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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軍事] 江山如此多梟 作者:南海十四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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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440章 三十六計走為上(2)

    法比安有點惱怒的說道:「不可能,藍羽軍的獵鷹騎兵和雷霆騎兵從來不聯合行動的!他們是性質不同的部隊,執行的任務也不相同!藍羽軍獵鷹騎兵部隊相當於我們的輕騎兵,而雷霆騎兵部隊則相當於我們的鐵甲弓騎……」

    哈勒圖冷冷的說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法比安立刻閉嘴,然後低下了頭。

    這個消息是摩尼教的教主泉修泓提供給西蒙人的,但是現在法比安哪裡還敢提泉修泓的名字?但是沒想到,哈勒圖還是沒有放過他,陰沉的說道:「我問你,這個信息是誰提供給你的?」

    法比安只好囁嚅著說道:「是……泉修泓……」

    話音未落,果然即可遭受哈勒圖預料中的咆哮:「你要是再相信摩尼教任何人的任何話,都會立刻死無葬身之地!」

    法比安頓時無語。

    哈勒圖的情報軍官見勢不妙,更加不敢說自己無法判斷,立刻順水推舟的說道:「真的,我親眼看到了兩種不同的騎兵!兩種不同制服的騎兵!」

    法比安欲言又止,看到沒有人注意自己,立刻自己掩飾過去了。

    哈勒圖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情報軍官,覺得不可思議。

    情報軍官低聲的說道:「將軍大人,你從千里鏡裡面也可以看到地……」

    哈勒圖立刻舉起了千里鏡。果然,從千里鏡裡面,哈勒圖的確看到了兩種不同制服的藍羽軍騎兵。一種是身穿藍白相間的迷彩服的,另外一種則是身穿藏青色制服的,雖然配備地武器大同小異,可是兩種不同的制服的確顯得非常的明顯。即使用肉眼仔細看的話都能夠分辨出來。

    「可惡的楊夙楓,該死的摩尼教!」哈勒圖狠狠地罵道。

    情報軍官決定將所有的過錯都推給摩尼教以及摩尼教的大教主泉修泓,裝作又惱又恨的說道:「肯定是泉修泓搞鬼,又將我們賣給了藍羽軍!他肯定給了我們假情報,誘騙我們上當!不然藍羽軍怎麼會知道我們地南下路線,而且佈置好獵鷹騎兵和雷霆騎兵同時來對付我們?回去以後,我們要第一時間反應給大汗,殺了泉修泓來祭旗。」

    哈勒圖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法比安悄悄地離開了。

    其實,他們這次的的確確是冤枉了泉修泓,正如上次瓦拉人冤枉了摩尼教一樣。無論說泉修泓還是摩尼教的任何人。都沒有向藍羽軍通風報信,報告瓦拉人或者西蒙人地行蹤。摩尼教從上到下,除了被收買的不得勢人物泉修鶴以外,和藍羽軍都有很大的仇恨,這裡面甚至包括了曾經的摩尼教聖女芳菲青霜。他們都很不得將楊夙楓親手掐死,又怎麼會給楊夙楓通風報信?

    藍羽軍之所以能夠事事料敵機先,不是因為摩尼教的通風報信,而是因為藍羽軍地無線電通信發達,可以及時地將各種信息匯合起來。然後由鳳霏霏那些富有經驗的手下或者她本人核實過,然後迅速的交給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兩位老奸巨猾地參謀來判斷,推斷敵人的行蹤。西蒙人雖然戰鬥驍勇。但是他們在保密工作方面,還有戰略方針方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過人之處,甚至比魯尼利亞王國軍隊還要糟糕,所以,他們倆可以輕鬆的推斷出西蒙人弓騎手的動向,讓藍羽軍事先做好了準備。

    西蒙人當然不知道這樣的內幕,只是一味的以為內部有人洩漏了秘密,而這個人。多半就是摩尼教的教主泉修泓。泉修泓這一次,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西蒙人地情報軍官,為了避免被上司的責罵,在沒有真正弄清楚地情況下,就斷然指認藍羽軍的兩支騎兵部隊都參戰了,的確給了哈勒圖很大的擔憂,使得他最終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事實上,從兩邊側面殺入的,都是藍羽軍的雷霆騎兵部隊,根本沒有獵鷹騎兵的成員,至於那些不同顏色的騎兵部隊,只是騎兵學院的部分學員而已,他們純粹是為了實習的需要而到來的,所以連迷彩服都沒有更換。其實,藍羽軍的獵鷹部隊和雷霆騎兵除了武器的配備不同之外,在外表上沒有太多的區別,在制服方面,更沒有任何的區別。

    然而,西蒙人對藍羽軍缺乏足夠的瞭解,想當然的這麼以為,結果將自己陷入了不利的地位。法比安知道這個情況,但是不敢說出來,情報軍官也知道這樣的情況,故意沒有說出來。最終,他們的有意行為,導致哈勒圖以為藍羽軍的所有騎兵部隊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周圍。

    這就絕對不是騷擾那樣的簡單了。

    藍羽軍的騎兵部隊究竟有多少人,哈勒圖知道的不確切,但是自從在老虎溝打敗了瓦拉人以後,藍羽軍繳獲了不少的戰馬,後來楊夙楓又從瓦拉人那裡勒索了不少的戰馬,有了這些戰馬作為基礎,藍羽軍的騎兵部隊肯定擴展的很快,實力也大大的增強。或許在這個時候,藍羽軍的騎兵部隊指揮官,正在默默地算計著將自己全殲的命運。

    哈勒圖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的確,列蒙早就在密切的注意著西蒙人南下的動向,也曾經想過如何巧妙地使用兵力,將這股西蒙人弓騎手全部的殲滅,但是後來想來想去,盤算了十多回,終於還是覺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僅憑雷霆騎兵得不足五千人,而且還有三分之二都是新兵,想要全殲三萬人的西蒙人弓騎手。不太現實,鬧得不好,還自己被西蒙人弓騎手全殲了。

    根據楊夙楓地指示,列蒙只需要將這股南下的西蒙人弓騎手阻攔在紫川道的外面即可,如果能夠有所斬獲,那就最好。如果沒有,也無所謂,只要保得紫川道的平安就算是大功一件。但是列蒙當然不滿足這樣的目標,藍羽軍騎兵的最高指揮官風飛宇也不會滿足這樣地目標,風飛宇指示列蒙,務必要讓這股西蒙人弓騎手付出點代價,讓他們知道,在以後的日子裡,藍羽軍的騎兵才是騎兵的老大。

    列蒙和自己的軍官們經過詳細的研究,決定主動發起攻擊。先聲奪人,打亂西蒙人的部署計劃。雖然藍羽軍雷霆騎兵的兵力不多,但是火力兇猛,更適合於進攻而不是防守,更適合主動地攻擊而不是被動的防禦。可以給西蒙人弓騎手一個措手不及,將他們打得暈頭轉向。

    於是,列蒙果斷的下令,將藍羽軍雷霆騎兵部隊撤離了老虎溝地區,轉向老虎溝出口附近地兩側埋伏。而且距離稍遠一點,處於西蒙人弓騎手的偵察範圍之外。根據列蒙的推斷,西蒙人弓騎手從老虎溝裡面走出來以後。肯定會放鬆警惕的,哪怕上級主官不會放鬆警惕,但是普通的小兵也會覺得鬆了一口氣,從而不自覺地放鬆了防禦,這個時候,就是藍羽軍雷霆騎兵部隊發動進攻地最好時候。

    為了成功的迷惑西蒙人弓騎手,給西蒙人弓騎手早就一定的心理壓力,列蒙派出了五分之一的兵力,尾隨西蒙人弓騎手前進。並且要求他們要淋漓盡致的發揮藍羽軍地火力優勢,給西蒙人弓騎手一個大大的下馬威,讓西蒙人弓騎手錯誤的判斷藍羽軍雷霆騎兵部隊地主力方向。

    果然,列蒙的冒險精神成功了。

    藍羽軍雷霆騎兵主動地發起了戰鬥,的確出乎了西蒙人弓騎手的意料之外,大部分的西蒙人弓騎手,發覺自己已經離開了老虎溝地區以後,心頭的陰影消失,不由自主地放鬆了警惕。面對突如其來的藍羽軍雷霆騎兵,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判斷藍羽軍的身份,就紛紛的倒下,有部分西蒙人弓騎手發覺自己地大多數長官都突然無緣無故的失去了性命,心裡更加恐慌,不約而同地撥轉了馬頭,背對著藍羽軍的方向撤離,這自然在自己的內部也引起了小小的混亂。

    在老虎溝以南地區,西蒙人的騎兵機動性的確可以發揮,但是哈勒圖下達了和藍羽軍決戰的命令,西蒙人弓騎手排列在這裡,等候藍羽軍的到來,於是,西蒙人弓騎手的機動性無形中就被剝奪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取得機動性優勢的反而是藍羽軍,他們依靠火力上的優勢,步步進逼,西蒙人弓騎手只能夠被動防禦,苦不堪言。

    列蒙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就是西蒙人弓騎手列隊迎戰,這樣一來,藍羽軍雷霆部隊的重火力才可以得到有效的發揮,例如迫擊炮和機關鎗之類的武器,一陣猛烈的掃射,彈藥的消耗是一定的,但是擊中目標的數量卻有可能變化很大,敵人排列的越密集,消耗同樣彈藥能夠取得效果就越大。

    只可惜,對於西蒙人弓騎手而言,想要他們整齊的排列隊伍,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在奔跑中騎射,只有快速的動起來,西蒙人的弓騎手才是可怕的。靜止不動地西蒙人,只是一名普通的弓箭手而已然而,哈勒圖卻偏偏將自己的西蒙人弓騎手成功的變成了普通的弓騎手,而且是坐在馬背上完全沒有掩護的弓箭手。

    機會千載難逢。

    列蒙毫不猶豫下令全軍突擊。

    於是,藍羽軍立刻利用猛烈的火力,給予西蒙人弓騎手極大的殺傷,然後趁西蒙人弓騎手出現混亂的時候,在迫擊炮的掩護下,發動了猛烈的突擊。大量的機槍手和衝鋒鎗衝在前面,利用密集的彈雨將自己面前的一切西蒙人弓騎手全部的掃射倒地。每個藍羽軍雷霆騎兵的機槍手或者衝鋒鎗手,選用的都是最高大最強壯的馬匹,在馬背上,攜帶了大量的彈夾,以滿足高速掃射地彈藥需要。

    西蒙人弓騎手很快被打懵了。

    他們絕對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持續不斷的掃射火力。那些槍口中猛烈噴射的火焰,簡直要比三萬個西蒙人弓騎手的騎射還猛烈的多,一道源源不斷地噴射著地鋼鐵火焰,將西蒙人弓騎手完全的籠罩,有部分倖存的西蒙人弓騎手軍官,不顧一切的帶著自己的手下發動反衝擊。結果被藍羽軍的猛烈火力給打得千瘡百孔,有些西蒙人弓騎手的屍體,被打得跟黃蜂窩一般,他們胯下的戰馬,也被打得血肉模糊,那些衝上去的西蒙人弓騎手,恍若秋風中的落葉,片片地墜落。

    哈勒圖這時候才知道了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不應該主動地等待藍羽軍進攻的,而應該是自己主動進攻藍羽軍的。自己這個樣子,簡直就是捆綁了自己的雙手雙腳,然後再和別人打架,而且別人拿地還是鋼刀,自己拿的還是木棍。

    只可惜。哈勒圖雖然明白了自己的錯誤,可是這時候再想要調整部署,已經晚了。

    藍羽軍根本沒有給西蒙人調整部署的機會,他們突擊進入西蒙人的隊列以後,立刻按照五角星地形狀散開。逐漸的擴大突破口,將西蒙人的隊列割裂開來,凡是企圖阻止藍羽軍這個動作地西蒙人弓騎手。都遭受到了無情的屠殺,相反的,那些見勢不妙,立刻轉身逃跑的西蒙人弓騎手,則獲得暫時的逃命機會,漸漸的,殘存的西蒙人弓騎手斗紛紛的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一個小時以後,戰鬥更加地猛烈,而且已經不是一個方向。而是數十個方向,西蒙人弓騎手的陣列已經被割裂,哈勒圖想要主動進攻也困難了。最慘的還是法比安率領的萬人隊,他們在最後時刻才被哈勒圖解除了封鎖老虎溝的命令,然而隊形還沒有完全的散開,就遭受到了藍羽軍的毀滅性的炮火攻擊。

    列蒙忽然發現前面居然有西蒙人的弓騎手在排列好了隊伍等著自己來收拾,真是連多謝都省略了,立刻集中了藍羽軍雷霆騎兵所有的炮火進行轟擊,而且是從四周開始向心轟擊,從外面向裡面壓縮,大大的增加了西蒙人弓騎手的傷亡。炮火還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亂,在極少數驚慌失措的西蒙人弓騎書和部分的受驚戰馬的共同作用下,西蒙人弓騎手內部產生了一定程度的騷亂,互相踐踏事件持續不斷的發生,加大了西蒙人弓騎手自身的傷亡。

    西蒙人弓騎手的萬夫長法比安,也差點被自己那些控制不了戰馬的部下撞倒踩死,幸好他這個萬夫長畢竟不是混出來的,也曾經經受過幾次實實在在的血腥戰鬥,積累了幾分保存性命的經驗,在自己的戰馬被撞倒的瞬間,抓住了從自己身邊掠過的另外一匹戰馬的馬鞍皮帶,成功的翻上了另外一匹馬,才脫離了險境。當他定神一看,才發現救了自己一命的那匹戰馬的主人,居然是哈勒圖,原來哈勒圖的隨從也被藍羽軍打散了,哈勒圖也是憑藉著自己的真本事從藍羽軍的槍林彈雨中逃出來的。

    此時此刻,哈勒圖和法比安只能夠相視苦笑。

    無奈之下,哈勒圖還算果斷,立刻命令自己的部下,以最快的速度脫離戰鬥,向北方撤退。西蒙人弓騎手的編制已經被藍羽軍打爛了,喪失了大部分的戰鬥力,將就著繼續打下去已經毫無意義,只有果斷的撤退,才有生機。雖然撤退有時候就是逃跑的代名詞,但是到了這個關頭,不逃跑的話只有死路一條,能逃出去就是勝利。

    「撤!向著北方撤!」哈勒圖對身邊每一個路過的西蒙人弓騎手叫著。

    「撤!撤回去血色高原!能帶著性命回去就是勝利!」法比安說的更加的徹底。

    接到了命令的西蒙人弓騎手立刻想方設法的脫離戰鬥,互相掩護著,向北方撤退。他們在和藍羽軍戰鬥的時候,基本已經被打蒙了,但是逃生的希望大大的刺激了他們動作,他們互相掩護著,急匆匆地向著北方撤退。但西蒙人弓騎手扔下一切專心逃跑的時候,藍羽軍雷霆騎兵部隊速度慢的優勢立刻表現的非常的明顯,除了遠程火力之外,想要追趕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有超過一千名的西蒙人弓箭手消失在了老虎溝北方的蒼茫大地。

    哈勒圖的果斷決定超出了列蒙的預計,西蒙人弓騎手逃命的本領也讓藍羽軍雷霆騎兵的戰士們大開眼界,他們不得不佩服,在馬背上生活了一輩子的遊牧民族,的確是具有很多先天的優勢的,當這些優勢都用在逃生之上的,藍羽軍戰士們只能望塵興歎。

    從老虎溝南下的藍羽軍雷霆騎兵部隊終於出現,他們也消滅了部分的逃跑的西蒙人弓騎手,可是他們無法封鎖整個老虎溝的所有道路,還是有不少西蒙人弓騎手中的漏網之魚成功的逃離了戰火連天的戰場。

    列蒙錯誤地以為,以哈勒圖身為西蒙人第一驍將的性格,絕對會和藍羽軍血戰到底的,哪怕是處於極度不利的局面,但是哈勒圖居然會這麼快就下令撤退,的確讓列蒙有點措手不及。事實上,就算知道了,也無法採取更多的措施,藍羽軍雷霆騎兵的兵力就那麼點,他已經發揮到極限了。

    要知道,藍羽軍雷霆騎兵的速度並不出色,在追擊戰中根本無法有所作為。列蒙的雷霆騎兵部隊,火力要比風飛宇率領的獵鷹騎兵兇猛很多,但是相對的,速度也要降低不少。當西蒙人弓騎手降低速度的話,雷霆騎兵就可以吃定他們,但是當西蒙人弓騎手將速度發揮到極致的時候,藍羽軍的雷霆騎兵就無可奈何了。

    哈勒圖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以後,立刻帶頭率軍遠遁。在他之前,更加狡猾地法比安早就除掉了自己身上的任何會暴露身邊的標誌,打扮成最普通的一名西蒙人弓騎手,成功的逃出了生天。在兩名最高指揮官以身作則的影響下,其他的西蒙人弓騎手逃跑的更加敏捷了。

    「團長?我們要專門派出部分部隊輕裝追擊嗎?」有部分藍羽軍的雷霆騎兵部隊指揮員期待的詢問。

    「不!窮寇莫追!」列蒙謹慎的說道。

    西蒙人弓騎手的果斷行動,在一定程度上打亂了藍羽軍的攻擊節奏,藍羽軍雷霆騎兵部隊自己內部,也出現了小小的混亂,猛烈的火力曾經一度減弱,只是因為西蒙人弓騎手已經陷入了更大的慌亂,所以才沒有表現出來,但是,這說明藍羽軍雷霆騎兵部隊內部的控制還是不夠純熟,由於新兵太多,藍羽軍雷霆騎兵部隊的優勢無法完全的持之以恆的發揮。

    西蒙人弓騎手逃跑的速度非常快,路線也靈活多變,而且哈勒圖的部下還有一招殺手鑭,那就是回身反擊。當高速運動起來的西蒙人弓騎手在突然間發動反擊的時候,藍羽軍雷霆部隊是否能夠能夠抵抗得住敵人的反撲,的確是很大的問題。

    哈勒圖的戰馬速度非常快,很快的逃離了自己的藍羽軍雷霆騎兵部隊的控制範圍,一路上,哈勒圖不斷的收集自己的殘兵,大約糾集了七八百人,成功的回到了高寧府外面的西蒙人大營帳。

    然而,當哈勒圖回到埃德蒙多身邊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整個戰爭的局勢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現在不是西蒙人在攻打藍羽軍,而是藍羽軍主動地發動了進攻。這時候的西蒙人,不再是氣勢囂張的喊打喊殺,不再幻想著要踏平美尼斯地區,而是同樣的想到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這是怎麼回事?」哈勒圖喃喃自語的說道。

    沒有人能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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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439章 三十六計走為上(1)

    美尼斯地區,紫川道,老虎溝。

    初春地區的美尼斯地區,小草才剛剛長出了嫩芽,要隔得遠遠的才可以看到迷濛的綠色,但是一旦走近了,卻似乎不能發現嫩芽的痕跡,只有最細心的人們,才能在那些土地的縫隙裡發現春天的存在。但是在老虎溝地區,一切都迥然不同,這裡的小草嫩芽已經長成了嫩葉,草苗在春風中愜意的搖曳自己驕傲的身姿,那一層層的綠色,已經將大地徹底的籠罩。

    老虎溝的怪石依然嶙峋,好像一個個孤獨的勇士,在默默地守候著這塊偏僻荒涼的地方,春風從它們身上日日夜夜的掠過,帶走了它們的問候,留下了歲月的滄桑。很多花崗岩石頭上,都長滿了斑駁的野籐,蔓延的野籐將花崗岩的暗紅色悄悄地掩蓋住,但是這層頑固的暗紅色,依然要從野籐的縫隙中悄悄地探出頭來,向世人述說著過去半年時間裡發生的故事。

    那是頑固的暗紅色,是血,是瓦拉人和藍羽軍的鮮血。

    自從經歷了上次藍羽軍和瓦拉人的驚天動地的血戰以後,老虎溝地區的花崗岩石塊就更加的暗紅了,暗紅的好像要滲出血來。這裡的野草,似乎也受到了鮮血的滋潤,長得更加的青綠了,許多人都說,這是因為老虎溝地區的土地神非常喜歡吸收人血的原因。

    在過去地三十多年前。唐川帝國的陸地戰神岳神州,就在這裡狠狠地擊敗了瓦拉人,瓦拉人和唐川軍隊到在這塊土地上的勇士總數超過了四萬人。自從那次血戰以後,老虎溝的青草就長得特別的茂盛,特別的青綠。當別處地美尼斯地區還是輕輕的一層嫩綠的時候,這裡的野草已經可以隨風搖擺;當別處的野草剛剛可以迎風搖擺的時候。這裡的野草已經可以將尖尖的觸角伸入天空,探索人世間的奧秘。

    這一切,都是因為人血的營養最為豐富地原因。

    這個古老的傳說,不但唐族人相信,就是血色高原的遊牧民族也相信,自從瓦拉人再次的在老虎溝慘敗折翼而歸以後,遊牧民族的首領們也相信,對於所有地遊牧民族來說,老虎溝都是一個不祥之地。所以當哈勒圖率軍進入老虎溝地區的時候,他也覺得內心有點忐忑不安。總是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事實上,在他的面前,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茂盛的野草。

    老虎溝地青草長得實在太茂盛了。

    在哈勒圖的眼裡,現在的老虎溝地區。野草已經能夠和盛夏地血色高原深處相比,只是這裡的野草基本都是鋒利的草芒,最劣質的戰馬都不吃的草芒。道路兩邊瘋長的野草,幾乎長到了半個馬膝的位置,西蒙人的戰馬本來就有點矮小。相映起來,這裡的野草地確長得太快了,快的讓人覺得詭異。快的讓人覺得不安。在有些地方,繁盛的野草甚至已經影響到了行軍的視線。

    哈勒圖很擔心,藍羽軍如果在這裡設伏,將會導致西蒙人重蹈瓦拉人的覆轍。雖然哈勒圖自信的認為,西蒙人弓騎手在面對突然襲擊的時候,反應能力和處突能力都要比瓦拉人強很多,可是,遭人襲擊始終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尤其是遭受藍羽軍的襲擊。雖然哈勒圖從來沒有和藍羽軍打過交道。但是在所有的西蒙人將領中,膽大心細的哈勒圖反而是最細心的一個,從藍羽軍的戰績裡,他直接的覺察到藍羽軍的不平凡,所以他絕對不會像其他的西蒙人高級將領那樣魯莽衝動。

    哈勒圖派出了大量的偵察騎兵,提前探知藍羽軍的下落,在經過老虎溝地區的時候,哈勒圖再次派出了更多的偵察騎兵,以防止意外事件的發生。幸好,走在隊伍前列的偵察騎兵回報,沒有發現藍羽軍的蹤影,他們已經仔細的搜索過老虎溝地區,沒有發現藍羽軍的任何動靜。

    「快速通過老虎溝!」哈勒圖接報以後,依然覺得自己不能夠完全的放心,於是又下達了加速前進的命令。他讓西蒙人弓騎手排列成緊密地縱隊,試圖盡快的通過老虎溝地區。老虎溝的地區不是很寬敞,習慣了大草原廣闊天空的西蒙人弓騎手,必須從這塊寬度不到三十公里的狹窄區域通過,只有將隊伍排列的更加的緊密,在同一個時間內,通過該區域的西蒙人弓騎手才會更多。

