓的臉被擠壓的貼在了網子上,動坦不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已扭曲,「現在怎麼辦?」

    「看來只有等別人來救了。」尷尬的笑了笑,方向同樣難受,「應該不用等太久吧?」

    「天知道會不會有人來……」卡比有些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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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2 | 顯示全部樓層
代價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相信的力量
    夜幕悄然的深去,看看腕上的手錶,已是12點半。站在八寶山門前,這裡已無人煙,寂靜的環境格外的陰森恐怖。

    要知道,八寶山可不是什麼遊覽光觀的勝地,而是只有死人才能在這裡安息的陵園。當然,也正因為如此,許哲才不會覺得這裡有看上去的荒涼,或者說比人類的鬧市更加繁華?

    在他的視界裡,那些慾念未消的靈魂正毫無目的的遊蕩著,密密麻麻的人影毫不在乎的穿透過自己的身體,如穿透空氣一般的輕鬆。

    許哲只當看不見這些傢伙,因為如被他們發現自己能看見自己,他們便會像蒼蠅一般的圍繞著轉,說個沒完沒了。

    遠處,一身乖巧白毛衣配長裙裝扮的蘇然,緩緩的走了過來,除了自己什麼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帶,如同偷跑出來約會的小女孩。

    不過看看兩人的背景,似乎很不適合談情說愛?

    「你遲到了,整整半個小時,如果我也只等三分鐘,你就見不到我了。」許哲不是厭煩等待,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個遲到的人要將見面的時間說的那麼死。

    「沒聽說嗎,遲到是女人的天性。」蘇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向著陵園的大門走去,許哲本能的跟了上去,「想問我為什麼叫你來這裡嗎?」

    「沒必要,反正你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許哲沒有想像的好奇。

    「你的個性到挺適合當間諜的?」諷刺的笑了笑,掏出了隨身的鑰匙,蘇然如同開自家防盜門一樣打開了陵園的大門,自然的走了進去,「既然帶你來到了這裡,隱瞞也沒有必要了。其實在六十多年前,我的訓練便是在這裡開始的,長達二十幾年的訓練,從沒有離開過這陵園一步。」伴隨著天空中的明月,掃視著週遭,已過去了太久,可一切並沒有太大的改變,除了墓碑多上了幾倍,墓穴更加的新潮外……

    「在這裡進行間諜的訓練?確實挺難讓人想到的。」許哲有些欣賞蘇然從前長官的遠見了,畢竟沒人會到墳地裡來找活間諜的。

    「可惜了這個訓練基地,隨著世界的和平,國家發展的路線改變,間諜的作用也越來越小。回國後我才知道,基地在二十年前已經被廢棄了。現在這塊土地真正成為了死人的專屬地了……」長長的歎息,沿著整潔的石階,蘇然先一步的踏上了山頭。

    沒有了年少時的激動,驚訝與惶恐。當自己被長官從戰後難民中挑選出來時,這條命可能已經注定要埋葬在這塊土地了吧?

    所以,沒有人會忘記了自己墓碑的位置吧?即便已過去了60多個年頭,蘇然也沒有忘記那一區,那一排,那一塊墓碑。

    一路上,許哲沒有再多說話,只是默默看著蘇然熟練的如同這裡的工作人員,帶著自己來到了最古老區域的一塊墓園。在經過了數十個墳頭後,「墓園觀光旅行」止步在了一座古老的墓穴前。沒有身邊其他墓穴那整潔的模樣,只有它積滿了厚重的灰塵。也不像其他的墓穴那樣,面前窄小的過道上滿是拜祭燒紙留下的漆黑印記,它的面前又是最乾淨的。好像從落成到現在就沒有人來看過墓碑的主人?

    抽出了隨身乾淨的手絹,蘇然認真的擦去了墓碑上的灰塵,像墓穴主人的知己,細心的整理著。

    當大理石碑上的文字出現時,許哲的眼睛注意到了角落處所刻的名字,竟然多達數十人,其中第一的位置就有蘇然。

    「死者的名字是我們當時的長官,而旁邊的名字是我們接受訓練所有組員的真名。」沒等許哲問起,蘇然先一步的解釋著,「因為大家將來注定在退休前不能使用真名,長時間的偽裝他人過生活可能到最後我們連自己姓什麼都會忘記了。所以長官將我們的真名全刻在了這裡,算是我們唯一留在世上的檔案,當死去的時候也能用自己的名字睡在棺材裡了。」

    「你所說的基地呢?我能看見的只有墳墓與靈魂。」環視的一周,許哲什麼都沒有發現。

    「笨蛋,我們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哪有那麼容易被你發現老巢的所在?」鄙視一笑,輕輕拍去了墓碑前,存放骨灰盒的大理石墓蓋上的灰塵,一個細小的鑰匙孔出現在側面。插入都已生銹的鑰匙,旋轉了兩周。蓋子開啟,露出來的不是骨灰盒,而是一條滑梯般的傾斜通道。

    「還真虧你們想的出來。」側頭看了看,黝黑的通道彷彿沒有盡頭一般。

    「小心頭。」說完,蘇然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如一道風直滑了下去。

    沒有任何可以猶豫的空間,許哲緊隨其後的跳下,穴門利馬的閉合鎖死。墓穴依舊是從前的墓穴,八寶山也恢復了自己的寧靜……表面上的寧靜。

    也不知道滑行了多久,可能有一個世紀?漆黑的隧道瞬間化為了白晝般明亮的空間,懸空的雙腳終於落到了地面之上。

    黃色的泥土地面證明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覺,這裡是一個半圓的空間,直徑足有一個足球場般的巨大。數十米高的圓形天花板上懸掛著已經照明了數十年的探照燈,將這裡照耀成一個分不出白天黑夜的世界。

    「這裡就是你訓練的地方嗎?」不過隨便的看了看,比自己想像中的秘密基地要簡陋的多,看見最多的便是自己腳下同樣的黃土。

    「好了,開始吧。」向前走動了兩步,蘇然脫去了身上的白色毛衣,還有那礙事的長裙,露出的並不是可愛的內衣,而是簡短的皮製的緊身戰鬥服。

    披肩的黑髮被高高的盤起,在腦後紮成了簡潔的馬尾。當蘇然再轉過身來時,眼中失去了任何的感情,一副冷血戰士的姿態。

    一切的反差都在瞬息之間,前踏一步,大地好像在因為這小女孩一人的力量而顫抖,握緊前衝的拳頭不偏不倚轟在了許哲的胸後。

    沒有任何的徵兆,許哲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身體倒飛了出去,結結實實撞上了一側的牆壁,反彈的摔在了土地之上,嘗到了黃土的苦澀味道。[夢想文學網http://www.mx99.com]

    單手支撐的勉強站起,許哲突然激烈的嘔吐了起來,比醉酒時吐得更加厲害,因為蘇然的拳頭打中了胃。污濁物中帶著血絲,看來已有內傷。

    「你想幹什麼?」抬頭看向了蘇然,許哲從沒見過人的表情能比妖魔的鬼臉更加可怕,蘇然的殺氣從每一個細胞散發到空氣之中。

    「還看不出來嗎?當然是殺了你……像殺小蟲子一樣。」邪惡的獰笑,蘇然緩緩的邁步靠近,「別忘記了是你想跟我學習的,我可不是溫柔的幼兒園阿姨,也不想沒剩下幾年的生命和你耗在這裡。從此刻開始,每天你將和我戰鬥二十小時,我不會留手,也不會給你治療。

    想活的走出去,就像個男人一樣,打贏我。「

    「這就是訓練的步驟嗎?」擦去了嘴角的血跡,許哲站立了更直,已有覺悟,「如果這是學會你說的那玩意的方法,就來吧。」

    「你錯了,這不是訓練的步驟,而是真的殺人。」身體前傾,蘇然衝了上去,速度快的可怕。許哲二話不說,側身飛奔而起,並不是迎擊而是調頭逃走。

    這是最正確的選擇,和等同人間凶器的蘇然直接交手,許哲還不認為自己堅強的能活上半個小時。

    訓練也好,追殺也好,許哲快樂的「學習」開始了……

    時間在一種毫無覺察中流逝著,許哲根本無從得知過去了多久,可那遠在歐洲,一座沒有名字叢林中的方向,卻是看著日月交替了三個輪迴。三天來自己依舊被吊在半空之中的籐網中,別說人了,連只臭蟲都沒有見到。

    還好方向隨身帶著食物與水,否則又要像上次等待奶奶鬆口一樣的絕食絕水了。躺在舒服的大網子裡,比睡任何的吊床都要舒服,除了時間過得有些無聊外,一切還算不錯。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方向這般看得開,卡比從能動開始就沒有一刻的休息過,上竄下跳四處尋找著這籐網的漏洞。

    到了最後氣急敗壞,竟動起了嘴來,拚命的撕咬著網子,結果才發現,這世界上有些東西比鋼鐵更堅硬。雖然卡比對自己的一嘴尖牙很有自信,不過咬在這籐蔓之上就和咬棵百年古樹一般。

    「放棄吧,別傷了牙齒,以後看見什麼好吃的都吃不了了。」雙手枕著後腦,方向好心的勸解著。

    「放棄?你想在這裡變成白骨嗎?」不知道是聽了主人的開導還是已經咬累了,卡比站立在方向的胸口,不滿的看著自己消極的主人,「你的食物最多也只能再撐上兩天了,再這樣下去只有餓死的份。難道你還相信會有人來的鬼話?」

    「當然相信,因為不相信這些,我們就要死在這裡了。」方向還是一副微笑的模樣。

    「大概也只有你在這種時候笑的出來吧……」黑貓歎息的看向的遠方,太陽又開始了下山,夕陽將地平線染成了血紅的顏色。

    也正是在此刻,一個清脆的鈴聲隨著風從森林的深處傳來,一棵棵高大的樹木不知道是隨著風還是隨著鈴聲舞動樹枝,沙沙的聲響彷彿是在地獄裡演奏的夜曲。

    一個漆黑的身影緩緩的靠近著,手中舉著一隻古老的木仗,杖子的頂端懸掛著一隻都滿是銅綠的鈴鐺。

    每前進一步,鈴鐺伴隨著人的步伐響起滄桑的聲音。

    更詭異的是,由他身體裡散發出的靈強,絕對不是人類,甚至妖魔可以達到的級別。森林中如此混亂的靈場因為他的到來而被壓制了下來。

    「看吧,這就是相信的力量……」看著那靠近的人影,方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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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2 | 顯示全部樓層
代價 第一百八十九章 黑巫師的禁忌——誘惑撒旦的靈魂
    昏暗的森林迴盪著銅鈴的聲響,越是靠近,人心越是逃不開一種說不出的震撼,好像靈魂隨時都會在這鈴聲中脫體而出。

    枯黃的樹葉在他的腳下如同字片般的碎裂,化為來年樹木的養分。

    方向看不見他的長相,一身陳舊的黑色長袍包裹起了他的全身,自然下垂的帽簷擋住了他的面孔。不過那握著木仗的手卻透露的他的年齡……

    這是一隻和身邊樹木一樣皺紋縱生的手,乾癟的如同沒有了肌肉,甚至能看見青色的血管。長長的指甲好像從來就沒有修剪過一樣,完全符合童話故事中,對邪惡巫師的描寫。

    一直走到了懸吊在半空的陷阱之前,老人才停下了步伐。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好像在思考,又好像是什麼都沒看見……

    「小向……我突然好想回家……」卡比輕聲的說著,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不覺得身下的人和慈祥的奶奶是同樣的巫師。

    「你的身上有魔神的味道……」顫抖著蒼老的聲帶,老人的話語沙啞且生澀,如同一個世紀沒開口說過話一般,已經忘記了發音的感覺,「你是異教徒嗎?」

    「你好,我叫方向。」帶著自然的微笑,如果自己在地面,方向估計會先一步的伸出手去。

    「我沒問你的名字,你是異教徒嗎?」蒼老的聲音並不在乎這年輕人叫什麼,重複著自己的問題。

    「我是無神論者,不過我也算是一個黑巫師。」雖然天使一直仇視的自己,可方向卻是真的不信奉任何的神或魔,要說唯一信奉的大概只有「錢」了?

