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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武俠同人]逍遙大唐 作者:零 (已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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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走A怪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6:27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在碼頭上,毛世昌和陳來滿帶著二十多個護院和來的這百多個黑道人物緊張的對峙著,一幅一言不合可能就會立刻動手的景象。

        「你們回船上去,這事由我們處理就行。」我從船上走了下來,向毛世昌和陳來滿說道。

        在我的身邊,還跟著手拿長木棍的突利,他這幾天在船上也是呆得發悶,看見有人來找麻煩反而表現的興奮不已,求之不得來更多人給他動手。

        不過為了避免再有有心人從他所用的兵器上認出他是誰,所以在下船前讓其中一個護院借了他一條棍子。而我出於同樣的原因,手上也多出了一條從船上隨手找到的鐵鏈。

        「張爺,你來了就好。」陳來滿知道我是誰,見到有我出面,不禁鬆了一口氣。雖然真的打起來他也有信心自己這一方不會輸,但結果卻不是他一個人能負責的。

        我和突利從護院分開的通道中走到最前面,只見對方帶頭的是一個年約三十大漢,貌相粗豪、神態動作、都流露出凶狠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橫行當地的惡霸流氓,身後的百多人都是全副武裝的大漢,確實有橫行霸道的實力。

        見到我和突利到來,而且還帶有迫人的氣勢,對方帶頭的頭目心中凜然,並沒有立刻開口說話,只是小心謹慎的觀察我們究竟是什麼來路。

        毛世昌雖然不知道我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真實身份是什麼,但卻從沙家能安全逃走而想到我的實力肯定不簡單,再加上沙天南對我的態度,所以對我一上來就大模大樣的命令他們離開並沒有多少反感。

        在和陳來滿打了一個眼色後,就帶著其他護院退了開去,護在兩艘船和碼頭連接的木板處,防止這群流氓惡漢衝上船去,驚嚇到沙家的人。但其他護院見到我這樣囂張,卻都是心生不滿,只不過因為兩個頭子都沒有說話,只能將怨氣吞回肚子中。

        而在另一艘船上的沙家眾人在聽見吵嚷聲後已經早就走到甲板上,沙成功一臉的畏縮,不過怕的當然不是碼頭上這夥人,而是滿臉怒容的沙天南。至於沙家另外兩個少爺看到這陣仗的表現還算中規中矩,並沒有露出膽怯的樣子。

        「你就是他們的頭子嗎?
      」頭目等毛世昌和陳來滿帶人往後退開後才問道。一方面他還以為我是害怕了他們人多勢眾,想息事寧人,於是才讓『手下』退後,自己留下來以表達誠意。另一方面也不怕我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所以並沒有阻止這事。

        「不是,但如果有話兄台可以直接對我說,一切按規矩辦事。」我淡淡的說道。其實我並不需要對這種小人物說這樣多廢話,不過無聊玩玩也好。實際上我也覺得在船上呆的有點悶了。

        「好,看你的樣子也是明白人,按江湖規矩,你們打傷了我的兄弟想怎麼算。」頭目見我好像很客氣的樣子,立即神氣起來。

        黑道人物遇上陌生人都會遵從「先禮後兵」的金科玉律,簡單來說就是先摸清對方底子,才決定如何下手宰割,以謀取最大利益。假設我和突利不顯點手段,對方只會得寸進尺。不過這本來就是我的目的,所以並不在乎。

        「各位是要一個公道吧?」見到頭目開始逐漸露出原形的樣子,我忍著笑問道。

        「哼!你清楚就好,如果不賠足夠的湯藥費,那你們兩艘船就別想離開。」頭目越發囂張的說道。

        「是嗎?那各位究竟想要多少賠償?」我承惶承恐道。

        「五十兩黃金。」頭目十分滿意我的表現,先望瞭望我身後沙家兩條大船,才一咬牙道。

        「哦!只不過是五十兩黃金而已,你怎麼不早說呢?」我裝做鬆了一口氣道,心中卻已經在冷笑。

        五十兩黃金雖然對沙家來說不值一提,但對平常人家來說,已經可以說是天文數字,差不多足夠買一艘樓船,還真讓我見識了什麼叫獅子開大口,看來這頭目是因為從沙家兩艘船看出其是富貴人家,在藉機宰肥羊。

        頭目本來還以為我會開口還價,想不我卻是一臉的不在意,不禁一呆,接著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看來是想馬上改口,勒索更多的錢。

        對這種貪心不足的人不教訓是不行的,我冷哼了一聲,臉上表情變為厭惡,在頭目吐到嘴邊的話還沒有出口前,手上鐵鏈閃電般揮出,正好擊在他的鼻樑上。立時讓他慘哼了一聲,往後倒下。雖然我根本連半成力都沒有使出,但一方面他沒有想到我會在說得好好的時候突然出手,另一方面就算我不認真,雙方的實力差距還是太大了。

