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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言情]嬉皮笑臉 作者:跳舞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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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然宜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8:14 | 顯示全部樓層
 (22)輪回

  汽車已經上了高速公路,看得出石石也有些興奮,急于想見到三爺。車子開的飛快。

  我剛准備點一支煙,石石立刻命令我掐了。我橫了他一眼說幹嗎?

  石石淡淡一笑,說燕子不喜歡我車裏有煙味兒。我當時就差點笑背過去,笑罵說你真夠孫子的,你石大少爺什麼時候這麼聽女孩兒話了?

  石石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從座位下掏出一個迷你小瓶空氣清新劑,說你要抽也行,抽玩了拿這個噴噴。

  我接過手看了看,然後扔到後面,仍然把香煙點著了。打開窗子,看著外面出了會兒神,然後回頭說,你是真喜歡上燕子了吧?沒見你對哪個女孩這麼俯首帖耳過呵。

  出乎意料的,石石沒有用那種調侃的語氣和我對罵,沉默了一會,說,我也不知道,但是她確實是個好女孩兒,而且對我真挺好的。

  我們從機場停車場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微微穿著一件特拉風的黑大衣站在大門口,大風把她的風衣下擺揚起,遠看頗有幾分吳宇森暴力美學電影的意思。石石喊了她一聲,迎面就搶先走過去。微微也看見了我們,沖我微笑。

  石石說你怎麼在這兒。微微淺淺一笑,明眸皓齒的樣子讓我心裏一顫,說我來送我們家老頭子。石石臉上笑得特奸詐,說我還以為你來找陳陽呢,我心裏還嘀咕,你們倆什麼時候關系這麼瓷實了,怎麼陳陽到哪兒你都能遠遠跟著就找來呢。

  微微撇了石石一眼,笑得陽光燦爛說我和陳陽為什麼就不能那麼瓷實?然後過來大大方方就拉著我的胳膊,沖石石說帥哥美女之間的愛情你懂什麼?

  當時我 鐺一下差點就栽地上,然後也笑得特奸詐,說你們倆別這麼擠兌我,微微你要真這麼愛我之心已經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了,那回頭你就跟我回家得了。微微倒是特別大方,說行呵,那回頭我就跟你走了,別回頭你又害羞,見人就說我是你阿姨!

  石石在一旁笑得已經花枝亂顫了。

  微微自己在南京開了一家廣告公司,仗著家裏的財力還有自己在媒體的朋友多路子廣,混得也如魚得水。每回見我都說,陳陽哪天你要實在混得慘了,就到我哪兒去上班,就你這樣兒的,妹妹我保證給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銀!我一聽這什麼話呵!怎麼聽怎麼覺得像是一老鴇勾引人去墮落風塵呢。後來一次她做成了一筆大買賣請我和石石吃飯慶祝,估計是剛談判完沒來及換衣服,穿一身灰色職業裝跟個老婦女一樣就來了。吃飯時候遇到了我和石石的一個朋友,是我小時候樓下的一個鄰居,和我一樣大的一個男孩兒。人家看微微坐在我旁邊就隨口問了一句說陳陽這是你女朋友吧。當時我特嚴肅的說,不,這是我阿姨!

  微微臉上笑得不動聲色,桌子低下用拿兩寸半長的鞋跟死命踩我。

  三個人說笑了一會,石石看了看表,說時間差不多,三爺應該到了。

  石石忽然對我說咱倆躲起來,讓微微舉個牌子去接三爺,逗逗他!我說別鬧了,別回頭走岔了,微微又沒見過三爺。石石說反正我也沒告訴三爺我們要來接他,回頭我們倆從一邊跳出來一定嚇他一跳。

  三人說著就往裏面走,老遠見著一個短小精幹的男人從裏面走出來了。三爺看著變了許多,人胖了兩圈兒,穿了一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行頭,拎著一個小皮箱子昂首挺胸就出來了。我正要迎上去,又見三爺回頭往出口望了一會,喊了句什麼,裏面又走出一個豔麗的女子,小跑著從後面趕上三爺,那水蛇腰扭得讓邊上路過的男人眼睛都直了。她走到三爺面前,親昵的挽著三爺的胳膊,然後倆人有說有笑的就走過來了。

  我傻了,然後趕緊看石石。石石也傻了,臉色已經白了,看樣子腦子也空白了。

  三爺挽著田紅,迎面朝我們走來。看見我和石石,三爺立刻站住了,看樣子也愣住了,臉上陰晴不定。

  我努力平定了一下情緒,石石已經率先回過神來了,臉色平靜朝三爺大步走了過去。我看著微微,小聲說,微微你沒事情的話就別走,待會和我們一起回去吃飯吧,求你了。

  微微的眼光在我們幾個人身上繞了一圈,笑得若有所思,說你放心,我不走。你忘了,你不是說讓我今天跟你回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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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然宜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8:14 | 顯示全部樓層
(23)機場

  無論任何情況下,田紅永遠是最先能冷靜下來穩住局面的,然後裝得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幾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田紅已經在瞬間變了好幾種臉色,就跟變魔術是的,我看了心裏都佩服死了。心想丫不會是學過川劇吧?後來一琢磨田紅正好就是個川妹子,心裏就跟加肯定這種假設了。

  石石和三爺互相看了兩秒鍾,然後倆人都沒有猶豫,狠狠擁抱在一起。我嗓子眼兒的心一下就落下去了。兄弟還是兄弟,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兄弟。