    「黑巫師?我已經好久沒聽見有人敢這樣稱呼自己了……最後一次這樣說的巫婆已經被燒成了灰燼。」隨著交談,老人的發音越來越準確,詞語的咬音也正規了許多,「現在可以告訴我了,你的名字。」

    「方向,韓國人,我是在孤兒院中跟奶奶學會的黑巫術。」方向還是表現的格外熱情。

    「你似乎很愛說話,我討厭話多的人。」老人轉身向著一側的大樹走去,「看在你敢稱呼自己是黑巫師的份上,帶著你的『寵物』,趕快離開這裡。」

    說著,只是用古老木仗敲擊了一下樹木,那懸空的籐網失去了牽引的力量,硬摔回了大地之上,好在厚實的落葉成為了很好的緩衝氣囊。

    長長的舒了口氣,方向終於站了起來,三天的半空生活讓自己全身的骨頭酸疼的厲害。揉捏著脖子,活動著臂膀,抖動著腿腳,可方向就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叫你離開,現在……馬上……」黑袍下的老人已有些不耐煩了。

    「我聽見了,可我走了好遠的路才來到了這裡,沒理由什麼都沒有得到就這樣的離開。」方向的理由相當充分。

    「傻小子,你已經得到了很珍貴的東西,那就是活下去的機會……別逼我剝奪最後一點你擁有的東西……」老人的話可以看成一種威脅,「如果你還有點腦子就快點滾,在你靈魂被魔神吞噬以前,過完你剩下的人生。」

    「你也知道我的將來是很悲慘的啦,所以就當可憐我,告訴我一些只有你才知道的東西好嗎?例如高級召喚咒文的下半部分……」方向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真誠且親切。

    「哼,又是一個為力量什麼都出賣的笨蛋,像你這樣的小鬼我見過太多了,只瞭解了一點黑巫術的皮毛便想著用力量滿足自己的私慾。卻不知道自己將付出的代價將讓自己後悔莫及。當雙眼乾澀的流不出淚時,痛苦不過是剛剛開始。」鄙視的輕笑,老人沒有半分對方向的同情。

    「小向才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他不過是想幫助更多的孩子而已!」卡比終於忍不住的開口為主人辯解。

    「正是這樣才更讓人討厭。」老人的訓斥讓黑貓頓時閉上了嘴,強大的壓力如同在面對著一個教派的主神,「不管幫助多少的人,黑巫師就是黑巫師,我們是邪惡,是狠毒,是人類唾棄且害怕的存在。我們都該生活在黑暗中,用力量恥笑著人類的世界。那些為私慾出賣靈魂的傢伙只證明他們愚蠢,可並沒有損毀黑巫師的尊嚴。幫助人類的黑巫師?細分起來,你不配如此的稱呼自己。」

    沒有心情繼續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輩糾纏,老人轉過身去,向著自己來的方向走去。

    「隨便你怎麼說都好,我必須學會那東西,這意味著我能不能將這條已出賣的性命發揮到極限,即便用搶的……」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從身後取出的那把小巧的瑞士軍刀。方向是很認真的在說,雖然對方已轉身看不見自己認真的表情……

    「狂妄的小子,那麼就證明你有多認真給我看吧,從這裡到我的木屋只有三公里,能活的到那裡,我就教你想知道的一切。否則,就化為我這片黑樹海的養分吧……」還是輕視的笑,老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空留下了方向與卡比。

    二話不說在老人隨行的鈴聲消失時,方向握緊了手中的刀,自己已經失去了拒絕賭博的機會。

    因為週遭本如同死物的一棵棵大樹全顫抖了起來,一雙雙鮮紅的瞳孔像夜晚被點亮的綵燈,不同的是凝視著方向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氣。

    「小向,這些樹……是活的?!」黑貓顫抖的跳上了主人的肩膀,以為這樣便能脫離開噩夢般的森林?

    「黑巫術禁忌之咒——植魂覺醒?以為這些只是奶奶古書上記載的故事,想不到真有人會?看來可以相信奶奶的話了,那老人就是唯一知道召喚咒文下半部分,[夢想文學網]史上最強的黑巫師了!」興奮的握緊了手中的軍刀,丟棄掉了厚重的行裝,身體前傾,向著老人消失的方向前衝。

    方向沒有選擇,只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沿著直線狂奔,不能遲疑,也不能改變方向。在這混亂的靈場中,如此的做等同自殺。

    而趴在主人肩頭的黑貓是看著一棵棵恐怖的參天大樹從泥土中拔出了厚實的根莖,如腳般支撐著自己站立了起來,兩條最粗壯的枝幹便是它們的臂膀。密密麻麻湧動的樹影就如同一隻龐大的軍隊,而方向就像不小心掉進狼群的小白兔。

    狂奔的方向用盡了全力,可也是在距離目的地大約只剩下千米的時刻,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隻枯萎的大手,揮動的如牆壁般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強大的力量甚至將自己從地面掀到了半空。

    努力控制著平衡,方向雙腳落地滑行出了三米才算停下。

    抬頭看去,一棵高達三十米,四人合抱之粗的參天古樹屹立在了面前,正是它剛才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不過這眨眼的工夫,一棵挨著一棵的大樹將方向牢牢圍在了正中。跟它們比起來,方向渺小的如同一隻臭蟲。

    「沒辦法了。」揮動著鋒利的刀刃,毫不猶豫的切開了手腕上的動脈。說到割腕,方向已是行家中的行家,輕鬆的一刀只切開表面的皮膚與四分之一的動脈血管,從不會傷到神經或是切的傷口過大讓自己失血而亡。

    「召喚魔法簡化版!」大力的五指極限張開拍在了地面之上,方向只想召喚那魔界中的魔神。雖然只有一半又一半的力量,可讓厲斯對付這一堆的樹木還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遺憾的是那光鮮的六芒星陣並沒有產生,流到地面的血凝不成形,就像一灘普通的鮮紅液體一樣。

    這一刻,方向才明白過來,森林真正擾亂靈場的並不是樹木,而是地面上這些看似已死去的枯葉。現在也像殺手一樣擾亂著自己的魔法陣……

    「嗚!!!!!!」一棵棵大樹咆哮著,邁著笨重的步伐積壓的衝向了已失去最強殺招的方向。

    這不是戰爭,也不是決鬥,而是真正的殺戮,湧動的森林遠比野狼更加的恐怖。

    不過這一切老人已看不到了,支撐著古老的木仗,老人回到了自己簡陋的家。一間佔地不過數十平米的房子全由木頭組成,推開了根本沒有鎖的大門,老人緩緩的走到了溫暖的壁爐前,給那快要熄滅的爐中又添了一塊乾柴。就坐在了壁爐前的躺椅之上,老人溫暖著自己的身體。

    隨著年齡的流逝,這身體是越來越害怕寒冷,特別是在這初冬的夜,雙腳便會不自覺酸痛的厲害。

    黑巫師也許擁有可比神魔的力量,可笑的是卻逃不掉歲月流逝的折磨,生命終究有終結的一天。微微的側頭看向了窗外,騷動的森林還沒有平靜下來,樹人們正爭先恐後的向著入侵者的方向集中。

    真的已經好久沒有與活著人交流了,老人深邃的眼中竟流露出了幾分遺憾。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老人也能覺察到方向的特別,優秀的修煉者之靈,執著的信念,小小年紀便能召喚出魔神的力量,一切都證明了他是學習黑巫術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

    可惜的是沒遇見真正掌握黑巫術的異教徒,沒有得到良好的教導與傳授。不過說起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外,根本就不再存在什麼真正掌握黑巫術的人了。能從幾百年前對巫師的大屠殺中倖存下來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而已。

    正是如此,才會有人違背教義,將黑巫術傳授給擁有善良靈魂的人類。換成幾百年前,這樣的行為足夠讓整個黑巫術界動盪不安。

    因為善良的人太「可怕」了……

    他們的靈魂是魔界中的傢伙最喜愛的食糧。有人甚至擔心,太過美味可口的靈魂與鮮血甚至會吸引起魔界君主撒旦的注意,將世界帶入無盡的災難。

    而老人知道,這樣的說法絕對不僅僅只是「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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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2 | 顯示全部樓層
代價 第一百九十章 善良,有時也是一種罪惡……
    手中捧著古老的書,藉著微弱的壁爐火光,老人翻看著已經閱讀了不下數千次的召喚咒文,那記錄著古老文字的羊皮都已有些發霉,一些文字也被歲月自然的抹去。可在老人的記憶裡,它就像新的一樣清晰,自己彷彿能嗅到油墨的香味。

    在這騷動的夜晚,方向所起到的最大作用便是,讓這甚至區分不出生死的老人回憶起了自己的從前,回憶起自己的故事。

    不過騷動卻並沒有持續很久,漸漸的,漆黑的森林中竟安靜了下來。剩下的只有一個顫抖的腳步聲,一下一下踏碎了連成地毯般的落葉,向著木屋的方向靠近著。

    「執著的小鬼啊……」長長的歎息帶著說不出的無奈,費了好大的力氣,老人終於又重新站了起來,放下了懷中的古書,拿起了壁爐邊的木仗,離開了自己溫暖的家。

    在這漆黑又寒冷的夜,如此反覆的進出等同在摧殘自己蒼老的身體,全因為方向的執著……

    推開了沒有鎖的木門,老人親眼看著幾棵數百年的大樹在瞬間枯萎,散發著如腐屍般的惡臭倒在了大地之上。而從樹後露出的正是雙手十指夾著數十隻空藥水瓶的方向,那激烈的喘息聲好像是剛剛追逐完羚羊的獵豹。而滿身不下上百處淌著血的傷口,又像是被群獅摧殘的羚羊。

    不管如何,喘出大量白色空氣的方向來到了這裡,在失去了最強殺招後,並沒有屈服,也沒有放棄,靠著巫毒藥水戰鬥活著走出了這片死亡森林。

    舉目眺望方向走過的一路上,滿是死去倒下的大樹,眾多的樹人不再是繼續的追擊,而是圍著死去的同伴不肯離去,因為許多大樹間從還是種子時已成為了朋友。幾百年的相守,即便默默無語,它們也沒有忘記彼此。這也是稱為友誼的東西,或者是比人類那有幫助才叫朋友的友誼,更加高尚……

    「你殺了我好多的樹。」沒有驚訝,沒有責怪,老人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沒辦法,不殺他們,我可能現在就不能有和您說話的機會了。」抱歉的笑著,方向算是道歉。

    「如果你不反抗,它們並不會傷害你,只會把你丟出森林而已。」老人的意思是死亡本可以避免,「七百多年了,它們都是我親手種進這片土壤裡的生命,對於我來說,它們就像孩子一樣,陪伴著我走過了一輩子。也許剛才我就該親手,這樣至少它們便不會被你的私慾而殺死了?」

    說到這裡時,那守侯在主人身邊的卡比警戒的露出了鋒利的前爪,只是想為現在疲憊的方向做些什麼。

    「換個角度思考,可能這也是種解脫,它們的靈魂可以去輪迴得以感受其他的人生,而不是一輩子站在這裡發呆。」說話之時,方向已有些支持不住,前傾的身體要不是右腳及時的前撐,自己已倒在了地上。那樣就不像勝利者了,也沒有資格去提接下來的要求,「現在,我按照您的要求來到了這裡,您可以履行自己的承諾了嗎?教我我想知道的東西——召喚咒文的下半段。」

    環境一下陷入了死靜……

    「進來吧。」淡淡的歎息,老人轉過了身去,走進了自己溫暖的家,「外面的空氣讓我的腳痛。」

    慶幸的笑著,方向沒有任何的懷疑或是擔心,拖著疲憊的身體像著木屋走去。可黑貓卡比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因為那老人剛才說的話,彷彿他已有七百多歲的年齡。即便是最強的黑巫師,也不可能違反生命的定律的,或者說在漫長的修煉中這傢伙已經變成了和妖怪一般,可活過千年萬年?