        見到我終於出手,早已經躍躍欲試想活動筋骨的突利不禁大喜,在其他流氓還沒有驚醒過來前,倏地衝進他們之中,就好像狼入羊群般,手上的長棍如風車般旋轉,帶起的強大氣流,迫得沒有被擊中的人都是紛紛跌退。這還是突利手下留情,不然的話,這群流氓肯定輕則骨折,重則立時死去。

        不過這伙流氓也不簡單,在最初的混亂後,很快就穩住了陣腳,拿起兵器就向突利和我攻來,可見他們都受過有組織的訓練,並不是單純的烏合之眾。

        「不自量力。」我低聲說了一句,見到突利打得興起的樣子,也不甘示弱的揮舞起鐵鏈,每落下一下,就總有一個人捂著鮮血橫流的鼻子痛哼著倒在地上,而這群流氓的攻勢卻連我和突利的皮毛都碰不到。

        剛才如果我們給錢了事的話,當然能馬上順利離開。但要我受這些不入流小流氓的氣卻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反正這種小規模衝突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就算以後真的有有心人查起,以沙家這種豪富之家,有一、兩個高手保鏢也並不是什麼十分奇怪的事情。

        所以其實在下來前我和突利早已經打算好好的教訓這夥人,不過為了避免事情鬧大,都是決定手下留情,不會下殺手,不然最後的結果肯定會滿地屍體。

        在我和突利的聯手下,不一會兒剛才還耀武揚威、氣勢洶洶百多個流氓已經全躺在地上,被我收拾的還好點,只不過無一例外都是鼻樑斷裂而已。但被突利收拾的卻全都是斷手斷腳、或者斷肋骨,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還真是一班紙老虎呢!」突利望著一地流氓,有點意有未盡的說道。讓我心中大嘆突厥人果然都是好戰分子。

        而在這時候,碼頭上圍觀的人卻都為我們鼓掌喝彩起來,看來這群人在這裡早就弄得民怨沸騰,只不過平民百姓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現在見到他們被教訓,當然是大感高興。只不過我不明白的是,這裡總算是李家的地盤,李世民怎麼會讓這樣欺壓良民的黑幫會存在。

        「你們竟然敢破壞江湖規矩。」最早倒下的那個頭目掙紮著站起來,望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好像有點不能相信的說道。讓我也有點為他的天真而覺得好笑。

        「江湖規矩?不就是強者為尊嗎?這也是我的規矩。」我冷冷的說道。

        「你們敢這樣做,我們京兆聯是不會放過你們的。」頭目雙目射出怨恨的目光,凶狠的說道。

        「京兆聯?你們原來竟然是京兆聯的人。」突利愕然道。

        「你也知道京兆聯嗎?」我也是心中驚訝,轉頭向突利問道,但話一出口才想到自己問了一個多愚蠢的問題。

        京兆聯乃是關中第一大幫,龍頭大哥正是香貴的大兒子楊文干,表面上他和建成關係密切,實際上卻是和楊虛彥一夥的。我在上次離開洛陽前才警告過李世民要小心他,突利在長安呆了那樣久,又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京兆聯。

        「你們害怕了吧!哈哈……。」頭目還以為我們是怕了京兆聯,得意忘形的大笑起來,加上他滿臉鮮血的樣子,樣子真是要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你們是京兆聯的人又怎樣?楊文干又算得了什麼!」突利對我的傻問題倒不怎麼在意,反而被這人的話激起了怒火。

        在突利眼裡,就算是楊文干也根本不算是什麼,更何況只是他手下的一條走狗。握棍的右手微抬,棍端撞在頭目被我剛才擊中的同一位置上,立刻就讓他再次鮮血四濺、昏死過去,其餘想跟著起鬨的流氓看見突利這樣凶狠,都是不再敢說話。

        「我們走吧!對付這些蝦兵蟹將也沒有什麼意思。」我勸道。我可不想真的弄出人命來,倒不是害怕會連累沙家,因為沙家正是李建成爭取的目標,再加上沙天南的女婿常何本來就得李建成寵信,楊文干再怎麼傻都不會為了手下的一條狗得罪沙家。

        「篤!」突利雖然還是滿肚子火,但還是給了我面子,不過臨走前還是用棍子重重在地面頓了一下,生出震攝人心的響音,嚇得還清醒著的流氓都是恐懼的抱起頭,害怕突利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

        當我和突利回到船上的時候,所有護院都是臉露祟慕尊敬之色,和剛才被我『趕』走的時候可是天淵之別,不過這也難怪,在這亂世中,只有擁有實力的人才能獲得應有的尊重。而我和突利的表現正符合這個條件。