  我和三爺熱烈擁抱後,三爺沖石石微笑說不是不讓你們接麼,怎麼還是來了?石石說別廢話了,咱們趕緊回去吧,今天非把你灌爬下。三爺說那好,晚上我要吃鹽水鴨,還有十三香小龍蝦和東山老鵝。

  我們三個熱烈的交談,誰都沒有看田紅一眼,哪怕她就站在跟前,眼神都不沾她一下,就當她是一空氣。田紅一副毫不察覺的樣子,然後彬彬有禮的和微微說話。就在走到停車場的時候,田紅忽然指著微微的那輛M6一副小女生驚喜的口吻說你的車真不錯!我當時就奇怪了,就田紅這種女人,別說一輛M6,就放一BMW-Z8在這兒,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沒等我明白過來,田紅跟著就用一種更天真可愛的語氣對微微說,我上禮拜才拿的駕照,現在特有癮,你讓我開開成麼?那小聲音天真無邪嬌憨可人的樣子,就算是大風車裏的金龜子聽了也得羞愧得一頭撞死在這兒。

  三爺皺眉說你就別鬧了,南京的路你又不熟。微微居然沒有一點猶豫立刻就說沒關系,你就讓她開吧,我坐石石的車。路不熟沒事兒呵,你們就跟石石車後面就行了。說完就把鑰匙扔過去了。

  看著田紅和三爺上了微微的那輛車,石石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默默的打開自己的車門,才忽然冷不丁回頭對我說,陳陽你來開吧,我有點累了,坐後面歇會兒。說完把鑰匙就扔我懷裏了,扔得那叫一個幹脆,就跟微微把鑰匙扔給田紅一樣那麼幹脆。

  車子才上了機場告訴,石石就開始抽煙。我說你他媽不是不讓人在你車了抽煙的嗎?石石不理我,使勁的猛抽,煙頭亮的跟火星似的。我歎了口氣,看著石石這樣子,我心裏還真挺難受的,一下一下的揪著疼。過了一會我小聲問他,石石,你沒事吧?

  石石從倒後鏡裏看了我一眼,一臉平靜的說,你放心,我沒事。

  我沒再說話,專心開車。老實我說很久沒摸方向盤了,手有點潮,車子上路後就一直沒敢上速度。

  過了約莫一分鍾,石石在我身後忽然自言自語一樣小聲又說了一句,我能有什麼事呵。

  我從倒後鏡看石石,他一臉漠然的看著窗外一動不動,表情異常嚴肅,就跟一油畫似的。

  下車後我偷偷把微微拉到一旁問她為什麼那麼痛快就把車子讓田紅開。

  微微橫了我一眼,說你看不出來啊,她就是找借口不和咱們一輛車。他們倆一路上肯定有話要說有事情要商量。我心想也對,要把石石三爺田紅三個人裝一輛車上,只怕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受。

  微微歎了口氣說那姑娘根本就不是什麼才拿駕照,你看她停車那技術,比你可溜多了。我覺得她挺厲害的一個人,比你和石石聰明多了。我剛要反駁,轉念一想也對,田紅確實比我們聰明,要不當年在北京她怎麼一個人就把我們耍得團團轉呢。

  微微說看你們剛才那架勢好像不太對,他們之間沒什麼事吧?

  我沉默了一會,說你放心吧,沒事兒。頓了一下我轉過身歎了口氣,說,他們能有什麼事兒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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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然宜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8:14 | 顯示全部樓層
(24)錢

  那頓飯吃得巨難受。

  從頭到尾就我和微微倆人說話,三爺還時不時給我個微笑,石石自打一坐在那兒,就沒挪動過一下,跟沉默羔羊似的。要不是冷不丁的他還伸筷子夾菜,我都差點忘了這兒還坐了一活人。

  田紅笑得特和藹,眼睛看著空氣,紋絲不動,連菜都不吃,笑得那叫一個溫文爾雅,跟蒙娜麗莎有一比。一頓飯下來,她就說了一句話。微微問她怎麼不動筷子,她說,飛機上顛簸得太厲害,在這兒一坐,看著就飽了。我當時就懷疑她是不是從北京坐過山車來的。

  最後我火了,微微一把沒拉住。我騰一下站起來,順手就把手裏的杯子扔了,說你們他媽在這兒裝什麼大尾巴狼呢!真要裝我比你們還會裝!一個一個都跟我裝雕像你們他媽跑這來玩兒行為藝術是吧?

  三爺抬眼睛看了看我,然後忽然笑了,他笑得特真誠,就像當年陪我一起給石石打飯,在廁所裏等我送手紙的那時候一樣真誠。看著他的笑,我心裏的火一下就被澆滅了,滅的幹幹淨淨,整個心裏別說沒有點火星了,都濕漉漉的差點就成汪洋大海了。而且那大海還有往我眼睛裏湧的架勢。

  三爺看著我小聲說,陳陽你別發火,我們沒事兒,咱們之間永遠不會有事兒。

  說完三爺就把面前一杯酒給喝了,喝完了繼續笑,說你們不就是想知道我怎麼和她在一起的麼?有那麼複雜麼?我告訴你們,是為了錢。

  他的語氣異常平靜,就像是說別人的事情似的。

  你們腦子裏面不會想到什麼愛情之類的東西吧。那種東西永遠不會在我身上發生,因為我認為那玩意兒根本不存在。

  陳陽,當年你和蘭子好的那叫一個海枯石爛,那算是愛情了吧?我可聽說你們現在已經分手,什麼所謂的愛情,還不是說沒就沒了。

  石石,你當年為田紅的事情沒少吃苦頭。我想你應該在那會就應該看明白了,不然你大學後面兩年不會過得那麼瀟灑。

  至于我和田紅,真的,其實很簡單,就是錢的作用。我身邊需要一個女人,一個漂亮女人,而她需要錢。我們都不是對方的愛人。對我來說,身邊的女人就是一花瓶,是一裝飾品。你們明白了?