    卡比已不敢繼續的想下去了,快步的衝到了主人的身邊。

    來到了老人簡陋的木屋內,顯然並沒考慮到會有客人到來的情況,整間屋子只有一把壁爐邊的躺椅,已被老人佔據。

    方向只得靠著牆邊桌子的桌腳坐在了地面之上,大口大口灌著自己製造的藥物,治療著被無數樹枝刮出的傷口。

    幾大瓶的藥水下肚,方向蒼白的臉上終於又有了點血色。

    狹小的房間中,一下子只剩下了壁爐篝火燃燒木材的噼啪聲,就像這只是間普通的叢林木屋,而壁爐前的老人只是普通的看林員……

    可當那雙蒼老的手掀下了偌大的帽簷時,方向和黑貓都是心頭一震。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恐怖的難以形容,乾癟枯萎的臉皮褶皺的如同一具千年前的殭屍,深陷的雙目感覺不到任何的水分,連眼球都能覺察到乾澀。瘦弱的軀體好像在皮膚下除了血管便是骨骼。如果將老人比喻成一棵大樹,他遠比屋外的森林枯萎的更加厲害。

    「您在靠靈維繫著生命?」方向覺察到的是恐怖背後的強大,「即便肌肉死去,進食生理系統失去了功能,心臟也早已衰竭。可是依靠著河川般澎湃的靈,強行驅動血液循環,不需要食物提供養分,靠靈支撐……我終於相信您剛才的話了……相信您活了七百多年……」

    「眼力不錯,只是憑借外貌便能看出這麼多的東西。」這可以看成老人對方向的讚賞。

    「可有些東西我卻並不明白……按照常識,不管黑巫師如何修煉,擁有何等強大的靈,終究逃不開消耗自身靈力的法則。越是使用,生命也消耗的越快,也就是說最是優秀的黑巫師死得比普通的人類更快。您的靈從哪裡來?」方向能看見的比老人想像的更多。

    「小子,告訴我,法則是誰規定的?」老人頗為疑惑的看著那地面上款款而談的方向。

    「法則就是……」面對老人的問題,一向認為對黑巫術理論知識掌握全面的方向卻無法回答。

    「所謂的法則,其實只是面對它的生命無法超越,於是給自己的差勁找的借口而已。用畫出的線約束著自己,約束著其他的人,讓自己成為這條線內的佼佼者,得以滿足自己無聊的虛榮心。」這是最樸實也是最震撼人心的話語,方向從不相信有人可以用一句話顛覆真理,可老人做到了……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我都聽不明白,你不是說好教小向咒文的嗎?」呆著這老人的身邊,黑貓就全身不自在。

    「卡比不能沒有禮貌,對了,說了這麼半天,還沒請教……」方向並不急在一時,即便身邊的老人剛才還在思考是不是殺了自己。

    「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叫布納諾?」漫長的生命並不是那麼的好,太多沒有必要的東西都會隨著時間而被遺忘,包括自己的姓名。

    「我叫方向,韓國人。」方向禮貌的介紹著自己,即便剛才在森林中已介紹了一次。因為這次和上次不同,自己能伸出友好的右手。

    可惜布納諾卻並沒有友好的伸出自己的手……

    「你是不是會錯意了?即便我讓你進屋,並不證明我就答應了教你,或許下一秒我便會殺了你也說不定。」布納諾冰冷的目光有著凍結起空氣的力量。

    「臭老頭,你明明剛才就答應了的!」黑貓有些忍不住了。

    「那又怎樣,說謊會下地獄嗎?」布納諾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承諾這種東西其實沒有任何的約束力,「如果你還有一些思考的能力,等到天亮了,帶著你的貓趕快離開這裡,我沒興趣收你這樣的徒弟。」

    「你!」卡比氣得快要爆炸,方向卻是平靜的很。

    「如果您不介意,能告訴我真正不願意教我的原因嗎?」懇切的聲音證明著方向真的想知道,知道理由。

    木屋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因為你的善良……」靠著陳舊的搖椅,布納諾的聲音透著穿越了時間的滄桑。看著面前的方向,只覺得如同在照一面鏡子,倒影的是7百年前的自己,「善良的人不適合成為黑巫師,他們不該掌握這種邪惡的技術。當他們掌握了後……噩夢也會隨之降臨。他們會發現,其實自己的善良無法幫助任何的人,反倒是殺戮的兇手。

    善良有時也是一種罪惡……「

    「總覺得您有什麼故事要告訴我,我準備好了。」方向帶著親切的微笑等待著。

    「我要講的不是故事,而是一段血腥的歷史……我的歷史……」低垂下了高昂的額頭,布納諾其實並不願意回顧從前,因為從前刻在心上的傷,即便過去了7百年,痛還是存在的,「小子,你聽說過黑巫師的五大家族嗎?」

    「當然知道,這可以說是黑巫術的發展史。傳說千年之前,歐洲存在著五個當時最龐大的貴族,明爭暗鬥中,為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五大家族家主研究出了最早的黑巫術。而其中,更以彼得家族最為強大,發展到第三代時已暗暗有一統黑巫術界的跡象。可彼得家族發展到第四代時,突然神秘失蹤,從此五大家族便神秘的開始衰敗。到後來的幾百年間,黑巫術界再沒有出現過真正代表性的人物,群龍無首,致使後來人類興起的對異教徒的大屠殺格外順利,幾乎斷絕了黑巫術的命脈。於是大家都將責任歸咎在了彼得家族第四代家主的身上……」說到這裡,方向停了下來,因為看見了……看見了布納諾眼中旋轉的淚水,這是老人能表達悲傷的最大極限了……

    「我並不想離開,可卻不得不離開。是的,可能我真的能統一黑巫術界,甚至可以凌駕在社會的頂點,為彼得家族獲得無上榮譽。可我要犧牲的東西遠比我獲得的多……」布納諾側頭看向了窗外,漆黑的森林就像自己的心靈一般。

    「你是布納諾。彼得?!」方向疑惑的聲音都在顫抖,因為面前這偉大的甚至可被膜拜的人。

    「是的,同時也是黑死病之父,七百年前,我殺死了2500萬條生命。在這七百年間,我一直在思考……我到底是人類?還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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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2 | 顯示全部樓層
代價 第一百九十一章 魔神的歌劇
    黑死病,一個在歐洲,即便現在提起也會讓人不寒而慄的名詞。醫學界內認為,發生於1348年至1352年間的這場疾病,是人類醫療史上最大的災難。而在信奉神靈的宗教界內,這便是一場神對人類最殘酷的懲罰。

    不過持續了四年的黑死病,奪走了超過2500多萬條人命,這還不是準確的數值。整塊歐洲大陸,超過三分之一的人口死在了這場噩夢般的瘟疫之中。

    一些驚人的記錄更是述說了一座座繁榮的城市,是如何在數年間死亡的只剩下了數人的可怕過程……

    跟它比起來,戰爭都變成了一種幸福。面對槍炮,人類至少還能擁有抵抗的力量與意識,用生命譜寫壯烈的凱歌。可在黑死病的面前,這不是人類可以反抗的力量,也不是能誕生英雄的年代。無數的人倒在了街頭,全身佈滿了黑斑,心臟在煎熬中衰竭,然後死去。面對死者的屍體,活者的人沒有半分的同情或憐憫,只有刻在骨頭上的恐懼。

    地獄是什麼樣子,當時的歐洲就是何等的模樣……

    這是一段不願被人提起的歷史,也同樣是布納諾不願意想起的東西。可不願提起,不願回憶,不證明它並不存在。

    「黑死病?歷史上不是說為蒙古人帶來的鼠疫嗎?」方向有些糊塗了。

    「人類的歷史便是否認一切自己無法解釋的東西,然後努力尋找看上去合適的理由作為填充。我們都是被歷史否認在外的存在……」布納諾的聲音帶著顫抖,是惋惜嗎?還是愧疚,「7百多年前,那時的我還只是像你一樣的年輕,有著金色的長髮英俊的面容。母親與父親對我都是無比的疼愛,龐大的家族提供給了我最幸福的生活。可是幸福卻是讓人腐敗的催化劑,越是幸福的人越是會思考,為什麼其他的人無法像自己一樣的幸福?

    我見過太多被重稅壓迫的妻離子散的家庭,我見過太多所謂的貴族用權力凌辱窮人家的小女孩,我也見過國王們奴役可憐的人民幫自己修建宏偉的宮殿。

    從疑惑到同情,從同情到救助,我就這樣成為了一個善良的人。用家族龐大的財力幫助了我能幫助的人,然後得到他們的崇拜與喜愛。

    我沉浸在眾人感激的目光中,在一段時間內,我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堪比天上的神靈。

    在神靈遺棄了人類後,是我開始了拯救他們,給予他們幸福。「

    「善良不是這樣的……」搖著頭,方向否認著自己與面前老人的區別,因為自己從不奢求任何的回報。

    「是啊,真正的善良不是這樣的,可善良的本質並沒有改變,我同樣在救助著其他的人,同樣不奢求什麼回報。可惜這樣的事情卻讓父親雷霆大怒,我的母親因為沒有教導好我的罪過而被活活的燒死。可這也再糾正不了我善良的靈魂,你應該能想像到,當時作為彼得家族獨子的我,是受到如何的期待。」其實布納諾並不想這樣,可命運卻是在輪迴前已被天注定,「發展了數百年的彼得家每一代都是魔界魔神的寵兒。我們擁有最優秀美味的鮮血,擁有最強大的人類之靈,但對繼承者人性的要求遠比這兩樣更加重要。

    五大家族間有自己的盟約,如繼承者擁有了善良的人格,即便再過優秀也失去了學習黑巫術的資格。「

    「因為善良的靈魂會吸引來太過強大的魔神嗎?我聽奶奶說過……」方向並不是一無所知。

    「魔神?那種東西才不值得我們來擔心……」在這老人的口中,那魔界中的霸者也是渺小的存在,「讓五大家族恐懼的是撒旦……魔界的君王,可與天空眾主神掙一日之長短的魔王。」