        沙家兩條船離開碼頭重新起航,而我和突利卻被沙天南請去了談話。船艙內只有他一個人,沙家的三個少爺都沒有進來,所以他對我說話也沒有什麼顧忌。至於沙芷菁本來是想跟著來的,不過卻讓她母親身邊的一個俾女叫了去。

        「真不好意思,又麻煩徐公子你了,如果不是有兩位出手,這件事情還不知道怎樣解決。」沙天南道謝道。

        「這只是舉手只勞罷了,倒是我聽說剛才那些流氓原來是京兆聯的人,還不知道是否會為沙伯父你們帶來麻煩。」我一副慚愧的樣子道。

        「哦?京兆聯我也聽說過,不過徐公子請放心,他們還不敢動我們沙家。」 沙天南微微一笑,自傲道。充分表現出富甲一方的大富豪的豪氣。

        接下來我和突利又陪著沙天南有一句沒有一句的閒聊了一會兒,才告辭離開。

        又過了兩天,經過日夜趕行,我們終於來到了長安外的關防,只要再需要個多時辰,就能安然抵達長安,結束這次讓我沉悶無比的旅程。

        自從前天那件事情後,沙芷菁就再也沒有來找過我。雖然我不清楚是因為什麼原因,但卻猜測她可能是對我新鮮感已過,所以對我再也沒有任何興趣。

        對此如果說我不鬱悶是假的,但因為我本來就對沙芷菁是否喜歡上我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所以只是『痛苦』了一次後就不再放在心上。

        常可與夫人沙家的四小姐親自到關防來迎接沙天南,只見常可長得年青俊偉,一副奮發有為的樣子。可能是因為官運亨通,顧盼間神采飛揚。至於常可的夫人、沙家的四小姐則長得端莊秀麗,論容貌只稍遜沙芷菁半籌,一派大家閨秀的風範。

        有常何出面,關防官只派人上來隨便走了走,就算檢查完畢,便宜了我和突利。雖然說突利只要表露出真正身份,也能順利通過,不過因為我不想連累沙家,所以並不想讓人知突利是用這方法到達長安的。

        在常可還在船下和關防官談話的時候,我趁機會找到沙芷菁和沙天南,盡我最後的義務提醒他們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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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走A怪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6:27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沙芷菁的舉動讓我很奇怪,先是眼定定的望著我,但當我感覺到這點轉過頭去看她的時候,卻立刻轉過頭躲開了我的目光。不過這時候我也沒有時間仔細思考她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再不捉緊時間,常何就要回來了。

        「我和李兄兩人曾經在船上的事情,希望除了已經知道的沙伯父、五小姐和陳師傅外,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一開口就直奔主題道。

        「難道他真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人?」 沙芷菁愕然了一下,脫口而出道。

        「我不是早已經說過不是了嗎?」我搖了搖頭道。

        「徐公子有這要求,我們當然會遵從,不過徐公子的身份我曾經向我夫人提起過,請見諒。」沙天南點頭道,但沙芷菁在這時候卻奇怪的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這倒沒有關係,沙伯父能答應我這要求就行了。」我不在意道。其實真的說起來我的名聲確實不太好,以沙家這種正當人家,就算我沒有這樣的要求,都肯定不會將被我所幫助的事到處宣揚吧?

        「我們可以答應你不說出去,但你現在是否能說出這人究竟是什麼人呢?他應該和你一樣,現在的只是假的樣子,臉上戴著面具吧!」
      沙芷菁終於將目光定在我身上,有點猶豫道。

        「五小姐果然聰明,確實是這樣。」我微微一笑,接著頓了頓又說道:「你姐夫常何,應該算是李建成方面的人吧!」

        「他其實只直接聽命於唐皇,不過確實是比較傾向於太子。你的意思是那個李四是秦王方面的人?那為什麼還要由你護送來長安呢?」沙天南首先醒悟過來道。

        「算了,反正現在告訴你們也沒有關係,他並不是李世民方面的人,因為他就是突厥的突利可汗,你們在洛陽時應該也聽說過或者見過他才對。」我聳了聳肩,若無其事的答道。

        雖然突利沒有提起過,但以沙家的地位,突利在洛陽出席那些權貴富商間的宴會時,又怎麼可能沒有見過面。至於我這樣坦白說出突利的身份,也不用擔心沙天南或者沙芷菁會洩露出去,因為這樣做反而會影響到沙家在李建成心中的地位。我之所以要他們親口答應不說出去,就是害怕他們會在無意之中告訴別人罷了。

        「什麼?竟然是他!」 沙芷菁不能相信道,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和我在一起的中年大漢竟然會是不可一世的東突厥可汗。

        「詳細情形我就不說了,總之我這樣做是為了避免東突厥對我們中原的入侵。」我懶得又要將所有事情解釋一遍,而且這事和沙天南和沙芷菁沒有多大關係,兩人信不信也不大重要,只要能讓沙天南覺得如果被牽涉到其中,會危害到沙家的安全就足夠了。

