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端
掃碼瀏覽

[武俠仙俠] [武俠]重生之絕色風流 作者:大種馬(已完成)

[複製鏈接]
385 |45
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9 | 顯示全部樓層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第四章 色誘

第一節
  
這是一間專門用來洗浴的房間。從前的房主家財萬貫,極燈呼受,用白玉石徹成了一個兩丈見方的大浴池。

浴池左邊靠牆的一頭,由黃銅鑄就一對巨大的鴛鴦,熱水從那對鴛鴦的口中泊泊流出,注入浴池之中。這樣一來,便可保證不論洗浴多長時間,水都會一直熱著。

現在浴池的水面之上飄滿了花瓣,騰騰的水汽充斥著整個房間,伴以幽幽花香,將整間浴房浸染得有如仙境一般。

朦朧的水汽無法阻隔三少的視線,三少清楚地看到,華蓉站在齊腰深的水中,秀髮披散在雪白渾圓的肩頭,晶瑩的水珠自她髮梢淌落,滴在她的前胸後背上。

她的貼身小衣已經完全濕透了,胸脯上那兩點若隱若現,別有一番朦朧的誘惑感。

而毫無反抗之力,任華蓉蹂躪的羅生靜神此時已經是嬌喘連連,而紅耳赤,眼波朦朧。

早在三少進來之前,華蓉就已經開始對羅生靜神施展手段。華蓉知道,三少要這些大日國的女子,只是想將她們當作奴隸,可以隨意蹂躪,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的人形木偶。所以,華蓉責無旁貸地開始了第一輪調教。

帶著羅生靜神進了浴房之後,華蓉將羅生靜神的衣衫一件件剝下,渾不理羅生靜神那要吃人的目光。

她的手在替羅生靜神寬衣時,總是有意無意地觸及她的敏感地帶,時輕時重,將能用的手法盡情地用上。在華蓉那無論對男女都有效的媚功之下。羅生靜神還沒下水,便已全身癱軟無力,晶瑩地粘液自她腿股間湧出,順著兩腿淌下。

華蓉極度媚惑地笑著,用那彷彿來自九幽一般的妖媚聲音說道:「想不到……你的身體竟然敏感如斯……真是個水一般的人兒呢!」說話間。她將手伸到羅生靜神腿間,用水指挑起一點晶瑩的粘液,媚笑道:「你看,這些好東西可不錯哦,來嘗嘗……」

羅生靜神情恍惚,意亂情迷,竟依言伸也小舌,吸吮著華蓉地手指。

華蓉呵呵妖笑著,除下自己的外衣,然後將羅生靜神打橫抱起。抱入了浴池之中。替她擦洗起身子來。

華蓉居心不良,擦洗身子之時極盡挑逗之能力,不遠銷時便把羅生靜神靈魂深處的慾望盡數誘發出來。

當三少進來之時,華蓉忽然想到自己身為堂堂魔門至尊,竟然幫三少幹這調教之事,心中不忿,便憤憤地埋怨起來。卻正好被三少聽到。

三少也不作聲,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地笑意,如一隻幽靈般飄到浴池邊,然後大叫一聲,?v?迨@聲和衣跳了下去,激起大片水花。

三少存心隱藏形跡,華蓉也不知他已進了這浴房中。頓時嚇了一大跳,險些驚呼出聲。而本已意亂;神迷的羅生靜神陡然驚醒,看到自己全身赤裸地呈現在三少面前。頓時心涼了半截。

三少嘿嘿怪笑著,游到華蓉身後,將她攔腰抱住,手伸進那小衣之中,爬上玉峰,輕輕地揉搓著水嫩的櫻桃,湊在華蓉耳邊說話:「蓉兒,你剛才說的話我可全聽到了哦,不知道,你打算怎麼收拾我呢?」

華蓉挑逗羅生靜神之時,自己也已情動,此時先被三少嚇了一下,接著又給三少觸及敏感地帶,慾火不由升騰而起,反手一把握住三少的小兄弟,媚眼如絲地道:「當然……是在床上收拾你了……」

三少哈哈一笑,在華蓉耳垂上輕咬一下,指著羅生靜神道:「那她怎麼辦?我今晚可是打算先寵幸她來著。」

華蓉看了羅生靜神一眼,媚笑道:「那麼,你就讓先寵幸她,我來陪你一起寵幸她好了。」

三少滿意地點了點頭,羅生靜神卻是驚惶失措。她武功被制,毫無反抗之力,眼覓這一男一女滿臉不懷好地笑意,涉水向她靠近,不由雙手掩胸,一步步後退,用半生不熟的中原話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三少切了一聲,淫笑道:「為什麼每個被惡棍逼迫的少女都要這麼明知故問一句?我們,當然是要做愛做的一情嘍!」

華蓉一邊解下褻衣,露出那渾圓堅挺地淑乳,一邊妖媚地笑道:「小姑娘,你不要害怕,剛才姐姐對你做地那些事,你不是很喜歡嗎?」

現在姐姐哥哥一起來寵你,你應該高興才是……「

聽著華蓉那魅惑人心的聲音,羅生靜神不由怦然心動。她身體的慾望已被華蓉點燃,著實渴望剛才被華蓉挑逗時那般銷魂蝕骨的感覺,同時下身空虛得難受,極想被什麼東西填滿,現在看著這雌雄雙淫賊向著自己靠近,她不由漸漸失去了恐懼和反抗的心理,代之以一種深深的渴望。

三少涉水走到了羅生靜神面前,華蓉剛繞到了她的背後。

三少看著這個身高只及他胸口地少女,一咱邪惡的慾望油然而生。羅生靜神就像一個小女孩一樣,而像她這種身材發育得已極好的小女孩恰恰最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以及另一種不可告人的慾望。

三少邪異地笑著,突然閃電般出手,在羅生靜神胸脯上捏了一把。羅生靜神發出一聲呼喚,似呻吟遠大過驚呼。而華蓉則從她身後將她抱住,兩臂自她肋下穿出,手握上了她的兩隻玉峰。

「小姑娘,我們兩個,定能讓你欲仙欲死的……」華蓉說著,往羅生靜神耳中輕呼了一口熱氣。

羅生靜神頓時全身一陣酥麻,險些軟倒在水裡。

三少三下五除二剝光了自己地衣服,開始了最擅長的挑逗,華蓉也在一旁不住地幫襯。

「接下來。該是少爺我最喜歡的環節了。蓉兒,示範給她看!」三少說著,跳出浴池,坐於池邊,那昂然大物讓羅生靜神心跳下已。近乎貪婪地注視著。

華蓉輕笑一聲,頭俯於三少腿間,張開櫻桃小口,伸出香舌,為三少按摩起來。

「好,到你了!」三少對羅生靜神笑道:「做得好,少爺我可是有獎勵地哦!」

羅生靜神顫抖著走到三少面前,學著華蓉那樣,用生澀的技巧用唇舌給三少刺激。

而華蓉,則又繞到羅生靜神身後。潛進水中,用自己那飽滿的酥胸在羅生靜神分開的兩腿間摩擦起來。

過了一陣,在羅生靜神已然堅持不住之時,三少將她攔腰抱起,讓她兩腿盤於自己腰際,然後腰猛地一挺,一個並不溫柔地突刺,徹底將羅生靜神佔有。

初痛過後。羅生靜神身心俱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由輕聲呻吟起來。

沒有人能抵擋三少地欲帝真經,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媚功蓋世的華蓉?

羅生靜神全部身心都沉浸於慾望之中,將她自己的身份,將她的任務,將她的驕傲和仇恨全都拋於九霄雲外。

一縷鮮紅很快就融於水中,消失無痕。

次日一早。羅生靜神已經獲准於水木薇並列,侍立於宋清、華蓉、憐舟羅兒、秦霓兒四女身後了。

當三少帶著六女進省衙找項啟談判之時,那向項啟告辭準備回東海。剛從省衙中出來的趙子揚和周凌飛見羅生靜神一副溫柔婉約、順從無比的模樣,不由對三少欽佩不已。

「秦家三少,真神人也!」這是後來的採花界人士形容三少時通用的八個字,這八個字的根由,便是出自今日地趙子揚和周凌飛之口。

沒有人知道,三少究竟能降伏多少女人。

也沒有人知道,三少是怎樣憑慾望把那些本欲殺他而後快地大日美女們,變成絕對忠誠於他的奴隸的。

人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日國全國最頂尖的五大美女,最後都成了三少的奴隸,而且是任三少蹂躪,一段時間沒被三少蹂躪這後,會哭著喊著求三少蹂躪的極端奴隸。

秦家三少,真神人也!

在進省衙之前,三少跟周凌飛、趙子揚客套了幾句,然後各奔東西。三少帶著女扮男妝的六女徑直進了省衙之中,找項啟談判。而周凌飛和趙子揚,則將三少將往東海見公子羽地消息帶回了東海。

談判在省衙會議廳裡舉行,與會人員有:「秦家方面由三少、宋清、華蓉、憐舟羅兒、秦霓兒五人擔任談判主力,水木薇及羅生靜神擔任書記員。項啟方面由項啟本人、幕僚長伍先生、幕僚趙先生、錢先生、孫先生五人擔任,由師爺李先生、周先生擔任書記員。

談判開始之後,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只花了不到一個時辰,項啟便答應跟秦家結盟,共同抵禦公子羽。

兩人最後議定,明年秋天即同時出兵,南北夾攻公子羽。而目前,雙方在合作條件一事之事,還有很多需要協商的地方,比如打敗公子羽之後的利益分配計劃等等。當然,這些事就不是三少需要操心的了,自有臨時轉職為談判專家的宋清等四女跟項啟討論。

吃過午飯之後,雙方繼續談判,一直到黃昏時分,雙方終於談妥了一切條件,簽訂了一份合法的協議。在談判之中,項啟因為對即將刺殺三少而心存愧疚,作出了很大的讓步,才使談判簽約進行得如此順利。否則地話,在一些細枝末節之上,伍先生等人可能還要糾纏三五七天之久。

談判結束之後,雙方開好酒慶祝,項啟宣佈於省衙中設宴,熱情款待三人等

酒宴很熱鬧,項王軍臨時首府中的重要人士幾乎全部到場。不過三少所關注的並不是他能受到怎樣的禮遇,他關心的是能不能有艷遇,可惜得很,直到酒宴快結束時,三少都沒發現一個美女。

眼見就要滿載失望而歸。項啟突然說道:「太子,今晚還有一個壓軸節目,保管太子滿意。」說這話時,項啟笑得甚為勉強。

三少卻沒注意這些,他有氣無力地朝項啟笑了一下。低下頭去小聲嘀咕道:「你娘咧,就你們這些不懂風月地大老爺們,哪拿得出讓少爺我滿意的節目?一群絕世美女跳脫衣舞麼?」

觀賞絕也美女脫衣舞的願望最終沒能實現,不過項啟宣佈最報一個節目之時,三少的精神還是為之振奮了一下。只聽項啟說道:「各位,今天晚上這酒宴咱們也喝得盡興,不過本王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是什麼呢?呵呵,想必各位兄弟都注意到了,今天晚上,赴宴的可都是些大老爺們哪!咱們老爺們吃飽喝足之時。最愛想地是什麼?」

下面一個喝高了的將領大著舌頭叫道:「女人!當然是女人了!咱們這些兄弟伙造反。還不就是為了老婆孩子熱炕頭嗎?現在吃飽喝足,當然要想女人啦!」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項啟也笑呵呵地道:「吳將軍說得沒錯,咱們這些窮漢子,吃飽了喝足了,自然要想女人了!好,這最後一個節目。本王就遂了各位將軍的意,讓大家也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絕色美女,什麼叫做仙女!請『望月樓』憫柔姑娘來給咱們吹奏一曲洞簫如何?」

項啟一宣佈來的是望月樓的姑娘,眾將頓時齊聲歡呼起來。

眾將雖然不知道憫柔是何許人也,可是望月樓大伙卻都知道,那可是省城中最有名的青樓了。樓子裡的姑娘個個如花似玉,許多未曾婚娶的將領們沒事的時候,領了餉銀經常去鬼混。這望月樓的後台事實上也是項啟,而樓子裡地姑娘。則多數是被項王軍抄了家地,大戶人家的小姐。嫖以前看都不能多看一眼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對這些項王軍的將領們來說,那可是一種極大的心理滿足感。項啟正是利用窮苦出身的將領們這種心理,左手發他們餉銀,轉眼就又賺了回來。

項王軍也要賺錢壯大隊伍地不是?

在大眾期待之中,白裙如雪,輕紗罩面,長髮如瀑的憫柔手持一管竹簫,風姿綽約地走進了宴會大堂之中

一時間,呼哨喝彩聲四起,項王軍眾將們用無比熱切地目光看著這個走起來如弱風拂柳,所過之處即留下淡淡幽香的女子,紛紛猜測著她那面紗下的真面目究竟是何等仙容。

三少微笑著,斜靠在椅子上,手時拈著酒樓,眼神中無一絲狂熱。他已經過了狂熱的年紀,他喜歡追逐美女,可是更懂得控制自己的慾望。

不能控制自己的慾望,如何去激發別人靈魂深處地慾望?

三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看到美女就會起立敬禮怕小小採花賊了,他現在是縱橫花叢洞房不敗的欲林老將,是采遍天下金槍興到地花間欲新聞帝!

在這世上,已沒有人能在採花這一職業上超越他了,三少的成就,已經可用曠古絕今四個字來形容!

見識了諸多絕色,品嚐了無數動人玉體,即使這憫柔現在脫得赤條條地站在三少面前,三少也可不動聲色。

坐在項啟左首的伍先生看了對面的三少一眼,見三少毫無心動之色,對著那正在廳中坐定,準備開始奏曲的憫柔道:『憫柔姑娘,何不將面紗摘下,讓大家一睹你的真容?」

憫柔抬頭看了伍先生一眼,柔聲道:「是,奴尊先生之命。」聲音雖柔,但語氣卻甚是冷淡,聽得伍先生心中一痛。

憫柔垂首緩緩摘下面紗,然後慢慢抬起頭,廳中頓時鴉雀無聲,只聽到那一絲絲壓抑了呼吸聲。

就連三少這閱花無數的一代欲帝,在憫柔抬頭的那一剎,也不由感到一陣輕微的窒息。

憫柔很漂亮,但漂亮並不是最重要的,三少身旁的任何一個女子,若以女裝出現在這場合,去掉臉上的那醜化她們自己的鬍鬚等物之後,也可令這廳中舉座震驚。

憫柔很柔弱,憫柔很惹人哀憐,憫柔像是天上飄落的雪花,輕輕一碰會碎……

她有一種讓人心疼的氣質,一種無依無靠,好像舉世之間她最孤獨的氣質。

三少的心微微跳動了幾下,隨即恢復了正常。然而,憫柔卻於此時向三少看了一眼,三少那平靜的目光頓時與憫柔那含著無限憂鬱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三少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就好自己被一股極之強烈的光芒迎面照耀了一下。

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心裡忽然滯悶到了極點。

他不忍心看這樣的眼神,他不忍一高潔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仙子有這種憂鬱到了極點的眼神。

當年,他自花轎中搶出柳飄飄,就是因為受不到柳飄飄那含著淚光的眼神。

三人最大的敵人,那便是女人的眼淚,和女人的憂鬱。

憫柔奏響了簫,淒婉的簫聲飄蕩於大廳之中,從人們耳中鑽進,纏繞在每個人內心深處,將他們藏在心湖最深處的心事一一勾起,不時,便已有五大三粗的熱血男兒淚流滿面……


第二節

每個人都沉浸在簫聲勾起的心事之中,就連憫柔自己,長長的睫毛上也掛上了晶瑩的淚珠.

三少忽然覺得,憫柔所奏的不是一支簫曲。她奏響的,是她的心事。

三少聽懂了她的心事,他知道她在訴說些什麼,在渴求些什麼。

三少忽然站了起來,他離座而起,大步走向憫柔。

沒有人注意到三少的舉動,每個人都在簫聲中回憶。

直到三少走到憫柔身旁,拉起了憫柔的手,那淒婉的簫聲戛然而止,廳中眾人才猛地從那夢境一般的回味中驚醒過來,用憤怒、驚奇地、鄙夷地、仇恨地目光看著三少。

三少沒有理會別人的目光,他看著憫柔,微笑著,柔聲道:「你的心事,我知道。」

憫柔怔怔地看著這個看起來相當唐突的少年,她知道,她今天的任務就是以身飼虎,然後伺機殺掉他。殺了他之後,她自己也將隨之消亡。

少年的笑容很暖,就像山野間剛從雲海間升起來的朝陽。他的眼睛很亮,就像夜空最亮的星辰。他的兩鬢斑白,就像積雪在青松上的白雪。

「我要殺的,就是他嗎?」憫柔在心裡歎息著,她向著三少溫婉地一笑,道:「太子知道奴的心事?」

三少覺得她笑容很淒涼,好像是那生死決別之時,對人世間懷著無限留戀的笑。三少心裡沒來由地一顫,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說罷。他抬頭看了廳中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項啟身上,慢慢地道:「這個女子,我要了。不知項王允否?」

項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殘忍,很卑鄙。他一向認為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是個戰無不勝的英雄,他不屑使這等鬼域伎倆,他只想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擊敗敵手,讓敵人對他俯首稱臣。

可是現在,他卻要使用這種手段來取三少地性命,他猶豫了,他不知道怎樣說才好。

伍先生看了項啟一眼,笑道:「只要太子喜歡。憫柔姑娘就是太子的人。為奴為婢。全憑太子高興。這就算是今晚項王給太子準備的一份簿禮罷!」

他又對憫柔道:「憫柔,這一位大秦國的太子,權傾天下,手握雄兵,你跟了他,倒不失為一個好的歸宿。」

憫柔輕輕點了點頭,柔聲道:「謝太子。謝項王、伍先生給憫柔找到這樣好地一個歸宿。」

項啟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只強笑著點頭。

三少微微一笑,拉起憫柔,對項啟道:「項王,今日本太子十分盡興,謝項王厚賜!酒足飯飽。這宴也該散了,項王,告辭。」

項啟站了起來。笑道:「太子言重了!既如此,本王便送太子回去。」

三少微微躬了躬身,道:「項王萬金之體,不敢勞煩項王遠送。」

伍先生站了起來,道:「那就由伍某代項王送太子一程吧!」

三少朝伍先生點頭微笑,不再推辭,帶著華蓉等女,由伍先生送出了省衙。

三少拉著憫柔的手,憫柔就像一隻溫馴的小綿著般,跟在三少身旁。華蓉等人見此情形,一路竊笑不已。

坐進了馬車之後,三少對坐在對面的華蓉道:「蓉兒,待會回去,你先幫憫柔姑娘洗浴一番,然後送她到我房中。」

華蓉眨了眨眼,笑道:「是否像昨晚給靜神洗浴時一樣呢?」

三少搖頭輕笑,道:「那倒不必,你放心,今晚我不會偷溜進來的。」

華蓉呵呵一笑,道:「你沒騙我罷?你讓我替憫柔洗浴,就不怕我吃了她?」

三少啞然失笑:「你能吃那就盡情吃罷。」

華蓉微笑不已,只詭笑著看著坐在三少身旁的憫柔。

回到了住所之後,華蓉便帶著憫柔去洗耳恭聽浴了,其餘諸女也各自回房休息。而三少,飛庫網站手打則回到自己的臥房,一個人靜坐燈下,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望著一片漆黑的窗外。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了,華蓉帶著憫柔走了進來。

憫柔已經換了一身薄如輕紗的絲裙,裡面除了貼身小衣之外別無它物,透過朦朧地燈光,幾可看清她大半胴體。

三少一看那低眉順眼地憫柔,見她眼角眉梢掛著些許風流,腮角也泛著微微紅暈,便知華蓉定在她身上動了手腳。

華蓉帶著一縷香風,跳到了三少身旁,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這小丫頭還真不錯,我剛才施盡手段,她竟然沒有徹底意亂情迷。阿仁,她可不是簡單角色哦!」

三少微微一笑,道:「憫柔心中只有陽春白雪,浩瀚山林,你想徹底挑起她的情慾,卻還欠些火候。」

華蓉在三少耳邊吹了口氣,媚眼如絲地道:「那麼,今晚要不要我來幫你一起降伏此女呢?」

三少搖頭道:「正如你所說,要降她,不是那麼簡單,須得攻心為上。而且,她的心事,只有我知道。蓉兒,你先去休息吧,我等會再去找你。」

華蓉笑道:「哦?你今晚不陪這俏佳人嗎?」

三少道:「今晚……還沒到時候。」

華蓉微微頷首,笑著走出了房間,經過憫柔身旁時,在她耳垂上輕咬了一下,道:「小姑娘,你有沒有聽說過,什麼叫羊入虎口?呵呵呵……」一路嬌笑著,華蓉出了房間,順手將房門帶上。

方才三少與華蓉講話時。聲音壓得極低,又用上了傳音入密、凝音成線的功夫,憫柔自然一個字都沒聽到。華蓉最後咬她耳徒垂那一下,在她心湖掀起了小小的波瀾,不過旋即恢復平靜。

待華蓉離去之後。三少站起身,走到憫柔身旁,拉著她那冰涼的小手,將她拉到床邊,輕按著她坐下。三少則順勢坐到了她身旁。

三少看著低著頭,眉眼之中含著無限憂鬱地憫柔,輕輕挽起一縷她肩頭上略顯潮濕地秀髮,問道:「你可知我帶你回來所為何事?」

憫柔點了點頭,輕聲道:「奴知道。」

三少呵呵一笑,道:「你不知道。」

憫柔抬起頭。平靜地看了三少一眼。柔聲道:「太子不是看上了奴,帶奴回來侍寢嗎?」

三少搖頭笑道:「我說過,我聽出了你的心事。」

說著,他湊到了憫柔的耳邊,輕聲道:「你心中滿是留戀,你捨不得你曾經喜歡過的一切,你想在山林中自由呼吸。自由地奔跑,你愛看溪水中地魚蝦翻騰,你愛與草地上的麋鹿玩樂。當山風來的時候,你會張開雙臂,站在山巔上接受山我地洗禮,讓風吹動你的衣裙,拂動你的髮絲。你可以聽到草發芽生長地聲音。你可以看到雪飄落的每一個瞬間……你曾經很自由,很自在,你不沾半點凡俗間的煙火。可是。現在你心中有了殺機,那是完全絕望,不帶半點生氣的殺機。你要殺人,可是你並不願意。殺了人之後你會死,可雖你也不想死。所以你絕望,你留戀,你仇恨,你無助,所以你地簫聲才那般淒涼。你不知道你該恨誰,你也不知道你做地事還必須是否是對的,但是你又必須去做……」

說到這裡,三少深吸了一口氣,手指在憫柔已經變得蒼白的臉上輕輕撫過,道:「你的武功很奇特,它源於自然,所以能與天地融為一體,所以極少有人能看出你身懷武功。可是我卻不同,如果說你是與天地融為一體的話,那我就是超出了這個天地,我站在雲端俯瞰這天,這地,任何偽裝都瞞不過我的雙眼。」

憫柔的臉色已經有些慘淡,她地眼中已蘊出了水汽,她的眼神更加姜婉哀涼。

「憫柔,你很不錯,相信這世上除了我之外,已經沒有幾個人能看穿你的表相,看透你的真心。如果不是你的簫聲,你的眼神,就算我知道你身懷武功,也無法看出你的心事。」三少微笑著,雙手輕棒著憫柔地臉,直視著她的雙眼,道:「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殺我的?是不是項啟?」

憫柔光潔地臉龐滑出兩道淚痕,她怔怔地看著三少,她想知道,這少年究竟有一雙什麼樣的眼睛,為何能一眼看穿她的心事。

他太可怕了,他幾乎無所不知,爹爹和項王想殺他,那是完全沒有任何可能的。

憫柔在來之前就已經有了獻身和死亡的準備,可是三少剛才的話又讓她心中生起了生機。三少說得沒錯,她並不想死,她對這個世界還有著無限的留戀。她還想著平定天下之後,和父親一道回到山裡,伴著她那早逝的娘親的墳墓,平靜而淡泊地過完這一生。

可是父親卻打碎了她的希望,父親為了挑起公子羽與秦家的爭端,不惜將她犧牲。她知道,父親是為了這個天下,為了天下的百姓,所以她不恨她的父親。她只恨自己,為何生了這女兒身。

現在,三少目的地穿了她的心事,知道了她的目的。她知道,她已經沒辦法殺掉三少,她還記得,小時候在山裡遇到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傳授她武功的時候曾經說過:「我傳你的是源於自源,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武功。如果別人看不穿你的深淺,那他就絕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如果有人能一眼看穿的功夫,那麼你就絕不會是他的對手。」

憫柔知道,自己不是三少的對手。即使現在三少與她近在咫尺,她突然出手偷襲,也不可能成功。

但是她一樣不能告訴三少是誰派她來殺他的,她知道三少的可怕,她聽說過三少的武功。她知道,如果讓三少知道是父親和項啟讓她來殺他地話。她可以想像這省城之中,會變成怎樣的一種血流成河的慘景。

更何況,現在項王與大秦已結成了同盟,如果讓三少知道,項王白天才跟他結盟。晚上就派人殺他的話,那兩家同盟必定破裂。秦家與項王軍必會刀兵相向,到時候受苦的就是天下百姓了。

所以,當三少問她是不是項啟派人殺他時,她只是看著三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三少歎了口氣,道:「那麼,是公子羽了?」

憫柔仍不作任何表示。她也曾想過栽贓公子羽,可那必須是在三少死後。現在三少親自問她。如果她回答是地話。三少絕對會猜出她在栽贓嫁禍。

這等污穢骯髒的事情原本不是她應該做的。

「既不是公子羽,又不是項啟,那末,是你自己要來殺我了?」三少又問。

憫柔還是不應答,她知道保持沉默才是隱藏真相的最佳方法。

三少輕笑一聲,道:「你白得像雪,爭奪天下這等血腥污穢的事還必須你不該插手。我知道你是不情願的。可卻不得不為之。能讓你這樣的姑娘自願獻身給我,然後伺機暗殺,說動你的理由一定是大義凜然。嗯,讓我來猜猜……為權是不可能的,為錢更沒有可能,若說為情,呵呵。少爺我殺人無數,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你的情郎。那未,這最有可能地。便是為天下百姓了!憫柔,我猜得對不對?」

憫柔沒有作聲,但是眼神卻起了一絲輕微地波動。

三少捕捉到了那絲波動,他微笑著點頭道:「殺人總得有一個理由,像這種為了天下百姓之類的理由,當然是最大主凜然的。可是少爺我自我感覺,還沒有到那禍害蒼生的地步。憫柔姑娘,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得出是誰讓你來殺我的。能用為天下百姓這可笑的理由來說動你的,人數也有限得緊。好了,既然你不願跟少爺我說話,那我也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罷,三少起身準備出房,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道:「對了,幾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了。」說著,他走到憫柔面前,彎下腰,將臉湊近憫柔,直到他的臉幾乎貼上了憫柔的臉,笑道:「臨別之吻可是不能少的。」說著,他在憫柔的香唇上蜻蜓點水般輕輕一吻,然後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邊走邊高聲吟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砰地一聲,房門緊緊合上了。

呆呆地坐在床邊的憫柔,忽然淚流滿面。她伸出手,輕輕撫著自己地唇,那裡,好像還留著三少的餘溫。

她和衣躺在床上,緊緊地抱著繡花枕頭,一邊無聲地流淚,一邊合上雙眼,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三少走進了華蓉的房中。

華蓉此時披著一身粉紅色地輕紗,正坐在床頭看書,輕紗裡面什麼都沒穿,完美的身段一覽無餘。

三少關上門,走到華蓉床邊坐下,手順勢爬上了她的玉峰,將下巴擱在華蓉香肩上,湊到她耳旁問道:「看什麼呢?」

華蓉輕聲呻吟一聲,放下書,道:「當然是春宮圖了,你說我還能看些什麼?」

三少嘿嘿一笑,抱著華蓉滾到床上,一雙手上下遊走,開始了每天必修的功課。

華蓉一邊呻吟扭動,一邊問道:「你……方才沒有吃掉那小姑娘?」

三少搖了搖頭,壓在華蓉身上,腰身一挺,突破進去,一邊動作一邊說道:「暫時還不能吃她。她對我並不是心甘情願,對她這種女孩兒,我不願使強迫手段。要征服她,須得先征服她的心。」

華蓉媚眼如絲,雙腿緊盤在三少腰際,兩手勾著他的脖子,一邊挺起腰身相迎,一邊說道:「那怎地沒見你對水木薇、羅生靜神先征服心,再征服人?」

三少呵呵一笑,道:「她們不同。我心裡對她們沒有愛意,當然只要她們的人,而不要她們的心。再說了,被你我用欲帝真經加媚功調教,她們的心志已經被我們完全摧毀了,現在已成為慾望的奴隸,一顆心自然也就屬於我了。」

華蓉嬌喘連連,道:「這小姑娘有點不對勁,她能抵擋住我的媚功,一定身懷武功。」

三少點頭道:「她的確身懷武功,而且還相當不錯。而且她的武功性質特異,源於天地,又包容於天地之間,想以慾望征服她,除非你我聯手,將她心志摧毀。可是我又不願以這等手段對付她。嗯,告訴你,她其實是來殺我的。」

華蓉道:「又……又是美人計麼?想將你刺殺於……床第之間,嗯……難道……難道指使她的人不知道……用這伎倆殺你……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麼?」

三少呵呵一笑,道:「除了這等伎倆,還有什麼更好的手段殺我?指使她的人,也不過是相搏一搏罷了。依我看來,這指使她的人必是項啟。」

華蓉道:「項啟……這粗豪之人,會使這等心計?」

三少道:「此計或不是項啟所出,但也應得到了項啟的應允。我想,最有可能出此計的,便是項啟的客卿伍先生。」


第三節
  
「伍先生?」華蓉喘息著道:「就那個一臉高尚聖潔的書生」說話間她一個翻身,將三少壓倒身下,坐在三少腰上扭動起來。

「應該是他。」三少扶著華蓉的小蠻腰,道:「能說動憫柔那樣的女孩兒做這種卑污蔑之事的,只有用最大義凜然的理由。為天下百姓當然是最大義凜然的理由了,而看那伍先生一臉神聖的樣子,也只有他最適合說出這理由來。我看那項啟是個直爽漢子,不會做這等事。你有沒有注意到,項啟今晚在宴席間本來相當自然,可是當憫柔出場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看上去非常窘迫。而且今天談判桌上,本來很多細節問題,項啟可以據理力爭的,但是他都放棄了。依他的性格看來,應該是對用這等手段對付我心存愧疚,想給我秦家一些補償。」

華蓉問道:「那項啟殺你能有何好處?」

三少奇怪地望著她,華蓉撇了撇嘴,道:「我高潮了。」

三少險些笑出聲來,道:「不管,我還沒有得很呢!再來!」說著三少自行動了起來,華蓉給三少弄了幾下,馬上又嬌喘連連,性致再起。

「是不是,項啟想殺了你之後……嫁禍給公子羽,讓你秦家與公子羽相爭,他好坐收漁人之利?但是現在項啟經跟我們結盟了,到時就算出兵攻打公子羽,也是兩家齊上,他這麼做豈不是多此一舉?」

三少道:「此舉並非多餘。你想想,要是我老爹知道我給公子羽的人害死了,他會怎樣想?他肯定會對公子羽用兵,跟公子羽拚個死活。到時候,項啟自可找理由不出兵,或是只派出少許兵力。象徵性地攻打一下。而他的主力則坐山觀虎鬥,等我們與公子羽拚個兩幾俱傷之時。再一舉剷除這兩在勢力,獨霸天下。就說你吧。你要是知道我給公子羽幹掉了,難道你不會衝到公子羽家裡去找他拚命?」

「少臭美了!你要是被人殺了呀,我自然是另找一棵大樹乘涼了。比如說公子羽……」華蓉輕笑一聲,繼續道:「項啟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阿仁,這件事你打算怎樣處理?」

三少嘿嘿一笑,道:「當然是詐作不知了。怎麼說我們現在也跟項啟結成了同盟,只要我不死,到時候攻打公子羽還怕他項啟不出兵?」

華蓉又問:「那麼憫柔呢?」

三少笑道:「你剛才不是說肉包子打狗嗎?我當然要把她帶走了。項啟他們總不能明著把憫柔要回去吧?嘿嘿,他們只能吃這啞巴虧。哦也……我好像也快了……」

三少終於一洩如注,完事之後。華蓉躺在三少寬厚的胸膛上,用纖纖玉指在他胸膛上劃著圈圈,三少則摸著她那如絲秀髮,問道:「蓉兒,我們在一起也有很長時間了吧?」

華蓉點了點頭,道:「已經一年了。」

三少道:「這一年中。雖然我昏睡了近年,又跟清兒雙修了四個月,可是我們在一起親熱也有許多次了,為什麼你的肚子總是大不起來呢?」

華蓉笑道:「你不是已經有個寶寶了嗎?怎麼還想要呀?」

三少道:「誰不想子孫滿堂?唉。有時候我覺得很奇怪呢,我有過這麼多女人,平常也沒少灌溉她們,可是為何除了梅姐之外,沒有一個人懷有身孕呢?」

華蓉道:「阿仁,我是故意讓自己不受孕的。魔門迷心宗有許多秘法,可讓女子與男人交歡後不受孕。現在天下未定,我又要助你,不想因此事誤了大事。如果你想我給你生孩子,我以後不用那些方法就是。至於其他的姐妹,我就不清楚了。阿仁,會不會是你自己有問題?」

三少道:「可是梅姐她給我生了個孩子啊!」

華蓉想了想,道:「阿仁,那便是你自己的問題了。梅姐能給你生個寶寶,只能說你運氣好。」

三少心中頓時一片黯然,心道這麼說少爺我就是精子存活率太低,梅姐能給我生孩子恰巧碰上有一顆蝌蚪充滿活力了……

華蓉見三少一臉黯然,安慰道:「阿仁,你也不必灰心。魔門有許多古方,是專治男人病的,等閒下來,我給你配幾副方子。」

三少歎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好了,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向項啟辭行,去東海見公子羽。大日國的事情,是該早些了斷了……呵,我倒很想看看,明天項啟見到我還活著時,會是一種什麼樣地表情。」

項啟的表情相當勉強。

他笑得很勉強,說話時語氣也很勉強,但是三少聽得出來,項啟地神情聲音之中,有著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而伍先生則不同了,當他看到憫柔溫馴地站在三少身後時,他雖然依然鎮定自若,可是眼中卻流露出一種難言地悲哀。

憫柔沒有看自己的父親,她只在注意三少,她很難想像,昨晚那個詩人一般敏感的太子,現在卻又變成了一個圓滑地政客,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跟項啟不斷地打著哈哈。說著雖動聽卻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外交辭令。

憫柔昨晚睡得很好,罕見地沒有做夢。自從她跟著父親出山助項王以後,她夜裡經常噩夢連連。不是夢到父親戰敗被殺,就是夢到自己被土匪一樣的亂兵壓在了身下。

可是昨晚,她卻睡得很安穩,很香甜。在被三少看穿了心事,猜透了她的來意之後,她反而如釋重負。

當今天早上,三少讓她自己決定去留的時候,她決定跟著三少。

她想瞭解三少,想知道這個詩人一樣的政客會有怎樣的內心,或者,找機會殺了他。或者,找機會愛上他。

她可能是世上最柔弱的女子了。她有一顆貌似堅韌實則敏感且脆弱無比地心,若想堅韌起來。必須有一個堅強的依靠。

她不能留下來。不能回到父親身邊,那樣地話,三少就會知道她是受誰指使地,她地父親,就可能遇到生命危險。

所以,她要跟在三少身邊。

在三少向項啟辭之後,項啟以相當隆重的外交禮節,親自送三少出了晉省省城。臨別時還拉著三少的手。依依不捨地說:「太子,有空常來玩啊!」

三少呵呵笑著,說:「嗯,項王如此盛情,我以後會經常來玩地。不過嘛,以後來的時候。飛庫網站手打只怕項王找不到像憫柔姑娘這般可人的女孩兒來招待我了,哈哈哈……」

項啟跟著乾笑起來,伍先生卻笑得相當自然。

當三少等人坐著項啟送的豪華馬車遠去之後,項啟忽對伍先生道:「伍先生。令嬡她……」

伍先生笑容褪去,無力地搖了搖頭,道:「柔兒的行動失敗了。唉,為了掩護我們,她不敢離開秦仁,只能跟她同去。」

項啟道:「伍先生,本王可派一支軍隊,扮作山賊,將令嬡搶回來!

伍先生搖頭道:「秦仁的武功太可怕了,若是派去的兵力少了,只會白白送死。但如果派的人太多,縱能搶回柔兒,也不見得能困住秦仁。若讓秦仁走脫,便是我軍之大禍。唉,柔兒命該如此,只望秦仁他能善待柔兒了……」

馬車在平坦地官道上緩緩行駛著,憐舟羅兒和華蓉在外趕著馬車。

三少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裡,剝著新鮮的荔枝。他小心地剝掉荔枝殼,挖出核,將果肉放進瓷盤之中,那瓷盤裡,已經堆積了大半盤白嫩的果肉了。

三少並不怎麼喜歡吃荔枝,但是他卻非常愛剝荔枝,因為幾個女孩子都喜歡吃。

水木薇和羅生靜神一左一右跪在三少腳邊,將三少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替他按摩著。秦霓兒和宋清則就著同一本笑話書看得癡笑連連。

憫柔靜靜地坐在三少旁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一言不發。

三少剝了滿滿地一盤果肉,取手巾擦淨了手上的汁液,笑道:「好了,荔枝剝好了,羅兒、蓉兒,你們進來吃吧!我來趕一陣車。憫柔,你跟我來。」

三少說著,鑽出了車廂,站在車轅上接過了憐舟羅兒手中的馬鞭。當憐舟羅兒和華蓉都進了車廂之後,三少在車座上坐下,拍了拍旁邊的副座,道:「憫柔,你坐這裡。」

憫柔依然坐到三少地身旁,三少一手抓著馬鞭,一手握住了憫柔的一隻小手。

「憫柔,伍先生是你什麼人?」三少看著憫柔,突然問了一句。

憫柔眼神微變,默不作聲。

三少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對憫柔這以沉默作武器的無聲抵抗,他昨晚就已領教了。他知道,從憫柔口中,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三少揮動馬鞭,打了個響鞭,八匹拉車的馬歡快地跑著,車速越來越快。

「派你來殺我的,不是項啟,而是伍先生。」三少也不看憫柔,自顧自地說道:「項啟應該是不願意讓你來殺我的,但是我看項啟看你的神情,也不像對你有特殊感情的樣子。項啟看到我還活著,說話的語氣都有如釋重負的樣子。

「但是伍先生就不同了,他實在是太鎮定了,他本不該那般鎮定的。可是他既如此鎮定,為何在偶爾看你一眼之時,眼神卻那樣悲哀和心痛?

「伍先生是個了不起的人啊!他那樣的人,如果在和平時代出世的話,必會得聖人之稱。可惜,和平時代他聲名不顯於世,卻在這亂世之中活躍起來。這就注定他一生只會是個悲劇。

「憫柔,以你這般高潔的性情,恐怕也只有伍先生能說動你來殺我了。以伍先生那絕不是偽裝出來的神聖樣子。要讓他犧牲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恐怕做不到。

「可以。他只有犧牲自己親近的人,甚至是親人。憫柔,伍先生究竟是你的情人,兄長,還是父親?」

三少地話像鋼刀一樣剜在憫柔心上。憫柔的臉色突然一片慘淡,珠淚奪眶而出。她緊咬著自己地嘴唇,直咬到嘴唇發白。她又手用力絞著自己的衣角,衣角都快給她絞裂。她沒有想到,三少竟然聰明到了這般地步,僅憑察言觀色,便可推斷出真正地幕後主使,甚至推斷出她與伍先生的關係。

可是她不能承認。只要她不承認,三少就沒有證據證明他的推斷,也就沒有理由去對付她地父親。所以,她還是選擇了一貫的做法——沉默。

三少看她的神情,心中已是一片雪亮。憫柔絕對與伍先生有著相當親密的關係,從伍先生的年紀看來。情人、兄長、父親這三樣均有可能。

三少見憫柔繼續保持沉默,不以為意地一笑,道:「憫柔,就算你不說。我想我猜的應該也是對的。你放心,我不會殺他的。雖然他起意殺我在先,可是我沒有殺不會武功之人地惡習。我也不會撕毀與項王的盟約。畢竟這個時候,公子羽才是我們兩家最危險的敵人。呵呵,昨晚蓉兒替你洗浴,她告訴我,你還是處子之身。若伍先生是你的情人的話。他將你送與我,未免也太吃虧了。若他是你的兄長或是父親地話,則未免太殘忍了。無論怎樣的理由,就算是為了天下百姓,他也不該如此。這樣的人,根本就是——禽獸不如!」

憫柔終於承受不住了,三少最後的一句話,就是壓死駱駝地那一根稻草。

她淚流滿面,聲音顫抖著道:「求你了,不要再說了……我父親,不是那樣的人!他讓我來獻身送死,我知道最痛苦的其實是他自己……他不是什麼聖人,他只是想為天下百姓盡一點力,他只是想……只是想這戰亂早日結束。我知道,他從出山那天起,就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我身為他的女兒,理應為他分憂……」

三少搖了搖頭,道:「有時候,聖人和禽獸只有一線之隔。你父親的想法固然高尚,可是他的做法卻是錯了。

「他怎知道,項啟平定天下之後,能做個好皇帝?他憑什麼認為項啟這等貧苦出身的統帥將來就一定能給天下百姓帶來幸福?

「難道我不可以?難道公子羽不可以?

「項啟現在還是很心念百姓的,可是他怎知項啟君臨天下之後,不會因榮華富貴迷失自我?不會因貪圖享樂而變得昏庸無能?

「誠然,貧苦出身能令項啟瞭解下層百姓的苦楚,可是貧苦出身也注定項啟和他手下的那一干將領對榮華富貴,對奢移淫逸沒有太強的抵抗力!

「而我跟公子羽,則是自小就錦衣玉食,能享受的,該享受的都早已享受過了!榮華富貴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了你知道嗎?

「以我對公子羽的瞭解,他不喜女色,不貪圖享受,勵精圖治,雖然軍法嚴苛但是對下屬極為體恤,對他轄區內的百姓也是相當寬宏體恤。要我說,公子羽比項啟更有資格給百姓幸福。

「只不過,現在世上多了一個我罷了!我跟公子羽注定不能雙雄並世,他能做到的,我一樣能做到。但是他不會聽我的號令,我也不會聽他的號令,我們兩個之間,必有一戰。將來這天下的爭奪者,也只有我跟公子羽二人!

「項啟跟你父親,還未夠資格!

「哼,連自己女兒的幸福都不能給予的人,有什麼資格說給天下人幸福?你父親他,太妄自尊大了!」

憫柔忽然有一種深深的乏力感。

她知道三少說的話每一句都有道理,她根本無從辨駁,可是她又不相信自己的父親錯了。

她是由父親從小帶大的,她的內心深處,有一種難以言述的戀你情結。父親對她來說,既充當了父親的角色,又充當了母親和兄長甚至情人的角色。父親曾是她最堅強有力的依靠,也是她最信賴的對象。可是現在,三少的話卻推翻了父親為之努力,為之奮鬥的一切。偏偏那些話又是那般有道理。

因此,她只能哭泣著,哀求著:「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求你了……」

三少看了柔弱如斯的憫柔一眼,搖頭歎道:「你是我生平所見的,最柔弱的女子。你父親真的錯了,她不該派你來的。唉,我也錯了……我本不該讓你留下來的。你若回到你父親身邊,或許會快樂一點。」

憫柔忽然用力地搖了搖頭,道:「不,我不回去,我要跟著你,我留在父親身邊,只能讓他更內疚,更痛苦。他若看不到無,則會很快將我遺忘……


第四節
  
已是九月.

秋高氣爽,紅葉飄飛的季節,三少一行人自江南一路往東,行了近一個月,終在十月前趕到了東海陳郡。

其實早在大半個月前,三少一行便已進入了公子羽的勢力範圍。在公子羽的地盤上趕路,比三少原來想像的太平得多。公子羽的轄區內治字良好,基本上沒有任何流寇亂民。各城各鎮的駐軍也無擾民的現象,三少甚至看到在有些地方,駐軍幫助百姓墾荒種地,修葺房屋、橋樑等等,軍民之間互助友好,其樂融融,百姓看起來很滿意公子羽的統治。

三少進入公子羽的地盤後,途徑第一個大城之時,未曾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如實報上大名,本以為那城市的駐軍令嚴陣以待,誰知卻被熱情款待一宿,第二天那大城的城守更派出五百精兵護送三少一行直到另一個大城.

如是者,一路是各大城之間接力一般,款待、護送三少一行直至東海陳郡。

三少曾問起一城城守,為何要這般對待他們,那城守恭謙有禮導回答說,是公子羽下令一路之上若遇大秦太子,須得小心侍奉,務必讓大秦太子滿意。

這一路之上的見識,讓三少清楚地意識到,公子羽是一個治世馭下的奇才。不過可惜的是,公子羽卻注定是三少的敵人。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三少與公子羽注定不能雙雄並世!

九月二十五日,三少一行在抵達東海陳郡前途徑的最後一個大城城守派出的一千騎兵護送下,漸行至東海郡前。

在離陳郡還有五十里之裡,早有一隊騎兵離開隊伍。快馬加鞭趕入陳郡飛庫網站手打稟報三少到來之事,公子羽聞訊後出城十里相迎,其熱情之狀便似迎接數十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而三少,亦自馬車裡出來,騎上一匹駿馬,與公子羽並駕齊驅。談笑風生。

馬車裡。華蓉等女透過敞開的車門看著車外親切交談地兩個男人,不由啼笑皆非。

『我怎麼覺得,他們兩上好像老友一般?』『秦霓兒有些鬱鬱悶地道:「公子羽可是幾次三番動歪心思要害阿仁的,阿仁怎地好像全忘了?」

宋清笑道:「他們兩個都是小奸巨滑的小狐狸。有共同利益時自然親熱有加,若利益相左時自然要拚個你死我活。這個呀,就叫做政治。」

華蓉點了點頭,道:「不錯,公子羽確是當世奇才,從他的立場上來看,他對阿仁和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可厚非的。若非阿仁注定與公子羽不能並存於世,他二人本可以成為好朋友地。」

華蓉說這話時。不由想起了西門無敵。西門無敵曾說,最好地對手就是最好的知已,蓋因對自己最好的對手,必會窮一生之力去認識,去分析。去瞭解,到頭來,對手之間的相互瞭解,往往比其他人更加透徹。

現在想來,西門無敵其實也是很想和三少交朋友地。可惜,西門無敵三少也是無法並存於世,而華蓉既不希望三少死,又想獨掌魔門,所以只好讓西門無敵死了。

『太子,你一路行來,覺得本公子的轄區治理怎樣?』公子羽笑問三少。

三少呵呵一笑,道:「你還是叫我三少吧,突然改口叫我太子,總覺得有些彆扭,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見公子羽點頭應允之後,方才繼續說道:「平心而論,你的轄區的確治理得相當好。從你轄下的十一省情況看來,你若為帝,的確會是一個好皇帝。

公子羽微微一笑,看著三少,道:「既如此,三少何不助我一臂之力,你我共同締造一個太平盛世?有三少的佐助,本公子相信,新地帝國定會比大秦帝國更加強盛,且千伙萬代,永世不衰!」

三少搖頭搖笑,道:「海的那邊,大日國即將歸於我中原之手。他又指向西面,西域再往西,橫跨大洋之後,又有一望無際地土地,數以萬萬計的人民。他馬鞭再指北面:北出落凌關,過大草原,又有一片冰雪之國。他是後馬鞭一指天空道:「以我中原之強盛,未必不能讓太陽照得到的地方,都變成我中原之領土!未必不能讓蒼穹下之生靈,均變成我中原之臣民!

三少忽然有一處行將窒息的感覺。

公子羽地雄心壯志讓他也受到了些許感染,甚至有熱血沸騰之感。三少沒有想到,公子羽要的不僅是大秦的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志向,三少自問拍馬難及。

但是,三少旋及想到,若要征戰四海,那該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該會有多少壯士埋骨他鄉?民間該會添加多少孤兒寡婦?

戰爭並不是一件浪漫的事,三少想主動入侵大日國,也僅是受到前生思想的影響,僅是看到今生大日國對中原的野心,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可是征服整個世界,這等想法已經不能算是雄心或是野心,而應算作瘋狂!