    「撒旦嗎?厲斯曾告訴過我,他是個懶散的君王,根本不願意過問魔界的事情,也不喜歡和什麼黑巫術扯上關係。和人類簽定契約被看成對自己的污辱……」在方向看來,撒旦等同人類界中古代的昏君,但卻是擁有可怕力量的「昏君」……

    「簽定契約是污辱?那只是因為召喚的人太過的低劣,噁心的靈魂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他要吃的是上善,是最優秀最善良的人類靈魂。」說到這裡,老人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是憤怒?還是恐懼,「我的父親被統一的慾望蒙蔽了雙眼,也因為我的優秀而不忍放棄。

    於是,隱瞞著其他的家族,秘密的將一切黑巫術的知識傳授給了我,當時的我18歲。

    其中,最根本的召喚咒文更教得最為透徹。父親抱著一絲的僥倖,和你一樣,認為我為了獲得膜拜的善良不是純粹的善良。並花了許多的功夫來修改咒文中可能透露出我善良部分的內容……

    在父親的努力下,我在20歲終於成功召喚出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隻魔神,而且是非常優秀的一級大魔神。直到和它簽定了契約後,我的父親才終於放下了心來,將偌大的家業交給了我來打理。也不在關心我善良不善良,只要能統一了黑巫術界就好。

    我得到了許可,得到了權力,我能幫助的人也越來越多。漸漸的,運用黑巫術也全為了幫助人們過上更幸福的生活。

    隨著力量運用的越來越多,靈魂也在付出中得到了昇華……那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那一天布納諾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來到了一片乾旱的村莊,數年未下過一滴雨水的這裡荒涼的如沙漠一般,村民衣不遮體,食不果腹。

    布納諾只想召喚出自己的魔神,為民眾打出一口深井,幫助他們灌溉農田,解救眾生。

    知道了布納諾的到來,眾多的村民圍住了這擁有「最善良貴族」稱號的布納諾,膜拜,感激,場面可讓天地動容。布納諾更覺得救助他們是自己的責任……

    來到了村莊的廣場上,再三告戒了民眾不要慌亂後,割開了自己的手腕。鮮紅的血灑在了黃土地上,巨大的六芒星陣浮現,布納諾念誦起熟練的咒文。

    可從魔法陣中出來的並不是熟悉的魔神,而是一位人型的怪異生命體。

    「不可能啊?」聽著老人說到這裡,方向最先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魔法陣不是只能召喚出與自己簽定了契約的魔神嗎?不可能出現其他的魔物啊?」

    「這又是你所謂的法則嗎?」[夢想文學網]布納諾的話讓方向一愣,是啊,這又是一個前人留下來的錯誤真理,「當時的我像你一樣的驚訝,追問著那出來的魔物我魔神怎麼了。他卻是毫無感情的對我說『被吃掉了』……它便是撒旦,那魔界的君王。在確認我的靈魂已達到可食用後,他殺死了和我簽定了契約的一級大魔神,強行將契約力量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也就成為了我的契約魔神……」

    「和撒旦簽定契約?」方向可是連想都不敢想,這就相當於和上帝和宙斯成為了朋友一般。

    「不是簽定契約,而是成為了他的奴隸……就在我的面前,他殺光了全村的人,吞噬了他們的靈魂。可他卻是獰笑的對我說,『這樣他們就不用再為沒有水而煩惱了……』」布納諾的眼眶第二次的濕潤,大概是回憶起了村民們無助的臉龐,「那麼善良的東方小子,我問你……如果撒旦讓你選擇,是犧牲2500萬條人命填抱他的肚子,還是整個人間界都被其毀滅時,你會如何選擇?」

    看上去,老人的問題不過是種可笑的假設,但正因為是由他說出口來,所以也不覺得這種假設是可笑的了……

    七百年前,布納諾遠比現在的方向更加的困惑,面對君王級的魔神撒旦,他的一句話便能決定世界的走向。

    這不是人類可以承受的壓力,可當壓力來臨時,人類的表現又是魔神最喜歡看見的東西。就像在玩有趣的遊戲一般,人類複雜的心理變化與痛苦的表情,便是魔神享受的「歌劇」。

    於是,在最後,布納諾不得不犧牲「小部分」的人來拯救更多的人。在布納諾的答案出口後,黑死病開始了在人間蔓延,整個歐洲陷入了活地獄之中。這便是因為善良而付出的代價,當布納諾發現自己救助的人們,連因為這瘟疫死去的人的零頭都比不上時,自己憤怒的摧毀了五大家族,消除了所有關於召喚咒文下半部的資料,避免誰破除了禁忌,再讓那惡魔來到人間。

    自感罪孽深重的自己也隱居在了這片森林中,從此不再過問世上的紛爭。

    可惜與撒旦簽定了契約的自己也得到了最大的懲罰……強大的靈與漫長的生命,讓自己在死前最大限度的體會自己的罪惡……

    「你明白了嗎?善良的人學習黑巫術,終究只會帶給人類更大的災難,我們遠比惡魔更可怕,遠比最殘忍的儈子手更殘忍。如果明白了,請你離開……」可謂是苦口婆心的勸導,沒有了開始時的陰冷與恐怖。現在的布納諾更像是一位善良卻可憐的老人……

    「呵呵……」低垂著額頭,方向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聽完您的故事,不,是『歷史』後,我突然覺得原來我認識的一個『人』是多麼的特別?面對同樣是無從挑戰的對手,他從不懂得思考對方提出的問題,不管有沒有可能,先把提問的人打得扁扁的再說。」

    「挑戰神的力量嗎?」布納諾帶著鄙視的目光。

    「是啊,有『法則』規定了,人不能挑戰神的權威嗎?」方向的反問是那麼的具有力量,震撼著布納諾那顆已死去的心臟。

    這一刻,老人彷彿又一次感受到了體內血液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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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2 | 顯示全部樓層
代價 第一百九十二章 豎起的中指
    挑戰神?在人類的腦袋裡這是一個可笑的想法,甚至是妄想。人類無法擁有神那永恆的生命,人類無法擁有神那吞天食地的力量,人類無法擁有神那廣闊的視野看透萬物,看穿千萬年。

    人類擁有什麼去挑戰?憑什麼去挑戰?這不是誰或誰制定的法則,而是身體本能的知道,不可能辦到的。

    於是,在神的面前,人類只能卑微的乞求得到寬恕。在神的問題面前,人類只能選擇損失更小的答案,卻不敢去思考,神的問題是何等的荒謬與無稽。

    是啊,就像方向說的一樣,自己不是真正的善良,自己才不是能拯救世人的神。如果擁有了覺悟,即便沒有永恆的生命,沒有力量,什麼都沒有……

    善良的心不變,便不會忘記人死去時痛苦的臉,誰都不該因為神的遊戲而死去。從一開始,神就錯了,自己就不該做任何的回答,即便這樣會要了自己的性命,絕不能退縮,要大聲的反抗,要證明自己是真正的善良……

    可是……當時的自己退縮了,於是2500萬人因為自己的退縮而死於瘟疫,靈魂永遠的與那魔界的魔王捆綁在了一起,永遠再無法享受地面的陽光,無法再擁抱自己愛的人。

    全因為自己的退縮……

    「我到底做了什麼?!」乾癟的單手抓著滿是皺紋的臉,淚水沿著如溝渠般的皺紋滴落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布納諾無法克制的顫抖著。

    面前的方向真的好像一面鏡子,在過去了700年後的今天,反饋著自己是何等的醜陋。

    「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想有任何的人因為我而死去,可卻因為我的懦弱……殺死他們的是我……撒旦一直想讓我知道的便是,殺死他們的是我?!」布納諾明白了,明白了為什麼當自己做出選擇時,他的眼中充滿了遺憾和鄙視,為什麼一直不肯吞噬自己的靈魂,更給予了自己更長時間的生命?

    他不屑吃自己了,他為自己虛偽的靈魂而感到噁心。他要讓自己活著,將黑巫術繼續的傳承下去,直到真正的善良得到自己的力量,那才是他想吃的「美食」。

    「撒旦一直在等的是你?!」700年的困惑只在一息間破解,老人恍然大悟的看著那桌前的方向。

    「我有些聽不明白您的意思了。」方向抱歉的微微笑著,清秀的臉龐,幼嫩的靈魂這才是撒旦想要的……

    「不用明白……」布納諾臉孔頓時凝重了起來,揮動著老邁的手臂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由現在開始,你便是彼得家族第五代傳人,我將教導你所有彼得家關於黑巫術的知識,包括高級召喚咒文下半部分……」

    「呵呵,總覺得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您有什麼條件嗎?」方向平靜的述說,等待著對方「開價」。

    「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當你再遇見撒旦時,按照你的準則去做,別忘記了自己今天說過的話……還有,帶我對他說……」說到這裡,布納諾豎起了右手的中指,這是自己一輩子對這惡魔做出的唯一反抗。

    「成交。」又一次的伸出了友好的右手,這一次,老人並沒有忽視或迴避,緊緊的握住了方向的手腕。

    失傳的黑巫術終於得以傳承……

    而在地球的另一邊,學習的過程就沒有這邊一樣的輕鬆了……

    趴在骯髒的黃土地上,全身所有的肌肉痙攣式的抽搐著,激烈的喘息讓許哲吸進了不少的塵土,可自己連扭動一下脖子,反轉一下身體的力量都沒有。

    汗水浸透了身上的黑色戰鬥服,連地面都被汗水弄得如同泥潭一般。

    許哲已忘記自己來到這裡有多久了,只覺得每一秒鐘都等同煎熬。超強負荷的運動量與交戰,消耗體力的同時也讓神經感受到了什麼叫疲憊。當戰鬥開始後,大腦其實遠比身體更累。通過蘇然每一次的進攻,每一次的變換角度,努力在最快的時間內推算出她下步驟的行動。太慢了會死,太快了對方覺察後變招,自己也就白白思考。

    一切都在於對時間與身體的掌握之上……

    回憶自己從前跟那老頭學習的日子,雖然平日也有大量的鍛煉體能與力量,可和蘇然的訓練比起來,從前的自己就像小孩子玩家家酒一樣的幼稚。

    面前的女人,她不知道世界上有什麼鬼怪,也不知道人的靈力有高低強弱的差異。在她與訓練她的人的價值觀裡,所有的人都是在同一個平面上。同樣的有手有腳,同樣的能戰鬥。為了超越眾多一樣的生命體,他們能做的便是將意識鍛煉成鋼鐵,將身體鍛煉成鋼鐵,將力量鍛煉成鋼鐵。當做到這一切時,其實人也不再算是純粹的人了,他們的力量趨近於妖魔……

    看著偌大空間側面懸掛的吊鐘,巨大的指針正向著12的位置移動,距離不過一分鐘而已。一天中休息的四個小時也在那指針跳動了一下後結束,上一刻還癱軟如蝦米的許哲一躍而起,面前的地面上頓時多出了一個深陷的拳印,蘇然已來到了面前。

    又一天的戰鬥再次來臨,還能撐多久連許哲自己都不知道……

    而在日本,創始集團的行動再次啟動,這裡不再尋找任何的借口,也沒考慮過對任何人做解釋。以路西法,哈迪斯,八歧,凝,童子為法人基礎,成立五家大型建築有限公司。又分別在中東的沙漠,澳洲的沿海,太平洋中的一座小島,亞馬遜的森林,北極一塊冰層上修建名為「祈禱」的宏偉紀念碑。