  三爺還是和從前一樣的驚世駭俗字字珠璣。

  田紅也一如既往的神色自若,臉上一點波瀾沒有。哪怕是在三爺說出花瓶這兩個字的時候,她也只是很優雅的夾起一小塊鹽水鴨,然後一小口一小口的咬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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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然宜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8:14 | 顯示全部樓層
(25)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腦子裏轉著北京的那些事情,那些事情像團烏雲一樣在我腦子飄來蕩去,揮之不去。

  我從枕頭下面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兩點了,想了一會,就給石石打了過去。

  石石接了電話一聽是我的聲音就特別來火,說你他媽又出什麼毛病了,半夜打電話騷擾我。我低聲說我睡不著。石石那頭一下沉默了,半天才說,我也睡不著,剛洗了個澡好容易培養出一點睡意又叫你給破壞了。

  我說那正好,咱們聊會吧。出乎意料的,石石拒絕了,他說,有什麼好聊的啊,就是那些事情,不想比想好,聊了也沒勁,還是睡覺。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愣了一會,然後又撥了一個號碼,迅速就接通了。

  微微在那頭特驚訝的說,陳陽你怎麼還沒睡呢。

  我笑得特奸詐,說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為只有我睡不著,沒想到微微姑娘也沒有睡啊。

  微微說你當我願意呢。我趁我爸不在,把他藏的茶偷喝了一點,結果就再也睡不著了。

  不知道怎麼的,我聽著微微的聲音心裏就舒服多了。好多次都是這樣,我難受的時候她跟我說幾句話,就能立刻挽救我于水火之中。

  微微說要不咱們一塊兒喝酒吧,你家裏還有酒麼?我說沒了,上次給石石他們喝光了我忘了再買了。我說你家裏還有酒麼?微微說有呵,被我爸鎖他酒櫃子裏了,我可沒膽量開他的鎖。我說要不咱們去天堂隔壁吧,你開車來接我。說完我就搶先一步把電話掛了。

  微微最恨我這一點,每回都罵我說我沒風度,挺大的男人非要她來接我。我就理直氣壯的說誰叫你有四個輪子我沒有。

  我趕緊起來把自己穿戴好了,坐客廳裏等微微。等了半個多鍾頭我心裏就有點心虛了。微微家裏距離我特別近,開車最多5分鍾就到。而且微微也不是那種出門前為了穿衣打扮能折騰個把小時的矯情女孩。

  我心裏越想越沒底,腦子裏冷不丁就想到前天報紙上報道的深夜搶劫單身女性行人的案子,想著我就嚇了一跳,趕緊就拿出手機給微微打過去了。

  電話一通了我就說你現在在哪兒呢?我都等半天兒了,你再不來天都亮了!

  電話那頭音樂聲音特別響,微微笑得極其詭異,說我早到天堂隔壁了,要了一瓶芝華士正等你呢。

  我一聽就火了,說我不是叫你接我麼,你怎麼自己就先去了!你叫我擔心半天,我還怕別是治安不好你遇上劫道兒的了!

  微微說別廢話了,你趕緊來吧。然後電話就掛了。

  我一肚子氣,穿了鞋子一路沖下樓,結果看見微微那輛M6停在不遠的路口。微微站在車邊上,對我甜甜微笑,笑得特別得意,眼睛在夜色下一閃一閃的,跟貓頭鷹一樣,冷風把她的頭發輕輕揚起來。她穿的那件大紅色羽絨服在我眼裏無限燦爛。

  從那天晚上後我每當看到車展裏面那些站在車邊上的模特,都會想起那天晚上微微的模樣,我心想,如果哪家公司能把微微找來當模特往汽車邊上這麼一站,銷售鐵定打著滾就上去了跟玩兒似的,別說賣什麼汽車了,就是賣獨輪車都能立馬賣出個世界500強來。

  微微上來就把我往車裏拉,說要趕著去天堂隔壁聽SEVEN唱加州招待所。

  平日裏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天堂隔壁基本就是我們一幫朋友聚會的地方了。基本上南京市喜歡玩兒的人都喜歡往那裏湊,尤其是一些玩兒廣告的玩兒媒體的還有玩兒娛樂圈兒的。老板SEVEN是一大齡帥哥青年,他是南京第一個把酒吧開在寫字樓裏面的,要說在南京,娛樂場所也多的跟野草是的,而且常常是一家才關門立馬就又有兩家開張,你來我往就跟開酒吧不用花錢似的,天堂隔壁開業後慘淡經營,靠著SEVEN努力硬是從南京眾多娛樂場所裏殺出一條血路來。最後成為南京酒吧行業中的招牌性的地方。

  SEVEN有一點特別可愛,一喝多了就喜歡抱著吉他在自己酒吧裏唱歌,而且特喜歡唱老鷹的Hotel California。要說唱得還算不錯,可是因為SEVEN的英文太爛,我們都喜歡說他唱的是加州招待所——和飯店比要低了一個檔次。

  微微說你剛才是不是特擔心我,怕我遇上劫道的了?