前世元蒙的鐵騎踏遍亞歐大陸,建立的帝國前所未有地大,可是後來一樣分離崩析。

前世希特勒的第三帝國掀起世界大戰。幾乎擊跨整個歐洲,可是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以大秦現有的國力,是無法征服世界地,自由,永遠是人類最嚮往的。征服者即使能成功一時,也無法千伙萬載地將其統治延續下去。

除非能將被征服地區的民族烙印從他們靈魂中徹底抹去。可是大秦現在的國力。最多也只能將周邊的一些小國,如大日國徹底征服要想一統世界,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三少現在可以自豪地宣稱,可以憑借他和宋清從前世帶來地思想、科技改變大秦。公子羽現在也可以自豪地宣稱,他有能力在有生之年征服大秦周圍地小國。

可是以後呢?當三少他們這一代的人歸天之後,他們的後代還能像他們一樣嗎?

征服世界光憑他們這一代人是不夠的,這必須通過好幾代人地努力。可是三少無法保證,他們的後代,也能像他們一樣有作為,有能力,有毅力。

君主之恩,三代而斬。

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更何況,百姓要的只是安居樂業,能吃飽穿暖,能有子孫延續香火。若是連看征戰。百姓可還會繼續支持他們的君主?並不是第一個百姓,都會有公子羽這種瘋狂的想法的。

所以三少很快地就從公子羽地豪言壯語中冷靜下來,他望著公子羽微微一笑,道:「攘外必先安內。現在中原都未歸於一統。談何征服世界?

公子羽笑著搖了搖頭,道:『攘外必先安內……呵呵,是啊,這天下,只能有一個皇帝,你不會放棄,我也不會放棄。

三少笑道:好了,不說這些掃人興的話了,說說有意思的吧。你這陳郡,可有什麼高檔的娛樂場所?

公子羽一怔,道:『高檔娛樂場所?』

三少小聲道:「就是比較高級的青樓啊!

公子羽摸著下巴,往後面地馬車看了一眼,笑道:『不會吧?你身邊這麼多如花美眷,你居然還想出去找野食?

三少急道:小聲一點,可別讓她們聽到了!我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從小立志要搞遍天下美女的,有時候,青樓裡面也能淘到極品的哦!

公子羽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地道:「本人向來不近女色,陳郡青樓雖多,也有很不錯地所在,可是本人卻是從未逛過。」

三少嘖嘖搖頭,道:「你這樣的話,那可是少了很多人生樂趣啊!對了,你該不會還是童子吧?」

公子羽乾咳一聲,略有些尷尬地道:「我的功夫,要以童子身練才行。練成之後,三十歲以前不得破身。我今年才二十九歲。

三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險些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公子羽面帶慍色地道:「這很好笑麼?」

三少強忍笑意,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道:「老實話,的確很好笑!我拷,練什麼功夫不好,偏偏要練這只能用童子身練的功夫……哈哈,看來你還得再等一年,才能享受女人的滋味了……哇哈哈哈……」

他們兩上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憐舟羅兒好奇地問。

宋清功力最為深厚,儘管公子羽與三少是壓低了聲音在說話,但是她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她臉上掛著一抹古怪的微笑,道:「兩個男人在一起,還能聊些什麼?當然是聊女人了!

華蓉撇了撇嘴,道:「聊女人也能聊得這麼開心?你看阿仁他,笑得跟撿到了一塊大金磚一般,莫不是公子羽打算送他十個八個美女把他樂成這樣了吧?

宋清微笑著搖了搖頭,閉口不答。

公子羽將三少一行領進陳郡之後,直接將三少等人領至一棟豪華的宅院前。

這是我以前在東海時住的宅子,公子羽指著那大紅宅門道:「後來我自立為平逆王,在城裡修了行宮,這宅子就沒住了,不過平日裡還是有許多下人在打理的。裡面倒乾淨整潔得很,家什也都齊全。三少,你們暫時就屈尊住在此處吧。

三少點了點頭,道:「住哪都行,只要有大床就行了。」

公子羽呵呵笑道:「主樓裡有一長可容十人睡的大床,還有一眼溫泉浴室。」

三少頓時摩拳擦掌地道:行啊!那挺不錯地啊!說罷他翻身下馬。走到馬車前,道:「姑娘們,下車啦!」

車門打開,宋清、華蓉、憐舟羅兒、秦霓兒、水木薇、羅生靜神、伍憫柔依次自馬車裡走了出來,由三少接著她們下車。

公子羽坐在馬上。笑吟吟地看著三少帶著的這幾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看到最後出來的伍憫柔時,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笑容也微微一變,不過隨即恢復了正常。

這幾個都不用介紹了吧?三少笑道:「蓉兒她們你都見過了的,薇子和靜神還在你手下做過事,嗯。這一位你還沒見過,給你介紹一下。說著,他拉過憫柔道:她就是項啟手下第一謀士伍清遠伍先生地掌上明珠,伍憫柔。

憫柔對著公子羽行了個禮。柔聲道:「憫柔拜見公子。」

公子羽微微一笑,翻身下馬,還了個禮,道:「伍姑娘多禮了。三少啊,伍清遠先生地大名本公子也多有耳聞,伍姑娘既是伍先生的掌上明珠,何故也跟著你來了?莫非,她是你們締結盟約的人質?

三少眨了眨眼,笑道:「這個說來就話長了,以後再告訴公子吧。」

公子羽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本公子也不勉強了。三少,本公子今晚將在行宮中設宴為你接風洗塵,屆時將派人來接你,你到時候就把這些姑娘都帶上吧,大夥兒高興高興。」

公子羽一邊說著,目光自華蓉等女身上一一掠過,卻就是不敢看伍憫柔。

三少卻未注意到這一點,笑嘻嘻地道:這個沒問題。

公子羽點頭道:「那麼,本公子先行告辭了,你們先進去休息休息,洗洗身上的風塵。宅子裡有下人侍候著,盡可隨意差遣。說罷公子羽翻身上馬,對三少等人揮手作別,帶著一隊衛士疾馳而去。行了老遠之後,公子羽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正瞧見三少牽著憫柔住門裡走,心裡不由一陣莫名地酸楚。

三少等人進了宅子大門之後,早有二十多個下人畢恭畢敬地侯在門後,準備侍侯。見到三少等人時,眾人跪拜於地,齊聲道:「恭迎大秦太子!」

三少點了點頭,道:免禮。各位,雖然吾父得先帝禪讓帝位,登基為帝,冊封吾為太子,但是公子羽畢竟是贏氏正統皇室血脈,客隨主便,客不壓主,在東海這裡,你們不必稱呼我為太子,叫一聲三少爺就行了。

眾下人領命應是。

三少又道:「現在離晚宴還有好幾個時辰,我們這一路趕路,肚子也餓得慌了,行吩咐廚房準備飯菜,你們再來幾個人帶我們去公子羽說過的,有一張可容十人的大床的房便可,其作人等,且先退下吧。

當下有幾個機靈的下人忙帶著三少等人去到主樓,進了那間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房間之中,一張奇大無比的床赫然就靠著那大房南牆擺著。

三少看看這房,這床,覺得相當滿意,他掏出幾張百兩地銀票打賞給那幾個下人,道:好了,行李呢我們自己收拾,你們先下去,有事出有因會吩咐你們的。

那幾個人連聲道謝,退出了房間,將房門輕輕帶上。其中一個出門前說道:「三少爺,小人就侯在門外,有什麼吩咐叫小人一聲就行。

待房內再無外人之後,三少歡呼一聲,跳起來往那大床上重重地一躺,撫摸著柔軟的絲綢被面,道:「趕了這麼久的路,好久沒睡過這麼舒服,這麼大的床了……唉,說起來,離開天京城又快半年了,咱們地隊伍日漸增大,等閒床鋪還擠不下,好久沒有來場混戰了!姑娘們,咱們今天就大被同眠吧!

眾女均笑了起來,憫柔卻文文靜靜,柔柔弱弱地道:「三少爺,憫柔想……」

你想單獨住一間房?三少知道憫柔心裡在想什麼,他點了點頭道:那好,這件事我可以依你。不過你得先依我一件事。

憫柔點了點頭,道:三少爺但有所命,憫柔無不遵從。

三少道:「公子羽說,這宅子裡有個溫泉浴室,我打算帶著清兒、蓉兒她們一起好好洗耳恭聽洗洗身上的風塵。憫柔,你也跟我們一起洗如何?

憫柔面露難色,道:這個……

三少笑瞇瞇地道:「憫柔啊,這一路上,我們長談數次,也算是交心知已了。更何況,那天晚上,你就該是少爺我的人了。既是少爺我的人,咱們彼此坦誠相見又有何不可呢?我可以保證,在未經你同意之前,絕不碰你。

憫柔咬了咬嘴唇,略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道:「好,憫柔依了三少爺便是。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9 | 顯示全部樓層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第二章 采薇 第一節

  德川加糠神色一凜,道:「此話怎講?剛才我們不是和秦仁說得好好的嗎?」

  水木薇搖了搖頭,道:「秦仁實在不好對付。從一開始,秦仁便咄咄逼人,讓我們亂了陣腳,忙中生亂,亂中出錯。後來小妹與秦仁說話時,小妹儘管已盡力彌補錯失,但還是疏漏了幾句,言語中有了破綻。若秦仁真如公子羽所說那般,智慧超群,他定能抓住其中破綻。而師兄你又前踞後恭,轉變得太不自然,自會引起秦仁懷疑。」

  德川加糠嚅囁著道:「我平時不是這樣的,只是那秦仁……那秦仁,唉……總之我就是看不慣他看著你時的那副德行。」

  水木薇搖了搖頭,道:「師兄,薇子知你情意,只是現在應以大局為重,兒女私情應暫放一旁。否則的話,為國主盡忠也只會變成一句空話。師兄你可還記得,晚飯時,秦仁和他身旁的四個女人與我們聊了許多,卻並未追問你我來歷。這說明,秦仁要麼是對我們漠不關心,要麼就是已經猜出了我們的來歷。依薇子所見,秦仁定是已經猜出了我們的來歷!」

  德川加糠此時已經恢復了冷靜,細想之下,點頭道:「不錯,秦仁應該已經猜出了我們的來歷。只是,他為何不對我們下手?」

  水木薇道:「公子羽曾說,秦仁為人卑鄙無恥,狡詐多變,極難應付。他不對我們下手,也許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德川加糠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想利用我們,引出更多刺殺他的人,再來一網打盡?」

  水木薇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這一次,水木薇可就高估三少了。

  三少根本從未想過放長線釣大魚。三少如今的武功已經比失去功力之前更加厲害,又有天兵龍吟,幾乎無所畏懼,來再多的刺客,他也可談笑應對。三少之所以不對他們下手,自然是為了水木薇了。

  對三少來說,他前世今生,還從未嘗過東瀛美女的滋味,當然要好好把握這次的時機了!

  德川加糠道:「方纔我細看秦仁,發現他竟是無跡可循,而且一點也看不出來會武功的樣子。而公子羽又說他武功相當厲害,可名列天下前三甲。我看不出來他會武功,這便證明他功力比我更深厚,且比我更擅長掩飾自己的功力。若要殺他,以我們二人之力,恐怕還不夠。」

  水木薇笑道:「秦仁今晚與四女同房,以秦仁貪花好色,荒淫無度的個性,今晚必然會與四女行房。若我們等他行房正酣之際出手,就算殺不了他,也可挾持他的女人作為人質。」

  德川加糠輕拍桌子,道:「妙啊!久聞秦仁對他的女人向來看得很重,曾兩次為救他的女人單騎闖關,我們即使不能一擊得手,只需擒下其中一女或是兩女,逼他自廢武功,或是乾脆逼他自刎,殺他豈非輕而易舉?」

  水木薇走到窗間,推開窗子看了看天色,道:「三更動手。」

  ※ ※ ※ ※

  洗漱過後,三少坐在床緣上,眨著眼睛看著坐在屋裡椅子上的四女。

  「我說,現在也是時候睡覺了,你們怎麼還不過來?」

  華蓉撇了撇嘴,道:「這床太小,怎麼擠得下?」

  三少看了看床,的確最多只能睡下三人。

  三少想了想,道:「那我們來打地鋪吧!」說著,跳下床來,將房屋中的桌椅全都搬到了牆邊,騰出中央一塊空地。

  他將床上的被褥全都搬到地上,鋪展開來,鋪成足夠容納六個人的地鋪。現在正是夏季,天氣炎熱,即使今天下了一整天雨,氣候也是涼爽而不寒冷,不蓋被子也無大礙。

  三少坐在地鋪上,看著四女笑道:「現在地鋪也打好了,你們總該來了吧?嗯,都過來,試試我的『善解人衣』神功。」

  宋清嗔道:「你怎麼這時候還沒個正經?那水木兄妹若真是公子羽的刺客,今晚說不定會前來刺殺,我們又怎能……怎能……」宋清連說了好幾個怎能,卻總是說不出下文,最後俏臉一紅,低下頭去不說了。

  三少促狹地一笑:「接著說啊,怎能怎樣?」

  華蓉板著臉道:「阿仁,你明知清兒面皮薄,為何還要捉弄她?刺客今晚可能夜襲,我們又怎能陪你練那什麼善解人衣神功、欲帝真經神功?」

  三少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握住華蓉的小手,道:「我自有辦法,讓他們今晚無法動手!」說話間,三少驟施善解人衣神功,剎那之間便將華蓉剝了個乾乾淨淨!

  華蓉猝不及防,被三手一招制服,不由驚叫一聲,一巴掌朝三少拍去。三少嘿嘿一笑,展開身法,飛快地避過華蓉這一巴掌,用他那堪比瞬間移動的輕功在房內飛速地移動。移動間連施善解人衣神功,一時間房間內衣裙亂飛,少女們的貼身小衣和褻褲扔了一地。

  不多時,宋清、憐舟羅兒、秦霓兒也給三少剝得精光,房中四女坦誠相對,四具各具特色,但同樣都是充滿美感的玉體陳於三少面前,三少頓時慾火焚身,猛嚥下一口唾沫,向著四女撲去。

  三招兩式之間,四女便給三少制服,推倒在地鋪之上。

  三少施善解人衣神功於己身,不多時也將自己剝了個乾乾淨淨,胯下那兇惡物事早已一柱擎天!

  此時四女也給三少這刺激驚險的玩法逗得起了興致,一個個面色暈紅,呼吸急促,房內芳香四溢,春色無邊。

  三少仰躺於鋪上,華蓉跪伏於三少兩腿之前,張開櫻桃小嘴,將三少那凶物緩緩吞下,用靈巧的小舌給三少輕輕按摩著。

  宋清面帶羞赧之色,坐在三少頭上,將那春潮氾濫的桃源對著三少,讓三少那稱霸武林的金舌郎君在她桃源處遊走不休,品其芳澤,同時宋清自己也在輕輕撫著胸脯上那兩粒已經悄然挺立起來的水嫩櫻桃。

  憐舟羅兒和秦霓兒一左一右跪在三少身旁,兩女用嫩如醴酪的胸脯在三下胸腹之間摩挲,而三少的兩隻手,已經伸到了她倆的身下,在芳草萋萋、溪水潺潺的桃源處探索不休。

  房間內瀰漫著誘人的體味,陣陣嬌喘與呻吟聲如一股股讓人魂為之銷的春潮,一浪接一浪地衝擊著……

  ※ ※ ※ ※

  德川加糠與水木薇已經換上了夜行服,罩上了蒙面巾。二人從窗口跳出了自己的房間,再從院子裡繞到了三少等人房間的窗口之下。二人站在院落牆角,留神傾聽,這小鎮之上此時已經是一片寂靜,偶有幾聲有氣無力的犬吠,要說最大的雜響,便是從三少房中傳出來的陣陣呻吟了。

  德川加糠用手語向水木薇說道:「果然不出師妹所料,那秦仁耐不住寂寞,現下已經開始行房了!」

  水木薇點了點頭,用手語說道:「從聲響聽來,秦仁現在正同戰四女,精力當已全數集中到那四女身上,警惕性已大為降低。」

  德川加糠用手語說道:「是否現在便出手刺殺?」

  水木薇搖了搖頭,用手語說道:「不可。秦仁同戰四女,現在體力、內力正值巔峰時刻,即使精力不集中,我們亦未必能得手。等到他洩身之時,體力、內力、精力便是最為鬆懈虛弱之時,到時候我們再出手,更有成功的把握。師兄,我現在去秦仁房頂上觀察,你等我的信號。」

  德川加糠點了點頭,水木薇正待飛身上房時,德川加糠忽然拉住水木薇,用手語道:「薇子,你怎麼懂的那些?」

  水木薇眨了眨眼,用手語答道:「這是女暗殺者必學的,你莫要忘了,到了必要的時候,我們這等女性暗殺者,是要用自己的身體來執行任務的。」

  德川加糠眼中頓時一片黯然,道:「我希望不會有那麼一天。」

  水木薇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貼著牆壁輕飄飄地飛了上去,如一朵黑雲一般,貼於房頂之上,沒有弄出半點聲響。

  水木薇上房之後,房間裡傳來的聲響在她聽來更加清晰。此時她已進入心如止水的境地,絲毫不為房中那令人聽了也會面紅心跳的聲音所動。她伸出兩指,在瓦面上輕輕一插,悄無聲息地,那瓦面便給她刺出一個窟窿,一縷光線自那窟窿中透了出來。

  水木薇將一隻眼睛貼於窟窿上,往房間裡看去,這一看,即使她心如止水,也禁不住怦然跳動了兩下。

  三少仰躺在房間中央的地鋪上,宋清坐在他的腰間,兩人下身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宋清披頭散髮地扭動著纖細的腰肢,三少的腰部不住地聳動,兩手時而撫她那光滑的翹臀,時而揉捏她的胸脯。而華蓉,則坐在三少那彎起的膝頭,用三少的膝蓋摩擦著桃源,在三少的膝蓋上留下晶瑩的液體。憐舟羅兒站在華蓉的面前,華蓉仰著頭,小舌在憐舟羅兒的芳草地處靈巧地滑動,秦霓兒從背後用一隻手摟著憐舟羅兒,在她身上不住地摩擦,另一隻手則伸到自己下身,不住地撫弄進出。

  水木薇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可是乍見此等情形,也不由心緒紛亂,喉嚨發乾,小腹中漸漸升騰起一股令她渾身燥熱的熱流。但是她旋即冷靜下來,強壓下燥動的心緒,漸漸又恢復到那心若止水的境地。

  「太淫蕩了!」水木薇平復下心緒之後,滿腦子只有這種想法,「男人下流,女人淫蕩,真是姦夫淫婦一大窩!」

  而此時房間裡,宋清俯下身子,趴在三少身上,一邊扭動著腰肢,一邊在三少耳旁凝音成線,輕聲說道:「阿仁,刺客已經在房頂上看著了。」

  水木薇輕功的確很厲害,三少他們的確沒有聽到半點響動,但是水木薇不知道的是,三少與宋清現在已經無需用眼睛和耳朵去看去聽動靜了。在三少與宋清雙修之後,兩人已可以準確地感應到異常的氣息,當德川加糠和水木薇初到他們房間牆角下時,他們便已感應到了二人的氣息。

  三少滿臉陶醉的神情,嘴唇微動,說道:「我知道,是水木薇,讓她多看一陣,看得她四肢無力最好。」

  宋清道:「阿仁,就這樣讓她看我們做這等事……好像,好像有些不妥……」

  三少道:「沒什麼不妥的。嗯,那小姑娘,我遲早要讓她上我的船。嗯,清兒,最近你的功夫好像進步了。」

  宋清頓時滿面暈紅,啐道:「死不正經,跟你這小淫賊在一起,我都變壞了!」

  三少呵呵一笑,道:「這哪裡是壞了,這可是人生大事啊!再說了,你不也是樂在其中嗎?怎麼樣,行了沒?蓉兒她們還等著呢,你看她們現在都在互相撫慰了……」

  宋清聲若蚊蚋地道:「再……再等一會……就,就快了……」

  ※ ※ ※ ※

  德川加糠在牆角苦等著水木薇的信號,從初更等到二更,從二更等到三更,再從三更等到四更、五更,一直等到天色發白。

  他在夜風中淒苦地等待著,風吹乾了他的皮膚,透過蒙面巾吹枯了他的嘴唇,但他仍沒有放棄,他不懈地等待著……

  水木薇一動不動地趴在房頂上等待著,等待著三少最為鬆懈的那一刻。

  宋清癱軟在三少身上,三少面不改色,憐舟羅兒和秦霓兒將宋清扶到一旁,華蓉上來再戰。不知過了多久,華蓉也徹底癱軟了,三少還是面不改色。憐舟羅兒和秦霓兒繼華蓉之後,依次上陣,可等到二女也徹底癱軟了,三少依舊是面不改色!

  休息好了的宋清再次上陣,三少微笑著迎戰。

  宋清敗後華蓉再次上次,三少笑容不減。

  華蓉再敗後憐舟羅兒強打精神上陣,三少談笑間將其降於胯下。

  憐舟羅兒慘敗之後秦霓兒咬牙切齒開始復仇之戰,三少盡顯英雄本色,將其殺得丟盔卸甲,一洩千里。

  不知不覺間,水木薇已經徹底絕望了,她已經不知道三少究竟在什麼時候才會鬆懈下來,連敗四女兩次,三少居然一次未洩!

  這……這究竟是何種神功,怎會有如此強的威力?

  到了後來,水木薇的目光已經無法移開了,她專注地看著三少與四女逐一交合,專注地看著四女之間互相撫慰,那靜如止水的心潮開始泛起漣漪,進而氾濫成災。她感到自己的下身越來越熱,越來越濕,到後來幾已變成了一片泥濘的沼澤。

  她很想用手去讓那處冰涼下來,可是她卻不敢動,她生怕發出一絲輕響之後,會被下面的人所發覺。

  被發現之後,就看不到了……這是水木薇心中真實的想法。

  此時她想的不是被發現之後可能會遭到一頓暴捶,而是想的被發現之後,便再也不能看這活春宮。

  所以說,青少年,尤其是沒有性經驗,對性知識不甚瞭解的青少年,絕對不能瀏覽黃色網站。否則的話,很容易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甚至走上犯罪的道路。

  雄雞報曉,天色發白,激戰了一夜的宋清、華蓉、憐舟羅兒逐一穿上了衣服,坐在地鋪上看著正與三少做最後一搏的秦霓兒。華蓉還不時在旁指點著,企盼秦霓兒能夠出奇制勝,敗此頑敵。

  終於,在秦霓兒癱軟下來的那一刻,三少首次將他那灼熱的菁華播灑出來,與秦霓兒同時攀上了頂峰。

  而這個時候,水木薇已經全然忘了此行的目的了。看到三少與秦霓兒同時停止了動作,水木薇心中竟生起一股遺憾。

  當然,她遺憾的不是沒能抓住機會刺殺三少,而是另有原因。

  三少長呼一口氣,大聲道:「怎麼樣,我的『欲帝真經』是否天下無敵?」

  說話間,有意無意地朝著房頂上水木薇刺出的那個孔洞處瞄了一眼。

  水木薇的目光與三少那如電光一般的目光一觸,頓時心中一驚,心沉到了水底一般,一片冰涼。

  她飛快地飄離了屋頂,輕飄飄地飄落到牆角,拉了守了一夜,喝了一夜風的德川加糠一把,一言不發,飛快地繞過院子,從窗口跳進了自己房中。

  「怎麼了師妹?為何你整夜都不發信號?」德川加糠急問。

  水木薇搖了搖頭,臉色蒼白地道:「師兄,你別問了。請你迴避一下好嗎?我想換一下衣服。」

  德川加糠滿面狐疑地點了點頭,脫下夜行衣,披上外袍,出了房間。

  水木薇關好房門,飛快地脫下夜行衣,解開褲子,除掉褻褲一看,那褻褲已經濕得不成樣子了。她心中一陣羞赧,想起昨晚看到的一幕幕,下身又是一陣燥熱,情不自禁將手伸到那密處,輕輕一觸之下,全身頓時一陣觸電般的酥麻。

  這一觸便一發不可收拾,她一邊回想著昨晚所見,一邊輕撫起自己那已是一片泥濘的沼澤起來……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第二章 采薇 第二節

    德川加糠在房門外徘徊一陣,卻始終不聞水木薇喚他進去。他心想換個衣服哪要這麼久,即使是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換一套,也無需如此之長的時間,心中不免惴惴。

    他走到門邊,打算敲開房門問個究竟,手剛剛抬起,卻觸電一般凝在空中。

    他聽到了一絲微弱的響動,那是一種似哭泣又似愉悅的壓抑呻吟,呻吟聲斷斷續續,聽不真切,可如如泣如訴的聲調卻讓德川加糠心跳加劇,呼吸急促起來。

    撞開門進去一探究竟?不能貿然進去,否則薇子定會對我惱到極點。

    既想進去看個究竟,可是窺私之後的不良後果又讓他畏縮不前。腦子裡兩個念頭拚命地碰撞撕殺,難分高下,他那手也是一時舉起,一時又放下。

    最終人類天性中的窺私慾佔了上風,他伸指到門上輕輕一插,將那房門插出一個孔洞,還沒來得及貼眼去看,便聽身後響起一個帶著調侃意味的聲音︰「水木兄既想看個究竟,為何不一腳將門踹開?」

    當這聲音響起之後,房間內那絲絲縷縷如泣如訴的呻吟聲驟然而息,像是一條線頭被生生掐斷了一般。

    德川加糠心中一驚,閃電般回頭,只見三少正負手站在他身後,對著他微笑。

    「他什麼時候到了我身後?」

    德川加糠的心沉到了海底,他知道,如果剛才三少想出手殺他的話,眼下他只怕已經是一具死屍。

    冷汗從德川加糠額上泉水般冒出,他死死地盯著三少,目光如炬,想要看透三少的底細。

    可是那負手而立的翩翩少年卻如天地間毫不起眼的一粒微塵,明明站在德川加糠面前,他卻偏偏看不真切。

    三少又好像已經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德川加糠再怎樣看都看不出他有何異樣之處。

    「李公子,有何貴幹?」德川加糠生硬地道,雖然他已極力讓自己鎮定,可是聲音中卻不覺帶上了絲絲顫音。

    三少微笑著,深深地看了德川加糠一眼。

    德川加糠只覺那兩束目光如來自宇宙最深處的極光,透過自己的眼楮看到了自己的靈魂深處,令自己心中掀起滔天波瀾,所有潛藏在心湖深處的秘密都在波滔中浮出水面,讓這兩束目光探了個乾乾淨淨。

    德川加糠感覺到了恐懼,他甚至感到死亡離自己前所未有地近。

    面對死亡,德川加糠因恐懼而生出勇氣,他驀地爆發出一聲震吼,他要摧毀這令他感到恐懼的人!

    德川加糠閃電般拔出了雙刀,左手刀自右往左橫斬而出,右手刀自左往右橫斬而出。

    兩刀橫斬,劃出兩道弧形刀光,刀光亮得刺目,刀勢若虎,刀芒如電,刀意似狂,刀氣如九幽煉獄累積了億萬歲月的冤魂死氣!

    德川加糠一出手就用上了他最厲害的一手絕技--修羅獄絕殺斬!

    哧哧兩聲輕響,雙刀一出,走廊兩邊的牆壁給刀氣劃出兩道光滑筆直的裂口。

    德川加糠身旁房間中的水木薇此時已經慌慌張張地穿好了衣褲,正紅著臉捂著下身,心跳氣喘,心亂如麻,陡見一道白茫茫電光般的刀氣匯成無垠一片透牆襲入,直朝自己捲來,忙騰空躍起,堪堪避過了刀氣。那道刀氣卻將房間中所有的一切攔腰截為了兩斷,甚至將另一面的牆壁也劈成了兩斷!

    而在水木薇房間斜對面的三少等人房中,與三少激戰一宿的華蓉四女睡得正香,熟睡時四女均感到了一感懾人的冰冷殺機驟然迫近,還未及反應那刀氣便已襲來。幸得四女是睡在地鋪之上,刀氣堪堪從她們頭頂上掠過,將房屋中的一切連同牆壁都斬成了兩斷!

    整個客棧的二樓被德川加糠這一擊攔腰截斷,他刀勢太快,刀氣太利,致使被腰斬的客棧二樓一時間仍未倒塌。

    但是刀斬客棧只是他這一招的附加效果,他真正的目標,是站在他面前的三少!

    三少直接承受的是德川加糠這一招最大的威力所在,面對德川加糠這可謂驚天動地的一招,三少佇立原地,猛地舉起了右手。

    在他手舉起的那一剎,時間彷彿停止了流動,空間彷彿變得不復存在,德川加糠的刀芒刀氣刀光變得就像蝸牛一般緩慢,慢吞吞地朝著三少斬來,三少甚至可以看清刀芒刀氣刀光每前進一分時那最細微的變化。

    這並不是說三少的這一舉手讓德川加糠變慢了,事實上德川加糠還是像初時出刀時一樣快,只不過現在三少已經使出了霸皇令的起手勢,但是這起手勢他卻是用在自己身上,他將自己轉換到了一個與這個世界本是一體,卻又完全不同於這個世界的異度空間之中!

    這就是霸皇令的神奇功效,火勁、冰勁、雷勁、風勁、剛勁、柔勁、凝勁、時間靜止、忽略空間九種性質各異的力道在從前就已經表現出相當詭異,既非霸道,亦非天道的威力,而在與宋清雙修功力更上一層樓之後,三少的霸皇令已臻大成,不僅能作用於敵身,還可作用於己身!

    三少五指作刀,變掌為刀,指上綻出一道雪亮刀光。那刀光如疾電一般沖天而起,刺穿了屋頂,將屋頂破出一個老大的窟窿,刀芒之上纏繞著道道激烈的電光。

    「狂電奔雷斬!」三少以手作刀,一刀劈下,在他出刀之時,他以及他周圍的空間又恢復了原樣。

    三少將客棧的房頂從中間劈成了兩半,狂電奔雷斬的刀光迎向德川加糠「修羅獄絕殺斬」的兩道刀光。

    電光火石之間,三道刀光交擊在一起,三少的那一刀正劈中了德川加糠兩刀交叉的中間部位。

    鏗--一聲悠長清越的金鐵交擊聲響起,整間客棧都在這交擊聲中微微顫抖起來,給德種加糠和三少一人劈了一刀的客棧開始分析崩潰,瓦落梁傾。

    三少身子微晃一下,便穩立原地不動,德川加糠則連退一十三步,直到後背撞上了牆壁,將厚厚的土坯牆撞出了一個深坑方才停了下來。

    客棧中的客人及掌櫃小二在聽到交擊聲時便都大呼小叫地跑了出去,華蓉等四女也在那一道刀氣過後,飛快地穿好了衣服,打開門跑到了三少身旁。而水木薇,也開門到了走廊裡,攔在德川加糠身前,神情複雜地看著三少。

    此時水木薇未蒙面紗,將真面目曝於三少眼前。三少乍見之下,只覺眼前一亮,心中暗讚一聲,好一個千嬌百媚的東瀛女子!

    只見此女皮膚雪白光滑如玉石,生成兩道細柳似的彎眉,一雙靈動的大眼楮明明含著水樣柔情,卻又透著凜然殺機。一點櫻桃似的小嘴緊抿著,紅唇水靈靈地實在誘煞人。

    三少看了看房頂,破碎瓦片隨著灰塵不住地落下,橫樑也接二連三地掉落,這屋子馬上就要塌了。

    「蓉兒,你們先出去,找到掌櫃的,給他補些銀子。」三少回頭吩咐了一句。

    華蓉等四女點了點頭,飛跑下了二樓,出了客棧。

    轟隆一聲大響,客棧二樓終於倒塌,倒塌時的重量更將一樓也給壓垮了,整間客棧在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堆破牆爛瓦,只剩幾面泥坯牆還勉強挺立著。

    在客棧倒塌的那一剎,三少、水木薇、德川加糠同時沖天飛起,撞破當頭壓下的房頂,躍至半空之中。當客棧完全倒塌之後,三人慢慢飄落,各立於一面殘牆之上,呈三足鼎立之勢。

    而那些逃出了客棧的客人、掌櫃、小二,以及聽到響動出來看熱鬧的老百姓們,則搬來了板凳椅子,團團圍坐起來,邊嗑著瓜子,吃著爆米花,邊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你們是公子羽的人。」三少微笑著看著德川加糠和水木薇,「告訴我你們的真名。」

    「我們不是公子羽的人!」至此時德川加糠還在嘴硬。

    「哦?」三少冷笑一聲,道︰「不是公子羽的人為何要向我出刀?不是公子羽的人,二位昨晚為何要到我們房間牆角偷聽響動,薇姑娘更是潛伏在我房頂上一宿,大行偷聽偷窺之事……呵呵,薇姑娘,如果你要看本少爺尋歡作樂,說一聲便是,本少爺一定將薇姑娘請入我房中,奉上茶座,讓姑娘仔細觀摩,又何苦在房頂上餐風宿露?哦,忘了告訴薇姑娘了,薇姑娘方才寂寞難耐,自行撫慰聊解寂寞之時,令兄似亦有偷窺之意。難道說,你們大日國的人,最好行偷窺之事?」

    德川加糠心中一驚,心道難道昨晚我們的行動早就被此人發覺了?

    而水木薇卻是俏臉一紅,狠狠地瞪了德川加糠一眼,然後對三少怒目而視,卻又無言以對。

    德川加糠急道︰「師妹,你別聽他胡說,我根本就沒有……」

    「沒有偷窺是不?」三少促狹地笑著︰「要不是本少爺出面阻止,你已經偷窺成功了。啊,對了,剛才你稱呼薇姑娘什麼?師妹是麼?這麼說你不是什麼水木川了。告訴我,你們的真名是什麼?」

    德川加糠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道︰「我是大日帝國第二武士,修羅刀德川加糠!我師妹是大日帝國第五高手,羅剎陰魂水木薇!」

    三少拍了拍手,笑道︰「果然是公子羽的人。德川加糠啊,你也太沉不住氣,剛才本少爺其實是故意逼你動手來著。本少爺殺人一直有個原則,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饒人。你不對少爺我出刀,少爺我實在不好意思先下手殺你,呵呵,現在既然你已出刀,本少爺也就用不著對你客氣了!」

    德川加糠冷笑一聲,道︰「想殺我?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話間德川加糠猛地一腳踏在殘牆之上,那殘牆頓時崩塌,而德川加糠則借這一踏之力,箭矢一般射向三少。

    在德川加糠射向三少的同時,那崩塌的土牆上突然射出三條土黃色的人影,隨德種加糠一起撲向三少。三少定楮一看,那三條土黃色的人影竟與德川加糠一模一樣,手裡也各握著兩把泥土凝成的刀。

    再看德川加糠時,三少赫然發現德川加糠不知何時已變成了土黃色,與那三個泥人一橫一樣!

    德種加糠和三個分身在空中一陣交錯之後,即真假難辨,分不清哪一個是德川加糠的本尊了!

    看熱鬧的百姓們頓時一陣驚歎,均歎道︰「這人的戲法玩得實在是好!」

    三少輕笑一聲,道︰「雜耍的伎倆,也敢在我面前賣弄?」

    說話間他一掌劈出,隔空掌勁化作一道洶湧的狂飆,發出一聲風雷般的破空聲,擊向其中一個土黃色的德川加糠。

    那德川加糠一刀劈出,一道刀氣激射而出,與三少的掌勁碰在一起,同歸於盡。而那德川加糠也給強橫的衝擊力撞得倒飛而出。

    三少又是一掌擊出,掌勁將另三個土黃色的德川加糠完全籠罩,只聽嘩地一聲輕響,那三個德川加糠同時粉碎,原來都是分身。

    德川加糠的真身著地之後踉蹌後退幾步,口角溢出一縷血絲,他看著三少,用難以置信的語調說道︰「你怎知我便是真身?」

    三少笑道︰「你的分身瞞得過眼楮,卻瞞不過感覺。你身上的刀氣那般特異,我又怎會感覺不到?德川加糠,你這種小伎倆只能唬唬小孩子,騙不到我的!拿出你的真功夫來吧,我可是聽說,你是能一刀劈開一條河的。」

    德川加糠猛地一咬牙,剛想衝上,卻見眼前人影一閃,水木薇已經攔到了他的身前。

    「師兄,快走,我們不是他的對手,無畏白白犧牲!」

    「武士的尊嚴不容褻瀆!」德川加糠大聲道︰「我即使戰死,也不能逃跑!」

    水木薇回過頭,平靜地看著德川加糠,道︰「師兄,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我們的生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我們的尊嚴早已奉獻給了國主。」

    德川加糠不甘地怒吼一聲,狠瞪了三少一眼,展開身法轉身便走。水木薇瞥了三少一眼,跟在德川加糠身後掠去。

    三少身影忽地一閃,便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出現在德川加糠身前三丈處。

    德川加糠猛地頓住身形,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三少。

    「難道你們沒聽說過,我的輕功天下無雙嗎?」三少看著德川加糠和水木薇,笑瞇瞇地道︰「我光腳讓你們一百里,一樣能趕上你們。在我面前,沒有人有逃命的機會。」

    「那就拼了罷!」德川加糠剛待揮刀衝上,卻被水木薇一把拉住。

    水木薇看著三少,道︰「放我師兄一馬,我留下來任你處置。」

    三少摸著下巴,想了想,點頭道︰「可以。」

    德川加糠怒道︰「師妹,你不能……」

    「師兄,」水木薇淡淡地道︰「千萬不要忘了國主給我們的任務,能活下來一個是一個。」

    德川加糠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看了看三少,又看了看水木薇,仰天狂吼一聲,自三少身旁掠了過去,三少果然依言未曾攔阻。

    水木薇剛剛鬆了口氣,便聽德川加糠一聲慘吼,後腦勺上赫然出現一個血洞,鮮血和腦漿噴泉一般飆射出來。

    水木薇瞳孔猛地放大又縮小,悲呼一聲︰「師兄!」說罷飛快地朝著德川加糠倒地處掠去。到了他身旁,扶起一看,只見德川加糠瞪大了雙眼,早已氣絕,那血洞從後腦一直貫穿至前額,鮮血和腦漿此時已經流出了大半。

    「你不守信用!」水木薇向著三少怒叱道。

    三少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道︰「人不是我殺的。」

    「是我殺了他。」華蓉笑吟吟地走到三少身旁,看著水木薇,道︰「阿仁答應放過你師兄,可是我並沒有答應。阿仁可沒有不守信用,你莫錯怪了好人。再說了,你們既然是為殺阿仁而來,就要做好被我們殺的準備。善水者死於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水木薇眼角淌下兩行清淚,她喃喃自語道︰「中原人……果然狡詐無義……師兄,你死得好冤,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

    「我可以給你最好的報復機會。」三少笑吟吟地走到水木薇身旁,向她伸出了手︰「跟隨我,在我身邊,你總能找到殺我復仇的機會。」

    水木薇看了看死不瞑目的德川加糠,又看了看三少,銀牙輕咬,伸出手去,讓三少將自己的小手握在手心。

    她緩緩站了起來,輕輕地拭淨淚水,向著三少嫣然一笑,道︰「好,我答應你,跟隨你。」

    三少嘴角露出一抹邪惡到了極點的笑容,這笑容便是連華蓉看了都不寒而慄。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第二章 采薇 第三節

「為什麼要留一個隨時可能給你一刀的女人在身邊?」繼續往南前行的路上,宋清看了一眼後面在華蓉和憐舟羅兒、秦霓兒監視下行進的水木薇,輕聲問三少:「難道就因為她長得漂亮,你想得到她?你就不怕她在床上殺你?」
  三少回頭瞥了一眼水木薇,只見她神色如常,眼角眉梢甚至還有一絲惹人憐惜的淒婉。

  「水木薇算是個能讓男人著迷的女子,可是你想想,我連蓉兒的魅術媚功都能抵擋得住,又怎會因她而著迷?我好奇的是,方才水木薇跟德川加糠說的,他們國主給他們的任務。我留下她,就是想弄清楚這個。再說了,我雖然留了水木薇在身邊,但是我絕不會給她半點殺我的機會。你是知道的,就算我跟你們在一起親熱時,也能一直保持清醒,只要我在絕對清醒的狀態下,水木薇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做出任何手腳。況且……如果水木薇同我享一昔魚水之歡的話,憑我的欲帝真經神功,我相信她今生必無法離開我,即使做我的奴隸,終生受我奴役她都會心甘情願!」

  宋清問道:「德川加糠和水木薇的國主不就是公子羽嗎?他們的任務就是殺你啊!」

  三少笑著搖了搖頭,道:「如果他們真是公子羽的手下,就應該稱呼嬴羽為公子,而不是國主。畢竟嬴羽現在還沒有稱帝,也沒自立國號,他打的旗號是清逆平叛。在沒有稱帝立國之前,不應該稱呼他為國主。那個所謂的國主可能另有其人,我懷疑水木薇和德川加糠並不是純粹的公子羽的人,他們效忠的對象是別人。」

  宋清想了想,道:「照你這麼說,水木薇師兄妹效忠的應該是大日國的君主了。」

  三少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什麼大日國,分明就是日本,那什麼國主,不是幕府將軍就是天皇。我還從沒想到過,能在這個世界遇上和前世世界一樣的人種,呵呵……這下子可有的樂了。」

  宋清道:「你想做什麼?」

  三少瞇起了眼睛,嘴角掛著一抹異常邪惡的笑容:「我沒有告訴過你,我前世是南京人士嗎?嘿嘿……這一次,我說不得要主動去犯一次人了!」

  宋清猶豫著道:「你想侵略?可是侵略是不道德的,而且這個世界的大日國未必與我們前世的日本一樣,若是錯殺了好人……」

  「不會的。」三少擺了擺手,道:「島國的先天性因素決定了島國人有著內陸人難以比擬的危機意識和強烈的侵略性。大日國是絕對會侵略中原的,因為中原有著島國望塵莫及的資源。與其等他們發展起來了來侵略我們,倒不如我先下手為強。而且我也沒打算去搞屠殺。」

  說著,他望著宋清,邪惡無比地笑道:「我要奴化,我要用中原的文化給大日國的人洗腦,我要大日國在三代之後,變成我大秦國的一個省!」

  宋清驚道:「你這想法……比起屠殺更可怕,你是要磨滅一個民族的靈魂印記!」

  三少呵呵笑了起來:「如果我沒猜錯,大日國的文化現在還處於起步階段,根本無法與中原璀璨的文化相比,要用文化侵略他們,比用武力更加簡單!他們的子民,一定會很樂意接受中原的文明的,很樂意學中原的語言,寫中原的文字,看中原人寫的書,學習中原高官貴族的風俗習慣。百年之後,他們將會徹底被中原同化!」

  宋清默然半晌,笑道:「我會幫你編教材的。」

  三少笑道:「看起來,你也跟我一樣邪惡啊!」

  「只要是中國人,在對待這個問題上,都會跟你一樣邪惡。」宋清微笑著道。

  ※ ※ ※ ※

  這一日,三少等人速度稍快,一天趕了將近一百二十里的路。

  快要行出大秦的勢力範圍之時,江北最後一個繁華的城市出現在三少等人面前。

  這是江北冀省的邊錘地帶,一個匯聚四面交通的重要城市,名為「古城」,人口多達二十餘萬,城高池深,城中有駐軍三萬。

  三少記得這古城駐軍的將領是鐵血嘯天堡的一員猛將,不過三少此行並沒打算去叨擾他,進城之後,三少等人尋了間比較豪華的客棧,開了兩間上房住下了。

  用過晚飯之後,三少帶著華蓉、宋清、憐舟羅兒、秦霓兒回了他們的房間,水木薇就住在他們隔壁。

  進房門之前,三少對水木薇眨了眨眼睛,道:「今晚將上演春秋五霸,有沒有興趣來現場觀摩?」

  水木薇心裡明明是恨三少恨到了極點的,可是在聽到三少這句話之後,她腦海中不由又浮現了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幕惹人的場面。一時間,水木薇臉上紅霞頓生,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房門,靠在門上不住地喘氣。

  門外傳來三少得意的笑聲,水木薇聽到三少那似隱含了無限深意的笑聲,不由又想起三少那壯碩完美的身軀,和他力戰四女時談笑自若的雄姿,小腹中騰起一股熱流,兩腿之間已變得濕淋淋了。

  她緊緊地夾攏雙腿,雙手放到兩腿之間,輕聲呻吟了一聲,慢慢地彎下了腰,那手像中了魔法不聽使喚一般,在腿間隔著褲子用力按壓起來。

  三少的笑聲猶在耳旁迴響,她盡力回想著三少的音容笑貌,回想著他的身體,那雙手兒慢慢伸進了褲內,直接觸到了那芳草萋萋的水潤桃源。

  一邊觸動那敏感地帶,一邊感受著陣陣觸電般的酥軟酸麻,她忍不住輕聲哭泣起來,她很委屈,她恨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的意志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脆弱了,她無法想像自己竟然完全無法抵擋身體的慾望。

  儘管委屈,儘管怨恨,可她還是捨不得放棄這種直令她銷魂的感覺,一邊哭著,她的手動得更快了。她嘗試將手指探入了那桃源,模仿前晚看到的,秦霓兒對她自己所做的那般,在身下輕輕地進出。

  她觸到了一層障礙,她知道這是她身體純潔的標示,她很輕地觸碰著,不敢用力,生怕將層純潔捅破。可是這樣一來,那空虛的感覺更加充斥她全身,她渴望被強壯而有力地填滿。

  慾望是魔鬼,沒有人能抵禦慾望,沒有慾望的,那不是人,是神,是仙,是佛。

  再清廉正直的人都有慾望,只是他們的慾望不易被人發現發掘,他們更擅長控制,更擅長用別的方法去渲洩,那樣的人,叫做聖人。可是水木薇顯然不是聖人。

  她可以抵擋很多誘惑,可是她卻無法抵擋自己身體的慾望。

  她自然不知道,在前晚她偷看三少與四女交歡之時,三少已用那自創的「欲帝真經」影響了她的心志,將她靈魂深處的慾望徹底地誘發出來了。

  浪潮衝擊著她的身體,不斷地疊加,當那浪潮疊加到最高峰時,她身體一陣顫抖,兩腿夾得愈發緊了,喉間發出一聲似滿足的歎息哭泣聲,腿間的粘液一洩如注。

  深深地喘息了一陣,等到身體的熱度漸漸退卻,水木薇慢慢站了起來。

  她的臉上還在發燒,燙得嚇人,心跳聲大得好像能用耳朵聽到,可她顧不了那些,她還在細細回味方纔的感覺。

  在這個時候,仇恨、任務什麼的,全給她拋到了一旁,她忘了自己是修羅陰魂水木薇,忘了自己是大日國主的戰士,忘了所有的一切。

  她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床邊,開始寬衣解帶。不知不覺地,她竟將全身脫了個乾乾淨淨。當她的手有意無意地觸碰到自己的一些敏感地帶時,她發現自己那本就未乾透的下身,竟又一次潮濕起來,這一次,濕得比前次更加厲害。

  她仰躺在床上,微閉著眼睛,夾緊兩腿,手又伸到了腿間。

  她從鼻中發出陣陣低促的呻吟聲,她輕輕擺著腦袋,身子盡量繃緊,腦中又開始回想三少。

  那英俊的少年,那蒼老的少年,那笑容如陽光一樣明媚的少年,那身體如太陽神一般完美的少年,那邪惡的少年,那讓人不寒而慄的少年,那少年的影像現在完全佔據了她的腦海。

  她的身體顫抖起來,處女的芬芳和體液淫糜的味道充斥了整個房間。

  「孤枕難眠麼?」一個溫柔的聲音突然在她身旁響起,她猛地一驚,快感如潮水般退得乾乾淨淨,代之以一種心跌進冰窯的寒冷。

  如何是好?自己最淫糜的一面給人看到了,這該如何是好?