    五隻漆黑的巨大手臂悄悄的向著天空伸去,通天塔一天一天中的成型。

    稍微有點智慧的人,只需要將這五個地點用線連接起來,一副巨大的五芒星陣便會豁然出現於全球地圖之上。

    百鬼現在的任何舉動也都牽動著天上神靈的心,九十九主神殿中集合起了各教派間的計算型天神,沒日沒夜推算著百鬼到底想幹些什麼。[夢想文學網http://www.mx99.com]

    這些天來,整個神界忙得不可開交,嫣然一副菜市場般的繁忙。九尾已獲得了可殺神的利器,為防止神界中升起那可怕的蘑菇雲,各教派的戰鬥系天神十二分戒備。以天庭為例,一條條大道上,穿梭往來的不再是美倫美幻的仙女,而是一身精壯鎧甲,手握兵刃的天兵天將。

    眾神也失去了享受安逸自在生活的權力,在警戒解除以前,所有的神靈不得離開自己住所半步,如同坐牢一般。

    在鬥神哪吒的指揮下,整個神界比戰爭來臨時更加緊張,原本逍遙的天庭,此刻已變得死氣沉沉。

    坐在瑤池邊發呆的閻王,甚至覺得自己的陰間比這天庭更加舒適,至少沒有一隊隊討厭的士兵在身邊踏來踏去。

    雖然玉帝是吩咐自己幫哪吒的忙,可那混蛋就像是為戰鬥而生的機器,什麼事情一個人已經處理的妥妥當當,自己反倒成為了多餘的存在。

    大概現在唯一能讓自己躲清閒的位置,也只有這王母的後花園了吧?

    可還是有一個輕柔的腳步聲緩緩的接近,自然的坐在了身邊的石階之上。

    「怎麼,連你也被趕回來了嗎?」並沒有側頭看上一眼,閻王也知道來人是誰。

    「呵呵,沒辦法,哪吒說月宮距離天庭太遠,安排士兵巡邏是浪費人力,就將我叫了回來。」輕柔的手撫摸著膝蓋上白兔的皮毛,嫦娥的臉上帶著甜美的笑,正是那曾經讓許哲暗戀與痛苦的雪兒。

    「那傢伙快把天庭變成集中營了,連王母前幾天的蟠桃宴會也被他給取消了,說什麼容易造成兵力空虛。」冰冷的小臉,閻王掂量著手中的小石塊,一下拋到了瑤池的中心,激盪起一連串的波紋,「再這樣下去,我們乾脆一人發一個小房間領點毛巾臉盆什麼的,全關起來好了。」

    「別亂說!」緊張的左右看了看,嫦娥的聲音壓的很低,「現在是言論管制,任何煽動的言論都被認為是罪刑。前幾天吳剛不過和哪吒頂上了兩句,現在還被關在天牢之中。」

    「我才不怕那傢伙呢,狐假虎威,從前一副死魚的模樣,什麼事情都不上心。一有了權利馬上精神煥發,像吃錯了藥一樣。」又拋出了一塊石頭,閻王只能看著波紋發洩著心中的不滿,「真想快點回去陰間或者是人間,現在連天庭的空氣都讓我噁心。」

    「你啊,我看你是在人間玩快樂了,都有些不想做神仙了。」嫦娥笑著打趣著,就像一對姐妹一般。

    「有些時候,我確實在這樣想……在人間生存的時間你遠比我久,你應該能區分出哪種生活更好……」換成其他的地方,閻王這樣的言論足夠接受審判。

    「你聽過飛鳥與海豚的故事?」輕柔的手臂撫摸著自己的愛寵,嫦娥的眼中帶著幸福與不易覺察的悲傷,「傳說在天空飛翔的鳥兒總是看著海中歡跳的海豚,羨慕著他們快樂的模樣與遨遊的姿態。而海中的海豚也同樣羨慕著天上的鳥兒,羨慕他們潔白的羽毛,羨慕它們翱翔的姿態,迎著風看見更廣闊的世界。

    兩者間相互的羨慕著對方,卻討厭著自己。終於有一天,鳥兒一頭扎進了蔚藍的海中,卻發現自己無法呼吸,苦澀的海水湧進了肺,是死一般的痛苦,濕潤的羽毛也讓飛行變的等同酷刑。而海豚也是一次次的躍出海面,只渴望拍動的魚鰭能讓自己像鳥兒一般的飛起。可笨重的身體總是隨著地心引力摔回水裡,跳的越高,摔的越痛……「

    「你想說我們是誤入水裡的笨鳥嗎?」閻王倒很喜歡這樣的比喻。

    「不,我是想說,鳥永遠只能看見海豚的美,卻不知道海豚的苦。做鳥難,只是鳥已遺忘,做海豚也難,只是他們已經習慣。」遙望著彷彿沒有邊際的瑤池,嫦娥笑了。

    「真是高深的理論……」閻王由衷的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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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2 | 顯示全部樓層
代價 第一百九十三章 抵抗的棋子,預防的藥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著,距離那三百年一次的彗星的臨近,倒計時的鐘錶已剩下了不到一個月左右。

    屹立與世界上五個角落的通天之塔已基本進入封頂的狀態,百鬼這把等同頂在眾神額頭上的槍,緩緩的拉動了槍栓,子彈滑進了槍膛。

    可這一切也只有百鬼知曉而已,世界還是在一種相對平靜中繼續的發展著。

    目光跳動,回到歐洲,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國家,一座陡峭的山崖之顛上,那消失了數月的天使此刻正在這裡。

    雙手支撐了膝蓋,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一頭金色的秀髮沒有了飄逸的感覺,汗水順著發稍滴落在了岩石地面之上。一次比一次深沉的喘息,述說著這落天使的疲憊。

    努力的站直了身子,面對著天空,愛麗斯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久違的微笑。

    「這就是『禁果』的極限嗎?花了這麼久才觸摸到的極限……」俯視著山下那廣袤的翠綠森林,正是它陪伴自己走過了兩個月的時光,給予自己的是孤寂,對力量的思考,對禁果的研究,對路西法力量的肯定。

    腦海中揮不去那史上最強天使的陰影,三對巨大的黑翅,冷漠的臉,寬大異常的大天使之劍。即便過去了千年,愛麗斯相信他依舊是最強的天使。

    和他相比,自己好像還是那擠在人群中默默注視他的小女孩。

    不能再這樣下去,這是與路西法交手後腦袋裡唯一的想法。繼續下去,等同代表著上帝的自己就要對這邪惡的化身臣服。明明自己已得到了神最大的祝福與寬恕,上帝舞鞋,伊甸園禁果……全都是恩澤……

    並不是神的恩澤不如邪惡的路西法,只是自己使用的不得其法而已。

    所以,愛麗斯來到了這裡,自己需要做的是,真正掌握它們的用途,掌握它們的功效。

    雖然這消耗了自己大量的精力與時間,可看著山下的森林,一切都是值得的……

    翠綠的森林雖依舊的翠綠,卻沒有了從前整潔茂密的模樣。直徑數公里的森林中,到處是光禿凹陷的圓形大坑,直徑從數百米到數米不等。許多坑洞還在冒著如燒焦般的青煙……

    滿意的腳尖輕點岩石山崖,無翼的天使如一道明光消失在了天際,而支撐的山崖頓時爆裂,巨大碎石墜落,結束了天使的沉默。

    回到日本,漆黑的夜籠罩著這片棲息著惡魔的大地,創始集團的動作不論白天黑夜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對神的戰役不容許有任何的閃失,因為閃失意味的將有人永遠的從三界中消失。

    八歧與路西法理所當然成為了最繁忙的人,堆積如山的工作量讓他們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至於哈迪斯,跟白癡一般,天天穿梭往來於人類的世界,花天酒地不分日夜。

    九尾則是一直呆在自己的城堡中,刺繡,插花,泡茶,安靜的享受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從她的臉上看不見對即將前去的神界有任何的擔心,或者說有任何的好奇,平靜的如同無波的湖。

    而在那曾經屬於大天狗的深山寺廟中,凝百無聊賴的靠著巨大的紅木圓柱,坐在冰冷的木地板上。面對著宏偉的九尾妖狐的雕像,真有些苦笑不得。

    在大天狗死去後的今天,凝自然的接管了屬於主人的一切,包括這座屬於他的寺廟。

    其實所謂的日本百鬼,並沒有看上去的團結。在九尾到來之前,百鬼便是分割成為了南北兩派,以大天狗與八歧為首相互爭鬥了數世紀。勢均力敵,互不相讓……

    隨著大天狗的逝去,他所執掌的南派也漸漸的開始萎縮,大部分的妖怪開始悄然的投靠了八歧,由大天狗創造出來的五五開局面已開始了傾斜。

    雖然凝從不覺得自己比主人要差,也沒將八歧放在眼中,可凝卻知道自己不具備大天狗那般的統帥覺悟。最明顯的一點便是,自己對管理沒有一點的興趣。

    「明明是自己最為崇拜的大人,最後你卻真的為她付出了生命。到死她連對你絲毫的惋惜都沒有……你說你這一輩子又是為了什麼啊?」面對著那巨大雕像前那矮小的靈位,凝是由衷的感歎,為大天狗不值。

    突然,就在這昏暗的寺廟中,一個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到近的傳來,一名侍衛恭敬的跪立在了自己的面前,就像從前對大天狗的跪拜一樣。

    「怎麼了,說。」凝連頭都未回一下。

    「稟報大人,情報組的組長——蠻,清晨時離開了組織。」侍衛的聲音是越來越小,大概連自己都沒有了底氣。

    「沒關係了,這也不是第一個離開的傢伙。」凝到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大人,蠻似乎並不是去投靠八歧的北派。有人看見他搭上了前往Z國的飛機。他的組員也證明,今天早上組內接到了來自Z國的情報,說兩個月前,在BEIJING發現過許哲的蹤影,並且沒發現他離開的情報。您也知道,蠻對已故的天狗大人……」侍衛已不用繼續點明。

    「由大人親手帶大的對嗎?那傢伙從我們回來後就一直嚷著要為大人報仇,虧自己還是情報部門的負責人,一點都學不會冷靜。要不是看它是修煉了兩千年的大妖,大人早就把他換位置了。」長長的歎息,凝有些無能為力,「讓他去好了,不用管他。」

    「大人,這樣好嗎?情報部門的其他妖怪都請求前往幫忙。」侍衛輕聲的問著。

    「他們腦袋秀逗,不會讓我也跟著一起秀逗吧?更『大』的大人們的計劃快開始了,現在去亂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殺許哲多的是機會,不急於一時……」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證明著自己也有火氣,「傳令下去,這樣的事情不許再發生,去北派可以,想呆在我這裡還胡亂行動的……我會親自動手解決了它的性命。」