        「雖然我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我相信徐公子你的話。而且為以前對你的誤解道歉,外間的謠言果然是不能盡信的。只看這次你保護突利可汗回長安,和義助我們沙家脫離險境,就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沙天南用一雙精明的眼睛打量了我好一會兒,一字一頓道。

        「沙伯父你過譽了。不過在我離開前,請你容許我大膽的向你提醒一件事。」我岔開話題道。沙天南的話說得我好不尷尬,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他所說的那種人。如果不是剛巧碰上突利被追殺,或者鳳兒吩咐下來要我幫助沙家,我根本就不會多管閒事。

        「請說。」沙天南見我嚴肅的樣子,也肅容道。

        「長安現在的形勢複雜難明,我認為沙伯父千萬不要捲入任何政治鬥爭的游渦,明哲保身之法是儘量保持中立,雖不易辦到,卻是最聰明的做法。我秘密將可汗送回來,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我一臉恭敬的說出了我找

        「我也清楚徐公子說的是實話,但我女婿已經算是太子一邊的人,另外你不知道是否清楚,鳳兒家在去長安後也是比較親近太子。最重要的是長安現在的形勢涇渭分明,皇上之下,不附太子,便附秦王,我們沙家想再置身事外,難啊!」沙天南無奈的嘆氣道。

        「在一些無關重要的事情上,沙伯父你們稍微傾向李建成也沒有關係,但在某些事情,還是想辦法避開的好。另外我這次來長安,為了避免橫生枝節,可能並不會去見鳳兒的家人,所以還請沙伯父隨便將我這些話轉告他們。」我隱晦的說道。

        以沙天南的老謀深算,我才不相信他會聽不明白我說的是讓他和獨孤閥不要直接捲入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宮廷鬥爭中。因為如果他們壓中勝利一方當然可以飛黃騰達,但如果是輸的一方,下場肯定會十分淒慘。

        雖然現在的形勢好像還是李建成佔優,但我直覺覺得李世民肯定會有所動作,為自己扳回劣勢。所以沙家和獨孤閥如果能儘量保持中立,那最後無論誰贏誰輸反而起碼能保持現在的地位。

        當然,我也知道沙天南身為沙家這樣大一個家族家主的難處,不過對此只能愛莫能助,而且以沙天南的經驗,既然得到我的提醒,應該懂得以後應該怎麼把握分寸。

        「我明白。」
      沙天南點了點頭,接著臉容一寬,出乎意料的露出一個可親可近笑容道:「真的很感激徐公子你處處為我們沙家著想,如果不介意,以後我能直接叫你子陵嗎?」

        「當然可以,其實我也早有這個想法,只不過怕怪我冒昧,所以不敢提出來。」雖然想不到沙天南為什麼會突然來這樣一句,但我稍微一愣後立刻笑著回答道。

        反正這種口頭上的稱呼是什麼根本不重要。倒是在見到沙天南對我這樣親切後,沙芷菁露出的表情讓我看不懂,好像對什麼事情重新生出希望似的。

        「子陵到達長安後又什麼打算呢?如果不趕著離開的話,在敝宅小住幾天,讓我們好好的招待你,以報答緩手之恩。」我還沒有想通沙芷菁為什麼會有這反應,沙天南的話就打斷了我的思考。

        「沙伯父言重了,這其實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感謝你對我的邀請,但我另外還有事情要處理,雖然可能會在長安逗留幾天,不過就不用麻煩沙伯父掛心,我自己會安排。」我婉轉的拒絕道。

        開什麼玩笑,只要一找到紀倩,我就立刻離開長安。只憑著收到零零星星的消息,就知道長安表面平靜、內裡混亂,充滿了骯髒的權力鬥爭,我可不想摻和這趟濁水。再加上師妃暄對我說過因為秀寧的事,李家沒有一個對我有好感的。雖然就算我真的表明身份直接進入長安,他們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就算敢也奈何不了我,但我可不想出現要我打出長安的情況,那要我怎麼向秀寧交代。

        「呵呵!那就算了,不過如果子陵有時間,在走之前一定要來敝宅一趟,我必定倒屜相迎。」沙天南對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的邀請一點也不在意,反而笑呵呵的說道。

        「當然,在我走之前,一定會親自向沙伯父告辭。」我違心道。如果我再拒絕就既不給沙天南面子,而且也顯得不近人情,所以只好這樣說了。

        沙芷菁本來聽見我說得那樣『決絕』,臉馬上露出失望和生氣之色,但現在又轉為了歡欣。而我也終於有點猜到她的心思,正想找個藉口可以讓我和她單獨相處,問清楚我心中的疑問。

        但就在這時候,船艙外響起腳步聲,在瞬間辨認到來人是誰後,我倏地離座,消沒在房間中的屏風後,當然也沒有忘記提醒沙天南和沙芷菁。片刻之後,艙外響起敲門聲,看見進來的人果然如我所說是常何夫婦後,沙家兩父女都禁不住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當沙家四人從船艙離開後,我才跟著離去。不過因為以現在的情況看來,直到到達長安,我都再沒有機會找沙芷菁說話,不禁心生無奈,希望在我離開長安前,能再找到機會和她見面吧!