    雖然沒有藍羽軍的影子,但是哈勒圖還是不放心,決定要速戰速決。他也知道,對於擅長騎射的西蒙人弓騎手來說,將隊伍排列的緊密是不能發揮作用的,甚至有可能會造成自身的重大傷亡,可是,既然暫時沒有發現藍羽軍的蹤影,西蒙人似乎也沒有必要過於擔心。

    畢竟,藍羽軍已經在老虎溝得手一次,相信他們不會愚蠢到繼續在老虎溝守株待兔。

    果然,三萬西蒙人弓騎手的完好無損的通過了老虎溝地區。

    哈勒圖興奮的抽出了自己的指揮刀,準備下令部隊以最快的速度前進紫川道腹地,將那裡完全的踏平。

    然而,就在哈勒圖的西蒙人騎兵完全的通過老虎溝地區的時候,殿後的西蒙人弓騎手偵察員回報,在西蒙人弓騎手的後方,發現了藍羽軍騎兵的影子,而且看樣子數量非常不少,因為有好幾個西蒙人弓騎手試圖靠近藍羽軍探明虛實,但是在距離三百多米的位置,就被藍羽軍給打死了,有幾股西蒙人弓騎手的小部隊,也試圖靠近藍羽軍騎兵,結果也被對方乾淨利落的消滅了。

    「藍羽軍現在正在追趕我們而來。」西蒙人弓騎手地偵察員顯然被同伴死亡震驚了。說話有點語無倫次,但是意思還是很明白,那就是藍羽軍騎兵正跟在西蒙人弓騎手的屁股尾隨而來,和西蒙人弓騎手的距離每分每秒都在縮短。

    哈勒圖相當的吃驚,雖然知道這一路南下不會那麼順利,但是這麼快就被藍羽軍的騎兵追趕上。的確不是很美妙地事情。在這之前,摩尼教的教主泉修泓信誓旦旦的保證,說藍羽軍的騎兵還在晴川道的南部地區,正在訓練新兵,不可能出動得了那麼快,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屁股後面。

    然而,更加令他頭疼的是,他現在必須做出決定,看究竟是繼續南下還是回頭迎擊藍羽軍的騎兵。兵貴神速。而且跟在屁股後面的還是藍羽軍的騎兵部隊,速度不會比西蒙人地弓騎手慢多少,哈勒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去衡量,去請示。甚至連最基本的核實情況的時間都沒有。

    他必須做出判斷。

    繼續南下,則西蒙人弓騎手可以依靠速度擺脫藍羽軍騎兵,將這股來歷不明的藍羽軍騎兵遠遠地拋在腦後。西蒙人在血色高原縱橫了幾百年的時間,這點自豪感還是有的,西蒙人弓騎手都是來去如風的神射手。他們所攜帶的弓箭,相當於瓦拉人地狼牙棒而言,要輕便靈巧的多。而且西蒙人弓騎手已經完全的通過了南下地瓶頸老虎溝,前面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西蒙人弓騎手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來縱橫馳騁,利用機動作戰來拖垮跟在屁股後面藍羽軍騎兵部隊。

    繼續南下,西蒙人很有機會完成掠奪的任務,從而達成南下的目標。藍羽軍的兵力從來都不多,現在藍羽軍步兵的北線主力應該大部分都集中在高寧府附近,掌握在楊夙楓的手中,在晴川道的北部和紫川道地中北部。應該沒有藍羽軍的主力存在。三萬西蒙人弓騎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只要不是遇上藍羽軍的主力,或者發生其他的意外情況,哈勒圖相信,西蒙人的力量還是足夠的,對付零星的藍羽軍地方武裝,殺人放火這類的事情還是可以勝任的,撬倉搬貨問題也不大。

    但是繼續南下,也有可能會造就一去不復返的後果,甚至全軍覆沒。三萬西蒙人弓騎手的確是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上述成功的希望都是寄托在不要遭遇藍羽軍的主力部隊基礎之上的,萬一遭遇藍羽軍的主力部隊,那後果誰也不敢預料,也許會勝出,但是保持五五之數才是最謹慎的。若非藍羽軍的騎兵尾隨在自己身後,哈勒圖還可以放手和藍羽軍的主力一搏,但是背後有藍羽軍騎兵在追趕,即使以哈勒圖的勇敢,也不敢說有百分百的勝算,甚至能否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數。

    更加令哈勒圖感覺不安的是,藍羽軍的騎兵既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那麼在自己的前方,也許就有藍羽軍的伏兵,就算沒有伏兵,也會有加強了兵力的地方武裝。以藍羽軍騎兵的突然出現速度,誰也不敢保證藍羽軍的步兵會不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前方。這次西蒙人大舉南下,就是看準了藍羽軍北線的兵力不多的弱點,要是藍羽軍南線的兵力迅速的增調過來,那麼西蒙人南下的前提就完全的喪失了。

    也許,藍羽軍已經堅壁清野,這是西蒙人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儘管公開的言辭說的非常的好聽,什麼鋤強扶弱,剷除楊夙楓這個大魔頭之類的口號叫得震天響,但是實際上,這次西蒙人南下,純粹就是為了掠奪的目的,然後附帶要削弱藍羽軍。其實掠奪就是最好的削弱手法,不但掠奪藍羽軍的物資,而且要大量的屠殺藍羽軍的人力資源。埃德蒙多背後曾經有密令,進了紫川道以後,要做到「不留一間房,不剩一個人」,要徹底的摧毀藍羽軍存在的基礎,使得藍羽軍想要發展,既沒有物資又沒有人員。

    同時,繼續南下,還有一個很大的隱患,那就是在回去的道路上,究竟會不會和藍羽軍相遇。即使西蒙人弓騎手突然加速南下。狠狠地甩開藍羽軍騎兵,還是不能完全地消除隱患,尤其是萬一藍羽軍騎兵不繼續追趕的話,問題更大。藍羽軍騎兵可以不追趕西蒙人騎兵,但是卻在其回歸的道路上埋伏,那麼西蒙人南下的這三萬弓騎手也是凶多吉少。

    在南下的時候。西蒙人可以輕裝前進,利用速度嘲笑和玩弄藍羽軍騎兵,但是回來的時候,因為掠奪了大批地物資,行軍的速度肯定要放慢,而且機動性也要大打折扣,很多西蒙人擅長的戰法也未必能夠使用出來,到時候,麻煩會變得更大,掠奪而來的物資丟失不說。還有可能蒙受重大的損失。

    攜帶了大量物資的西蒙人,在和藍羽軍相遇的時候,將會失去一直引以為豪的機動性。沒有了一直引以為豪的機動性,西蒙人弓騎手又有什麼本領去和藍羽軍硬拚?這裡乃是藍羽軍控制的地盤,藍羽軍地物資供應和後勤援助都非常的方便。反觀西蒙人,千里迢迢南下,最近的後勤基地也在上千公里之外,雙方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上。

    在西蒙人的四大金剛裡,哈勒圖是典型的膽大心細。絕對不是外表所表現地那樣粗魯衝動的類型,他和其他西蒙人將領不同,就是他更加在意後勤的補給問題。更加在意傷病員的處理,更加人道。有些嗜血的西蒙人將領,不但殘忍地殺害每一個敵人,剷除敵人的所有資源,甚至為了達到來去如風的目地,在必要的時候,不惜拋棄本部隊的傷病員,還有更加令人髮指的行為,就是派出鐵血隊將他們秘密的殺死。以免給敵人留下線索。

    這是很多遊牧民族的標準作法,對敵人要殘忍,對自己也要凶狠,甚至有人說,只有自己做出敵人做不到的事情,才能取得更大的勝利。換句話說,就是越殘忍,取得的成績就越大。哈勒圖對這種觀點保持了沉默,但是從來不做這樣地事情,他不能拋下自己的傷病員不管,更加不忍心將英勇善戰的他們殺死。

    然而,只要碰上藍羽軍的主力,西蒙人想要不付出一點代價就全身而退,絕對是不可能的。現在藍羽軍的騎兵部隊已經出現,西蒙人弓騎手和藍羽軍的戰鬥已經是不可避免,這是哈勒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既然要作戰,哈勒圖就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要將自己處於能進能退的位置,而不是將自己陷於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很顯然,哈勒圖的部下也有同樣的擔心。他們同樣擔心,繼續南下的話,會不會陷入藍羽軍的包圍。根據最新的不確定的信息,藍羽軍已經調集了南線部隊的部分主力火速增援,增援部隊裡面甚至包括藍羽軍的海軍陸戰隊。西蒙人不知道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具體情況,但是他們知道,海軍陸戰隊乃是藍羽軍的拳頭部隊,戰鬥力十分強大,他們的出現對於西蒙人來說,絕對是一個嚴重的挑戰。

    跟隨哈勒圖行動的西蒙人弓騎手萬人隊長法比安,性格向來比較猶豫懦弱一些,在十大萬夫長中排列最後,其實,法比安並不是猶豫懦弱,只是有時候考慮的太多,很多事情都要仔細的考慮有利和不利的那一面,於是給人造成了不夠爽脆果斷的感覺,其實,這只是表面上的一種誤解。法比安擔心的說道:「我們會不會陷入腹背受敵的情況?」

    沒有人能夠回答。

    其他的西蒙人將領低著頭,不怎麼說話,但是,他們的內心,是很忌諱腹背受敵的情況的。西蒙人弓騎手的機動性雖然很強,但是那是相對於血色高原來說的,在藍羽軍控制的區域,西蒙人弓騎手自身需要攜帶部分的草料和糧食,這些草料和糧食都處在騎兵隊伍的後方,一旦西蒙人的弓騎手陷入腹背受敵的情況,這些草料和糧食就會被藍羽軍奪走活著毀滅,將會危及到西蒙人的生命。

    法比安的話顯然堅定了哈勒圖的決心,或者說,影響了哈勒圖的決心。

    哈勒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決定要在老虎溝的南部出口位置,排兵佈陣,迎戰藍羽軍。在消滅了藍羽軍以後,西蒙人弓騎手繼續南下。這樣,就可以消除西蒙人繼續南下地隱患,也消除了西蒙人滿載而歸的時候的隱患。西蒙人現在正是兵強馬壯的時候,要是這時候都無法戰勝藍羽軍的騎兵部隊,那以後更加不用說了。

    法比安猶豫地說道:「主動應戰?」

    哈勒圖重重的點點頭。

    他堅定地認為,在附近地區域。除了藍羽軍的騎兵以外,不可能還有藍羽軍的其他主力部隊,西蒙人的南下速度很快,藍羽軍的南線增援步兵不可能有那麼快的速度到達老虎溝地區,如果真的有,那麼藍羽軍就是神仙,而不是凡人了。三萬西蒙人單獨面對藍羽軍騎兵,起碼有九成以上的勝算把握。

    但是法比安又開始動搖了,他似乎更加嚮往加拉塔沙雷地區的豐盛物資,還有碧江府富饒的城市。西蒙人這次南下,掠奪才是根本地目的,戰鬥只是掠奪不可避免地手段,因此猶豫著說道:「我們真的在這裡和藍羽軍的騎兵糾纏?」

    哈勒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色陰沉。

    法比安立刻閉嘴了。

    由於經常思考的太多。在四大金剛裡面,哈勒圖自己雖然也經常被人詬病犯有優柔寡斷地毛病,所以他本人對優柔寡斷四個字非常的敏感,他不肯承認自己的優柔寡斷,但是卻很討厭別人的優柔寡斷。尤其是涉及到自己的優柔寡斷,法比安地前後搖擺顯然大大的引起了哈勒圖的不滿。

    「回軍!迎戰藍羽軍騎兵!」哈勒圖高聲地下令,陰冷的眼神盯著法比安。

    他覺得。迎戰藍羽軍只是幾個小時的事情,幾個小時以後,西蒙人的弓騎手可以繼續南下,完成掠奪的任務。消滅了藍羽軍的騎兵,西蒙人南下的時候將會覺得舒服多了。下達了命令以後,哈勒圖感覺到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不用拍腦袋就想出了這樣兩全其美的辦法。

    法比安識相的離開了,他將率領自己地西蒙人弓騎手萬人隊率先和藍羽軍騎兵部隊交鋒。

    三萬西蒙人弓騎手隊伍於是在老虎溝南端轉過了身子,並且在老虎溝的南部出口派兵列陣。準備應對藍羽軍的攻擊。他們的隊伍排列得更加的緊密,為了是法比安的命令,法比安下令隊伍排列的非常的密集,以增加弓箭的強度。這是哈勒圖指定的,他希望藍羽軍剛剛走出老虎溝地區,就遭受到鋪天蓋地的西蒙人弩箭的射擊,起碼被報銷掉一大半。

    然而,他們的準備才剛剛的開始,在他們的右側,就產生了猛烈的槍炮聲。槍炮聲不是來自老虎溝地區,而是來自西蒙人弓騎手的東南方,情報人員不斷的報告上來,說發現大股大股的藍羽軍騎兵部隊突然湧現,以猛烈的火力,打死了西蒙人的警戒部隊,正在步步的快速逼近。西蒙人弓騎手的外圍部隊主動上去阻攔,但是也被敵人打的落花流水。

    哈勒圖臉色頓時一變,意識到藍羽軍來者不善。

    因為,藍羽軍的騎兵居然攜帶了迫擊炮,很多西蒙人弓騎手在超過千米的距離,就被藍羽軍的迫擊炮打倒了,哈勒圖自己,也隱隱約約聽到了東南方咚咚咚的迫擊炮炮彈爆炸的聲音。對於騎兵部隊來說,瓦拉人的狼牙棒已經是最笨重的武器,還經常的受到西蒙人的恥笑,現在藍羽軍的騎兵部隊居然更加笨重的攜帶了迫擊炮,說明這支和西蒙人弓騎手接觸的部隊,絕對不是普通的藍羽軍騎兵。

    不過,沒有太多的時間給哈勒圖考慮如何應對藍羽軍迫擊炮,這時候,從西蒙人的左右兩側,都有藍羽軍的騎兵部隊殺入。從西南方殺入的藍羽軍騎兵部隊,沒有攜帶迫擊炮,但是他們的火力同樣的兇猛,上去攔截的西蒙人弓騎手根本沒有辦法進入弓箭的有效射程,就被敵人一撥一撥的全部打倒在地上,好幾個百人隊迎面衝上去,自此就沒有了回音……

    根據情報人員的報告,來襲的藍羽軍騎兵,火力非常的兇猛,在超過千米的距離上,有迫擊炮的轟炸,在五百米到八百米的距離上,有狙擊手的冷槍,在三百米和五百米的距離上,有步槍的排槍射擊,在不到三百米的距離上,還有衝鋒鎗和機關鎗的射擊,綿綿不斷的火力,讓西蒙人弓騎手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藍羽軍騎兵部隊的狙擊手非常的活躍,讓西蒙人弓騎手想起都後怕。很多西蒙人的軍官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藍羽軍狙擊手的槍口下,甚至死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因為他根本沒有發現藍羽軍騎兵的存在。西蒙人弓騎手的軍官身上雖然沒有明顯的指示標誌,但是作為軍官,穿著肯定會更加的華麗和珍貴,大多數人還會佩戴貴族的標誌,作為軍官,基本都會有自己的參謀副官隊伍,還會受到部下的簇擁,藍羽軍騎兵狙擊手就專門盯準了人多的地方,然後挑選那些被簇擁的人,一槍命中,一名西蒙人的軍官就這樣不幸遇難了。

    最可惡的是,儘管西蒙人弓騎手的東西兩側,戰鬥都非常的激烈,但是,在老虎溝的方向,始終沒有發現藍羽軍騎兵的蹤影。可是,哈勒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所以,儘管左右兩側的藍羽軍騎兵進攻的非常的猛烈,戰鬥打得如火如荼,一個又一個編製的西蒙人弓騎手部隊喪失,但是哈勒圖始終咬緊牙關,絕對不肯撤退老虎溝南部出口的法比安萬人隊。

    哈勒圖始終相信,藍羽軍的騎兵大部隊最後還是要從老虎溝出現的,東西兩側的藍羽軍騎兵部隊,都是部分騷擾的小部隊,他們之所以那麼兇猛,目的就是為了吸引西蒙人的注意力,逼使西蒙人不得不撤退老虎溝南部出口的部隊,從而使得藍羽軍騎兵主力可以從這裡突然的出現,給西蒙人弓騎手來一個中心開花。

    哈勒圖不斷地告誡自己,絕對不能上楊夙楓的惡當。

    唐川帝國的女記者這樣形容楊夙楓:「你覺得自己是安全的時候,他已經在背後舉起了刀子。」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老虎溝地段依然沒有動靜,反而是西蒙人兩翼的位置打得越來越猛烈,槍炮聲隆隆,慘叫聲連連。藍羽軍的拚命的突擊,依靠猛烈的火力不斷的撕開西蒙人弓騎手組織的防線,逐漸的逼近了西蒙人弓騎手隊列的核心地帶,大有要東西會師,將西蒙人弓騎手攔腰截斷的情形。

    哈勒圖終於無法繼續保持鎮靜了,焦急的詢問自己的情報軍官,帶著很不客氣地質問的情緒喝道:「究竟是風飛宇的獵鷹騎兵?還是列蒙的雷霆騎兵?還是他們一起?你們到底知道不知道?」

    可憐,他的情報軍官已經完全被藍羽軍的動作搞亂了腦袋,焦頭爛額的不知所措,哈勒圖總是逼問他藍羽軍的主力在哪裡,他已經被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慌張之下,情報軍官竟然結結巴巴的說道:「是他們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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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438章 戰爭之神(3)

    李智傑果真向紫雲飛走過去。

    紫雲飛詫異的說道:「你做什麼?」

    李智傑上上下下看看他,同樣詫異的說道:「中校同志,你沒事吧?」

    紫雲飛不耐煩地說道:「我有什麼事?你去忙你的,不要管我。」

    李智傑又回頭看看唐瑋,唐瑋努努嘴,讓他走開了。

    猛然間,大地好像震動了起來,藍羽軍防禦陣地的水窪都好像震盪起來,甚至有些大的水窪震盪出了水花,還有小小的波浪飄動起來,防禦有巨大的腳步狠狠地砸落在這塊土地的附近,就連泥土裡的蚯蚓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從泥土裡鑽出來,到處亂竄。許多魯尼狂戰士不怕天不怕地,但是就害怕這些軟綿綿光溜溜的東西,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趴下!找死啊!」個個連長都臉色緊張的吆喝著自己的戰士。

    他們都是富有經驗的老兵,經歷過和瓦拉人狼牙騎兵的血戰,閉著眼睛都能夠判斷出這次西蒙人的攻勢不同小可。只有成千上萬地戰馬一起踏動大地。才能營造這種令人亢奮的場面。果然,片刻之後,在他們的視線的最盡頭,出現了點點的黑影,在微風細雨中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黑點慢慢地變成了一條線。然後又變成了一片黑色的海洋,漫山遍野鋪天蓋地的向著他們壓過來。

    所有的藍羽軍戰士都情不自禁的繃緊了臉,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唐瑋的臉色有點蒼白,從望遠鏡裡面,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這是一個西蒙人弓騎手的萬人隊。西蒙人弓騎手的隊伍要比瓦拉人地狼牙騎兵隊列要稀鬆,因為他們需要保持足夠的距離射箭,所以一萬人的隊伍,蔓延的非常開,不過。隨著戰線的越來越近,他們地正面也越來越狹窄,逐漸的變成了錐形的結構。

    「西蒙人的萬人隊。」唐瑋低聲的吆喝著。

    紫雲飛不經意地點點頭。

    不錯,這地確是西蒙人弓騎手的一個萬人隊,它的指揮官就是勘佩。

    西蒙人首腦埃德蒙多接到消息以後。發現這股藍羽軍地力量比較弱,而且又是處於野外,他立刻意識到了巨大的契機,決心要將這股藍羽軍全部的吃掉,一洗西蒙人的恥辱。在巖龍府的南城門外。西蒙人的弓騎手蒙受了巨大的損失,超過三萬人的西蒙人精銳被藍羽軍的大炮炸得粉身碎骨,讓埃德蒙多心膽俱裂。但是又不甘心,他必須挽回一點面子,否則他這個西蒙人大汗地位置就非常的危險了。

    但是,吃過藍羽軍的虧的埃德蒙多,變得非常的謹慎了,他不能夠再次承受失敗,所以他沒有衝動,沒有孤注一擲的立刻投入自己的鐵甲弓騎,而是下令讓勘佩帶領一個萬人隊去將這個藍羽軍吃掉。在野外。西蒙人普通弓騎手的靈活性要比鐵甲弓騎大很多,更加有利於應付突發事件。

    埃德蒙多總是有點擔心,生怕這又是藍羽軍設置的一個陷阱。楊夙楓太惡毒,也太狡猾,誰也不知道他會出什麼損招讓西蒙人弓騎手再次上當。不過,在出動了好幾百人的試探性攻擊以後,藍羽軍始終沒有動用大炮,甚至連迫擊炮之類的武器都沒有使用,他才稍稍安心,覺得這很有可能是藍羽軍的沒有火炮的部隊,真是天賜良機。

    勘佩得令以後,試探性的發動了一次攻擊,發現藍羽軍並沒有大炮,於是放下心來,命令麾下的西蒙人弓騎手全部投入攻擊,速戰速決,將這股藍羽軍吃掉,最好是能夠抓幾個活的,埃德蒙多要將他們親自押到巖龍府的城下,在楊夙楓的面前將他們的腦袋砍掉,以報仇雪恨。

    勘佩一聲令下,成千上萬的西蒙人弓騎手排列成一個巨大的扇形,好像海浪一樣的向藍羽軍撲來。他們所經過的地面,也是非常的泥濘濕滑的,很多地方還有水窪,但是西蒙人的戰馬已經逐漸的習慣了這樣的惡劣環境,只要稍稍的放慢速度,他們就可以在上面繼續馳聘。由於部分大水窪的存在,西蒙人的弓騎手出現了不規則的形狀,好像一張帶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孔的蜘蛛網,向著藍羽軍頭上籠罩過來。

    西蒙人弓騎手暗黑色的皮衣和泥黃色的杉木弓逐漸的越來越清晰。

    唐瑋覺得自己滿身熱血沸騰。

    唐瑋營的藍羽軍戰士們也都覺得熱血沸騰。

    只有親臨其境的人們,才可以想像得到在平原曠野面對成千上萬的西蒙人弓騎手的感覺。即使不能用頭皮發麻來形容,但是用繃緊了臉來形容,還是絕對不會錯的。在老虎溝,他們就這樣面對過瓦拉人狼牙騎兵的千軍萬馬,現在又同樣面對西蒙人弓騎手的千軍萬馬,只不過不同的是,在老虎溝,他們還有零散的巨石可以依靠,而在這裡,他們卻沒有任何的依靠。

    「豁出去了!」唐瑋厲聲的高聲吼叫起來,將駁殼槍高高的舉向天空。

    「豁出去了!」所有的藍羽軍戰士們也都吼叫起來。

    「上刺刀!」唐瑋再次厲聲吼叫。

    「上刺刀!」藍羽軍的戰士們跟著吼叫起來。喀嚓一聲地將閃亮的刺刀卡到了槍管上。沒有人知道刺刀能夠在對抗西蒙人騎兵的戰鬥中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但是,閃亮的刺刀映射出的寒光,可以給他們更大地信心,更多的勇氣。