  她瞪大了雙眼,猛地抓起散落在床上的衣裙遮住了自己的胸前,她蜷成一團,跪坐在床上,看著眼前這個不知何時潛進了她房中的少年。

  這是她幻想中的少年,此時他正對著他微笑著,那一雙星辰般的眸子中閃動著莫名的光澤。

  「身體不受控制麼?」三少微笑著,對著她柔聲說道。

  「你……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水木薇顫聲問道。

  「在我該進來的時候進來,看到了我該看到的。」三少微笑著回答,逕自在床邊坐下。

  水木薇驚得縮到了床角,身子顫抖著,緊盯著三少。在三少的目光注視下,她覺得遮在身前的衣裙已經完全被他的雙眼透視了,她本該覺得羞恥,可是靈魂深處卻有一種隱隱的期盼和興奮,下身濕得更厲害了。

  「沒有一個被我看上的女人逃出我的手心。」三少極度邪惡地笑著,他伸出了手,五指慢慢併攏,緩緩地道:「當年我還不會武功的時候,就已經能夠橫行江湖,已經能夠將每個被我看中的女子手到擒來。如今我強凌天地,你如何能逃?」

  水木薇想哭,她感覺自己落進了一個圈套之中。

  「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三少的聲音彷彿催魂的夢魘,他的笑容彷彿勾引人墮落的魔鬼:「你為什麼能把你的生命和尊嚴賣給你的國主?他是強者?他有錢?有權?還是有著致命的魅力?告訴我,你喜歡誰?你渴望得到誰?你希望追隨誰?」

  水木薇顫抖著聲音道:「我……我喜歡強者,我喜歡掌握一切,將一切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強者……」

  三少爬上床,慢慢靠近水木薇,摟著她的肩膀,拉著她慢慢站了起來。

  三少繞到她的背後,貼著她光潔的脊背和赤裸的翹臀站著,手指勾著她的頭髮,在她耳旁輕輕地吹著氣,慢慢地道:「你知道,我擁有你所說的一切品質。我,才是你應該喜歡,應該追隨的人。你,只能做我的奴隸,別人都不配……」

  「你做過什麼了不起的事?」水木薇顫聲問道,說話間鼓起勇氣一掌反切,掌緣之上陰柔寒勁形成一道冰晶一樣的刀芒,閃電般擊向三少咽喉。

  三少戟指一點,去勢似緩實疾,指尖上綻出一道燦爛劍芒。

  劍芒與刀芒相交,水木薇掌上刀芒如同白雪遇上烈日,轉瞬消融。三少趁勢一指點在水木薇掌緣之上,內力如潮水般自指掌相交處攻入水木薇手臂經脈,水木薇整條手臂一陣酸麻,頓時無力垂下。

  三少左臂將水木薇當胸箍住,雄壯的手臂緊壓著她那彈性十足,堅挺渾圓的胸脯,不時觸動著那兩粒水靈靈的紅櫻桃。

  水木薇身體顫抖著,雄性的氣息擊打著她的心房,她幾乎要癱軟下去了,可是理智中最後僅存的那一絲清明令她向後踢出了一腳,直取三少子孫根。

  三少呵呵一笑,兩腿微分,然後猛地一夾,將水木薇那條玉腿夾在兩腿之間。

  水木薇最後的反抗宣告瓦解。

  三少一邊用夾著她的手臂摩擦著她的胸脯,一邊用左手輕輕挽著她的髮梢,往她耳孔內輕呼一口熱氣,接著又在她那玉石朵潤澤的耳垂上輕咬一口,水木薇頓時全身一陣酸麻,口中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呻吟,全身徹底酥軟無力。

  「你剛才問我做過什麼了不起的事麼?」三少輕笑著,嗅著她身上那如蘭的幽香,慢慢地道:「曾一劍當空,擊碎流雲飛瀑;也曾一刀闖關,擊潰千軍萬馬;更曾隻手遮天,傲視天下豪傑。你說,我是不是很了不起?」

  水木薇急促地喘息著,道:「你……很了不起……」

  說話間,她竟轉過頭,目光朦朧,眼含秋水地尋找起三少的嘴來。

  她主動獻上了香唇,無比熱烈地吻著三少。

  三少鬆開了被他夾著的腿,將她的身體扳正,令她赤裸的身體與自己正面相貼。他吸吮著她的小舌,一手揉捏著她的胸脯,一手探入了那春潮氾濫的桃源之中。

  三少感到水木薇的腰肢不斷地向著迎合著他的手,他知道,她現在急欲被佔有,急欲得到充實的感覺。

  「你,願意做我的奴隸嗎?」三少在她耳旁問,「永遠追隨我,聽從我,即使我要你去死,你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願意……」水木薇目光朦朧地尋找著三少的嘴唇,近乎呻吟地道:「永遠追隨你,聽從你,即使你要我去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三少又問:「那麼,我的奴隸,告訴我,你曾經的主人是誰,你為誰賣命,你曾經的主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的主人是大日國的天皇陛下,他要中原戰亂持續更長的時間,他要我們興風作浪,讓中原人自相殘殺……他要入主中原,將中原變成大日國的後花園……」水木薇急不可耐地說著,她的神智已經完全迷失了,三少的「欲帝真經」不是她能抵擋的。

  「哦?你們大日國的十大高手都是為天皇賣命的?」三少一邊說著,一邊慢慢解下了自己的衣服。

  水木薇急促地喘息著,緊盯著三少那慢慢裸露出來的身體:「是的……除了十大高手,還有羅生門,都是為天皇陛下賣命的……哦,快一點……」她突然急不可耐地幫三少脫起衣服來。

  三少微微一笑,任她施為,繼續問道:「你們的天皇有多少軍隊?麾下有多少高手?天皇自己厲不厲害?」

  「天皇擁有全國的兵馬,共二十萬大軍,麾下有大日國所有的武士,以及羅生門、霧隱門兩個暗殺組織。天皇是大日第一強者,擁有大日之神製造出來的神器『末日戰甲』和『滅世魔刃』……唔……」最後一個字,卻是她已脫下了三少的褲子,及不可耐地將三少那凶器一口吞了進去,堵住了她想說的話。

  「二十萬軍隊?呵,夜郎自大啊!這點兵力就想入主中原,當今中原任何一股勢力都可將他打得落花流水。」三少一邊享受著水木薇前晚偷窺時學自四女的生澀口技,一邊尋思著:「不過大日國的神創出的神器,但是值得稍稍注意一下了……嗯……不錯……你很乖,我會好好獎勵你的……」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第二章 采薇 第四節

水木薇被三少的堅挺粗壯所充實,最初的陣痛過後,令她痙攣的銷魂滋味如潮水般將她吞沒。
  她放肆地挺起腰肢,迎合著三少粗野而豪邁的衝撞,她感到三少就像那馳騁疆場縱橫捭闔的無敵將軍,而自己就是三少胯下那伴他馳騁的胭脂馬。

  她神魂顛倒,她放聲大叫,當她漸漸攀上高峰之際,她發出一聲哭泣一般的尖叫,全身一陣痙攣,下身一洩如注,徹底癱軟在那已染上繽紛落英的床上。

  水木薇被三少從靈到肉,徹底征服!

  三少看著躺在自己身上香汗淋漓,氣喘連連的水木薇,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采薇采薇,採了水木薇,並不僅僅意味著三少征服了一個武功高強的美女,也意味著,三少終於用自己的方式為國爭光了一回。

  「嗯,要是剛才有點配樂就好了,」三少樂滋滋地想著:「在少爺我大戰的時候來一段(男兒當自強),那可真叫完美了……」

  ※ ※ ※ ※

  次日繼續上路時,水木薇變得前所未有地溫馴,看著三少的眼神中滿是服從與恭謹,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渴望。三少不讓她說話,她絕不作聲,三少讓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三少讓她幫其餘四女背行李,她毫無怨言。

  看著水木薇如此馴服,華蓉不由大為吃驚地問三少:「你給她灌了什麼迷魂藥了?她為何這麼聽你的?」

  三少微微一笑,滿臉高深莫測地仰望蒼穹,緩緩地道:「我用我難以抵擋的雄性魅力,征底征服了她的身心。」

  華蓉等四女齊作嘔吐狀。

  三少不以為意地呵呵一笑,問水木薇:「薇子,這次公子羽派了多少人來刺殺我們?他們都躲在什麼地方?」

  水木薇恭聲道:「回主子,公子羽派出憐舟鋒華三父子,攜大日國五大高手,羅生門一百暗殺者,潛伏在江南渡口邊的一個小鎮上,躲藏在四海酒樓中。公子羽曾說主子是個重情義的人,一定會去四海酒樓。現在德川加糠已死,而薇子又隨了主子,大日國五大高手還剩下阿鼻劍風成秀吉、邪心龍柳生鬼馬介、大難菩薩小早川秀秋。」

  三少哦了一聲,看了憐舟羅兒一眼,見她面不改色,說道:「公子羽猜得沒錯,本公子是打算去卓非凡那死鬼昔日開的四海酒樓中去盤桓一陣的。那裡,是我初遇梅姐的地方。薇子,這次帶隊的憐舟鋒華,知不知道他女兒跟我在一起?」

  水木薇道:「回主子,憐舟鋒華知道此事。但是憐舟鋒華說,他要親自出手殺掉憐舟姑娘,清理家門敗類。」

  三少再看憐舟羅兒時,憐舟羅兒已經微微變色。三少勸慰道:「羅兒,你早已與你父親斷絕了父女關係,何必再為他那種狠心的父親傷心?」

  憐舟羅兒緩緩地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傷心,我只是恨他……恨他全然不顧父女親情。」

  秦霓兒冷笑一聲,道:「表姐,我那姨父絕不會顧什麼父女親情的。四年前武林大會上,他存心利用我倆,欲置阿仁於死地。現在他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殺死我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還可借此向公子羽表忠。哼,表姐,似他那等泯滅天良的人,你連恨都不必恨,到時一劍劈了就是。」

  憐舟羅兒咬著嘴唇,直咬得嘴唇發白,卻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三少見狀知她心中不忍,道:「霓兒,你這話過份了,怎麼說憐舟鋒華也是羅兒的父親,你的姨父,怎能隨意殺了?廢了他父子三人的武功,讓他們以後不能作惡就夠了。」

  憐舟羅兒輕輕點了點頭,道:「廢了他們的武功罷,沒了武功,他們或許會改變一些想法。」

  議定如何處置憐舟鋒華父子之後,三少等人繼續向南行去。

  ※ ※ ※ ※

  「稟憐舟大人,秦仁已出大秦地界,進入我方境內。」一名全身裹在黑布裡,背上背著一把短刀,身材矮小的黑衣人跪在憐舟鋒華面前,道:「水木小姐現在正和秦仁他們在一起,德川先生則不知所蹤。」

  憐舟鋒華看了一眼面前這個羅生門的暗殺者一眼,沉吟道:「秦仁他們終於出現了啊!不過,德川先生不知所蹤,會否已被秦仁殺害?水木小姐和秦仁在一起做什麼?素聞秦仁對付女人很有一套,難道她……」

  那羅生門的暗殺者道:「憐舟大人請放心,水木小姐是敝國著名的高手,心志無比堅定,可以為君主奉獻一切,包括生命和尊嚴。她的老師是霧隱門的門主霧隱九藏先生,霧隱門與我羅生門一樣,是敝國著名的殺手組織。對於一個女暗殺者來說,以身體作為武器,引誘暗殺目標,伺機刺殺是很平常的事。有時候,女暗殺者在床上刺殺目標,比我們這些暗殺者刺殺成功的機率要大上很多。至於德川先生,小人想德川先生可能是潛伏在一旁,準備伺機暗殺。」

  憐舟鋒華點了點頭,道:「那麼,我們也不必為德川先生和水木小姐多加擔憂了。辛苦你了,你下去吧。」

  那羅生門的暗殺者俯首道:「為大人效勞是小人的榮幸!大人,小人告退。」說罷一扭身子,竟像融化在空氣中一般,身形飛快地消失無蹤。

  過了良久,憐舟鋒華才歎了口氣,道:「羅生門這些暗殺者神出鬼沒的本事,比起以前魔門迷雲宗高手的潛蹤術,也差不了多少啊!」

  站在他身後的憐舟天雄冷笑一聲,道:「掩人耳目的小把戲罷了!父親,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秦仁狡詐多智,他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的。水木薇也許已經落入秦仁掌握之中,而那德川加糠,可能已經給秦仁他們殺了!」

  憐舟鋒華點了點頭,道:「大日國的人是有些盲目自大。不過剛才那暗殺者說得也有一定道理,秦仁雖然狡詐,但他素來貪花好色,水木薇以身體為餌,誘殺秦仁,倒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憐舟天鷹在旁吭吭哧哧地道:「可恨那秦仁,竟然……竟然比我捷足先登,先把水木薇給……」

  憐舟鋒華瞪了憐舟天鷹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地道:「瞧你那點出息!區區一個大日女子就讓你如此神魂顛倒。你沒聽剛才那羅生門的暗殺者說嗎?水木薇是霧隱門門主的弟子,一等一的殺手,你要是敢把她收入房中,不怕她趁你睡覺時一刀割斷你的脖子?現在秦仁留她在身邊,等於留了一把隨時可能剜出他心臟的刀子,我們要殺秦仁,成功的機會便更高了!」

  憐舟天雄道:「父親,若是秦仁真的收服了水木薇怎辦?水木薇可能已經把我們的佈置透露給秦仁了。」

  憐舟鋒華想了好一陣子,最後一咬牙,狠狠地道:「那我們只有賭一賭了!賭那水木薇留在秦仁身邊,是為了殺秦仁,而非給秦仁收服!依為父看來,秦仁縱有天大本事,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征服一個人的心,恐怕也力有未逮!」

  憐舟天鷹連連點頭,道:「方纔那羅生門暗殺者說,水木薇心志堅定,可為君主奉獻生命和尊嚴,一個真正的殺手,又豈會輕易給人收服?而且這一次的機會實在是太好了,如果輕易錯過,以後恐怕便不易殺秦仁了,我們必須賭上一把。」

  憐舟天雄見父親和弟弟都如此堅持,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裡只是惴惴不安。他生性多疑,凡事總愛往壞處想,在他看來,水木薇跟秦仁走在一起,實在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這時,憐舟鋒華又加了一句:「而且,水木薇若真給秦仁收服,一定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走在秦仁身邊。秦仁睚眥必報,他若從水木薇口中套出我們的佈置,必會將計就計,來四海酒樓找我們算賬。但是那樣的話,以秦仁的心計,他應該讓水木薇暫時離開他身邊,或是喬裝易容,以免被我們看出破綻。現在水木薇大搖大擺地跟在秦仁身邊,這說明秦仁並未對她的身份生疑。」

  ※ ※ ※ ※

  「再走五十里,過了江,就是憐舟鋒華等人潛伏的小鎮了。」三少指著前方道。此時風中已隱隱夾雜了些許江水奔騰聲,對三少這一行高手來說,儘管相隔五十里,但是藉著從無所阻隔的平原上吹來的江風,已經可以聽到輕微的水聲。

  秦霓兒問道:「阿仁,你既打算將這批殺手一網打盡,為何還把水木薇明目張膽地帶在身旁?這不是等於告訴憐舟鋒華,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底細了嗎?最少,也該讓水木薇易個容什麼的。」

  三少微微一笑,也不作答。宋清在旁笑道:「恰恰相反,水木薇跟在阿仁身旁,非便不會令憐舟鋒華生疑,反倒可讓他安下心來。這就叫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秦霓兒細想宋清之言,頓時恍然大悟。

  三少等人快馬加鞭,五十里的路程不到一個時辰就跑完了,因連日下雨而變得渾濁的怒江呈現在三少等人面前。

  北岸的渡口處停著十餘隻烏篷船,見這些船小,三少等人包了六隻渡船,每條船上各載一人一馬。

  這種全憑船夫獨力搖擼的小船速度極慢,足足用了半個多時辰,三少等人才到達對岸的渡口。上岸之後,三少一行人沿著官道向著那渡口邊的小鎮方向行去,不多時便進入了那小鎮之中。

  小鎮仍如四年前那般小,昔日因官道和渡口而繁華的小鎮因這些年的兵亂而變得有些蕭條破敗。三大勢力不斷徵兵,江南江北的青壯男丁有一半應徵入伍,和平年代行走於大江南北的商旅們在這個時節也已是寥寥無幾,小鎮就此衰敗下來。

  沿著青石板鎮就的小鎮路面緩緩行走,馬蹄的踢踏聲在這安靜的小鎮上顯得無比清晰。三少尋到那四海酒樓門前,看著酒樓門上鎦金的招牌,心中一時諸多感想。

  就是在這裡,三少遇上了生平第一個用心去愛的女子,也就是在這裡,三少生平第一次體味到了愛人和被愛的樂趣。這是一個值得記念的地方,而今天,這裡卻不可避免地要染上鮮血。

  三少等初到大門時,兩個小二便已慇勤地迎了出來,其中一個將三少等人的馬牽到馬房,另一個則將三少等一行六人引進了大門之中。

  一踏進酒樓大廳,三少與宋清即感到周圍藏著整整一百人的氣息。那些氣息隱晦之極,毫無凶狠凌厲之感,甚至連半點殺氣都沒有,若不是三少與宋清有感應活人氣息的能力,那藏匿在酒樓中的一百人還真的可以瞞過他們。

  三少舉目四顧,這大廳中一個食客也沒有,看上去頗為冷清。

  三少裝作隨意地問道:「小二啊,你們這酒樓裡邊,也太冷清了一點吧!怎麼半個食客都沒有啊?」

  那小二是憐舟天雄易容後所扮,而另一個牽馬的小二則是憐舟天鷹易容扮就。

  聽三少一問,憐舟天雄愁眉苦臉地道:「公子說的是,這酒樓實在做不下去了,最近幾年一直在打仗,鎮上變得冷清不說,連以前經常從我們這鎮子經過去渡口的商旅行人都一下子變得不足以前的一成,您說這生意怎生做得下去?今天一天,小店都只來了三個客人,若不是公子您幾位到來,小店今天賺的錢,還不夠店裡人吃飯的。我們老闆都說了,這生意再這麼差下去,用不了幾個月就得關門大吉。」

  三少點了點頭,道:「這年頭,生意難做啊。好了,帶我們上二樓雅座吧,今天且讓少爺我照顧照顧你們的生意!」

  憐舟天雄在前點頭哈腰地領著三少等人上酒樓二樓,三少踏上樓梯之時,突然問了一句:「這酒樓少爺我四年前倒也來過一次,那時生意可是好得很哪!對了,那時候,這酒樓的老闆還姓卓吧?」

  憐舟天雄面不改色地道:「公子您記性真好!那時的老闆還真姓卓,後來聽說是去東海那邊做大生意去了,我們老闆出了八萬八千兩銀子,將這酒樓盤了下來。唉,以前那卓老闆做生意可是賺了不少錢啊,可是我們老闆剛接手沒多久,就打起仗來了,這不,生意一下子冷清下來,連血本都撈不回來了……」

  說話間,他已帶著三少等人上了二樓。三上站在樓梯口一看,只見二樓之中三間雅座包廂的門閉著,裡面傳來陣陣隱晦的高手氣息,看來是那三個大日國高手了。

  憐舟天雄將三少等人領進了一間包廂之中,這包廂正好被那三座包廂圍在正中。在三少等人進了這間包廂門的同時,三少感到那一百股氣息已全部聚集到二樓之中,但卻看不到半個人影。

  圍著圓桌坐下之後,三少問憐舟天雄:「小二,我們旁邊那三間雅座裡,都有客人吧?」

  憐舟天雄笑道:「公子您說的沒錯,正是小人剛才說過的那今天到現在為止,小店接待的三位客人。」

  三少點了點頭,不經意地道:「他們……好像都是跑江湖的高手啊!」

  憐舟天雄微一錯愕,隨即恢復了自然,笑道:「公子您真是好眼力,那三位客官,還真都是跑江湖的高手。您說,這時節,手底下沒兩下子的人,誰敢輕易出遠門呢?」

  三少淡笑一聲,語帶諷刺地說道:「少爺我連他們人都沒看到,全憑瞎猜的,哪來什麼好眼力之說?」

  憐舟天雄心頭突地一跳,額上險些冒出冷汗來,心裡只翻騰著一個念頭:「糟,難道被他看出什麼來了?」

  正驚懼間,三少淡笑著道:「好了,別扯淡了,先泡壺好茶來漱口,再把你們店裡的招牌菜全拿上來,去吧,少爺我肚子餓得慌。」

  憐舟天雄如蒙大赦,連聲稱是,退出了包廂之外後,一溜小跑地來到樓下,對站在櫃檯之後,扮成掌櫃的憐舟鋒華小聲道:「爹,秦仁那小子好像看出來什麼來了!」

  憐舟鋒華一驚,忙詢問究竟,憐舟天雄便將三少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憐舟鋒華想了想,道:「先別慌,秦仁也許只是生性多疑,故意試探罷了,千萬別亂了陣腳。你把茶裡放上化功軟筋散,秦仁和華蓉不怕毒,別人卻是怕的。羅生門的暗殺者和大日國三個高手已經將他們重重包圍,只要藥倒了其他人,秦仁和華蓉要照顧四個無力反抗的女子,即使他們穿上天兵,也是插翅難飛!況且……」憐舟鋒華嘴邊浮出一抹冷笑:「水木薇隨時可以在旁偷襲秦仁,想想看,當秦仁正盡全力保護她們時,卻被本應被他保護的水木薇在背後捅上一刀……那滋味,定是相當難受吧!」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9 | 顯示全部樓層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第一章 憐花 第一節


    四個月零十三天,三少與宋清的雙修宣告結束,兩人從入定中醒來。

    四個半月的時間在人世間足夠發生許多事,可在宇宙中卻連一剎那都算不上,在三少與宋清身心合一、靈識相交之時,也只不過是短短一瞬。

    當三少張開眼睛時,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功力盡復不說,內力還比以前更精純,更雄厚,且密佈於四肢百骸之中。無需運功,真氣便可自行在體內運轉不休。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受到那充滿了生機的真氣刺激,勃發出前所未的力量和生機。身上那在三年野人般的生活中留下的道道傷痕已然消失不見,皮膚就像初生嬰兒一般光潔細膩,散發著玉石一般的光澤。

    藉著身體的交合,三少可以感覺到,宋清的真氣也比她入定之前更加精純雄厚,甚至於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直追現在這境界的三少。

    而宋清的皮膚,更是借由這一次雙修徹底削去了十八年身處塵世留下的痕跡,每一寸肌膚都變得如初生嬰兒一般,健康、雪白、細膩如玉。

    宋清的臉上,此時正籠罩著一層無比聖潔的光輝,看上去就像是來自九天的仙女。

    宋清緩緩張開了眼睛,三少發現,宋清的眼眸此時三色交雜,火紅、漆黑、銀白三種顏色將她的瞳仁分割成均勻的三塊。那三色瞳孔兀自悠然旋轉著,產生了一種離奇的吸力,吸引得三少的目光無法離開宋清的眼眸。

    不知不覺間,三少的瞳仁變成了修羅魔瞳,才堪堪抵禦住宋清雙眼中那股幾乎將他靈魂也吸扯進去的強大的吸力,三少頓時心中駭然,宋清即使不會武功,只有內力,如今也可憑一雙眼睛殺人於無形!

    宋清的三色瞳只出現了短短一瞬,便恢復了常態。那一雙清水般的眸子含著無限柔情注視著三少,臉上漾著溫馨的笑意。

    三少在宋清的瞳仁恢復正常的時候,也收起了修羅魔瞳。

    三少望著宋清微微一笑,腰身輕輕一聳動,宋清即發出一聲銷魂蕩魄的壓抑呻吟。

    此時兩人的身體還緊緊結合著,三少那所謂一柱擎天的物事還緊緊包容在宋清溫軟濕潤的下體中,便是輕輕一動,也可給宋清無比強烈的刺激。

    「清兒,」三少咬著宋清的耳垂道:「功練完了,現在,是時候好好撫慰你一番了……」

    說著,他吻上了宋清胸前的玉峰,用舌尖輕觸著宋清那兩粒濕潤粉紅的櫻桃,雙手撫著她光滑細膩、彈性十足的臀部,腰身有節奏地聳動起來。

    宋清披散著頭髮,雙手緊緊地抱著三少的頭,將他的頭緊壓在自己的胸脯上,修長筆直的玉腿盤在三少腰間,動作生澀地扭動著腰肢,承接著三少給予她的歡愉。

    那是前所未有的體驗,前所未有的感覺。身心合一的二人,在此盡情的交合之中,都體驗到了身與神的雙重愉悅。

    桃花源一片氾濫,潮濕的氣味充斥於周圍的空間,身體交合的聲響與宋清輕微的喘息呻吟,聯成一片令人銷魂的節奏。

    雙方盡情地給予,也盡情地索取,如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密室門外,喬偉與黎叔聽得慾火焚身,口乾舌燥,兩人對視一眼,滿臉堅毅地點了點頭。

    「你請客!」兩人幾乎同時說出這句話。

    黎叔咬牙切齒地道:「半個月前我已在京城最好的青樓『但願長醉不願醒』中請過你一次!那次你玩的是七國爭霸,我玩的是鳳凰雙飛!」

    喬偉想了想,堅定地點了點頭,「好,這次便由我來請客!我們去與『但願長醉不願』並稱京城青樓界兩大傑出青樓的『黃金白璧買歌笑』尋歡!這一次,我請你玩七國爭霸!」

    黎叔點了點頭,伸出手去,與喬偉的手緊緊握到了一起,熱淚盈眶地道:「好兄弟!」

    當三少與宋清穿戴整齊,走出密室之時,已經是黃昏日落時分。

    密室門外站滿了人,秦逍遙、鐵靈兒、秦風、秦雷、鐵空山……等等等等,所有的人都到齊了。

    當三少與宋清攜手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或欣慰、或欣喜、或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成功了。」三少看著他的親人、兄弟、朋友、愛人們,微笑著道。

    秦風和秦雷走上前去,與三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沒有多餘的言語,兄弟間那可生死相托的情義用語言來表達反嫌多餘,只需體會在心頭湧動的那種感動,便已足夠了。

    待兄弟三人分開之後,秦逍遙走上前去,拍著三少的肩膀道:「阿仁哪,你出來就好,眼下正有一件急事需要你去辦……」

    「等等!」三少打斷了秦逍遙的話,朝著他眨了眨眼睛,小聲道:「從去年八月到今年五月,其中足有近九個月的時間,我都沒跟我的姑娘們好好親熱,她們獨處閨房,定是無比寂寞。現在好不容易我出來了,你就這麼急著讓我去辦事,這其中究竟包藏了何種禍心?老頭子,是不是因為娘管你管得太緊,讓你當了皇帝也無法享受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之福,你嫉妒我來著?」

    秦逍遙正色道:「阿仁,你怎麼能這麼想,你老爹我是這種人嗎?」隨即又附於三少耳邊小聲道:「小子,天下的美女幾乎全被你收羅帳中,你還想怎樣?告訴你,這件事老爹我差你去辦,也是為你著想。等平定了天下,你才能得償所願是不?」

    三少搖了搖頭,小聲道:「那可不成,今日事今日畢,出來之前我就決定了要好好撫慰一番我的姑娘們,我做出了決定,誰也不能讓我更改!」說罷拉著宋清的手,大步走向眾女,高聲道:「妹妹們,讓秦哥哥好好研究研究,在哥哥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究竟是胖了,還是瘦了!跟我來啊!」

    一呼眾應,眾女全都圍在三少身邊,跟著他往東宮方向走去。

    秦逍遙大呼一聲:「呔!小三,朕現在是皇帝,朕現在有旨,你必須聽朕的!」

    三少滿不在乎地一揚手:「省省吧,就你這樣能算皇帝嗎?連三宮六院都沒有,還朕個屁呀!」

    秦逍遙頓時一臉悲憤地望向鐵靈兒,道:「靈兒,你聽到了吧?當皇帝得有威信,可是我連三宮六院都沒有,哪來威信可言?現在連兒子都不聽我的話了!」

    鐵靈兒嫣然一笑,道:「那好啊!你這便頒一道旨,搜羅天下美女充實你的後宮吧!」

    秦逍遙喜出望外,感激涕零地道:「謝謝你靈兒,你還真是通情達理啊!」

    鐵靈兒甜甜地笑著,道:「可是呢,如果你真搜羅滿了後宮佳麗三千,我想你也就沒時間來碰我了。這樣吧,我便搬回江南逍遙山莊去住,省得留在這裡扎你眼睛……」

    秦逍遙頓時一臉苦相:「對不起,我錯了……」幾十年的夫妻情意,若讓秦逍遙離開鐵靈兒,秦逍遙還真辦不到。心中憤憤之下,秦逍遙咬牙切齒地對著三少的背影道:「阿仁,給你七天時間!七天之後,你無論如何要去辦我給你的差事!」

    三少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到時候再說吧!」

    ※※※※

    七天後,御書房內,三少一臉疲憊,臉色青白,眼眶深陷、渾身顫抖地出現在秦逍遙面前。

    「男人……還真不是那麼好做的……」三少看到秦逍遙後,無力地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四肢癱軟地坐到了椅子上。

    秦逍遙哼了一聲,放下手中的奏折,口沫橫飛地訓斥道:「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僅僅七天,就把你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可有乃父當年半點雄風否?」

    三少擺了擺手,道:「行了,老頭子,你就別說了。第一天晚上,湘月、飄飄、小雪、曉妍輪番上陣,我戰至天明方才入睡。剛睡下不到小半個時辰,蓉兒破門而入,說是要吃什麼早點,把我狠狠地收拾了一番。好容易捱到了中午,吃過午飯之後,霓兒又說有事找我商量,結果把我騙到一間小黑屋裡,關上門後,羅兒、小葉又奇跡般出現,三個人把我收拾到吃晚飯的時候才放過我……晚上更不用說了,蓉兒說是要吃夜宵,帶上逸菲、菁菁把我五花大綁,盡情折磨……我的蒼天哪,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梅姐衝了進來,義正辭嚴地趕走了蓉兒她們。我以為救星天降,正高興時,梅姐姐又說要好好撫慰我一番,誰知這一撫慰就又撫慰到了天亮……第二天稍微幸運一點,甄洛獨霸我一個白天,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小小年紀,竟然也如狼似虎,招式五花八門,更兼媚骨天成……被她吸得險些精盡人亡之時,我才醒悟過來,原來她就是傳說中的天生媚女……晚上我躲到大哥屋裡,本想好好休息一個晚上,誰知軒軒姐帶人衝了進來,不由分說將我提了出去。當晚,軒軒姐、湘月、飄飄、小雪、曉妍、蓉兒、逸菲、菁菁輪戰我一人,即使我是鋼鐵鑄就,也禁不起此等摧殘……這一折磨,直到第二天中午,她們才放過我。」

    說到這裡,三少長歎一聲,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準備喝茶。

    秦逍遙聽得滿面紅光,瞪大了眼睛催道:「還有呢?還有呢?快更新,快更新!」

    三少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用無比悲涼的語氣繼續說道:「以後幾天,大家都是如此這般輪著收拾我,無論我躲到哪裡,她們都能把我揪出來。到了第七天,我已經全身無力,口吐白沫,已經離死不遠了。幸虧那天清兒有空,她可憐我如此悲涼,把我帶到她房中,守了我一天一夜。唉,藉著與她雙修一天一夜,我這才恢復過來,否則的話,今天我根本就沒辦法出現在這裡了。」

    秦逍遙聽罷之後仰天長歎一聲,道:「苦了你了,小三,這大男人,還真是不好做啊!只不過,說起來也不能怪姑娘們,要不是你昏睡了五個月,又閉關了四個月,整整三季把你的姑娘們晾在一邊……她們又怎會如此飢渴?阿仁,這下你可明白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不是那麼好玩的吧?」

    三少不屑地切了一聲,道:「老頭子,我實話跟你說,在連續七天的對敵鬥爭中,我已經創出了一套比慾火焚身真氣和翻雲覆雨神功更厲害的武功,我為之命名為『欲帝真經』!嘿嘿,有此欲帝真經傍身,莫說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就算是後宮佳麗三千人,我亦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瞞你說,這套武功如今已經試驗成功,在與清兒雙修那一天一夜之時,業已補充完善。仗此功法,我今後便可縱橫慾海,天下無敵,洞房不敗,金槍不倒了!哇哈哈哈……」

    秦逍遙猛地一拍桌子,道:「好!這才是我秦逍遙的兒子應有的風範!你兩個哥哥都不爭氣,唯有你,方繼承了為父的風流風骨!而且你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實戰中總結經驗教訓,創出神功,蒼天有眼哪!對了阿仁,你那套欲帝真經,能傳給為父嗎?」

    三少想了想,點頭道:「沒有問題。不過老頭子,你可要想好了,娘管你管得這麼緊,你就算學了這套功夫,可能也派不上用場哦!」

    秦逍遙正色道:「純屬研究,我沒打算用來實踐的……」說著,偷偷地瞥了四週一眼,確實鐵靈兒不會突然出現之後,小聲道:「阿仁,你只管傳我便是,至於派不派得上用場,為父自有計較。」

    父子倆又扯淡了一陣,終於談到了正題。

    秦逍遙將當今三分天下的大局給三少詳細解釋了一遍,最後說道:「我打算派你出使項王軍,想辦法說動項啟,讓他與我們合作。我們南北夾擊,先滅公子羽。」

    三少沉吟道:「項啟沒有好處,他憑什麼與我們合作?」

    秦逍遙笑道:「有沒有好處暫且不論。現在公子羽已經多次派人與項啟談聯盟的事情,項啟都沒有答應,足見他知道與公子羽合作是與虎謀皮。但是三大勢力之中,項啟最弱,我們任何一方都有能力獨力將之殲滅。但是項啟也知道,我們與公子羽任何一方都不會獨力起兵攻打他,令第三方坐收漁利。與我們合作,無論有沒有好處,都比跟公子羽合作對項啟有利。至於能不能說動項啟與我們合作,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三少想了想,道:「好吧,這件事我來辦。」

    秦逍遙道:「事情宜早不宜遲,你最好明天就出發。記著,公子羽也在密切關注著我們的動向,你出使項王軍,他定會派人截殺。」

    三少無所謂地一笑,道:「除非公子羽親至,否則放眼天下,有誰是我的對手?」

    秦逍遙正色道:「切不可大意!我得到消息,公子羽收服了東海群盜,如今與東海島國大日帝國合作,麾下有許多島國高手。大日帝國排名前十的高手全都給公子羽籠絡到手,其第一武士織田性長據說可以一刀劈垮一座山,第二武士德川加糠可以一刀劈開一條河……」

    「行了行了,」三少擺手打斷了秦逍遙的話:「老爺子,傳言你也信啊?一刀劈垮一座山,一刀劈開一條河……我還聽說雷鳴大炮一炮把一座山轟成了一眼湖呢!好了,我自會注意的。嗯,就這樣,我走先。」

    三少出了御書房,邊走邊想:「我的親娘咧,大日帝國都出來了,想不到這世界竟也有一個跟我前世一樣的島國!敢情東海那邊的海盜一直都是日本浪人啊!難怪東海那邊要設水軍,敢情是為了防備日本鬼子侵略來著。嘶……不知道十大高手裡面有沒有美女,要是有的話,嘿嘿……我倒想嘗嘗東瀛女的味道。嗯,就這樣,男人全部殺光,老人小孩推下海,美女留下當性奴!哇哈哈哈,當皇帝真好啊……」

    待三少離開御書房之後,秦逍遙批閱完了奏章,道:「來人哪,去把喬尚書和黎尚書請來,朕有要事找他們相商!」

    ※※※※

    當天晚上,秦逍遙微服出宮,與喬偉、黎叔前去京城著名的青樓「黃金白璧買歌笑」尋歡作樂,途遇偷溜出門吃野食的鐵空山,於是大呼同去同去……

    而三少,則在東宮殿中著手準備第二天出使之事,這一次他已經想好了隨行的人選。

    喬偉、黎叔身為刑、兵二部尚書,各有重任在身,不能帶他們去。逍遙山莊的人也都是個個擔任要職,一刻也離開不得。因此三少打算帶上華蓉、宋清、憐舟羅兒、秦霓兒四女,一路遊山玩水、尋歡作樂到南方。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第一章 憐花 第二節


    大秦歷七八三年五月十五,日高風急,雲動九天。

    三少帶著華蓉、宋清、憐舟羅兒、秦霓兒來到御書房,向秦逍遙辭行,卻發現秦逍遙神

情委糜,兩眼烏黑如熊貓。

    強忍著笑意,三少問道:「老頭子,你眼睛是怎麼了?」

    秦逍遙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道:「昨天晚上沒睡好。」

    三少問道:「沒睡好眼睛也不至於這樣啊!我怎麼看著你像是被人給打了?」

    秦逍遙擺了擺手,擺出一派威嚴神態:「誰敢打皇上啊?誰有那個膽子啊?你也不想想

,打皇上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其實呢,不僅是沒睡好,為父早上起床時不小心摔了一跤,

這不,就把眼睛摔成這個樣子了。」

    三少作恍然大悟狀,點了點頭,道:「哦,那還真是巧啊!摔跤正好摔到兩個眼睛,別

的地方卻沒半點淤痕。」

    「地上有兩個雞蛋。」秦逍遙解釋道:「也不知是誰缺德,把兩個雞蛋擺在地上,我一

跤摔下去,眼睛整好撞雞蛋上了。」

    「那更巧了!果然天下盡有巧合之事啊!」三少搖頭慨歎,「好了老頭子,那我這就出

發了。家裡那些姐姐妹妹們,你就幫著多照料一些。千萬別像上次那樣,讓人給綁了!」

    秦逍遙點頭道:「這你放心。自從上次以後,為父已經加強了警戒。這深宮之中,高手

如雲,有誰能潛進宮裡不被為父發現的?而且你的姑娘們出宮的話,自有許多高手護衛,公

子羽再想像上次那般,強擄人質卻也是不可能做到了。」

    三少點了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走了。」

    說罷三少帶著宋清等四女出了御書房,一路出了皇宮之後,即上馬出城,往南而去。

    ※※※※

    東海陳郡,公子羽首府議事殿中。

    公子羽看完了手上的一封密報之後,瞇起眼睛,自語道:「秦仁帶著四個女人出了京城

,往南方去了?逆賊的偽太子不在京城享福,卻帶上幾個女人出京城,究竟是去遊山玩水,

還是別有用心?」

    在公子羽殿中議事的趙子揚從群臣中出列躬身道:「公子,那秦仁已有近九個月沒有消

息,如今卻突然離了天京城,恐怕是有所圖謀。」

    公子羽看了趙子揚一眼,道:「哦,那依趙卿看來,秦仁此行有何目的?」

    趙子揚想了想,道:「這個……照臣下想來,那秦仁興許是往南去找項啟遊說的。我方

曾多次派遣使者與項啟談判,逆賊秦逍遙不會不知道,但是這麼長時間,他卻沒一點反應。

現在秦仁離開天京城,又是往南走,很有可能是代表秦逍遙至項王軍中,與項啟商議聯盟之

事。秦仁能言善道,極會煽動人心,若是讓他跟項啟談判的話,說不定項啟還真會給他鼓動

。」

    公子羽點了點頭,道:「趙卿所言有理,本公子也是這麼想的。眾卿可知,那秦仁此番

離京城,帶的四個女子都是誰?

    「她們便是前魔門門主華蓉,龍吟公宋無的女兒宋清,憐舟卿你那斷了關係的女兒憐舟

羅兒,及先皇的私生女秦霓兒。

    「華蓉武功超卓,又是虎嘯的主人,與宋無的女兒宋清一樣,都是才思敏捷,能言善辨

,極擅鼓動人心的女子。而華蓉更有魅惑眾生的傲人姿色,項啟不見得能抵擋她的魅術!

    「憐舟羅兒也是昔日的江湖第一女子高手,武功恐怕只在華蓉之下。秦霓兒雖然武功不

強,但是極擅用毒,心思縝密,心狠手辣。秦仁帶這四女,恐怕不僅是打算與項啟談判,甚

至可能想一旦談判不成,便殺了項啟,另令一個肯跟他合作的傀儡!」

    憐舟鋒華上前一步,道:「公子,既然秦仁可以這麼做,我們為什麼不能殺了項啟,立

一個肯跟我們合作的傀儡?」

    公子羽搖頭道:「難。本公子姓嬴,項王軍造反,本就是造我們嬴家的反。就算我們能

殺了項啟,扶植一個肯聽我們話的人控制項王軍,可是項王軍的將士們,他們都是桀驁不馴

的鄉野之人,既敢跟著項啟造反,必是對我們贏家人恨到了骨子裡,一定不會聽我們扶植的

那傀儡的話,與本公子合作。

    「而秦家現在雖然也是打著大秦的旗號,但是明白人都知道,秦家事實上殺光了我們嬴

家的人,奪的這天下。在項王軍的將士們看來,秦家跟他們一樣,都是造嬴家反的人,他們

之間更容易親近一些。否則的話,本公子這九個月不斷差使者與項啟談判,早就該談判成功

,與項王軍聯合起兵討伐秦家了。」

    憐舟鋒華道:「既如此,我們絕不能讓秦仁與項啟合談成功。若是秦家與項王軍合兵的

話,南北交攻之下,我們便吃不住兩線作戰!公子,臣懇請公子准臣帶人截殺秦仁,將其斬

於途中!」

    公子羽道:「憐舟愛卿,秦仁所帶的人中,可是有你的親生女兒的。」

    憐舟鋒華大義凜然地道:「臣早已與那逆女斷絕父女關係,臣此行除了殺秦仁之外,還

要親手斬此逆女,清除家門敗類!」

    公子羽點頭讚道:「憐舟愛卿忠肝義膽,大義滅親,實為天下臣子的楷模!不過,憐舟

愛卿你可想清楚了,秦仁有天兵龍吟,華蓉有天兵虎嘯,龍吟虎嘯合璧,天下無敵。想要殺

他們的話,也不是件易事。」

    憐舟鋒華道:「天兵雖利,終是器具。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臣如今已不是江

湖中人,自不必守那些江湖規矩。臣可在秦仁與華蓉未著龍吟虎嘯之前,將其暗殺!只不過

,臣此行懇請公子派出大日羅生門的暗殺者相助。以他們的暗殺手段,必可令秦仁在毫無防

備的前提下被殺!」

    公子羽點了點頭,道:「准卿所請!本公子給你大日十大高手中的修羅刀、阿鼻劍、邪

心龍、大難菩薩、羅剎陰魂五人,另派給你大日羅生門一百暗殺者。憐舟愛卿,你看此等陣

容如何?」

    憐舟鋒華高聲道:「臣定當馬到功成!公子請靜待臣之佳音!」

    公子羽道:「那好,事情宜早不宜遲,你這便攜本公子令牌去召集人手吧!」說著,取

出一面雕著大鵬金翅的金色令牌,遞給了身旁的小太監,由那小太監將令牌轉傳到憐舟鋒華

手中。

    憐舟鋒華接過令牌,謝過公子羽之後,大步走出殿外。

    待憐舟鋒華出殿之後,公子羽即宣佈退朝,單留下了群臣中的原拜月教教主左天縱。

    「左卿,本公子給你一百羅生門暗殺者,並派羅生門副門主羅生靜神作你的副手。你在

暗中協助憐舟鋒華,助他暗殺秦仁。記住,你的行蹤務必隱密,要連憐舟鋒華都不知道。」

    左天縱恭恭敬敬地道:「是,公子。」也不問為什麼,接了公子羽的令牌,轉身出了大

殿。

    ※※※※

    三少帶著華蓉、宋清、憐舟羅兒、秦霓兒四女一路往南行來,日出三竿方行,日未落山

已息,白天遊山玩水,晚上與眾女刻苦勤練所謂「欲帝真經」神功,過得無比逍遙自在。行

進速度卻慢如蝸牛,走了半月,還未行出秦家勢力範圍北方九省。

    而憐舟鋒華,卻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大日十大高手中的五人,及一百羅生門的暗殺者

,悄悄潛至了怒江渡口,三少初遇秋若梅的那個小鎮上,進駐卓非凡以前開的「四海酒樓」

之中。

    這江南小鎮如今已是公子羽的勢力範圍,往西一百七十里為項啟的勢力範圍,往南兩百

餘里也是項啟的勢力範圍。怒江以北八十里即為秦家勢力範圍。

    憐舟鋒華曾疑三少會不經公子羽的勢力範圍,直接由怒江中上游進入項啟的勢力範圍,

但是臨行前公子羽曾對他面授機宜,說秦仁乃是重情之人,定會借此機會重遊與秋若梅初識

的舊地。而四海酒樓為秦仁與秋若梅定情之所,秦仁定會重臨。更何況,秦仁心比天高,武

功蓋世,身旁四女其中三人都是高手(公子羽不知道現在宋清也已經是殺人無需動手的高手

了),秦仁有此恃仗,定不會關注是否途經公子羽的勢力範圍。

    憐舟鋒華對公子羽的說法深以為然。事實上,凡是在公子羽手下辦過事的人,無不對他

的智慧盲目崇拜,否則的話,憐舟鋒華也不會在西門無敵勢力如日中天之時,便轉投到了公

子羽門下。

    在公子羽料想三少會到那江南小鎮之後,憐舟鋒華火速帶人趕至那小鎮中,佈置好了一

切,靜待三少前來。

    照憐舟鋒華猜想,三少既是前往南方與項啟談判聯盟,必會日夜兼程,旬日即到。誰知

足足等了二十來天,從五月下旬一直等到六月中旬,卻還未見著三少的影子。

    春逝夏至,憐舟鋒華在江南煙雨中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

    ※※※※

    「咦,不知不覺太陽就要落山了,我們找客棧投宿吧!」山澗之中,三少手搭涼篷,四

下打量著。

    小路兩旁夾著兩座連綿的山脈,山澗小溪流水潺潺,路上涼風陣陣,三少感覺一陣清爽



    既打算遊山玩水,自然不會走官道。從小路行來,攜美而游,自是無比舒心愜意。

    「這裡一片荒野,哪裡來的客棧了?」秦霓兒撇了撇嘴,道:「都是你啦,叫你快點趕

路,你偏偏要慢騰騰地走,現在可好,今晚得露宿荒野了。」

    三少看了看四周,覺得這裡的環境似乎有些熟悉,猛想起這段路便是四年前被白道眾派

圍殺之時,擒了,哦不,應該說是用迷藥迷暈了葉映雪,又迷倒了甄洛之後,與兩女在馬車

內激戰半宿那處所在。

    三少想起那一日好不容易從兩女的玉體上爬起來,卻又遭到憐舟羅兒與秦霓兒的追殺,

不得不棄了喬偉獨自逃跑,待憐舟羅兒與秦霓兒走後,再折返回來,與喬偉暢談之後,從此

定下了情聖之路。

    這處地方實在是值得留戀的所在,三少當下拍手笑道:「羅兒,霓兒,你們還記得這裡

嗎?四年前的一天,就是在這裡,你們兩個追上我的馬車,把偉哥暴打一頓,然後還沒等我

穿好衣服便開始追殺我來著。」

    憐舟羅兒和秦霓兒仔細一瞧四周,都想了起來,憐舟羅兒掩嘴而笑,秦霓兒俏臉一紅,

道:「我們哪有暴打喬叔?明明就只是抽了他一鞭子嘛!」

    三少嘿嘿一笑,道:「還好那時候偉哥為隱藏身份,不施武功。否則的話,你們兩個,

恐怕早就給他的歲月不饒人催成老太婆了。」

    憐舟羅兒笑道:「說起來,我們那日也是大意了。追你不著,我們折回來時,喬叔他就

不見了。我們那時還未細想,能在我們二人的眼皮子底下,悄然無聲地逃走的,哪裡會是普

通人了?」

    三少點頭笑道:「說的對,其實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偉哥竟是當年四大魔頭之一。呵呵

,隨手雇了個車伕,沒想到卻撿到了寶貝啊!各位妹子,這處地方甚是值得留戀,不如我們

今晚便在此露宿一宿如何?」

    華蓉笑道:「阿仁,那你今晚可還練功?」

    三少摸著下巴,瞅了瞅周圍的四女,壞笑道:「當然練了。沒聽說過業精於勤,荒於嬉

嗎?再說了,好久沒嘗試過野戰了,好懷念天為被,地為床的滋味啊!」

    宋清白了三少一眼,道:「那你今晚找蓉兒她們練功吧,我恕不奉陪。」

    三少訝然道:「不會吧清兒,這一路行來,我們五個人可都是一起練的!」

    宋清俏臉一紅,啐了一口,別過臉去懶得理三少。同時她也在暗暗驚異自己的變化,冰

清玉潔的身子給了眼前這花心男人不說,開始時還只肯與他一個人親熱,後來在華蓉和三少

的鼓動下,她也嘗試著和數女一起共戰三少,誰知一發不可收拾,漸漸地越發放得開來。

    宋清卻不知道,她正是青春年華,初嘗情慾之後,便食髓知味,與三少這等淫棍在一起

,自然極易學壞。再加上三少致力於大家庭的其樂融融,致力於一張大床擺下數十美女,存

心誘惑,宋清豈有不被帶壞的道理?