    「是!」洪亮的回答,侍衛轉身離開,寺廟又恢復了自己的寧靜。

    「真是討厭當領導啊……」一聲感歎,夜在悄然中流逝。

    回到神界,那繁忙的九十九主神殿中,密密麻麻計算預測的天神之中,猛然一個天神站了起來。

    「我找到了!找到了百鬼的目的!!!」那站起的神正是Z國的太白金星,興奮的如同在奧賽中拿了冠軍一般。引來了身邊一片的哀鳴與歎息,因為自己沒有先一步的算出。

    於是,數十分鐘後,帶著整齊的兩隊人馬,少年模樣的哪吒來到了王母瑤池邊。閻王還在這裡坐著扔石子玩,嫦娥早已不在。

    「你想把瑤池給填滿嗎?」看著這小女孩身邊堆積如小山的石子,哪吒沒好氣的諷刺的。

    「你管我,到是你,似乎比我更無聊?偉大的鬥神大人,怎麼有時間來找我,你不是忙的要指揮全神界的防衛工作嗎?」閻王故意拉長了音,直白的諷刺。

    「沒有時間和你在這裡鬥嘴,九十九主神殿的大人們傳你過去,有任務要你去辦。」說完,哪吒已轉身向著神殿的方向走去。

    「切,最討厭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伸著懶腰站起了身子,既然是主神們的傳喚,閻王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

    因為主神祇傳見閻王的關係,所以哪吒第一次看著閻王進到了殿中,自己還要在門外守侯。

    等待是最讓這鬥神厭煩的事情,完全是在浪費時間。過去了大約半個鐘頭,一身黑蕾絲長裙,臉色比死更沉重的閻王走了出來。

    沒有一貫的諷刺或脾氣,現在的閻王看上去才像一位真正的神。

    「哪吒,玉帝有命,讓你送我去南天門,就你一個人……」閻王平靜的述說,向著南天門的方向走去。

    並不是沒有腦袋的神,哪吒一個示意,身邊的隨從自然的離開繼續起了自己的巡邏。

    戒嚴的天庭安靜的像一座建立在雲朵上的死城,這也讓閻王不擔心接下來的話被其他的人所聽見。

    「不用這麼緊張的防守了,已經知道了九尾進攻神界的具體準確時間了……」突然,默默前行的閻王輕聲的話語讓哪吒心頭一震,「用人類的時間計算,二十八天後,地球之外,一顆彗星將已最接近地球的軌道滑過。存在於地球上的三界屏障,將混亂到趨近崩潰的臨界點。借助些許特殊魔法陣的引導,百鬼將撕裂出通往神界的通道,很可能會由九尾親自帶著核彈來到這裡,啟動殺神的兵器。」

    「這樣才好,正擔心沒有機會和他交手呢。」嘴角微微的上翹,沒有任何的恐懼,哪吒笑了,笑容是那麼的詭異。

    「別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你負責的是天神們的安危,真的讓核彈在這裡炸響了,神的所有尊嚴也就變成了可笑的裝飾品。」說話之間,兩位天神已來到了南天門前,再向前一步便是脫離天庭,脫離神界的邊緣。

    「我的能力還不用你來懷疑,到是你自己,為什麼主神將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你,卻不是直接的告訴我?」想到這裡,哪吒也覺得格外的奇怪。

    「因為你是神的抵抗,是最壞情況下才會使用的棋子……而我則是預防的藥,我要做的是阻止它們來到這裡,用我的方法……」轉過了身去,這大概是閻王與哪吒最平靜的一次談話,也可能是最後的談話了?

    身體後仰,這小女孩模樣的閻王脫離了神界的邊緣,跌向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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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2 | 顯示全部樓層
代價 第一百九十四章 希臘主神,宙斯降臨
    午夜,一座鄉間破舊的教堂中。並不是禱告時間的現在,偌大的大廳中只有一位虔誠的信徒繼續的祈禱著。

    那神台上一排排的燭火飄渺且朦朧,即便只有一點一點微弱的光,卻好像溫暖了世界一般。而牆壁十字架上的耶蘇雕像,也在這溫暖的燭光中透著慈祥與仁愛。

    突然,那神台前的燭火胡亂的跳動起來,只因為教堂的大門被人從外的推開,一個不屬於這場所的人影走了進來。

    一身絲製雪白旗袍,胸前精美龍紋刺繡,配上一副冷漠的臉已說明了她的身份。

    「找你好久了……」緩緩的走到了那信徒的身邊,桑琪冰冷的歎息著,單手插腰是在等待。

    「他們開始行動了嗎?」雙手在額頭前握著拳頭,信徒虔誠的祈禱,連眼都為張開過,頭戴著懺悔的白色蕾絲手絹。

    「是的,百鬼已經開始侵入神界的計劃,閻王也回來了,現在正要帶你去英國的總部。」如實的述說著,信徒終於站了起來,在胸前畫著標準的十字。扯下了頭頂上的手巾,金色的垂順長髮自然的滑落在了肩上,愛麗斯睜開了雙眼,下垂到身側的雙手握成了顫抖的拳頭。

    「主,我要開始了。」正視著神台上的雕像,這天使已有了所有的覺悟。

    回到那漆黑的死亡森林中,拖行著青龍偃月刀,邁著細膩的步伐,桑美一步一步向著中心的木屋走去。

    這一路無數的陷阱已是讓這吸血鬼武者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桑美可不知道傳個消息的工作會這麼的「危險」。

    等來到了期待的木屋前,突然發現要找的人已在那等候著。

    背負著來到時同樣的行裝,肩膀上的黑貓懶洋洋的打著哈欠,方向已準備好了離去。和兩個月前的方向比起來,現在的他更加的成熟,眼中多出了一分與年齡不同的滄桑,好像這兩個月經歷了許多?

    那全身包裹著陳舊黑袍,攙扶著鈴鐺木杖的布納諾也來到了屋外送行。

    「你比我想的來的更慢。」微笑的說著,方向還是一樣的親切。

    「這裡的靈場很亂,否則我會讓直升機直接開進來的。」桑美同樣討厭步行,「閻王回來了,行動開始。」

    「很好,不過這次的價錢可要變了,上次我拿了兩千萬,這次低於五千萬我還是呆在這裡繼續『進修』好了。」方向毫不客氣的獅子大開口。

    「你太低估阿爾特大人的肚量了,大人決定出的價錢為八千萬,還答應義務資助100所孤兒院,改善他們的生活和日後的教育升學問題。」桑美並沒被方向的開價嚇到。

    吹了聲口哨,方向應該說十分的滿意。

    「不過大人有話說在前頭,一分錢一分貨,如果你不值這個價錢,便沒有合作必要了。」桑美是在說,如果方向還是兩個月前的方向,那麼根本沒有談下去的可能。

    「當然,我可是花了大力氣來到這裡『補習』的。」方向倒不為這種問題擔心,「走吧。」

    在這細血鬼的陪同下,兩人向著森林外走去。

    「小子,記得我的話,記得自己的信念。」這是老人最後的囑托。

    沒有回頭,方向高舉起了右手在空中握成了拳頭,像自己心一樣堅強的拳頭……

    而在地球另一邊的Z國,已是近黎明的清晨,一隊浩浩蕩蕩的隊伍來到了八寶山。帶頭的中年男人手捧著父親的骨灰盒,頭帶孝帶,身穿孝服泣不成聲的向著墓園深處走去。

    伴著清晨的薄霧,一路上整齊的樂隊奏著可吵醒死人的哀樂,一大群追思的後代便是這已故老人的「功績」,年過八旬歸西的自己也算是笑著離開了人事。後代孝順,送殯都是寶馬開路,奔馳隨行,國產的日產的車都不意思跟的太近。

    這成堆的人中,其實更多是這領頭人的下屬,平日難得找到機會與領導親近。現在可好,趁著這個機會,終於找到了送禮的借口。一些傢伙更是傾盡全力表演,哭的死去活來,自己親爸爸過世也沒如此的傷心。

    一直來到了,最古老的墳區,一塊等同比別人四個墓園合併還要大的墓穴便是老爺子安息的位置。

    說起來,真的連死亡都不是平等的啊,看看滿山遍野花樣造型各異的墳頭,便會知道死人也有高低貴賤之分……

    莊嚴的墓園工人小心的掀開了豪華墓地的墓蓋,從孝子手中接過了象牙紅木鍍金的骨灰盒,放進了墓穴之中,然後便開始了繁瑣的封穴儀式。

    那些吹的喉嚨眼沙啞的樂隊成員終於找到了休息的機會,毫不客氣的灌起礦泉水來。

    失去了他們的伴奏,墓區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安寧,鬼魂們也能安靜的繼續沉睡。

    「咚!」突然,一個撞擊的聲音震撼了所有人的心靈,那些剛才還在哭泣的傢伙都忘記了嚎叫,茫然的四處張望著。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只當是自己的幻覺。

    「咚!」當第二聲傳來時,這次可不能用幻覺來解釋了,所有人抓緊了身邊的同伴,膽寒的四處張望著。

    那些墓園工人也發現了不對,[吾愛文學網]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膽大的向著聲音傳出的位置走去。

    最後停在了同一排,不過間隔數米的那塊間諜們的墓碑前。

    「咚!」第三聲撞擊傳來,那大理石的墓蓋被轟成了碎片,一隻緊握的拳頭伸了出來。

    當場幾個墓園員工昏倒在了大地之上,那送殯的隊伍一下子亂成了一團,聲嘶力竭的尖叫,瘋狂的四散向著陵園的出口衝去,也忘記了什麼要巴結的領導,拼了命的跑著。

    努力的從墓穴中爬了出來,全身上下四處都能看見纏繞的白色繃帶,像極了埃及的木乃伊。

    「老了就是老了啊……」一聲感歎,那坐在巨大墳墓墓碑上的蘇然輕聲的感歎著,「爬樓梯的都快趕不上你爬隧道的了。」

    「真搞不懂墓穴為什麼要搞這麼結實的墓蓋?」鬱悶的甩動著那擊碎墓蓋的右手,緊裹的繃帶上還殘留著石料的碎屑,「沒有發力的點,我差點又滑了下去。」

    「別在這裡亂晃了,快走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以後有事情也別再來找我了,我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教你的了。」墓碑上,蘇然眺望著遠方,入口的位置數名保安正衝了上來,可笑的是手裡還握著電棍,難道還以為這種東西能對付鬼嗎?

    「那麼,再見了。」自然的轉過身,許哲向著另一邊的出口走去。

    看著許哲的背影,蘇然真有些不捨,不捨的是真的有人挺得過自己高強度的60天訓練。如果許哲是背槍上戰場的軍人,在戰場上他已經是比惡魔更讓人害怕的存在。

    「竊世啊,你收了個不得起的徒弟……」低垂著頭,蘇然微笑的歎息。

    重新回到了人世間,那墓地下的生活真是一段讓人不願意回憶起來的記憶。背負著滿是塵土的行囊,面對著車來車往的世界,許哲一下子真不知道該去哪裡的好?