    然而,他們的吼叫聲。在西蒙人弓騎手的滾滾鐵蹄中,顯得太微不足道了。西蒙人弓騎手的身影已經距離藍羽軍不足六千米,在早晨的晨曦中,單個的西蒙人身影已經隱約可辨,衝在最前面的那些西蒙人顯然是他們的軍官,他們沒有攜帶弓箭,而是高高的揚起馬刀,刺向藍羽軍所在地方向。

    「干死那些專門拿馬刀的!」唐瑋對自己的狙擊手們說道。

    狙擊手們冷靜的點點頭,瞇著一隻眼睛,細心的搜索著西蒙人軍官地目標。

    唐瑋忽然聽到紫雲飛對著電話不知道嘰裡咕嚕的說了些什麼。好像提到什麼數字之類的,但是唐瑋也不怎麼在意,他對炮兵的知識不是很懂。在藍羽軍中,榴彈炮炮兵屬於技術軍種,和普通的步兵有太多地區別。唐瑋曾經路過炮兵的學校,看到牆壁上貼滿了有關炮兵射擊的技術理論,上面全部都是密密麻麻地阿拉伯數字和英文字母,他一看就頭疼,趕緊走開。

    不過唐瑋還是扭過頭去看了看。正好看到紫雲飛講完了電話,然後舉起了望遠鏡,看著西蒙人弓騎手前進的方向。深陷的眼睛裡沒有什麼表情,只有越來越明顯的血絲。

    咚咚咚……

    唐瑋忽然覺得自己背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巨響,回頭一看,只看到藍羽軍902炮兵團的十多門榴彈炮的炮口還在冒著硝煙,炮彈已經出膛了,炮彈發射時的巨大後坐力將旁邊的黃泥水都震盪地飛濺起來,有炮兵的戰士們滿臉濺得都是泥水,也來不及擦,立刻又將炮彈塞入了炮膛。

    唐瑋急忙扭過頭去。結果視線還沒有復原,就聽到了持續不斷的爆炸聲,隨即就看到在飛馳前進的西蒙人弓騎手中,落下了十多發炮彈,巨大的煙浪和泥水橫飛,頓時將西蒙人炸倒了一大片。由於土地潮濕,藍羽軍的炮彈爆炸的時候威力似乎減少了很多,沒有砂石飛揚灰塵硝煙滾滾的場面,但是炸起的黃泥水同樣的壯觀,一大片的水幕一掃而過,處在水幕範圍內的西蒙人弓騎手全部被放倒,倒下的戰馬和騎射手的屍體,順著濕滑的土地一直往前衝,將前面的黃泥水撞得有飛濺起來,氣勢更加的壯觀。

    也許是沒有見識過榴彈炮爆炸的利害,唐維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睜大了,他的眼睛追逐著掠過天空的一發炮彈,但見那顆炮彈重重的落下,彷彿鑽到了泥土裡,然後沒有了聲息,但是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它就猛烈的爆炸開來,頓時一團火光閃耀,落下的地方被炸出了一個直徑三十多米的大坑,所有的泥土和積水都被炸的高高的揚起,然後散亂的落下。巨大的氣浪將附近的西蒙人紛紛炸得飛了起來,不但人的屍體飛了起來,就是戰馬的屍體也飛了起來,距離爆炸點足足五十米開外的西蒙人,也被猛烈的氣浪給沖翻在地上。

    一時間,西蒙人弓騎手排列整齊的隊伍頓時出現了混亂,有些西蒙人的戰馬不小心的闖到了炮彈形成的深坑,頓時一頭栽倒在裡面,再也起不來了,後面的西蒙人沒有能夠迅速的避開,也跟著撞倒了一起,整個大坑成了奪命的陷阱。其餘的西蒙人想要從大坑的邊沿繞過去,結果很多也被附近炮彈爆炸的氣浪推倒在大坑裡,砸倒了那些剛剛想要爬起來的同伴,於是大家再次的滾作一團。

    紫雲飛拿起電話,對著電話又是嘰裡咕嚕的一陣炮兵的術語,他說的很快,唐瑋只能聽到什麼修正之類的,當紫雲飛放下電話的時候,唐維再次聽到了後滿的震耳欲聾的炮彈出膛的聲音,那不是一門炮,也不是十幾門炮,而是幾十門炮的炮彈出膛的聲音。

    咚咚咚……

    這聲音已經連成一片,根本分不清楚是哪門炮發射的聲音,濃郁的硝煙隨著微風吹到了山頂上,唐瑋都能夠感覺到喉嚨嗆得不行。他回頭看看902炮兵團地炮兵陣地,那裡早就被煙幕籠蓋了,在安放有大炮的地方,簡直就是一團白色的煙幕繚繞,什麼都看不清。

    猛烈的炮彈好像雷雨一樣的落在了西蒙人的隊列裡,一排密集地火牆在前面攔住了西蒙人弓騎手前進的方向。形成了一道死亡的封鎖線。不過這道封鎖線不是一字形的,而是數個菱形交叉起來的,直線前進的西蒙人弓騎手想要穿越這裡,幾乎說不可能的。事實上,隨著炮彈的落下,那裡變成了煙幕的海洋,在黃泥水漫天飛舞的壯烈景觀裡,沒有一個地西蒙人弓騎手能夠穿越這條封鎖線,出現在唐瑋的面前。

    而在西蒙人弓騎手的後面,藍羽軍的炮火從最遠處開始向近處慢慢的壓縮。那些感覺自己受到了炮火追趕地西蒙人弓騎手,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前進的步伐,飛快的向前衝,儘管他們也看到了前面的炮火的閃光,可是他們地戰馬卻對來自背後的爆炸聲更加的敏感。不顧主人地用力的勒緊馬韁,低著頭拚命的向前衝。

    那些被前後的炮火夾在中間的西蒙人弓騎手,發現他們遇到了一生中最難抉擇的事情,那就是究竟是前進還是後退,無論他們前進或者後退。似乎都是同樣的結局。除非他們向兩側跑開,放棄自己的任務和同伴不管,但是這麼做。似乎不是遊牧民族的風格,否則即使能夠生還,回去以後也要遭人唾罵貪生怕死。

    很多足夠彪悍也足夠冷靜地西蒙人弓騎手,小心翼翼的策動自己的戰馬,試圖繞開炮彈的落點,但是他們發現,無論他們朝哪個方向前進,只要是向著藍羽軍前進的,都會遇上落下的炮彈。好像藍羽軍的炮彈長了眼睛,專門跟蹤著他們的身影。

    唐瑋在驚訝之中,也在細心的大量那些炮彈的落點,不明白為什麼藍羽軍的炮彈也能打的跟子彈一樣的準確,看了好久,他才發現那些炮彈的落點有點像漁網的點點,看起來很不規則,但是實際上還是有一點的規律的,相互間微微錯開但是距離又不遠,無論西蒙人怎麼走,始終都會遇上落下的炮彈,除非他的運氣非常好,每次都剛好從漁網的絲線上經過,然而,即使有西蒙人看出了這個竅門,也無法做到,要在炮火連天的戰場,要控制受驚的戰馬,按照規律的穿越連續不斷的「之」字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西蒙人能夠將自己變成神仙。

    爆炸聲持續不斷,不到三分鐘的功夫,成千上萬蜂擁而來的西蒙人弓騎手就被削掉了大半,原本密集的隊列,已經變得疏鬆,而且有點稀稀拉拉了,原本驍悍的他們,也處於極度的驚恐萬狀之中,好像無頭蒼蠅一樣的亂竄。在他們一生征戰的過程中,還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的事情,他們根本看不到藍羽軍的炮兵在哪裡,就遭受了滅亡的命運。

    非但他們有這樣的感覺,就連唐瑋自己,都忽然覺得,炮兵真的非常的恐怖,這種來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的炮彈,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奪走無數人的性命,而自己,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西蒙人弓騎手萬夫長勘佩睚眥盡裂,連續的吐出了幾口大血,眼睛因為過度的激怒和絕望,而變得異常的發紅,就如同野狼的眼睛。他看著自己周圍遍地的西蒙人弓騎手的屍體,忽然發出一聲晴天霹靂般的吶喊,帶領著殘存的西蒙人弓騎手衝上來,然而,持續落下的炮彈,將他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奪走,只有他還在硝煙滾滾的戰場上縱橫馳騁。

    從望遠鏡裡面看過去,勘佩就像一個孤獨的勇士,在藍羽軍的炮火之中孤獨的跳舞,那些在他身邊紛紛爆炸的炮彈,就像是最美麗的禮花,在為他的英雄表現而鼓掌喝彩。在濃郁的煙幕的襯托下,勘佩的身影有點像地獄裡冒出來的牛頭馬面,盔甲已經全部的撕碎,就連手中的馬刀,也被彈片削掉了黃色的絲綢,但是他本人,卻依然傲然挺立。

    紫雲飛皺了皺眉頭,忽然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下令停止炮擊。

    勘佩居然能夠成功的穿越他精心組織的炮火網,實在是不能不令人佩服對於這樣的西蒙人鬥士,紫雲飛並沒有輕視的意思,他只是冷靜的覺得,殘存的西蒙人弓騎手已經很少,沒有必要再浪費炮彈了。

    炮擊停止,戰場頓時變得一片的死寂,只有微風吹過和水波蕩漾的聲音。

    勘佩驀然回首,只看到自己的部下已經全部的靜靜的躺在了泥濘裡,他這些曾經縱橫馳騁,飛揚跋扈的部下,現在都已經和泥濘的大地緊緊的聯繫在一起,就連他們的戰馬,都已經全部的倒下,唯一還豎著的,是一面被彈片擊打得千瘡百孔的西蒙人軍旗,然而,即使是這一面千瘡百孔的軍旗,也在他轉頭那一剎那,悄悄的倒下了。

    勘佩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點點的撕裂,血液從心底的最深處從嘴角慢慢的滲出來,悲憤之下,勘佩一夾馬腹,催動戰馬,高高的舉起自己的指揮刀,向著藍羽軍的陣地發起衝鋒。

    一個孤獨的西蒙人悲壯的衝鋒……

    啪!

    有藍羽軍狙擊手扣動了扳機。

    勘佩的身體微微一震,但是還是繼續地向前衝,直到距離藍羽軍的防禦陣地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才從馬背上掉了下來,但是一隻腳依然掛在馬鐙裡,戰馬將他一直拖到了唐瑋等人的面前,只見他眉心綻開了一點點的血花,但是他的眼睛依然睜得大大的,好像帶著滿腦子的疑惑不解。他不明白,為什麼作為戰爭之神的騎兵,會在藍羽軍的面前失敗得這麼慘。

    他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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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437章 戰爭之神(2)

    和雷鳴的運氣相比,紫雲飛的運氣就差多了。

    這位藍羽軍陸軍902炮兵團的副團長,藍羽軍炮兵的天之驕子,現在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淅淅瀝瀝的小雨又下了起來,潮濕泥濘的道路變的更加的濕滑了,很多低窪的地方根本就變成了小魚塘,不要說炮車的輪子,就是人從裡面經過,黃泥水也能淹沒大腿。這裡本來就沒有事前修繕好的硬底道路,只有臨時開闢的戰爭通道,地面上沒有鋪石頭沙子,只有純淨的黃土,乾旱的時候一天都是灰塵,下雨的時候則全部都是爛泥。

    「駕!駕!駕!」

    藍羽軍炮兵戰士們額頭上焦急的全是汗水,不斷的鞭打著拉炮的戰馬,將它們打得跳了起來,不斷的發出低沉的嘶鳴,但是局面依然沒有改觀,大炮還是深深的現在泥漿裡。這片地區曾是最有名的粘土產地,附近有很多的磚瓦加工廠和陶瓷工廠,都是看中了這裡的粘土質量上乘,使得這裡的粘土非常受人歡迎,但是對於藍羽軍炮兵來說。他們恨死了這些粘土,因為這裡地泥土被雨水一泡,就變成了粘性極強的泥漿,將大炮的輪子深深的陷進去,無論使多大的勁,炮車的輪子都很難從泥漿裡推出來。

    藍羽軍陸軍902炮兵團地指揮官紫雲飛站在旁邊只能幹焦急。

    雨水從紫雲飛的軍用大衣慢慢的往下流淌。然後順著早就潮濕了褲腿往下滴,他的雙腳都深深的陷入了粘土裡面,軍用靴子早就沒有了,在剛剛離開廣陽府的時候就被一條洪水暴發的小溪流給奪走了,一路上他都是光著腳走來的,因為辛苦和勞累,他的眼睛顯得有點發紅,看眼前的東西都覺得有點視線模糊,枯瘦地身體因為長期的熬夜而顯得弱不禁風,在這個淒風冷雨的季節顯得更加的單薄。

    他只有二十八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他有滿腹地才華,還有滿腔的熱血,想要將自己鍛煉成藍羽軍最優秀的炮兵指揮官。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如饑似渴的學習有關炮兵地專業知識。不斷的研究更多更實用的操作和理論,他不斷地減少自己的休息時間,減少自己的生命,為了只是有一鳴驚人的那一天。

    然而,他覺得。一直沒有自己充分發揮的機會,儘管他現在已經是陸軍中校,但是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軍銜和職務的高低。他在意的,只是憑借他自己的本事,完全自由地指揮一支真正的炮兵部隊,在戰場上展現獨特的威力,讓紫雲飛這個名字深深的刻印入敵人的腦海。

    藍羽軍陸軍第902炮兵團的團長乃是唐拉格,但是唐拉格在這次戰鬥開始的時候,剛好病了,因為長期的過度勞累,唐拉格換上了嚴重的心臟衰弱症。被強制休息半年,但是根據醫生給楊夙楓的秘密建議,唐拉格已經不適合擔當炮兵團長這個高強度的職務,簡單的說來,就是因為身體健康的原因,唐拉格已經不可能繼續擔當902炮兵團的團長職務。

    毫無疑問的,這個團長的職務交到了紫雲飛的手中。但是楊夙楓還沒有發佈命令解除唐拉格的團長職務,所以紫雲飛依然是902炮兵團的副團長兼一營營長,負責藍羽軍陸軍902炮兵團的日常工作並全面指揮902炮兵團的作戰任務,也就是說,紫雲飛終於盼來了自己能夠大戰拳腳的那一天,成為了902炮兵團的真正指揮官。

    這次紫雲飛的運氣不錯,剛好遇上了西蒙人南下,剛剛接任炮兵指揮的紫雲飛決心要在藍羽軍和西蒙人的較量中打出自己的威風,打出自己的名氣,讓西蒙人的小孩子啼哭的時候,只要提到自己的名字就立刻不敢哭出來。一路上,他帶領902炮兵團日夜兼程的前進,披星戴月的趕往高寧府,期待和西蒙人正式較量的那一天。

    然而,沒想到,在靠近高寧府的地方,一盆冷雨澆壞了他的熱火。這盤冷雨,不是西蒙人的強大,也不是藍羽軍的戰略方針改變,而是該死的雨季,還有該死的道路。藍羽軍的100毫米榴彈炮都是重型的裝備,需要至少六匹馬才能拉的動,122毫米榴彈炮就更加不用說了,八匹馬拉起來都是勉勉強強的,遇上路況不少的地方,那就更加的費勁,像現在這些完全糜爛的山路,炮兵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拉起來哦!」紫雲飛給自己的部下們打氣,屢屢嘗試著,期待有奇跡的出現。

    然而,也許是因為紫雲飛從來不相信神佛鬼怪,所以奇跡始終都沒有出現,大部分的榴彈炮還是死死的陷在了泥漿裡,尤其是那些122毫米榴彈炮,簡直就是長在了泥土了,再也動不了分毫。幸好這裡的山路都非常的平坦,否則這些大傢伙一旦打滑,那可是誰也控制不了的場面。

    無奈之下,紫雲飛只好將自己的情況報告了楊夙楓。他不是要找人幫忙解決困境,而是因為炮兵團的危險處境,現在902炮兵團的位置非常的危險,已經距離高寧府很近,隨時都會被西蒙人的弓騎手偵察隊發現,而處在它周圍的只有炮兵團自身的警戒部隊。不到一個連地兵力,萬一受到西蒙人弓騎手的突擊,後果不堪設想。

    炮兵團不同步兵團,在沒有步兵掩護的情況下,是根本不可能單獨作戰的。902炮兵團有大大小小六十四門榴彈炮,每門炮的造價都不菲。還有大量的馬匹和物資,一旦遭受損失,楊夙楓非槍斃了他不可。

    接到報告地楊夙楓也吃了一驚,立刻指示附近的軍隊向炮兵團靠攏。

    距離902炮兵團距離最近的乃是藍羽軍陸軍101師115團,這個團正以急行軍的速度向高寧府靠攏,準備合圍西蒙人弓騎手,團長斯基貝尼接到命令以後,也是大吃一驚,立刻下令第三營的營長唐瑋立刻輕裝,以最快的速度增援炮兵團。務必保證炮兵團的安全。

    唐瑋營的戰士們個個都是能打能跑的小老虎,在老虎溝戰役中表現突出,因此被授予了老虎溝英雄營的稱號。接到命令以後,唐維下令戰士們將重武器全部寄存,包括火箭筒和迫擊炮等武器都沒有挾帶。只攜帶機槍步槍趕路。六百多人在春雨綿綿地晴川道摸爬滾打的前進,一路上也不知道摔倒了多少回,總之各個都變成了泥牛,終於,在後半夜的三點鐘。唐瑋趕到了紫雲飛的身邊。

    這時候的紫雲飛,正站在高地上等候唐瑋地到來。因為過度的緊張,還有冷雨的敲打。他早就面紅唇白,鼻子裡不斷的呼吸著白氣。他的可憐巴巴地脆弱的外表讓唐瑋誤會了,從內心裡有點瞧不起,覺得炮兵團的人有點嬌滴滴地,一點也不能吃苦,經不起風吹雨打。

    當初藍羽軍炮兵協助101師攻打洛拉要塞的時候,唐瑋不在,他接受的命令乃是增援老虎溝,因此沒有親眼見識過炮兵的利害。偶爾聽戰友們說起,他也是半信半疑的。唐瑋總覺得炮兵的兄弟們太嬌貴,什麼都用好的,到哪裡都受人寵著,趕路還有馬車,不像陸軍的戰士們那樣,走到哪裡都是自己的兩條腿,個個都是頂天立地地好男兒。

    紫雲飛搓著手掌,和唐瑋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唐瑋營的戰士們和炮兵團警衛連的戰士們一起在山路兩邊的山頂上構築防禦工事,防止西蒙人弓騎手的突擊。這裡的山地都是坡度平緩的丘陵地帶,西蒙人的弓騎手可以輕鬆的活動,他們只需要一個馬鞭,就可以驅使戰馬躍上山頂,對藍羽軍炮兵的威脅非常大。

    「萬一西蒙人真的來了,你們一定要守住,我在後面用炮火支援你們。要是你們頂不住,我們也跟著完蛋了。」紫雲飛有點緊張的說道,他對陸軍不是很瞭解,所以沒有發現自己有些詞語用的不好,傷害了陸軍戰士們的感情。因為寒冷,他的聲音還有點顫抖,讓人覺得他好像有點害怕上戰場的樣子。

    一聽紫雲飛的話,唐瑋的眉頭就皺起來,感覺自己受到了對方的輕視,沒有得到對方的信任,不由自主地誤會了紫雲飛的意思,後來再聽紫雲飛的彷彿有點害怕的語氣,唐瑋心裡就覺得更加的不爽了,要不是大家兵種不同,他簡直要當場指出紫雲飛的怯懦。

    唐瑋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除非我們死了,西蒙人才會衝到你們的面前。」

    紫雲飛的臉色有點泛紅,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說錯了,但是以他的個性,是絕對不會道歉的,於是點點頭,也不再說話,默默地走了。等他走遠,唐瑋有點厭惡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輕蔑的說道:「什麼時候咱們陸軍都是老大,你們炮兵算什麼。」

    根據唐瑋的估計,西蒙人弓騎手不擅長夜戰,多半會在天亮的時候發起攻擊,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兩三個小時的時間,藍羽軍的戰士們都在爭分奪秒的挖掘壕溝工事,構築簡單的碉堡,架設機槍火力點。在挖掘工事的時候,唐瑋偶爾從山都往下望,在隱約的火光中,只看到紫雲飛乾瘦的身影,正在風雨中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炮兵的秩序。

    牽引大炮的馬匹被解開了,驅趕到旁邊的草地去自行的吃草。大炮放下了炮架。炮架也深深地陷入了泥漿裡,炮兵戰士們在下面墊了很多野草,盡量地將它們固定好。那些運載炮彈的馬車,被拉到了一門門榴彈炮的旁邊,裝載炮彈的木箱子也被從馬車上一箱箱的扛下來,堆放在大炮的旁邊。堆積如山,上面都蒙蓋了油布。

    唐瑋對炮兵地操作程序不是很瞭解,感覺應該是炮兵做好了戰鬥準備,然而,即使從步兵的眼光看來,這裡也不是良好的炮兵陣地,因此受到道路的限制,藍羽軍的榴彈炮根本不可以放列,只能沿著道路擺放成不規則的形狀。唐瑋實在很懷疑,不知道這樣的急匆匆弄出來的炮兵陣地能夠發揮多大的威力。

    大概在早上六點。紫雲飛走上了山坡,來到了唐瑋的身邊,他地臉色更加的蒼白了,而且呼吸也沒有力氣,感覺好像得了瘧疾一般沒。唯一讓唐瑋覺得他還有點活氣的就是他的眼睛。紫雲飛大概不是湯族人,所以眼睛深陷,眼珠也是藍色的,散射著深邃地有藍色的眼神。

    紫雲飛聲音嘶啞的告訴唐瑋,炮兵團已經準備好。一定會支持他們作戰的,讓他們放心。

    唐瑋心底下很懷疑炮兵的作戰能力,從上往下看。由於山路地限制,紫雲飛的炮兵團的大炮擺放地七零八落的,一點也不規則,倒好像戰敗的樣子,只有那些榴彈炮的炮口,的確指著西蒙人弓騎手可能出現的地方。有好幾門大炮的傾斜度都被調整到了最大角度,看起來覺得有點彆扭,它們原來的位置不好,為了射擊。只好調整成這個樣子。

    不過,唐維還是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大家都是陸軍的弟兄,他總不能說炮兵地壞話吧,但是在手勢裡,他告訴自己的弟兄們,什麼都要依靠自己,最好不要依靠別人,只有自己手中的步槍和機槍才是最可靠的。

    紫雲飛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唐維的手勢的含義。最終,他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守著自己的電話機,深陷的眼睛,冷冷的看著前方。在他們倆的後面,通訊兵正在緊張的拉著電話線。將線路接送到每一門榴彈炮的旁邊。

    天剛濛濛亮,西蒙人弓騎手的偵察隊就發現了藍羽軍902炮兵團的存在,不斷的有弓騎手零零散散的前來騷擾,探明藍羽軍的火力和人力狀況,但是都被唐瑋營的狙擊手給乾脆利索的幹掉了。但是,片刻之後,西蒙人就發動了小規模的進攻,大約有三四百個游弋在附近西蒙人的弓騎手,吶喊著,向著藍羽軍的防禦陣地衝了過來。

    紫雲飛沒有下令開炮,彷彿沒有看到西蒙人弓騎手飛舞馳聘的身影。

    很快的,西蒙人的弓騎手很快順著平緩的山坡衝了上來,他們的戰馬似乎已經適應了這裡的濕滑的土地,跑起來特別的穩健,沒有任何西蒙人摔倒,甚至連打滑的都沒有,速度最快的西蒙人弓騎手,很快就進入了兩百米的射程範圍。

    「打!」唐維吼叫著,扣動了駁殼槍的扳機。

    藍羽軍戰士們一起開火,槍聲頓時響成一片,居高臨下的火力一起向著仰面而來的西蒙人弓騎手掃射過去,頓時就有一大片的西蒙人弓騎手到了下去,戰馬和騎士的屍體一起砸倒在逆境的土地裡,濺起了無數的水花,鮮血很快和泥漿混雜到一起,順著斜坡往下流淌。

    但是西蒙人弓騎手還是不要命的繼續往前衝,他們試圖依靠過人的速度壓制藍羽軍的火力優勢,在兩百米之外的位置,就有西蒙人的弓騎手射出了弓箭,弓箭穿越了微風細雨,落在藍羽軍的陣地前沿。紫雲飛居然還有心情拿起身邊的一枚箭矢仔細的研究了一下,用手彈了彈漆黑的箭桿,發現是木頭做的,只有那枚箭鏃倒是非常的鋒利,隨時可以射穿一個成年人的身體。

    啪啪啪!