    而三少精通挑逗之術,自創的欲帝真經又是雲雨之時的極品神功,華蓉也是媚功蓋世,

當三少與別的少女激戰,無暇顧及其餘女子時,華蓉便施展手段,與一時無法承三少之恩的

女子們行那假風虛凰之事,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當下三少與四女商定今晚便在此露宿。三少出京之前便有所準備,隨身攜帶了野外露營

時的必須裝備。五人下馬之後,取下搭帳蓬用的東西,在一面平坦的草坡上搭起了帳蓬。

    帳蓬搭好之後,三少說去打些野味來,晚上烤了喝酒,然後便鑽入叢林之中,在山裡轉

悠了一陣子。華蓉等四女只聽林中傳來陣陣野獸慘嚎,都在哀歎山中野獸時運不濟,遇上了

三少這辣手煞星。

    不多時,三少便扛著一頭山豹、一頭野豬、一頭黑熊、兩隻山貓、三隻野狸、四隻山雞

、五隻野兔回來了。

    當三少將那些野味在帳蓬前堆成一座小丘時,華蓉等四女不由面面相覷,都在想著三少

剛才究竟是怎樣一下子把這麼多野味搬回來的。

    打回了野味,三少一個人開始開膛破肚,剝皮挖心,然後拿到溪水中清洗。四女坐在一

旁閒聊著也不幫手,三少也不覺四女懶惰,在他看來,這些事情就是應當由大男人來做。

    入夜之後,三少在帳蓬前燃起篝火,從行李中取出燒烤架子,烤那些小動物。至於山豹

、黑熊、野豬則專門削了三個大型燃烤架來烤。

    這佐料自然是早有所備,四女在旁協助三少,幫三少塗勻佐料,翻轉野味,陣陣肉香從

山坡上飄至林中,引得林中野獸垂涎三尺,本想出來大肆劫掠一番,卻見著那火堆前的人正

是日落時分在林中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辣手煞星,一時間都瑟縮不前,望肉興歎。

    後有青山,前有溪水,小路至天黑後又無人煙,聽山澗流水輕響,嗅山花青草清香,看

星月交輝夜空,擁美人在懷,品極品美酒,嘗上等野味,倒也別有一番銷魂滋味。

    三少一邊嚼著熊掌,一邊喝著美酒,看著身旁四女小口吃著香噴噴的野味,火光將她們

那各有特色的仙姿玉容映上層層紅光,一時間不由一陣恍惚,直疑此處即是人間仙境。那當

皇帝之後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淫樂與此時的逍遙安逸比起來,卻又不知遜了多少層次。

    「你們說,如果將來我想雲遊海外,餐風宿露,你們願意陪著我嗎?」三少看著四女問

道。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第一章 憐花 第三節


    「你做得到嗎?」宋清反問三少,「放棄榮華富貴,甚至放棄你一直以來的理想……嗯

,雖然那理想實在無聊了一點,但也算是你畢生的理想吧!放棄這所有的一切,去做飄浮無

蹤的浪子,你能行嗎?」

    三少想了想,笑道:「有什麼不能放棄的?你想想,到時候啊,我先做十年皇帝,過夠

了皇帝癮之後,再把皇位扔給寶寶,自己帶著你們去雲遊四海……嗯,我得算算究竟要帶多

少人,湘月、飄飄……一大家子加起來,好像得有十四個了吧?嘶,再加上以後不斷更新的

,我估計不會少於百來個。那樣的話,我得帶多少錢呢?我得仔細算算……」

    華蓉當即毫不留情地啐道:「雲遊四海頂多一兩個人,你帶上幾百人,那還叫雲遊嗎?

那叫巡訪!真是的,居然還想著以後不斷更新……你這花心的性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宋清也道:「蓉姐說得極是。阿仁,你太貪心了,當心死在女人堆中。」

    秦霓兒更加殘酷:「阿仁,你聽好了,你要是再勾三搭四,你勾引一個,我便毒死一個

!現在我們這些姐妹你就已經撐不過來了,要是再多,豈不是要我們一年之中,倒有三百六

十日獨處空閨嗎?」

    三少遭到三女無情打擊,加之他也覺得自己帶上一兩百號人雲遊的想法過於無稽,歎了

口氣,道:「我的想法的確太天真了。還是……隔三岔五地巡遊算了……唉!好了,現在也

不去想那虛無飄渺的事,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嘿嘿,該幹嘛干吧!」

    ※※※※

    「已經是七月了。」四海酒樓中,憐舟鋒華看著窗外的細雨,歎道:「秦仁究竟打算什

麼時候來?」

    憐舟鋒華的長子憐舟天雄站在憐舟鋒華身後,問了一句:「父親,秦仁那小賊是否已經

從怒江上游過了江,直接從項王軍的地盤裡過去了?」

    憐舟鋒華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公子說秦仁會經過這裡,秦仁就一定會經過這裡

。」

    他的次子憐舟天鷹小聲嘀咕了一句:「那萬一公子猜錯了呢?」

    憐舟鋒華神色一變,瞪了憐舟天鷹一眼,叱道:「誰教你這麼說話的?記住,公子絕對

不可能出錯!再讓我聽到你說此大逆不道的話,當心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憐舟天鷹見憐舟鋒華如此聲色俱厲,不由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憐舟鋒華歎了口氣,道:「天鷹,不是為父想罵你,實在是我們作臣子的,是絕對不應

當懷疑自己的君主的。公子天才絕世,昔日連西門無敵都被公子玩得團團轉,普天之下,有

誰能跟我們公子相比?再說了,就算公子他真猜錯了,也不能說他錯,而是應該說我們錯了

。做臣子的,不就是要替君主分憂嗎?」

    正說間,門外傳出兩聲敲門聲,接著一個操著生硬的中原話的聲音響了起來:「憐舟大

人,在下有事求見。」

    憐舟鋒華忙讓憐舟天雄去開門,飛快地整了整衣衫,迎了出去。

    憐舟天雄打開門來,一個身材高瘦,臉色鐵青,雙眼狹長,身穿寬袍,腰圍黑白布裙,

腰帶上挎著一長一短兩把刀,腳踩木屐的年輕男子出現在門前。

    在他身旁,站著一個身高只及他腋部,穿著一身黑色和服,有著一頭瀑布似的長髮的少

女。那少女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臉上罩著一層黑紗,只能看見其眉眼。但是單從眉眼看

來,便知這少女有著相當出色的姿容。

    憐舟鋒華見著這二人,當即面露相當燦爛的笑容,拱手迎道:「不知德川先生,水木小

姐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二位真是太客氣了,稱呼在下一聲憐舟兄便可,何必以大人

相稱?」

    德川先生,即大日帝國第二武士,「修羅刀」德川加糠。水木小姐,即大日帝國第五高

手,「羅剎陰魂」水木薇。

    這二人是公子羽派給憐舟鋒華的五大高手之一,名義上雖歸憐舟鋒華調度,但是大日帝

國十大高手實際上是公子羽的一支特種部隊,只聽命於公子羽一人。因此,憐舟鋒華對他們

相當客氣。

    水木薇冷冰冰地,用一口相當純熟,與中原百姓全無區別的中原話說道:「我們就住在

後院,離此並不遠,走幾步路就過來了,憐舟大人何須遠迎?」

    憐舟鋒華笑容一滯,隨即又相當暢快地大笑起來,道:「水木小姐說得極是,請坐請坐

,天雄啊,快給二位上茶。」

    「不必了,」德川加糠生硬地道:「我們來找憐舟大人之前已經喝過茶了,現在並不口

渴。而且我們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馬上就要離開,大少爺請不必客氣。」

    憐舟鋒華面色不改,笑道:「既如此,那便算了。不知德川先生和水木小姐找下官有何

事?」

    德川加糠道:「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只是在下與師妹這些日子在此實在閒得無聊,想出

去走走,觀賞一下中原的風光。自從大日國來中原以來,我們還從未深入中原腹地遊覽觀光

過,所以想趁此機會四處觀賞一番。」

    德川加糠與水木薇是同門師兄妹,在大日帝國十大高手中,這也是唯一一對出自同一師

門的高手。

    憐舟鋒華面露難色,猶豫著道:「可是,我們此行乃是有重任在身,現在任務沒有完成

,二位……」

    水木薇道:「憐舟大人,我們已經在此地等了一個多月了,可是要殺的目標至今仍未出

現,與其白費時間,還不如在目標出現之前,趁機觀賞中原風光。」

    德川加糠道:「在下與師妹還可在遊玩之時,順便查一下目標的下落。我們是生面孔,

目標定不會對我們有所懷疑,查到他的下落之後,我們再趕回來告知憐舟大人也不遲。更何

況,即使在下與師妹離開,還有另三位我大日帝國的高手及一百羅生門暗殺者在此,這麼強

大的陣容,即使缺了我師兄妹二人,也不怕任何高手。」

    憐舟鋒華想了想,道:「二位可知目標的長相?」

    水木薇道:「目標和他身邊的四個女人的畫像我們已經看過了,已將他們每個人的特徵

牢牢地印在心底,絕對不會出錯。」

    憐舟鋒華點頭道:「既如此,那下官也不勉強。二位請自便吧!不過下官希望二位能盡

量不離開這小鎮兩百里,而且最好是往北方遊玩。」

    水木薇點了點頭,道:「我們自然知道目標是從北方而來的,憐舟大人不必多慮。我們

名為遊玩,實際上還是會把這次任務放在首要位置的。追查目標下落的任務,便交給我們了

。憐舟大人,告辭!」

    說罷,水木薇與德川加糠轉身離去。

    待二人出了房間之後,憐舟天雄對憐舟鋒華道:「父親,這兩個東洋人也太不識抬舉了

!」

    憐舟鋒華微微一笑,道:「他們是公子的客卿,我們暫時得罪不起。不過,相信公子得

了天下之後,便不會再用這些異族人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異族人,遲早會栽到我

們手裡,且讓他們囂張一陣又如何?」

    憐舟天鷹吭吭哧哧地道:「父親……那,那水木薇……」

    憐舟鋒華看了憐舟天鷹一眼,道:「天鷹,你可是看上了那水木薇?」

    憐舟天鷹點了點頭,道:「孩兒曾在偶然間看見過她的真面目一眼,端地是天姿國色,

儀態風流。孩兒想不到,那大日島國貧瘠的水土,也可養出這般俏佳人來,孩兒對水木薇…

…嗯……很是上心。」

    憐舟鋒華呵呵一笑,道:「可是依為父看來,那水木薇似乎與她師兄感情不薄啊!」

    憐舟天鷹面露貪婪笑容,道:「孩兒只要她人,不要她心。」

    憐舟鋒華面露讚賞笑容,道:「說得好。嗯,既如此,為父便替你留意著,找機會跟公

子說說。天鷹啊,這次你可要把握機會,要是你能砍下秦仁的人頭,公子必然對你青眼有加

。到時候,這水木薇,還不是你掌中之物,任你玩弄嗎?」

    憐舟天鷹興奮地連連點頭,連聲稱是。

    卻說那德川加糠與水木薇出了四海酒樓,戴著斗笠沿街而行。此時二人都換上了一身中

原裝束,德川加糠身著月白色絲袍,作遊俠打扮,雙刀懸於腰間。而水木薇穿黑色長裙,薄

薄的絲裙將她那玲瓏凸透的身段完美地呈現出來。

    二人走在大街上,德川加糠用大日語言對水木薇道:「中原人實在太虛偽了,那憐舟鋒

華分明心恨我師兄妹二人,偏偏裝出一副熱情的樣子,真是看了就討厭!媽的,要不是為了

國主天皇陛下的大計,我早就一刀把他劈成兩半了!更可恨的是,那憐舟天鷹,看你的眼神

實在過於猥褻,我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睛來!」

    水木薇慢慢地用大日語言說道:「師兄,不要衝動,衝動只會誤了大事。國主的大計是

吞併整個中原,掠奪中原人肥沃的土地和無盡的財富,我們是國主的先鋒軍,必須忍辱負重

。」

    德川加糠歎了口氣,道:「中原人的人種如此低劣,他們憑什麼擁有這麼好的一塊土地

?中原是個美麗的地方,我愛中原的土地,可是中原的土地上不該有這些低劣的中原人種!

要是沒有他們,這個世界該是多麼地美好啊!要是整個中原能夠成為我們大日帝國的後花園

,成為我們生活的地方,那該有多好啊!」

    水木薇沉默半晌,道:「師兄,不要小看了中原人。中原人雖然多奸滑狡詐,背信忘義

之徒,可也不乏英雄。就是那公子羽,他也是有著雄才大略的英雄人物。與公子羽合作,我

們一定要加倍小心,否則的話,一旦露出半點破綻,國主的大計便無成功可能了。」

    德川加糠點頭承認:「公子羽的確可怕,他是我來到中原以後,見到的最可怕的人。他

明明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可是每當我面對他的時候,就好像面對著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

汪洋表面平靜,可是誰也不知道平靜的水面下隱藏著多少殺人的漩渦,誰也不知道這片汪洋

會在什麼時候掀起摧毀一切的風浪。跟公子羽比起來,憐舟鋒華只多只能算是一口小井。」

    水木薇道:「聽說我們這次要刺殺的目標秦仁也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人物。傳言中原有

兩件由中原的神打造的武器,叫做天兵龍吟和天兵虎嘯。秦仁便擁有其中的一件,而他的一

個女人,擁有另一件。」

    德川加糠不屑地笑道:「中原的神打造的武器?恐怕是中原人自己編出來的可愛故事,

來長自己人威風來的。有什麼樣的武器,能比我們偉大國主的『末日戰甲』和『滅世魔刃』

更厲害?」

    水木薇又陷入沉默之中,半晌才道:「總之,對付公子羽或是秦仁,我們都要小心。師

兄,我們是來讓中原人自相殘殺的,只有讓中原人不斷地自相殘殺,讓他們的精銳戰士和青

壯男子在戰爭中被自己的同胞消滅,我們的大軍才有機會渡過東海,來接收中原的土地。中

原人實在太多了,我們的軍隊沒有辦法殺掉所有的中原人,只有靠他們自相殘殺才行。所以

,千萬不能逞英雄。」

    德川加糠點了點頭,道:「這我是知道的,放心吧師妹,無論在什麼時候,我都是將國

家大事擺在第一位的。」

    水木薇緩緩點頭,那一雙秋水般的眸子裡卻透出異常複雜的神情,以及一種,濃得化不

開的哀愁。

    細雨如煙,怒江那如萬馬奔騰一般的水流聲已經隱約可聞。

    德川加糠與水木薇走到怒江渡口,擺渡的船夫看到他們遠遠地就招呼著:「今天不能跑

船了,上游發了大水,水位暴漲,水流洶湧,暗流無數,我們這些小船是沒辦法過去啦!二

位還是在鎮上先歇一晚,等明日水退了再過江吧!」

    德川加糠看了水木薇一眼,望向那寬達百多丈的渾黃江面,道:「師妹,為兄很久沒有

看過你的『飛天』身法了。」

    水木薇那隱在面紗下的臉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師兄,薇子的身法是叫『羅剎

舞』的。」

    德川加糠道:「可是在為兄看來,師妹卻比中原神話中的飛天更加美麗。師妹施展輕功

之時,比飛天更加飄逸。」

    水木薇輕笑一聲,道:「師兄真愛說笑。既如此,薇子便在師兄面前獻醜了!」

    說著,她輕提裙擺,如一縷輕煙般朝著江面掠了過去。看到了這一幕的船夫們無不失聲

驚呼,有人縱聲叫道:「姑娘,過不了江也不要想不開投江自盡呀!」「姑娘,過江誠可貴

,生命價更高呀!」

    雜七雜八的呼喊聲驟然停止,所有的人都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

    他們看到,那黑裙女子若一朵黑雲一般飄行在江面上空,身姿優美如傳說中的仙女,裙

袂飄飄若經天的黑虹,而當她力盡之時,那套著一雙繡鞋的小腳便在江面上輕輕一點,連一

水花都不激起,便又向上飄了起來。

    她在空中舞著,她本沒有作多餘的動作,可是當她飄行在天空之時,那身段加上隨風飄

擺的裙袂,卻讓所有的人都覺得,她好像正在空中跳著一支令人魂為之銷的舞蹈。

    百多丈闊的江面,她只在江上點了一次,便飄到了怒江對面。當她落於對面岸邊之時,

渡口上的船夫們無不發出了一聲惋惜的歎息。

    似這等奇妙的輕功,這等美妙的舞蹈,一個人一生之中,能有幾回得見?

    德川加糠輕輕拍了拍手掌,衝著對岸道:「師妹,你的輕功,比起從前更進一步了!」

    他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卻無比清晰地傳入了水木薇耳中,就好像他是在水木薇耳旁說話

一般。

    水木薇笑道:「師兄過獎。師兄,薇子也想看看師兄的『修羅分身』呢!」

    她的聲音,也一樣清晰地傳到了德川加糠耳中。

    德川加糠道:「為兄的輕功可就沒你的好看了。」說罷,他騰空躍起,如一枝快箭般射

向江對岸,身法到老時,伸腳往水面上一點,水面頓時發出一聲轟然巨響,激起一團渾黃的

水花。那一大團水花並未回歸水面,而是漸漸變成了一個除了顏色以外,體型輪廓甚至五官

都跟德川加糠一模一樣的水人!

    而當德川加糠踏水借力,繼續朝前飛去之時,那水人也同德川加糠一起朝前飛去,直至

德川加糠落於岸上,那水人這才化作萬千水珠,融入滔滔江水之中。

    水木薇微微一笑,道:「師兄,你的分身,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了。這等神功,用

於暗殺的話,定無往不利!」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第一章 憐花 第四節


    水木薇與德川加糠過了怒江,一路往北,在連綿煙雨中且行且看,觀賞中原風光,同時留心打探此行刺殺目標的消息。

    不知不覺間,他二人已出了公子羽的勢力範圍,進入了秦家的大秦國勢力範圍之內,離開那江南小鎮,也有數百里之遙了。

    黃昏時分雨霽雲收,天色漸漸放晴,夕陽透過薄雲綻放出金黃中帶點血紅的光芒,給這初夏時節已披上層層綠衣的大地添上幾分羞顏。

    水木薇見天色已晚,提議找客棧投宿。兩人正好是沿官道一路行來,前方不遠處,便有一個小到了極點的鎮子。

    兩人走近那鎮前一看,只見低矮殘舊的土城牆上,掛著一塊標示此鎮鎮名的牌匾,上書兩個大字:「土城」。

    德川加糠透過那用黃土堆起來的土城城門望向鎮內,只見鎮子裡邊多是黃泥坯子爛瓦房,不由苦笑一聲,道:「師妹,這小鎮倒也誠實,名實相符,果真全是由土堆起來的。看來我們今晚只能在這破爛小鎮投宿了……」

    水木薇點了點頭,道:「沒關係,有片瓦遮頭,也比露宿野外要好。」

    當下兩人走進鎮內,只見鎮內那黃泥道上處處泥濘,街道上人煙稀少,看上去荒涼得很。

    為免弄污鞋子,兩人只得揀那干處施展輕功跳著走,這次倒沒怎麼驚世駭俗,蓋因街上行人太少,無世可驚,無俗可駭。

    鎮上只有一間客棧,德川加糠和水木薇入鄉隨俗,只得到那看上去相當破敗的客棧中開了兩間上房。

    ※※※※

    「這裡就是當年我初遇甄洛的小鎮了!」在德川加糠與水木薇剛住進客棧之後,三少與宋清等四女從鎮子另一頭進了這小鎮之中。「說起來,那一年我從頭到尾就會一招遮天手,沒想到正是憑遮天手救了洛兒,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

    三少正自得意洋洋,卻被華蓉當頭一盆冷水潑下:「甄洛是公子羽派來勾引你的,你那英雄救美,也不過是中了公子羽的苦肉計。」

    三少嘿嘿一笑,道:「可是洛兒後來卻為我背叛了公子羽,足見本少爺的英雄形象還是挺討女孩子喜歡的。嗯,這鎮上只有一間客棧,現在天色已晚,我們便去投宿吧。」

    三少帶著四女進了那鎮上唯一的一間客棧,客棧掌櫃的見五個人走進門來,以為來了一筆大生意,忙點頭哈腰地走上前去伺候。

    誰知一問之下,三少卻說只要一間上房,那掌櫃頓時變臉,道:「上房沒有了。本店僅有的兩間上房,剛才已經被兩位客官訂下了。」

    三少呵呵一笑,掏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往櫃檯上一拍,道:「兩個人為什麼要住兩間上房?給少爺我騰出一間房來!」

    那掌櫃見錢眼開,又換了臉色,點頭哈腰地笑道:「是是是,小人這就去辦。」

    待那掌櫃上樓之後,三少與四女在客棧廳中尋了張桌子坐下,待掌櫃的騰房。

    過了一陣,那掌櫃灰頭土臉地下來了,弓著腰走到三少等人身旁,苦著臉道:「這位公子,那兩個客人不願騰出房來。」

    三少問道:「那兩人是一路的嗎?」

    掌櫃點頭道:「是一路的。」

    三少道:「既然是一路的,為什麼不能在一間房內擠一擠?你看我們五個人都打算擠一間房了,他們才兩個人,能比我們更困難?娘的,貪污和浪費是最大的犯罪,你再去,一定要讓他們給少爺我騰出一間房來!」

    那掌櫃的苦笑道:「可是那兩位客官是一男一女,說什麼男女有別……」

    「你說什麼?男女有別?」三少冷笑一聲,道:「少爺我可是帶著四個女人,都能住一間房了,我都沒說什麼男女有別,他們有什麼資格說?」

    宋清在旁勸道:「算了阿仁,我們也不是一定要住上房,隨便開間房算了,省得麻煩。」

    三少搖了搖頭,道:「那可不行,這客棧本就破敗,要是開間普通房間,哪能住人?掌櫃的,你再去跟他們說說,如果還不願意,哼哼……少爺我親自去和他們說!」

    那掌櫃的一臉為難之色,三少見狀又拍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這次他用上了真力,將銀子完全拍進了桌面之中。

    掌櫃一看三少這份掌力,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忙不迭地跑上樓去了。

    又過了一陣之後,那掌櫃的再次回來了,這次他臉上多了一個通紅的掌印,眼中泛著委屈的淚光。

    「公子……小人,小人被打了。」掌櫃的帶著哭腔道:「那男的凶得很,小人語氣剛硬了一點,他就一耳光扇了過來……」

    三少道:「你就不知道打回去嗎?」

    掌櫃的哭道:「可是他打過之後,又賞了小人五十兩銀子……他還說,如果公子您想要上房的話,自己去和他說話。」

    三少頓時直翻白眼,冷笑道:「哦?有人想跟少爺我斗富了是吧?行,少爺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囂張!掌櫃的,帶路,少爺我親自去跟他說說!」

    掌櫃點了點頭,剛準備帶三少去見那兩個客人,便聽一個冷冰冰,陰森森,語調硬梆梆,口音極度不准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必了,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霸道,非要我們騰出一間房來。」

    三少等人循聲望去,只見樓梯上一男一女正緩緩走了下來。

    那男子著一身月白色長袍,作遊俠打扮,背上背著兩把刀。那女子一身黑裙,黑紗蒙面,發未結髻,一頭烏黑順直的長髮垂於肩頭。

    這二人正是德川加糠和水木薇。

    三少只稍瞥了德川加糠一眼,便把目光轉移到水木薇身上。三少目光何等毒辣?儘管水木薇黑紗蒙面,三少依然可從她的眉眼身段中看出,此女子不但長相不俗,且身懷相當厲害的武功。

    上美女,尤其是武功好的美女,向來是三少最樂意幹的事。當下三少面露一絲憧憬的笑意,心裡已在幻想如何扯下眼前這黑裙美女的面紗,剝下她的衣裙了。

    德川加糠和水木薇一見到三少等人,眼神中頓時閃過一抹異色,不過旋即恢復了正常。

    他二人從樓梯上走下,走到三少面前,德川加糠先是打量了一番三少身旁的四位女子,接著將目光落到了三少身上。

    當然,德川加糠是沒辦法看到宋清等四女的真面目的。

    四女一路行來,在外時從來都是以白紗蒙面,否則以她們的仙姿玉容,到了人煙密集的地方,非得造成交通堵塞,甚至釀成慘劇不可。

    德川加糠面無表情地看著三少,卻發現三少並未看自己。順著三少的目光看去,德川加糠心中瞭然,頓時一股無名火自心頭竄起。

    德川加糠其人城府極深,智慧也高,但他唯一的弱點便是身旁的小師妹。

    他與水木薇同門學藝十數載,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心裡早把水木薇當成了自己一生的伴侶,怎能容別的男人以目光猥褻?

    德川加糠橫移一步,擋在水木薇身前,隔斷了三少的視線,語帶慍怒地道:「你是什麼人?憑什麼讓我們給你們讓出一間房?」

    三少微微一笑,看著德川加糠道:「從口音聽來,你不是中原人,但是你的長相又和中原人一模一樣。你是東邊海島上的人?」

    德川加糠道:「我們的來歷與你無關。」

    三少搖了搖頭,道:「當然與我有關了。說,你們來中原有什麼目的?」

    德川加糠心惱三少對水木薇無禮,平時的城府和心計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質問不成反被質問,他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卻又不知如何應答。

    三少神情一凜,冷笑道:「聽不懂中原話嗎?好,那我便用你們島國的語言來問你一次!」

    宋清奇道:「咦,怎地你會日語嗎?」

    三少微微一笑,道:「當然,我小時候可是看過許多抗日電影的!聽好了,八格牙魯!你地,日本人的幹活?你地,來中原做什麼地幹活?」

    宋清忍不住笑了起來,華蓉、憐舟羅兒、秦霓兒雖然不明白三少說的什麼意思,但是聽他說得有趣,也不由都笑了起來。

    一時間,四女笑成一團,三少看了四女一眼,道:「嚴肅點,嚴肅點!現在正在拷問島國細作呢!」

    「這位公子誤會了。」水木薇從德川加糠身後閃了出來,走到德川加糠身旁,細聲細氣地道:「我兄妹二人雖然來自大日國,可是我們從小就仰慕中土文化和風情,這次有機會來到中土,實是借此機會遊歷一番,增長見識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更不是如公子所言,是島國的細作。」

    三少一見水木薇,頓時又變了臉色,那副情聖專用的迷人笑臉又出現在他臉上。

    他微笑著,看著水木薇,問道:「哦?姑娘仰慕中土文化風情?那這樣如何,姑娘以後就不要回大日國了,就加入我中土國籍如何?」

    水木薇笑道:「這下是我們兄妹二人自小渴求的事。只是我們雖然心慕中原,可是中原人卻把我們當作異類,並不易接納我等,公子如何讓我們加入中土國籍?」

    三少拍手笑道:「妙啊妙啊,沒想到你們竟然還是致力於中日友好的和平人士,更難得是對中原有歸屬感。嗯,這下就好辦了,本少爺呢,給你們辦個戶籍那是易如反掌的,就算給你們開兩個京城戶籍,也是手到拿來。像姑娘你,說著一口流利的中原話,誰會知道你不是中原人?你哥哥就難辦一點了,長得醜不說,說話也是怪聲怪氣,一聽就不是我中原人。就算我給他開了戶籍,百姓們也不見得會接納他。嗯,這樣吧,姑娘,你讓你哥哥先回大日,你呢,就留下來。等你哥哥把中土話說順溜了,再來也不遲嘛!」

    三少目光毒辣到了極點,他早看出德川加糠和水木薇並非兄妹。既然不是兄妹,現在卻又裝成兄妹來騙他,那定是有特別目的了。加上秦逍遙曾告訴他,公子羽很是籠絡了一批大日國的高手,三少在斷定德川加糠是大日人之後,心中早已有了警覺。

    而德川加糠聽三少對他語帶諷刺,而且每句話的意思都是要趕他走,留下水木薇,對三少的用心已是十分瞭然。雖然恨得牙直癢癢,但是德川加糠到底還不是魯莽之輩,沒有當場翻臉,且看水木薇如何應答。

    水木薇語帶猶豫地道:「小女子與哥哥同來中原,若是讓哥哥一個人返回大日,小女子心中卻是不安,如何能安心留在中原?公子,您既然神通廣大,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哥哥也順利地留在中原?」

    三少故作為難,猶豫著道:「這個……我盡力而為吧!只是你那兄長,好像對我不甚友好……」

    水木薇看了德川加糠一眼,德川加糠咬了咬牙,對三少一揖到地,硬梆梆地道:「方纔有失禮之處,望公子見諒。在下與妹妹可為公子騰出一間上房來,公子好生安歇。」

    三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本少爺就卻之不恭了。對了,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本少爺姓李,名鋼,江南人士。」

    出門在外,三少為免麻煩,便又用回了前世的姓名。

    水木薇道:「李公子有禮了。小女子叫水木薇,哥哥叫水木川,請公子多多指教。」

    三少點了點頭,道:「指教不敢當,既然通了姓名,就是朋友了。嗯,你們快請坐,還沒用過晚飯吧?本公子請你們。小二,來給本公子說說,你們這店裡都有什麼招牌菜啊……」

    ※※※※

    吃過了晚飯,三少帶著四女回到了德川加糠讓出來的房間,德川加糠則和水木薇進了斜對面的那間上房。

    關好門窗之後,三少將四女召集到床上,一臉嚴肅地說:「那兩個小日本有問題。」

    宋清點了點頭,道:「的確有問題。晚飯的時候,雖然東扯西拉說了很多,可是他們從頭至尾都沒問過我們的來歷,連我們的來歷都沒問,憑什麼相信你能給他們辦戶籍?」

    華蓉道:「他們明顯不是兄妹,卻要冒充兄妹,對我們的來歷也不多問一個字,水木川更是前踞後恭,但那恭敬卻相當勉強,這說明他們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

    三少點頭道:「老頭子說公子羽手下有許多大日國的高手,我看那水木川一身刀氣凶狠霸道,儘管已經盡力收斂,可是他那充滿血腥死亡氣息的刀氣卻還是無法完全掩飾。他身上的刀氣,與我二哥的刀氣極為相似,應該也是走霸道一途。而那水木薇,氣息輕靈陰柔,卻透著絲絲死氣。他們二人定是殺人無數之人,否則身上不會有那麼濃烈的死氣!所以,我認為他們兩個很有可能是公子羽派來對付我的刺客!」

    秦霓兒笑道:「刺客又怎樣?難道他們還能殺了我們不成?阿仁,既如此,我們乾脆先下手為強,把他們宰了算了,省得多些麻煩。」

    三少搖了搖頭,道:「不可!我向來不濫殺無辜,萬一他們只是在大日國殺人太多,給全國通緝的要犯,被逼無路之下,不得不到中原,其實並未與公子羽勾結,我們這就殺了他們,豈不是太草菅人命了?」

    華蓉橫了三少一眼,道:「我看哪,你是捨不得殺了那個水木薇吧?雖然見不著真面目,可是從眉眼兒身段看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呢!」

    三少頓時大呼道:「蓉兒知我心也!嘿嘿,而且我殺人一直都有原則的,女人小孩絕對不殺。做為一個成功的採花賊,這憐香惜玉是必備的品質。否則花兒全給殺了,我還採些什麼?」

    四女頓時同時不屑地切了一聲,齊給了三少一個鄙視的眼神。

    ※※※※

    水木薇的房間裡,德川加糠坐在桌前,連灌兩壺涼茶,方壓下了心中的火氣。

    水木薇坐在他對面,靜靜地看著他,待見德川加糠已經漸漸恢復平靜之後,才慢慢說道:「師兄,小不忍則亂大謀。」

    德川加糠點了點頭,憤憤地道:「我知道!只是,只是那秦仁說話也太過份了!我大日帝國有的是英雄好漢,可以為自己的國家和君主奉獻生命,又怎會對中原有甚歸屬感?」

    水木薇靜靜地道:「師兄是在怪薇子?是薇子說仰慕中原,秦仁才順著話頭說下來的。」

    「我沒怪你。」德川加糠悶聲道:「那秦仁著實可惡,他竟敢用那樣的眼神……用那種不加掩飾的猥褻眼神看你,我必殺他而後快!」

    水木薇道:「要殺就要現在下手,秦仁可能已經對我們生疑了。」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9 | 顯示全部樓層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序章 雙修 第一節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

    英雄五霸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

    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

    前人田地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

    ※※※※

    「沈沖,你還不降?」秦歷七八二年九月二十七日,江東淄臨郡,霸王軍首府,公子羽傲立於戰車之上,含笑注視著持殘劍立於霸王宮城牆上方的小霸王沈沖。

    八月二十四日,公子羽點齊東海二十萬水軍,合北疆鐵軍十萬,胡族二十萬大軍,共計五十萬銳卒,號稱百萬大軍,閃電進襲霸王軍佔據的江東五省。二十日內,七戰七捷,連克九城四十三縣,擊潰霸王軍二十萬,招降十三萬眾,將小霸王逼回淄臨郡。

    小霸王沈沖據淄臨郡怒江天險死守十三日,終不敵精於水戰的東海水軍。十三日後,即二十七日,怒江防線告破,霸王軍怒江大營最後的十五萬水軍全軍覆沒。

    公子羽揮師直逼霸王宮,將小霸王沈沖及他最後的三千親衛圍困在霸王宮中。

    一次攻城之後,沈沖三千親衛折損過半,身邊只餘不足一千五百的親衛。

    公子羽憐惜沈沖是個人才,親臨前線勸降,奈何沈沖是做慣了霸王的人,如何肯降?如何肯屈居別人之下?

    看著小霸王一臉堅毅絕決的神情,公子羽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放箭。」

    一時間,萬箭齊發,沈沖及其最後的親衛士卒死在亂箭之下。

    江東霸王軍,覆滅。

    大秦東部十一省盡入公子羽囊中,公子羽的版圖幾佔據原大秦帝國的一半國土。

    ※※※※

    七八二年十月十四日,已與公子羽達成合作協議的胡族軍不滿公子羽嚴苛軍法,擅自擾襲百姓,劫掠三縣之地,殺無辜百姓七萬,姦淫婦女不計其數。

    公子羽為平民憤,借練兵之名,將胡族軍賺至江東博雲郡怒江峽口之下,決堤放水,一場大水淹死二十萬胡軍,水退之後,胡族人馬屍橫遍野。

    胡族進軍中原,瓜分中原沃土的野心,消亡於公子羽之手。

    公子羽此舉大獲民心,東部十一省一時掀起一股參軍熱潮,無數青壯百姓踴躍參軍。至十二月底,公子羽麾下兵力急增至七十萬。

    ※※※※

    七八二年十月下旬,南方降雨日益稀少,利行軍。

    項啟親率三十萬項王軍,進軍南方大唐國。

    至年底,大唐國滅,大唐國主唐康言飲鴆自盡,大唐國佔據的三省落入項王軍手中。

    至此,項王軍占西、南兩方九省之地。

    ※※※※

    七八三年的新年,對秦鐵兩家來說,是一個值得永世紀念的日子。

    七八二年十二月三十日,秦皇嬴海頒詔宣佈禪位於丞相秦逍遙。

    七八三年一月一日,秦逍遙登基為帝,國號仍稱大秦,曆法一脈相承,改年號為「永康」元年,秦逍遙稱「永康大帝」,同時宣詔大赦天下。

    大赦令只能傳達到北方九省,現在處於秦家控制中的,已經只剩下北方九省了。

    鐵空山被封為「一字並肩王」,手握實權,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秦逍遙登基之後,即大力調整大秦官職體系,扶植有能者上位。而尸位素餐者,如原禮部尚書秦仁等一律被免職。

    不過三少被免職之後,卻又被封為儲君,大秦帝國的太子,卻是比起他原來那禮部尚書要好了不知多少倍了。

    而大起大落了一番的三少,卻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已經變成了將來的皇位繼承者,若是知道的話,他肯定會仰天長歎,熱淚橫流曰:「吾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采盡天下名花之夙願,今終有望達成了!」

    事實上,秦逍遙的登基儀式,新年大慶典等等活動,三少一概未曾參加。

    因為他自從自定州城回來起,就一直處於昏睡狀態,未曾醒來。

    秦家的人現在已經搬進了皇宮之中,而原秦皇嬴海,這個被三少的修羅魔瞳嚇成了白癡的小孩,則在秦風代他頒布偽詔,宣佈禪位之後,人間蒸發。

    鐵家則搬到了青龍街新建的王府之中。鐵空山除襲一字並肩王的王位之外,還繼續擔任大秦帝國的大將軍之職,丞相一職則由秦風擔任。

    喬偉當上了刑部尚書,黎叔撈了一個兵部尚書,原兵部尚書秦雷則成了大秦帝國唯一一個虎威上將。

    秦逍遙登基之後,將秦傢俬財充入國庫,並從國庫中撥出大筆款項給兵部,作招兵買馬、屯積糧食、製造兵器之用。宋清設計的一些新式武器在試製成功之後,也開始投入大筆資金大量製造。

    如今天下三分,勢大者如公子羽,麾下有七十萬大軍,其中四十萬精銳全由原東海水軍及北疆鐵軍組成,戰力可謂天下無敵。勢最弱者如項王軍,亦有近八十萬大軍,雖然大部分是起義的農民,但是蟻多咬死象,其軍隊數量足以傲視當世。

    而秦家的大秦帝國,則僅有五十萬兵力,雖然其中有二十萬是由堪稱精銳的禁軍及御林軍組成,但是其戰力比起公子羽的水軍、北疆軍卻遜了許多,只能算得上比項王軍強上幾分。

    因此,秦逍遙不得不在新式武器上下大功夫。

    宋清設計的那些新式武器經過試驗,已證明有足夠震驚當世的威力。宋清在設計出一種可連發兩百七十枝弩箭的弩車之後,曾說過一番奈人尋味的話:「弓箭歷來是戰場上最可怕的武器,但是弓箭手射擊的準頭和速度並不能達到主宰戰局的地步。因此,提高射速是最重要的,要知道,在戰場上,射速為王。」

    ※※※※

    七八三年元月三日,小雪初晴,陽光雖不盡溫暖,但總算有點熱度,在北方來說,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秦逍遙批閱完奏章,又給兵部撥了一筆款子,讓喬偉負責督造宋清設計出來的雷鳴大炮,然後便與秦風、秦雷一道去了東宮。

    秦逍遙每日必去東宮,因為三少一直處於昏迷之中,不能進食。昏迷了近五個月,若是不採取點措施,恐怕早就消瘦而亡了。多虧了秦逍遙以本身深厚的功力,每日替三少輸送真氣續命,方才保住三少。

    去年八月定州城的那一戰,三少殺敵兩萬餘,運功過度,丹田已近爆裂,心脈脆弱不堪,神智更是陷入一片混亂。雖然華蓉及時護住了三少的心脈,但是卻無法喚醒他的神智,以至於三少從那時起便沉睡至今。

    當日一戰,秦雷等人陷入重圍,久戰之下無法突圍,本就要給敵軍大軍困死了的,多虧得秦風與蕭天賜潛至敵主帥卓非凡身旁,殺盡卓非凡的護衛高手,取了卓非凡的人頭。

    帥為軍之魂,將為軍之魄,失去了將帥的軍隊便如失去了魂魄一般,膽戰心寒,鬥志全無,士氣一落如注。

    所以當秦風提著卓非凡的人頭高懸於半空中之時,本來一直死戰不退的北疆軍開始混亂,而本來就不想拚命的胡族軍更是亂成一團。秦風與秦雷便趁那時機,與喬偉、黎叔、蕭天賜、怒橫眉、兩個死亡武士帶著三少等人搶了幾匹戰馬,突出了重圍,連夜趕回了天京城。

    在秦風等突圍之後,北疆軍及胡族軍直至天亮才漸漸恢復了秩序。此時北疆軍中已無高級將領,胡族軍的統帥更是早在周凌飛壽宴時便給殺了個乾淨,群龍無首之下,北疆軍和胡族軍一時間均不知如何是好。

    後來還是公子羽得到了消息,派了一員東海水軍的大將過來,接收了北疆軍,帶著北疆軍和胡族軍回了東海,讓出了定州城。

    秦風等人回到定州城之後,華蓉在第二天便醒了過來,柳逸菲和易菁菁也很快就醒來了,唯有三少,一直未曾有醒轉的跡象。

    華蓉以魔法治好了三少的外傷,甚至竭盡所能修補了三少的丹田和心脈,令三少的身體狀態恢復了健康,但是三少的神智,卻總是未有清醒。

    好幾個有名的御醫和江湖中的名醫看過之後都束手無策,都說三少身體無恙,且目前的狀態很像是熟睡中的人,但就是沒辦法將他叫醒。

    這麼多人中間,只有宋清知道三少這是怎麼了。她知道,三少現在這個樣子,便是傳說中的植物人。而三少之所以會變成植物人,是因為在定州城的那一場殺戮,不僅耗盡了他的功力,也耗盡了他的心神,使他的心神極度疲憊,一旦陷入昏睡,便不願再次醒來。

    宋清知道,三少是有可能醒過來的,但是醒過來的時間卻不一定。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十年,也許,直到他快要老死的那一刻,他才會張開眼來,最後看一次這世界。

    要人為地喚醒植物人並不是沒有可能,只要給他足夠的刺激。所以宋清提議,讓三少所有的女人,每天輪流到三少房中,拉著三少的手,不斷地和他說話,給他精神上的刺激。

    旁人不知道宋清為何會提出這個建議,甚至有的御醫認為,不應該如此打擾病人,應該讓病人靜靜地休息。

    但是秦逍遙想到宋清見多識廣,許多精妙的構思簡直是聞所未聞,可用驚才絕艷來形容,於是認為宋清的提議應當有一定的道理,同意了宋清的提議。

    今日,當秦逍遙和秦風、秦雷到達東宮三少的住處之時,華蓉正在給三少刮著鬍鬚。見到秦逍遙等人進來之後,華蓉剛準備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行參拜之禮,卻被秦逍遙止住了。

    「不必多禮。蓉兒,阿仁今日的情況如何?」秦逍遙問道。

    華蓉低著頭,看著沉睡中的三少,道:「還是沒有反應,無論怎樣叫他他都不理人家。」

    秦逍遙點了點頭,道:「本以為冊封阿仁為太子,可以給他沖沖喜,借這喜氣讓他醒過來,誰知道沖喜也是無用。唉,阿仁哪,睡了這麼久,也該睡夠了吧?」

    三少自然不會回答,他靜靜地睡著,神態恬靜如嬰兒。

    秦逍遙搖頭歎了口氣,開始給三少輸真氣。待秦逍遙輸完真氣之後,父子三人交待了華蓉幾句,便離開了東宮。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據情報,現在公子羽已經在準備出兵討伐項啟。按照公子羽的實力看來,擊敗項王軍也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但是項王軍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公子羽若要剿滅項王軍,本身亦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消滅項王軍之後,沒個兩三年的時間,休想恢復。秦逍遙便是打算在公子羽擊敗項啟之後,出兵對付公子羽。

    等秦逍遙等人走後,華蓉一邊給三少刮著鬍子,一邊滿是幽怨地道:「你個死色狼,小淫賊,剛剛採了人家這朵仙花,便一睡快半年不起,把人家晾在一邊這麼久。你要是再不醒過來,人家便出去勾三搭四,給你戴綠帽子!」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輕笑,華蓉循聲望去,卻見宋清抱著三少的兒子秦寶寶,笑著走了進來,「蓉兒,剛才你說的話可被我聽到了哦!」

    華蓉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道:「聽到了又怎樣,想敲詐我嗎?告訴你,我現在可是一無所有了。本指望攀上阿仁這棵大樹好乘乘涼,誰知道他也是一睡不起,你說,我吃虧不吃虧?」

    宋清走到床邊坐下,把寶寶放到了三少身上,道:「寶寶,去叫你爹起床,狠狠地踩他幾下。」

    寶寶興奮地點了點頭,咯咯笑著爬到三少胸口坐了下來,開始用一雙小腳蹂躪著三少的臉。

    「蓉兒,說起來,我比你更吃虧呢!」宋清笑看著華蓉,道:「他本來答應過我,要讓我的後半生過得無比精彩,誰知道,我現在卻是過得無比勞累。他倒好,一睡不起,把所有的事情都扔到我們頭上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什麼事情都不理,倒是讓我們這些女人跟著他操心,還真是……嗯,喪盡天良。」

    華蓉呵呵一笑,道:「清姑娘,你說得也太嚴重了罷?阿仁雖然本就是個無恥小人,採花淫賊,可是好歹還是有一點點良心的。要不然,他也不至於為了救你跟鐵姑娘,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宋清點了點頭,道:「是啊,說起來,這也是他身上唯一的閃光點呢!道之所在,義不容辭,雖萬千人吾往矣……若是連這點英雄氣概都沒有,他可真算是一無是處了。」

    華蓉幽幽地歎了口氣,道:「他其實很聰明的,但是有的時候卻會犯傻。像他這種心懷天下之人,卻是那麼容易衝動,又好逞英雄,他這樣的人,怎能爭天下呢?」

    宋清笑道:「所以啊,要你時時提醒他呢!論心思細密,我們所有人都不及你。他以後若是再想衝動之時,你勸著他便是。」

    華蓉搖頭道:「他是個大男人,他不會聽女人的話的。他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沒辦法勸住他。」

    「我聽到了。」忽然有人插了一句話,「你們居然背著我說我壞話。」

    華蓉不在意地道:「聽到了又怎樣?你還能把我們……」說到這裡,她突然回過味來,猛地一瞧三少,卻發現他臉上此刻正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宋清瞪圓了雙眼,看了看華蓉,又看了看三少,道:「剛才……你聽到什麼了?」

    華蓉點了點頭,道:「我聽到了有人說話。」

    寶寶一指三少,奶聲奶氣地說道:「剛才就是這傢伙說話的。」

    宋清和華蓉對視一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三少,發現三少的神情根本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那睡熟時嬰兒一般恬靜的神情。

    「阿仁,剛才……剛才是你在說話嗎?」宋清聲線有些顫抖地問道,不知不覺間,她的身體都已在微微顫抖。

    「阿仁,我剛才看到你偷笑了的!你要是醒了就睜開眼睛,不要逗我們了。你要還敢裝睡,小心我……」華蓉說著,手伸到被子裡面,摸到了三少大腿內側的軟肉上,長長的指甲掐住一小塊皮肉,剛準備發力擰時,三少突然張大雙眼,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眨了眨雙眼,笑著看了看宋清和華蓉,道:「千萬別動手,我這不起來了嗎?咦,這裡是哪裡?我怎地會睡在這裡?我們已從定州城跑出來了嗎?啊,太好了,蒼天有眼啊!我就知道,憑我三少爺的帥,這老天是不會捨得輕易收回我的性命的……」

    宋清和華蓉頓時面面相覷,看樣子,三少的記憶還停留在定州城血戰之後暈倒的那一刻!

    「唔,肚子有些餓了……」三少捧著肚子叫了一聲,看著寶寶訝聲道:「這小孩子是誰?怎麼這麼眼熟?蓉兒,這是你生的孩子嗎?他就長這麼大了?天哪……我到底睡了幾年啊……」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序章 雙修 第二節

等到三少終於弄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之時,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

  三少摸了摸仍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問道:「這麼說,我現在已經是太子了?」

  宋清點了點頭,笑道:「聽老爺子說,等到天下平定了,他就把皇位傳給你,老爺子去做那逍遙太上皇,國家這重擔就要全都壓在你身上了。」

  三少仰天長歎一口氣,揉了揉有些濕潤的眼眶,道:「老天有眼……我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採取天下名花的夙願……終於有望達成了……」中間那一句話,卻是含糊不清地帶過,宋清和華蓉都沒聽清楚。


  宋清問道:「你剛才說什麼願望可以達成了?」

  三少抹了把眼淚,一臉正色地道:「我說,我平定天下之後,讓四海昇平,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的夙願終於有望達成了。」

  宋清和華蓉對視一眼,兩女均疑惑地搖了搖頭,她們在想,阿仁什麼時候變得心憂百姓了?