  我說是吧,要真遇上劫道的也就罷了,要遇上人不劫道專門劫色,那就損失大了。微微眼睛一瞪,說剛才我還特感動了一會,覺得你還知道關心人,轉臉就又不說人話了。

  我嘻嘻笑,然後說微微你知道麼,你瞪眼睛的樣子特別好看。

  微微特嫵媚輕輕橫了我一眼,那一眼才真的是叫驚心動魄,差點我都失神了。

  然後她小聲說你知道這麼晚了外面多冷麼?還叫我來接你,叫我挨了多少凍。

  我說挨凍算什麼呵,我現在和你在一起。回頭要真遇上劫道的了,我還不得替你挨刀子?

  微微一生氣,就猛踩油門。

  我嚇了一跳,趕緊大聲叫喚,說你別瘋了,我服了還不行麼……嗨!你可闖紅燈了……嗨你又闖了一個!

  微微說沒事兒,晚上沒警察了,而且這一路段都沒有攝像頭,我心裏有數。

  話沒說完呢,前面一個交警站在路中間一臉嚴肅伸手示意微微停車。

  微微臉色一下就刷白,我以為她會靠邊停車,沒想她忽然就把油門一腳踩到底了。車速儀表指數刷一下就飛上去了,跟他媽高血壓似的。

  那交警一看不對,趕緊就往邊上閃。我在車裏大叫說你瘋了!想幹嘛啊你!我從倒後鏡清楚的看見那個交警因為躲閃不及,被車尾輕輕帶了一下,摔了個跟頭!我立刻大吼說停車!你撞著那警察了!

  微微一腳把剎車踩死。刺耳的剎車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嚇人,M6的輪子在馬路上劃出了一個老長的印子。微微喘息未定特緊張看著我,然後帶著哭腔說了一句話,我當時一聽差點沒暈過去。

  微微說,陳陽,完蛋了,我沒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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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然宜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8:14 | 顯示全部樓層
(26)
  當時一聽這話我差點沒噴血。

  這丫頭開車已經快大半年了,上高速狂 到140碼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最嚇人的就是每回她高興了上高速 車,都是把我帶在車裏的。每回我看著這丫頭在高速上狂飆猛進的樣子,壓根就沒想到過她居然會沒本兒!

  我也真算命大了,跟這丫頭折騰了這麼就我居然還四肢健全,別說出車禍了,連車子都沒劃花過一次。看來我前世不定做了多少好事情了,想起來就有種劫後余生般的毛骨悚然。

  微微已經六神無主了。我當時真想罵她,沒駕照還敢開車上路,你開車上路也就算了,還敢闖紅燈超速,你闖紅燈超速也就算了,還把人交警給撞了。

  我知道,無照駕駛,那可不是一般的事情了,嚴重的是要拘留15天的,在加上超速闖紅燈沖撞交警,能安個什麼罪名,我也不知道了。微微估計也想到這些,差點都要哭了。

  車後那個交警已經站起來了,看樣子沒什麼事情,但看臉色鐵青好像氣得不輕。

  這我特理解,換我也生氣。這麼晚了不能回家睡覺,還在馬路上站著工作,受凍不說,結果還讓一小丫頭片子撞了一跟頭,而這小丫頭居然是一個沒駕照的愣頭青。

  那交警也顧不上什麼敬禮了,緊跑幾步上來就把車門拉開了,然後沖微微吼,你怎麼開車的!

  (27)

  我不是第一次被警察抓,可看得出來微微是第一次。

  但我還是覺得冤屈,又不是我開的車子,憑什麼連我一塊扣著不讓走呵。我和微微被帶回了交警大隊後,就基本暫時被扣住了。當時我就想抗議,可微微卻出乎意料的緩過勁兒了,還特小心的給我分析:人家警察這麼做太正常了。你想呵,那麼晚了,敢開車飛飆,然後還敢沖撞警察意圖逃逸,一般人敢這麼做麼?換誰也得懷疑我們是通緝逃犯什麼的。微微這麼一分析,我就心平氣和了,然後就不抗議了。

  後來我還問過微微,怎麼那會她又不慌了,還能那麼冷靜的分析出那些道理。微微說其實她心裏特別慌,但是心裏最害怕的就是把我放了留下她一個人在那兒。于是就想方設法的把我穩住,不讓我去抗議。就怕回頭我一抗議人家把我放了,她一個人就傻了。現在好了,有我在旁邊陪著,她心裏特別踏實——死也有個陪綁的。

  當時我眼睛一黑,心想這是一什麼女孩兒啊!

  經過仔細的核查身份,等到警方確定我們確實是普通良民後,已經天亮了。事情再清楚不過了,微微無照駕駛,遇上交警檢查時意圖逃匿,然後開車沖撞交警。結果立刻就出來了,微微當時就要給送到看守所去。

  微微慌了,她一輩子也沒進過那種地方啊。她看著我眼睛一下就紅了,然後吧嗒吧嗒就往下掉眼淚,跟生離死別是的。我也沒辦法了,我打了好多電話給我那些有路子的朋友,可晚上幾乎所有的朋友都關機了。石石更幹脆,連家裏電話都拔了。

  本來當時我第一個想到是我一個在市局的姑姑,可我手機裏沒她的電話。當時警察沒查清我的身份,又不放我離開。

  微微被帶走前和我說了一句話,結果一聽這話我差點哭了。她特天真的說,陳陽,這下慘了,這事情鬧大了我爸爸非罵死我不可。

  我心想這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你爸爸的怪罪,還是想想後面幾天牢飯怎麼吃吧。

  早上微微就被拉去了江東門看守所。

  微微前腳被帶上警車,我手機就響了。我一看號碼正是石石。我當時心裏就冒火,電話一接通就准備開罵。結果石石沒等我說話,先劈頭蓋臉就罵過來了。

  陳陽你他媽不是說來我這上班的麼!都上班了你人怎麼沒來?你不能第一天就給我遲到曠工吧!