    西蒙人弓騎手的速度非常快,殘存的幾十個西蒙弓騎手距離藍羽軍的防禦陣地非常近了,甚至連唐瑋都不斷的扣動駁殼槍,將他們打倒在自己的眼前。倒下的西蒙人弓騎手,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下,依然繼續的向前衝,有好幾匹馬都滑到了藍羽軍的防禦陣地前面,有幾個西蒙人弓騎手還沒有斷氣,唐瑋近距離的給他們每個人的腦袋補了一槍,他們才徹底的氣絕身亡。

    當最後一個西蒙人弓騎手倒下的時候,唐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有點頭暈目眩的感覺。他轉身檢視了一下自己的部下,發現有兩個人受傷了。西蒙人弓騎手的箭鏃,從半空中斜斜。落下的時候射中了一個藍羽軍戰士的脊背,還射中了另外一個藍羽軍戰士的屁股,因為他的屁股翹得太高。

    「日你的,下面有根柱子在頂你啊!在這個時候你還想女人?」唐瑋沒好氣地說道。

    「老大,我身體下面有很多蚯蚓爬出來……」那個可憐的戰士呻吟著說道。

    少尉軍醫李智傑過來,很快就處理了傷員,都是皮外傷,不算嚴重。

    「你應該去看看炮兵的指揮官。」唐瑋冷冷的說道。

    李智傑愕然回頭,不知道唐瑋什麼意思。

    原來,剛才在無意中,唐瑋斜眼看到旁邊的紫雲飛,好像神情非常的緊張,對這電話幾次要說話,但是最後都沒有說,西蒙人的弓騎手靠的很近的時候,他將腦袋緊緊地貼著地面,好像恨不得縮進去土地裡,唐瑋覺得他實在太懦弱,好像怯戰一般,心頭感覺非常的不爽,這時候忍不住發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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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436章 戰爭之神(1)

    美尼斯地區,紫川道,小湯山要塞。

    巖龍府陰雨連綿的時候,小湯山要塞的附近卻沒有雨,氣候非常的乾旱,土地都是乾涸的,很多地方都乾裂開了,地表上有一層薄薄的塵土,隨便一陣風吹來,塵土就會隨著春風飄揚,將本來晴朗的天空變得灰濛濛的。這裡的植被保護的不好,因為這裡距離戰場太近,沒有農民願意冒著戰爭的風險到這裡來耕作,這裡的環境也就只能自生自滅,越變越差了。

    從加拉塔沙雷通往小湯山要塞的道路已經完全的被後勤物資的輸送馬車所擠滿,擁擠不堪的道路上,任何一輛馬車想要轉彎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幸好他們不需要轉彎。後勤部長助理許想想親自騎著快馬到這裡來指揮後勤運輸工作,他提出了一條大膽的建議,那就是前往小湯山要塞的馬車,全部都走這條路,而離開小湯山要塞的馬車,則全部都繞道扶風府。這樣雖然回來的時間需要長一些,但是任何一條道路都是只有一個方向,馬車走起來順妥多了。

    「雷鳴!你們咋搞地?怎麼被人擁擠的跟豆腐蒜苗一樣的?」許想想得到雷鳴的求救消息。匆匆忙忙的趕到現場,結果發現藍羽軍陸軍第901炮兵團的人員和裝備都被堵在半路上,進退不得,團長雷鳴急得滿頭都是汗,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

    「還不是你們後勤部門幹的好事!我是心急火燎的要趕到前線,但是排在我前面的。起碼有一千輛馬車,我還去個屁啊!」雷鳴火冒三丈的說道,軍銜只是陸軍中校的他,指著軍銜乃是陸軍上校的許想想鼻子直罵,一點也不給這位藍羽軍後勤部長助理面子。

    雷鳴的脾氣本來就非常的火爆,現在急如星火的事情,得不到有效地解決,他的脾氣就更加火爆了。杜戈爾調到藍羽軍陸軍炮兵學校當校長以後,雷鳴就接管901炮兵營的日常事務,但是職務前面一直掛個副字。不是因為他不夠資格,也不是因為他技術水平低,純粹是因為他的脾氣,整個藍羽軍陸軍,都知道有一個脾氣比大炮還大的炮兵指揮官。

    「我這不是來幫你排憂解難了嘛!」許想想笑嘻嘻地說道。一點也不在意。在楊夙楓的前面,他可以表現的一本正經的,而且殺氣騰騰,獨來獨往,很有阿方索的味道。但是面對軍銜比自己低地藍羽軍兄弟們,他的脾氣是超級的好,總是笑臉相迎。天大地事情都不發火,搞得新來的楊夙楓貼身醫生弗蕾妲還以為他有精心分裂的毛病,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就是他自己自稱的人格魅力。

    雷鳴餘怒未消,狠狠地說道:「明天趕不到小湯山要塞,唯你們後勤部門是問!」

    許想想笑瞇瞇的說道:「沒問題!明天你們要是不能出現在小湯山要塞,我將軍銜摘了給你!」

    雷鳴指著自己身後的裝備說道:「那你看著辦吧!」

    許想想笑了笑,隨便看了一眼雷鳴的家當。

    其實雷鳴指揮的藍羽軍陸軍第901炮兵團有多少家當,許想想根本不用看,閉著眼睛都能嘮叨出來。後勤部長埃克少將年事已高。精力不濟,已經不能主管太多的具體事務,藍羽軍後勤部地具體工作現在都是身為後勤部長助理的許想想在全面負責,對於雷鳴的炮兵團裝備,他自然一清二楚。

    藍羽軍陸軍第901炮兵團的前身其實就是901炮兵營,原來只有三十六門100毫米的榴彈炮,後來為了攻打洛拉要塞的需要,增加了十六門122毫米榴彈炮,編製也從炮兵營升級為炮兵團。編製升級以後,根據楊夙楓的指示,要重點建設炮兵,於是901炮兵團的榴彈炮數量得到進一步的增強,100毫米的榴彈炮數量從原來的三十六門增加到四十八門,相繼人員和馬匹等也大大的增加。

    站在許想想的角度來看,現在的藍羽軍陸軍901炮兵團,不但兵強馬壯,戰鬥力強橫,同時也是一個燒錢的主,一個炮兵團的費用要頂兩三個陸軍步兵團,巨大的財政支出讓楊夙楓都覺得壓力重大,原來計劃要將炮兵擴大到四個團的編制的想法,也因為財政的壓力暫時的終止了。

    許想想親自疏導交通,雷厲風行,那些暫時無關緊要的馬車都被他下令暫時推到了路邊的草叢裡或者農田里,其餘的馬車均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小湯山要塞,來不及卸貨也沒有關係,先撇到一邊的角落裡,等炮兵團的老大們忙完了,再慢慢的卸貨。

    有些後勤部門的軍官覺得許想想太偏心,他們負責運輸的物資也是小湯山要塞迫切需要的,許想想不能厚此薄彼,許想想一句話就讓他們沒有了脾氣:「要是楓領在這裡,你們的馬車會被撇到河裡面去!」

    在許想想的親自引導下,雷鳴在第二天的早上八點多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小湯山要塞的城牆,陳劍飛等人早就翹首以待,也是焦急的不行,拉著雷鳴一個勁兒的問怎麼來得那麼慢,雷鳴無言以對,總算忍住沒有爆後勤部門出來,借口要指揮炮兵進入陣地,急匆匆地走了。

    陳劍飛詫異地問許想想:「雷鳴戀愛啦?怎麼這麼溫柔?」

    許想想淡淡的說道:「聽說是。嗯,我也忙,我也走了。」

    陳劍飛和王彥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兩人怪怪的,不過901炮兵團的到來。的確讓他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有這麼多地大威力火炮在,西蒙人弓騎手無論怎麼的折騰,都折騰不出藍羽軍的手掌心了。要是西蒙人的指揮官札木合知道了這個消息,大概現在就會有退兵的念頭了。

    雷鳴率領901炮兵團進入小湯山要塞的時候,小湯山要塞的城牆上簡直是人山人海,很多藍羽軍戰士和來負責修建工事的民兵們都目不轉睛盯著這些需要五六匹馬才能拉動的大傢伙,長長的炮管簡直讓他們如癡如醉,尤其是那些122毫米榴彈炮,那種無形中散發出來地震撼。簡直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得到死亡的味道。

    對於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人來說,都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大口徑榴彈炮的存在,他們中的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剛剛補充進來地魯尼狂戰士,都沒有見識過這些大炮的利害。但是從某些渠道得到了有關這些戰爭死亡之神的描述。在攻打洛拉要塞的時候,藍羽軍的炮兵威力發揮到了極致,讓魯尼軍隊完全喪失了繼續抵抗地信心。

    在洛拉要塞,藍羽軍出動了大量的100毫米榴彈炮和122毫米榴彈炮,上百門的火炮幾乎沒日沒夜地轟炸著洛拉要塞地城牆和防禦工事。每時每刻都有炮兵持續不斷的敲打在魯尼軍隊的頭頂上,那種挨炮的日子說沒有體會過的人絕對無法形容出來的,那些經歷過炮火轟炸的魯尼狂戰士。從此永久的在心裡留下了陰影,再也不敢投入到和藍羽軍的戰爭裡面去。

    「戰爭之神啊!!」有些人低聲地叫起來,立刻得到了很多人的點頭讚許。

    這個名字是楊夙楓剛剛離開尼洛神京的時候叫出來,那時候,他就覺得炮兵才是戰場的主宰,是真正的戰爭之神,所以來到美尼斯地區以後,雖然藍羽軍的財政一直都很緊張,但是他也從來沒有忽略過炮兵隊伍的建設。這兩個辛辛苦苦拉扯起來的炮兵團可是他在陸地上的最強悍的武力了。

    中午的時候,陳劍飛和鵬輝都來到了藍羽軍的炮兵陣地,協調溝通工作。雷鳴正在試電話,溝通和前線觀察點的聯繫,看到他們到來,於是放下了電話。經歷過連續幾天的激戰,陳劍飛的外表看起來還算不錯,精神蠻好的,但是鵬輝就不行了,鵬輝滿臉都是煙熏的顏色,額頭上還有繃帶,據說給西蒙人的箭鏃給劃了一道溝,形狀好像彎彎的月亮。

    陳劍飛分派著香煙,大大的噓了一口氣說道:「你們來了,我們就可以歇一歇了。***西蒙人的確很囂張,好像我們跟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不要命的往前衝,咱們也只能拿人上去堵。繼續這樣打下去,咱們不划算。」

    鵬輝也憋悶的說道:「就是,西蒙人的騎兵速度太快,我們的火力最多只可以控制一千米,迫擊炮沒有辦法完全的隔絕敵人的衝擊,一發炮彈下去就只有一個點,迫擊炮數量也太少,還是要你們炮兵老大來支援才可以啊!」

    雷鳴皺著眉頭說道:「你們不是也打得挺好的嗎?」

    在來到小湯山要塞的時候,雷鳴已經瞭解到這裡的基本戰況,還要陸軍的野戰醫院去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太多的傷病員,犧牲的人更少。西蒙人的弓騎手雖然厲害,但是要想跟藍羽軍硬磕,那還是不太可能的,只不過,藍羽軍很擔心西蒙人玩命的,那倒是真的。

    畢竟,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五團有一個營沒有要塞的保護,要是西蒙人玩命,就算藍羽軍能夠全部的消滅他們,鵬輝指揮的這個營肯定也會傷亡慘重,說不定全部犧牲也是有可能的。

    陳劍飛沉靜的說道:「那是因為西蒙人還沒有最後的拚命,他們這些天一直都在試探我們,尋找我們的弱點。札木合鬼精鬼精的,他的主力一直沒有出動。不過。我看他也要忍不住了,楓領在巖龍府一口氣幹掉了三萬多地西蒙人弓騎手,還當場嚇死了西蒙人的大將軍蒙蒂,他們已經不敢對巖龍府怎麼樣,只好將希望寄托在這裡了。要不然,就只有真的光著屁股灰溜溜的滾回去血色高原了。這是很丟面子的事情,大概埃德蒙多做不出來,不到黃河心不死,他可能還要瘋狂一把。」

    鵬輝握著雷鳴的肩頭,懇切地說道:「我地兄弟們吃飯還是吃粥,就要看你們的了。」

    根據鵬輝的介紹,在小湯山要塞,在西蒙人到來的時候,只有藍羽軍炮兵學校的八門教學炮,口徑都是75毫米的老炮。其餘能夠投入使用的,只有三十門迫擊炮。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五團本來就是輕裝部隊,暫時沒有配備榴彈炮的,最有威力的武器就是迫擊炮,但是事實上。迫擊炮的數量也不夠編製,因為原來準備地迫擊炮都被調往了佈雷斯基地去了,許想想和鄭勇絞盡腦汁,也只能找到三十多門,勉強應付著。

    對於步兵的進攻而言。迫擊炮的威力也不錯,雖然威力小,但是發射速度快。可以有效的阻止步兵的前進,但是對於西蒙人騎兵來說,就糟糕了,騎兵地速度很快,迫擊炮的一兩千米射程他們只要幾分鐘的時間就能夠跨越,而且西蒙人似乎也學乖了,在戰馬的馬肚子底下套上了薄薄的連環甲,在一定地程度上抵消了迫擊炮彈的威力,減少了傷亡率。

    由於沒有炮火的有效覆蓋。在付出了一定地代價之後,西蒙人的弓騎手可以迅速的前進到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五團第一營的防禦陣地前沿,將弓箭射向藍羽軍的陣地,有些甚至闖入到距離防禦陣地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射箭完畢轉身就跑,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不得不利用手中的輕武器和西蒙人的弓騎手對抗,在消滅了大量西蒙人弓騎手地同時,也付出了一定的傷亡。

    雷鳴等人登上小湯山要塞的最高點,舉著望遠鏡看著遠方,在小湯山要塞的前面,乃是海軍陸戰隊第五團第一營的防禦陣地,在防禦的面前,早就躺滿了西蒙人的屍體,大部分都是被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用輕武器消滅的,在有些地方,西蒙人的屍體已經擋住了藍羽軍的射界,使得藍羽軍的火力得不到充分的發揮。

    沒有炮兵的協助,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照樣可以有效的阻攔西蒙人的南下,但是可能要付出更多的傷亡。和瓦拉人的騎兵相比,西蒙人擁有一百米的射程優勢,他們可以有效的進行還擊,絕對不像瓦拉人那樣,只有挨打的份,在佔據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以後,給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壓力還是存在的。

    雷鳴從望遠鏡裡面看到,在前沿的炮兵觀察所,炮兵觀察員唐沖已經在忙碌的安排自己的同伴觀察西蒙人的動靜,他現在儼然成為了藍羽軍的炮兵前線指揮官,雷鳴指揮的炮兵都是根據他所報告的數據來進行操作的。隨著電話在戰場上的投入使用,雷鳴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和唐沖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總會有一天,唐衝他們會在自己完全看不到的位置指揮藍羽軍進行炮擊。

    「西蒙人今天會休息嗎?」雷鳴疑惑的問道。

    如果不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防禦陣地前面大片大片的西蒙人屍體,雷鳴就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西蒙人。西蒙人將自己的營帳扎的遠遠的,好像有點看勢頭不對馬上就掉頭跑路的樣子。

    「我想他們不會。」陳劍飛回答。

    陳劍飛說道,西蒙人前幾天的進攻都是騷擾的性質,每次出動的兵力大概都在兩千到三千人左右,以高速靠近藍羽軍的防禦陣地,一來試探藍羽軍的動靜,觀察藍羽軍的弱點,而來則是利用手中的弓箭積極的殺傷藍羽軍的前線部隊,為之後的大規模進攻做準備。

    「我估計札木合今天會有大動作。」陳劍飛猜測著說道。

    果然,下午兩點十六分的時候,西蒙人再次發動了攻擊,從望遠鏡裡面看過去,大約有超過六千人地西蒙人弓騎手參與了攻擊。果然是來真格的了。密密麻麻的西蒙人弓騎手從距離大約十公里之外的營地出發,一路成錐形飛快的闖入藍羽軍的視線。他們地暗黑色的盔甲,在太陽的映照下,非常的引人注目,一瞬間,大地上就好像出現了一片暗黑色的海洋。瀰漫著死亡的味道,向著藍羽軍排山倒海似的高速的壓過來。

    陳劍飛的臉色頓時凜然。

    西蒙人終於發動了大規模的攻擊。

    「好!見面禮來了!」雷鳴興奮地說道,轉身去指揮炮兵準備給敵人毀滅性的殺傷。

    按照編制,藍羽軍陸軍901炮兵團有三個100毫米炮兵營和一個122毫米炮兵營,每個炮兵營都有十六門100毫米榴彈炮或者122毫米榴彈炮。雷鳴賦予了各個炮兵營不同的射擊任務,並且各個營輪流射擊,輪流休息,只有在必要的時候,才會四個炮兵營同時投入戰鬥。從現在的態勢來看,四個炮兵營肯定都要出動了。

    「三百六十密位到九百密位。距離六千米,急促射!」炮兵觀察員唐沖很快報告了數據。第一次投入使用地電話機通話效果顯然不好,所以唐衝將聲音喊得很大,真的雷鳴的耳朵嗡嗡嗡的響,好像有炮彈在自己耳邊爆炸一般。

    雷鳴當即指示炮兵第一營和第二營開炮。

    三十二門100毫米的榴彈炮齊齊開炮。炮彈在天空中劃出美麗地弧線,然後砸落在敵人的陣地裡,頓時將飛馳而來的西蒙人弓騎手砸出了一個個地漩渦,爆炸的炮彈氣浪很快連接在一起,交織成一片巨大的綿綿不斷的封鎖區。凡是穿過封鎖區的西蒙人弓騎手都要付出血的代價。尤其是炮兵第一營的122榴彈炮,炮彈爆炸的威力非常大,一發炮彈下去。方圓近百米的範圍內,西蒙人地弓騎手都全部的躺下了。

    不過,在藍羽軍開炮之前,已經有大約三千名的西蒙人弓騎手穿越了封鎖線,他們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受到藍羽軍炮火的襲擊,催動戰馬,飛奔著撲向藍羽軍的防禦陣地。他們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可以看到了藍羽軍的防禦陣地了。

    「四百六十密位到八百密位,距離兩千四百米。急促射!」炮兵觀察員唐沖再次報告了數據。

    雷鳴立刻指示炮兵第三營和第四營開炮射擊。

    那些暗叫僥倖的西蒙人弓騎手,忽然覺得天空中有銳利的破空聲,隨即感覺到無數的炮彈落下來,綿綿不斷的爆炸聲中,西蒙人弓騎手被炸得暈頭轉向,粉身碎骨,在距離藍羽軍陣地大約兩千米的地方,藍羽軍的炮火交織成第二道的封鎖線,凡是穿越封鎖線的西蒙人弓騎手,非死即傷,基本沒有倖存的。很多西蒙人弓騎手驀然發覺一道火牆阻攔在自己的前面,見勢不妙,立刻掉轉馬頭,向著自己的側翼飛奔開去。

    「媽的!炮兵也可以包餃子啊!」鵬輝愕然的說道。

    眼看著有兩道炮彈的火牆將西蒙人弓騎手阻擋在兩千多米之外的空地上,能夠穿越封鎖線的幾乎沒有,鵬輝忽然覺得自己有一種失落感,他將駁殼槍插回去自己的腰間,站在壕溝的土坡上,觀看著這壯麗的一幕,其餘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戰士也都被眼前猛烈的炮火給吸引了,紛紛站到了壕溝的上面,目睹這壯麗的景觀。

    但見藍羽軍的炮彈好像精心計算過的那樣,前後封死了西蒙人弓騎手的去路,而且還逐漸的有意識的像中間緊逼,那些被圍困在中間的西蒙人弓騎手,眼睜睜的看著炮彈的爆炸慢慢的向他們逼近,他們卻毫無辦法。無論他們往前還是往後,都是死亡的炮彈封鎖線。

    一前一後的炮擊,不但阻攔了西蒙人弓騎手的去路,而且還要三千多名的西蒙人弓騎手困在了中間,等待他們的,只有被炮火碾得粉碎的命運。札木合從千里鏡裡面看到這個情景,頓時心如刀割,似乎看到了發生在巖龍府南城門的悲壯的一幕。在巖龍府的南城門,楊夙楓精心射擊的圈套,讓西蒙人的一個鐵甲弓騎萬人隊和兩個弓騎手萬人隊損失殆盡,包括阿圖羅在內的三萬多名西蒙人精銳倒在了藍羽軍的炮火之下。

    「日!以後沒有我們的事了!」海軍陸戰隊團長陳劍飛也百感交集的說道。

    猛烈的炮火完全的將西蒙人炸暈了,許多西蒙人弓騎手甚至跳下馬來,在地面上挖坑,在生死關頭,他們居然也明白了只有躲藏在地下才是最安全的。然而,隆隆的炮火從他們中間碾了過去,然後又碾了回來,一輪交叉炮擊完畢,大約三千多名的西蒙人弓騎手完全的毀滅與炮火的轟鳴之下。

    當炮擊逐漸停止的時候,陳劍飛從望遠鏡裡面能夠看到的,只有十多匹無主的西蒙人戰馬在蒼茫的大地上哀鳴,其餘的一切,都是靜止的紫川道總督王彥章心潮澎湃,帶頭鼓掌,陳劍飛等人也都滿意的點點頭,跟著擊掌鼓舞,為炮兵的出色表現而傾倒。

    不過炮兵團團長雷鳴都不覺得什麼,這不是他的功勞,而是紫雲飛的。

    剛才的炮擊,採用的乃是藍羽軍最近冒出來的炮兵天才紫雲飛發明的炮擊法,一種不需要依靠步兵也可以全殲敵人的覆蓋式炮火。在許多人的眼裡,藍羽軍陸軍第902炮兵團的副團長兼一營營長紫雲飛,絕對是一個怪才,沉默寡言,個性冷傲,喜歡鑽研,他非常喜歡研究炮兵的各種戰法,並且積極的將自己的心得體會編製成冊,成為藍羽軍陸軍炮兵的教材,深的楊夙楓的喜愛。

    不過雷鳴也在暗暗的努力,自己總有一天要超過紫雲飛的。

    在距離小湯山要塞十多公里的營帳裡,西蒙人弓騎手的前線指揮。官札木合沉重的低了下頭,渾濁的淚水無聲的慢慢地湧了出來。前線瞭望哨向他報告,參與攻擊的六千六百名西蒙人弓騎手,遭受到藍羽軍炮兵的毀滅性的打擊,無一生還,所有的西蒙人將領都陷入了徹底的失望和沮喪之中。

    札木合終於痛苦的明白,在這個年代,騎兵再也不是戰爭之神。

    真正的戰爭之神,乃是藍羽軍的炮兵!