        離開關防後,沙家的兩艘大船就在兩艘唐室戰船護送下,經由貫通黃河與唐京長安的廣通渠駛抵長安城內,碼頭處鞭炮大鳴,侍衛肅立敬禮,這般隆重的大陣仗,足以表明唐室對沙家的重視。

        來迎接的人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不過在細心觀察後,卻發現其中有幾個人的樣子和鳳兒有點相似,讓我猜到他們肯定是獨孤閥的人,以獨孤閥和沙家的關係,會有人來迎接倒不出奇,就不知道其中是否有我那個連見都沒有見過的便宜岳父獨孤峰。至於其他人看來該都是長安的權貴富商,讓我大嘆沙家果然不愧洛陽首富之名。

        不過真的要說最引起我注意的,卻是一個身穿太子袍服,貌肖李世民的人,不用猜都能想到這人肯定就是李唐的太子李建成、秀寧的大哥。他的身材與李世民相若,只是臉孔較為狹長,不像李世民般外表看起來帶著凜然正氣,說得難聽點就是一看就知道他是奸的,但雙目神采逼人,讓人覺得他絕不簡單。

        果然聽見常何在沙天南耳邊低聲細語,說『太子殿下親自來迎接,是沙家的榮幸之類的話。』,但不知道沙天南是否因為我的提醒,對此並沒有表現的十分喜悅或者興奮,只是一臉的淡然。

        雖然我和突利身材高大,但因為混在其他護院中,所以並不顯眼。更何況來迎的人注意力全集中到沙家眾人身上,又怎麼會想到有我們這兩個身份曖昧的人混雜其中。

        當李建成迎上登岸的沙家眾人致歡迎詞時,我們當然和一眾下人留在船面上等候安排。之後沙家眾人就逐一登上來迎接的馬車,而沙芷菁在上車前卻對我回眸一視,眼中帶著讓我心動的神色,但因為我的身邊都是人,所以我只能點頭微笑作為回應。

        不過可惡的是我身邊的突利卻發現到我和沙芷菁之間的這些小動作,在用手碰了我一下後,作出了一個豎起大拇指的動作,臉上還一臉曖昧的笑容,讓我差點忍不住就想揍他一頓。

        最後,以李建成為首的迎接者在眾兵衛拱護下離開,我懷疑是獨孤家的人當然也是走得半個不剩。我和突利才輕輕鬆鬆的隨著一眾護院和婢僕登岸。再由另外一個官員招待,登上另一隊馬車,在雨雪紛飛中奔往沙家在長安的新宅院。

        而在到達沙家新宅後,我和突利馬上就按計劃腳底抹油開溜,有突利這對長安熟門熟路的識途老馬帶路,在換上另外兩副面具後,我們很快就到達長安中特別用來招待重要外賓的外賓館外。

        「徐兄還會在長安逗留嗎?」在外賓館大門對面的一條暗巷中,突利脫回面具恢復了真面目,向我微笑道。

        「會的,因為我還另外有些事情要處理,不過我並不會使用真正的身份,所以和可汗見面的機會可能不多了。」我點了點頭,如實的答道。

        「是嗎?真可惜,我本來還想和徐兄、世民兄一起好好相聚一次。」突利語帶失望的說道。

        「總會有機會的。」我不無不可的說道。心中卻暗想,見你倒沒有什麼所謂,見李世民還是可免則免的好。

        突利向我告辭後,就走出暗巷,傲然的向著外賓館大門走去,一洗這樣多天以來的頹態。當見到突利被因為他安全回歸而歡呼的突厥手下包圍著的時候,我為終於完成了另一個任務而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只要再找到紀倩,我這次出來的所有任務就完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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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走A怪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6:27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見到突利被簇擁著走進外賓館後,我才轉身離開,不過走不了幾步就又停了下來。因為我想起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我根本沒有來過長安,所以連路也不認識。不過還好我記得長安的青樓賭館好像都是集中在一個地方,只要我找人詢問一下,應該就能找到紀倩所在的上林苑。

        不過我當然也不會蠢得現在日光日白找隨便在路上找個人問這個問題,一方面這樣做肯定會被人鄙視,另一方面青樓現在這個時間肯定還沒有開門做生意,我就算去到上林苑,也沒有可能讓紀倩出來見我。