  「對了,先不要告訴別人我已經醒了,我要給他們一個驚喜……」三少說著,穿衣下床,誰知腳剛著地,便覺兩腿發軟,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我怎地……怎地沒有力氣了?」三少大驚失色,試著一運功,發現自己的丹田空蕩蕩地,卻連一絲半點的內力都沒剩下。「我……我好像失去功力了……」

  三少苦著臉望向宋清和華蓉,一臉的悲痛。

  寶寶卻在一旁自言自語:「沒有功力了更好,省得你為禍人間……」

  ※ ※ ※ ※

  三少給所有人一個驚喜的願望終無法達成,宋清與華蓉迅速將三少醒來的消息傳了出去,同時也將三少失去了功力的消息傳給了所有人。

  連午飯都沒有吃,秦逍遙、鐵靈兒、秦風、秦雷、鐵空山、鐵戩、鐵軒軒、喬偉、黎叔、蕭湘月、柳飄飄、憐舟羅兒、秦霓兒、秋若梅、甄洛、葉映雪、杜曉妍、黎小葉、柳逸菲、易菁菁,甚至三少的二嫂華玲瓏在內,所有的人都過來了。連正在當值的九門提督怒橫眉和弓箭營總教頭蕭天賜都給請了過來,無非是想讓大家集思廣益,商量出如何讓三少恢復功力的法子。

  三少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親人、朋友,和他到現在為止,所擁有的所有的女人,心情頗為激動。

  當然,他最為激動的還是當了皇帝以後,可以堂而皇之地娶面前所有屬於他的女人,還可以把他的後宮隊伍擴大到幾十倍甚至幾百倍。

  這是三少做為男人的終極夢想!

  「你們連飯都沒吃,就來看我,我十分感動。」三少熱淚盈眶地對他的女人們說:「但是,如果我功力不能恢復的話,以後就沒辦法連續作戰了,希望你們能諒解我的苦衷……」

  所有人頓時大翻白眼,原本看到三少醒來時激動的情緒蕩然無存。

  秦逍遙和鐵空山輪流給三少把脈之後,當世兩大神對視一眼,搖頭歎了口氣。

  秦逍遙道:「脈象了無異狀,丹田經蓉兒修復之後,也已恢復正常,但是……」

  鐵空山道:「但是就是沒有半點真氣。既不像用盡功力之後賊去樓空的樣子,也不像是給人廢了內力。阿仁現在這樣子,倒像一個完全沒有練過內功的人一樣。」

  秦風提議道:「是不是可以給阿仁一些靈丹妙藥,讓他速成內力?」

  秦逍遙板著臉道:「老子窮半生之力搜集的增加功力,速成高手的靈丹妙藥早在你們幾兄弟下山前就已經全給你們了,哪裡還有別的?」

  秦雷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著去一些名山大川啊,幽谷深徑啊什麼的地方,去尋上古時代高手或是天神們的洞府、埋骨之地什麼的,看看有沒有藥丸留下啊?」

  眾人頓時鄙視地說:「你武俠神話話本看多了吧?」

  秦雷頓時一臉委屈:「可是喬叔和黎叔他們兩個就得到了好東西的……」

  鐵戩提議道:「不如我們一人傳給阿仁十幾年功力吧?」

  秦逍遙搖頭道:「不成,我們這些人的內力修行方式不一樣,內力性質也不一樣。好幾種異種真氣一下子全注入阿仁丹田內的話,阿仁可能會馬上爆丹田而死。」

  鐵戩道:「不是有一種『北冥神功』可以吸人內力,然後將異種性質的內力融為一體嗎?」

  鐵空山敲了鐵戩一個暴栗,叱道:「都說武俠神話話本是騙人的,你怎地也跟阿雷一樣信這些?這世上哪來什麼『北冥神功』!」

  秦霓兒憐惜地看了三少一眼,道:「那這樣說來,阿仁他只有從頭練起了?」

  三少頓時大翻白眼:「要我從頭開始練功,還不如殺了我。」

  黎叔想了想,道:「是不是……找一些邪派的,可速成的功夫讓三少練練?比如吸取高手鮮血腦髓,獲取高手真元的『血牛邪功』之類的……」

  眾人頓時搖頭哀歎:「不愧是當年的大魔頭,魔性仍在啊……」

  蕭天賜:「乾脆三少跟我學射箭吧,射箭學得快。清姑娘說,以後打仗武功就派不上什麼用場了,以後就是遠程攻擊的武器的時代。除非像三少和華姑娘這種,有天兵的高手,否則的話,就算是皇上,也禁不起雷鳴大炮幾炮的。」

  三少哀歎道:「那我還不如學打炮……」

  喬偉皺著眉頭,抱著膀子想了半天,才慢悠悠地,高深莫測地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若論世上武功,能夠速成的的確沒有幾樣。唯今之計,也只有一種法子了!」

  眾人頓時齊聲問道:「什麼法子?」

  喬偉神情凝重地道:「魔門有一種雙修功夫,歷代以來,魔門的九陰聖女就是給魔門至尊作鼎爐,練雙修功用的。恰巧華姑娘她是當代聖女,如果讓華姑娘與三少練那雙修功法的話,三少的功力說不定可以很快恢復……」

  三少脫口讚道:「還是偉哥深知我心啊!」

  眾人頓時轉頭望向華蓉,華蓉卻俏臉暈紅地低下頭,聲若蚊蚋地道:「不行的,這雙修功需聖女仍是完璧之時合練,第一次效果最好,可是,可是……」

  看到華蓉的神情,眾人頓時心下瞭然,惋惜地看了看華蓉,又鄙視地看了看三少。秦逍遙搖頭歎道:「仁兒啊,你怎麼這麼性急啊?這不,把自己最後一條路也給斷了……」

  三少搖晃著腦袋吟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哦……再說了,我當時哪裡想得到這麼多啊?」

  喬偉想了想,又道:「還有一法。我們可找一個身體為純陰之體,內力深厚的女子,傳她雙修功法,讓她與三少雙修。這樣一來,對雙方都有好處。」

  秦逍遙搖頭道:「純陰之體的女子罕見得很,蓉兒本是九陰之體,最好不過。現在要去另找一個,還得有深厚的內力,卻從何找起?」

  眾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宋清忽然開口道:「不知道身懷三陰絕脈的女子,算不算得純陰之體?」

  喬偉隨口說了一句:「三陰純脈豈止純陰?簡直就是絕陰,陰性太重,連二十歲都活不過去,那真是陰寒到了極點……」說到這裡,他眼前突然一亮,看著宋清道:「清姑娘,你……你不正是身懷三陰絕脈嗎?」

  宋清微笑著點了點頭。

  看到宋清點頭,秦逍遙等人卻略帶惋惜、遺憾甚至憐憫、悲哀地暗自歎氣。身懷三陰絕脈的女子,絕對沒辦法活過二十歲。宋清生得如清水芙蓉一般,純美到了極點。又是蕙質蘭心,驚才絕艷,現在聽說她患了這不治之症,大家都覺心中黯然。

  喬偉道:「清姑娘身懷三陰絕脈,正好可修習魔門的雙修功法。那雙修功法說起來也簡單得很,只要記好口訣,在交合之時依口訣運功便行。太好了,三少他有望恢復功力了!」

  喬偉說得如此直白,宋清不由羞赧地低下頭去,俏臉之上浮出兩朵紅雲。

 「可是……三陰絕脈的女子,是不能練功的。清姑娘她沒有內力,如何運功?」正當大家有了希望的時候,秦雷又當頭一瓢冷水潑下。

  三少頓時叫道:「二哥,你存心拆我台是不?管她有沒有內力,我們先練便是,說不定沒內力也可以練出內力來……」

  誰知宋清卻搖了搖頭,笑道:「眾位不必擔心,清兒雖然沒有練過功夫,不會武功招式,可是清兒得蒙喬叔傳授『歲月不饒人』神功心法,如今已有小成。」

  說著,她左手拉起右臂那寬大的袖口,纖纖玉手往床頭的一張銀盤上輕輕一按,一陣青煙冒起,待她提起手時,那銀盤之上已經印上了一個清晰的掌印,連手掌的紋絡都清晰可見。

  滿屋子的人頓時一片訝然。

  屋裡高手如雲,大部分都是內功無比深厚的大神、牛人,自然知道宋清這輕輕一按,即留下如此清晰的掌紋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單論內力而言,宋清現在表現出來的內力,已經進入了天道級高手的境界!

  一個全然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此刻卻表現出如此雄厚的內力,頓時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就連三少,也是驚訝得不可自拔,他結結巴巴地問道:「清……清兒,你……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如此厲害了?」

  眾人也都用求知若渴的眼神看著她,急欲知道答案。

  宋清微笑道:「說來也多虧了喬叔的教導,再加上一點巧合。去年在定州城中,我跟軒軒她們給綁在城中的木台之上,心想閒著也是閒著,便照著喬叔傳我的心法口訣,試著修煉一番。

  「當時太陽正對著我,當我運起那心法口訣之時,前三十六遍還沒什麼異樣,可是當我運至第三十七遍時,我感覺體內好像出現了一個由一種比冰還寒冷的流質物體構成的漩渦,隨著我運行心法時,將照射在我身上的陽光熱力全都吸了進去。

  「而當我不斷地運起心法之後,陽光熱力給我吸入體內的越來越多,到後來,就好像我就站在太陽跟前一般,烤得我整個身子都快融化了。

  「可是那種感覺卻非常舒服,我感到湧進我體內的陽光熱力與我體內那糾纏了我十多年的陰寒感覺水乳交融,合為一體,陰寒變成清涼,身子也好像輕鬆了許多。

  「此後,我每日一有空閒便正對著陽光運行心法口訣,兩個月之後,我已經可以感到自己體內流淌著一股不寒不熱的流質物體了,那或許就是所謂的內力真氣吧。再過了一個月,即使我不運功,我體內的內力也是自行運轉不休。

  「到了現在,那糾纏了我十幾年的疾病已經完全消失了,那內力現在已經不僅在我體內運轉,還像完全充滿了我的四肢百骸,我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總之能治好我的病,我就很高興了。」

  喬偉驚歎道:「奇跡啊!此乃奇跡啊!清姑娘的三陰絕脈的確不能練武,但是『歲月不饒人』神功本就不同於凡俗的武功,練成之後,功力不僅在經脈中運轉,還可遍佈於全身每一處角落,無需運功,功力便可自行運轉,以保持自身的青春不逝,年華不老。我老喬練了幾十年方才練成,沒想到清姑娘竟然……竟然憑著三陰絕脈這要人命的絕症,反以陰寒吸引太陽火力,速成了歲月不饒人神功……但是,清姑娘你現在的內力,已經與歲月不饒人的內力大不相同,雖然也是遍佈全身,也可持自身時光不逝,但若要像老夫這般催動敵人時間飛速流逝,卻是辦不到了。不過,以清姑娘如今的功力,只要隨意學一門高深一點的武功招式,也可成為天下間有數的高手!若是三少與清姑娘用魔門的雙修功法合體雙修,不出三月,三少的功力定當恢復如初,甚至有可能更進一層!」

  宋清微笑道:「我沒打算用武功殺人,練喬叔您傳我的功夫,也只是為了保命而已。現在既然除了保命,還可幫阿仁恢復功力,卻也是一件大好事。」

  喬偉拍了拍手,道:「既如此,事情宜早不宜遲。華姑娘,清姑娘不懂雙修功法,你傳她雙修法門之後,到時候可能還要在一旁指導……」

  三少呻吟道:「行了偉哥,你不用說了,蓉兒自然是知道的……」說著,又小聲嘀咕了一句:「蓉兒在旁指導,那我豈不是可以一皇二後了?唔,感覺不錯……」

  眾人又商量了一陣,最後決定由秦風、秦雷、喬偉、黎叔四人輪流換班替三少把關,而三少閉關雙修的地點則定在皇宮之中,嬴聖君原來練功的一間密室。

  那密室內外機關重重,安全是絕對有保障的。

  議定了一切之後,眾人馬上開飯,吃完飯後,華蓉又把宋清拉到一旁傳她雙修功法,只聽得宋清面紅耳赤,華蓉卻是滿臉促狹的笑意。

  而三少,則左擁右抱,在溫柔鄉中與他的女人們傾訴離別之情。

  待日落時分,吃過了晚飯之後,秦逍遙等人便送著三少與華蓉、宋清去了密室。

  站在密室之前,喬偉對三少道:「這次閉關呢,時間會很長。不過你不必擔心,吃的喝的會準備好的。對了,」他附在三少耳旁小聲道:「我吩咐太監給你在密室裡準備了一張又大又軟的床,足夠你玩各種花樣……」

  三少拍了拍喬偉的肩膀,小聲道:「偉哥,你真是我的靈魂知己啊!不過……練雙修功不是要用什麼寒玉床之類的東東嗎?」

  喬偉嘿嘿一笑,道:「誰告訴你的?練雙修功自然是要用最舒服的床了。別擔心,不會走火入魔的,清姑娘是絕陰之體,她完全可以將你的火氣盡數吸納,不必怕會洩不出火來滴……」

  兩人摸著下巴,相視怪笑起來。

  跟眾人一一告別之後,三少與華蓉、宋清進了那密室之中。密室那厚重的大門緩緩合上,秦風與秦雷像兩尊門神一般守在了門邊。

  「今夜大少和二少守關,明日我跟老黎來守。」喬偉對秦逍遙道:「那督造雷鳴大炮的差使,老爺子您得換人去了。還有刑部的差事,您也得找人頂替。」

  秦逍遙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你們幾個放心守關,你們的差事,我自會差人去替你們做。」

  喬偉呵呵一笑,道:「老爺子,您應該自稱『朕』。」

  秦逍遙不屑地道:「你以為我想做這皇帝?娘的,」瞅了瞅見鐵靈兒不在身旁,小聲道:「本以為當了皇帝就可以多養幾個情人,誰知道阿仁他娘把我盯得死死的,居然一個情人都不讓我養,你說我這皇帝當得還有什麼意思?我還『朕』個屁啊我!好了,不多說了,回去睡覺!」

  說著,秦逍遙在幾個小太監的服伺下,施施然回去了。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序章 雙修 第三節


    當大門合上之後,三少本以為這看似密不透風的密室之中,會變得一片黑暗,誰知道卻隱有螢光從四壁及密室頂上傳來,將整間密室照成一片熒白色。

    三少兩手牽著宋清和華蓉,打量著這密室。

    密室並不是很大,但是看上去卻很空曠,室內除了一張碩大的床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三少看著那四壁和頂上正散發著螢光的物事,自語自語道:「大秦果然有錢啊,就這麼一間屋子,居然裝上了這麼多的夜明珠。娘的,鴿蛋大的夜明珠啊,要是撬下來得賣多少錢啊?」

    華蓉笑道:「阿仁,這些東西現在全都屬於你們秦家了,將來你登基之後,整個天下都是屬於你的,你卻還想著把這些東西撬下來賣錢。」

    三少摸著頭皮,嘿嘿一笑,道:「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嘶,這要是內急怎麼辦?我怎麼覺著這屋裡沒馬桶啊!」

    宋清與華蓉頓時面紅耳赤,華蓉啐了一口,嗔道:「你怎麼淨想著這些?」

    三少正色道:「我想的可是人生大事啊!偉哥不是說我們這次閉關得練三個月嗎?你想想啊,哪有人能三個月不上茅廁的?」

    宋清與華蓉只覺一陣眩暈,華蓉已經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掐死三少了。

    「別問那麼多問題,準備開始了!」華蓉一把將三少提了起來,將他狠狠地扔到床上,道:「第一次,由我先來,清兒在旁邊看著,我會在那過程中仔細說一遍運功心法,清兒你一定要記住了,每一個步驟都有不同的心法,可別弄錯。嗯,你口訣已經記下了,現在只需弄清楚哪一個步驟用什麼心法就可以了。阿仁沒有功力,雙修開始之後,一切由你作主導,我現在跟他練這一次,至多能給他打下一點基礎,令你不必那麼吃力。」

    宋清羞紅著臉點了點頭,長這麼大,她還真沒想過,自己會有在現場觀摩學習別人交合的一天。而且,那個現場表演的男人還是自己心愛的男子……

    華蓉開始給三少脫衣服,三少仰躺在床上,對著宋清微笑道:「清兒,你不必害羞,就當作是看一場性教育電影吧。對了,你以前看過沒有?」

    宋清嗔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下流嗎?」

    三少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道:「那倒也是。」

    華蓉一邊剝著三少的衣服,一邊奇怪地問道:「你們剛才說的什麼?什麼叫性教育電影?」

    三少想了想,道:「就是春宮圖。」

    華蓉面不改色地道:「哦,那我看過很多。」

    三少撇了撇嘴,道:「這我知道,你們迷心宗的這些姑娘們,哪個不是從小看到大啊?清兒啊,你看看,還是有人比你秦哥哥我下流吧?」

    「是嗎?」華蓉已經把三少剝得只剩一條內褲,她那纖纖玉手伸進了三少褲內,握住三少兩顆蛋,微一用力,甜笑著說道:「還有人比你更下流嗎?」

    三少立馬變了臉色,一臉嚴肅地道:「我必須承認,我是全天下最下流的……」

    華蓉笑瞇瞇地點了點頭,道:「人家是魔門妖女,無恥下流本是本份。可是遇著你之後,這些年一直為你守著這玉潔冰清之身,你倒好……」

    三少頓時熱淚盈眶:「蓉兒,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這輩子絕不會辜負你,你對我的深情,我沒牙難忘!」

    華蓉不再與三少囉嗦,一把扯下了三少的內褲,宋清頓時驚不自禁地驚呼一聲,雙手掩面,別過了臉去。


    「清姑娘,還沒開始呢,你怎地就這樣了?你要不看著,等下如何學習?」華蓉看著宋清,促狹地笑道。她本是魔門聖女,雖然出淤泥而不染,一直為三少守著處子之身,可是在這男女之事上,她的風格卻是相當大膽。莫說三少想一皇二後,就算三少來個大將點兵,她也樂得參與其中,更何況以身作則,教宋清這雙修之法呢?

    宋清期期艾艾地轉過身來,放下雙手,眼睛卻是不敢睜開,面紅耳赤地道:「人家……人家還沒見過男人赤裸的身體嘛!」

    三少失笑道:「清兒,正是因為沒見過,所以要多看看,人哪,就要不斷地豐富自己的閱歷嘛!」

    「歪理。」這次,華蓉也不幫三少了,道:「你說這話的意思,怕是想以此為借口,將來好多找些美女,來充實你的後宮吧?」

    三少頓時撞天叫屈:「蒼天哪,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華蓉一邊解著自己的衣服,一邊說道:「阿仁,我現在傳你一套口訣,你記住了,當我們合體之後,我念出一套口訣之時,你便在我念起那口訣的同時,按照我傳你的口訣開始運功。還有,在我沒有讓你動的時候,你絕對不能動。」

    三少訝然道:「那是為何?不是練陰陽和合雙修大法嗎?要是不動,那還練個屁啊?況且我向來慾火滔天,你要讓我不動還不如殺了我……」

    華蓉正色道:「雙修功法說來簡單,實則卻有很多凶險,絕不能出半點錯。輕則走火入魔功力全失,重則練功的二人雙雙殞命,爆體而亡。阿仁,這就要看你的毅力了。」

    三少頓時全身一個激靈,道:「那……有沒有『冰心訣』之類的可讓人鎮定下來的功夫?」

    華蓉問道:「冰心訣?什麼東西?」

    三少道:「就是『心若冰清,天塌不驚……』這類的口訣?總之就是讓人清心寡慾的口訣就是。」

    華蓉氣得笑了出來,一巴掌拍在三少那在她脫去上衣,露出酥胸後便已昂首挺胸的小弟弟上,道:「要是清心寡慾,你這東西還能站得起來嗎?站不起來還能雙修嗎?你記住,雙修時要身心分離,心無淫慾,但身體卻必須有慾望。嗯,就好比靈魂出竅一般,讓你的神識站在身體的旁邊旁觀。」

    三少頓時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就是要一心二用……」隨即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可是我就算旁邊也會慾火焚身的……」

    華蓉懶得理他,三下五除二將自己也剝了個乾乾淨淨,羊脂玉一般的身體赤裸裸地呈現在三少面前。儘管這夢幻一般完美的身體三少已經見過,嘗過,可是現在華蓉身無片縷地在三少面前纖毫畢現,三少也忍不住口水橫流,急不可耐地一把握住了華蓉的酥胸。

    華蓉輕聲呻吟一聲,道:「現在不行……要開始運功了,你……你給我老實一點……」說話時嬌喘連連,下身已是一片氾濫。

    她本初嘗男女情愛的滋味,已食髓知味,奈何三少一睡近半年,近半年來未享魚水之歡,當瞧見三少那昂然挺立的物事之後,早已慾火升騰。

    三少見華蓉皮膚變得粉紅滾燙,心知她也把持不住了,當即嘿嘿一笑,雙手抱住華蓉那彈性十足的翹臀,往下輕輕一按,同時腰身一挺,便深深地扎進了她那溫軟潮濕的密徑之中。

    華蓉發出一聲壓抑銷魂的呻吟,情不自禁地扭動起腰肢來,三少故意一本正經地道:「蓉兒,現在是練功時間,你說不能動的。」

    華蓉媚眼如絲地掃了三少一眼,腰肢不斷地扭動,喘息著道:「等下再說,先……先……」

    三少哈哈一笑,雙手握住華蓉酥胸,惡狠狠地揉搓起來,道:「好,那便先與我的小蓉兒大戰三百回合!」

    當下兩人各顯神通,展開盤腸大戰,嬌喘呻吟聲一浪高過一浪。

    宋清好不容易睜開眼睛,本待仔細學習一下這雙修的步驟,誰料卻看到床上二人瘋狂大戰的一幕,不由羞紅了臉,又緊緊地閉上眼睛。

    可是華蓉和三少那肉體交合時的聲音卻不住地傳入她的耳朵,那陣陣讓她說不清楚的味道也隨之傳入她鼻中,令她口乾舌燥,一股熱流從小腹中升起,擴散至四肢百骸,令她渾身酥軟,幾乎無力站穩了。

    這誘惑是不易抵擋的,宋清念及等下便將與三少合體雙修,橫下一條心來,睜開眼睛,仔細看著三少與華蓉在床上擺出各種姿勢的大戰,越看越覺奇怪羞赧,心道難道等下我便要與阿仁這般雙修?真是羞死人了……可是在那羞澀之中,心中卻隱隱有些期待,同時身體那燥熱的感覺也隨著三少與華蓉的動作更加兇猛狂放而越發厲害起來。

    她不知不覺地夾緊了雙腿,兩手也悄悄放到了下身,隔著衣服按摩起那燥熱的地帶來。隔衣按了一陣,覺得不甚舒爽,便將手伸入褻褲中,手指一觸,全身一陣觸電般的酥麻,同時驚覺那裡早已是一片濕滑。

    宋清頓時滿面通紅,慌忙將手抽了出來,一顆心怦怦亂跳,暗道死了死了,我怎地跟著他們學壞了,變得這般淫蕩?

    好容易三少與華蓉一戰結束,三少將那生命的菁華盡數播入華蓉體內,華蓉也已渾身癱軟如泥,下身一片狼藉。

    宋清見三少與華蓉相擁著癱在床上直喘氣,期期艾艾地問道:「你們……你們這便完了?」

    三少搖頭歎道:「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我與蓉兒……唉,真是不易將她降伏啊!」

    華蓉媚態橫生地掃了三少一眼,道:「我還沒運功呢,要是我運功的話,你能撐過三個回合?」

    三少嘿嘿一笑,道:「等我功力恢復之後,你即便運功,也不是我的對手了,少爺我的金槍,號稱洞房不敗,是天下無敵的!哇哈哈哈……」

    宋清聽得目瞪口呆,道:「你們……你們剛才……剛才沒有運功?」

    三少點了點頭,笑嘻嘻地看著宋清,道:「剛才是一場友誼寒,戰前熱身用的。」

    華蓉趴在三少身上,瀑布似的長髮披散在三少肩頭,微喘著看了宋清一眼,道:「清姑娘,別聽他瞎說,我們這便開始正式雙修了,你好好看著……」

    宋清滿臉悲憤地道:「你們,你們這是在耍我!虧我還眼睛眨都不眨地全程觀看了!」

    三少愕然:「清兒,這你得學啊!男女之事是一門行為藝術,你早晚是我的人,怎能不學?」

    宋清已經無言以對,道:「好了好了,你們快開始吧,求你們了,別再做與正事無關的事了!」

    華蓉輕笑一聲,道:「我知道,我們清姑娘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宋清發現與三少和華蓉說話,她永遠是吃虧的,為了避免自己給氣死,她乾脆閉上了嘴,裝聾作啞。

    休息了一會,華蓉正色道:「好了阿仁,接下來我們便正式開始雙修了,不可再有別的念頭……」

    三少馬上頂了一句:「剛才明明是你把持不住的。」

    華蓉杏眼圓瞪,道:「你說什麼?」

    三少頓時緘口不言,在現在功力還沒恢復的時候,他還是知道什麼叫形勢比人強的。

    「好,現在準備。」華蓉說著,俯下身去,用櫻桃小口含住了三少那大戰過後,還未恢復元氣小三少,用口唇及香舌替它恢復元氣。

    三少漸漸又有了感覺,開始膨脹起來。

    宋清看得心怦怦亂跳,舉手問道:「對不起,我想問一下,等下我也要這麼做嗎?」

    三少正色道:「那是自然的。」

    華蓉見三少已經雄風再現,鬆開小嘴,望著宋清道:「你別聽他瞎說,我這是額外獎賞,等下讓他自己站起來,要是站不起來,就由得他去。」

    說罷她胯坐於三少腰身之下,將那密徑入口對準小三少,腰身往下一沉,便將三少齊根吞沒。

    三少剛剛發出一聲滿足的輕歎,便聽華蓉說道:「現在開始運氣,你沒有內力,由我先來,記住我的口訣……」華蓉開始念出雙修口訣,三少口覺一股陰柔到了極點的內力自華蓉那溫軟的所在緩緩湧出,從兩人身體結合處湧進了自己體內,開始在自己經脈中循環,然後注入丹田之中。

    「到你了,按照我剛才的口訣運功。」在華蓉的提示下,三少照著華蓉剛才念過的心法口訣運功,將華蓉渡入他體內的真氣自丹田抽離,在自己週身經脈中運行一周天之後,轉注入華蓉體內。

    如是循環往復,真氣在二人體內來回運行九九八十一周天之後,三少感覺自己的丹田內終於沉積下一定的內力。

    「好了,」華蓉輕歎一聲,道:「現在我們的修行已經完成了,」說著,附到三少耳邊,道:「你現在,可以為所欲為了。」

    三少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飛快地運動起來,二人又是一番大戰。

    宋清已經看得麻木了,但是儘管麻木,身體卻還是不受思想控制地有了感覺。好不容易等二人運動完畢,宋清這才問了一句:「剛才……剛才你們那最後一步,也是雙修的必須過程?」

    三少一本正經地道:「當然,那樣才算功德圓滿。」

    華蓉當即拆穿了三少的謊言:「蓉兒,你可別信他,剛才那只不過是我見他練功勤奮,給他的獎勵。」

    三少異常委屈地道:「蓉兒,你幹嘛老拆我台?」

    華蓉從三少身上爬了起來,邊穿衣服邊道:「天下間所有的好事不能讓你一個人佔盡了是不?清姑娘,剛才我們的運功步驟你可看清了?」

    宋清點了點頭,道:「看清了,全記住了。」

    華蓉點頭道:「你別看我跟阿仁運功的時間很短,那是因為我不是第一次與阿仁交合,而且我的功力遠不及你深厚。你等下與阿仁雙修之時,憑你的功力和體質,可在極短的時間內與阿仁雙雙入定。入定之後,便不會感覺時光流逝,即使你二人入定三月之久,也無需進食,更無需……」說著,瞟了三少一眼,道:「更不用上茅廁啦!」

    三少作恍然大悟狀:「難怪,難怪……」

    華蓉穿好了衣服,跳下床去,走到宋清身旁,拉著宋清的手說道:「清姑娘,你等下要放鬆心情,切不要緊張。雙修講的是修行的二人心神合一。憑你的體質與功力,若你二人不但身體交合,還能心神合一的話,修行的效果還會更好,甚至可能一步登天。不用擔心,我會在旁邊看著你們,等到你們入定之後再走。」

    宋清點了點頭,輕聲道:「好的。」

    華蓉微微一笑,道:「清姑娘,那現在,要不要我幫你寬衣?」

    宋清連連搖頭:「不必了,我……我自己來……」

    三少趴在床上,道:「那怎成?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當然是要由我來完成了。」

    華蓉輕推了宋清一把,道:「去吧,讓他幫你寬衣。身心的交流,便由這寬衣開始吧。」

    宋清點了點頭,慢慢地走向床邊,三少伸開雙臂,作出準備擁抱的姿勢。

卷六 掃六合 君臨天下逍遙游 序章 雙修 第四節


   宋清橫了三少一眼,歎了口氣,道:「你還沒下聘禮呢!這次,我真是虧大了。」

    三少微微一笑,拉住宋清的手,順勢將她攬入懷中,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放心,清兒,我說過的話,比真金還金。」

    說罷,緊緊地擁抱了宋清一陣,然後在她光潔如玉的額頭輕吻一下,開始為她寬衣解帶起來。

    除下白狐裘,解開淡黃裙,處子的體香伴著緊裹在衣裘中的溫度撲面而來,三少深吸了一口氣,被這香味陶醉。

    緩緩地解開貼身褻衣,堅挺圓潤的玉峰突現眼前,那兩粒粉紅的櫻桃帶著濕潤的色澤,訴說著夢幻般的誘惑。

    宋清閉上了眼睛,她輕輕咬著嘴唇,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珍藏了十八年的純潔玉體漸漸暴露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少女的羞澀令她在期待中彷徨。

    看著宋清那雪白細膩的肌膚,看著她那平坦得無一絲贅肉的小腹,三少此時只覺正看著一件奪天地之造化的完美藝術品,心中只有愛意,而無半點猥褻。

    他將耳朵貼上了宋清的左胸,宋清的身子一陣輕微的顫抖,雪白的玉峰擦著三少的耳垂。三少傾聽著她那愈漸急促的心跳,少女嬌軀內包裹著的心臟彷彿在向他訴說著那斬不斷、理還亂的情意。

    三少極盡溫柔的除下了宋清的褻褲,少女最後一道防線被褪下,那玉潔冰清的玉體完美地呈現在三少面前。

    三少仔細地看著宋清,從溫柔的髮絲到堅挺的胸脯,從平坦的小腹到腿間那散發著陣陣甜香的芳草地,再到那修長筆直的雙腿,渾圓如玉的腳踝,雪白小巧的玉足,和足尖如珍珠一般的腳趾。

    三少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想到馬上便可佔有這靈魂知己的一切,擁有她那無限美好的身體,他竟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激動。

    就像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年,在初次見到心愛的女人美妙的身體一般,他激動得不能自已。

    華蓉在一旁看著三少的神情舉止,心中竟有些莫名地酸楚。她轉過身去,悄悄拭掉那不知何時逃出眼眶的淚珠,淡淡地道:「阿仁,可以開始了,記住,清姑娘是第一次,你們合體雙修的效果最好,千萬不可妄動。」

    三少被華蓉這一句話驚醒過來,他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他知道,這一次,他無法完全擁有宋清,他無法給她靈與欲的雙重愉悅。

    「阿仁,」宋清那清純如水的雙眼閃爍著看著三少,聲音有些顫抖地道:「清兒不是求的一夕歡好,而是天長地久。」

    三少點了點頭,微笑道:「我明白。」

    宋清爬上了三少的身子,雙手抱著三少的肩膀,下身慢慢對準了三少那第三次展露雄風的物事。

    她慢慢地沉下纖細的腰肢,雖然早已濕潤,可是處子的狹窄緊湊仍讓她感到絲絲甜蜜的疼痛。

    三手抱著她的臀,挺起腰身相迎,在突破了那最後的一層障礙之後,終於完全進入了她的身體,與她緊緊地接合。

    她一陣顫抖,陣痛讓她咬緊了嘴唇,可是痛過之後那充實溫熱的感覺卻讓她無比舒適,那在她的身體裡跳動的物事,讓她的四肢百骸陣陣酥軟。

    他與她合二為一,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看著三少與宋清交合在一起,華蓉說道:「阿仁,記住,切不可妄動。清姑娘,你現在可以開始運功了。」

    宋清點了點頭,她按照華蓉教她的心法口訣,開始運起那充盈著她全身的真氣。她將真氣自下體輸入三少體內,推動著那如汪洋大海一般的渾厚真氣在三少的經脈內運轉。在三少體內運轉一周天之後,歸於三少丹田之內,與三少丹田里那在與華蓉雙修之後,已經生出的真氣融為一體。

    然後三少開始催發自己丹田內的真氣,先在自己的體內運行一周天之後,再由下體輸入宋清體內,在她全身經脈中運行一個周天,最後歸入宋清丹田。

    在互相索取與奉獻之時,三少與宋清同時進入了一個奇異的境界。宋清感到自己可以透過三少的皮膚筋肉,無比清晰地看到三少渾身的經絡,看到真氣在他經絡裡運行的路線。

    她看到,一種閃耀著亮銀光澤的液體在三少的經脈中循環,由細至粗,由弱至強,最後全部歸於三少小腹丹田中。然後那銀亮液體又從三少的丹田里流出,順著一條條經脈淌遍三少的經脈之後,最後流至三少的小腹下方,從二人身體的結合處淌進了自己體內。

    三少也看到了同樣的情形,但此時他已經閉上了雙眼,宋清也已經閉上了雙眼,兩個人看到的情形,都不是用眼睛去看的,而是用心,用神識。

    兩人全身的經脈借身體的結合處融為了一體,宋清的真氣在兩人經脈中不斷地循環,刺激著三少經脈及丹田的生機。三少那已經消失的內力在宋清的真氣刺激下,漸漸又復甦過來,從經脈及丹田中自行生出,並與宋清的真氣融為一體,不斷地改造著兩人的體質,增強著二人的功力。

    現在,三少與宋清已經達到了身心合一的境界,兩人的身體合二為一,兩人的神識也合二為一。三少可以借宋清的神識看到宋清所看到的,宋清也是一樣。

    看到二人已經完全進入入定狀態之後,華蓉微歎了口氣,低下頭,輕移蓮步,向著密室外走去。拐過屏風,來到門前,華蓉開啟了密室門。

    進去時天剛黑沒多久,出來時天色已然大亮。在密室前守關的已經換成了喬偉和黎叔。

    看到華蓉出來,喬偉問了一句:「三少和清姑娘怎樣了?」

    華蓉順手關上了密室門,答道:「他們已經入定,瞧他們的狀態,這次入定恐怕不止三個月,或許會更久。」

    黎叔點了點頭,道:「入定的時間越長,功力也便增長得越多。這次閉關出來,三少恐怕無須著天兵龍吟,也可與公子羽一戰了!」

    華蓉道:「公子羽生性狡猾,我們若想以天兵勝他,只要龍吟虎嘯同時出現,他肯定逃跑。若想逼他決戰,只能不用天兵。不過我們這邊高手如雲,而公子羽手下的好手有限,若真與他決戰時,用車輪戰法也可累死他了。」

    喬偉道:「嗯,言之有理。好了華姑娘,你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和老黎來守著就行。」

    華蓉點了點頭,緩步離開,剛行幾步,便聽喬偉問了一句:「華姑娘,你本是魔門至尊,有天下之志,又有天兵虎嘯,你對三少,可是真心?」

    華蓉回過頭,看了喬偉一眼,緩緩說道:「喬長老,我只是個女人,我的心……還不夠硬。」

    待華蓉離去後,黎叔問喬偉:「老喬,剛才華蓉她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喬偉沉吟道:「還記得三少給我們講過的,一個名叫『武則天』的女帝的故事嗎?那個女帝,可是連自己的女兒、兒子都可下狠心殺死的。女人要為帝,手腕必須比男人更狠,心地必須比男人更毒,且絕對不能把自己當作女人。而華蓉她,卻連殺死三少都做不到。說到底,她敗給三少,是因為她始終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女人。只要是女人,便會有軟弱的一面,便會想有個男人給她堅實可靠的肩膀來依靠。而三少,便是那樣的一個男人。」

    黎叔頓時作欽佩狀:「行啊老喬,沒想到你也懂這麼多道理!」

    喬偉無比滄桑地一笑,用蒼涼的聲音道:「怎麼說,我也是博覽群書,博古通今,看過許多言情話本的……」

    ※※※※

    密室裡的兩個人雖然不知身外天地為何物,但是時光卻在不間斷地流逝。

    斗轉星移,日新月異,寒冬漸去,春風拂地,化雪融冰。

    包裹了天京城整整一個冬天的白妝終於在春日暖陽的照耀下褪去,換上了嫩綠的新衣。已經當了一個冬天皇帝的秦逍遙,終於頒發了一份他登基以來最為重要的詔書。

    他下旨軍隊改制,實行屯田制。以前除了練兵之外,光吃糧不種糧的士兵們,在春季時給下放到田野間,開荒種糧。每天上午練兵,下午種地,極大地壓搾了軍隊的剩餘價值。

    同時他開國庫招募百姓往北部墾荒,規定開墾出來的荒地使用權和所有權歸墾荒百姓所有,種子和農業器具由大秦朝廷提供,百姓只需在頭十年交納所產糧食的四成作為購買土地的費用。十年以後每年只需交納一成的糧稅便可。

    這一舉措極大地提高了大秦控制下的北方九省的糧食種植面積,極大地鼓舞了百姓的生產積極性,預計到這一季的夏糧豐收時節,糧食產量可在原來的基礎上,提高三分之一倍。

    秦逍遙的這一舉措被載入史冊,後世著名史學家、文學家、大史公司麻千著秦史時,在永康本紀裡寫道:永康大帝興屯田制,為百姓謀福利,被民間評為本年度的農業標兵,以及有史以來最為百姓著想的好皇帝。

    然而,誰也不知道,屯田制的構思,事實上是宋清在閉關前提出的,秦逍遙只不過是在考查後覺得可行,頒旨實施罷了。

    在實施屯田制的同時,秦逍遙又頒布了新一年的徵兵詔書,大規模徵兵。

    在北方新開出三座金礦,七座銀礦,十一座鐵礦,經濟來源及武器裝備有了保障的前提下,秦逍遙宣佈徵兵二十萬。凡年滿十六歲,四十歲以下的百姓,只要身體健康,家庭出身良好,均可應徵入伍,一經錄用,待遇從優。

    徵兵詔書一下,從軍者如雲。二十萬新軍在一個月內即招收完畢。

    有了兵,有了錢,有了糧,又有了新式武器,在練兵屯田之時,秦逍遙開始考慮該如何來行這平定天下的大計了。

    先打公子羽?

    不行,公子羽勢力太大,手下多精兵強壯,以大秦軍隊目前的綜合水平,還遠不是公子羽的對手。

    先打項啟?

    更不行,項啟雄霸西南,兵員雖多為起義百姓,但征戰之下,其戰力也日益提升。更何況,項啟的勢力範圍距大秦的勢力範圍太遠,打項啟的時候,公子羽便可趁機向大秦進軍。

    等公子羽和項啟打了再說?

    似乎也行不通。據可靠情報,公子羽雖然已籌備了好幾個月,但是目前並沒有起兵攻打項啟的徵兆,反倒是屢派使者與項啟談判,看樣子好像是準備聯合項啟來著。

    要是讓公子羽與項啟聯合起來,那事情可就不妙了啊!只要項王軍與公子羽一聯手,那大秦這九個省就保不住了,天京城也勢必淪陷。到時候即使秦鐵兩家高手如雲,在百萬軍中,也只能自保逃命而已。

    不如與項啟聯合,先滅公子羽?

    秦逍遙最傾向於這種做法。

    若能搶在公子羽與項啟達成協議前,先與項啟談判聯合,從南北兩方夾攻公子羽的東部十一省,公子羽手下的軍隊戰鬥力再強,也吃不住兩線作戰。

    而且照目前的形勢看來,合力滅掉公子羽是最划算的。公子羽不是白癡,他不會輕易起兵攻打大秦與項啟任何一股勢力,讓第三方坐收漁利。他若要開戰,必先聯合一方,滅掉第三方,然後再與剩下的一股勢力一決雌雄。

    照情報看來,公子羽想來是想聯合最弱的項王軍,先滅大秦了。

    這對公子羽來說,當然是最明智的做法。項王軍在現在剩下的三大勢力中,實力最弱。公子羽要聯合,肯定會聯合項王軍,滅掉大秦之後,他再來對付項王軍,便容易得多了。

    照秦逍遙的想法,項啟能從一個泥腿子,造反造到三分天下的格局,自然也是有幾分腦筋的。項啟他應當知道與公子羽合作無異與虎謀皮,所以秦逍遙很有把握,公子羽即使先他秦逍遙一步派人與項啟談判,也無法說動項啟跟公子羽合作。

    仔細思量之後,秦逍遙決定派人去跟項啟談判。

    這談判的人選一定要好。除了能言會道以外,還必須武功高強,否則的話,若給公子羽派人半途劫殺了,豈不誤了大事?

    對這個人選,秦逍遙心中已有定數,只是那人現在還在閉關之中,還不知道幾時才能出來。

    ※※※※

    轉眼到了五月中旬。

    這一日,喬偉與黎叔坐在密室門前,一邊曬太陽磕瓜子,一邊閒聊著。

    「聽說雷鳴大炮造出來了。」黎叔慢吞吞地道。

    喬偉剝了一粒瓜子扔進嘴裡,道:「是啊,聽說威力很大。」

    黎叔道:「聽說昨天老爺子親自去看雷鳴大炮示威了,一炮放出去,把整座山都炸垮了。」

    喬偉愣了一下,道:「你聽誰說的?哪裡是把整座山炸垮了?分明是把整座山炸成了一眼湖泊!」

    黎叔訝然道:「不會吧?把山給炸成湖泊了?你這又是聽誰說的?那雷鳴大炮真有這般威力?」

    喬偉道:「我是聽昨天跟著老爺子親臨現場看了大炮示威的小春子的賭友小桂子說的。」

    黎叔不以為然地切了一聲,道:「那你錯了,小桂子也是聽小春子說的,他誇大了事實。告訴你,我可是聽昨天親自點了一炮的郭俠懷的貼身侍衛的隔壁的鄰居在宮裡當差的三小子,一個名叫小玄子的小太監說的。」

    喬偉傲然一笑,道:「你這轉了好幾道手續,聽來的事情早就傳變樣兒了。不信咱們問老爺子去,老爺子最清楚。」

    黎叔點了點頭,道:「好,就問老爺子去!我還不信了,我老黎聽到的事情還會有錯!」

    正說間,卻見秦逍遙在幾個小太監的服侍下,與鐵靈兒一道走過來了。

    「裡面有什麼動靜沒有?」秦逍遙走到喬偉和黎叔面前,問道。

    喬偉想了想,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據臣想,三少,哦不,太子他要真是已經雙修完了的話,裡面應當會有一定的動靜的。」說著,向秦逍遙遞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秦逍自然知道喬偉說的那動靜是什麼意思,故作威嚴地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有勞兩位愛卿繼續守著了。嗯,剛才我……那個朕走過來的時候,聽到你們好像在說有什麼事情要問朕,是什麼事情啊?」

    黎叔道:「剛才臣是在與喬尚書討論雷鳴大炮的威力來著。昨天臣等不是守在這裡沒去看放炮嗎?所以想請教聖上。」

    秦逍遙點了點頭,道:「哦,原來是此事啊!嗯,那雷鳴大炮的確威力很大,一炮放出去,幾乎削平了一座小山頭。不過,那小山也就二十幾丈高,山頭也就是一塊一丈多高的石頭而已。這威力嘛,攻城的時候,發個幾炮,轟垮城門是沒問題的。要轟垮城牆,恐怕就要放上幾十上百炮了。好了,沒什麼事情朕先走了,小三兒出來的話馬上通知朕。」

    看著秦逍遙等人施施然離去,喬偉和黎叔不由面面相覷。

    黎叔乾笑了一聲,道:「一炮轟垮一座山……娘的,太離譜了……」

    喬偉尷尬地一笑,「娘的,我是說哪有什麼炮可以把山炸成湖,那不比三少的劈空掌還厲害了嗎?」

    正說間,密室裡突然傳來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呻吟聲,喬偉和黎叔馬上豎起耳朵,留神傾聽起來。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9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五 第九章 滴血英雄 第一節
    聽到三少的咆哮,已經穿戴整齊的華蓉忙走了出來,拉著怒火沖天的三少問道:「阿仁,你這是怎麼了?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三少將那張紙遞給她,道:「你自己看。」

    華蓉看了一眼那紙上寫著的字,沉默半晌,道:「阿仁,這明顯是一個陷阱。公子羽想殺你,他要逼你死戰到底。」

    三少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可是這次我別無選擇。」

    華蓉道:「你待怎樣?」

    三少道:「我要去定州城把她倆救出來!」

    華蓉搖頭道:「阿仁,你太衝動了,定州城內外屯著數十萬大軍,公子羽手下高手如雲,貿然前去救人,人救不成,反倒會把自己搭上。」

    「那你說怎樣?」三少反問:「難道不理她倆?坐在這裡等著她們被殺?」

    華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先想一想,商量好對策之後再去……」

    三少搖了搖頭,道:「沒有時間了。從這裡趕去定州城,日落時才能趕到。等我們想好對策,就來不及救她們了。」

    「可是我們手下無一兵一卒,如何與定州城的數十萬大軍對抗?」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三少揮手打斷了華蓉的話:「偉哥、黎叔,速去買馬,準備去定州城!蓉兒,此事與你無關,你就不必去了!」三少說著,匆匆進屋去穿衣服。

    喬偉與黎叔應了聲是,奔出客棧,找馬房買馬去了。

    華蓉看著正穿著衣服的三少,不甘心地道:「阿仁,難道為了兩個女人,你便可將自己的命搭上?沒了性命,你用什麼與公子羽爭奪天下?」

    三少邊穿衣服邊道:「沒了她們,我奪得天下又有何用?我曾告訴你,我會用這萬里江山作迎娶一位女子的聘禮,那女子……就是宋清。」說話間,他已穿好了衣服,背起那包著龍吟的包裹,便往門外行去。

    經過華蓉身邊時,三少頓了一頓,道:「蓉兒,感謝你昨天對我的厚愛,我可能……沒有機會報答了,再見!」說罷他大步向前走去。

    華蓉緊緊咬著嘴唇,小手拚命地絞著衣角,嘴唇已咬得發白,衣角已將被她絞爛。

    「對了,」三少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了華蓉一眼,臉上綻出無比燦爛純淨的笑容:「若被抓的人是你,我一樣會單騎闖關!」

    華蓉的淚忽然淌了出來,她看著三少那高大魁梧的背影,就好像看著一種深沉凝重的山嶽。她知道,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這個背影了,這個背影已經深深地刻進了她的心底,融進了她的靈魂之中。

    什麼江山,什麼女帝,什麼千秋大業,在這個時候,在華蓉的心中,忽然消失地無影無蹤。她心裡,只有三少那大步而去的背影,只有三少留給她的,那燦爛如暖陽的微笑,和他昨天在她耳邊的那一句輕語。

    「蓉兒……我,愛你。」

    三少的背影已消失在她眼前,她的心突然狂跳起來,她陡然明白了,在這世上,她可以失去一切,可以失去魔門,可以失去軍隊,可以失去虎嘯,可以失去魔法,甚至可以失去生命。

    但她唯獨不能失去三少。

    因為失去了三少,她便將一無所有!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一無所有,那將是比死更可怕的後果!

    在這一刻,她下定了決心,她飛快地衝進房裡,背起那包著虎嘯的包裹,清嘯一聲,「死亡武士,跟我走!」

    她衝出了客棧,那在客棧的房頂上把守了一整夜的兩個武亡死士飛快地跟在她的身後,猶如最忠實的影子一般。

    三少策馬疾奔,喬偉和黎叔一左一右行在他身旁。還有六匹用來接力的馬奔行在喬偉和黎叔的身旁。

    地上蹄聲如雨,天上雨落如簾,茫茫雨幕中,三少的衣、發已經濕透。

    喬偉和黎叔也已經給淋了個通透,他們現在沒有用內力逼開落近他們身旁的雨水,在這個時候,他們要保存每一分功力,確保到了定州城以後,有足夠的功力殺人。

    喬偉和黎叔從來就不怕死,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死字是怎樣寫的,在最關鍵的時刻,他們有絕對勇氣和決心陪三少一起赴死!