  我這會哪兒受得了呵,沒等他說完就罵,什麼難聽我罵什麼,罵完了才發現石石那頭都不說話了。半天石石才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昨晚你們家房子叫人點了?誰把你氣成這樣?

  我說我不是氣的,是著急!然後把微微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我本來以為石石聽了後會和我一起著急,沒想到我沒說完呢,石石那頭就呼天搶地的笑開了,笑得那叫一個喜慶。我覺得前些天電視上看的那個中了一千萬福利彩票的人笑得都比不上石石這鋪天蓋地的勁頭。

  石石笑完了忽然丟過來一句,我看你是真著急了,想不到你終于又開始在乎起別的女孩了。

  我說少廢話了,你趕緊找路子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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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然宜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8:14 | 顯示全部樓層
我站在交警大隊門口發了會兒呆,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然後先打車回家翻出電話本把家裏幾個親戚的電話輸進手機,然後又出門去了趟微微家。
  路上我給我姑姑打了電話,電話裏姑姑把我先罵了一通,然後說去了解一下情況再給我回話。

  我到了微微家,她的父母前一天剛去了外地家裏沒人。我用她留給我的鑰匙開了門,在她房間裏抱了床被子,拿了一些日常用品。這是我第一次去微微家,也是第一次進微微的房間。小丫頭的房間特別幹淨,什麼東西都整整齊齊的,而且還有一股子香味兒,我猜她肯定用的是香乃爾5號的香水。

  抱了東西到了樓下,我想了想,又轉身上樓回去,從她的衣櫃裏找出兩件內衣放進袋子裏,猶豫了一下,又往裏面塞了兩包蘇菲衛生護墊。家裏雖然沒有人,但我還是臉紅的不行。做完了這一切,我跟逃跑似的離開了微微家。

  出了門石石電話就過來了,他沮喪的告訴我,晚了。如果人還在交警大隊,還能想想辦法,可人進了看守所,再往外撈人,那就沒什麼希望了。

  我先和石石彙合了一下,然後倆人又去了看守所。出乎我意料的,現在的看守所和想象中的可大不一樣。不但可以送東西,還可以送錢,可以把錢都存在卡上裏面可以用。看守所裏面有日常用品賣,但是價格要貴一些。

  見面一看見微微,石石就率先大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點惆悵的氣氛立刻就被破壞了。微微已經換了一身看守所裏的衣服,一副失足青年的樣子。然後她就開始哭,向我們抱怨說和她關一起的都是被抓的小姐。

  石石說你先忍耐一下吧,我們都在想辦法呢,要不要給你爸打個電話?微微立刻就拒絕了,說要讓她爸爸知道了這事情,她一年都別想出門了。

  微微一邊說一邊哭,哭得那叫一個愁雲慘淡,哭著哭著我就難受了,我說你怎麼不考一個駕照?微微特委屈,說我本來後天就路考了,沒想到考前兩天還是出事了,後天我一定把駕照考回來。我說你還想著後天去考駕照?你出得去嗎?微微一下臉就白了,說你們不會讓我在這兒待到後天都出不去吧?我眼睛一瞪說你以為呢?這是說走就能走的地方麼?

  微微不說話了,又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她哭的時候從來不出聲,就那麼默默流眼淚,看著都讓人肝腸寸斷,一副心碎了無痕的樣子。

  石石安慰她說我們已經在想辦法了,你也別著急了,我們一定盡快把你弄出去。微微收了眼淚,然後一張口一句話一說又把我和石石給氣樂了。

  她說,那怎麼辦呢,我家裏人後天就回來了,這事情要讓他們知道了非罵死我不可。

  我已經快崩潰了,壓著火說你還著急家裏人罵不罵你?先管好了眼前的事情再說吧!

  微微說那這樣,你去我家,在我們家桌上留一條,就說我和朋友去外地旅游玩幾天。我說那怎麼行,這事情沒必要瞞你家裏人吧。再說了我們倆字跡不一樣,瞞也瞞不了呵。微微低頭思索了一下,說那簡單,你不用寫的,你用電腦打出來就行。

  走的時候,微微忽然遠遠又丟過來一句,說你們明天來的時候,給我帶點吃的,我要吃瓜子,要那種恰恰五香的。我和石石差點沒被這話噎死。

  出門後石石就說,要說微微也算是走南闖北的人了,英國都玩兒轉了兩年了,怎麼回了咱們社會主義國家,到了反兒給抓進去了。石石看出我情緒低落,又繼續安慰我說,要說這也算是一傳奇故事了吧?我們這圈兒人,誰坐過牢啊,怎麼叫她一個小姑娘給趕上了呢。