    無論西蒙人願不願意接受這個觀點,這已經是殘酷的現實,這對於要在馬背上生活一輩子的遊牧民族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從此天下之大,再也沒有他們遊牧民族稱王稱霸的機會。也許正是因為意識到這一點,西蒙人四大金剛之一的蒙蒂,才會在激怒攻心中倒地,隨即氣絕身亡。

    「我要親自去見大汗,我要申請撤軍,或者改變作戰計劃。」札木合心情沉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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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四百三十五章 飛翔的獵鷹騎兵(4)

    看著迎面而來的步兵軍隊,寒階感覺到更多的驚訝,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看到的的確是一支軍隊,一支殘敗不堪的軍隊,他們身上的盔甲已經破破爛爛,武器也多半都腐朽生銹,只有人還算精神,但是越到後來,他們就越覺得不對勁,因為軍隊的數量並不多,跟在軍隊後面的,乃是大群大群的徒手的居民,還攜帶著大量的裝滿了生活物資沉甸甸的馬車,馬車上居然連被鋪蚊帳都有,與其說是一支軍隊,不如說是一個流亡的民族。

    寒階平端著馬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迎面而來的軍隊開始的時候沒有看到寒階的蹤影,突然發現寒階衝出來,頓時大吃一驚,前頭的士兵們立刻蹲身下去,將長矛斜插在自己面前的沙土裡,以防止騎兵的突然襲擊,而且在長矛的後面,還有弓箭手彎弓搭箭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的盯著寒階的每一個動作。他們的動作驚動了寒階身邊的獵鷹騎兵同伴,他們同樣的將槍口瞄準了他們。

    戰事似乎一觸即發。

    寒階微微的將自己的手掌往下壓,示意自己沒有敵意,但是對方依然沒有解除戒備,長矛依然斜插在沙土裡,槍尖斜斜地向前,鋒利的箭矢依然搭在了弓弦上,只要一鬆手就會脫弦而去。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他們的後方也有了一些調整,似乎有更多的武裝人員將重要人物保護起來了。

    寒階揚手叫道:「我們是藍羽軍的獵鷹騎兵部隊,你們是什麼人?」

    聽到藍羽軍三個字,那邊的軍隊頓時似乎鬆了一口氣,好像藍羽軍乃是他們期待已久的目標,他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長矛。垂下了弓箭,人群中也出現了一些小小地騷動,似乎在低聲的竊竊私語,反覆的提到藍羽軍和楊夙楓等字眼。

    很快的,那邊縱馬出來一個青年人,身材修長,神情驃悍,渾身籠罩在白色的盔甲裡,眼神謹慎的盯著寒階,聲音有點尖銳而且高亢的說道:「你們有什麼身份證明你們是藍羽軍?」

    寒階揚聲笑道:「我們就是藍羽軍!我們還需要什麼證明?除了我們藍羽軍。還有誰能夠打敗瓦拉人,打敗西蒙人,出現在這裡?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那個青年依然有些半信半疑的樣子,但是他後面上來了一個年老的滄桑的老頭,滿臉憔悴。飽經風霜,不過行動還算敏捷,他走到前面,仔細地看了看寒階等人的服裝,低聲的和青年人說了幾句話。似乎確認了藍羽軍的身份。果然,片刻之後,那個青年人一揮手。所有的武裝都被解除,雙方之間地敵意也消失了。

    那個老頭親自跑過來,走到寒階的面前,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原來,這群人,乃是流亡的基迪努王國的殘餘軍隊,還有部分地王室成員。自從基迪努王國滅亡以後,他們就逃出了首都桑普多利亞,流亡民間。他們隱姓埋名,秘密的生活在基迪努王國和朔川道交界的地區,裹著窮困苦悶而且擔驚受怕地日子,每每都受到瓦拉人的追殺,還有其他勢力的侵擾,原來逃出去的時候,還有五六萬人,到現在,只剩下不足萬人,已經到了最後的生死關頭。他們得知藍羽軍已經深入到了虎川道,所以他們抱著一絲絲的希望,希望能夠南下尋找藍羽軍,祈求得到藍羽軍的保護。

    「我們願意做藍羽軍的忠實臣民。」這位老頭反反覆覆的強調,反覆地展示自己的忠心。他的名字叫做麥克布賴德,今年已經六十九歲,在流亡之前乃是基迪努王國的財政大臣,主管全國的財政和經濟。

    根據麥克布賴德老人的介紹,那位神情驃悍的青年人,叫做吉雷瑟,乃是基迪努王國原來的大將軍之子,武藝高強,勇猛過人,流亡的基迪努人之所以能夠存活到現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的驍勇善戰。吉雷瑟有一個唐族的名字,叫做令千羽,不過他很少用,因為他覺得唐族人都不值得信賴,尤其是在基迪努王國滅亡的時候,唐川帝國見死不救之後,而且令千羽性格怪癖,不太喜歡和人交往,所以常常會被人誤以為他有敵意。

    「事實上,令千羽絕對是一個忠心耿耿的青年人,只要他找對了自己效忠的主子。」麥克布賴德老人這樣的評價那個距離他不到一百五十米的青年人。

    除了令千羽之外,這群流亡的基迪努王國人中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人物,那就是他們的國王繼承人迪爾切烏,這位名義上為國王,但是實際上卻根本不想做國王,也做不來國王的人物,也有一個唐族名字,叫做粟立。粟立喜歡東奔西走,喜歡自己搞研究,在他年輕的時候,他就經常一個人跑到皇宮外面去考察,小小的年紀就熟悉美尼斯地區的很多地方,包括那些秘密的不為人知道的地方,基迪努王國滅亡以後,正是在他的帶領下,他們這些倖存的人才可以避入一個秘密的地方,從而躲過瓦拉人的繼續追殺。

    但是,在戰亂頻繁的美尼斯地區,沒有哪個地方是安靜的樂土,更沒有所謂的世外桃源,流亡中的基迪努人也遭受了別人難以想像的磨難和考驗,總是在爭戰和血腥衝突中渡過,人口不斷的減少,終於無法繼續生存下去,所以他們被迫冒著風險,也要舉族搬遷,投靠到藍羽軍的懷抱。

    一路上。他們擔驚受怕,生怕受到瓦拉人地追擊,所以精神高度的緊張,一有風吹草動就陷入戒備狀態,就像剛才的那樣,不過幸好老天保佑。他們沒有遇上瓦拉人的騎兵,現在,他們終於感覺到了希望,因為他們總算看到了藍羽軍。

    「我們要求見楊夙楓。」麥克布賴德老人反反覆覆的嘮叨著這樣的言語,充滿了虔誠地希望。

    寒階立刻將情況報告了風飛宇,風飛宇又報告給了楊夙楓,同時,風飛宇指示寒階,讓他沿途負責跟隨護送,但是隊伍不要再走向巖龍府。因為那裡的戰事正進行的如火如荼,西蒙人的弓騎手很多,他建議寒階帶領他們折向東,從特帕克南下正寧府,他稍後會派遣更多的獵鷹騎兵到來。

    寒階當即麥克布賴德商量。於是基迪努人的流亡隊伍折向東,繼續南下。

    楊夙楓接報以後,感覺相當的驚訝,沒想到基迪努王國還有後人。

    根據情報部門的信息,說是基迪努王國、希納王國和亞述王國自從滅亡以後。其國民要麼被屠殺,要麼被瓦拉人搶回了血色高原當作奴隸使用,只有極少數的後人生活在尼洛神京。逃亡到尼洛神京的。基本都是三國地權要,他們在戰爭爆發的時候,就急匆匆地逃走了,攜帶著大量的財產逃到了紫川道,用金錢買到了唐川帝國軍隊的保護,後來又輾轉到了唐川帝國首都尼洛神京。

    他們本來尋求唐川帝國的保護,向要唐川帝國出面出兵恢復他們地榮耀,但是沒有想到,唐川帝國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即使有,也是盯著他們口袋裡的錢。他們發覺復國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也就熄滅了復國的念頭,乖乖地帶著自己的資產,在唐川帝國作富家翁了。

    這些逃亡的三國貴族一般年齡都不小了,在復國無望前途暗淡地情況下,他們只能縱情於酒色,通過紙醉金迷的生活來麻醉自己,於是很快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命喪黃泉,他們的後人忙於搶奪遺產,分割家業,對於遠在美尼斯地區的三國舊址,已經遺忘的差不多了。所以當初藍羽軍和瓦拉人達成協議,將基迪努王國等三國的土地收為藍羽軍所有,也沒有三國的舊人出來吱一聲,楊夙楓還真的以為三國的人口都死光了。

    「我們應該將血色高原地三國舊人要回來!」知秋建議著說道。

    楊夙楓點點頭。

    這是肯定的,既然三國已經有了一個名義上的國王,雖然這個國王只熱衷於科學考察,對於權力沒有太多的興趣,但是藍羽軍需要的只是一個幌子,有了這個幌子,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將生活在血色高原的數十萬三國舊人要回去。這些三國舊人被瓦拉人當奴隸折磨,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心裡頭恨死了瓦拉人,有他們的存在,瓦拉人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嗯,瓦拉人應該得到一些懲罰。」楊夙楓冷冷的說道。

    如果說瓦拉人真心實意和藍羽軍合作的話,那麼這次西蒙人南下,瓦拉人早就應該派兵協助藍羽軍作戰,但是他們現在龜縮在血色高原看熱鬧,期待著藍羽軍和西蒙人兩敗俱傷,同歸於盡,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不但要大量的掠奪他們的馬匹,還要不斷的蠶食他們的地盤,讓他們知道惹惱了藍羽軍的後果。

    「告訴風飛宇,好生安置這些人,日後我們用得著。」楊夙楓淡淡的說道。

    知秋轉身去了,但是到了門口,又折了回來,謹慎的說道:「我們要不要發個公告?但是發公告的話,尼洛神京的三國舊人後代可能也會踏上一腳。」

    楊夙楓漫不經意的說道:「他們有機會進入美尼斯地區再說。」

    知秋點點頭,去安排具體的事宜了。

    寒階帶領著基迪努人的流亡隊伍緩緩地向東南方開進,沿途不斷的有藍羽軍的獵鷹騎兵部隊前來,最後聚集了一百多人,由一個陸軍少校指揮,藍羽軍的獵鷹騎兵們分散在四周,護衛著基迪努流亡隊伍,許多基迪努王國的老幼婦孺都留下了感激地淚水,他們終於擺脫了朝不保夕的命運,感受到了生命的寶貴。

    一小隊的西蒙人弓騎手從西南方出現,看起來應該是遭遇戰的時候被打散的西蒙人散兵,他們看到藍羽軍獵鷹騎兵的身影,立刻繞路而走,但是被寒階等獵鷹戰士們狠狠地追趕出二三十里,連續不斷的槍響過後,西蒙人弓騎手紛紛的倒下了。

    槍聲引來了更多的西蒙人弓騎手,大約有三四百個,他們立刻對基迪努的車隊發動了攻擊,令千羽率領殘存的基迪努軍隊進行抗擊,但是他們基本沒有出手的機會,藍羽軍獵鷹騎兵早就如狼似虎的衝上去,和西蒙人弓騎手混戰在一起。

    西蒙人弓騎手經受了遭遇戰的失敗,心思素質大受影響,士氣低落,沒有戀戰的準備,很快就被打死了一大半,其餘的紛紛奪路而逃,藍羽軍獵鷹騎兵在後面一直追趕出三四十里,才依依不捨的返回,暗自詛咒那些沒有膽量的傢伙。

    基迪努軍隊的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甚至有人走到那些被打死的西蒙人弓騎手身體邊,仔細的查看他們究竟是怎麼死的,但是以他們的水平,他們看不出來。

    他們無法相信,曾經是血色高原霸主的西蒙人,居然會被藍羽軍獵鷹騎兵攆的抱頭鼠竄,根本不敢和藍羽軍正面交鋒,想想西蒙人還要比瓦拉人更囂張,更不可一世,但是卻被藍羽軍打得流花落水,從內心裡感覺到恐懼,他們這些基迪努人又怎麼能不感歎。

    即使是令千羽(吉雷瑟),也無法相信,這些外表毫不起眼的藍羽軍獵鷹騎兵,能夠動作如此利索的幹掉西蒙人的弓騎手。這彷彿意味著,馬背上的天下,將再也不是遊牧民族的天下,而是藍羽軍的天下。

    迪爾切烏(粟立)國王感歎地說道:「你們才是真正的騎兵,是飛翔於九天之上的獵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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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434章 飛翔的獵鷹騎兵(3)

    當那別曲死亡的消息傳到風飛宇那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七點多鐘,距離戰鬥結束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這時候,太陽早就離開了大地,黑幕降臨,將剛剛激戰過的原野都籠罩在黑暗裡。但是原野裡燃燒起了很多篝火,許多藍羽軍戰士聚集在篝火旁,有的枕戈待旦,有的卻已經入睡,還有許多不辭勞苦的騎兵戰士們在舉著火把,到處收攏走散的馬匹。

    在激戰中犧牲的騎兵戰士們的遺體也被清理了出來,包括亥格魯在內的烈士們,都在風飛宇的親自主持了,舉行了莊重的火化儀式,風飛宇帶領大家唱起了藍羽軍的軍歌,歌聲遠遠的傳播開去,將烈士們的英靈送入天堂。至於西蒙人弓騎手的屍體,暫時就不處理了,明天會有專門的民工人員來負責,他們要麼也被草草的火化,要麼挖萬人坑埋葬,這就是勝利者和失敗者的區別。

    風飛宇的心情相當的難過,在這次突如其來的遭遇戰中,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傷亡很多,有五百多名官兵犧牲,還有上千人受傷。死者已經被隆重的火葬,但是傷員還在野戰醫院裡接受手術治療,部分重傷員還要在明天轉移到正寧府或者廣寧府的專業醫院接受治療。風飛宇這天晚上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巡視和安慰醫院裡的傷員們。

    楊夙楓對於獵鷹騎兵地傷亡數字也感覺到非常的痛心。這是藍羽軍獵鷹騎兵部隊組建以來遭受的最嚴重的損失,許多優秀的騎兵骨幹都在這場不期而遇的遭遇戰中損失了,使得獵鷹騎兵部隊地素質提高速度受到了影響,沒有了這麼多的骨幹,風飛宇需要更多的時間來鍛煉騎兵部隊。但願他能夠盡快的讓獵鷹騎兵的戰鬥力得到巨大的提高,以應付以後在依蘭大陸的激戰。

    「我覺得傷亡數字很正常。西蒙人弓騎手是不好對付的。」作戰參謀知秋勇敢而謹慎的說道。

    楊夙楓內心裡贊同他的想法,但是感情上難以接受。

    不得不承認,西蒙人弓騎手還是具備很強地戰鬥力的,他們的中短程弓箭,殺傷力還是很厲害的,在五十米甚至一百米的距離之內,西蒙人弓騎手地箭矢只要命中要害,目標會當場身亡,如同亥格魯那樣。在這場突然的遭遇戰裡面,雙方的距離沒有拉開。跟著就混戰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給了西蒙人弓騎手很好的發揮機會,許多剛剛加入藍羽軍獵鷹騎兵部隊的陸軍精銳士兵。都因為沒有騎兵作戰地經驗而遭受了巨大的損失。

    當然,藍羽軍的巨大犧牲,獲得地成果也是非常地豐厚的。根據初步的統計,藍羽軍獵鷹騎兵消滅大量大概一萬四千多名的西蒙人弓騎手,殺死了包括西蒙人四大金剛之一的那別曲在內的十多名高級將領。那別曲的死亡。讓楊夙楓也感覺到非常地驚訝,這個西蒙人的第一神箭手,居然會喪身在這裡。的確讓人感覺世事難料。當初楊夙楓剛剛離開尼洛神京,就聽別人說起了那別曲地厲害,沒想到今天他居然死在了自己的手裡。

    不過對於楊夙楓而言,這次遭遇戰的最大收穫,不是消滅了多少的西蒙人弓騎手,而是藍羽軍繳獲了大量的西蒙人戰馬,估計有五萬匹左右,這對於藍羽軍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那別曲率領西蒙人弓騎手南下掠奪晴川道。隨軍帶領了大量的空馬匹準備馱運物資,沒想到半路遇上藍羽軍,戰敗之後,這些馬匹都成了藍羽軍的戰利品。

    想到戰事一開張就有五萬批活蹦亂跳的戰馬加入藍羽軍的隊伍,楊夙楓做夢都會笑。西蒙人戰馬和瓦拉人戰馬相比,外表雖然醜陋一點,但是生命力更強,負重能力更大,需要耗費的草料也更少,很適合用來做運輸工具,現在藍羽軍最缺少的就是運輸工具,這五萬匹的戰馬大大的緩解了藍羽軍的運力緊張局面。

    然而,這個遭遇戰也有一個巨大的遺憾,那就是沒有能夠全部的殲滅敵人。西蒙人弓騎手最後面的一個騎兵萬人隊,發現前面不對勁,立刻就轉身逃跑了,藍羽軍獵鷹騎兵想追都追不上。根據俘虜報告的情況,這個騎兵萬人隊乃是西蒙人十大萬夫長之首的希拉科夫指揮的,希拉科夫為人十分的精明,發覺情勢不對,立刻調轉馬頭就跑。

    「楓領,你想到了什麼?」知秋忽然發覺楊夙楓嘴角邊的笑容很詭異。

    「我們應該給希拉科夫發個獎牌,我們應該宣告天下,正是他洩漏了那別曲的行蹤,所以我們才會在那裡等待那別曲路過的,等他回到埃德蒙多那裡的時候,等待他的只有屠刀……嗯,當然,他也可以考慮別的出路,例如和埃德蒙多翻臉,聽說他不是純正的西蒙人,是不是?」楊夙楓微微笑著說道。

    「據說他的奶奶是羽真人的落難貴族,但是他本人堅決否認此事。」知秋隱隱猜到了楊夙楓的想法和計劃,這絕對是一條殺人不見血的惡毒計策啊!

    「那好,你去負責將這個謠言傳播出去吧!我想,埃德蒙多一定會對他的身世感興趣的,或許他們之間會發生很有趣的故事。順便告訴風飛宇,他該幹什麼繼續幹什麼去,不要在那裡耽誤的太久了。」楊夙楓淡淡的說道,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在不經意之間將一個西蒙人將領逼上了絕路。

    大致的清理了一下戰場,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藍羽軍獵鷹騎兵繼續出發。

    亥格魯地遺體本來是要被火化的。但是在寒階的再三懇切請求下,他被特例予以土葬,寒階和狗娃兩人親自挖坑埋葬了亥格魯,然後在墳頭上立下了木頭做成的墓碑,兩人都久久的坐在墳前悲痛的低聲哭泣,緬懷亥格魯對他們倆地關心。到天亮的時候。寒階收到上級的命令,讓他率領四名獵鷹騎兵擔任先頭部隊,負責偵察和開路。

    「我們立刻出發!」寒階立正,大聲地說道。

    在藍羽軍獵鷹騎兵裡面,擔任先頭部隊的風險非常大,因為不確定的因素太多,隨時都會遭遇突發情況,傷亡是一瞬間的事情,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比如昨天的遭遇戰。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先頭部隊就全部犧牲,但是這也是最光榮的,最考驗一個騎兵地技術和膽量,能夠成功的擔當先頭部隊偵察兵的,都是最優秀的獵鷹騎兵。

    騎兵不是僅僅依靠膽量就可以打仗的。還需要講究技術,相互之間地默契也很重要。獵鷹騎兵的先頭部隊,常常會遭遇各種無法想像的突發事件,在這些突發事件的面前,個人的力量是很渺小地。一個人有反應根本無法有效的制止突發事件的擴大,只有小組所有成員齊齊做出反應,才能在第一時間裡遏制突發事件地擴散。

    所以。寒階再次帶上了狗娃,他和狗娃雖然在語言上不怎麼談得來,但是在戰鬥的配合上還是很默契的。狗娃的戰鬥素質沒有說,就是在馬背上缺乏一點信心,只有加以鍛煉,他很快也會成為一名出色的藍羽軍獵鷹騎兵。稍作考慮以後,寒階又帶上了其他的三名獵鷹騎兵,都是和他相熟的老戰友,相互之間非常地信任。

    晨曦剛剛出來。虎川道的原野沐浴在清晨的陽光裡,顯得格外地柔和和美麗,土地都被陽光照耀成了金黃色,好像博物館裡面描述的油畫。寒階等人催動戰馬,就在這好像油畫一般的原野裡飛馳,享受著飛一般的感覺,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真的飛了起來了。很多人都說,獵鷹是飛翔的,但是加入藍羽軍以後,寒階都沒有飛翔過,現在終於有了飛翔的機會。

    然而突然之間,天空中一聲類似於蒼鷹之類的叫聲打斷了寒階的飛翔感覺,他敏感的意識到了不對,於是迅速的勒停了戰馬,然後舉頭看向天空,隱隱約約間,他能夠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從雲層裡面掠過,但是那個黑影是什麼東西,卻看不清楚了。

    「敵人的騎兵!」猛然間,狗娃尖銳的叫起來。

    寒階立刻低下頭,順著狗娃指向的方向,舉起了望遠鏡,果然,他看到在距離他們大約三千四百米開外的地方,有十幾個騎兵裝扮的人物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們雖然是騎兵,而且也攜帶了武器,但是很明顯的,他們並不是西蒙人的弓騎手。

    「這不是西蒙人的弓騎手。」寒階謹慎的說道。

    其餘四個戰士們都面面相覷,隨即都羨慕的看著寒階胸前的望遠鏡。他們都很好奇這個玩意兒,能夠將遠處的東西也看的清清楚楚地,只可惜,只有偵察小組的小組長才會有配備,要是偵察小組被解散了,這望遠鏡也要收回的。

    寒階摘下望遠鏡給他們四個人輪流看,他們果然很快發現,那些騎兵的確不是西蒙人的弓騎手,但是也看不出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的裝扮都非常地普通,看起來就像是那些走南闖北的僱傭兵騎兵,沒有自己的標誌。

    五個獵鷹騎兵再次面面相覷,都無法判斷這些騎兵的身份。出現在這裡的,不是西蒙人的弓騎手,還會是誰呢?他們是偶然的出現在這裡,還是專門的出現在這裡?他們對藍羽軍,是懷著善意還是惡意?這些都是搞清楚地,否則沒有辦法報告上級。

    正在狐疑的時候,忽然間,一聲尖銳的鷹叫聲從半空傳來,寒階急忙抬頭,只看到在自己的正上方頭頂上,一頭巨大的龍鷹飛快地盤旋著,似乎要從高空落下,在龍鷹之上,還有渾身血紅色的人員,緊緊地貼著龍鷹地脖子。從高處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狗娃尖銳的叫起來:「龍鷹騎士!」

    寒階內心一凜,其餘的藍羽軍騎兵戰士也是臉色微微一變!

    龍鷹騎士!

    不錯!