        打定注意後,我就再次準備離開,但外賓館外幾個守衛的舉動卻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幾個守衛明顯不是突厥人,應該是唐室派駐在外賓館大門外,負責保護裡面所居住的重要貴賓。

        這幾個守衛先是十分鬼鬼祟祟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會,接著其中一人就向我所隱藏的暗巷跑來,嚇得我連忙躍起,躍起運勁緊貼在一面牆上。當這人從暗巷中通過時,還茫然不知我就在他的頭頂上方,只要他一抬頭就能看得見。

        一聯想到突利剛回來,這幾人就有這樣的舉動,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他們肯定是受人指使監視外賓館的一舉一動,現在就是要去報告突利突然回來的消息。想到這點,我立刻追了上去,反正現在還要很久才到晚上,正好用這件事來打發時間。

        被我跟蹤的這人一副怕被人跟蹤的模樣,一路上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卻不知自己其實早已經被盯上。而且值得諷刺的是,我也在順道替他查看是否有人在跟蹤他。

        這人又走了好一會兒,忽然鑽進大街上靠東的一間雜貨店去。我當然不可能跟進去,不然肯定會被發現。但我已經清楚記住了他的腳步聲,一邊裝作在路邊的攤檔看東西,一邊馬上功聚雙耳,以他為目標竊聽店內的所有動靜。大街上其他的所有足音輪聲蹄響在這時候就像被完全隔絕,不能影響我分毫。

        這人走進雜貨店的前堂後並沒有停步,而是繼續往裡走去,最後在一個可能是內室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多時,終於傳來了他和另一個人的對話聲。

        「有什麼事情嗎?」一把老年人的聲音問道。

        「突利剛剛回來了。」被我跟蹤的守衛回答道。

        「你說突利回來了?這怎麼可能,你將詳細情形說出來。」老聲驚訝道。

        但其實守衛除了看見突利突然出現在外賓館外這件事外,就再也不知道任何更多的信息。

        「我們一直有派人在各城門監視,但都沒有發現到他進城,他究竟是怎樣做到這點的。」老聲沉聲道。不過他明顯不是想從那個守衛口中得到答案,馬上又說道:「你現在馬上回去,一有重要的消息就回來匯報。」

        那個守衛應了一聲後就立刻離開了內室,不過我現在的目標已經不是他,所以就不再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守衛走了片刻之後,裡面的老人就喊了一個人進去。

        「你立刻將這信交給太子殿下。」老人向進去的人吩咐道,但他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想不是這老人竟然是李建成的手下,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本來我還以為那幾個守衛只不過是被收買而已,而最有可能這樣做的就是趙德言。因為雖然突利是站在李世民一方,但對李建成並沒有直接的威脅,不應該這樣緊張他的行蹤才對,除非……。

        「不會吧?」我為自己腦海中浮起的念頭嚇了一跳,如果真的這樣的話,李建成還真是白痴得可以。

        在我思考著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多少可能是真的時候,被老人叫進去的那人已經從雜貨店的後門離開。我只好先放下心中的疑惑,匆匆忙忙在攤檔上拿起一塊玉配,丟下錢後快步轉入一條橫巷,切入雜貨店後門所在的另一大街,憑著足音正好捕捉到那人在前方的背影。

        單以服飾來看,這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我卻知道這人有著不錯的武功底子,而且警惕之心也比剛才的那個守衛高得多。不過對於我來說,也沒有多少分別就是了。

        一路追蹤下,我竟然又回到沙家新宅所在的裡坊,讓我大感哭笑不得。不過從這人行走的方向來看,我就想到我再跟下來也沒有多少作用,因為看來他是要進皇宮直接向李建成匯報消息。

        我之所以會知道這點,是因為長安的權貴巨富都居住在皇宮外面,目的是易於攀附皇室,在剛才和突利離開的時候,就曾經遠遠的看到皇宮的外牆,也就是在那時候突利為我解說這些事情的。

        再加上沿途所見,越往前走、交通要點均有唐兵駐守,戒備森嚴,一切井然有條,越接近皇城、巡弋衛兵更是隨處可遇,崗哨林立。我再這樣跟在這人的後面,不被捉住盤問就怪了。再說現在日照當空,想不被人發覺潛入皇宮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更何況我完全不知道皇宮裡面的建築分佈,進去了也找不到李建成所住的宮殿在那處。

        「想不到跟了這麼久,最後還是這樣收場,真失敗。」我在心中無奈的暗嘆著,不過我馬上就恢復了精神,「算了,反正現在也到中午時分了,找一間飯店吃填飽肚子再說,而且就算李建成真的如我所想那樣和趙德言暗中有勾結,也不相信他敢明目張膽的對突利怎麼樣。」