  我忽然想起最近網絡上特別流行的一句話,套用在微微身上特別合適。微微平日裏看著挺牛掰的一個女孩兒,其實也就是個紙老虎,最多也就是個硬塑料的。

  我下午去微微家把她吩咐的事情給辦了,然後直接去了石石公司。

  傍晚的時候三爺和田紅也來了,一進門三爺就問,陳陽你昨天那個女朋友呢,我送她一個禮物,昨天本來想著的後來給忘了。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冷靜的說,她啊,她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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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然宜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8:14 | 顯示全部樓層
(28)
  兩天了,微微那妮子估計吃了不少苦頭了。我姑姑最後給我的回話是,再有幾天就能出來了。我當時就急了,說不能快點麼?姑姑電話裏就罵我,說你當國家法律是擺設啊?隨便說放人就放人?我默默不說話,姑姑緊接著就問了一句,說這麼多年沒見你為哪個女孩這麼著急過,那姑娘是你什麼人啊?是不是你女朋友?我想了想,怕如果我否認了姑姑會不肯盡心盡力幫我辦事。然後就說沒錯,那是你外甥的未來老婆,你看著辦吧。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

  我姑姑跟我家裏人一個脾氣,平日裏根本不管我,但一涉及到我的個人感情問題,一個個都跟事兒媽似的。

  我每天都去石石的公司報到,石石給我安排了一個銷售副主管的頭銜和一間辦公室。我說我還要個漂亮的女秘書,石石惡狠狠的對我說等我一年銷售額上了一百萬,就給我配個助理。我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于是要石石幫我安排了下個月的歐洲交易會名額。

  傍晚的時候我爸爸打了個電話給我,命令我晚上必須回去一趟。我立刻意識到一定是我姑姑把那事情告訴我父母了,剛想找借口推脫,老頭子電話裏口氣不善,說你自己想想多久沒回來了?別人家養條小狗還見天的能聽見兩聲叫喚呢,我養了個兒子一個月都見不著一面!看那架勢老頭還准備用口水血洗電話,我趕緊打斷他說您放心,我一下班就回去,爬也爬回去!

  掛了電話我仔細想想,自己確實有不對的地方,自打從家裏搬出去後回去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得出來。

  晚上到家的時候我媽一開門,一看見我眼睛就紅了,然後連拉帶拽把我拖進了門,伸手就要擰我耳朵。我看著我媽發紅得眼睛,心裏一軟,就沒躲。

  說,你姑姑說的那個事情怎麼回事兒?我剛坐下來老媽就等不及了。

  媽,您最近身體看來不錯,剛才擰我耳朵那幾下動作,特矯健,看來最近沒少去公園練劍吧?

  我媽白了我一眼,說小子,別和你媽轉圈子,趕緊說說怎麼回事?那姑娘是你女朋友麼?怎麼被抓進去了?你怎麼盡認識這些人啊?

  我說人家也沒幹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啊,就是我一朋友開車無照駕駛。不是什麼大事兒沒,人家也是良民,紅旗下生長蜜罐裏長大。

  那你和你姑姑說她是你女朋友怎麼會事兒啊?

  我笑了笑,說她怎麼就不能是我女朋友啊。

  我媽眼睛在我臉上轉了半天,忽然歎了口氣,丟過來一句,陽陽,我覺得蘭子這女孩不錯,你可不能對不起人家啊。

  我心裏一揪,臉上表情有點不自然,然後對我媽笑了一下,說,媽,我和蘭子拜拜了。

  我媽騰揪站起來了,說好好的你們倆怎麼就拜拜了?就為了這個女孩你把蘭子踹了?

  我輕輕一笑,說,媽,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兒,是蘭子要和我分手。

  我媽有點生氣了,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蘭子生你氣了?

  我笑了笑,說,要真是我做錯了什麼,那倒簡單了。說完了我就把我媽往廚房推,說您趕緊忙您的吧,我的事兒我自己心裏明細著呢,您也別操心了,回頭我就再給您領一個漂亮姑娘回來。

  我媽進了廚房還在嘮叨,說漂亮有什麼用啊,要像蘭子那麼懂事兒的姑娘可不多。

  我知道我媽很喜歡蘭子。

  我第一次帶蘭子回家的時候,我媽笑得就特別高興,拉著蘭子的手就問長問短的特親熱。蘭子也特別聰明,在我媽跟前也懂得甜言蜜語的哄我媽高興。蘭子在長輩面前特別會裝,尤其大家閨秀那種路子,什麼笑不露齒端莊秀麗那種。那天生生把我媽哄得一愣一愣,要不是因為她是我女朋友,我媽連收她當幹女兒的心都有了。臨走還從把自己手腕子上的一個玉鐲子摘下來硬塞給了蘭子。

  我陪我爸喝了點酒,然後一五一十的向老頭交代了最近的一些生活情況,說到我已經在石石公司工作的時候,老頭子的眉頭才稍微舒展了一點,對我說石石雖然是你的朋友,但你也不能仗著這一層就胡作非為,工作要踏實,要做出點樣子來。我心想放心吧老頭子,我一定會好好幹的,我還指望石石給我配女秘書呢。

  吃完了飯我媽忽然又冷不丁丟過來一句,下個月我生日,你把蘭子喊來吃飯吧。

  為什麼啊!我現在和她已經分手了,喊她來幹嘛?

  我媽嗓門比我還大,說你也算是個男人了,怎麼心眼這麼小?你想想蘭子畢竟和你認識了十年多了吧,就算你們倆分手了,還能成仇人不成?再說了,你今年多大歲數了?像蘭子啊石石啊這種十多年的朋友,斷了一個可就少了一個了,你現在這個年紀還可能再去找幾個這種十多年的朋友?

  我想了想,覺得也對,說我試試看吧,她來不來我可不知道。

  我媽撇了我一眼,說蘭子那丫頭懂事著呢。

  我說行了吧老太太,人家女兒你看著眼饞是不是,反正您現在也還不算老,回頭您再給我生個妹妹不就行了麼。

  我媽伸手就在我腦袋上給我一下,說還有一件事情,那天你把你那個女朋友也帶回來我瞧瞧!