    在天空中翱翔的,正是羽真人特有的兵種龍鷹騎士。

    在伊雲大陸上,龍鷹騎士絕對是最有特色地兵種之一。龍鷹乃是生長在血色高原深處的懸崖峭壁之上的一種帶有靈性的生物,它的外表有點像龍,又有點像鷹。要比龍小,但是比鷹大。龍鷹的翅膀很大,負重能力很強,成年的龍鷹可以馱運大約一百三十斤的物體,因此,當地的羽真人將龍鷹經過專門的培養和馴化,作為戰爭地秘密武器使用。

    被馴養出來的成年龍鷹,能夠攜帶一個體重稍輕的男子,或者攜帶一個身強力壯的女人,將他帶入千米的高空。展翅翱翔。被馴養過地龍鷹,攻擊性很強,會在騎士的指引下,攻擊敵人的人員和攻城武器,它的雙爪非常有力。能夠瞬間就將一個成年人的喉嚨抓斷,成為龍鷹最讓人恐懼地殺手鑭。同時,龍鷹背上的男騎士或者女騎士,還可以居高臨下的發射弓箭,射殺敵人地最有價值目標。

    由於龍鷹騎士的存在。羽真人曾經成為血色高原的統治者,這種從天而降的生物不是普通的武器可以抵擋的,只能依靠計謀來取勝。不過後來。因為血色高原氣候的變化,龍鷹越來越少了,羽真人馴養龍鷹的難度似乎也增加了,羽真人擁有的龍鷹騎士數量從最高峰地五百多頭減少到現在據說不足五十頭,由此失去了爭霸血色高原的機會。

    看到龍鷹尖叫著似乎要發動攻擊,狗娃抬槍就準備射擊,但是被寒階制止了。

    這些龍鷹騎士不是西蒙人的,而是羽真人的,寒階暫時還沒有辦法判斷他們究竟是友還有敵。楊夙楓並沒有明確的表達過。羽真人究竟是藍羽軍的敵人還是藍羽軍的朋友。判斷別人是友是敵不是他寒階負責的工作,他的工作是將這件事情飛快的上報。

    羽真人的龍鷹騎士出現在虎川道的信息,很快傳到了風飛宇那裡,然後又第一時間傳到楊夙楓那裡。楊夙楓很快做出指示,暫時不將羽真人當作敵人,不主動出擊,但是如果羽真人挑釁的話,則主動還擊。對於傳說中神秘的龍鷹騎士,楊夙楓充滿了興趣,在藍羽軍飛艇沒有辦法大規模的發揮威力的時候,能夠弄幾頭龍鷹來玩玩也不錯,不過龍鷹乃是羽真人的看家寶,肯定不會輕易的交給自己的。

    再說了,成年龍鷹的駝重不能超過一百三十斤,要來又有什麼用呢?就算要嚇唬敵人,也是飛艇的效果比較大。想了想,楊夙楓也就不打龍鷹騎士的主意了。

    事實上,在寒階剛剛報告完畢的時候,羽真人的龍鷹騎士就主動地消失了。不但龍鷹騎士消失了,就連剛才那些應該是羽真人騎兵的人也消失了,無論寒階怎麼移動望遠鏡,都再也尋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羽真人出現在這裡做什麼?」狗娃疑惑的說道。

    「不知道。」寒階說道,素來動腦筋都不是他的愛好。

    其他的藍羽軍獵鷹騎兵似乎也有同樣的毛病,都不愛動腦筋,既然他們已經將所見所聞報告了上去,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上級的命令了。

    繼續前進,很快的,寒階帶領的偵察小分隊進入了特帕克地區。

    從地圖上來看,特帕克地區已經在西蒙人弓騎手的背後,然而,在這裡,他們沒有遇上任何的敵人,準確來講,是什麼人都沒有遇到過,就連普通的老百姓都沒有,他們越往北邊走,就越感覺到自己好像進入了世界末日的地域一樣。

    當初捕手領導的光明帝國屢屢進攻虎川道的摩尼教,總是將虎川道的北部地區當作戰場,你來我往,展開激烈的拉鋸戰,不堪忍受戰亂和屠殺,這裡的老百姓都紛紛搬走了,只剩下乾涸的黃土和殘敗的房屋。由於沒有人耕種和打理,這裡的耕地大片大片的退化,很多地方甚至出現了荒漠化的跡象,從西北方吹來的沙塵暴不斷的襲擊他們,讓他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覺。

    寒階等人催動馬匹在已經被廢棄的特帕克城市街道閒逛,其實這裡已經不能夠稱作街道,因為沒有人,也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物體和物資,這裡的街道都是厚厚的沙土,街道兩邊的房屋也被風沙刮倒了,很多房子半截都埋藏在了風沙之中。

    「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喝水的地方?」狗娃急切的說道。

    寒階點點頭,他們長途趕路,軍用水壺的水已經不多,必須得到有效的補充。

    然而,就在他們尋找水源的時候,他們忽然發現,從鎮子的西北方,緩緩地來了一支徒步行軍的部隊。

    寒階舉著望遠鏡,再次露出驚訝的神色,這裡那麼偏僻荒涼,早就荒廢了多年,怎麼還會有部隊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徒步的步兵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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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433章 飛翔的獵鷹騎兵(2)

    寒階正在失望的時候,斜眼間看到風飛宇的身影,只看到他正被五個西蒙人弓騎手夾擊。風飛宇原本身上只有帕萊德手槍,但是在這種戰鬥中根本沒有作用,於是他很快彎腰在犧牲了藍羽軍騎兵戰士屍體上摘下了馬槍,抬槍就打死了兩個西蒙人的弓騎手,但是另外兩個弓騎手已經進入了弓箭的有效射程。

    一個西蒙人弓騎手在距離風飛宇大約一百四十米的地方手一揚,手中的箭矢就脫手而出,射向風飛宇的正前方,風飛宇將馬一勒,拐了個彎,那枚鋒利的箭鏃就落空了。但是其他的弓騎手彎弓搭箭,繼續進攻風飛宇,雖然騎兵出身的風飛宇躲避的非常巧妙,但是數次都有箭鏃落在他的戰馬身後或者身前,甚至距離不足十厘米,險象環生。

    正如西蒙人弓騎手的指揮官那別曲一樣,在激烈的混戰中,風飛宇也落單了。騎兵的遭遇戰,雙方死死的糾纏在一起,沒有任何的戰法和戰線可言,方圓幾十公里都是戰場,每一個參戰的人員,只有一條原則可以遵守。那就是消滅敵人,保存自己。

    寒階繞了個小圈,從那些西蒙人弓騎手地後面衝過來,抬手一槍,就將一個西蒙人弓騎手撂倒了,他的屍體一直衝到了風飛宇的馬前。但是其他兩個西蒙人弓騎手反應也很快。立刻意識到來自背後的威脅才是最危險的,他們猛然轉過身來,彎弓搭箭,但是寒階的槍口也很快,啪地一聲,打中了其中一個的面門,那個西蒙人弓騎手手中的杉木弓頓時掉了下去,自己也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另外那個西蒙人弓騎手彎弓搭箭,但是還沒有來得及發射,就被一顆橫飛而來的子彈打中了腦殼。頓時腦漿崩裂,一頭栽了下去。寒階扭頭一看,只看到狗娃將自己的戰馬勒定在一片紅薯地裡,自己則半蹲在戰馬的旁邊,半跪著打冷槍。腳踏實地。狗娃的槍法的確無可挑剔,凡是從他身邊三百米以內經過的西蒙人弓騎手,幾乎沒有人能夠討得過他的狙擊。

    「喂!你這樣還是步兵!」寒階揚手吼叫道。

    狗娃不理睬他,專心地勾動扳機。

    寒階只好催馬離開。

    突然間,有一群西蒙人的弓騎手出現。大約有十三四個,他們發覺到了狗娃的位置,立刻蜂擁著向狗娃發動進攻。狗娃伸手在自己的戰馬上拍了一巴掌。戰馬吃痛,立刻自己跑開了。狗娃依然半跪著,舉著馬槍專心射擊,彷彿整個戰場只有他的啪啪啪地單調的槍聲,一個彈夾打完,那一小隊的西蒙人弓騎手只剩下了四個,但是他們也進入了弓箭的射程。

    嗖!嗖!嗖!嗖!

    連續的四支鋒利地箭鏃落在狗娃的身邊,深深的插入乾涸地土地裡。但是狗娃依然面不改色,對那些迎面而來的箭矢視若無睹。實在令人驚歎他的膽量,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不但要準確的射擊,還要凝神關注的注意敵人的弓箭,以免真的射中了自己。

    寒階也不得不佩服,狗娃的運氣真好。

    果然,不到十秒鐘地功夫,剩下的四個西蒙人弓騎手也到地獄裡面報到去了。

    寒階催馬繼續前行,尋找戰機,忽然間,聽到旁邊有人尖聲的叫道:「那別曲!」

    但是聲音嘎然而止,好像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

    寒階側頭一看,剛好看到一個藍羽軍戰士從馬背上摔下來,喉嚨上插著長長的箭矢,而射死他的,赫然就是那個虎賁弓上面鑲嵌著鑽石的西蒙人軍官。那個西蒙人軍官距離那個藍羽軍戰士的距離足足有一百七十米,但是那個藍羽軍騎兵戰士依然不幸的遇難,可以想見敵人的弓箭的強悍。在依稀之間,寒階能夠看到那根箭矢上面有一顆小小的鑽石在閃爍。

    那別曲!

    在這片戰場附近,只有狗娃和寒階聽到了戰友臨死前的叫聲。

    狗娃和寒階雖然不認識那別曲,但是這個名字絕對是知道的,他是西蒙人的第一神箭手,能夠閉著眼睛百步穿楊。在西蒙人的傳說裡,他絕對是不可戰勝的大英雄。在當年美尼斯戰亂的時候,有唐川帝國第一箭術家之稱的江寧大將,到了美尼斯地區以後,展現了自己過人的箭術,但是和那別曲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沒有人會將江寧大將和那別曲相比,因為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檔次的。

    不過在寒階和狗娃的眼中,那別曲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的駭人箭術,而是他的身份,他可是西蒙人的四大金剛之一,要是將他活捉或者殺死,都是大功一件,絕對可以拿到一等功的軍功章。

    狗娃不假思索的從紅薯地裡跳了起來,順手牽了旁邊的一匹馬,翻身上馬,就往那別曲衝過去。西蒙人弓騎手被打倒了不少,戰場到處都是沒有主人的馬匹,隨時可以更換馬匹。西蒙人的馬和藍羽軍的馬相比,西蒙人馬比較難看,但是耐力很強,韌勁好,能馱重,而藍羽軍的馬則速度快,衝擊力強,可惜韌勁不夠。

    寒階也不假思索的立刻撥轉馬頭,向那別曲衝了過去。

    狗娃一路飛奔。切入到了距離那別曲已經不到兩百米地距離,那別曲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依然在高速的前行,右手挽著的虎賁弓也沒有放上來。寒階知道那別曲肯定有陰謀,想要誘騙狗娃上當,但是狗娃似乎對馬背上的射擊信心不大。所以遲遲沒有動作。

    突然間,那別曲一伸手,舉起虎賁弓,探手從背後閃電似的捏出一支箭矢,飛快地彎弓搭箭,騰的一聲,箭矢立刻呼嘯著向狗娃飛過去。那速度之快,恍若電光石火,除了密切的注意著他的動作的寒階,旁人幾乎難以看清。

    狗娃似乎沒有想到那別曲的動作如此的迅速而凌厲。本能的舉槍射擊,但是子彈距離箭矢十萬八千里。

    寒階一看不好,不假思索的一舉槍,對準狗娃面前就是一槍。

    叮!

    鋒利的金屬碰撞地尖銳的聲音在戰場上顯得無比的清脆。

    寒階射出的子彈擊中了那別曲射出的箭頭,頓時擦出了耀眼地火花。箭頭被子彈擊碎,準頭也偏了,但是依然狠狠地撞在了狗娃的肩頭上,狗娃一聲不吭的就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在地上連續打了幾個滾。趴在地上不動了,生死未卜。

    那別曲的臉色頓時一變,隨即立刻反手抽箭。他無法想像。居然有人可以從旁邊就自己射出的箭矢打洛,他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然而,他很快感受到了來自背後地殺氣,這是一股內斂的強大的殺氣,它必須以最快地速度將對方幹掉。

    但是寒階的動作更快,他順著慣性一揮馬槍,然後勾動了扳機。

    似乎感受到了子彈從背後射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那別曲身子敏捷的一沉,側身翻到了馬肚子下面,只覺得戰馬突然一震,雙腿彎曲,然後跪倒在地上,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鏟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塵土飛揚。寒階的子彈沒有打中那別曲,但是卻打中了馬頭,戰馬頓時撲倒了。

    那別曲順著慣性在地上飛快的一滾,就滾到了旁邊的戰馬上,輕輕地一躍,就躍到了那匹戰馬的側面,但是他還沒有能夠騎上馬背,寒階的第二顆子彈又到了,啪的一聲,那匹戰馬的馬肚子上綻開了血花,隨即撲通一聲哀嚎著跪在地上,差點就那別曲壓倒。

    那別曲身前再無障礙物。

    驀然間,寒階覺察到背後一陣銳利的風聲,根本來不及思索,也像那別曲剛才那樣,一側身彎腰到了馬腹下面,只覺得腦門上一陣的冰涼,一枚鋒利的箭鏃貼著他的頭皮擦過,箭鏃破空的聲音震得他的耳膜發疼,好像要撕裂一般。但是他的動作還沒有停止,他又覺察到了弓弦響,再次不假思索的,寒階放開了馬韁,讓自己的身體自由墜地。

    篷!

    他的戰馬在他的眼前爆發出一片的血雨,一枚鋒利的箭鏃直接從馬腹穿過,帶出了大量的血花。但是箭鏃沒有停留在戰馬的身體上,而是繼續向前飛,由此可見力道的充足。

    寒階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將慣性的衝擊力卸掉,在翻滾的過程中,他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馬槍,一下站定,他立刻在潛意識裡勾動了扳機,子彈呼嘯而去。然而,他的子彈沒有命中目標,因為目標已經被斜斜裡衝刺過來的狗娃給幹掉了。

    那別曲射出的箭鏃刺穿了狗娃的左邊肩頭,那裡血淋淋的一片,就連箭桿都是被狗娃自己拗斷的,還有碎裂的箭鏃留在他的身體裡,不過這對於控馬來說,還是可以勉強進行的。

    「換馬!」狗娃的戰馬從寒階的身邊飛快的越過,繼續去追趕那別曲。

    在剛才寒階墜地的一剎那,那別曲已經又換上了另外一匹馬,順著斜坡衝了下去,速度飛快。這裡的地形都是綿綿地區的丘陵地帶,坡度都非常的平緩,有利於戰馬的奔跑和衝刺。在斜坡之上,還有很多的藍羽軍獵鷹騎兵和西蒙人弓騎手混戰在一起,雙方都不斷的有人倒下。

    寒階看看四周,挑了一匹最近的馬,跳上馬背,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催動戰馬。驀然又覺得背後弓弦響,他條件反射地一低頭,再次匍匐到了馬背下,只感覺胯下的戰馬渾身一震,隨即一頭撞倒地上,原來是馬屁股後面被狠狠地插了一箭。箭桿幾乎都全部射入了馬肚子裡。

    啪!

    在再次倒地的那一剎那,寒階的身體處於平衡狀態,他立刻勾動了扳機。

    偷襲他的那個西蒙人弓騎手剛好再次彎弓搭箭,準備補上一箭,讓寒階去地獄,然而,寒階射出的子彈搶先到達他地眼前,子彈射斷了他的杉木弓,撕裂了箭桿,然後射入了他的眉心。

    咚!

    被命中的西蒙人弓騎手難以置信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的鮮血。然後從馬背上掉了下來,他的戰馬不受控制,也跟著摔倒,巨大的慣性讓馬頭撞在一塊石頭上,發出巨大的聲音。然後馬頭被撞碎了,好像發生了爆炸一般。

    寒階大大地噓了一口氣,同時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狠狠地撞在了地上,地面上還有一塊凸起的石頭,剛好撞在他的脊樑骨上。疼得他幾乎要昏厥過去。在那麼一瞬間,他感覺不到戰場的任何存在,沒有聲音。沒有景象,只有灰濛濛地天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寒階才掙扎著爬起來,剛好有一匹無主的戰馬在他的身邊低聲的哀鳴,馬鐙裡還掛有一個西蒙人弓騎手的屍體,寒階上去踹了一腳,將那個西蒙人弓騎手踹開,然後翻身上馬,繼續向著那別曲逃跑地方向追去。

    有幾個西蒙人的弓騎手從不同的方向向他衝過來。都被他舉槍幹掉了,這些西蒙人弓箭手地箭術要比那別曲相差得太多,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突然間,他斜眼看到了什麼,頓時臉色大變,急忙一勒馬韁,由於動作實在太大太突然,他的戰馬前蹄高高揚起,整個身體幾乎都直立起來。寒階識相的一鬆手,從馬屁股上面滑了下來。

    咚!

    寒階的屁股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土地上。

    隨即,他的戰馬前蹄落地,隨即摔倒在地上。

    但是寒階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只感覺到腦海裡一片的空白。

    亥格魯就躺在他的面前,躺在一塊剛剛冒芽地土地裡,但是已經沒有了呼吸。

    一枚長長的弓箭射中了他的胸膛,鋒利的箭鏃從他的背後冒出來。在還在滴血的箭鏃上,有一顆小小的被鮮血沾染的鑽石在散發著柔弱的光芒。

    那別曲!

    寒階的腦海裡轟然爆出這麼一個念頭,然後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

    鮮血還從亥格魯的身上湧出來,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流,染紅了他手中的馬槍。馬槍沒有了彈夾,想必是剛好在換彈夾的時候,亥格魯遭受了那別曲的暗算,否則,以亥格魯的技術,那別曲不可能有命中的機會。

    沒有人想到,亥格魯就這樣走了。

    沒有人想到,亥格魯就這樣悄悄地走了,甚至沒有來得及交待一聲遺言。

    憤怒的火焰燒紅了寒階的全身,他好像獵豹一樣地跳起來,翻身上了亥格魯的戰馬。

    迎面而來的六七名西蒙人弓騎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強烈的殺氣,一看到他,立刻撥轉了馬頭,斜。刺裡跑開,但是悲傷憤怒之中的寒階,哪裡肯放過他們,一連串的槍聲響起,西蒙人弓騎手紛紛的倒下,最遠的曾經跑出了四百多米,但是也被寒階連續兩槍撂倒了。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寒階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沒有多餘的彈夾,在多次摔落地上的過程中,彈夾也被甩沒了,他手中的馬槍,只剩下最後一顆子彈。他左看右看,都沒有發現藍羽軍騎兵戰友的身影,也沒有發現犧牲了的戰友的屍體。

    但是寒階依然義無反顧地向前衝,帶著身上唯一的子彈向前衝,因為在不經意間,他看到了那別曲的身影,和藍羽軍有了血海深仇的那別曲的身影。

    那別曲正從一道山樑上衝下來,身體緊緊地貼在馬背上,他的後面緊緊地跟著狗娃,狗娃地身體也緊緊地貼在馬背上。但是右手將馬槍高高的舉起,狗娃的後面還跟著一大串的西蒙人弓騎手,好像滾雪球一樣的滾下山去。那別曲沒有射箭,他後背上的弓箭沒有了,狗娃也沒有開槍,大概是想抓活地。

    寒階不想抓活的。所以他勒住了戰馬,然後冷靜地舉起了馬槍。

    距離三百八十多米。

    風速偏中微弱。

    寒階微微的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內心忽然變得好寧靜,似乎戰場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再也沒有什麼藍羽軍,沒有西蒙人,甚至亥格魯的死,那別曲的死,都不能給他帶來絲毫的影響。

    嗒。

    很輕微的聲音。

    寒階漠然的叩動了扳機。

    最後一顆子彈呼嘯而去。

    飛馳而下地那別曲沒有絲毫的異樣,還是緊緊地貼在馬背上。一直又衝出到了大約一百米的距離,那別曲的身軀才忽然從馬背上「飄」了起來,在後面的所有人地驚愕的眼光裡,那別曲的身軀輕輕地摔落在山梁旁邊,然後順著山梁不停的往下滾。斜。坡上基本沒有障礙物。那別曲的身體一直滾落到了山谷。

    寒階催動戰馬,躍下山谷,很快找到了那別曲地身影。

    那別曲的身上全部都是塵土,被鮮血染紅的塵土,但是他居然還沒有死。

    他依靠在一道土坎上。努力地伸直自己的雙腿,神色平淡的看著端著馬槍慢慢靠近的寒階。

    在這臨死前的一刻,他倒是可以平靜的坦然面對。

    「你是藍羽軍的軍官嗎?」那別曲的聲音溫柔的說道。眼神也顯得清澈而明亮。

    「我不是。」寒階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從來不說謊,他只是藍羽軍的一名陸軍士官,士官當然不屬於軍官。

    「你是藍羽軍的士兵?」那別曲的神情顯得非常的寂寞,但是又很難以置信,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自己死於藍羽軍的一名普通士兵的手中,都是一件不值得高興的事情。

    「我是。」寒階點點頭,淡淡地說道。

    士官當然是士兵。

    意識到那別曲已經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寒階慢慢的垂下了馬槍的槍口。但是想到亥格魯的死,他又恨不得立刻將他打死,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藍羽軍優待俘虜,只要對方放下了武器,或者沒有反抗能力,都屬於優待的行列。如果不是那別曲殺了亥格魯,或許寒階覺得和他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仇恨。

    子彈從那別曲的喉嚨下一點點地地方穿過,應該是打破了動脈血管,但是沒有完全的打斷,鮮血還在不斷的湧出來,那別曲身上全部都是鮮血,染紅了身上的塵土。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他都活不了了。

    「是你打中了我?」那別曲緩緩地說道,他的聲音的確已經非常的虛弱。

    寒階點點頭。

    「但是,我沒有射中你……」那別曲遺憾的說道,眼睛裡的最後一絲神采也慢慢的渙散了。

    寒階又點點頭。

    「你知道嗎?我是西蒙人最偉大的箭術家。」那別曲帶著一絲絲自豪的說道。

    寒階再次點點頭。

    那別曲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絲絲的古怪的笑容:「我有一個兒子,也有你這麼大了,但是,我不想讓他繼續當戰士……」

    那別曲的笑容慢慢的僵硬,聲音也逐漸的消失,腦袋慢慢的傾倒,最後終於完全沒有了生息,靜靜靠在發黃的土坎上,從此和這個世界告別了。

    後面馬蹄聲響,原來是狗娃收拾了那些西蒙人弓騎手,撿到了那別曲的鑲嵌有鑽石的虎賁弓,急匆匆地衝了下來,他滿臉的悲憤,恨不得將那別曲碎屍萬段。

    「***!他笑什麼?」狗娃跳下馬來,上前要給那別曲一巴掌,但是被寒階拉住了。

    「他死都死了,算了吧。」寒階緩緩地說道。

    狗娃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然而,以寒階和狗娃的思想,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那別曲死了還會笑。

    他們只是覺得,那別曲殺了亥格魯不應該,但是那別曲似乎也不應該死,天地間,忽然都變得靜寂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低沉的軍號聲再次嗚嗚嗚嗚的響起來,嗚咽而悲壯,這是藍羽軍的獵鷹騎兵部隊在戰鬥結束以後召集部隊的軍號,除了犧牲者,倖存者都會以最大的毅力站起來,以展示自己的存在。