        想到這點,我也不再跟蹤下去,走進一條橫巷,往另一條大街走去。因為剛才急著和突利離開,也沒有細心觀看,現在才留意到這裡來往於大街的馬車都極盡華飾,行人均衣著光鮮。而周圍宅第院落重重、茂林修竹、樓閣巍峨,怪不得皇宮外的這片區域會被稱為長安中的金坊。

        又走了一段路,只見一群十多個華服錦袍的大漢從遠處迎面向我這個方向走來,見到的人無不躲避退讓,傻的都知道他們肯定不是好人。不過這也和我沒有多大關係,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惹事,於是像其他人一樣躲避到路邊。

        聽見身邊路人的竊竊私語,我才知道這夥人原來都是李建成手下長林軍的人,一向橫行霸道慣的,所以又被稱為太子黨,和由李淵寵妃家人組成的貴妃黨,還有楊文干的京兆聯合稱兩黨一聯,名聲差到極點。

        但不清楚是否因為我健碩高挺的體型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其中領頭的一人審視的望向我。不過不知道是我走運,還是他們走運,那人在露出了一個藐視的眼神後,就帶著其他人揚長而去。

        我當然不會對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人計較,但我還真不明白,李建成怎麼會這樣蠢,由得自己的手下到處惹事生非,詆毀自己的名聲。就算是假裝的也好,如果他能在李世民出外打仗其間治理好長安,那也不會過於失去民心,弄得無論在關外、還是關內,都沒有什麼人當他是一個人物。

        又轉了幾個圈後,一條橫斷南北、寬達十多丈的大渠在前方流過,而雄據水渠之上的,則是一座宏偉的大石橋,橋身以雕鑿精緻的石塊築成像天虹般的大拱,跨距達十多丈,兩邊行人道夾著中間的軍馬道可容四車並行,橋下舟楫往來,橋上行以車馬不絕。

        我心中一動,加快腳步往石橋走去,果然在橋旁的一塊石碑上寫著『躍馬橋』三個大字。雖然知道到楊公寶庫就在我的腳下,不過我的心情卻出奇的平靜、沒有一絲興奮,邪帝舍利我早已經得到,再說得囂張一點,我現在就算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即使是將楊公寶庫挖出來,也只是數字上的增加而已,對我根本沒有多大的作用。

        當我走過躍馬橋,來到大渠的另一方後,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橋左面一棟叫福聚樓的酒樓,因為我記起這『福聚樓』好像就是長安最好的酒樓,我現在就是想要用餐,正好進去解決這個問題。

        福聚樓共分為三層,越上層當然風景越佳。但現在即是午膳的時間,裡面早已經座無虛席,再加上以我現在的身份,最後只能在最低層找了一張設在角落處的桌子坐下,不過還好我本來就不是來進來就不是為了看風景的,所以也沒有什麼所謂。

        但當我剛點好菜,還在思考著李建成和趙德言是否有關係,而如果真的有,我還插不插手幫助突利的時候,心中卻突然有所感應,不禁在心中無奈的苦笑起來。

        只見第一次戴上面紗的婠婠悠然自得的從大門走了進來,裊裊婷婷的就直接向我移來,即使她傾國傾城的絕世美貌被掩蓋起來,但那婀娜修長的優美體態,還有發自本身的強大魅力,還是讓大堂內的其他客人將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雖然婠婠的樣子被遮掩著,但當她在我對面的座位上飄然坐下時,我腦海中卻清晰無比的浮現出她那兩顆如黑夜中明星般漂亮的秀眸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我,巧俏的唇角逸出一絲比漣漪更輕柔自然的笑意。

        「娘子厲害,為夫甘拜下風,你果然早就將我認出來了。」 我聚聲道。

        「以夫君大人你出眾的體格氣質,就算你改變了真面目,妾身又怎麼會不認得呢?」
      婠婠也是聚聲回應。不過聽見她對我的稱呼,我卻好像高興不起來,因為這明顯只是她對我的反擊,而不是真的那重意思在裡面。

        「你這次主動來找我,肯定沒有好事情,有話就快說,我還趕著填飽肚子呢!」我嘆了一口氣道。

        「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呢?」
      婠婠好像很委屈的樣子,接著帶著嗔意道:「我在得到可汗已經回到外賓館、而你卻不在身邊的消息的時候,就知道你多數會回到沙家,誰讓沙家的五小姐也是一個美人呢!那想到你卻來了這裡。」

        「不是這樣一回事好不好。」我哭笑不得的辯解道,想不到會婠婠是因為這個想法所以能在這邊找到我,還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但另一個問題卻同時出現。

        「不需要解釋,你是怎樣一個人我又不是不清楚,誰讓我喜歡上你呢?再怎麼不願意,也只好接受了。」 婠婠幽幽的說道。

        「我投降了,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再繼續玩好了,你在上次見面時就察覺到我是誰倒算了,但你是怎樣知道我在沙家的船上的?」我好像還真是鬥不過婠婠的樣子,招架不住下只好岔開話題道。