  我腦子一下就明白了,我媽還想著我能和蘭子和好,更加不相信我真有了新女朋友,故意拿這個為難我。

  我暗自冷笑,說行啊,不過我女朋友現在可還在裏面關著呢,您回頭可得找我姑姑去施加壓力。

  我和微微那是什麼關系,多瓷實啊。用石石的話說,臭味相投狼狽為奸這八個字,就是專門說我和我微微呢。別說要她冒充一下我女朋友了,就是要她冒充我媽,微微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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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然宜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8:14 | 顯示全部樓層
  (29)
  晚上我沒住我父母家,我的房間早讓我媽改成老頭子的書房了。當初為這事情我還和我媽爭論過。我說哪家父母像你們這樣啊,兒子才出門,回頭就把房間給撤了,電視上可都是子女不管走落海角天涯,父母都把房間留著,煽情的還一天打掃三遍呢,而且都說掃著掃著就默默無語兩行淚了,連東西都沒挪動過!您倒好,連張床都沒給我留下。

  我媽當時眼睛一瞪,振振有辭說養了你二十年了還不知足,禍害了我們二十年了你還想回來?再說了,留了你也不回來住啊,那麼大一張床還占地方不是。

  其實我知道我媽心裏特別疼我,我爸告訴我,我搬出去那天,我媽晚上偷偷在洗手間裏哭了好久,說兒子大了,家裏終歸是留不住了。

  想到下個月就是我媽五十歲生日了,我心裏忽然一顫,原來我和蘭子分手已經一年了。

  我總是騙自己,說蘭子和我分手才兩個月。而事實上,我們的分手是在一年以前。

  而我們的感情出問題,則是在更早以前。

  我一直在問自己,我是不是潛意識中,把記憶裏的和蘭子的那段愛情刻意的美化了。

  其實,我從北京回來後,和蘭子的關系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們都長大了。

  開始的時候,我們宛若一對幸福的戀人。

  我每天常常晚上去接蘭子下班,然後蘭子就會唧唧喳喳的在我耳朵邊上講述一天的高興和不高興的事情。

  周末的時候,蘭子會來我住的地方幫我打掃房子,我們倆都脫了鞋子光著腳丫在房間裏來回抹地板;我們像一對小夫妻一樣去超市購買好多吃的喝的還有日常用品,再去影像店裏買一大堆盜版的DVD回來,然後整天蘭子躺在我懷裏一起看影片。蘭子喜歡吃茶葉蛋,常常硬掐著我去買,有時我看影碟正看到精彩處不願意去,她就躺在我懷裏死命掐我,掐到我去為止。常常是我氣喘籲籲跑了一趟買回來幾個茶葉蛋,蘭子卻躺在沙發上沖我甜蜜一笑,說老公,剛才我忘了和你說了,我還想吃桔子。

  老公這兩個字,其實是蘭子私下裏才會喊我,而且一般不喊,只在有事情求我做了需要撒嬌的時候才會這麼喊我。她知道只要她一喊出這兩個字,我就什麼都心軟了。這是我一個弱點。

  蘭子常常會問我,陳陽,我們什麼時候結婚了。我就說別著急,等我們倆二十五歲了,我就娶你。蘭子就會追著我滿屋子打,一邊打一邊說,誰著急了!

  我不知道蘭子心裏是不是和我一樣的想法,反正那會,我認為蘭子就是我老婆。就算現在還不是,將來也一定是。

  當時我們都像小孩子盼望過年一樣,盼望著二十五歲的到來。現在想想,這種想法確實有些可笑,我自己都不知道當初我們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二十五歲。或許是中國人多年來的晚婚晚育的思維在作怪吧,又或許是因為兩個人才學校畢業就結婚,怕親戚朋友笑話。

  可隨著我們一步一步走向二十五歲,生活開始一點一點的改變了我們。

  我和蘭子之間似乎很難找到從前的那種快樂了。

  蘭子幾乎不讓我去接她下班。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大家工作越來越忙碌。

  我知道有很多男人追求蘭子,其中有些人毅力堅強一直沒有放棄。蘭子工作的那個公司的老板一直對蘭子很照顧,而且特別照顧。而我身邊的朋友也越來越多,我開始寫小說,然後認識了一幫玩兒文字玩兒廣告玩兒娛樂圈的朋友。我發現這才是我喜歡的生活,我喜歡那種自有的,不受拘束的生活,喜歡那種不受上班下班束縛,可以按著自己的喜好工作的那種自由。在我的第一部作品被印成了字後,我更加確定了我要走什麼樣的路。

  有天晚上,我和蘭子說,我其實向往的,是那種自由並且平靜的生活。

  蘭子躺在我懷裏忽然反問了我一句,陳陽,你說,我們將來會分手麼?

  我沒說話,只是緊緊抱著蘭子。黑暗中,一種無法形容的壓抑和恐懼,彌漫了我們倆人的心頭。

  我知道蘭子對我目前身邊的那些形形色色的朋友有些顧慮,娛樂圈裏是非多,這些我看得太多了。我對蘭子認真的說,除非是我們倆之間的愛情破裂,我們之間不會因為第三者插足而分手。

  現在想來,那時的我們還是幼稚。

  可我沒想到,蘭子把我們之間的話當成了一個誓言,直到最後蘭子都很認真的堅持著這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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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然宜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8:14 | 顯示全部樓層
(30)
  我和蘭子到底怎麼分手的?