    轉眼之間,九匹馬載著三個人如旋風一般衝出了小鎮,敲擊得天地一片碎響的雨落聲中,三少恍惚間聽到身後也傳來了陣陣蹄聲。

    他以為這是自己因心裡急慮而產生的幻聽,用力搖了搖頭,想將這聲音甩出腦海。

    可是那從身後傳來的隱隱蹄聲非但沒有消失,反倒像是更加急促了。

    三少回首望去,只見那遮天蔽地的雨幕中,有一位紅裙如火的女子,正在揚鞭疾馳,在她的左右,飛快地奔跑著兩個籠罩在黑衣中的人。

    少女的長髮已飄不起來,雨水已將其淋透。她的裙帶也已飄不起來,或貼在她身上,或往下直垂著,灑落串串晶瑩的雨水。

    三少心裡忽然淌過一陣暖流,在這狂暴的大雨中,他眼前卻像升起了一輪火紅的太陽。

    他放慢了馬速,等著少女趕到,他看著那馳近他的少女,放聲叫道:「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不要來的嗎?這件事與你無關!」

    少女一揚馬鞭,沒頭沒腦地朝他抽去。他不閃不避,任那馬鞭柔弱無力地抽到自己的身上。

    「死人,你竟真的忍心把我扔下!」少女帶著哭腔叫道:「你死了,我怎麼辦?」

    「那你想怎樣?」三少靜靜地問道。

    少女停止了抽打三少,她深吸一口氣,抹了一把從額頭淌下的雨水,道:「當然是陪你一起去送死了。」說罷,她展顏一笑。

    這一笑,便如雨水中綻放了火玫瑰。

    ※※※※

    天京城,秦府,秦逍遙書房中。

    「父親,奸細已經查出來了,是一個負責侍候清姑娘的婢女。」秦風道:「但是她本是京城人氏,並不知道她在為誰辦事。只說有人給了她很多錢,讓她混進秦府,留意秦府中人的消息。而那給她錢,與她聯絡,收取她傳出的消息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誰。」

    秦逍遙點了點頭,他沒有問秦風是怎樣查出奸細的,他在意的不是過程和方法,而是結果。

    「那個小婢女,你怎樣處置的?」

    「把她趕出秦府了。」秦風答道:「她只是貪圖富貴,連小卒都算不上,沒有殺她的必要。」

    「那一隊往南去的搜索的人找到了嗎?」

    秦風答道:「找到了,在離天京城一百二十里地的一個小村口,一百人全部被殺,每個人都是被一刀斷頭,刀法乾淨利落。查看了現場的人回報說有一半人連兵器都沒來得及拔出便已被殺,剩下的,兵器最多只拔出一半。與昨天午時被殺的,護送清姑娘和軒軒的人死狀一模一樣。昨天看了死者頸上的刀口之後,連老二都對殺人者的刀法讚不絕口。」

    「那便是難得的高手了。」秦逍遙問道,「清兒和軒軒還是沒有消息嗎?」

    秦風道:「消息有了,卻不知道是真是假。」

    秦逍遙道:「哦?說來聽聽,聊勝於無。」

    秦風點了點頭,道:「定州城的探子傳來消息說,公子羽已經奪了定州,滅了魔門,取得北疆軍軍權,目前胡族的軍隊統帥盡亡,新上位的統帥是公子羽扶植的,正與公子羽合作中。那公子羽派人擒了清姑娘與軒軒,是想引小三至定州城救人,佈陣圍殺小三。」

    秦逍遙呵呵一笑,道:「這消息有趣。定州城自給北疆軍和胡族軍佔了以後,便很少有消息傳來了吧?」

    秦風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孩兒懷疑,定州城的探子已給北疆軍控制了,這消息可能有假。公子羽是個廢物,他要滅魔門,奪北疆軍軍權,談何容易?那西門無敵能讓他輕易得手?定州傳來這消息,恐怕是想引我們派兵去救小三,但是我們手上兵力雖多,論戰力卻遠不及北疆軍及胡族軍,若派兵前去,只會羊入虎口。」

    秦逍遙緩緩搖頭,道:「消息有可能是真的,公子羽也許並不像傳言中一般是個廢物,人都是會戴面具,會偽裝自己的。在情報沒有核實之前,不能隨意下論斷。」

    秦風道:「那父親的意思是……」

    秦逍遙道:「你和阿雷、阿戩帶上怒老、蕭老前去定州一趟,打探一下虛實。若這消息是真的,你們便設法將清兒和軒軒救出來。若是假的,就不要打草驚蛇,不動聲色地回來就行。我們目前的實力尚弱,沒有必要在戰場上與人爭雄。」

    秦風點了點頭,道:「孩兒明白了。」

    辰時四刻,秦風、秦雷、鐵戩、怒橫眉、蕭天賜戴著斗笠,披著蓑衣,快馬馳出天京城,冒雨往定州城方向行去。

    ※※※※

    巳時末刻,卓非凡坐在定州城南城門的城樓上,煮酒聽琴。

    雨水順著城樓子的飛簷不絕地淌下,從城樓裡望去,那四簷便似淌下了四面珠簾一般。

    張天鄆坐在卓非凡對面,一邊喝著酒,一邊心有餘悸地道:「幸好我見機得快,當機立斷殺了那兩個跟蹤我的人,否則的話,恐怕就沒辦法出城了。」

    卓非凡笑道:「聽張大人這麼一說,那秦仁的女人裡,好像還真沒幾個簡單角色啊!」

    張天鄆搖了搖頭,唏噓道:「卓大人說得對。這我就納悶了,那秦仁有什麼好的?一個無行浪子,好色之徒,採花淫賊,怎地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小人,卻得了那許多蕙質蘭心的女子死心隨他?」

    卓非凡看了張天鄆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恐怕張大人最納悶的,要屬你那千嬌百媚的小師妹,也隨了那秦仁吧?」

    張天鄆歎了口氣,滿臉的悲憤:「那秦仁端地可恨!若是沒有他出現,我那小師妹現在早已嫁與我為妻了,說不定子女都有了!娘的,我張天鄆今生必殺秦仁,他若不死,我便不必再活下去!」

    卓非凡微笑道:「那秦仁若真是重情重義之人,他便活不過今晚子時。若他為保自身,甘願放棄那兩個女子,嘿嘿……張大人,咱們也不殺那兩個女子,就將她們收入自己房中,日夜蹂躪,讓那秦仁也嘗嘗自己的女人給人奪走,老大一頂綠帽子壓下來的滋味!」

    張天鄆點了點頭,陰笑道:「卓大人所言極是!」

    兩人相視一眼,同聲陰笑起來。

    定州城中央,已經豎起了四個三十丈高的木台,木台還未完全完成,現在軍中工匠們正在冒雨趕工。等木台完成之後,宋清、鐵軒軒、柳逸菲、易菁菁四女便會給綁到那四個木台之上。

    木台下將堆滿柴禾,澆上火油,若是秦仁當真有萬夫不擋之勇,就算他能衝到城中央的木台下,到時候火勢一起,燒垮木台,四個女子同樣會殞命。

    更何況,在卓非凡看來,三少根本就沒有可能衝到木台之下。

    北疆軍神弓營一萬人分作四撥,每撥兩千五百人,把守南城之上,輪流放箭。

    南城之下,城外有北疆鐵騎營三萬騎兵以及七萬北疆步兵,秦仁只要一現身,那三萬騎兵便會輪番衝擊,七萬步兵隨後跟進。即便秦仁有天兵龍吟,能擊潰鐵騎營的騎兵,衝破七萬步兵,也必力竭無法再戰。衝近城門時,城頭上的神弓營箭一放,秦仁便會做那箭下之鬼。

    再退一萬步講,秦仁即使能憑天兵的防禦能力硬扛神弓營的箭雨,衝進城之後,從城門到城中央,每一條街巷都塞滿了北疆軍的步兵和胡族的步、騎兵,在四個木台之下,胡族屠圖哈族的三萬神箭手又嚴陣以待,任秦仁三頭六臂,也無法衝破這城裡城外多達二十萬大軍結成的死亡大陣!

    當然,定州城內外的軍隊遠不只二十萬,但是擺這陣勢,最多也只能擺下二十萬大軍,人多了根本就塞不下了。更何況,另幾面城也需兵力把守,還不能保證天京城那邊不會派兵來援呢!

    未時二刻之後,大雨漸漸停息,雨霽雲收之後,三日未曾現身的陽光透過雲層的裂隙灑了下來,給大地染上一片金色。

    雲層迅速消散,天空中出現一道碩大的彩虹,卓非凡與張天鄆一邊飲酒聽琴,一邊欣賞著這大自然的美景。

    「何不把幾位姑娘請上來一起賞景呢?反正秦仁就算知道消息之後火速趕來,最早也得黃昏時分才能趕到的。」張天鄆提議道。

    卓非凡笑道:「魔門的那兩個小丫頭重傷未癒,現下還不能行動,她們就免了罷,省得兩下折騰死了。宋清和鐵軒軒倒是可以帶上來的。」

    說罷傳下令去,不多時,便有人帶著宋清與鐵軒軒上了城樓。

    鐵軒軒瞪大雙眼,惡狠狠地看著卓非凡與張天鄆,宋清則是用一種極度蔑視的眼神看著二人。鐵軒軒的眼神倒也罷了,她的眼睛生得媚如秋水,便是盡力作出惡狠狠的樣子,那也是女人味十足,給她瞪上幾眼,反倒有種別樣的銷魂之感。

    而宋清那蔑視的眼神卻令張天鄆和卓非凡有些受不了了。在她的目光注視下,張天鄆和卓非凡不由自主感到自己好像矮了一大截,好像是在泥濘裡打滾的螞蟻,正給高處於雲端的仙子注視一般。

    卓非凡避過宋清的目光,訕笑道:「二位姑娘何必對我二人怒目相視?我二人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趁著現在為時尚早,二位姑娘何不坐下來與我二人對飲幾杯?再過一兩個時辰,二位就要給綁到那城中的高台上去了,到時候餐風宿露,就不美了。」

    鐵軒軒呸了一聲,叱道:「無恥小人,你們也配跟姑奶奶同桌飲酒?就你們這德性,連給姑奶奶提鞋都不配!」

    宋清微微一笑,道:「軒軒姐何必跟這等小人多費口舌?他們若是知道廉恥,也就不會為難我們兩個女子了。」

    張天鄆聽得心裡惱怒,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們,今天秦仁不論是否來救你倆,過了今晚子時,你們都要淪為我跟卓大人的玩物,趁早心裡有個準備!」

    宋清不為所動,微笑道:「若是阿仁來救我們,過了今晚子時,我縱厭惡流血,也要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清的語氣並不狠,可是她那平淡到了極點的語氣卻讓張天鄆和卓非凡心底陣陣發寒。兩人對視一眼,均不敢去看宋清。

    卓非凡擺了擺手,道:「原本是想請兩位姑娘喝酒來著,沒想到現在卻鬧得這般不愉快。罷了罷了,兩位姑娘既不肯賞臉,那現在便請上那高台呆著吧!嗯,雨已停了,兩位姑娘倒不必受雨打風吹之苦,不過烈日下曝曬上幾個時辰,想必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委屈兩位姑娘了!」

卷五 第九章 滴血英雄 第二節
    天空中的烏雲一掃而空,很快就變得萬里無雲。碧藍的天空乾淨得彷彿之前根本就沒下過雨一般,夏日火辣的太陽狂囂地釋放著它的熱力,無情地炙烤著大地。

    地上積蓄的雨水飛快地蒸發,那濛濛的水汽彷彿要將空間扭曲。

    交錯環繞在定州城四周的兩座山脈,三條河流也在陽光下變幻著莫名的色彩。

    定州城中央的高台上,宋清與鐵軒軒佔了東面和南面兩座高台,身子被緊縛在高台頂端的十字形木架上。

    宋清看了看自己被縛的造型,又看了看隔壁鐵軒軒被縛的樣子,不無自嘲地想:「我們怎地有些耶酥的感覺?」

    這裡的視野很好,綁在這三十丈高的木台頂端,她們可以看到定州城外很遠。

    她們看到,在城外,北疆軍那身著黑甲,手持長槍,腰懸馬刀的鐵騎營騎兵擺著三十個整齊的方陣,嚴陣以待。

    在騎兵後面,是七十個方陣的步兵。

    此時騎兵們還沒上馬,或坐或站地在各自戰馬的旁邊,躲在戰馬的陰影裡,抵禦著陽光的熱力。步兵則全都席地而坐,最大限度地節省體力。

    黑壓壓的盔甲如一片金屬海洋,幾乎完全遮蔽了定州城南門前那一塊偌大的平原。

    很快地,宋清和鐵軒軒就感受到了太陽的熱力,不多時便汗透重衫。給烈陽烤得行將虛脫之時,宋清猛地想起,與其在這裡白費時間,還不如趁這機會來好好背誦喬偉傳給她的「歲月不饒人」神功的口訣。

    與鐵軒軒不同,宋清雖然已在開始修煉「歲月不饒人」神功,但根底尚薄,加之這門功夫是天神羽化前留下的,與凡俗的武功不同,因此卓非凡與張天鄆均沒看出其實宋清也會一點點功夫。

    所以鐵軒軒被點了穴禁制了武功,而宋清卻沒受此待遇。

    宋清開始在心裡默誦口訣,當她誦起口訣時,心裡不知不覺摸擬出真氣運行的路線,想像著一股氣流自她丹田升起,沿著她全身經脈開始遊走。一個小周天循環完畢,宋清又想像著那股自丹田生出的氣流流入了她的奇經八脈,雖然她全身經脈未通,但是此時純屬想像,並沒有真正的真氣運行,所以想像起來毫不費力。

    漸漸地,她在無聊之中默誦了三十六遍口訣,那股源於想像的氣流也在她全身大小經脈中運行了三十六遍。

    至第三十七遍時,烈日已漸行至西邊天際,正對著宋清。金烏灼熱的火力迎面照在宋清臉上,宋清忽然感到自己體內好像生出了一個漩渦,正將那熾熱的火力源源不絕地吸納進去。

    那長期以來襲攪得她身體虛弱不堪的陰寒感覺,在這火力湧進體內之後似乎有所減緩,她全身從裡到外都升起了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就好像陽光直接照耀在她肺腑間一般。

    宋清頓時迷戀上了這種感覺,這是她自出生以來,從未有過的舒適感。這種舒適感令她捨不得放棄,於是她想像著真氣在經脈中更加快速的運行,運行速度越快,吸納太陽火力的速度也就越快,漸漸地,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情形下,宋清身上悄然發生了某種異變……

    ※※※※

    太陽掛到了山頂的樹梢上,已是日落時分。

    宋清注視著那輪火紅的太陽,沒有人發現,她的兩隻瞳孔,此時已變得相當妖異。

    兩隻瞳孔中,每一隻都變了顏色,一半金黃,一半漆黑,糾結纏繞在一起,與那黑白相纏的太極魚一模一樣,且正在緩緩旋轉著。

    她蒼白的臉色現在已經變得相當紅潤,還冒著淡淡的霧氣。

    她發現自己的目力已經強得不可思議,她甚至可以看到,正從遠方向著定州城方向飛馳而來的一人一騎。

    她清楚地看到,那匹黑色的駿馬背上,馱著一個身著黑色勁裝,長髮飄逸,兩鬢斑白的少年。少年那英俊的臉上,刻著歲月與風霜留下的痕跡,他那往日浮滑的神情中,現在卻透著一種一往無前,有死無生的堅毅與絕決!

    而在此時,那一人一騎在城頭上的卓非凡、張天鄆眼中,還只是一個模糊不清的小黑點。

    「那人是秦仁嗎?」張天鄆看著遠處,有些難以確定地說。

    卓非凡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筒,遞到張天鄆手中,道:「這是西域商客帶來的奇寶,名喚『千里目』,雖不能真看到千里之外,可是區區數十里還是可以看清的。張大人,用它,你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張天鄆接過了那「千里目」,湊到眼前望著那遠處跳動著的小黑點一看,頓時失聲道:「他是秦仁!他來了!」

    卓非凡微笑著自語道:「想不到秦仁還真是一個重情義的漢子!居然真的一個人來救人了!好,來人,把魔門的那兩個小妖女也帶到檯子上去,我倒要看看,秦仁今日如何救人!」

    張天鄆神情中透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和興奮,他聲線略有些顫抖地道:「卓大人,今日秦仁在劫難逃了!」

    卓非凡緩緩點頭,說道:「傳我令,全軍戒備!」

    城頭號角嗚嗚吹起,那在城外平原上佈陣的北疆軍鐵騎營三萬騎兵同時上馬,那七萬步兵也同時站起,十萬北疆鐵軍齊聲發出一記暴雷般的震吼:「殺!」

    這一聲吼,直如巨雷落地,震得地面都似抖了一抖!

    木台上,鐵軒軒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吼驚得心頭一跳,轉頭望向宋清,道:「他來了嗎?」

    宋清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他來了,他來救我們了。」

    鐵軒軒此時並未留意宋清面目的變化,得到宋清肯定的回答,她又望向那大軍屯集的南方,聲音有些顫抖地道:「他怎麼這麼傻?他怎麼真的來了?他難道不知道,這裡有幾十萬大軍正等著他,就等著殺他一個人嗎?」

    宋清微笑道:「他不是傻,他只不過是……不願放棄他的責任罷了。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值得你我去愛,不是嗎?」

    ※※※※

    當太陽完全落到山下以後,當天邊被最後的陽光染成一片血紅之時,三少終於出現在那嚴陣以待的十萬鐵軍面前。

    在這萬眾矚目的場合,三少出現了。

    定州城今日勢必會因三少的出現,而掀起血雨腥風!

    他單人獨騎,手無寸鐵,他揚鞭策馬,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狂奔而來。

    戰鼓擂響,驚天的戰鼓聲中,北疆軍鐵騎營第一個千人隊衝了上去,呈一道彎月形的陣形,兩邊月牙在前,月彎在中,迎著三少衝上。

    這一陣形的目的是包抄敵人,令敵人陷入重圍之中,若是面對同樣是一個千人隊的騎兵,北疆鐵騎營有十成勝算。

    可惜,他們現在遇上的是三少。

    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聲響起,三少背後升起一道燦爛到了極點的金光,那金光瞬間幻化成一條五爪金龍,盤旋在三少頭頂上空張牙舞爪,然後張大巨口,一口朝著三少噬去。

    三少給金光籠罩在內,那燦爛的金光令三少猶一尊威風凜凜的太陽神。

    那個千人隊的騎兵就是在這個時候撞上三少的,月牙中央的十多個騎兵挺起長槍朝著那耀眼的金光刺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長槍沒入了金光裡面,隨即一股強得不可思議的吸力吸得那十幾個騎兵連人帶馬撞上了金光。

    他們撞得粉身碎骨。

    那是最徹底的粉碎,連人帶馬,連衣帶甲,全都分解成了最微小的顆粒,只餘下在空氣中激射的血漿和隨風而逝的粉末!

    月牙兩邊尖角處的騎兵自左右邊包抄了過來,將三少圍在了正中,這時已經無人敢貿然衝擊三少了。

    金光散盡,威風凜凜的龍吟甲出現在三少身上。

    血紅的披風迎風獵獵,披風邊緣流動著血一樣的金屬光澤。

    兩把長達一丈的奇形怪刀出現在三少兩手中,三少雙手一合,將那兩柄彎刀的刀柄合在了一起,兩柄彎刀變成了一柄渾圓的怪刀。

    這是一柄圓環狀的怪刀,直徑足有兩丈,除了兩刀刀柄結合處,其餘的部位全是閃亮的刀刃。

    從來沒有人見過這種刀,這可以說是天底下最怪的刀,這種刀如何能用?

    三少馬上給出了答應,他右手握住刀柄,發力朝前一擲,那圓刀便化作一道金色的環狀閃電,旋轉朝前激射而出。

    「哧哧哧……」一陣綿密得無一絲間隙的金屬切割聲響起,那圓刀所過之處,沿途所有的北疆軍士兵無一人能擋住圓刀的去勢,無不連人帶兵器給攔腰切成了兩半!

    而三少,則在擲出圓刀之後,跟在圓刀之後策馬狂衝,踏著那圓刀劈出的一條血路,衝出了第一個鐵騎營千人隊的圍困!

    本在城樓上優哉游哉地喝著小酒,準備看一場好戲的卓非凡和張天鄆愣住了,他們沒有想到,三少竟如此輕鬆地衝破了一個千人隊的圍困!

    卓非凡看著城下嚴陣以待的十萬大軍,心裡突然猛地一跳,額上冒出豆大冷汗。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極其嚴陣的失誤!

    那便是,城裡城外的軍隊雖多,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直接接觸到三少,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跟上三少那快得無以倫比的速度,每次跟三少打的都僅僅是攔在他前面的少數幾個人,三少有龍吟防身,根本不必管後方和左右兩方的攻擊,只需一路往前直衝便是!

    以三少的武功,再加上天兵龍吟,天底下有幾個高手能擋得住他?北疆軍的士卒雖然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可是要他們與三少打,卻是根本連他輕輕一揮刀都無法擋住的!

    而三少,闖關的只有他一個人,除他之外,所有的人都是敵人,他根本無需顧及誤傷,只需連沖邊胡亂出招便是!

    這樣一算,人多的優勢在現在完全體現不出來,那些在三少衝過之後,跟在三少屁股後面追的北疆軍將士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

    「錯了!」卓非凡擲掉酒杯,站了起來,「這種時候我們不應該派兵攔截,而是該在他救到人之後,身旁有累贅,再用重兵圍困!」

    張天鄆也站了起來,他緊盯著城外那沖潰了第二個千人隊,正向著第三個千人隊衝去的三少,道:「但是此時若撤去兵馬,秦仁一路暢通無阻衝進城來,找我倆的晦氣怎辦?」

    卓非凡心念疾轉,道:「城外的兵馬不必撤去,城裡的除屠圖哈族的神箭手外,一律撤開,讓出道來!張大人,秦仁勢如閃電,萬夫莫敵,我們不能在此久留,須找一處安全地方遙控指揮。」

    說罷,卓非凡即與張天鄆匆匆往城樓下走去,十二鬼影、十八夜叉、天涯一刀緊隨他二人之後,護送著他們下了城樓。

    三少已衝破了第三個千人隊。

    一路衝來,他並沒有殺多少人,事實上,他根本無需殺太多人,只要一路向前衝便是。

    衝破三陣之後,三少跨下的戰馬終於脫力,一頭栽倒在地。

    三少離鞍飛起,一飛沖天,在空中邁開大步,猶如天馬行空一般,尾隨著他那邊朝前擲去的圓刀而行。

    又是一陣綿密得無一絲間隙的切割聲,圓刀所經之處,切開一道徑有兩丈的筆直血路,那血路上的北疆騎兵盡數被腰斬。

    三少自空落下,一腳踢飛了一具騎在馬背上的半截屍體,勒轉馬頭,朝前衝去。

    那圓刀去勢已盡,三少只一伸手,那圓刀便被他掌心的吸力吸了回來。

    三少繼續朝前狂衝,前方迎面衝來五個千人隊。

    而在他的後方,那被他穿過的三個千人隊勒轉馬頭,自後向他追來。

    面對前方的五千騎兵,三少發出一聲帶著陣陣金屬摩擦音的咆哮,那聲咆哮的聲波猶如颱風一般,向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出,北疆騎兵的戰馬被這天龍一般的咆哮驚得四蹄一軟,兩千多匹戰馬同時跪仗於地,將它們背上的騎兵摔下了馬背。

    三少又擲出了那圓刀,圓刀猶如死神的鐮刀,帶著來自煉獄的夢魘,無情地收割著膽敢攔它去路的,所生靈的靈魂。

    沒有人能擋住這把可怕的刀,北疆鐵騎營千錘百煉的盔甲和武器在這把刀面前就像豆腐一樣,一觸即裂。他們的身體更加不堪,連減緩刀的去勢都做不到。

    三少向前狂衝,他的披風如一片火燒雲一樣在一片黑色的鋼鐵海洋中飛揚,他那身綻放著金光的龍吟甲像一輪太陽一樣,照耀著一片黑暗的大地。

    金甲所過之處,黑色如潮水般潰散。

    從天空中向下俯瞰,黑色的海洋之中,出現了一條筆直的通道。那身著金甲,披著血紅披風的英雄就像一把鐵犁,在黑色的土地上犁出血紅的通道。

    鮮血激射,殘肢橫飛,天神留下的天兵在人間的土地上耀武揚威。

    五個千人隊,破!

    最後的兩千騎兵又迎了上來,三少第五次擲出了圓刀。

    定州城中的木台上,宋清和鐵軒軒目睹了這一切。

    看著那在千軍萬馬之中縱橫馳騁的三少,宋清恍惚間又想起了她的父親。

    當日衝出嶺南府的時候,她的父親,正是用的與三少一樣的手段,用圓刀斬盡了所有的敵人,殺出了一條血路。

    當日,她就是被那鮮血漫天,殘肢遍野的場景所震懾,害怕得好幾天茶飯不思,甚至不肯與她父親說上一句話。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過來,這樣的殺戮是無法避免的,沒有殺戮,就沒有生機,不把敵人消滅,死的就會是自己。

    這是一場掙扎求存的殺戮,這是一場為了所愛的人,為了要保護的人,為了值得重視的人,不得已而為之的血腥殺戮!

    宋清忽然淚流滿面。

    為了她的父親,也為此時正在千軍萬馬之中,一騎當千,一刀闖陣的三少,她的情郎。

    就在三少單騎闖關,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的時候,沒有人留意到,五條鬼魅一般的影子,用人類肉眼無法發現的速度潛入了亂軍之中,混在那尾隨三少追擊的騎兵群中,在數萬戰馬的馬腹下不斷地變幻著位置,漸漸向著定州城的城牆靠近。

    此時那七萬步兵已輪番圍了上來,三少已陷入一片鋼鐵汪洋之中,他衝鋒的速度漸漸減慢,他在黑色的海洋中艱難地前進。

    他的戰馬給屍體絆倒了,他也懶得換馬,在這個時候,騎著馬反倒不如步行方便。

    他不再擲出圓刀,拆開圓刀之後,他一手握著一把半圓的彎刀,一邊前進,一邊瘋狂地劈砍。

    人群像被收割的麥草一般不斷地倒下,縱橫的刀氣將他身周十丈之內劈成真空,鮮血激射上半空,在空中匯成一道道鮮紅的血幕,然後又揚揚灑下。

    他每走一步,便踏出一個鮮紅的腳印!

卷五 第九章 滴血英雄 第三節
    三少雙手握著那兩把半圓彎刀,一聲暴喝,刀鋒之上綻出足有十五丈長的刀芒。

    他平伸兩臂,如陀螺般旋轉起來,刀芒加上刀身的長度,再加上他兩臂的長度,一個旋轉之下,方圓十七丈內所有的人全被切成了兩段。

    他雙手一合,那兩把半圓刀又合在了起,一陣金光閃過,圓刀變成了一把兩丈長的斬馬刀。

    他雙手持著斬馬刀,前衝十餘丈後一刀直劈而下,凜冽地刀氣將他前方清出一條筆直的通道。他手握住斬馬刀的中央,那中央部位變化成刀柄,而原來刀柄的一方則變成了刀刃。

    他握著這把兩刃刀,將刀橫在胸前,施展輕功向前直衝而去,所經之處,一片人仰馬翻。凡被刀刃掛到的北疆軍,無不齊胸斷為兩截。

    而他前方的北疆軍士卒,則被刀身之上綻出的金黃色刀芒,在兩丈之外便削成了兩斷!

    他身後那血色披風也可怕到了極點,披風在他身後瘋狂地飛揚,凡是靠近三少背後的,無不被披風捲了進去,撕得粉碎!

    三國中常山趙子龍於百萬曹軍之中七進七出,如入無人之境,今天的三少比起趙子龍來,也毫不遜色!

    那五條鬼魅一般的影子,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最顯眼的三少吸引的當口,換上了北疆軍的盔甲武器,趁這亂子在人群中尋隙前進,越來越靠近定州城的城牆。

    別人都是在向著三少所在的方向沖,而他們,卻是逆著人群的方向朝著定州城沖。當然,也有人對他們衝鋒的方向產生了置疑甚至喝罵,但那樣的人,幾乎無一例外神秘地死去,悄然化為了灰燼。

    這樣的人只是少數,北疆軍將士們絕大多數都被三少所吸引,並沒有多少人會關注這如同大海裡的五滴水一樣的五個人。

    他們甚至超過了三少,當三少離定州城的城牆還有五里多的時候,他們已經離定州城只有不到一里。

    將卓非凡與張天鄆護送到了安全的所在之後,回到城頭上繼續關注著城外的動靜,隨時將戰場情況傳遞到卓非凡那裡,並替卓非凡傳令的十八夜叉中的八人,憑著無比犀利的目光,發現了混於數萬大軍中,逆著人潮向著定州城這邊摸來的那五個人。

    「那幾個人是怎麼回事?」十八夜叉中的海夜叉指著那五個人所在的方向,道:「別人都在往前衝,他們怎地反倒在往後撤?」

    「不對勁,」十八夜叉中的犬夜叉皺著眉頭道:「你們仔細看,他們逆著好幾萬的人流居然還走得這麼輕鬆,凡是靠近他們的人,好像被一堵看不見的氣牆推到了一旁。他們看似是在人群中尋隙前進,但事實上,那人群中的空隙,全都是由他們自己造出來的!」

    「他們絕對是高手!」另一個母夜叉道:「秦仁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來了高手助陣!」

    「待我來試一試!」海夜叉說著,從旁邊一名神弓營弓箭手手中奪過鐵弓,搭上四枝鐵箭,瞄準其中一個人之後,開弓如滿月,將渾厚的內力灌注於鐵箭之上,手猛地一鬆,四枝箭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如同四道黑流星一般奔向那五人中的一人。

    他箭法奇準,那四枝箭竟無一枝有所偏差,全朝著那人面門奔去。箭出之後,八個夜叉緊緊地盯著那人,只見那人鐵箭臨頭之時,輕輕地一揮手,那四枝箭便改了方向,射入他旁邊的人群中,將四名無辜的北疆軍步卒釘死在地上。

    「好深厚的功力!」海夜叉驚呼一聲,道:「他的功力絕對在我之上!快去稟報卓大人,我們八個人沒辦法阻止他們登城!」

    十八夜叉中的血夜叉聞言飛快地奔下城樓,朝著卓非凡與張天鄆所在的方向跑去,另七個夜叉則緊張地關注著那五個高手的動向。

    「亂箭射死他們罷!」犬夜叉提議。

    海夜叉搖了搖頭,沉聲道:「現下城下這麼多人,若是放箭,恐誤傷我們自己人。該死的,又不能讓下面的人撤走,這下子……神弓營在城上豈不是成了擺設?」

    城上的弓箭手的確成了擺設。

    城下亂成一團,除了區區幾個敵人之外,其餘全是北疆軍自己人,一通亂箭下去,敵人沒射死,反倒會把自己人射殺大片。而城下的兵馬想要撤開也不容易,若是沒有城下的兵馬阻擋,三少恐怕只需幾個箭步,就能衝到城下,神弓營即使放箭,也不見得能射得中他。就算能射中他,也沒辦法破開龍吟甲!

    那在城下混在亂軍之中逆著人流靠近定州城的五個人正是華蓉、喬偉、黎叔及兩個死亡武士。

    在三少單騎闖陣之前,他們便已議定,由三少單槍匹馬衝擊敵軍大陣,把聲勢弄得越大越好。在敵軍的注意力被吸引之時,華蓉等人便趁亂扮成北疆軍,混入亂軍之中,混進定州城去,設法救出宋清等人。

    但是當海夜叉的箭射到喬偉頭頂上之時,喬偉頓時明白過來,他們已經暴露了!

    「娘的,公子羽手下果然能人眾多,竟然在這麼多人中間把我們認了出來!」喬偉憤怒地罵了一聲,道:「華姑娘,老黎,反正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我們不如乾脆跟他們拼了,硬衝進城去,把清姑娘和表小姐救出來!」

    華蓉點了點頭,道:「好!敵軍最厲害的是北疆神弓營,現在我們混在人群之中,神弓營不敢放箭,我們便趁這機會擊破城門,攻上城頭,把神弓營的弓箭手先滅掉一部分再說!」

    說罷她一把扯下身上的秦軍盔甲,嬌叱一聲:「虎嘯!」

    一聲響徹雲霄的猛虎咆哮聲響起,她背後的包裹中冒出一道血紅色的光芒,那光芒衝到她頭頂上,化作一頭生著雙翼的血色猛虎,踞立著仰天長嘯一聲,然後一口朝著她噬下。

    當虎嘯準備附於華蓉身上之時,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飛快地退出十丈開外。

    華蓉身上冒出強烈到了極點的血色光芒,血光起時,華蓉身周七丈內的北疆軍士卒,凡給包裹進紅光中的,無不被切成大小相等的無數碎片。

    這一變故突起,城下頓時一片混亂。那些守在城下的北疆軍步卒,怎樣都沒有想到,敵人竟然已經衝到他們身邊來了!

    而城頭上的幾個夜叉則更是大驚失色,那海夜叉失聲道:「天,竟是虎嘯!華蓉她來了!放箭,趕快放箭!」

    此時他已顧不得城下還有自己人了,他是深知虎嘯威力的,若是讓華蓉登上城頭,他們這裡的幾個高手,只能伸著脖子讓華蓉殺。

    北疆軍將士向來令行禁止,軍紀森嚴。海夜叉一聲令下,那在城頭的兩千五百神弓營射手也不顧城下有自己人,彎弓就射。兩千五百隻漆黑的鐵箭破空罩向華蓉。

    此時華蓉已著虎嘯在身,那兩隻金屬羽在她頭頂上展開,形成一張保護網,叮鐺聲響中,凡射到了華蓉頭頂上的箭無不被彈了開去。而那些在華蓉身旁的北疆軍士卒則遭池魚之殃,被彈開的箭誤傷大片。

    喬偉、黎叔及兩個死亡武士一人掄著一個北疆軍士卒,作為武器抵擋頭頂上那陣箭雨。喬偉邊飛快地舞動那兩具已給射得刺蝟一般的屍體,一邊大聲叫道:「華姑娘,趕快打開城門!」

    華蓉點了點頭,飛身衝向城門。兩隻金屬羽翼在她身前旋轉絞動,猶如兩道可怕的金屬旋風,將所有擋在她前面的北疆軍士卒絞得四分五裂。

    幾個箭步之下,華蓉已衝至那城門前。她背上羽翼向前一探,轟然聲響中,結實厚重的橡木城門給金屬羽翼刺出老大一個窟窿。那金屬羽翼猶如人手一般,抓著那窟窿左右一分,嘩地一聲大響,那城門竟給硬生生撕成了碎片!

    此時城樓上射出了第一輪箭雨的兩千五百神弓營射手已開始休息,恢復體力。另一隊兩千五百的射手則準備發射第二輪箭雨。

    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弓搭箭,城門已宣告被破,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即閃電般衝進了城門,跟在華蓉身後朝前衝去。

    此時照著卓非凡的命令,城裡負責堵塞通往城中央道路的軍隊已經撤了開去,讓出了道路。所以當華蓉等人衝進城之後,除了身後追著的北疆軍士卒以外,前面竟沒有半個敵人。

    華蓉穿過門洞之後,說了聲:「上城!」然後帶著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飛快地沿著階梯朝著城上衝去。

    神弓營的射手們此時已經調轉方向,瞄準了城裡邊這一面。華蓉等人向著城上衝去時,城上的弓箭手們頓時一通狂射,鐵箭如雨般射向華蓉等人。

    華蓉雙翼大展,在她前面飛快的旋轉,形成兩面血紅色的巨大盾牌,將她護得嚴嚴實實。跟在她身後的喬偉等人也跟著討了好去,沒有一枝箭能穿透虎嘯雙翼的防守,全給絞成了粉碎。

    幾個縱躍之間,華蓉等人已經上了城頭。五人分作兩撥,向城頭兩邊殺去,華蓉一人衝向左面,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衝向右面。

    此時城頭上僅一萬神弓營的射手外加七個夜叉,那一萬神弓營的射手其中還有五千人已經各射出一箭,需要休息。而當華蓉等人衝進人群之中以後,另五千現在還能射箭的弓箭手也不敢輕易放箭了,只得拔出腰刀與華蓉等人肉搏。

    華蓉這邊自不必說,她有虎嘯在身,無一人能擋她輕輕一擊。所過之處,捲起陣陣血雨,凡被虎嘯雙翼觸著的,無不給切得粉碎。

    而喬偉等人這一邊,他和黎叔已是萬夫莫敵的高手,再加上兩個不畏疼痛,不知勞累,力大無窮的死亡武士,殺起人來也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便利。

    喬偉的「歲月無痕」如今已到了無需出手,便能致人於死地的境界。他施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在人群之中穿梭,凡是給他沾上了一點的神弓營射手,即使只給他的衣角沾上,也無不迅速老化成灰。

    而黎叔的「幻魔隨心」也是可怕到了極點。他的手快得不可思議,往往在一瞬間就能同時擊中數十人,凡中他輕輕一掌者,無不身體瞬間變成極脆弱的晶體,只需一縷微風,便能將其吹至粉塵。

    那兩個死亡武士則厚道了許多。他們一拳一腳打得是規規矩矩,但是他們那可怕的力道卻令凡是被他們擊中的人無不四分五裂。而他們的速度則更是可怕,神弓營的弓箭手們與他們作戰,便如捕風捉影一般,還沒看見他們的影子,便已給一拳轟爆了腦袋。

    那七個夜叉本也是可以一當千的高手,若是他們與喬偉等人打的話,可能可以撐過十招。可惜他們遇上的是華蓉。

    當日天聖宮中,強如龍九,也給虎嘯一個照面便切成了碎片,那七個夜叉縱使再厲害,也比不過龍九。

    只一個照面,華蓉便將公子羽手下得力的高手,十八夜叉剪除七人!

    華蓉等人在城頭之上大肆屠戮神弓營的射手,這一突如其來的打擊頓時亂了城外正拚死攔截三少的北疆軍步、騎兵的軍心。

    三少在城下大殺近一個半時辰,從黃昏殺到現在天色已黑,殺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了,但卻絲毫沒露出半點疲態。而北疆軍戰士雖然不畏強敵,可那也要他們後方穩定才行。現在眼見城門失火,城頭上本部最強的神弓營正遭人大肆屠戮,他們哪還能奮力作戰?

    再加上三少殺人手段著實殘忍利落,沒有一個人能跟他交手哪怕半招,北疆軍將士們就像一個個人肉標靶一樣,衝上去就是為了讓他砍一般。這種仗哪還能打?哪裡還打得下去?

    漸漸地,北疆軍的軍心動搖了,士氣跌落了。就在他們已無心戀戰之時,城內突然敲起了撤退的銅鑼。

    終於可以不必跟這魔鬼一般的傢伙再打下去了!

    這是所有在城外的北疆軍將士們的心聲。當那鑼聲響起之後,北疆軍將士們即如潮水一般退開,讓出了一條坦途。

    而城頭上,那已損折近五千的神弓營射手們,也紛紛撤下了城頭。

    看著剛才還死死困著自己的敵軍潮水般退下,三少長呼出一口氣。

    他緊緊握著斬馬刀,大步朝著城門走去,沒有人知道,此時他那藏在頭盔下的額頭已經滿是汗珠,他那握著刀的手已在微微顫抖,指節已在發白。

    在十萬大軍之中衝殺,單刀匹馬殺敵不下一萬,三少不僅功力損耗甚劇,身心也已相當疲憊。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打多久,還能殺多少人,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城中不論有多少敵人,他也必須走進城去,必須去救宋清和鐵軒軒。

    大男人,不是這麼好做的!

    三少走進了城中。

    此時城裡已是一片黑暗,整座城裡竟然沒有亮起一星半點的火光。

    華蓉等人從城頭下來,來到了三少身旁,與三少並肩在大道上朝前走去。

    前方,有四座高台。其中兩座高台上,綁著兩個少女,還有兩座高台上,放著兩副擔架,擔架上也躺著兩個少女。

    三少知道,那被綁著的兩人,正是宋清和鐵軒軒。而躺在擔架上的,不用猜他便知道是重傷未癒的柳逸菲和易菁菁。

    這四個人,三少都要救。

    宋清和鐵軒軒是他的愛人,柳逸菲和易菁菁既是他的女人,又是曾用生命保護過他的恩人。

    而三少,向來恩怨分明!

    城裡靜悄悄的,好像一個人都沒有。但是三少等人已經憑著深厚的功力感應到,這城裡,埋伏了不下十萬人。他們可能正在等著三少救人的那一刻,可能就等著三少救到人之後,身邊有累贅之時,再才以重兵圍困。

    三少等人慢慢地走到了城中央,那四座木台佇立在定州城中央的一塊拆出來的空地上。

    木台下面堆有澆了火油的柴禾,原本留在木台下準備射殺三少等人的屠圖哈族神射手也給卓非凡調走了。在見識到了華蓉等人殺戮神弓營的手段之後,卓非凡終於意識到,如果讓三少等人近身,再厲害的神箭手也只能給三少等人做人肉靶子。

    所以現在木台下面只剩下四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根燃燒著的火把。

    當三少等人離木台還有五十丈的距離之時,那四個人將火把扔進了柴禾之中。

    柴禾開始迅速燃燒,火焰從木台底部一直蔓延到木台中部,那木台中部,也是澆了火油的。

    三少深吸一口氣,忽如閃電般掠了出去。在他動的同時,華蓉、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也飛快地掠了出去!

卷五 第九章 滴血英雄 第四節
    定州北城城頭,今晚當值把守城門的北疆軍士卒們,絲毫沒被城中那突然燃起的大火吸引。

    北疆軍軍紀嚴明,不在其位,不謀其事,既然他們沒有參與今日的圍殺,只負責警戒,那麼他們也不會關心城裡究竟出了多大的事情。

    沒有調兵令,即使天塌下來,他們也不會往城中看一眼。

    城門正上方的城樓前,兩名北疆士卒標槍一般挺立著,手握長槍,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城下。卓非凡有令,今晚必須提高警惕,嚴防有人趁夜襲城。

    北城牆上,從左至右,每個箭垛後都站著兩名哨兵,四百雙眼睛全都緊盯著城下那漆黑一片的原野。

    忽然,那城門正上方城樓前的兩名士卒中的一人揉了揉眼睛,問他旁邊的戰友:「你有沒有看到城下有人影在閃動?」

    那人搖了搖頭,說:「沒有,不過我倒是看到天上有好些流星。」

    「流星?」前一個士卒狐疑地抬起頭,望向天空,只見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金色的流星,正閃耀著無比燦爛的光芒,「這些流星……怎地好像是往我們這邊撞過來的?」

    話音剛落,天上那叢流星便已撲面而至,那兩名士卒還不及反應,便已被其中兩枚流星透胸而過!

    在同一時間,那兩名士卒的左右共有九十七名守卒被金色的流星透胸而過!

    那不是流星,而是金箭,一共九十九枝金箭,正是「金箭銀弓」蕭天賜所射出的金箭!

    四百守卒中,九十九人瞬間殞命,剩下的三百零一人馬上作出了反應,所有的人都朝著那九十九人被射倒的方向奔來,其中兩人掏出號角,準備吹響警號。

    但是那準備吹響號角的兩人剛把號角湊到嘴邊,便覺咽喉一涼,然後渾身的力氣便隨著血液的高速流失而逝去。

    一陣輕風拂過,城頭上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風聲,那不是利器破空或是高手施展輕功時的風聲,而是血液從頸動脈裡飆射出來時,撕破空氣所發出的嘶嘶急風聲。

    三百零一名守卒悄無聲息地同時倒地,直到他們倒地之後,秦風才從風中現出身來。

    他雙足離地足有三尺,懸浮在空中,兩腳下踏著一股小小的旋風正在急速旋轉,那風中還捲著無數翠綠的草葉。

    秦風現在竟已能踏風而行!

    那在旋風中隨風轉動的翠綠草葉,便是秦風殺人的凶器。剛才那三百零一名守卒,便是被秦風以草葉割斷了頸部動脈。

    蕭天賜手握銀弓,躍上了城頭,他右手一揚,扯動繫在金箭後的天蠶絲,那穿透了九十九名守卒心口的九十九枝金箭,便給他收了回來,落入他背後的箭壺中。

    秦雷和怒橫眉挾著鐵戩躍上了城頭,鐵戩雖然化鐵手神功已至第三十一層,已是天下間少有的高手,但是若論輕功,他卻是江湖中罕見的低手。

    秦風等五人立在城頭,看著城中央那三十丈木台上燃起的大火,藉著熊熊火光,秦風等人看清了被綁在木台上的宋清和鐵軒軒。

    同樣地,他們也感應到了這定州城中,四伏的殺機。

    這時,一聲龍吟和一聲虎嘯忽然響徹天際,在那龍吟虎嘯之中,秦風等人看到,六條人影高速衝向了那四座木台,那當先的一人,正是身著虎嘯的三少!

    「不好!救了人之後,小三他們便會陷入重圍了!」秦風輕呼一聲,往城下躍去,道:「大表兄和阿雷、怒老聲勢最猛,等下你們從外圍正面進攻,吸引敵人注意。蕭老,你且隨我潛入敵陣中,接應小三他們!」

    ※※※※

    三少一馬當先,衝到了四座木台之下。

    他揮舞著那巨大的斬馬刀,衝進了火焰中,先一刀橫掃,斬斷了綁著宋清的木台的底座,然後如法炮製,斬斷了另三座木台的底座。

    木材斷裂的吱呀聲中,四座木台緩緩傾斜,轟然倒塌。在木台倒塌之前,喬偉接住了宋清,黎叔接住了鐵軒軒,兩個死亡武士接住了仍處於昏迷狀態的柳逸菲和易菁菁。

    四女安然著地,四座木台倒塌之後,火勢更加兇猛地燃燒起來,將定州城上空映得一片通明。

    在四座木台倒塌的同一時間,一聲鑼響,從四面八方湧過來無數北疆軍和胡族軍,將三少等人困在正中。

    處於包圍圈第二、三、四、五重的,全都是屠圖哈族的神箭手及北疆神弓營的射手!第二重包圍圈的弓箭手們開弓搭箭,幾千枝明晃晃的箭頭對準了包圍圈中央的三少等人,隨時準備放箭。

    「哈哈哈哈哈……秦仁,人你是救到了,可是現在你如何把她們帶出去?」卓非凡出現在離三少近五十丈遠的一座房頂上,張天鄆、十二鬼影、十八夜叉中剩下的十一人、天涯一刀跟在他的身後。

    卓非凡看著不遠處的三少,志得意滿地道:「秦仁,只要我一聲令下,我軍弓箭隊就會萬箭齊發!就算你跟華蓉有天兵護身,不畏箭雨,可是另外幾個,哼哼……恐怕很快便會給射得遍得窟窿!秦仁,你還是乖乖地卸下天兵,束手就擒吧!」

    「清兒,表姐,我來了。」三少根本看都沒看卓非凡一眼,在這千軍萬馬的重圍之中,他旁若無人地看著宋清和鐵軒軒,頭盔的面罩左右分開,露出他那略顯蒼白、大汗淋漓的臉。他微笑著,看著兩女,道:「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們受苦了。」

    宋清微笑著,神情平靜地道:「沒受什麼苦,快要受苦的時候,你就來了。」她的神情雖然平靜,可是聲音卻在微微顫抖。

    而鐵軒軒,則是大大咧咧地拍了三少的肩頭一把,道:「阿仁哪,出現得很及時嘛!姐姐我呢,也沒受什麼苦,你也不必過於自責。對了,除了喬叔和黎叔,這三位都是誰啊?」鐵軒軒說著,指著華蓉等人問。

    華蓉看著宋清和鐵軒軒,打開臉上的面具,笑道:「鐵姑娘,宋姑娘,是我,華蓉。這兩位,是我的死亡武士,他們沒有名字。」

    「九陰聖女華蓉?」鐵軒軒忽然面色一變,瞪著三少道:「好啊阿仁,你果然跟這魔門小妖女攪到一起去了!老實交待,你跟她現在是什麼關係?」

    宋清則笑瞇瞇地看著三少,也不言語,但是眼神中卻略帶責怪。

    「現在是男女關係……」三少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笑道:「不瞞二位說,現在蓉兒她已經改邪歸正、棄暗投明了,請大家以後不要用異樣的眼神看她。今天多虧了她,我才能衝到這裡。要不是她的話,我早在城外就給累死了。好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出了城,有的是時間說話。」

    在這個時候,不只是三少,所有的人都從容自若。

    「秦仁!」卓非凡對三少的態度非常不滿,眼下他是全城的總指揮,可是三少卻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卓非凡城府再深,也忍不住生氣了:「現在這局勢,你還想出城嗎?勸你別做夢了!乖乖卸下天兵,我或可考慮放過除你與華蓉之外的其他人。若是你想頑抗到底,哼,你們所有人今天都得死在這裡!」

    三少掏了掏耳朵,望向卓非凡,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是個酒樓的老闆,對少爺我也是畢恭畢敬,還會說幾句人話。現在你怎地變成了這般德性?人話不講,偏生學起狗吠來了。」

    卓非凡氣極,道:「秦仁,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的女人想想。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究竟降是不降?」

    三少看了看宋清,又看了看鐵軒軒,問道:「他讓我為你們想想。」

    宋清微笑著道:「你若死了,我還有活著的必要嗎?」

    鐵軒軒也笑著說道:「阿仁,從那一天起,我的命便與你系到了一起。沒有你,我也絕不會獨活。」

    三少又問華蓉:「你呢?」

    華蓉向著三少嫣然一笑,合上了臉上的面具,柔媚但堅定的聲音從那面具緩緩合上時的縫隙中傳了出來:「來的時候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若要走黃泉路,我陪你就是。」

    三少微笑著點了點頭,合上了臉上的面具,再次開口說話時,聲音中已帶上了鏗鏘的金屬摩擦音:「我秦家,向來只有斷頭的好漢,沒有屈膝的懦夫!卓非凡,我秦仁的人頭就在這裡,有本事,你便來取吧!」

    卓非凡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看來,你們已決定死在這裡了。放箭!」

    一聲令下,箭如雨下,第二重包圍圈的弓箭手們同時放箭,數千枝鐵箭如暴雨一般從四面八方射向三少等人。那第二重的弓箭手們射出一輪箭雨之後馬上後退,第三重即前進一步開弓搭箭,迅速放箭,不留半點喘息之機!