    可這個並不需要讓自己費太多的腦筋,因為剛走出墓園的大門已經有人在這裡等候著自己。

    一輛黝黑的BMWR1200CL摩托車已停在這裡,巨型的車身好像已讓人忘記了它是兩個輪子的摩托,光鮮亮麗的外表更像一艘太空梭。

    更特別的是靠著其站立的人影,一身「騎士」般的黝黑緊身皮夾克,自然的抽著香煙吐著煙圈。

    並不是什麼二十幾歲囂張的太子爺,此人已是一頭銀絲,在腦後紮成了一個小辮,滿臉的羅塞白鬍子,如同書籍中描寫的野蠻海盜。

    「上來吧,我等你很久了,想不到你現在才出來。」就像很熟的老朋友,老人自然的跨坐在了駕駛席上,將一隻頭盔遞向了許哲。

    「我認識你嗎?」面對著對方的邀請,許哲可沒有半分的激動,回憶自己的一生,許哲真不記得認識這樣的一位。

    「不,可我認識你……簡單點說吧,因為我的過失,給你帶來了一些麻煩,所以我來到了這裡,想彌補一點什麼。你快點好嗎,我的手舉酸了。」說回來,這時尚的老人還舉著那只沉重的頭盔。

    「你大概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根本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跟你走?如果想懺悔的話你可以去教堂,我沒興趣聽。」許哲可不在乎別人的手累不累。

    「別開玩笑了,要我跟上帝那老小子懺悔?」老人的眼中是那麼的不屑,「都說你這Z國的眾神之父難以相處,我現在終於有點相信了。」

    「你到底是誰?」許哲的語氣凝重了起來,畢竟知道自己另一面的絕不是人類……

    「我嗎?在奧林帕斯,別人也叫我父神,哈迪斯那混蛋就是我的弟弟。」抱歉的笑著,這便是老人所說的「麻煩」。

    「希臘主神……宙斯……」根本不用什麼推理,許哲再自然不過的念出了他的名字。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與上帝玉帝齊名的,一方神之霸主的統治者,「你為什麼來到這裡?或者說為什麼來找我?」

    許哲可不記得自己和希臘的神有什麼聯繫,雖說現在的神界處於同盟的階段,可不至於派主神下來和自己談話吧?是不是太抬舉自己了?

    「說了是來為我弟弟造成的麻煩做彌補的,想想我能幫你的事情並不多。記得你一直很在意那個被九尾佔據了身體的女孩,我想說的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將九尾那混蛋從你愛人的身體裡弄出來。」單指扣著側臉,宙斯的語氣是那麼的輕鬆,可卻像炮彈般轟擊著另一個人的心靈。

    不再廢話的接過了那只頭盔,許哲跨坐在了老人的身後。

    「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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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2 | 顯示全部樓層
代價 第一百九十五章 潘朵拉的盒子
    一路上,風呼嘯的從耳邊吹過,彷彿要將身體從車座上揪下來一般,沉重的引擎轟鳴夾雜在其間。近冬清晨的風帶著透骨的寒意,摩托車這肉包鐵的交通工具等同一台移動的鼓風機,吹得人一個透心的涼。不過也正是摩托,在漸漸開始擁堵的交通中才能暢通無阻。

    可比起身體的寒冷,許哲更在乎這主神剛才說的話,就像黑暗的世界中突然發現了一絲的光源。

    作為希臘眾神之父,那極端趨近人的性格使得他們往往沒有身為神的自覺。淫亂,憤怒,殘忍,這些本該屬於人類的惡劣情緒,在這些神的身上表現的已到極至。

    正是如此,許哲才無法猜透身前老人的心思,琢磨不透他到底想做些什麼……

    「其實我在天上被否決了……」突然,呼嘯的風與引擎聲中傳來了宙斯莫名其妙的一句。

    「麻煩不要掐頭去尾的說中間話。」許哲的意思是聽不明白。

    「在對九尾的決議中從一開始我和你們國家的神,還有什麼上帝來著的那群傢伙不合。用你們的成語來說便是『背道而馳』。」淡淡的歎息,宙斯的語氣中多少帶著點無奈,「可惜現在的神界創建了什麼九十九主神殿,很像你們人間的議會。所有的問題都要拿出來大家討論,站在我一邊的主神沒有他們掌控的多,所以從開始到現在,事情都是在按照他們的意願發展著……」

    「什麼所謂的主神,到頭來也是壓迫與被壓迫的關係,真是可笑。」冰冷的話語諷刺著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許哲才不怕什麼報應,反正沒有報應能讓自己更悲慘的了。

    「和你說的一樣,神也不是完全的平等,不過是個比人類更加虛偽更加渺小的社會集體而已。可惜他們卻從不肯放下神的架子,甚至覺得將自己與人類混為一談而覺得羞辱。」也許正因為是最為放肆的希臘神主,所以在宙斯的身上感覺不到太多屬於神的陋習,更像是平易近人的老頭。

    「你下來一趟不容易,不會是找我來訴苦的吧?我可不會同情你的。」也許真是最後的一點光,但許哲也不會向這神靈屈服。

    「呵呵,你比天上那些傢伙明事理的多,害我不自覺竟發起牢騷來了?真是失態,談正經的吧,其實從預測到九尾將解封時開始,我的觀點便是繼續封印它的靈元。因為憑借純力量的比拚,神想滅掉在人間的這惡魔,沒有損失那是不可能的幻想。最糟糕的結果,人間將淪為神與妖的戰場,人類也只能在夾縫中尋求生存,這個世界就是倒退上一千年也不足為奇。」宙斯的話語還是保守的估計,可謂樂觀,「但那些傢伙說什麼惡魔就該得到懲罰,不能繼續讓這惡魔禍害人間,我們是神,對人類要負責,不能向妖魔屈服,要徹底的剷除……」

    「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傢伙……」許哲的語氣中透著不屑。

    「我也這樣認為,所以才提出封印的觀點,在九尾解封的同一刻便實施封印,效果最好,也不會產生任何的不良影響,世界至少又能安靜上數千年。所以當玉帝他們秘密安排你這把殺人的劍在世間成長的時候,我也準備了封印的神器。雖然我的提案被擱淺了,封印的道具卻還安靜的存在於世,就當是最壞的情況後最後的『保險』。」這便是宙斯所說的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可能」,「你聽過關於希臘的一個傳說嗎?」

    「什麼?」許哲終於相信面前的老小子不是在耍自己開心的了。

    「潘朵拉的盒子,封印了天下所有罪惡的神器……其實它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宙斯說話時已握住了煞車,寬大的摩托甩尾的停在了一座工地前,「它也就是你最後的希望了……」

    取下了頭頂上的沉重頭盔,毫不愛惜的丟在了骯髒的地面之上,許哲先一步的下到了地面,對著宙斯伸出了筆直的右手。

    「給我。」語氣帶著命令式的顫抖,許哲那雙冰冷的眼是在說,如果不肯交出來,就是殺了你也要搶到手。

    「抱歉,那可是神器,不是手機,我怎麼可能隨身攜帶?」微笑的下了車,宙斯的臉上找不到因為許哲的無理而露出的憤怒,反倒很喜歡許哲的誠實,毫不掩飾慾望的他還真有些希臘神族的風範,「某種程度上來說,現在的潘朵拉之盒和你很像……」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看著那故弄玄虛的老頭走進了冷清的工地中,許哲也只能默默的跟隨。

    「和你心中的劍一樣,為了隱瞞不被妖魔所覺察,我只能將盒子與一個人類的靈魂混合,讓她在人間自由的成長,某種程度上她就像另一個你。」冷清的工地沒有任何施工的人影,當然也沒有什麼所謂的看門人。這裡是一個被廢棄的工程,已修到二十三層的樓房框架在這裡屹立了應該不小於三年了,連阻攔的鐵門上都生滿了紅銹。

    「你們神都喜歡這樣玩弄別人的靈魂嗎?」許哲並不想聽這樣的話題,因為討厭回憶起自己的「狗屁」宿命。

    「有時我們也有我們的無奈,這可以說是唯一保證神器效果的方法。不過我並不打算這麼輕易的便將她交給你。」自然的走進了簡陋的電梯中,宙斯做了個「請」的手勢,許哲也跟了進去,啟動的電梯向著最高的房頂升去,「你要知道,潘朵拉之盒不是戰鬥的工具,也沒有你這般強悍的力量,如何讓她在這妖孽橫生的世界存活下來,這是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所以在她成長的二十年間,我可沒有安排任何的力量在她的身邊保護,甚至連監視都沒有,消除了她身上與神的所有聯繫。」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已失去繼續和你兜圈子的耐心。」那自然下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許哲極力壓制著將這老傢伙按倒在身下,打到他說出自己想要的情報的衝動。

    「我要知道,在失去了力量後的現在,你還有沒有能力解決你將給我的神器帶來的麻煩,如果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還是繼續禁止任何與神有瓜葛的人出現在她的身邊好了。」[吾愛文學網請點廣告支持我]

    「如果你想親自驗證,我也不會介意。」揉捏起雙拳,許哲才不在乎對手是九尾還是什麼父神。

    「抱歉,我是來驗證你的,而不是來殺你的,有比我更合適做你『考卷』的人。」微笑的話語不是囂張,而是述說一個事實。

    上升的電梯終於停在最高的位置,平台上到處散落著未完工作,數十根粗糙水泥支柱上卻沒有新的天花板來給其支撐,好像它們還真以為自己支撐起了天空一般。

    而也是在這平台的正中,由東南西北四根柱子牽出的粗壯鎖鏈緊縮著一人。赤裸的上身滿是鼓起的肌肉,一米八幾的身高健壯的像頭野牛。剛毅的臉龐並不因為困境而露出敗者姿態,一雙炯炯有神的棕色瞳孔透著要吃人一般的殺氣。

    可惜許哲卻不覺得他在人的範疇,即便自己已失去感知自身之靈的能力,不意味著也感受不到妖魔之氣。

    此人的身上濃郁的妖氣可不是一般小妖怪能釋放出來,要不然怎麼可能被四條如同胳膊粗的封印鐵鏈緊鎖,還能如無事人般屹立不倒。

    「他是你寵物嗎?當心別人告你虐畜。」緩緩的向著那捆綁之人走去,雖失去了靈力,並不證明自己失去了性格。露骨的諷刺才不在乎對方是妖魔還是神靈……

    「別開玩笑了,我才不養這麼廉價的寵物,在等你的時候突然發現還有另外的人也在等著。他叫蠻,是百鬼南派情報部主管,也正是被你殺了的大天狗的部下,這次似乎因為突然接到你的情報獨自來到了這裡,想找你報仇來著。我覺得可能用的上就一直把他鎖在這裡,等你出來。」宙斯微笑的雙手插近了褲袋中,如同等待看一場表演的觀眾。

    「那麼就是說,打贏他就能知道那該死的『盒子』在哪裡了嗎?」說話之時,許哲的行囊已被丟到了一邊。

    「可以這樣說,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他可是修煉滿兩千年的大妖怪,為避免你發生什麼意外,我建議只解除三根枷鎖,留一根做為牽制。」宙斯並不想這玉帝們的寶貝被自己給「玩壞」了。

    「你才是別開玩笑了,我從不和栓著鏈子的『狗』打架。」邁著自然的步伐,許哲輕鬆的走到了那蠻的身前,兩人間的距離不過數厘米,彼此甚至更感受到了對方的呼吸。

    「許哲!是你殺了天狗大人?!」用生澀的中文憤怒的低吼,要不是鐵鏈的關係,蠻恨不得能生吞了面前的傢伙。

    「是的,那又怎樣,告我嗎?」許哲一無所謂的態度進一步刺激著妖怪,為了展現力量,對手需要憤怒,需要憎恨自己,需要拼盡全力。

    高樓上一陣寒風吹過,捲起一片水泥灰塵。如同美國西部牛仔間的決鬥,透出了荒漠的淒涼。

    「準備好了嗎?」雖如此的問,可站在十米開外的宙斯卻還是有些忐忑,已失去了靈的除魔師,等同被斬去了雙手雙腳的廢人,要如何挑戰妖魔,連自己這主神也猜不出來。

    可正因為如此,才更刺激自己想看的慾望……

    「開始吧。」活動十指,許哲也想看看,自己六十天非人的訓練到底得到了點什麼。

    緩緩抬起了一隻手臂直指向天,清脆的一個響指,四條鐵鏈應聲斷裂,如封印的碎片跌落在了地面之上。

    戰鬥一觸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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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ytyen_8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7:52 | 顯示全部樓層
代價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再見空靈勁
    渾然前踏半步,只覺整套樓房都在隨之顫動,收於腰間的右拳旋轉的滑過空氣。面前張牙舞爪的大漢,還未從囚困與戰鬥的情緒中轉換過來,那許哲攻擊的拳頭已印在了蠻的胸口。