  這個問題我自己都沒法很准確的回答。

  事實上,我們之間分手了很多了次,然後倆人都忍不住對對方的需要,沒幾天又走到了一起。那種感覺似乎是撕心裂肺的,就好像同樣一個傷口,你把它割開,還沒等它完全愈合又割開,然後愈合後再次割開,如此反複多次。

  我們之間的感情似乎是很奇怪的。

  一方面,我們離不開對方,我們在一起太久太久了。彼此已經深深印刻在對方的生活裏面,如果貿然分開,就感覺生活中一下缺少了一塊,整個生活都部完整了。

  就好像一張照片上的兩個人,如果想把其中一個人去掉就必須用剪刀剪去,可剪去後,就不再是一張完整的照片。

  一次我和石石兩人喝酒都醉了,我把當初的那句誓言說給石石聽,石石笑得前仰後合,笑完了對我說,其實你們倆恰恰是說反了,你和蘭子如果要分手,必然是因為有別人介入。正如你們自己說的那樣,你們幾乎是一個整體了,貿然分開必然導致生活的殘缺,所以只能有一個人介入,填補了那個殘缺部分,才能使得你們才能分開。

  我把石石這些話當成了酒後的醉話,沒有放在心裏。

  (31)

  蘭子的老板對她好的有點顯出形兒了。直接把蘭子的工作職務改成了自己的秘書,然後就開始帶著蘭子出入各種場合。一會說帶蘭子去和客人談業務,為了公司形象,給蘭子買一件衣服——八千。一會兒說蘭子要學開車,就直接把公司的一輛汽車扔給蘭子開了。

  我明白,我和蘭子的路走完了。

  其實到了今天,我心裏都不恨蘭子。我清楚,我和蘭子走的路不同而已。我們在選擇生活的道路上,走的是不同的路子。而蘭子那老板——蕭然,條件確實也很勾人。男未婚女未嫁,誰也不能說誰錯。

  蘭子不是喜歡錢的女孩。蘭子家裏有錢,而且也不是一般的有錢。她父親是一家大型國營企業的核心領導人物之一。蘭子喜歡的是那種有主見的,事業上成功的成熟男人。而我偏偏一輩子都不可能變成那樣的人,或者說,我不願意成為那樣的人。我更喜歡自己飄著,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平靜的,自由的過著生活。

  用世俗的眼光看,或者說用目前社會上絕大多數人的眼光看,我,陳陽,是個沒用的男人——至少我比蕭然沒用多了。

  分手那天,蘭子像平日一樣來到我住的地方,我們坐在一起吃飯。我們的樣子青春燦爛,可我們的內心破破爛爛——這句話後來成為了我一部小說裏面的經典詞句。

  陳陽,我們分手吧。蘭子的聲音特別輕,特別柔和,就像當年她對我說我愛你的時候一樣那麼柔和。

  嗯。

  我沒多說什麼,分手這兩個字,我們已經說過很多次,但我心裏知道,這次,才是真的。

  蘭子輕輕把桌子收拾了,然後進房間把大衣穿上,對我輕輕說,我走了,事情給我打電話。

  我忽然站了起來,走到蘭子身邊,伸手就把她抱住了。

  我說,別動,讓我再抱抱你,就一分鍾,我們倆誰都別動——最後一次了。

  我的聲音很輕,很空蕩,

  蘭子習慣的把腦袋靠在我肩膀上,雙手也習慣的從我外衣的衣襟裏插了進去——我知道,她一向怕冷。

  我脖子後面感到涼涼的,濕濕的。我知道是蘭子的眼淚流到了我的脖子上,順著脖子一直流淌下去。

  那一年,有個叫陳亦迅的香港人唱過一首歌,叫《十年》。

  裏面有一句詞:懷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離開的時候,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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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然宜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8:14 | 顯示全部樓層
 (32)
  蘭子和我分手後長一段時間後才慢慢接受了蕭然。而我,則認識了微微。

  石石說的對,我們倆分手後,身邊肯定是得有其他人介入,填補那塊空白。

  唯一的一個讓我無法釋懷的細節是,某一天我和微微在一起吃飯,蘭子打電話給我,問我在什麼地方,我非常平靜的告訴她我在和女朋友吃飯。蘭子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個字:哦。

  之後的第二天,蘭子才和蕭然走到了一起。

  微微後來給我分析,說蘭子其實一直在等我去找她,如果我那段時間去找蘭子,也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我笑笑,沒說話,我知道,如果我去找蘭子,或許我們還能再維持一段時間,但是最終我們還是得分手。

  兩人走的路不同,那是注定了的。

  微微又問我,為什麼當時我要對蘭子說她是我女朋友。

  我還是笑笑,沒說話。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微微。

  微微說我看她的目光是極其猥瑣的,然後一頓粉拳打得我抱頭鼠竄。

  (33)

  我從父母那裏出來,一路走一路回憶和蘭子的那些事情。其實我和蘭子之間的關系確實很微妙,我們都無法忘記對方,但是卻生生分手了。

  一些三流的愛情小說裏面常常有這麼一句話:愛情並不是全部,僅僅有愛情,並不能維持兩個人的關系。

  我認為那些小說或許是三流的,但是這句話絕對不是三流的,而是一流的。

  事實上,分手不久後我也後悔了,又去找蘭子,但是蘭子已經和蕭然在一起了。

  石石說,我真是犯賤。

  我認為,這句話也是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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