    狗娃拉著寒階的肩頭,兩人吃力的站了起來,在他們的遠方,在一個小山包的頂端,有一大群的藍羽軍騎兵戰士依然聳立,他們背對著陽光,身軀顯得特別的偉岸,在他們的身邊,在血紅色的夕陽下,藍羽軍的藍色獅鷲旗正在迎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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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432章 飛翔的獵鷹騎兵(1)

    「狗娃,你就不能換個名字嗎?」寒階耷拉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的問後面的新兵,隨手勒了勒馬韁。前面就是一道小小的山梁,坡度不陡,峭,山路的兩邊長著很多白樺樹,這樣的山梁在美尼斯虎川道地區到處都是,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只不過,這條山路有些狹窄,所以他不得不隨手勒了勒馬韁,等亥格魯上去了才跟著上去。

    這是藍羽軍獵鷹騎兵部隊小規模行軍的規矩,一來防止戰馬上打滑,撞翻了後面的戰友,二來防止山頭上有突發的情況,尤其是遭人伏擊。這裡畢竟不是完全的平原地帶,連綿起伏的丘陵有時候視野不是很好,但是時間又不允許他們事先進行偵察,為了安全起見,互相掩護還是很有必要的。

    「我覺得我的名字很好。」跟在寒階後面的騎兵新戰士狗娃舉著米奇爾步槍,看著亥格魯上了山梁,打出了安全的手勢,他才放下槍來。

    他的槍是沒有槍托的,這是藍羽軍獵鷹騎兵部隊配備的最新型的槍支。大大地縮短了米奇爾步槍的長度,而且也取消了刺刀,使得它更加的輕便靈活,便於馬上射擊,但是它的威力並沒有減少。為了和普通的米奇爾步槍區分開來,獵鷹騎兵部隊的戰士們都習慣性地稱呼這種短了半截的槍作馬槍。寓意就是專門是在馬背上使用的,據說這種名字還是楊夙楓無意中叫出來的。

    對於寒階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狗娃覺得很不習慣,他不是喜歡說話的人,甚至可以說,他是討厭說話的人,他覺得男人之間的事情,更多的應該是動作,是行動,而不是磨嘴皮說話。偏偏寒階最近心情不舒暢,整天來撩他說話,讓他覺得不勝其煩。

    狗娃是藍羽軍獵鷹騎兵部隊地新成員,是來自甘川道伊林加地區的錫諾基族人,他的軍齡其實已經不短。已經超過了一年,他原來在陸軍103師的步兵團服役,也參加了大大小小十多場的戰鬥,怎麼也不能說是新兵了,各項軍事素質都非常優秀。但是對於獵鷹騎兵而言,狗娃地的確確是新手。

    大部分的錫諾基人都是優秀的獵手,在射擊打獵方面具有過人的天賦。他們能夠在寂靜地山林裡靜靜的等待一天一夜,為了就是等待箭豬或者獾的出現,然後利用手中地弓箭或者土槍一擊必殺。正是由於在長期的打獵生涯中養就的耐心和冷靜,在參加藍羽軍以後,很多錫諾基族戰士都被選拔到了海軍陸戰隊,擔當狙擊手的角色,狗娃在獵鷹部隊轉了一圈,發現只有自己一個錫諾基族人。

    「我來給你想個名字怎麼樣?」寒階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好像沒有覺察到狗娃的不耐煩地情緒。

    「你能想得出什麼好名字?」狗娃撇著嘴巴說道。縱馬上了山梁,豁然覺得視野開闊多了。

    從山梁往下望,初春的原野顯得十分的安靜而秀麗,白樺樹開始冒出了尖尖的嫩芽,草地上也長出了薄薄地一層綠,這層綠色走近了是看不到的,只有從遠處才能看到。這層綠色深切的告訴他們,春天的確來了。時不時地,安靜的原野傳來小鳥清脆愉悅的叫聲,不時地,還有小鳥撲稜撲稜的飛起來,那是其他獵鷹騎兵的戰士們從樹林下穿越,驚飛了它們。

    藍羽軍獵鷹騎兵部隊的指揮官風飛宇,將自己的部隊拉成了一條線,以防止有零星的西蒙人弓騎手進入晴川道騷擾地方民眾。楊夙楓為了晴川道的老百姓,連自己的兒子都寧願放棄,他這個負責藍羽軍東翼防禦的指揮官更加覺得責任深重,不敢有絲毫的疏忽,要是將西蒙人弓騎手放入了晴川道,他感覺自己是在犯罪。

    遠遠的看著其他戰友們對他們打的手勢,亥格魯也換了一個手勢。寒階不滿的說道:「你應該告訴他們,要不是我們忙著在後面收拾他們的殘局的話,我們要比他們快多了。」

    這次狗娃倒是說話了,也有點氣憤的說道:「對啊!他們自己拉下的屎,自己不收拾乾淨,還好意思交給我們,真是的,咱們要找個地方評評理去。」

    亥格魯嘶啞的說道:「你找哪裡給評理去啊?」

    狗娃想了想說道:「我們去找軍法處總可以吧。」

    寒階急忙說道:「這可不行,說不定軍法處知道了詳情,還得表揚他們秋毫無犯呢!他們也是無心之過,一時沒有看好自己的戰馬,所以才會啃了別人地裡的豆苗,既然他們都出錢賠償了,咱們這個活幹的也有意義啊!是不是?咱們只負責賠禮道歉的,又不損害什麼,那老大娘還激動地眼淚直流,要認你做乾兒子……」

    狗娃瞪大眼睛說道:「她是要認你做乾兒子好不好?」

    寒階嘿嘿笑道:「我有乾爹乾媽了,不能再認了,這項革命工作只好交給你,不過,你這狗娃的名字老大娘也不滿意,我真的要幫你另外想一個……」

    聽到寒階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要給自己換名字,狗娃乾脆又不言語了。

    不得不承認,錫諾基部落的青年人都是優秀的戰士,但是這個部落地文化水平的確有點低。許多青年人都只有小名,從來沒有正式的名字,當初楊夙楓到錫諾基族人的徵兵現場去轉了一圈,什麼狗娃狗蛋傻蛋之類的名字聽了一大堆,當場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緊繃著臉。苦忍住了,不過後來還是無法忍耐,回家以後告訴了娜塔莉,結果娜塔莉也笑得吱吱吱的樂得不行,還記錄到了他地自傳裡面。

    錫諾基族的戰士們加入藍羽軍以後,很多人都由自己的長官取了正式的名字,不過狗娃是個老頑固,腦筋裡面少跟弦,說不改名字就不改名字,他原來的班長提了兩三回。看狗娃的態度堅決,也就不提了,畢竟,藍羽軍也沒有法律規定說人不能叫狗娃的,於是狗娃總算落得耳根清靜了。沒想到來到了獵鷹騎兵部隊,這樁事情又被提上了日程。

    其實狗娃知道寒階為什麼老拿自己的名字說事,他是憋得不行的,但是又沒有宣洩的理由。

    狗娃還是二等兵,但是亥格魯已經是二級士官。寒階也剛剛轉為士官了,他們已經收到了信息,亥格魯不久以後就要到另外一個部隊去帶新地戰士了。狗娃將主要交給寒階來帶,但是寒階捨不得亥格魯走,但是命令又不得不執行,所以情緒有點低落。

    寒階就這樣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旁邊的兩個人都沒有搭話,三個人就這樣時而分散,時而聚集的前進。初春的美尼斯大地,景色迷人,微風吹過。帶了土地地芳香,讓三個人都覺得有點陶醉。唯一可惜的就是,在這片美麗的土地上,很少看到耕種者的痕跡,即使有,也是一些老弱婦孺,讓人覺得有點失落,又有點心酸。

    美尼斯地區經歷過七八年的戰亂,大量地人口被屠殺,尤其是青壯年,要麼在各個勢力的軍隊裡服役,要麼就是刀下亡魂,成了軍閥征戰的犧牲品,很多地方地土地都荒蕪了。這種景象原來在晴川道表現的最為慘烈,寒階就看見過一百多公里都沒有人煙的戰場舊跡,現在睛川道的局面已經大大的改觀,輪到他現在處身的虎川道最為嚴重了,摩尼教雖然在虎川道屹立多年不倒,但是人力資源的消耗還是不可避免的,除了極少數的城鎮,在這種郊區,壯年勞動力基本是沒有了。

    不知道為什麼,寒階忽然好想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然後跟隨著戰馬飛奔起來,一路插到西蒙人地大後方,到那裡和西蒙人狠狠地交手,而不是現在這樣慢吞吞的趕路。這樣子趕路,和步兵有什麼區別?除了踏死更多的螞蟻之外,還能做什麼。

    忽然聽到狗娃有點悶悶不解的聲音問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快速的前進呢?」

    沒有人能夠回答。

    或許,這個問題,除了獵鷹騎兵部隊的最高指揮官風飛宇,誰也無法解釋。

    亥格魯回頭看了看兩人,沒有說話。

    寒階也說道:「對啊!難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亥格魯政要說話,忽然間,三個人的耳朵都敏捷的豎了起來。

    低沉的軍號聲傳遍了大地。

    亥格魯、寒階、狗娃三人都條件反射的端起了馬槍,勒緊了馬韁,然後迅速的檢查身上的其他武器裝備,包括駁殼槍和傘兵刀等等,確認無誤,靜靜的等待著第二次的軍號。剛才的軍號是提醒所有的藍羽軍獵鷹騎兵部隊的官兵們,部隊遭遇了敵人,要求大家做好全部的戰鬥準備,第二次的軍號將會通報敵人的大體情況,還有作戰方針。

    「不會是西蒙人的弓騎手吧?」狗娃疑惑的問道,有點緊張的看著四周的原野。要是雙腳踩在地面山,狗娃一點都不覺得擔心,只需要挖好單兵戰鬥掩體,就可以和敵人狠狠地對抗,但是騎兵作戰不同,騎兵的一切都是動的,包括自己,也包括敵人,甚至包括飛行中的子彈。步兵射擊基本不需要考慮提前量,但是騎兵射擊卻必須考慮提前量這個至關緊要的要素。騎兵的速度很快,自己的速度很快,敵人的速度也很快,生死就在一瞬間,騎兵的任何一個戰術動作,都要比步兵地更加刺激。更加瘋狂,如果可以用瘋狂這個詞語來形容的話。

    「除了西蒙人還會有誰?」寒階鎮定自若的說道。

    亥格魯在低頭的抽煙,這是他的老習慣了,每逢大戰必定要狠狠地補充了一下精神食糧。

    狗娃將手中的馬槍抓地更緊了。

    果然,片刻之後,低沉的軍號聲再次響起。這次的軍號聲非常的急促,而且連續不斷,彷彿要將原野都喚醒過來。幾乎所有的藍羽軍騎兵戰士聽到這個軍號,都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子彈袋,軍號急促而持續不斷,標誌著獵鷹騎兵部隊遭遇了強大的敵人了,敵人的數量要比獵鷹騎兵部隊更多。

    「駕!」寒階敏捷的催動戰馬,衝出了小樹林。

    亥格魯和狗娃也率先衝出了小樹林,將戰馬橫在小樹林外面地山地上,亥格魯迅速的搶佔了制高點。居高臨下的看過去,只看到在遙遠的北邊,似乎發生了一點點地騷亂,不斷的有槍炮聲傳出來。很明顯,這是藍羽軍獵鷹騎兵地先頭部隊和敵人發生了遭遇戰。而且從槍聲來判斷,遭遇戰還是很激烈的。

    然而,由於距離前線太遠,亥格魯看不清楚先頭部隊遭遇的究竟是什麼敵人。

    寒階和狗娃也看不清楚。

    以他們的軍銜和職務,還沒有達到配備望遠鏡的條件。他們只能用自己地肉眼去觀察。槍炮聲連續的響起,而且面積擴散的越來越大,開始地時候還僅僅是北方。後來包括東北方和西北方也同時爆發出了激烈的槍聲,隱隱約約的,他們還可以看到立獵鷹騎兵的通訊員們快速的跑向西北方的一個高地,那裡大概就是他們獵鷹騎兵的最高指揮官風飛宇的所在。

    「肯定是西蒙人的弓騎手。」寒階不假思索地說道。

    亥格魯和狗娃都點點頭。

    這是毫無疑問的,除了西蒙人的弓騎手,沒有其他的力量能夠引發如此大規模的遭遇戰,在美尼斯這片土地上,已經沒有什麼力量可以和藍羽軍正面對抗。不過,究竟有多少的西蒙人弓騎手。他們從哪個方向來,又準備去哪裡,他們都無法判斷,只能焦急的等待著上級的命令。

    事實上,在這個時候,非但亥格魯和寒階等人不清楚狀況,就是藍羽軍和西蒙人弓騎手的雙方指揮官都沒有弄清楚狀況。藍羽軍獵鷹騎兵指揮官風飛宇以為自己遇上的只是西蒙人弓騎手的零星部隊,同樣的,西蒙人弓騎手的指揮官那別曲也以為自己遭遇的乃是藍羽軍的零星部隊。

    於是,風飛宇和那別曲都向自己的部隊傳達命令,盡快解決敵人,然後迅速趕路。但是半個小時過去,雙方非但沒有迅速的解決對方,反而覺察到對方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倆才不約而同地反應過來,對方不是零星部隊,而是實打實的主力部隊。

    「正面突擊,迂迴包抄。」西蒙人弓騎手的指揮官那別曲想要將藍羽軍一口吃掉。

    「讓開大路,佔領兩廂,纏著不放。」風飛宇意識到自己的兵力沒有西蒙人多,決心採用更加溫柔更加殘酷的方法和西蒙人周旋。

    不過這個時候,雙方想很理想的調整戰鬥隊列已經不太可能了,雙方的戰鬥已經爆發,很多部隊都陷入了遭遇戰。在這塊長達約四十公里,寬二十公里的土地上,南下的三萬名西蒙人弓騎手和北上的五千名藍羽軍獵鷹騎兵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沒有人知道原因,也沒有知道為什麼雙方的偵察部隊都沒有發現對方,總之就是兩個互相針對的箭頭,在偶然中劇烈的相碰了。

    日後有不少的史學家為了這場遭遇戰爭論不休,連風飛宇大將都無法解釋清楚,為什麼雙方都沒有提前發現別人。然而,事實就是事實,藍羽軍和西蒙人在突然間相遇了。

    一瞬間,好像排山倒海而來的西蒙人弓騎手,依靠著人數的絕對優勢,一下子就淹沒了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先頭部隊。藍羽軍獵鷹先頭部隊的戰士們手中的馬槍,僅僅來得及將槍膛裡地子彈打光。還沒有來得及更換彈夾,密密麻麻的西蒙人弓騎手就已經好像閃電一樣的撲到了面前,但是藍羽軍的騎兵戰士們頑強的沒有撤退,於是雙方的戰馬就狠狠地樁到了一起,一起發出慘厲地哀嚎,然後撲通一聲倒地。隨即又被後來的西蒙人弓騎手狠狠地從屍體上踏過。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先頭部隊一百多名戰士就全部犧牲,只有極少數生還。南下的西蒙人大軍好像泰山壓頂一樣的撲過來,倒下了一匹還有一批,好像潮水一樣源源不斷的湧來,先頭部隊的藍羽軍騎兵戰士根本沒有阻攔他們的力量。然而,他們依然利用他們手中的馬槍和手雷,向西蒙人發射出憤怒地火焰,在他們的面前,西蒙人的弓騎手也是一片片的倒下。

    許多藍羽軍戰士被撞倒了以後。還沒有斷氣,於是果斷的拉響了懷裡地炸藥,頓時將西蒙人的弓騎手隊伍炸出一個個巨大的空洞,在這個空洞裡的西蒙人弓騎手非死即傷,有的藍羽軍戰士在臨死前將身上地所有炸藥和手雷一起引爆。猛烈的爆炸將方圓兩百米的西蒙人弓騎手全部掃倒,甚至引發了西蒙人弓騎手集體馬前失蹄,幾百個弓騎手全部摔到了一起,揚起滿天地塵土。

    猛烈的爆炸過後,原野上留下了一個個的大坑。所有經過大坑的西蒙人弓騎手都必須繞道走,但是,即使他們路過以後。後面還偶爾會傳來激烈的爆炸,那是倒地以後的藍羽軍戰士,在甦醒以後,發現自己已經陷入西蒙人的鐵騎之中,於是也果斷的拉響了身上的炸藥,和周圍地西蒙人弓騎手同歸於盡。

    先頭部隊的犧牲為後面的獵鷹騎兵戰友贏得了寶貴的時間,他們迅速做好了戰鬥準備,排列成扇形的隊列,面對迎面而來的西蒙人弓騎手一起開火。瞬間就將所有的輕重火力一起傾瀉到西蒙人弓騎手的身上,西蒙人的弓騎手頓時也倒下了一大片。那些衝在最前面的西蒙人弓騎手,甚至來不及彎弓搭箭,就已經渾身都是彈孔,一頭栽倒在地上,跟著被踩得粉碎。

    「射馬腿!」有藍羽軍的騎兵指揮官鎮定的吼叫。

    面對密密麻麻的西蒙人弓騎手,僅僅是打死人還不行,必須將敵人的戰馬也打倒,人死了戰馬沒死的話,還會帶著主人的屍體往前衝,從而衝亂藍羽軍的防線,但是,一旦戰馬被打斷了馬腿,它就會迅速的倒下,並且對後面的戰馬造成極大的困擾,尤其是連續有三四匹戰馬倒下的時候,後續部隊很受影響。

    事實上果然如此,當藍羽軍騎兵有意識的降低槍口位置的時候,西蒙人的戰馬頓時一片片的倒下,好些在隊伍後面的戰馬都倒下了,從紛飛的馬腿中穿越而去的子彈,打中了還遠離前線的它們,西蒙人弓騎手的進攻速度頓時降低下來。

    在這個時候,風飛宇發佈了自由作戰的命令。

    高亢而尖銳的軍號再次響徹了大地。

    聽到軍號聲,那些阻攔在西蒙人弓騎手面前的藍羽軍獵鷹騎兵一邊開槍,一邊向兩邊退開,而更多的藍羽軍騎兵則是迅速向四周散開,向西蒙人弓騎手的兩翼靠近,利用猛烈的側射將敵人放倒在地上。忙著南下的西蒙人弓騎手,暫時還沒有意識到藍羽軍的變陣,還是慣性的往前衝,在藍羽軍側射火力的掃射下,傷亡非常大。

    風飛宇敏捷的感覺到西蒙人弓騎手的來勢洶洶和力量強大,藍羽軍獵鷹部隊不可以和敵人正面的碰撞,只可以通過和敵人糾纏,騷擾敵人的兩翼,利用獵鷹騎兵武器上的優勢,將敵人牢牢地拖住,逐漸地削弱敵人的力量,最終消滅敵人。他相信,在沒有打垮藍羽軍的獵鷹騎兵之前,這批西蒙人弓騎手不可能南下的,晴川道的安全也不需要擔心。

    果然,那些穿越了藍羽軍了獵鷹騎兵封鎖線的西蒙人弓騎手,並沒有繼續南下,而是轉過身來,繼續和藍羽軍騎兵糾纏混戰。不是那別曲不想盡快的下去晴川道,而是他根本走不了,藍羽軍騎兵雖然讓開了正面,但是卻在側面不斷的騷擾,藍羽軍的馬槍射程遠,射速快,從側面射擊,對西蒙人弓騎手的威脅實在太大,造成了西蒙人弓騎手的持續不斷地傷亡,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那別曲就接到了五六個千夫長被打死的噩耗。

    「回頭!全力消滅他們!」那別曲對自己的騎兵軍官們吼叫,順手抄起了自己的虎賁弓,遠遠的一箭,將一個高速前進的藍羽軍騎兵射落馬下。由於交戰的雙方犬牙交錯,這裡的地形又錯綜複雜,時不時都有藍羽軍騎兵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可以充分的發揮西蒙人神箭手的技術。

    話音未落,那別曲忽然覺得自己的臉上有點熱,用手一摸,原來是鮮血,扭頭一看,原來是自己身邊的一個軍官腦袋被打開了花,紅紅白白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流,而殺死他的藍羽軍騎兵兇手已經反方向的跑開了,那別曲就算舉起虎賁弓也無法射到對方,只好遺憾的放了下來。

    這個藍羽軍騎兵兇手正是寒階,他並不是專門針對那別曲去的,事實上,在混亂的戰場上,騎兵在一錯眼之間,根本無法分辨西蒙人弓騎手的軍官。一槍打死那個傢伙,寒階手中的馬槍剛好用完了子彈,所以他才要反方向的跑開,以爭取時間更換彈夾。剛才的那個彈夾,總共打死了六個西蒙人的弓騎手,成績還不錯,但是寒階還不滿足,希望下一個彈夾的效率更高一點,傳說最高紀錄是亥格魯創造的十個,但是亥格魯一直沒有承認。

    當寒階轉過頭來,再去尋找那個手拿虎賁弓的西蒙人時,卻發現那個西蒙人已經不在原地了,眼睛掃了一下四周,也沒有發現他的蹤影。在那個西蒙人沒有拿出虎賁弓的時候,寒階沒有留意到他的身份特殊,但是當他拿起虎賁弓的時候,寒階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在日光的照射下,那把虎賁弓的中間位置,閃爍出五顏六色的耀眼的光芒,剛好映照在寒階的身上。寒階認得,這是鑽石的光芒。這把虎賁弓上面居然鑲嵌了一個手指大的鑽石,寒階立刻就覺察到了它的主人身份不簡單。只可惜,該死的彈夾偏偏在這個時候用完,要不然,這把鑲嵌著手指大的鑽石的虎賁弓就成了他的戰利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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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431章 將馬留下來(4)

    夜色深沉。

    灰濛濛的天空中看不到月亮,似乎又要下雨了,地上也是泥濘的一片。經過白天西蒙人弓騎手的蹂躪,在巖龍府的南門附近地面上,土地變得坑坑窪窪的,很多地方很有積水,到處都橫滿了西蒙人弓騎手的屍體,只有被撕裂的西蒙人的軍旗,在默默的述說著白天發生的一切。

    楊夙楓站在南城門的城牆上,低頭的看著下面空曠的土地,那裡只有微弱的光線,在五六公里開外的地方,才有少量的燈光,那是西蒙人的營帳所在。為了防止藍羽軍的炮擊,西蒙人將自己的包圍圈設置的很大很遠,距離巖龍府最近的地方也有五六公里,雖然榴彈炮能夠打到,但是效果不會很顯著,楊夙楓決心採用新的辦法,讓西蒙人再次自投羅網。

    城門悄悄地打開,吊橋也放了下來,三百多名全副武裝的藍羽軍戰士魚貫而出,靜悄悄的向著西蒙人所在的方向潛伏前進。最開始出城的乃是刀無鋒率領的陸軍特戰隊,隨即是史力威指揮地藍羽軍陸軍314團精銳部隊。出了城門以後,他們就按照扇形的陣列排列開,向著西蒙人的陣地緩緩地逼近,每走大約一百米,都要挖掘一個單人的掩體,並且在上面架設機槍。