    緩緩低頭視之,被轟中的肋骨完全的凹陷了下去,沒有任何的徵兆,這兩百斤的大漢倒飛了起來,如同被擊中的足球。

    不偏不倚撞上了三米開外的一根水泥力柱,激盪著積壓了多年的灰塵彷彿氣浪般向四周擴散。可有些東西卻是用鬼魅般的身影來到了身前,許哲,不過幾個踏步,已立在了緊靠柱子的妖怪身前,就像剛才對方被捆綁時的一樣。

    「我殺了你!」妖怪就是妖怪,即便胸中肺葉已爆裂了半邊,依舊聲如虎吟,氣憤的揮動鐵鉗般的雙手掐向了許哲的咽喉,以這大漢的力道可以毫不費勁的扭斷他的頸椎。

    「啊!!!」這不是殺人的怒吼,而是因為疼痛發出的慘叫,慘叫的正是那叫囂要殺人的妖怪。雖距離許哲的脖子不過數厘米,可那前伸的雙手定在空氣之中,激烈的顫抖著。每隻手臂上青筋暴露爬滿了汗珠,每隻手的小拇指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在許哲的牽引下已與手掌成為了180的翻轉姿態。

    「妖怪就妖怪,當初我被蘇然那傢伙這樣制住時叫的比你還慘。」許哲的話可以算成一種欽佩。放開了自己所制住的雙手,重新握緊的拳頭,在一次呼吸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對方凹陷的胸口。

    那抵擋著妖怪的力柱也是被震的一顫,接著,拳頭便沒有一刻的停息,一下比一下更沉,一下比一下更快。

    由背面看去,邊長兩米見方的混凝土力柱如同被搏動的琴弦,演奏著一首殘忍的歌。

    烏黑的血跟隨著許哲揮動的拳頭甩的四處都是,黑色的血在地面上瞬間被無數的灰塵包裹,就像一顆顆磨沙的黑珍珠。

    可飛出的牙齒就難以去形容了……

    整整五分鐘,許哲都未停過,最後一擊,身體如滿弦之弓,右腳後滑極限的後傾身體。

    「轟!」一聲沉悶巨響,那支撐的力柱終於支撐不住,背面爆裂出無數裂紋,碎屑四濺,如被卡車撞上了一般。

    雖站在了十幾米開外,可宙斯也感覺到了樓面的顫抖,就人類而言,許哲的拳頭已相當的可怕,不過這也只是在人類世界中的概念而已……

    平靜呼吸的向後推開了數步,自然的甩動著雙手,將那黑色的污血灑滿身邊的地面。可憐那拳頭上剛換的白色繃帶,現在已變成了黑色,噁心的粘稠感讓手掌格外的不舒服。緩緩的解開,繃帶如被削出的蘋果皮般落下。

    再看力柱前的蠻,已然一副血人的姿態,全身難以找到一塊完成的骨骼,低垂著頭,後背凹陷進了爆裂的柱子中,所以才能屹立不倒。

    「你打完了嗎?」一個低沉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之中,蠻在說話時還有黑血順著嘴角流淌著。

    「差不多,只是試下別人交我的彈雨拳陣,也就是說如何在5分鐘中內轟出983次。換成其他生靈估計也挨不了這麼多下?還是找妖怪當陪練最好。」無所謂的解完了右手上的繃帶,縮放的活動了幾下拳頭,果然舒服了許多。

    「真是讓我失望……」揮動著骨骼已斷成數節的手臂擦去了嘴角的血,也是在這簡單的揮動中,手臂的骨骼已重新復原,「你不是一劍就殺了天狗大人的嗎?想不到竟用人類這種腐朽的拳頭,你就不能更厲害點嗎?我是由天狗大人一手帶出來的,對我來說他又像神靈又像父親,我比誰都瞭解他有多強,我比誰都瞭解他的偉大……麻煩你更厲害點好嗎?否則死在你手上的『父親』會羞愧的哭的。」

    話語間,這看似已潰不成樣子的蠻站直了身子,一雙棕色瞳孔顏色驟變如自己血般的黑,澎湃的妖氣都形成了風壓,已自己為中心向四周吹去。連許哲都是微微側目,不能正視。

    健壯的皮膚在膨脹,一點一點如紙片般的碎裂。更健壯,粗糙,黝黑的皮膚從下露出,一條黑黃相間的長尾輕鬆甩動,硬生生斬斷了身後那讓自己受辱的力柱。

    「還真是什麼人玩什麼鳥啊……天狗養出的傢伙果然難看。」抬頭仰視的感歎著,面前聳立的是難以形容的怪物。

    魁梧上肢,足有百年樹木粗壯,兩米五的身高是巨人一樣的存在,寬闊的胸膛可與小轎車比美。頭頂上標誌性的巨大犄角,還有那馬般的長臉,擺在廟宇裡就是標準的祭祀用牛頭。

    而這怪物的下半身卻滿是黃黑相間的條紋,一雙雄壯的虎腿支撐起了整個龐大的身軀。

    「牛鬼是嗎?傳說是上身為牛,下身為虎的妖怪,百鬼裡你也算個有份量的角色了。」許哲似乎很滿意宙斯的「考卷」?

    「小子,留神點,他是力量與速度型妖怪,如果和他比這兩樣,很吃虧的。」遠處的宙斯好心的提醒道。

    「知道也來不急的!」腳下發力,牛鬼還真如猛虎撲兔般衝向許哲,揮動起的拳頭像炮彈般加速。

    根本沒有逃脫的空間,或者說必要?輕點地面,許哲跳起,看著巨大的拳頭轟在了自己剛剛站立的地面之上。可憐混凝土澆灌的樓面也承受不來如此的轟擊,裂紋似龜背上的印記擴散開來,碎石四濺。

    「再強壯,再快又怎樣?」半空中,許哲鄙視的述說著,「要有腦子才行。」

    身體急速旋轉,小幅度的迴旋踢也不減半分力量,正中那巨大牛頭側臉,強勁力道帶著這龐然大物身體一甩。可許哲卻也不能輕鬆落地了……

    只見本該失去反抗能力的牛鬼一下抓住了許哲攻擊的小腿,如揮舞的棍棒般摔向了一邊的混凝土柱子。

    許哲的身體可不比妖怪,看看那柱子九十度的利角,足夠撞碎整條的脊椎。

    一邊的宙斯都有些不能看下去……

    一次呼吸,膝蓋極限彎曲,許哲如一條水蛇,緊緊帖服在了牛鬼粗壯的手臂之上,揮擊無用。

    沒等這怪物反應過來,懷抱著牛鬼臂膀的雙手發力,站近一點都能聽見骨骼斷裂的聲音。

    「啊!」一聲嚎叫,疼痛使得自己不得不放了煮熟的鴨子,許哲輕鬆的落在了面前的地面之上。顫抖著烏黑的瞳孔,蠻不自覺的竟對這人類產生了恐懼,「你到底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妖怪是不可能感受到這般疼痛的觸覺的!」

    「不是感受不到,只是你們的神經比較遲鈍。一般能讓人類疼暈過去的感覺,借由你們的身體表現出來就像蚊子咬的一樣。」說話之時,許哲那沒有繃帶的右手緩緩的背到了身後,些許細微的銀白光斑在掌心中凝聚著,如同螢火蟲般渺小,可看在宙斯的眼中卻是格外的驚訝,「不過我的力道可不是想讓你疼暈,而是痛到死為止。只需要巧妙的攻擊身體最懼怕痛楚的點,足夠讓你膽寒。在Z國,我們稱這樣的點為『穴道』。」

    「去你媽的穴道!我一招就能殺了你!」痛楚不光能讓人恐懼,更能讓這怪物憤怒,邁著沉重的步伐,牛鬼已有覺悟,就是被折斷了雙手,也要用角頂死面前的混蛋。

    如青松,屹立不動,那身後掌心中的螢光,已膨脹到了臨界的點。所謂的「瞬」便是絕對的冷靜,不管對手是人還是怪物,是弱小的綿羊還是百萬雄師,心臟的跳動不許快也不許慢,身體的運動不許急也不許緩。終歸一句,在混亂的戰鬥中找到制勝的點,然後一「瞬」決定一切……

    頃刻,龐大牛鬼來到身前,揮動雙拳,快的空中形成無數拳影,如一場密集的流星。

    許哲不過輕閉雙眼,身體左右極小幅度傾斜,在這拳影中躲閃的自在,那腳下的地面卻被這暴風雨般的拳頭轟成了碎片。

    一寸一寸向前移動,當已近到這牛鬼胸前,猛然睜開雙眼,許哲如柳葉般的動作驟停,揮動的右拳和第一次的攻擊一樣,打在了對方的胸口。

    可效果截然不同,牛鬼連退都未退上一步,只是攻擊的拳頭停了下來。沒有了憤怒,沒有了恩怨,剩下的只有疑惑,牛鬼疑惑的看著面前矮小的人類。

    「為什麼……」顫抖的聲音發問,牛鬼只想知道。

    「什麼為什麼?」顯然許哲並不明白。

    「為什麼從一開始你便能一招就殺了我,可卻硬要和我浪費這麼多的時間?」說這句話時,那恐怖的牛嘴中嘔出了大量的黑血,再看許哲攻擊的拳頭,掌心中的銀白光團消失不見了,而在牛鬼的胸口也出現了一個對穿的空心大洞。

    「我只是討厭用那傢伙的招式而已,子涯的空靈勁,即便從我這個身體裡發出,還是帶著他的味道……」許哲不想承認子涯的優越,就像不想承認自己便是他一樣。可時至今日,當一無所有時,子涯這直接轟擊靈元的拳又是最好用的東西。

    看著那猙獰的怪物在自己的面前化為湛藍的光點,隨風消失在空氣中,許哲只覺得是浪費時間……

    轉過了身,顫抖的一步步走到了宙斯的身前,不過十來米的路途,許哲走的滿頭冷汗,臉色蒼白的如死人一般。

    「你不該強行催動體內靈的,它們本身都在拒絕著你,稍微控制不好,你會被自己給殺了。」宙斯的提醒很直接,並沒有被許哲這強悍的空靈勁迷惑,發現了其中的弊端,「現在的你不適合使用自身的靈氣,下次注意。」

    「我的身體不用你來擔心,你的『考試』我做完了,不說拿滿分,及格應該沒有問題吧?告訴我,那潘朵拉的盒子在哪裡?」大口的呼吸著,即便遙遙欲墜,許哲也要是在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以後……

    「去澳洲吧,找一個叫珍妮。克莉絲丁的20歲女孩。」這是許哲應得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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