    箭,歷來是戰場上最可怕的武器,而現在包圍著三少等人的弓箭手,又全都是千里挑一,幾乎百發百中的神箭手,數千人同時放箭,其聲勢之壯觀直令天地為之變色,破空聲之猛烈直如山崩海嘯!

    在如此密集可怕的箭雨之下,強如喬偉、黎叔都不敢稍有大意。而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之下,他們也沒辦法保證自身無恙,更不用說宋清等人了!

    當第一波箭雨臨近之後,三少大呼一聲:「偉哥,你們幾個護著清兒她們!蓉兒,與我一起破箭!」

    一聲呼喝之後,三少與華蓉繞著喬偉等人飛快地奔跑旋轉起來。

    三少手中的斬馬刀又變成了一面巨大的圓盾,以盾來擋箭雨。而他身後的披風,更如鐵片一樣繃得筆直,倒捲到他頭頂之上,彈開所有射近的箭。單論防禦能力,龍吟比虎嘯更強,其防禦可用密不透風來形容!

    而華蓉,則在繞著喬偉等人奔跑的同時,以高速旋轉的虎嘯雙翼為盾,將所有射近的箭統統絞得粉碎。

    第一輪箭雨被三少與華蓉盡數格下,處於二人保護之中的喬偉等人安然無恙。

    第二輪箭雨來時三少與華蓉的速度已漸漸減慢,不時有漏網之箭射入二人的防禦網中,但均被喬偉與黎叔截下。

    當第三輪箭雨來時,射進二人的防禦網的箭就更多了,這次喬偉、黎叔與兩個死亡武士同時出手,才將透過防禦網的箭盡數截下。

    適才單騎闖關之時,三少功力、心神損耗甚劇,全憑一股意志才支撐到現在。而華蓉雖然不及三少損耗嚴重,但她主修魔法,雖然亦可用魔法驅使虎嘯,但是效果比起內力來要差了許多,損耗速度比起內力還要更快。連擋三波箭雨之後,二人已盡顯疲態,眼見就要支撐不住了!

    卓非凡眼光毒辣,一看便知三少與華蓉漸近強弩之末。他也不命人衝鋒,只叫弓箭手不停放箭,第四波箭雨便又朝著三少等人射去。

    三少的速度已經完全慢了下來,他的雙手雙腳都在顫抖,格開箭矢時已經遠不及之前那般輕鬆寫意。當他看到數百枝箭透過了他的防禦網,射向喬偉等人之後,他苦笑一聲,搖頭自語道:「娘的,難道今天少爺我還真得死在這裡?」

    正歎息間,忽聽正北方向傳來一聲霹靂似的怒吼,然後便是一個粗豪如打雷一般的聲音怒吼一聲:「狂電--奔雷!」

    錚!一聲猶如晨鐘暮鼓一般的金鐵長鳴,一道雪白的刀芒沖天而起,那刀芒射上夜空直有十五丈,刀芒之上猶纏繞著道道雪亮的霹靂!

    刀破空劈下,刀芒如長虹貫日,炫麗繽紛;刀勢如泰山壓頂,勢大氣沉;刀意如宇宙空曠,驚艷絕倫!

    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失去了光華,天地都好像只為這一刀而存在!

    「轟!」霹靂一般的震響,刀芒所經之處,所有的一切一分為二。房屋、人體、盔甲、武器,沒有任何物事能稍阻一下這刀芒的落勢!

    卓非凡變了臉色,失聲道:「霸刀秦雷?」

    三少卻笑了起來,他大聲道:「我二哥來了!蓉兒,是時候反擊了!你來先擋一陣,我去衝殺一番!偉哥,跟我來!帶著清兒她們往北走,跟二哥會合!」

    卓非凡狂吼起來:「去一萬人,截住秦雷!」

    三少往正北方衝去,在聽到秦雷那一聲震吼的同時,他的修羅魔瞳再次睜開,體內那無窮的潛力逼發出來,狂猛得無法掩飾的殺氣瀰漫在他身體周圍。

    在三少衝擊的同時,防禦箭雨的任務全落到了華蓉一人身上,她強打精神,精神力催發到極限,操縱著虎嘯雙翼以前所未有的高速旋轉,竟一個人擋住了所有來襲的利箭!

    三少手中那面巨大的圓盾幻化為四把圓環狀的利刃,直徑有三尺。他一手握著兩把圓刀,脫手擲出,四把圓刀排成一排,拖著四道筆直的光尾旋轉著向前飛出。

    一片綿密得無一絲間隙的利器切肉聲響起,正北方給破出一條徑達兩丈的血路,沿途所有的弓箭手無不弓斷人亡!

    與此同時,喬偉等人開始跟在三少身後向著正北方運動,華蓉死死地守在他們周圍。

    卓非凡連聲下令:「放箭!給我放箭!不能讓他們走了!媽的,那秦仁與華蓉分明已到了強弩之末,眼見就要力竭而亡了,怎地現在又變得如此神勇?」

    另一邊,秦雷扛著狂電奔雷刀,腳踏著他劈出的那一條血路,大步前進。鐵戩、怒橫眉走在他的身旁。

    在三人身周,北疆軍與胡族軍的步、騎兵如潮水般湧了過來,向著三人衝去。

    秦雷大喝一聲:「蹲下!」鐵戩和怒橫眉聞言飛快地蹲地,在他們身形一矮的同時,秦雷雙手握刀,一記三百六十度橫掃,匹練似的刀芒綻出十五丈開外,如風車一般席捲了四面八方十五丈以內的所有敵人。

    淒厲的切肉聲中,方圓十五丈以內所有的敵人無不斷為兩截,便連那些騎在馬上的騎兵,也在他們戰馬被切成兩半的同時,給切斷了雙腿!

    鮮血瞬間便染紅了大地,積成一汪汪血潭,人與馬的殘肢堆積如山。秦雷這威勢十足的一刀過後,身經百戰的北疆軍及悍不畏死的胡族軍居然被他那逼人的霸氣駭得不敢上前!

    鐵戩站了起來,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他身上突然冒出強烈至極的紅光,那紅光在瞬間就變成青色,然後又慢慢變成了白色。他身上那逼人的熱力灼得他腳下的土地瞬間焦枯乾裂,然後冒出了濃煙。

    他身上那強烈至極的光芒令人無法直視,所有看著鐵戩的人,都只覺得彷彿是在盯著陽光最猛烈時的烈日!

    北疆軍戰士及胡族的戰士們被他身上的光芒逼得雙眼刺痛,眼淚橫流,不由自主閉上了雙眼。

    鐵戩邁開大步直衝出去,如一座白色的活火山一般,衝向橫在他前面的千軍萬馬!

卷五 拭刀鋒 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九章 滴血英雄 第五節


    鐵戩衝進了人群之中,無數刀槍劍戟朝著他襲來,他不閃不避。

    千錘百煉的武器在將要觸及他身體的時候,便給他身上的熱力融化成鐵水,高溫瞬間蔓延至士卒們握著的兵器柄上,灼得他們手冒青煙,痛呼著棄掉了武器。

    鐵戩一雙蒲扇般的大手伸了出去,一把插進了兩個他面前的北疆軍步卒胸口中。手上的火力瞬間便將他們的身體灼成兩個火球,連著他們身上的盔甲,都冒起了火焰,融成了鐵水!

    鐵戩將這兩個由人體燃燒而起的火球扔了出去,後面的士卒紛紛閃避,閃避不及給火球撞中的,也都全身燃了起來,剎那間便給灼成了焦炭!

    鐵戩哈哈大笑著奪過兩柄長槍,兩柄長槍一入他手便變得通紅,他擲出了這兩柄長槍,長槍如兩條火龍般筆直地朝前射去,凡擋在這兩條長槍所經之途的士卒們無不給洞穿了身體,傷口邊緣瞬間灼成黑炭!

    這兩柄長槍直去了三十餘丈方才失力墜地,沿途給這兩柄長槍殺死的士卒不下兩百!

    怒橫眉在鐵戩衝前的同時衝了出去。

    他身上的衣袍猛地膨脹起來,前衝時溢出體外的真氣與空氣摩擦,發出打雷一般的爆響。

    他握緊雙拳,拳上冒出細碎的電火花,當他衝進人群之後,身週三丈內的士卒無不給他的護體罡氣震得橫飛出去,骨斷筋折!

    而他一雙拳頭則閃電般連環擊出,隔空拳勁如一道道在空中奔湧的雷霆,凡給拳風觸碰到的士卒,身體那觸碰到拳風的部位無不給炸得血肉橫飛。

    臂觸拳風者,臂折,腿觸拳風者,腿斷,腹觸拳風者,腹裂,頭觸拳風者,頭碎!

    武器與盔甲抵擋不了他的拳風,好像沒有任何東西能經得起他那暴雷一般的拳風輕輕一碰!

    秦雷扛著他那把大得驚人的狂電奔雷刀,亦步亦趨地跟在鐵戩與怒橫眉身後,他身後和左右的敵軍雖然緊緊跟著他,卻無一人敢靠近他身周十五丈之內。

    偶有悍不畏死的敵軍敢越雷池一步,秦雷即一刀揮出,刀氣隔空十五丈即將人一刀兩斷!

    秦雷走的是霸道,他身上的那強凌天地的霸氣是所有生物的天敵,北疆軍與胡族軍縱然向來視死如歸,可是在秦雷的霸氣威逼之下,也不由從靈魂深處生出畏懼。

    ※※※※

    哧——三少一刀將攔在他面前的數十個北疆軍斬為兩斷,同時一爪抓住一名胡族騎兵的大腿,將他從馬上拖了下來,揮舞著這騎兵砸碎了十七個胡族騎兵。

    他擲出那胡族騎兵在連砸碎十七人之後僅剩的一條大腿,接連撞穿了三個屠圖哈族弓箭手的胸口。

    啪地一聲,三少聽到了一絲輕微的爆裂聲。

    那是他血管的爆裂聲,這已經是他今晚聽到的第十七響爆裂聲。

    他雙手爆了九條血管,雙臂上爆開六條,腦門上爆開一條,頸上爆開一條。

    雖然從龍吟甲外看不到他在流血,但是三少自己清楚,他那籠罩在甲裡的衣服,此刻恐怕已經被鮮血浸濕大片了。

    這是運功過度的後遺症,他功力再強,潛力再大,身體再堅韌,也經不起這般損耗,這般催鼓。

    三少清楚地知道,如果再持續高負荷運功下去,再要爆的話,可能就會爆丹田了。

    但是三少卻不能停下,他一馬當先,衝在最前,承受了前方和左右兩方所有的壓力。

    在他如此拚死力戰之下,處於華蓉保護中的喬偉等人方能護送著宋清等四女順利前行。

    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無疑都是萬夫莫敵的高手,可是宋清不會武功,柳逸菲和易菁菁重傷在身,人事不省,鐵軒軒雖然武功不錯,但是她的驚寂指在這戰場上根本派不上用場,了不起能把敵軍的盔甲炸開,再刮掉他們胸膛上的一層油皮。

    所以喬偉、黎叔及兩個死亡武士必須緊守在宋清等四女身旁,寸步不離。這衝鋒陷陣的任務和防禦弓箭手的任務只得交於三少及華蓉。

    三少也清楚,即使能與秦雷等人匯合到一起,要突圍仍不是一件易事。人力有限,秦雷除了初時為大造聲勢,震懾敵軍軍心,打擊敵軍士氣全力出了兩次霸刀,接下來便再沒輕易使出大耗真氣的刀招。

    秦雷再強,也不過是與喬偉、黎叔同一級數的萬人敵高手,而怒橫眉和鐵戩比起秦雷還略遜一籌,他三人聯手最多能死戰三萬敵軍,可是現在定州城內外的敵軍卻有好幾十萬!

    三少本身的功力比秦雷稍勝一籌,加上天兵龍吟,三少此時相當於兩個秦雷。但是即使兩個秦雷,也只不過能戰兩萬人,連番運功激戰之下,三少此時已到了真正的強弩之末,離爆丹田也不遠了!

    而華蓉,她雖然沒有與敵人正面交戰,但是她要不停地格擋來襲的箭雨。

    北疆神弓營的勁箭和胡族屠圖哈族神箭手射出的箭不是那麼好擋的,縱然有虎嘯護身,但是虎嘯本是長於進攻,而非防守,所以她現在的損耗程度比起三少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她又不能用於進攻,她用精神力和魔力催動虎嘯,本就比用內力催動虎嘯損耗要大,若是她來進攻的話,此刻只怕早已力竭而亡。

    形勢已經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刻!

    ※※※※

    卓非凡此時已經可以通過那名為「千里目」,實際上是單筒望遠鏡的工具看到那通體冒著白光的鐵戩,渾身繞著電勁的怒橫眉,及扛著一把巨刀,一步一個血腳印的秦雷了。

    他看到,秦雷等人與三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兩百丈,雖然他們中間橫亙著螞蟻一般的大軍,且仍有北疆軍及胡族軍的步、騎兵源源不絕地從四面八方趕來圍堵,但是他心裡卻絲毫沒有輕鬆的意思。

    卓非凡清楚,憑他手下的兵力,即使秦雷等人與三少等匯合在一起,帶著宋清等四個累贅,他們也無法順利突圍。卓非凡仍可憑借優勢兵力,將秦雷、三少等人圍困之後,戰得他們力竭身亡。

    本意是圍殺秦仁與華蓉,現在又跑來一個送死的秦雷,如果此戰能讓秦家兩兄弟和他們的幫手盡數殞命於此,那秦家最頂尖的高手便是去了十之七八,他卓非凡便算是立下了奇功一件,可算得上是公子羽平定天下的第一大功勞。

    可是卓非凡還是高興不起來,輕鬆不起來,他隱隱覺得,他好像漏掉了些什麼,遺忘了些什麼。

    在緊張地關注戰局的同時,卓非凡還不忘細想他究竟忘了些什麼。

    張天鄆瞇著眼睛,面無表情地緊盯著在軍中衝殺的三少。

    在他看來,三少基本上已經是死人一個,三少此刻狂猛如天龍一般的進攻和殺戮,只不過是將死之前的迴光返照。

    一陣微風襲過,張天鄆不由縮了縮脖子,他覺得這風好像有些涼。

    但是現在是盛夏,夏季夜晚的風是最令人愜意的,夏季的涼風只會讓人清爽,而不會讓人感到冰涼。

    但是張天鄆沒有留意,他現在所要關注的,只是秦仁什麼時候會死。

    又一陣微風襲來,張天鄆忽然看到天上飄下了一片葉子。

    張天鄆奇怪地抬起頭,看著那片順著風打著轉兒向他頭頂飄落的葉子,他認識這種葉子,這是城外原野上隨便可見的,一種野草的葉子。

    這種草葉長而窄,邊緣有微小的鋸齒,這在城裡是很少看到的,在空中,那更是沒辦法看到了。

    張天鄆不由問了卓非凡一句:「卓大人,今日可起了大風或是龍捲風?」

    卓非凡回道:「今日白天雖然落了大雨,可是大風卻是未起的。至於龍捲風,呵呵,內陸地帶,又怎會有龍捲風?張大人,你不關注戰局,怎地想起問這問題來了?」

    張天鄆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隨口問一問罷了。」說著,又望向那片飄零的葉子。

    此時,張天鄆發現天空飄下的已經不止是一片葉子了,而是有四五片葉子在風中旋轉著,打著轉兒慢悠悠地飄下,那第一片飄下的草葉,此時已經落到了屋頂的瓦片上。

    張天鄆心中奇怪,伸出手去,想要接一片草葉來研究一下。

    然後當一片草葉落到他的手心之後,他幾乎要忍不住驚痛交叫地大喊起來了,因為那片葉子落到他的掌心以後,竟像落到了布料上的炭火一般,輕鬆地,幾乎毫無阻滯地穿透了他的掌心,帶出一溜血線!

    張天鄆觸電般縮回了手,張開嘴剛準備大叫聲,一片草葉已經溫柔地掠過了他的頸部動脈。

    張天頸的喉嚨很快就被血水堵塞,他張開嘴發出的卻不是呼喊聲,而是如漏氣一般的嘶嘶聲,血沫從他的嘴角湧出,滴到了他的前襟上。

    「哧……」頸動脈血液高速飆射的破風聲從張天鄆頸上發出,那頸血甚至飆到了他身旁的卓非凡臉上。

    卓非凡驚異地回過頭,只見張天鄆雙眼圓瞪,嘴巴大張,搖晃了兩下,然後無力地癱倒在地。

    「誰做的?」卓非凡失聲叫道,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悄無聲息地殺了就站在他旁邊的張天鄆,而衛護在他們周圍的十二鬼影、十一夜叉、天涯一刀竟然沒一個發現是誰做的!

    此時衛護在卓非凡周圍的這四十六個高手在張天鄆飆血的同時已經做出了反應,十二鬼影飛快地護到卓非凡身旁,十一夜叉在外圍組成一個防護圈,天涯一刀們則四散開去,在屋頂四周仔細查找起來。

    「有……有鬼嗎?」卓非凡神色慌張地道,張天鄆的武功他是知道的,比起他來,差不了多少,可是現在張天鄆卻在四十六名高手的環衛之下,被人悄無聲息地殺死,除了有鬼還能作何解釋?

    十二鬼影中一人淡淡地道:「卓大人,我們便是鬼,在我們面前,哪裡還會有別的鬼?」說著,他抬頭看了看天,喝道:「刺客在天上!」

    隨著他這一聲呼喝,天空中突然灑落大片的草葉,高速旋轉著,向著張天鄆及他身旁的二十三高手罩下。

    十二鬼影迅速騰空而起,每人向空中擊出兩掌,二十四道黑濛濛的掌勁瞬間擊中了那大片草葉。可是那大片草葉只是稍稍緩了一緩,旋即又飛快地落下。

    十一夜叉見狀也騰空躍起,各向天空劈出兩掌,二十二道青色的掌勁狂飆一般擊向那片草葉,那片草葉這才嘩地一聲,四散飄開。

    十二鬼影與十一夜叉又落回屋頂,緊張地注視著上空,十二鬼影中的一人有些緊張地道:「卓大人,來者的功力遠在我們之上,我們二十三人合力方能破他一招,此處不宜久留,請速速離去!」

    卓非凡早就不想留在這裡了,聽那人一說,馬上大點其頭,然而還沒等他們下去,便見一叢金色的流星從天而降,直朝他們頭頂襲來!

    「是箭!」一名鬼影叱吒一聲,騰空躍起,另十一名鬼影及十一夜叉見狀也飛快地跟在那鬼影之後躍上半空。那叢金箭來勢太快,他們已不及閃避,只能在其射落之前,將其擋住。

    此時二十三名天涯一刀已飛快地掠到了卓非凡身旁,在十二鬼影、十一夜叉飛身截箭的同時,護著卓非凡往屋頂下躍去。

    然而他們剛剛躍下房頂,來到這所房屋的院子裡,便見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袍,長髮飄飄,面容清冷的年輕人,已經背負著雙手候在那裡了。

    「你是誰?」卓非凡沉聲道。

    那年輕人嘴角浮出一抹狀似譏誚的詭笑,慢慢地道:「死人不必知道。」

    說話間,他便動了,他似一縷輕風般,循著不可思議的軌跡朝著卓非凡掠來。二十三名天涯一刀同時飛身去截,二十三把明晃晃的刀各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從不可能的角度或劈或掃或削地襲向那年輕人。

    二十三把刀,二十三記刀招,組合起來卻不過是一招。但是這由二十三人同時使出,組合起來的一招,卻有著難以名狀的威力,那看似處處都是破綻的刀網其實卻封死了來襲者的一切進路與退路!

    這是毫無破綻的一招!

    那年輕人面對這將他所有的生路都封死的一招,反露出一縷奇笑。

    他輕輕地點出了一指,那一指似緩實疾,指出時發出一聲快劍破空時的尖嘯。

    他這一指點的其實是空處,但是指尖綻出的劍氣破空時產生的疾風卻引得那二十三把毫無破綻的刀,向著那風產生之處稍稍偏離了一點。

    或許是偏離了三分,又或許僅僅只偏離一分半分。可是這一分半分的偏差,足以使一記毫無破綻的刀招變得漏洞百出!

    這年輕人便趁此時循著風運行的軌跡脫了刀網,直取卓非凡。

    「他是秦風!天劍秦風!」天涯一刀中一人突然失聲叫道。

    能使出剛才那樣點石成金的一劍的,天底下除了秦風,便再無第二個人!

    卓非凡已經面若死灰。

    天涯一刀沒有攔住秦風,現在秦風已經向他掠來。秦風那如踏風行進一般的身法,令卓非凡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半點逃離的機會。而秦風剛才展露的那一記指劍,也令卓非凡明白了,即使自己的武功再強十倍,也不可能是秦風的對手!

    秦風已經掠到了卓非凡面前,卓非凡徒勞地向秦風攻出了三掌五拳一十二腳,秦風卻只微微一笑,向他一指點出,同時輕聲道:「借你人頭一用!」

    ※※※※

    十二鬼影與十一夜叉落回了屋頂。

    其中有一個鬼影,兩個夜叉是以死屍的狀態落回來的。

    三個人的胸口已各被一枝金箭貫穿,將他們的屍身牢牢地釘在了屋頂上。

    九十九枝金箭除了三枝插在人身上的以外,其實的都釘在了活下來的十一鬼影及九夜叉四周。

    二十三個高手,要攔截九十九枝箭,本該是輕而易舉。只可惜,這九十九枝箭,卻是江湖中用箭用得最好的那人射出來的。

    「是金箭銀弓蕭天賜!」一鬼影沉聲道:「只有他,才能射出這樣的箭來!」

    一夜叉道:「蕭天賜的九九屠神射法,能夠像剛才那樣連放八十一次箭,他現在為何不把箭收回去,再射我們一次?」

    一鬼影道:「因為蕭天賜並沒有把握把我們全部射死,他若再放一次箭的話,我們便可找出他藏身所在,他不收回箭,只是為了讓這些箭困住我們!」說著,他一腳挑起屋頂上張天鄆的屍體,隨意找了個空處踢了出去,無聲無息地,張天鄆的屍體在空中離奇地斷成了數十塊,「蕭天賜的金箭上纏著削鐵如泥、細若透明的天蠶絲,我們沒有神兵利器在手,便斬不斷天蠶絲,出不了他的陣勢!」

    「那我們替他把箭收起來!」一夜叉說著,伸手去拔插在他腳邊的一枝箭。

    幾個鬼影同聲呼道:「不可……」

卷五 拭刀鋒 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九章 滴血英雄 第六節


   那夜叉的手已碰到了他腳旁的那枝金箭,那幾個提醒他的鬼影出聲時已經遲了。

    那枝金箭突然跳了起來,毫無徵兆地,自行跳了起來,繞著那夜叉的身子纏繞了幾圈,然後再次釘回地面。

    哧哧幾聲,那夜叉的身子忽然斷成了好幾截,他至死都沒有弄明白過來,這箭究竟是怎樣跳起來的。

    「蕭天賜一直藏在暗中操縱著金箭,只要有人一碰金箭,他便可借金箭後的天蠶絲將人纏住切碎!」一鬼影沉聲道:「金箭對蕭天賜來說,跟他的手指一樣靈活。我們這些人聯手雖然比蕭天賜要強得多,可是在這種形勢下,他一個人足夠困死我們所有人!」

    「怎麼辦?」一夜叉道:「蕭天賜的目的只是困住我們,現在肯定有人去殺卓大人了!」

    「卓大人有天涯一刀保護,等閒高手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這話還沒說完,便聽一個冷清清地聲音在屋頂上響起:「是麼?」

    屋頂上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黑衣長髮,面容清冷的年輕人不知何時已經上了屋頂,手提著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正用一種看著死人般的眼神看著他們。

    眾鬼影、夜叉仔細一瞧,那人頭正是卓非凡!

    只見卓非凡死不瞑目地瞪圓雙眼,眼中滿是恐懼和驚駭。

    「你殺了卓大人?」一鬼影驚聲問道:「你究竟是誰?天涯一刀呢?」

    秦風冷冷地一笑,道:「死人,沒有必要知道。」

    說話間,他一指點出,指尖綻出淡得近乎透明的劍芒,切開空氣時捲起一陣清風,無數草葉自他袖中飛旋而出,順著那劍芒激起的清風向著眾鬼影與夜叉們射去。

    屋頂下,天涯一刀的二十三具屍體遍橫院中……

    ※※※※

    「狂電——奔雷!」又是一記狂電奔雷斬,秦雷將前方十五丈內所有的敵人一掃而空,倒在刀芒兩側的敵軍的殘肢堆得像兩條人肉城牆。

    「霸皇令!」三少使出了霸皇令,他左手一掌拍出,那奇異的掌勁籠罩了他前方和左右兩方二十丈內的所有敵軍。凡處於他掌勁籠罩下的敵軍無不覺得他們好像給置換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他們好像正透過重重水幕在看周圍的一切,他們覺得自己好像落進了深水之中,呼吸不暢,行動不便!

    方圓二十丈內所有的敵人動作都慢了下來,慢得好像放緩了數百倍的電影慢鏡頭一般,而三少的速度,卻依然快如閃電!

    他衝進了人群之中,擊出兩掌,打中其中兩名敵軍。那兩名敵軍在中掌之後,速度又變得快了,他們飛快地跌了出去,撞到他們身旁的戰友身後,然後他們的戰友以比他們更快的速度飛跌出去,再撞到身旁、身後的戰友身上。

    如是者,如骨牌一般,方圓二十丈之內的所有敵軍都給自己的戰友撞了一下,近五百具身體飛上了半空,在空中爆裂開來,連成一片遮天的血幕。

    鮮血源源不絕地自空中灑落,三少在血雨中大步前行。

    前方,秦雷扛著刀向他快步奔來,邊跑邊哈哈大笑,毫不忌諱被鮮血淋了個滿頭滿臉。

    秦雷、鐵戩、怒橫眉終於與三少等人會合在一起。

    兩百丈的距離,一步一積血,屍體已經堆積如小丘。

    「小三,哥哥來救你們了!」秦雷朝著三少的胸口一拳擂去,三少突然手腕一翻,腕上的鋼刃閃電般劃向秦雷的脈門。

    秦雷反應奇快,閃電般撤回手臂,但是袖口卻仍被劃出幾道裂口。

    「老三,你幹什麼?我是老二啊!」秦雷看著三少,難以置信地吼道。

    「別激動,二少爺,三少他可能……」喬偉扯住秦雷,看著三少,緩緩地道:「他可能已經失去神智了!」

    喬偉說得沒錯,三少在擊出那一記霸皇令之後,便已經昏迷過去。現在支持著他的,全是那股潛意識中不能倒下的信念,和龍吟甲本身的力量!

    而秦雷一拳打向三少胸口,這本是表示友好的動作,卻被三少那潛意識中的本能當成了侵犯性的動作,故驅動龍吟展開了反擊。

    秦雷聽喬偉一說,訝然道:「老三失去了神智?那怎麼辦?我們現在還處於敵軍圍困之中,他若是如此不清醒,敵我不分的話,怎能突圍?」

    在秦雷說話的時候,北疆軍和胡族軍又漸漸圍了上來,弓箭兵、步兵、騎兵形成層層重圍,將他們緊緊地困在中間。

    對北疆軍和胡族軍來說,他們現在已經非常怕三少和秦雷等人了。但是面對這種極端的恐懼,這些經歷過無數生死大戰的精銳士卒,選擇的是摧毀這些令他們恐懼的人,好讓他們此後的生命中,不再體驗這種恐懼的感覺!

    「三少……已經不能指望他了。」喬偉看著如一尊雕像般佇立著的三少,神情有些沉痛地道:「三少從黃昏起殺到現在,死在他手下的敵人已不下兩萬。三少縱有龍吟護體,但是驅動龍吟殺人……靠的全是他自身的功力!三少早就快要油盡燈枯,但他卻死戰至現在……三少眼下,已經油盡燈枯,不能再戰。再戰的話,他可能會丹田爆裂而死!」

    秦雷等人聞言大驚。

    「華姑娘,請助三少解下龍吟,不能讓他再打下去了!」黎叔急道。

    華蓉點了點頭,其實她現在也已是疲憊不堪,僅能勉強支撐。但是她的情況比起三少要稍好一點,至少暫時還不會和三少一般,失去神智,敵我不分。

    她輕輕扇動著虎嘯的兩翼,走到三少身旁,道:「龍吟,阿仁現在已經不能再打下去了,你不能再讓他撐著打下去了。」她說話時,聲音中和著隱隱的虎嘯聲,她這話是對龍吟說的,也是虎嘯對龍吟說的。

    在華蓉對龍吟說話時,北疆軍和胡族軍又開始了進攻。

    秦雷、鐵戩、怒橫眉、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圍成一個圓圈,將華蓉、三少及宋清等四女護衛在中央,抵擋著敵軍的進攻。

    先是一波箭雨射下,若是只保自身,秦雷等人均可保自身無恙,可是現在他們要照顧圈子裡的三少等人,所以難免對自身防護不周。擋下這一波箭雨之後,秦雷身中三箭,其中兩箭給他護身真氣震開,一箭射進了他的小臂,入肉三分。

    鐵戩身中數十箭,但是所有的箭都給他的護身火勁融化,而他的火勁此時也減弱了不少,由純白色變為了青色。

    怒橫眉中七箭,五箭給他震碎,另兩箭分射中他兩腿,雖入肉不深,但也見了血。

    喬偉和黎叔功力損耗不大,此時擋起箭來游刃有餘,沒有中箭。而兩個死亡武士仗著自己是不死之身,滿不在乎地中了百八十箭,身體給射得跟刺猥一般。

    箭雨過後,騎兵開始衝鋒,轟隆的馬蹄聲震撼大地,地面都給敲得微微顫抖起來。

    兩個死亡武士各在自己的身上打了一拳,拳力震得插在他們身上的箭矢倒射而出,暴雨一般激射向敵軍騎兵。哧哧聲響中,衝向他們這一面的騎兵倒下大片。

    喬偉雙掌一拍地面,歲月不饒人神功直接將他前面十丈以內的一段地面侵蝕成沙塵,衝入他前方十丈內的敵軍騎兵頓時一片人仰馬翻,盡數陷於沙塵之內!

    黎叔也是雙掌一按地面,十指深深地插進了地上石板之中,幻魔真氣到處,他前方十丈內的一段地面盡數變成一觸即碎的晶體,衝向他的騎兵也是一片人仰馬翻,陷入了那脆弱的晶體之中,給晶體掩埋。

    怒橫眉雙拳同時擊出,暴喝一聲:「雷震九霄!」拳上生出兩團閃動著耀眼電芒的真氣團,閃電般射入他面前的騎兵群中。轟然巨響中,那個真氣團猛地爆發,激起一片煙塵,狂暴的真勁如颱風般席捲了那群騎兵,炸得他們血肉橫飛,屍骨無存,地上出現兩個直徑近一丈,深達五尺的大坑!

    鐵戩喝聲:「赤焰烈火掌!」兩掌連環劈出,數十道淡紅色的掌風劈進人群之中,凡給他拳風掃中的騎兵,無不週身焰起烈焰,片刻之間連人帶馬燒成了焦炭。

    秦雷最是簡單,他橫刀前衝,一刀橫掃,從左至右拉出一道一百八十度的刀弧。雪亮的刀光一閃即逝,哧——一記拉長了的切割聲後,他面前所有騎兵的戰馬全都自四蹄根部斷為數塊,而馬背上的騎兵也全都給切斷了雙腿,慘嚎著隨戰馬一起栽倒在地。

    秦雷是故意不殺他們的,他若要殺這些騎兵,只需躍高一點,一刀斬出,便可將所有的騎兵齊胸斬斷。可是他為了達到最佳的震憾和威嚇效果,故意不將他們殺死,用他們的慘狀來給後來者一點警示!

    更重要的是,敵軍必須派出人手來處理這些傷者,一時間無法不斷地衝鋒。

    「犯我秦雷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雷大刀橫於胸前,威風凜凜地喝道。

    在他猛虎一般兇猛凌厲的目光注視下,他面前的北疆軍及胡族軍一時畏縮不前。

    而此時,華蓉已經勸動了龍吟,龍吟已通過虎嘯給了她回音:「秦小子現在極為虛弱,我不離開他的身體,是為了護住他的心脈,留住他的最後一口氣。若我貿然脫離他的身體,他必會因失去我的支持而虛脫倒地。倒地對一般人來說算不了什麼,可是對現在的他來說,一次倒地,便可令他心脈俱碎,魂飛魄散。華丫頭,你有能耐救他嗎?」

    華蓉點了點頭,道:「在你離開他身體的時候,我會接住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護住他的心脈。」

    龍吟道:「好,那我便看你怎樣救他。記住,若是你救不了他,反害死了他,我必取你性命!」話音剛落,三少身上亮起一道極為燦爛的金光,金光中,龍吟那巨大的龍頭從三少頭頂探出,然後扶搖直上。當龍身完全離開三少的身體之後,三少龍吟甲盡解,失去了支持的身體一頭朝著地上栽倒。

    華蓉輕輕扶住了三少,手按到了三少心口。

    龍吟在華蓉頭頂上盤旋一陣,道:「華丫頭,虎嘯與我不同,它是為戰而生,以殺為職。因其殘戾,它的靈性不如我,它不會告訴它的讓人該如何使用它,主人強,則它發揮的實力越強,主人弱,則它根本就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華丫頭,虎嘯的攻擊力在我之上,你還未將它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若是你能將它的力量發揮出來,與我聯手,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又怎會像今日這般狼狽?華丫頭,盡快增強你的實力吧,想辦法將虎嘯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我期待著與全盛時的虎嘯,並肩作戰!」

    龍吟化回了原形,落到了三少背上的包裹之中。

    華蓉此時沒有時間仔細體味龍吟的話,她要做的,是抓緊時間護住三少的心脈。

    她解開了虎嘯,現在的她,已經沒有能力繼續驅使虎嘯,倒不如解開虎嘯,節省一點力量來救治三少。

    她細細打量著三少,心頭泛起陣陣酸楚,好不容易才忍住那險些奪眶而出的眼淚。

    而在旁邊看著的宋清,眼中已經淌出了晶瑩的淚花,她雖然未哭出聲來,可是看現在這樣子,卻比起放聲哀嚎更顯心痛。

    便連向來堅強如鐵的鐵軒軒,眼中都已蒙上了一層霧氣,嘴唇咬得快要出血。

    卸下了龍吟後的三少,基本上已經看不出曾經瀟灑倜儻的意思了。

    他額上爆裂的血管此刻已經流出了不知多少血,將他整張臉染得通紅。

    他頸上爆裂的血管中湧出的血已經將他上身的衣服浸透大片,那黑色的衣袍現在看起來,已是暗紅色。

    而他雙臂和兩手上那爆開的血管,更是將他的兩條手臂染得就像剛從血池裡撈出來的一般。

    他雙眼緊閉,氣息微弱,身子微微地顫抖,體溫漸漸變低。

    他的生命在龍吟甲解開的那一刻進入了倒計數。

    華蓉很想哭,可是她現在卻不能哭。她知道,現在唯一能救三少的,只有她。

    只有她的魔法,能暫時穩住三少的傷勢,令他不至於馬上死去,可是要完全治好三少,華蓉現在已經辦不到了。

    她的精神力和魔力已經嚴重消耗,一時半會根本無法恢復!

    華蓉的手上冒出的淡淡的白光,那白光照耀著三少的胸口,一股柔和溫暖的奇異力量透體而入,護住了三少那已變得無比脆弱的心脈。

    華蓉的手從三少的心口移開,放到了三少頭上的傷口前。

    在她掌上的白光照耀下,三少的額上的傷口漸漸地止血,緩緩地癒合,慢慢結痂。

    看到這一幕,宋清和鐵軒軒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她們還從未見過,有哪一門內功能讓這麼快地讓人的傷口結痂的。

    而華蓉卻沒有理會宋清與鐵軒軒的神情,她在令三少額頭的傷口結痂之後,又開始治療他頸上的那道傷。

    但是她現在的魔力已經基本上消耗完了,手上那白光變得越來越黯淡。

    頸上那傷的血剛剛止住,她的魔力便消耗一空,她微微晃了兩晃,險些一頭栽倒,宋清和鐵軒軒忙將她和三少扶住了。

    「謝謝……」華蓉淡笑道,她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如紙,連嘴唇都完全失去了血色,額上佈滿了虛汗。

    「你不要緊吧?」宋清關切地問。她很恨魔門的人,她知道西門無敵殺了她父親,她本來對華蓉沒有任何好感,可是華蓉與三少一起衝擊千軍萬馬來救她們,在大軍重圍之中,不惜一切地保護著她們,現在又為救治三少而累成這樣,不知不覺間,宋清對華蓉已漸漸改觀。

    「謝謝,我不要緊。」華蓉微微一笑,強打精神,準備繼續為三少治傷。但是無論她怎樣壓搾自己,都無法搾出一點一滴的魔力。

    情急之下,華蓉只感頭腦一陣眩暈,然後眼前一黑,軟倒在宋清懷中。

    華蓉終於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在華蓉等人的周圍,北疆軍和胡族軍又開始了一波接一波的衝鋒,用他們的生命,不斷地消耗著秦雷等人的體內和內力。

    「操,殺不完啊!」秦雷瘋狂地揮著刀,斬殺著那源源不絕向他撲來的敵軍,他面前的屍體已經堆成了小丘,後面的敵軍爬上自己戰友的屍體堆成的小山,居高臨下地向他發動進攻。「準備突圍!」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且戰且退。然而當他回望一眼處在他們保護中的幾個人時,心中咯?一聲,涼了半截。

    他看到,三少與華蓉已經暈了,正由宋清和鐵軒軒抱著。在他們身旁,還有兩個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女子。

    帶著四個昏迷的人,一個不會任何武功的女孩子,如何從這重圍中脫困?

    「媽的,拚死吧!死便死了!」秦雷又吼了一嗓子。

    正在這時,一聲清越的長嘯忽然響徹夜空,一條頎長的人影御風而行,越過圍困在秦雷等人周圍的千軍萬馬的頭頂,來到秦雷等人的上空,憑一口真氣懸浮在空中,喝道:「爾等首領卓非凡已授首!爾等軍中將領已盡死於吾之劍下,還不速速退去!」

    說話聲中,他將那顆人頭高舉過頭頂,耀眼的火光中,卓非凡死不瞑目的頭顱出現在萬眾眼中。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僧幻軒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6:18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五 第八章 銷魂 第一節
    「媽的,他把我們逼到南邊兒,那豈不是要與天京城背道而馳?」三少憤憤地道:「居

然動用幾十萬大軍來攔我們這麼區區幾人!」

    華蓉道:「我不是說了嗎?公子羽擅長不擇手段來製造對他最有利的形勢,我們往南去

的話,對他自然最為有利。南邊雖說不是他的天下,可也不是我們的天下!」

    喬偉忽然叫道:「三少爺,你們別管我和老黎了,把我們放下吧!如果沒有我們兩個累

贅,以你和華姑娘的輕功,穿過這軍陣也不是難事……」

    三少不假思索地道:「好,沒問題!蓉兒,讓你的手下把他們兩個老不死的扔這兒!」

    黎叔聞言一聲不吭就暈了過去。

    「三少!」喬偉忽然聲淚俱下:「你怎能如此狠心?怎麼說我也跟著你出生入死數年,

你怎能不顧一點情份……」

    三少奇怪地道:「剛才不是你大義凜然地說叫我們扔下你們這兩個累贅的嗎?」

    喬偉無比悲憤地道:「我只不過是想表現一下我們的忠義,誰知道你居然……居然……



    「娘的,怕死就別充大義凜然!」三少不屑地道:「就知道你這老小子心裡怎麼想的。

」轉對華蓉道:「蓉兒,現在我們無路可走,又不能扔下這兩個老不死的,看來咱們只有往

南去了!」

    華蓉點了點頭,道:「好,就往南走。」

    喬偉頓時破泣為笑,黎叔也樂呵呵地醒了過來。

    當下三少與華蓉帶著兩個背著喬偉和黎叔的死亡武士折往南城門方向奔去,奔馳一陣之

後,三少等人便到了南城門前。

    南城門大開著,城上城下沒一個人把守,三少想都不想便往城門口衝去,華蓉一把拉住

他,道:「小心有詐!」

    三少笑道:「不會有詐的。公子羽就是想我們往南邊兒去,他要是想把我們困在城裡的

話,雖然有可能把我們困住,但是困住我們之後,他的人就不用做其它事了!」說罷,一把

抓住華蓉那柔若無骨的小手,一口氣衝過了城門,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

    「公子,他們出城了。」卓非凡走到公子羽身旁,躬身道:「公子,要不要派人跟著他

們?」

    公子羽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沒有人能跟住他們。」他看了卓非凡一眼,問道:「

非凡,你有話要說?」

    卓非凡道:「屬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公子為何不將秦仁與華蓉困死在定州城中,反要任

他們脫身?」

    公子羽淡笑道:「要困住秦仁和華蓉談何容易?若是逼得他們做困獸之鬥,我們必損兵

折將,還不如把他們逼走。反正魔門差不多被瓦解了,北疆軍也落入本公子掌握之中,胡族

又跟他們結下了樑子,只要他們不回天京城,他們就無力興風作浪。等到本公子平了小霸王

沈沖的霸王軍,便去攻打天京城。滅了秦家和鐵家之後,秦仁和華蓉縱有天大本事,也無力

回天了。」

    卓非凡道:「但是秦仁與華蓉不除,公子您今後就算得了天下,他們恐怕也會危及公子

的安全啊!」

    公子羽緩緩搖頭,道:「要除掉他們也不容易,現在秦仁和華蓉走到了一路,龍吟虎嘯

合璧,天下無敵。除非他們腦子壞掉了,單槍匹馬衝擊數萬大軍,死戰不退,我們方有機會

殺死他們。可是秦仁與華蓉均是頭腦冷靜之輩,又哪會輕易做這等蠢事?除非……」說到這

裡,公子羽頓了一頓,笑看了卓非凡一眼。

    卓非凡笑著接道:「除非我們給他們製造一個非戰不可的理由。」

    公子羽點頭笑道:「不錯,除非他們有非戰不可的理由。非凡哪,當日秦仁重出江湖的

第一戰,似乎是在烏雲城中,瓦解匪軍戰王軍的那一戰啊!」

    卓非凡笑道:「公子所言極是。秦仁一怒為紅顏,單刀匹馬殺戰天王兄弟,瓦解戰王軍

,為的,就是救他那被戰王軍擄去的女人和兒子。秦仁不是負情薄倖之人,他從前雖然是個

無行浪子,但是最近不知怎地轉性了。我們手上,有兩個魔門的丫頭,她倆當日為護秦仁,

不惜犧牲生命,秦仁若見她們有難,不會袖手旁觀。」

    公子羽道:「兩個丫頭還不夠,她們跟著秦仁的時日尚短,秦仁若真心懷天下,不見得

會為這兩個丫頭赴死。非凡哪,你去查一查,秦仁最愛的女人是誰,想辦法把她們請到定州

城來。十二鬼影、十八夜叉、天涯一刀你都帶去吧,天京城……畢竟是秦家和鐵家的大本營

。」

    站在公子羽身後的張天鄆忽然上前一步,道:「稟公子,屬下的師妹黎小葉與屬下自小

一起長大,感情很好。但是黎古定為了討好秦仁,把她獻給了秦仁,眼下她該也在天京城中

。屬下懇請公子恩准屬下與卓大人同去,屬下有把握取得黎小葉的信任,這樣的話,也可令

卓大人方便行事。」

    公子羽緩緩點了點頭,道:「既如此,你便與非凡同去吧!你們今晚便出發,要在定州

城的變故傳到天京之前,連夜趕到天京。記住,只能智取,切不可力敵。若事情敗露,須當

機立斷,馬上撤走。本公子不希望看到你們去的任何一個人受到半點傷害。」

    張天鄆和卓非凡頓時感激涕零,跪拜道:「公子隆恩,屬下當以死相報!」

    公子羽搖頭道:「我不需要你們死,我要你們好好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助本公子成就

大業,才能與本公子共享這錦繡河山。非凡,這件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本公子要回東海

,準備起兵攻打小霸王沈沖。北疆軍就留在定州,他們會聽命於你的。至於胡族,縱不會聽

命於你,也不至於和你搗亂。至少,在獵殺秦仁、華蓉一事上,他們會大力相助的。等本公

子回到東海的時候,你們的事情,想必也會辦得差不多了。霸王軍一滅,本公子即揮軍北上

,與你們會合,奪天京城!」

    ※※※※

    天亮的時候,雨漸漸下大了。

    連夜在雨中奔行三百里,內力深厚如三少,在這個時候也有些撐不住了。

    他猛地停住腳步,攤開四肢,仰躺在滿是泥濘的地上,任泥水將他的身體浸透。

    他仰望著灰暗的天空,和空中揚揚灑下的雨滴,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吞嚥著天

上降下的雨水。

    華蓉在他身旁停了下來,她看著赤裸著上身的三少,道:「怎麼了?累了嗎?」

    三少搖了搖頭,道:「有點累,但這不是我停下來的理由。」頓了頓,他緩緩地道:「

從小到大,我還沒有像今天這般狼狽過。就算是三年前,我們面對西門無敵,無計可施不得

不逃之時,也逃得從容灑脫。」

    華蓉安慰道:「這次不一樣,這次我們面對的不僅有一個比西門無敵武功更強的高手,

還有數十萬大軍。能保住命,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三少笑了笑,忽然扭頭看著華蓉,道:「你真好看。」

    華蓉俏臉一紅,嗔道:「這時候還說這些俏皮話兒,討打嗎?快起來,你這樣躺著像什

麼樣子,髒死了。」

    三少笑著坐了起來,背上已經沾滿了泥濘,正順著雨水往下淌。他那條黑色的絲綢長褲

已經給泥污染得失去了本色,一片黃黑相間,還沾著許多草葉。

    三少看著華蓉,笑瞇瞇地道:「蓉兒,今天我算是飽眼福了。感謝老天,下了這麼一場

雨,感謝公子羽,是他讓你在雨中跑了這麼久。」

    華蓉一愣,低頭一看自己的身子,只見那被雨水淋濕的薄衫正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身上,

將她那玲瓏有致地身段完美地展現出來。更要命的是,胸脯上那兩點此刻也清晰可見。

    華蓉臉紅得更厲害了,她飛快地轉過身子,呸了一聲,道:「不准看!」

    三少哈哈大笑,道:「蓉兒,我已經對你坦誠相見了,你現在這樣子還隔著好幾層衣服

,怎地就不肯讓我看了?你未免太小氣了罷!沒想到啊,當年在我面前,口口聲聲說要陪我

共度良宵的九陰聖女,今日卻也會露出這般小女兒情態……」

    華蓉紅著臉嗔道:「當年那是因為,是因為奉了西門無敵之命,要勾引你來著。現在,

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三少促狹地笑著,道:「哦?現在怎地不一樣了?現在就不用勾引我了嗎?」

    「你……」華蓉氣極,忽然嫣然一笑,道:「好啊,你要看是吧?那我現在便讓你看。

」說著便伸手去解衣帶,同時還招呼了一聲:「喬前輩,黎前輩,有好戲看哦,快來看哪!