    西蒙人也在這中間的空地上派有流動哨。那些騎在馬背上來回巡邏的西蒙人哨兵,居高臨下地居然沒有看到藍羽軍的出現,因為他所處的位置不是很好,自己的背後有火光,而自己的前面沒有火光,可以說是站在明處看暗處,藍羽軍的動作又很慢,所以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西蒙人的營帳也是靜悄悄的,除了值班的守衛部隊,大部分的西蒙人都睡覺了。經歷了長時間地趕路。很多西蒙人的弓騎手其實已經是筋疲力盡,現在當然要抓緊時間好好的休息。就連埃德蒙多自己,在安排好警戒以後,也早早的睡覺了,他不擔心藍羽軍出城。他最擔心的就是藍羽軍不出城。

    在野外作戰,埃德蒙多有足夠地自信,沒有人是西蒙人的對手。

    啪!啪!啪!……

    突然間,連續的冷槍打破了黑夜的寧靜,西蒙人的弓騎手游動哨紛紛地從馬背上掉了下來。這是刀無鋒他們幹的好事。槍聲立刻驚醒了西蒙人,埃德蒙多一下子跳了起來,條件發射似的拿起了自己地黃金馬刀。其餘的西蒙人弓騎手也紛紛衝出了自己的營帳,每個人的美夢都被立刻的打斷了。

    埃德蒙多看了看沙漏,剛好事凌晨兩點多,睡意正濃的時候。

    蒙蒂和其他的萬夫長也紛紛來到了埃德蒙多的營帳,等候他的命令。

    埃德蒙多盯著萬夫長阿圖羅,緩緩地說道:「藍羽軍出動了多少人?」

    阿圖羅地萬人隊負責今晚的戰鬥值班,擔任警戒任務,但是阿圖羅本人也沒有弄清楚情況,他只知道。有部分的藍羽軍悄悄地潛出了城門,然後向西蒙人發動了襲擊,但是這部分的藍羽軍有多少人,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他還沒有弄清楚。

    「去弄清楚再來。」埃德蒙多嘟囔著說道,臉色陰沉。

    阿圖羅急忙去了。

    埃德蒙多越想越覺得不安,披起毛皮大衣,走到營帳的外面,但見夜色深沉,天空灰濛濛的,遠處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只有聽到有零星的槍聲,似乎乃是來自巖龍府南城門的方向,而且,隱隱約約的,還可以聽到有人臨死前的慘叫聲,那種哀嚎的聲音,只有西蒙人的弓騎手被自己的戰馬踏中了才會發出來。

    埃德蒙多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蒙蒂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親自帶了人去查看究竟。

    西蒙人的軍隊,距離巖龍府大約有六公里,有的地方甚至有十公里左右,這是為了防止藍羽軍的遠程炮擊。十五萬的西蒙人弓騎手將巖龍府包圍的水洩不通,但是卻沒有發動攻擊。埃德蒙多認為,這種鐵桶式的包圍可以將藍羽軍徹底的圍困起來,只要藍羽軍敢出城,西蒙人騎兵立刻用鐵蹄將他們碾得粉碎。然而,當藍羽軍真的出現的時候,埃德蒙多覺得麻煩又來了。

    由於包圍圈拉的太大,西蒙人的兵力不可避免的被分散了,而且相互之間的距離也拉的比較開,在單獨的某個方向兵力可能比較薄弱,無法應對藍羽軍的突擊甚至突圍。一想到突圍兩個字,埃德蒙多頓時意識到不好,他敏感的以為,藍羽軍要突圍。

    「勘佩,將你的萬人隊調集到南門的方向。」埃德蒙多果斷的說道。他絕對不會允許巖龍府的藍羽軍今晚突圍,不是不給藍羽軍突圍,而是今晚不行,今晚西蒙人還沒有做好在黑夜裡追擊藍羽軍的準備。等過了今天晚上,藍羽軍突圍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西蒙人弓騎手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們消滅在野地裡。

    萬夫長勘佩答應著去了。

    但是勘佩還沒有走出多遠,猛然間,南城門附近的地方槍炮聲大作,還夾雜著無數藍羽軍的吼叫聲,好像有千軍萬馬在衝擊著西蒙人的包圍圈,那裡的火光也變得非常地明亮。那是炮火燃燒的光芒,在炮火的若隱若現中,似乎有無數的藍羽軍戰士的身影,正凶狠的撲向西蒙人地營帳。

    埃德蒙多身邊的其他西蒙人將領頓時緊張起來。

    藍羽軍的攻勢如此的猛烈,在場的每個西蒙人將領都一致的認為,這是藍羽軍要突圍。

    萬夫長查帕羅擔心的說道:「會不會是楊夙楓想要離開巖龍府?」

    沒有人能夠回答。

    從理智上來講。他們是不相信楊夙楓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巖龍府的,因為在西蒙人到來之前,楊夙楓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離開,不需要挑選現在這個要突圍的時候,不過,這也是誰也無法保證地事情,也許藍羽軍內部本身出了什麼事情,所以楊夙楓才急著要離開。

    南城門附近的槍炮聲和廝殺聲越來越激烈,負責在那裡攔阻藍羽軍的西蒙人弓騎手從睡夢中驚醒,隨即就投入了戰鬥。在黑暗中。他們無法分辨到底有多少的藍羽軍,只能依靠這遊牧民族特有的直覺和勇敢去戰鬥,他們不斷地衝擊著藍羽軍前進的步伐,試圖用自己的弓箭將藍羽軍封鎖,然而。藍羽軍的槍炮火力很猛,而且絲毫不在意彈藥的消耗,好像暴風雨一樣地將子彈傾瀉到西蒙人弓騎手的身上,西蒙人弓騎手暫時還無法發揮他們的速度優勢,一片片地倒下。

    「拉開點。再拉開點!」史力威不斷的讓身邊的戰士們盡量的拉開。他們要用盡量少的部隊冒充盡量多的部隊,給西蒙人造成錯覺,讓西蒙人以為。這是藍羽軍要突圍了。

    藍羽軍的戰士們於是拉的更開了,相互之間的距離超過了五米,西蒙人弓騎手地弓箭大部分都落在了空地裡,事實上,西蒙人弓騎手的射箭是毫無方向的,他們本來就不擅長夜戰,現在處於防衛的狀態之下,更加是盲目的射箭,只有很少的藍羽軍戰士受傷。

    很快。埃德蒙多接到了信息,說是負責看守南城門方向的蘭達萬人隊遭受了重大的傷亡,請求支援。駐守在蘭達附近的加林多和烏戈兩個萬人隊已經主動地投入了戰鬥,但是黑暗之中,無法有效的辨認藍羽軍的攻擊目的,甚至無法判斷藍羽軍的攻擊目標,而且藍羽軍的攻勢展得很開,有部分人甚至衝到了他們的防禦區域,他們生怕中了藍羽軍的調虎離山之計,所以都不敢派出主力進行增援。

    「調虎離山……」埃德蒙多細細的回味著這個詞語,暫時也無法作出決斷,但是他很快下令調集自己的一個鐵甲弓騎萬人隊前往南城門,直接從南城門的附近切入,將這股藍羽軍部隊的後路切斷。雖然城牆上的藍羽軍部隊肯定用猛烈的火力,會施加掩護,但是埃德蒙多深信自己能夠在承受大量的傷亡之前將這股藍羽軍完全的殲滅。

    在平原也地上,西蒙人的鐵甲弓騎即使不用弓箭,也可以在幾分鐘的時間裡將這部分的藍羽軍完全的踏平。從城裡面衝出來的藍羽軍,不可能還修築有堅固的防禦工事,這正是西蒙人的弓騎手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威力的地方。

    蒙蒂急匆匆地回來,向埃德蒙多報告。他總算搞清楚了狀況,根據藍羽軍的突擊強度和規模來判斷,應該不是城內的主力部隊,有可能是騷擾西蒙人的,其目的就是讓西蒙人無法有效的休息,不過,對於部分萬夫長提出的藍羽軍要突圍的看法,他也無法否認,因為他判斷藍羽軍的兵力大約在三千人到四千人左右,這個數量已經大大的超出了騷擾的性質。

    「不管敵人是來騷擾的,還是準備突圍的,消滅他們!」埃德蒙多下達了最後的決斷。

    只要藍羽軍出現在平原野地上,他們就是自尋死路。

    但是偏偏這個時候,西蒙人的其他部隊報告上來,說是他們的正面也出現了藍羽軍的騷擾部隊,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在黑夜中,不好對付,而且藍羽軍的槍法很準,西蒙人弓騎手還沒有靠近就被擊斃了,他們希望埃德蒙多能夠批准,讓自己的本部兵力全力追擊這些襲擊者。埃德蒙多氣得額頭上似乎要冒出煙來。藍羽軍實在太討厭了,西蒙人沒有主動去招惹他們,他們反而來招惹西蒙人來了。

    「看好自己地門口。」埃德蒙多狠狠地說道,在沒有辨明藍羽軍的目的和動向之前,他不能讓所有的部隊都陷入戰鬥,手頭必須留有充足的預備隊。

    埃德蒙多和蒙蒂商量了一下。覺得巖龍府南城門附近的藍羽軍才是力量最大地,最有消滅的價值,而且這股藍羽軍也是最囂張的,居然敢深入到距離巖龍府超過四公里距離的位置,簡直是蔑視西蒙人弓騎手的機動能力。埃德蒙多決心要將這股藍羽軍完全的清除掉,讓楊夙楓見識一下西蒙人弓騎手野戰的利害。

    「阿圖羅,帶領你的萬人隊驅逐敵人,將他們包圍起來消滅!」埃德蒙多惡狠狠的說道。

    西蒙人萬夫長阿圖羅聽令,帶了自己的萬人隊出擊。這樣一來,在南城門地附近。埃德蒙多就調集了兩個普通的騎兵萬人隊,還有一個鐵甲弓騎萬人隊,加上原本駐守在那裡的三個普通萬人隊,總共有六萬的西蒙人弓騎手,一起壓向那塊方圓只有三四公里的地方。

    「哪怕那裡是一塊鐵。也要被完全地碾碎了。」蒙蒂自信的說道。

    在西蒙人的戰鬥歷史上,還沒有敵人能夠在平原曠野裡抵抗三個西蒙人弓騎手萬人隊,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西蒙人的死敵瓦拉人也不行。

    果然,埃德蒙多很快收到了報告。說是西蒙人地軍隊調動立刻引起了藍羽軍的高度重視,那小股的藍羽軍完全被嚇怕了,他們開始撤退。現在西蒙人已經開始轉手為攻了。三更半夜被人騷擾了好夢地西蒙人,每個人心裡頭都憋了一肚子的火,都想要狠狠地教訓一下藍羽軍,報仇雪恨,所以死死的糾纏著藍羽軍不肯放手,他們的弓箭不斷的落向黑暗裡,也不知道有沒有命中目標,但是他們自己,卻被藍羽軍的子彈不停的打倒。

    西蒙人騎在馬背上。目標的確太大了,而且他們也似乎從來沒有意識要掩飾自己。

    「桑頓,搞定沒有?」史力威低聲的吼叫起來。

    「再堅持兩分鐘!」桑頓地聲音沉著地說道。他的脖子上還纏著繃帶,活動不是很靈敏,而埋設地雷是一項很專業的工作,他們必須趴下去,仔細的將地雷的拉弦設置好。在短短的時間裡,一口氣埋了二十八個地雷,而且全是拉弦雷,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桑頓覺得自己的脖子酸酸的,腦袋都彷彿要耷拉下來。

    史力威點點頭。

    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密集,彷彿有千軍萬馬在大地上隆隆的開過,史力威能夠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土地都開始顫抖起來。雖然從戰略上藍羽軍可以蔑視西蒙人弓騎手的存在,但是在戰術上,史力威卻不得不承認,站在城牆上和站在野地裡面對西蒙人的到來,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心理感受。

    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俯視氣勢洶洶的西蒙人弓騎手,史力威不會有任何的緊張感,但是現在趴在野地裡,感受著西蒙人的鐵蹄發出來的聲音,史力威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越來越快,這絕對是一個項考驗戰士們的膽量和速度的活動,在整個103師,大概除了自己和這些精心挑選的部下,其餘的人都不能勝任。

    不過最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時間一定要掐得很準,雖然對楊夙楓充滿了信心,可是史力威的心依然不爭氣的吊了起來。這個時間只要相差一分鐘,甚至相差二十秒,都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自己這三百多人,雖然在平時已經是很大的力量,但是在平原野地,面對數萬甚至數十萬的西蒙人弓騎手,不要說抵抗,就是逃跑的稍微慢一點,也會在瞬間被西蒙人弓騎手的鐵蹄踏得粉碎。

    隆隆隆……

    西蒙人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了。

    土匪出身的史力威對於騎兵完全不陌生,他可以聽得出,這是西蒙人的騎兵方陣快速前進的馬蹄聲,馬蹄聲相當地沉重。由此推想而知,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西蒙人弓騎手,而是西蒙人最犀利的鐵甲弓騎。瑪莎國的鐵甲弓騎威力已經相當的嚇人,但是西蒙人的鐵甲弓騎卻還要比他們更勝一籌,長年生活在條件艱苦地血色高原的西蒙人,無論是騎術還是箭術。都要比生活在肥沃的潘帕斯草原的本都族人更優勝。

    即使是在黑暗之中,史力威也可以感覺到身後的戰士們的越來越急促的呼吸,這是緊張的表現。沒有人可以在平原野地裡,面對西蒙人的鐵甲弓騎而不緊張,說老實話,沒有尿褲子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了。

    終於盼來了桑頓期望已久地聲音:「搞定了!撤!」

    史力威立刻低聲的叫起來:「撤!以最快的速度撤!」

    不等別人有所反應,史力威轉過身來,撒開腿就向著巖龍府南城門的方向拚命的奔跑。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地腳板好像踩到了很多東西,有西蒙人的屍體,有泥濘的水窪。還有斷裂的戰馬的大腿,但是他不管那麼多,就知道拚命地跑,拚命的跑,向著南城門拚命的跑。

    「跑回來就是勝利!」在出發之前。楊夙楓臉色肅穆地叮囑每一個參與秘密行動的藍羽軍戰士。

    這次參與行動的,不是最優秀的藍羽軍,而是最能跑的藍羽軍。

    桑頓也在拚命的跑,其餘的藍羽軍戰士也在拚命的往後跑,黑暗之中。西蒙人弓騎手還沒有發現他們已經像喪家之犬一樣的不要命地跑回去自己的城門,因此還在外面小心翼翼的跟蹤前進,零星的槍聲還是持續不斷。也給了那些西蒙人弓騎手一個錯覺,以為藍羽軍還在跟他們接觸,事實上,這時候已經只有刀無鋒指揮的陸軍特戰隊在變打邊撤了。

    刀無鋒承擔的乃是最危險也是最刺激的斷後掩護任務。

    為什麼選擇他們?

    因為他們是最能打也最能跑的。

    根據事前的安排,他們只有不到二十秒鐘的時間和西蒙人的鐵甲弓騎脫離接觸。

    二十秒是什麼概念?

    對於西蒙人的鐵甲弓騎來說,二十秒已經可以從一千米之外的地方殺到自己的面前。

    嘩啦啦……

    彷彿大地的黑暗瞬間被撕裂,整個巖龍府的西南方都閃耀起來,一層映照了天邊的火光出現在的西南方的土地上,好像無邊的大火將大地完全的覆蓋起來。這大火燃燒的越來越近,越來越猛烈,似乎要將整個大地都焚燒起來。

    剛剛衝到吊橋位置的史力威,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西蒙人的鐵甲弓騎到了!

    西蒙人的鐵甲弓騎好像大火一樣燃燒過來!

    一手將一個差點掉入護城河的藍羽軍戰士拉起來,將他送入城內,史力威和桑頓親自斷後,將剛才出城的藍羽軍戰士們送入城裡,那些受傷的藍羽軍戰士在戰友的背負下,也成功的到達城門位置,讓史力威一顆高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清點人數,一個不少。

    片刻之後,就看到刀無鋒率領著陸軍特戰隊的那些強人到達,為了輕裝的需要,他們甚至扔掉了背包,有人甚至因為靴子現在泥濘裡扒不出來,於是乾脆靴子也不要了,光著腳就跑了回來,有很多陸軍特戰隊的戰士大概是摔倒了在泥窪裡,身上全部都是泥水。

    「快!」刀無鋒片刻都沒有停頓,直接從史力威和桑頓的中間穿了過去,差點將兩個大傢伙都撞翻,其餘的陸軍特戰隊戰士們也有樣學樣,從兩人中間直接穿過,差點將史力威和桑頓撞翻到護城河裡面,幸好兩人抓住了繩索,才沒有掉下去,但是桑頓的身體已經懸空了。

    「你們這群***!」桑頓跳腳罵了起來。

    史力威都沒有時間罵人,一拉他的手臂,兩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衝入了城門洞。

    吱吱嘎嘎……

    沉重的大鐵門緩緩地落下,將西蒙人的暴雨一般的箭鏃擋在鐵門外,鐵甲弓騎的速度很快,但是輕裝的西蒙人弓騎手更快。幾乎在兩人進入城門地那一剎那,也闖到了南城門的附近。

    入城以後,史力威和桑頓兩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直接摔倒在硬邦邦的街道上,再也沒有絲毫的力氣,無意中抬頭看了看。只看到刀無鋒和那些陸軍特戰隊的戰士們早就趴到一片了,也只剩下喘息地聲音,連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弒風帶著一群藍羽軍戰士衝下來,不由分說地將他們拉起來,慢慢的走路,不給他們趴在地上。經歷過急促的奔跑,筋疲力盡的他們要是這樣趴在地上的話,很快就要出問題的,甚至一口氣接不上來,當場撒手而去也不是駭人聽聞的事情。

    嗒嗒嗒……

    外面傳來了暴雷般的馬蹄聲。西蒙人的鐵甲弓騎殺到了。

    「踩死他們!」埃德蒙多狠狠地說道,心裡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地惡氣。在他的視線裡,巖龍府南城門外面的空地已經被西蒙人的鐵甲弓騎和密密麻麻的弓騎手完全地佔領,就算藍羽軍能夠變成一個個細小的螞蟻,西蒙人都會將他們完全的碾碎。

    「藍羽軍的退路被切斷了。」蒙蒂也冷冷的說道。

    在那麼一瞬間。西蒙人地鐵甲弓騎已經完成了對南城門附近區域的團團包圍,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從這個密密麻麻的層層疊疊地包圍圈中逃出去。

    然而,藍羽軍需要逃嗎?

    無數的西蒙人鐵甲弓騎和西蒙人弓騎手在巖龍府城下聚集成了激盪的海洋,從巖龍府的城頭往下看,只能夠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和戰馬。根本看不到土地。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所有火力,全部自由射擊!」

    一瞬間,寂靜的巖龍府彷彿爆裂開來。無數的火光從城頭上,或者從城裡面發射出去,照亮了整個夜空。無數的帶著點點火光地炮彈落在了西蒙的鐵甲弓騎中間,升騰而起的煙浪,將鐵甲弓騎激盪的好像大海裡面的漩渦,唰的一聲蕩漾開去,但是瞬間又被彌合,無數的漩渦在激盪,又無數次被彌合。

    藍羽軍103師的炮兵指揮官趙雲飛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麼壯觀的場面。

    在他的後面。是足足六十門75毫米的榴彈炮,在寬闊的城市廣場裡拍成了隊列,榴彈炮發射的聲音將他的耳膜震得咚咚咚地響,榴彈炮兵在以最快的速度發射,在每門炮的旁邊,都有堆積如山的彈藥,還有一個個裝水的桶,那是用來冷卻炮管的。楊夙楓下令,在十五分鐘之內,每門榴彈炮都要射出兩百發的炮彈,完成不了任務的,調到陸軍連隊去當大頭兵,所以榴彈炮兵都好像發瘋了一般,將炮彈不斷的往炮膛裡面塞。

    在他的前面,則是足足的三百多門迫擊炮,全部排在南城門裡面的空地上。沒有人可以想像,三百多門迫擊炮排列在一起,而且一起發射的壯烈情形,但是趙雲飛確確實實的看到了,但是他看到的只是無數的火光,在硝煙瀰漫中,他根本看不清人影,那些迫擊炮兵也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自己的炮口,一顆一顆的往裡面塞炮彈。迫擊炮發射的單個的聲音根本看不到,只能聽到高低起伏的咚咚咚的連成一片的聲音。

    一時間,整個南城門對出半徑三公里以內的區域,全部被炮火覆蓋。

    對於站在巖龍府的城頭上的藍羽軍戰士來說,現在的一幕絕對是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大概以後也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即使是精心策劃的楊夙楓自己,也沒有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

    南城門附近完全是西蒙人騎兵的海洋,西蒙人的鐵甲弓騎和普通的弓騎手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一起,承受著來自藍羽軍的毀滅性的炮火覆蓋,那不是一個個的倒下,而是一片片的倒下,甚至一片片的倒下都不足以形容炮火的猛烈,只能說是一塊塊的全部消失。在炮火落下區域,西蒙人的鐵甲弓騎和弓騎手一塊一塊的從地面上消失,露出早就被鮮血染紅的草地。

    藍羽軍的炮火覆蓋區域經過精心的測量,最外圍的乃是榴彈炮,核心的是迫擊炮,最近的則是火箭筒,還有城頭上的藍羽軍的輕重火器,那些陷入了毀滅區的西蒙人騎兵,根本沒有逃離的方向,無論跑到哪裡,都會遭遇落下的炮彈。桑頓她們悄悄埋下的地雷,也在這時候爆炸開來,地雷的爆炸威力很大,升騰起片片的蘑菇雲,有西蒙人的弓騎手直接連人帶馬被炸到了十多米高的天空,然後再狠狠地砸下來,將自己的同伴砸得血肉模糊的一團。

    處於毀滅區之外的西蒙人騎兵,雖然看到了那一片片的火光,還有炙熱的熱浪,但是在慣性的作用下,他們也只能是繼續的本能的衝入到毀滅區,接受炮火的洗禮。埃德蒙多一下子調集了三個萬人隊,要將這片地區徹底的蕩平,卻沒有想到會遭遇這樣慘狀,在如此高密度的騎兵衝擊下,西蒙人不要說調轉方向,就是放慢一下速度都是不可能的。

    西蒙人弓騎手萬人隊指揮官阿圖羅甚至還不清楚藍羽軍的炮彈究竟來自哪個方向,就被榴彈炮直接的命中,頓時粉身碎骨,只有他手中的繫著金黃色帶子的馬鞭還在半空中飛舞,這根代表著他的身份的馬鞭,在落下的過程中,又被炮彈的熱浪沖擊的再起飛舞起來,如此連續不斷,直到戰鬥完全結束以後,才靜靜的掉落在泥水裡,金黃色馬鞭已經一片的漆黑,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轟隆隆……

    從巖龍府的城頭看下去,藍羽軍的炮火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著任何一個闖入到黑洞裡面的西蒙人騎兵,沒有人分的清單發炮彈落下的爆炸,那都是一片片的爆炸,耀眼的火光映照著巖龍府的城頭上的每一個藍羽軍戰士臉色都是紅彤彤的,到最後,已經沒有人射擊,因為已經不需要射擊,只有炮火依然在不斷的迴盪……

    西蒙人大將軍蒙蒂目睹這樣的慘狀,一時間無法接受反差太大的殘酷現實,當場吐血,一頭從馬背上栽了下來,不省人事,他身邊的人急忙察看,發掘蒙蒂已經氣絕身亡。

    「撤!撤!撤!」埃德蒙多撕心裂肺的吼叫起來,他感覺到大腦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只有空白的一片,眼前也只有一片濃郁的血紅。然而,藍羽軍的隆隆炮聲完全的覆蓋了他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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