    喬偉和黎叔頓時從兩個死亡武士背上跳了下來,一邊屁顛屁顛地往這邊跑,一邊叫道:

「有什麼好戲看?你和三少上演打野戰嗎?那敢情好看!」「脫啊脫啊,害羞個什麼勁兒啊

,快脫啊!」

    兩人說著,跑到了三少和華蓉身旁,蹲了下來,不知從哪裡掏出兩包爆米花,一邊嚼爆

米花一邊睜大眼睛看著三少和華蓉,嘴裡還不住地催促著:「快點啊,觀眾們都等著呢!」

    三少苦笑一聲,道:「蓉兒……你這一手,還真是好得很啊!」

    華蓉眨了眨眼,歪著腦袋,俏皮地笑著,道:「那你現在還要看嗎?」

    三少正氣凜然地道:「千萬別便宜了那兩個老流氓!」然後站起身來,附在華蓉耳邊,

小聲道:「等下我們找間客棧,我們兩個開一間房間,到時候我再仔細研究研究……」

    華蓉頓時掄起粉拳就往三少身上砸去,三少大笑著跑開,跑到喬偉和黎叔身旁,兩手將

二人提了起來,道:「要看好戲是嗎?現在給你們表演空中飛人!」說罷將二人一把扔了出

去,狠狠地砸進了泥濘中。

    「好了,趕路吧!得找個有人的鎮子,洗個澡換身衣服吃頓飽飯好好睡上一覺了……」

    又在雨中奔行了一個多時辰,一個籠罩在煙雨中的小鎮終於出現在三少等人眼前。

    三少望了華蓉一眼,摸著下巴意味深長地笑道:「蓉兒啊,這地方,可是找到了哦!」

    ※※※※

    天京城,秦府。

    黎小葉正在杜曉妍房內跟杜曉妍學彈琴,忽有一個婢女匆匆走了進來,對著黎小葉和杜

曉妍行了個禮,道:「黎小姐,府外邊兒有個自稱是您同門師兄的年輕男子求見。」

    黎小葉好奇地問道:「哦?我的同門師兄?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的名字?」

    那婢女道:「那男子只說,他有個小名兒,叫鄆哥兒。」

    黎小葉笑道:「我知道了,你去把他請到偏廳,我一會兒就去見他。」待那婢女離開後

,黎小葉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自語道:「義父已經把他逐出師門了,他來找我做什麼呢?

難道是在外邊混不下去了,想讓我求義父讓他重列門牆?」

    杜曉妍道:「你那被逐出師門的師兄撿黎叔不在的時候來見你,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你

去見他,不怕阿仁生氣嗎?」

    黎小葉笑道:「曉妍妹妹,鄆哥兒是我的師兄,阿仁也是知道他的。我去見我師兄,又

是在秦府裡邊兒見面,阿仁知道了也不會生氣的。」

    杜曉妍想了想,道:「那我陪你去吧。」

    黎小葉呵呵一笑,道:「你呀,怕是我背著阿仁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想去監督我吧?



    杜曉妍微笑道:「沒有的事,只是這下雨天悶得慌,又不能出門逛街,所以想跟著黎姐

姐你去見見你那師兄,看看他有沒有資格惹阿仁生氣呢!」

    黎小葉道:「些話怎講?」

    杜曉妍道:「若是你師兄是人中龍鳳,你去見他,阿仁可能會生氣。但若你那師兄是人

中蟲草,你便是見他,阿仁又怎會生氣呢?」

    黎小葉噗哧一笑,道:「你也是個厚道人,現在跟著阿仁這麼久,怎地也變得這般尖酸

刻薄了?好啦,走,陪我去見我師兄!」

卷五 第八章 銷魂 第二節
    張天鄆站在秦府大門外,撐著一把油紙傘,靜靜地等待著。

    他現在的心情是激動的,既因為可以借此立下一大功,還因為可以再次見到他一直暗戀著的小師妹。

    他希望能在師妹面前,堂堂正正地告訴她,他現在也有出息了,他現在也遇到了一個看重他的能力,給他施展才華的機會的好主人。

    他甚至想告訴小師妹,他並不比秦仁差,他將來的成就絕對不下於秦仁。

    但是,他很明顯地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張天鄆現在是在給別人打工,而三少,則是自己創業當老闆。

    又或者,他是刻意不去想這些。

    儘管心情無比激動,但是張天鄆的神情卻很平淡,淡然地就像超脫物外的老僧。他現在的修心功夫,也已經相當不錯了。

    等了一陣,那前去通報黎小葉的婢女自大門中走了出來,來到張天鄆面前對他微微躬身,道:「公子,黎小姐有請,請隨婢子來。」

    張天鄆躬身還禮,微笑著道:「多謝了。」

    張天鄆隨著這婢女往秦府內行去,邊走邊裝出隨意的樣子,四下打量著。秦府很大,也很安靜,看上去沒有多少人。但是張天鄆卻感到,從他一踏進大門的一刻起,便有許多帶著警惕意味的氣機鎖定了自己。

    他知道,這看上去安寧祥和的秦府事實上卻是處處殺機,暗處也不知潛伏了多少高手護衛。

    張天鄆迅速盤算起來,這一次來天京城,他和卓非凡共帶來了十二鬼影、十八夜叉、天涯一刀計五十三名高手,但是憑這五十三名高手顯然無法潛進秦府,強攻則更加沒有可能。

    天京城如今已完全在秦家和鐵家的控制之下,城裡城外屯兵三十餘萬,若是貿然行事,事情敗露的話,他們想跑都沒可能。

    所以,必須想辦法將秦仁的女人誘出秦府,在秦府外避開秦家與鐵家的人的眼線,設計擒拿。擒獲之後,不能作任何逗留,須即刻出城。

    一邊盤算著,張天鄆一邊隨那婢女來到了三少的女人們居住的那處庭院旁的一座偏廳裡。照規矩,在還沒過門前,這些與三少有了關係的女子還不能算是真正的秦家人,她們要會客,不能在主屋的大客廳裡,只能在這等偏廳中。

    張天鄆踏進了偏廳,黎小葉與杜曉妍已經在廳中候著他了。

    張天鄆看到了黎小葉,他臉上浮出一抹得體的微笑,對著黎小葉微一躬身,道:「師妹,三年未見,別來無恙?」又對杜曉妍躬身道:「杜姑娘,三年前你我見過一面,可還記得在下否?三年未見,杜姑娘風采更盛往昔啊!」

    黎小葉與杜曉妍各自回了禮,杜曉妍笑盈盈地道:「公子有心了,沒想到公子僅見過曉妍一面,卻還記得小妍。」

    黎小葉細細打量著張天鄆,她陡然發覺,這曾經有些浮滑的師兄,現在好像變得成熟多了,行為舉止已經相當得體。

    而杜曉妍在看了張天鄆一陣之後,放下心來。在她看來,這張天鄆雖然長相還不錯,行為舉止也很得體,但是眼神中卻缺少一種東西。杜曉妍想了想,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張天鄆缺少的東西呢?是擔當、魄力!對,正是擔當、魄力!

    而且他的眼神太平靜了,平靜得像是刻意裝出來的一般。按理說,見到許久不見的小師妹,他不該如此平靜。他現在這樣子,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便是他心裡有鬼。

    杜曉妍曾聽三少說過,眼睛是靈魂的窗戶,在很多時候,我們可以從一個人的眼睛,看到他的靈魂深處。

    所以,現在杜曉妍已經對張天鄆留上了心。

    「有勞師兄記掛了,小妹這些年過得很好。」黎小葉看著張天鄆,笑道:「師兄先請坐,來人,給我師兄上茶。」

    待婢女給張天鄆奉上熱騰騰的香茶之後,黎小葉問道:「師兄這些年卻在何處謀事?今日來找小妹,不知有何貴幹?」

    聽到黎小葉說話的語氣內容,杜曉妍對她也放下心來。黎小葉說話完全是外交辭令,就好像見的不是她青梅竹馬的師兄,而只是一個普通朋友。

    杜曉妍自然不知,在黎小葉心中,早已沒有了她這師兄的半點影子。三少那一朵只為她盛開的遮天玫瑰,早已摘取了她的心。

    張天鄆抿了一口茶,笑道:「這些年,為兄也沒做什麼事,就是憑著以前的手藝,做些小生意。只是如今世道太亂,為兄孤身一人也是孤掌難鳴。所以為兄這次來天京城,是想求師妹一件事。」

    黎小葉笑道:「師兄言重了,你我師兄妹一場,何需用這『求』字?師兄可是想讓小妹在義父面前說幾句好話,讓義父重收師兄於門下?」

    張天鄆笑道:「師妹冰雪聰明,為兄佩服。為兄正是這個意思,如今逍遙山莊和鐵血嘯天堡已是國之棟樑,師父身為逍遙山莊舉足輕重的客卿,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為兄雖然無能,但近些年卻也學了不少真本事。為兄每每念及師父的恩情,均是羞愧難當,當年與三少爭執,卻是為兄錯了。為兄想重歸師父門下,用這一身本事,來報效秦家與三少,但是為兄卻無顏去求師父與三少,只得先見師妹,還望師妹成全。」

    黎小葉想了想,道:「義父與三少均不在天京城中,小妹說的話在三少面前份量也並不如何之重,師兄想要重歸義父門下,還需三少點頭方可。這樣吧師兄,待義父與三少回來之後,小妹便盡力去求義父與三少,成與不成,還要看師兄造化了。」

    張天鄆略帶遺憾地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為兄在此多謝師妹了。」說罷起身對黎小葉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禮。

    黎小葉忙道:「師兄何必如此多禮?你我師兄妹一場,這點小事本是師妹應該做的。師兄,小妹如今寄人籬下,在別家府中會客,時間過久的話,恐會若人嫌話,師兄你看……」

    張天鄆點頭道:「為兄明白師妹的意思。既如此,那為兄就先告辭了。為兄現在就下榻在京門街上的福臨客棧裡,若是師父與三少回來,還請師妹差人通知一聲,有勞師妹了。」

    黎小葉道:「師兄請放心,小妹答應了師兄的事,一定會為師兄辦到。」

    張天鄆又道了聲謝,向杜曉妍行了個禮,道:「杜姑娘,那在下這便告辭了。」

    杜曉妍笑著點了點頭,道:「公子走好,恕曉妍不能遠送了。」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天鄆的眼睛一眼。

    張天鄆的目光與杜曉妍那好像在窺探他心靈深處的目光一觸,平靜的心湖突然泛起絲絲波瀾,心裡沒來由地一慌,忙低下頭去,不敢再與杜曉妍對視,匆匆告辭後,快步走了出去。

    待張天鄆離去之後,杜曉妍道:「煩請去兩個人跟住此人,務必將他的行蹤牢牢掌握。」

    沒有人應答,但是杜曉妍知道,現在已經有兩個高手在暗中跟住張天鄆了。秦府之中,從來就不缺高手。

    黎小葉問道:「曉妍妹妹,你差人跟住我師兄,卻是什麼意思?」

    杜曉妍道:「黎姐姐,你這師兄,很有些問題。」

    黎小葉奇道:「哦?我師兄會有什麼問題?」

    杜曉妍道:「你師兄見你時的神情太自然了,自然得好像刻意裝出來的一般。據我所知,你師兄當年被逐出師門,全是因為你,因為他不願看到你跟了阿仁,由此可見,你師兄對你應該有著特殊的感情。試問,一個對師妹有著特殊感情,又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在見到三年多未見的師妹之後,怎可能還會如此自然?

    「再者,你師兄剛才和你說了這麼多話,當你提到黎叔和阿仁不在京城中時,他居然只有一點遺憾的樣子。既沒有怎樣失望,又沒有追問你義父和阿仁去了哪裡,何時回京。這與他說的,想重投黎叔門下,替阿仁效力不符。

    「他既示因見到你而激動,又好像並不在意黎叔和阿仁是否在京中,那麼他到京城裡來,目的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他在走之前,不敢與我對視?為什麼他會避開我的目光?為什麼走得那麼匆忙,與他初來時的鎮定判若兩人?

    「所以,我懷疑,你師兄此來京城,一定別有目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對秦家、對阿仁不利的目的。」

    黎小葉聽了之後,用有些驚奇地語氣道:「不會吧?我與師兄自小一起長大,對他瞭解頗深,他……根本就沒這麼深沉的心機呢!」

    杜曉妍微笑道:「黎姐姐,三年的時間,是足夠讓一個人改變的。有時候,一個你原本熟悉的人,也可以變得你根本就不認得。黎姐姐,你仔細想一想,你今天見到的師兄,還和以前的師兄一樣嗎?」

    黎小葉沉思一陣,仔細回想從初見張天鄆到他離去時的那一幕幕,漸漸地,她也覺得不大對勁了。正如杜曉妍分析的一樣,以她師兄對他的感情,見到她時,絕對不應該那般平靜自然。師兄的平靜自然,真的就像杜曉妍說的一樣,是刻意裝出來的。

    「師兄他……的確有些不對,」黎小葉喃喃道:「可是,要說他想做什麼對義父和阿仁不利的事,我師兄好像還沒這個本事。」

    「所以我要差人跟著你師兄,看看他究竟有怎樣的安排。」杜曉妍一臉凝重地道:「你師兄的確沒本事對黎叔和阿仁不利,甚至秦府中上上下下,他都沒有幾個對付得了的。可是,現在黎叔和阿仁都不在京中,他們要是想……」說到這裡,杜曉妍忽然臉色一變,道:「糟了,阿仁他,他有一個最大的命門!」

    黎小葉見杜曉妍情急的樣子,忙道:「曉妍妹子,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杜曉妍急道:「阿仁心軟,當年我被杜公甫抓走,他一個人趕去救我,險些送命。上次梅姐和寶寶給戰王軍抓了,他又一個人挑戰全城的匪軍,他……他可以為了他的女人不顧自己的性命……」

    黎小葉神色一變,道:「你是說,我師兄他可能是想抓我去威脅阿仁?可是他跟阿仁,應當不至於有那麼大的仇恨……」說到這裡,黎小葉也是心中一寒。她陡然想走了,當年張天鄆給黎叔逐出師門時,他看著三少時那陰狠怨恨的眼神,那仇恨,並不是能輕易消除的!

    杜曉妍匆匆站了起來,向著偏廳門外跑去,邊跑邊道:「快去看看梅姐和寶寶有沒有事!你師兄來秦府可能是來查探底細來著,我現在想來,他可能根本早就知道黎叔和阿仁不在京城!」

    黎小葉忙跟在杜曉妍身後,向著秋若梅和寶寶住的閣樓方向跑去。

    「曉妍妹妹,老爺子和夫人那麼疼寶寶,梅姐住處的守衛最是森嚴,你師兄縱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潛進來抓人的……」

    杜曉妍急道:「師兄是沒這本事,可是師兄背後的人,指使他做這事的人,既然有這等魄力,當是也有相當的能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有事該怎麼辦?」

    說話間,兩女急匆匆地跑上了秋若梅住的閣樓,跑到樓上,推開秋若梅的房門一看,卻見秋若梅正好端端地坐在床邊逗著寶寶。

    秋若梅見黎小葉和杜曉妍匆匆忙忙的樣子,好奇地問道:「小葉、曉妍,你們這麼急到我這來有什麼事?」

    「沒,沒什麼。」杜曉妍笑了笑,走到床前,邊和秋若梅逗著寶寶,邊想:「難道我猜錯了?難道黎姐的師兄,根本就沒存什麼壞心思?可是……可是他的眼神很不對勁啊!」

    這時黎小葉笑道:「怎樣,曉妍妹妹,我說的沒錯吧,我師兄他沒存著什麼壞心思吧?」

    秋若梅聽得奇怪,問道:「師兄?小葉,你師兄不是已給黎叔逐出師門了嗎?你今日又看到他了?」

    黎小葉笑吟吟地將張天鄆拜訪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並將杜曉妍的推測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秋若梅,最後說道:「我看哪,曉妍妹妹是關心則亂……」

    「不對,」秋若梅沉吟道:「曉妍的推測很有道理。阿仁在定州城跟魔門攪到了一起,黎叔和喬叔前去查探,到現在也沒消息傳回來,小葉你那三年都未曾出現的師兄揀這個時候來京城見你,其中一定有問題!」

    想了想,秋若梅忽然心中一動,道:「今日是否所有的姐妹都在府中?」

    杜曉妍道:「清姑娘、軒軒姐去兵部了,憐舟姐姐和霓兒姐姐去了刑部幫秦風大哥處理事情,其他人都在家裡。」

    秋若梅道:「不好,你師兄若真有問題,他很有可能揀清姑娘她們下手!快,叫人隨我們一起去看看!」

    ※※※※

    出了秦府,張天鄆即快步向著京門街方向行去。

    他邊走邊暗暗心驚,杜曉妍的眼神實在太可怕了,他很難想像,那樣看似柔弱的女子,也會有那般穿透力那麼強的眼神。

    他甚至懷疑,杜曉妍已經看穿了他的用心。不過他又抱有一絲僥倖,他自認為自己偽裝地已經夠好了,這三年來跟著公子羽練武修心,也讓他的鎮定功夫大有進步,連黎叔和喬偉都栽在他的手裡,他不信一個小丫頭的眼力會比喬偉和黎叔還毒。

    而當他拐過了兩個街角之後,他便心中一沉,知道那最後一絲僥倖也不必抱了。

    因為他已經感到了,身後有人跟蹤。

    跟蹤的人有兩個,而且都是高手。論武功,他張天鄆自然可以打敗那兩個跟著他的高手,今日的張天鄆已經今昔對比,但是殺了那兩個跟蹤的高手之後,這天京城,他也便呆不下去了。

    可是杜曉妍明顯已對他起疑,否則不會派人跟蹤他,就算不殺這兩個高手,他張天鄆所謀劃的事情同樣進行不下去。

    怎麼辦?

    ※※※※

    小鎮上有客棧,雖說不是什麼豪華大客棧,可也有屋頂遮雨,有熱水洗澡,有熱菜可吃。

    三少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衣裳,和華蓉、喬偉、黎叔一起吃了頓熱騰騰的飯菜,將華蓉送回房間後,便來到了喬偉和黎叔的房內。

    他看著兩個一臉委糜的老魔頭,問道:「公子羽有沒有說過,『化功軟筋散』用何法可解?」

    喬偉一臉不爽地道:「他會說才怪!娘的,既沒有解藥,又不能運功逼毒,可把我憋死了。」

    三少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我們便搏一搏。」

    喬偉和黎叔頓時一臉緊張地問:「怎麼個博法?」

    三少微笑道:「我用『霸皇令』的吸力,看能否吸出屯積在你們丹田內的麻藥!」

卷五 第八章 銷魂 第三節
    喬偉盤坐在床上,擺出五心向天的姿勢。

    三少立於床下,右手按在喬偉小腹上,左手搭於右手手背。

    「準備好,我要開始了。」三少沉聲道。

    喬偉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道:「動手吧三少,不過請千萬悠著點兒,千萬別把我給廢了!」

    「放心,」三少開始運氣,「一有不對,我會立即撤功的!」

    說罷,三少的「霸皇令」開始急速運起,那貼於喬偉小腹上的右手掌心漸漸生成由九種勁道組成的一個真勁漩渦。

    那漩渦急速旋轉,但卻並未像三少殺人時一般,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而是凝而不散,始終保持著雞蛋大小的範圍。

    這樣一來,真勁漩渦的吸力更強。三少以前殺人時,憑這真勁漩渦可以將敵人的真氣消於無形,甚至可以引得敵人身不由己自行撞到他掌心。而現在,他則是利用這真勁漩渦,透入喬偉的經脈之中,沿經脈行至丹田,開始吸取屯積在丹田中的,化功軟筋散的藥力。

    那壓制著喬偉功力的藥力現在的形態也如真氣一般,是一種流動的氣態,在三少的功力吸引之下,漸漸剝離喬偉丹田,向著三少的掌心湧去。

    三少心中一喜,暗道此計可行,當下便提升功力,加大真勁漩渦的吸力。

    片刻之後,那壓制得喬偉無法運功用力的化功軟筋散的藥力便給盡數抽離出來,聚於三少掌心。

    三少輕叱一聲,後退一步,火速撤掌,那化功軟筋散的藥力在他掌心凝成一顆拇指肚大的氣狀漩渦,兀自不斷地旋轉著。

    三少想了想,取出一個瓷瓶,將這點藥力裝了進去,仔細封好。他要留著這點藥,來研究出化功軟筋散的解藥。

    喬偉在三少撤掌之後,小心翼翼地一運功,頓時發現自己的內力又可暢通無阻地在經脈中運行。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叫道:「好了,這下子全好了!」說罷他輕輕擊出一掌,一縷掌風隔空擊在房中的椅子上,那椅子頃刻間老化,漸化成一地灰燼。

    黎叔見喬偉恢復功力,馬上大聲道:「三少,輪到我了!」

    三少深吸一口氣,抹去了額上的汗珠,點頭道:「好,這就給你驅毒。」

    三少說得輕鬆,可是剛才給喬偉驅毒,他足足耗費了三成半的功力。加上要小心翼翼地控制真勁漩渦,既吸出藥力,又不傷著喬偉,與耗費的功力比起來,耗費的心神更劇。

    不過既然已成功替喬偉驅毒,索性打鐵趁熱,也給黎叔將毒驅除,總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

    華蓉站在窗前,凝視著那綿綿的雨幕。

    從手握重兵的魔門至尊,到現在手下無一兵一卒的孤家寡人,她現在幾乎是一無所有了。

    她知道,她安插在項王軍、霸王軍、大唐國內的那些魔門弟子,現在恐怕也落入了公子羽的掌握之中。

    連魔門本部和北疆軍公子羽都可完全滲透,更何況那些遠不及魔門組織嚴密的新義軍?

    公子羽遠比西門無敵更加可怕。

    這是華蓉對公子羽的新認識,從前那個貪花好色,荒淫無度的公子羽只是假象,只是公子羽故意作出來迷惑世人的。

    所幸她現在還有天兵虎嘯,還有兩個絕對忠誠的藥人,還有一身正在不斷增強的魔法。更重要的是,她現在還有三少。

    身後的房門被輕輕推開了,聽著那像小偷一般躡手躡腳的輕微聲響,華蓉不用猜便知道進來的是誰。

    但是她詐作不知,依舊專注地看著窗外。

    三少輕手輕腳地走到華蓉身後,偷笑著伸出手,兩手環抱,準備施展那驚世駭俗的絕學--抓奶龍爪手!

    就在他的魔爪從華蓉身後自左右兩方襲向華蓉的胸部時,華蓉忽然猛地一轉身,笑盈盈地看著他,道:「小賊,你想偷什麼?」

    三少絲毫沒有偷香時給人撞了個正著時應有羞愧,他大言不慚地道:「你錯了,我不是小賊,我是採花賊,我是一個偷心的採花賊!」說話間,他那兩隻手居然還就勢放在了華蓉的肩膀上。

    他握著華蓉的兩肩,低下頭,深情地注視著華蓉那雙美麗的眼睛,道:「蓉兒,我們……來一起研究研究彼此的身體有何不同之處吧!看一看,我能不能用我的長處來填補你的短處。」

    華蓉?v哧一笑,手指在三少鼻尖上輕輕一點,道:「你這小淫賊,說話沒個正經的,要是良家女子,早被你嚇跑了!幸好我是魔門妖女,見怪不怪。」

    三少搖了搖頭,道:「你錯了,我所要進行的,是很嚴肅的醫學研究,我可沒有存著半點歪心思。你這樣誤會我,我會很心痛的。」

    華蓉忍著笑,配合著三少的嚴肅表情,道:「那好,你說,該怎樣開始?」

    三少的手從華蓉的肩頭,緩緩滑落到她腰際,深情款款地道:「首先,要解開這根束縛了真理的帶子,除掉你這層阻絕了真相的布料……」

    哧--一聲輕響,三少拉開了華蓉那繫在腰間,束著長裙的裙帶。

    華蓉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

    天京城,雨落如絲。

    張天鄆行走的速度越來越快,跟在他身後的兩名秦府高手顯然沒想到他的輕功會如此之佳,不知不覺間,那兩名高手也加快了速度。

    張天鄆走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街口。

    這是天京城的貧民窟,沒有錢的百姓多半聚居於此。

    張天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忽然棄掉油紙傘,冒雨狂奔起來。他飛快地鑽進一條小巷,在縱橫如蛛網,堆滿了垃圾的貧民窟小巷中如風一般穿梭。

    那兩名高手見狀,情知張天鄆已經發現了他們。但是張天鄆越是情急狂奔,便越是證明他手裡有鬼,也便越不能讓他溜掉。

    那兩名秦府高手當下也施展輕功,跟在張天鄆身後二十丈左右狂追起來。

    在追過了五條小巷後,張天鄆向左急拐,又鑽進了一條巷子。

    這兩個高手當即飛快地跟在張天鄆之後衝了進去,但是當他們進去之後,卻發現,這條巷子根本就是一條死胡同!

    前方沒有路,可是張天鄆已經不見了!

    兩人站在巷子裡,四下打量著,其中一人問道:「難道他上了房?」

    另一人搖頭道:「不可能。他若真上了房頂的話,在這大白天的,目標太明顯,很容易被人發現。」

    「你猜對了。」他們身後突然響起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兩名高手馬上轉身,看著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張天鄆,擺出了戒備的姿勢。

    「上房目標太明顯,所以我剛才上去了,現在卻又下來了。」張天鄆微笑著,聲音卻很是陰冷,「你們跟著我幹什麼?難道我犯了法?」

    兩名高手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你想做什麼你自己清楚。」

    張天鄆點了點頭,道:「你又猜對了,現在,我最想做的,就是要你們的命!」

    說話間,他猛地展開身形,飛快地衝上,向著兩名高手各擊出一掌!

    那兩名高手同時各出一掌,與張天鄆的兩掌結結實實地碰在一起,除了肉掌交擊時的悶響之外,這其中居然還夾著兩聲利器入肉的銳響!

    「你……卑鄙……」這兩名高手蹌踉後退,其中一人咬牙切齒地道:「居然……用暗器……」

    張天鄆笑了笑,道:「暗器也是武功不是?永別了二位。」說罷他轉身就走,飛快消失在雨幕中。

    那兩名高手顫抖著撲倒在地,他們剛才與張天鄆對掌的手心裡,各有一個筷子粗的血洞,此時從血洞中滲出的血,卻是青黑色的!

    而他們的手掌則早已變成了烏黑,那黑色順著他們的手臂一直蔓延至他們全身,當二人斷氣之時,他們全身上下的皮膚,已全部變成了烏黑色。

    暗器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

    ※※※※

    「秦仁不會輕易撇下他的任何一個女人,不論抓了誰,都可以誘使秦仁捨身相救。」卓非凡坐在酒樓包廂裡,聽著一名公子羽安插在京城中的密探的匯報,「要說他最重視的女人,可能便是龍吟公的女兒宋清,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的秋若梅,以及他的表姐鐵軒軒。其實說起來,別的女人他同樣重視,但是這三個女人,稍稍特殊一點。」

    卓非凡點了點頭,道:「你的消息,是從哪裡得來的?」

    那密探道:「屬下在秦府裡有人。」

    卓非凡輕笑道:「很不錯,居然連秦府都混得進去。」

    那密探道:「卓大人過獎了。秦家剛到京城沒多久,他們的下人雖多,可是現在京中的宅子太大,打理起來也不甚方便,便又新召了一批下人,屬下的人就是趁那時候混進去的。她機靈得很,人長得秀氣,又通文墨,很會討人歡心,現在已經在負責伺候秦仁的一個女人了。今天宋清、鐵軒軒、憐舟羅兒、秦霓兒的行蹤,就是她報給屬下的。」

    卓非凡笑道:「非常不錯,將來公子得了天下,你也是一大功臣。」

    那密探笑道:「還需卓大人多多提攜才是。」

    卓非凡擺了擺手,笑道:「那是自然。你身份隱密,不宜久留,還是盡快離去吧。呆會兒,這裡可能就要被禁軍封鎖了。」

    那密探告退之後,卓非凡自酌自飲一陣,一名作小廝打扮的天涯一刀來到卓非凡桌前,道:「卓大人,宋清和鐵軒軒的馬車已經在前面街口了,一柱香以後便可進入我們的埋伏之中。馬車旁有二十名騎兵,三十名背著刀的黑衣少年。那些騎兵該是禁軍,那些黑衣少年,可能是鐵血嘯天堡鐵血少年團的人。」

    卓非凡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推開窗戶,看著空無一人的長街,歎道:「今天這大街上,還真是冷清啊!」

    街上的確冷清,這本就是一條不怎麼繁華的街道,加上下雨,所以幾乎沒有任何行人。

    十二鬼影、十八夜叉、天涯一刀都潛伏在這酒樓附近的房子裡,房子原來的主人,現在都已經不用做人了。

    只需等到宋清等人的馬車一到,五十三名高手便可從四面八方向馬車發動襲擊。至於馬車旁邊那五十個護衛和趕車的車伕,在卓非凡看來,憑公子羽手下這最強的一批高手,殺死五十一個人,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

    只需一瞬間,這世上便要少五十一個人,多五十一隻鬼。

    ※※※※

    宋清一臉倦容地坐在馬車裡,身子隨著馬車微微晃動著。

    她的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那憔悴的樣兒,連鐵軒軒看了都覺心疼。

    鐵軒軒握住宋清的小手兒,道:「清姑娘,你便在家多休息幾天吧!你看你這些天忙的,連喬叔傳給你的功夫都沒時間練了。阿仁和喬叔可是都叮囑過的,那功夫你非練不可,練了那功夫,對你的病可是有好處的。」

    宋清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幾天不能休息,得盡快把新式連弩的樣圖趕製出來。馬上就要打仗了,我們的敵人又那麼強大,要是沒有厲害一點的武器,我們用什麼跟他們打?莫說爭得天下,恐怕連天京城都保不住了。」

    鐵軒軒聞言由衷地道:「清姑娘,你可真是聰明,那樣厲害的連弩,也不知你是怎樣設計出來的。爹說,你那連弩要用在戰場上,一百步內可洞穿鐵騎兵的重甲,兩百步內,可射殺一切生靈。如果能大量配備到軍中,我們便不必怕北疆的神弓營和鐵騎營,也不必怕胡族的屠圖哈族神箭手了。當世能工巧匠頗多,可要設計出像你設計的那種連弩,卻沒一人能辦到。還有啊,你設計的那種可折疊的雲梯,可拆卸組裝便於運送的投石車,以前從沒有人那樣想到過呢!」

    宋清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宋清性好獵奇,前世所學的雖然沒有這類機械製造,可是她對各行各業的知識均有涉獵。而且,她前世的父親是一名很有才華的機械工程師,家學淵源再加上自己的興趣,別說製造雲梯、投石車、連弩這些簡單的東西,就算讓她做手槍,只要有足夠精密的機械設備,她也可以做得出來。

    當然,現在的條件,她最多只能設計出土炮來了。

    但若要三少來設計這些玩意兒的話,三少是鐵定不成的,一個學哲學的,說起理論來那是一套一套的,可以把活人說死,也可以把半死的人說活。但要想設計圖紙,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馬車正行間,宋清與鐵軒軒忽聽外面傳來一聲短促的呼哨,接著便響起一片衣袂破風聲,利器破空聲,以及利器入肉聲。

    鐵軒軒臉色一變,怒道:「居然有人敢在天京城中鬧事,嫌命太長了嗎?」剛想掀開窗簾看個究竟,卻見刀光一閃,一名走在馬車旁的鐵血少年團刀手刀還沒拔出來,腦袋便已和脖子分家,至死連一聲慘哼都沒能發出來!

    鐵軒軒心中一驚,暗道好快的刀,當下準備下車助戰。她對著宋清說道:「清姑娘,你呆在車裡邊別出去,我下去看看!」一腳踹開車門,卻見車伕那無頭的屍體就勢倒了下來。

    鐵軒軒一把推開屍體,還沒鑽出車門,兩把閃著寒光的刀已經架上了她的脖子。

    「鐵姑娘,我們知道你的驚寂指很厲害,可是這種時候,你最好別動,否則不僅你要死,連你身後的宋姑娘也會身首異處。」那兩名刀手中一人陰森森地道。

    鐵軒軒向著車外望去,只見二十名禁軍精騎,三十名鐵血少年團的高手居然已經全部身首異處,從衣袂破風聲響起時至現在也不過十次眨眼的時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五十個活生生的人居然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便死了個一乾二淨,而且那三十名曾經參與了陸平野阻擊戰,身手相當厲害的鐵血少年團高手,居然沒一個能把刀拔出來!

    「天京城什麼時候潛進了一批這麼可怕的高手?」鐵軒軒心念疾轉,沉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究竟想幹什麼?」

    那刀手道:「鐵姑娘見了我們大人自會知曉,請下車吧!」

    ※※※※

    當秋若梅、杜曉妍、黎小葉帶著上百高手找到出事地點時,鐵軒軒與宋清已經不見了,現場只剩下五十一具無頭的屍體。

    秋若梅臉色煞白,道:「這下糟了……馬上去通知老爺子、舅老爺、大哥、二哥他們!」幾個高手當下飛奔著去各部衙門報信了,這時又有一名逍遙山莊的高手飛奔過來,叫道:「少夫人,剛才兩個跟蹤黎小姐師兄的兄弟找到了,他們已給人殺死在一條小巷中!」

    秋若梅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馬上以老爺的名義去禁軍營中調集兵馬,封鎖全城!小葉、曉妍,我們三人各領一隊人,現在便開始搜索!」

卷五 第八章 銷魂 第四節
    雨從開始下的時候起,就好像一直沒有停過。

    天地籠罩在濛濛的水汽中,那感覺,分外濕潤。

    三少現在的感覺就是十分濕潤,那濕潤卻不是因為窗外那綿綿不休的雨。

    華蓉的唇很濕潤,她的舌尖很濕潤,她全身上下,好像無一處不濕潤。

    羅衫輕解,水到渠成,她嬌羞無限,緊張中卻有著絲絲期待。

    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魔門聖女,從小到大,她那無限美好的玉體只在一個人面前呈現過。

    那便是現在,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三少面前。

    三少靜靜地打量著她,目光在她赤裸的美體上放肆地遊走,似要看清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她嬌羞無限地低下頭,兩腿夾緊,一手護著胸脯,一手護著下身。

    三少輕笑著挪開了她的兩手。

    她的皮膚如乳酪般潔白細膩,全身上下似乎沒一絲毛孔,撫上去有著絲絲冰涼,滑膩如漢白玉一般。

    三少吻著她,從她光潔的額頭吻上美眸,從美眸吻上鼻尖,然後奔至她那晶瑩的小耳旁,輕咬著耳垂,在她耳中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她全身一陣顫抖,自小修習的魅術、媚功現在好像忘了個乾乾淨淨,她像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一般,任眼前的少年在她身上施為。

    三少的舌與她的舌糾纏到了一起,互相慰藉著,索取著。三少的手握上了她那堅挺圓潤的淑乳,五指覆蓋著她的乳峰,掌心輕輕磨擦著那點嫣紅的堅挺。

    她感到他的手心似乎有個漩渦,正盡力吸取著她的柔媚,將她身體的慾望從靈魂深處喚醒,她從鼻中發出一聲顫抖而慵懶的嬌哼。

    三少的另一隻手撫過她光滑平坦的小腹,撫過那黑色的芳草地,觸碰到了她最神秘幽深的地帶。她全身一陣酥麻,那種感覺前所未有地刺激,前所未有地舒暢。

    不知不覺間,那裡已變得濕潤如泥濘的沼澤。

    三少的舌尖開始在她全身遊走,登上山巒,啜取紅櫻桃的甜美,越過小腹,在草地間汲取源源不絕的津液。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筆直修長的玉腿盡量伸直、分開著,她捧著三少的頭,好像想要將其推開,阻止那靈巧的舌頭窺探她的花徑,又好像生怕三少突然離開,所以手按著三少的頭,阻止他離開。

    浪潮一般的快感充斥她全身,她痙攣著,顫抖著,眼神迷離,口鼻中發出無意義的輕哼,面頰已是緋紅一片。

    似乎是持續了一個世紀之久的吸吮過後,三少又慢慢地開始向上運動。當三少的舌頭離開她秘徑的那一刻,她發出了一聲似帶著滿足,又似帶著無限遺憾的歎息。

    三少的堅挺已經對準了她的花徑,緩緩地推進,略探進一點,讓她的溫軟略微包裹住他的堅挺。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耳語:「蓉兒……我,愛你。」

    她忽然淚如雨下,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櫻唇無比熱烈地堵上了他的唇。

    他進去了,他被一片溫軟狹窄所包裹,陣痛中,落英繽紛,她似不畏痛楚一般,挺起腰身迎合他的衝刺。

    她本來就是他的,從三年前第一眼看到他起,她便有了這個感覺。

    雨無休止地下著,給這個世界帶來生機盎然的潤澤……

    ※※※※

    天快黑的時候,雨才止住,但天色仍是一派陰沉,戒嚴了一整天的天京城此刻仍未有絲毫放鬆。

    秦逍遙坐在秦府書房裡,聽著秦風的匯報:「全城已經大搜了一遍,任何可能藏匿生人的地方都已被仔細搜索過了,就是沒有發現生人的蹤跡。據我猜測,劫了清姑娘和軒軒的賊人,現下可能早已離開了天京城。」

    秦逍遙雙眼微闔,緩緩地點了點頭,慢慢地道:「我若是那賊人,也會在劫到人的第一時間就出城去的。派出城去追查的人有線索了嗎?」

    秦風道:「天京城九門各派出三隊高手,合計二十七隊高手,共兩千七百人,回來了二十六隊,回來的都搜索了一百多里,卻沒找到半點線索。但是還有往南去的一隊,但現在還沒回來。」

    秦逍遙道:「敢在天京城殺人劫人的,不會是一般的賊人,他們若真要逃的話,要找到線索,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那還沒回來的一隊人,眼下恐怕已作了別人的刀下鬼。阿風,等下安排一下,派些人去收屍。」頓了頓,接著道:「若梅、曉妍、小葉說,賊人劫清兒和軒軒,可能是想用她們來威脅小三。阿風啊,這件事你怎麼看?」

    秦風想了想,道:「怕是真有這可能。小三心軟,最見不得別人傷害他的女人,若是讓他知道了這事,必會跟人拚命。」

    秦逍遙緩緩地道:「小三的功夫自是不必說了,他又有天兵龍吟護身,天下間沒幾人是他的對手。那伙賊人敢抓清兒和軒軒,以她們威脅小三,必是有所恃仗,不怕小三找他們拚命。」

    秦風道:「父親,您說那伙賊人,會不會是魔門的人?」

    秦逍遙搖頭道:「不會。魔門高手雖多,可是要想在天京城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劫人,他們還沒那個能耐,除非是西門無敵親自出手。而西門無敵又讓你一劍廢了雙腳,他再厲害,也不可能隻身潛入天京城鬧事。這件事背後的主使另有其人。」

    秦風道:「但是,除了魔門之外,還有誰會有這麼大膽子,這麼強的實力?」

    秦逍遙道:「為父也很想知道。賊人背後的勢力,恐怕比魔門更加可怕,我們不得不防。」

    秦風道:「小葉那被逐出門牆的師兄鄆哥兒與此事有關,若是抓到他,或許能問出原委。」

    秦逍遙擺手道:「抓不到了。鄆哥兒殺了我們的人,恐怕在那伙賊人擒人之前,便已經出了天京城。這件事上,我們算是栽到家了。」

    秦風道:「那麼,清姑娘和軒軒怎辦?」

    秦逍遙道:「若是那伙賊人當真是想用她們威脅小三,她二人目前不會有什麼危險。他們既抓了清兒和軒軒,必會放出風聲,讓小三知道。可能用不了幾天,清兒和軒軒的消息就會傳出來的,到時候,我們便可知道究竟是誰在幕後搗鬼了。阿風啊,徹查府裡的人,為父想知道,究竟是誰把清兒和軒軒的行蹤洩露出去的。」

    秦風神情一凜,道:「父親,您是說府裡邊有奸細?」

    秦逍遙道:「若沒有奸細,那伙賊人怎會那般準確地守在清兒和軒軒回府時所必經的,最僻靜的一段路上?把奸細查出來,問清楚是誰在指使他,為父可不想我秦家的一舉一動,處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

    天京城,南門外一百二十里處的一個小鄉村,卓非凡坐在村口擺著的一盤大磨上,就著風中的血腥味,慢條斯理地喝著冷酒。

    村口躺著整整一百具屍體,全都是身首分離,一百匹無主的馬正在村口緩緩地踢踏著,在它們各自主人的屍首旁發出聲聲悲鳴。

    天涯一刀們慢慢地擦拭著刀上的血跡,慢吞吞地走到了卓非凡的身旁,面無表情地肅立著。

    目睹了這一場屠殺的宋清與鐵軒軒已是面色蒼白。

    尤其是宋清,當日三少在陳縣阻擊北疆軍時,雖依她的計策掠走了數萬人的生命,可是宋清卻仍見不得半點血腥,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被殺。

    她感到腹中已在翻騰,她幾乎忍不住要嘔吐了,那撲鼻的血腥味逼得她快要窒息。

    卓非凡看著臉色白得幾近透明的宋清,輕聲笑了笑,從腰間解下一個皮袋,遞到宋清面前,道:「宋姑娘,喝點酒或許會好受一些。」

    宋清搖了搖頭,盯著卓非凡,緩緩地道:「你為什麼要抓我們?你的主子是誰?」

    卓非凡笑了笑,道:「在下想請宋姑娘和鐵姑娘看一場好戲,但是這場戲,二位姑娘不僅是看客,還是極其重要的角兒。若是沒有二位姑娘,這一場戲便演不起來了。」

    宋清道:「你想借我們來威脅阿仁?」

    卓非凡笑著點了點頭,道:「宋姑娘不愧是嶺南最有名的才女,果然冰雪聰明,一猜就中。秦家三少肯捨命為紅顏的美名我們早有耳聞,請兩位姑娘來,無非是想看一看,三少爺是否真像傳說中一般,在自己心愛的女人危急時,會不顧自身安危,闖關救人。現在我們的人已經得到了二位姑娘被擒的消息,他們想必已在著手連夜散佈這消息了。明天最早天亮,早遲中午,三少便會得知這個消息。」

    鐵軒軒怒道:「好卑鄙的手段!你們這些魔門的小人,也只會使這種手段!有種地,正大光明地和我家阿仁鬥上一場!」

    卓非凡失笑道:「鐵姑娘誤會了,在下等並不是魔門的人。那魔門,如今也已給我家公子捻了,這世上,恐怕今後再也聽不到魔門這個詞了。」

    宋清神情一凜,道:「魔門被你們滅了?你家公子究竟是誰?」

    卓非凡微笑道:「我家公子正是天命所歸的霸主,大秦皇室的正統,公子羽!」

    ※※※※

    小鎮的客棧裡,喬偉和黎叔正坐在燭前對飲。

    二人的房間就在三少與華蓉的隔壁,兩人飲一杯,便凝神傾聽一陣隔壁的動靜。

    「從中午起到現在,也有三四個時辰了。」喬偉抹了抹嘴角的酒液,歎道:「三少果然耐力驚人,竟和華姑娘折騰到現在。」

    黎叔道:「那也得華姑娘經得起他的折騰。他們這可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幹材遇著烈火,姦夫碰上淫婦……」

    喬偉哂道:「別忘了,華姑娘可是魔門九陰聖女,魔門的媚功,比起三少的慾火焚身真氣、翻雲覆雨神功,那可是絲毫不遜色的。依我看,他們兩個這一戰,可能要打個一天一夜了。」

    黎叔搖頭道:「可不是?從中午起,叫聲就沒停過。嗯,我說老喬,咱們兩個在這喝悶酒好像不是很爽哦!」說著,向著那堵隔絕了他們的房間和三少房間的牆壁瞟了一眼。

    喬偉眼睛一亮,身子前傾,小聲道:「你是說……咱們兩個去偷窺?」

    黎叔哂道:「你不要命了?三少和華姑娘辦事你也敢偷窺?真是為老不尊,恬不知恥,道德淪亡!我的意思是,咱們兩個出去嫖妓算了,何必在這裡聽他們兩個的聲音,聽得自己一身火呢?」

    喬偉冷笑道:「嫖妓?虧你想得出來!你這七十多的老不死,簡直就是道德淪亡,恬不知恥,為老不尊!」頓了頓,小聲道:「這次的錢你出,上次在天京城逛窯子是我出的錢。」

    黎叔非常大方地一點頭,道:「我出就我出!諒這小鎮子的窯子收費也不是特別高,又不是京城那種豪華娛樂場所,走吧!」

    ※※※※

    三少仰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微闔著雙眼,靜靜享受著華蓉那靈巧的丁香小舌給他做的全身按摩。

    誠如黎叔所言,他們兩個可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兩人從中午到現在已經惡戰數場,不分勝負。

    華蓉雖是初經戰陣的處子,但是她媚功天下無敵,與三少這個沙場老手比起來,還要略勝一籌,虧得三少憑著經驗豐富,方才招架得住。

    華蓉的媚功發揮到極致,直令三少欲仙欲死,而三少的慾火焚身真氣和翻雲覆雨神功也毫不示弱,弄得華蓉死去活來。

    兩人在床上各施手段,始終不能將對方降伏。

    這一戰,又是半夜,三少今後終於可以自豪地宣稱,自己從此後號稱「一夜十三次郎」了。

    天亮了,清晨時雨又落了下來。

    小鎮上公雞的報曉聲中,喬偉和黎叔神采飛揚地自鎮上一家青樓中步出,一邊眉飛色舞地討論著昨晚戰況的激烈,一邊冒雨快步向著客棧行去。

    雨水落到他們身周近尺時,全都斜飄了開去,他們身上竟未沾著半點雨水。

    「我跟你說,昨兒晚上我大發雄威,一夜連戰三女,將她們殺得潰不成軍,氾濫成災。那場景,嘖嘖……」黎叔吹噓著自己的英勇。

    喬偉毫不留情地道:「你少吹了,就你那點本事,當我不知道?恐怕是你被她們殺得潰不成軍,氾濫成災吧?」

    黎叔正色道:「老喬,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知道昨天晚上我把胸大的妹妹全挑走了你心裡不痛快,可是你也不必這樣詆毀我吧?」

    喬偉冷笑道:「老子又不喜歡大胸妹妹,老子喜歡的是大屁股!」正說著,喬偉忽然面色一變,盯著路旁一間未開門的鋪面上貼著的一張大大的白紙直發呆。那紙上用硃砂寫著碗口大小的字,好像生怕別人看不清似的。

    黎叔循著喬偉的目光望去,好奇地道:「你怎地呆了?難不成看到絕世美女了麼?」

    正說間,他也看清了那張紙上寫著的字,然後他也呆住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箭步跨到那間鋪面前,將門板上貼著的紙小心翼翼地揭了下來。喬偉將紙疊好,仔細地揣到懷裡,與黎叔施展輕功,用最快的速度向著客棧掠去。

    一路之上,喬偉與黎叔發現沿街居然貼了不下十張寫著同樣內容的紙,連他們投宿的客棧牆上,都貼有一張。

    喬偉和黎叔拍開了客棧大門,衝了進去,直奔後院,闖到三少與華蓉的房間前。

    喬偉不假思索地一腳踹開了房門,衝了進去,黎叔愣了一下,剛準備衝進去,卻見喬偉又抱著頭竄了出來,出來時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看到什麼了?」黎叔滿臉嚮往地問。

    喬偉撇了撇嘴,道:「看到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裸體,這不還沒分清誰是誰嗎?就給不知是誰發出的一道掌風劈了出來。」

    正說間,只披著內褲,赤裸著上身的三少沉著臉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他看著喬偉,惡狠狠地道:「偉哥,你最好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否則我閹了你!」

    喬偉滿臉委屈地道:「三少爺,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再說了,我都七十的人了,論年紀能做你們爺爺了,就算看到什麼也沒有什麼的……」

    「少囉嗦1三少不耐煩地道:「少爺我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擾人清夢者十惡不赦!說,為什麼要闖進我的房間1


    喬偉忙從懷裡掏出那張碩大的白紙,攤開了遞給三少,道:「你自己看吧!」

    三少仔細一瞧,只見上面寫著:「宋清、鐵軒軒在我們手中,見字速至定州城,今晚子時不至,即可收屍。」

    三少忽覺頭腦一陣眩暈,宋清那蒼白的面容和鐵軒軒那雙很女人的眼睛突然浮現在他腦中,他用力搖了搖頭,想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可是那憤怒急燥的感覺卻讓他的腦門陣陣跳動。

    三少猛地一拳打在門板上,近乎咆哮一般地道:「去定州城!老子要大開殺戒!」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返回頂部上一主題下一主題返回列表
快速回覆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