        「以沙家的地位和重要性,關心他們的人當然不會只有辟塵。」 婠婠先是「噗哧」嬌笑了一聲,接著淡然道。

        「原來你們陰癸派也有奸細在沙家,但這還是不能說明為什麼知道我就混在沙家中啊?」我恍然大悟道,但還是有點不明白的地方。

        「你和可汗這樣顯眼的兩人突然出現在沙家,接著那天晚上洛陽就發生了那樣的混亂,還有沙家正好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順利離開,將這兩件事情聯繫起來,如果我還想不到其中一人就是你,那我還有什麼資格做你的好妻子呢?不過除了我和師尊外,再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婠婠透過面紗,嬌媚的橫了我一眼道。

        「原來如此,這聚福樓也是你們陰癸派的物業吧!怪不得你能這樣快就能來見我。」 婠婠的結實終於解開了我的疑惑,接著我心中一動,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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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走A怪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6:27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因為察覺到婠婠的心跳在聽見我的話後突然改變了跳動的規律,產生了一閃即逝的變化,讓我立刻就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夫君果然聰明,要收集長安的情報,有什麼地方會比這裡更好、更方便呢!」
      婠婠只是愕然了一下後,就毫不掩飾道。雖然清楚她是因為我猜到才聰明的不再隱瞞,但還是讓我十分高興。

        「那我走了之後,洛陽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我又問道。

        「我這次來不就是為了你保護可汗回來長安,還有殺掉上官龍,再次將洛陽的情況搞亂這些事而來道謝的嗎?那想到你卻懷疑人家別有用心,剛才可好傷心我的呢!你要怎麼賠償我。」
      婠婠又舊事重提道。

        「算我說錯話了好不好,我剛才不是已經投降了嗎?」我哭笑不得的說道,想不到她在這時候還會有心情說這些事。

        「誰叫你只會對師妃暄好,人家會嫉妒也很正常嘛!」 婠婠嬌哼了一聲,好像很生氣的嗔道。

        「你究竟在說些什麼?我對你們可是一視同仁的,什麼時候做出過嚴重到讓你嫉妒的事情來了?」我好笑道。

        「你還想瞞著我嗎?那天晚上,我剛巧碰上回城的師妃暄,和她談了一會兒,她什麼都告訴我了。」 婠婠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說道。

        「不是吧?妃暄會對你說這些事情……。」我驚訝道,不過馬上就醒悟到自己中了婠婠的計,不禁苦笑起來,「你可能確實有碰上妃暄,但卻沒有可能有談過這方面的事情,你現在說的話其實只是你在知道我的身份後,自己推測出來的。」

        「你錯了,既然我們以後會成為姐妹,關於你的事情當然要互相通知,順便增進我們的感情,不然我們以後如果面和心不和,不是會讓夫君大人你煩惱嗎?」
      婠婠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說道,不過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那可就搞笑了。

        「算了吧!你們是商量聯手對付大明尊教的事情才對。」我心中一動,說道。

        「沒辦法,夫君你又不出手,我們兩個只好辛苦一點了。」
      婠婠對我的話出乎意料的直認不諱,話中還帶著一絲讚賞,直接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我剛才的話也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以後見到師妃暄,問她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那不是說你們相處得挺好?那我還真的感激大明尊教入侵中原,不然在你們願意和我在一起前,都一天到晚自相殘殺。對我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傷在你們身,痛在我心呢!」我七情上臉、滿含感情的說道,還趁機將手放到婠婠的纖手上。

        「相信你才怪。」 婠婠沒好氣道,不過卻沒有縮回玉手,還是任由我捉住,讓我心中暗自偷著樂。

        「以後我會用事實證實的。」我笑吟吟道。

        「不和你說笑了,說回剛才的事。在你走了之後,因為上官龍的死,洛水幫到處尋找你這個『兇手』。而支持楊侗的舊隋大臣以為王世充真的要殺掉楊侗,所以都是當機立斷使出最後隱藏的實力。洛陽因此大亂起來,沒有任何人能控制得。在某些地方,他們甚至還可笑的和洛陽的守軍三方衝突火並,將本來就混亂的情勢弄得更糟糕。」
      婠婠白了我一眼,接著開始說起那晚洛陽的情形。

        「這不是正合了你們的心意嗎?」我微笑道。同時心念一轉,從婠婠能對當時的情況如若目睹這點看來,就知道陰癸派肯定有眼線布在混戰的三方內,讓我不禁對陰癸派的神通廣大、還有能將臥底佈置得無處不在感到佩服起來。

        「會產生這樣的結果,一方面是因為事起突然,打了大明尊教一個措手不及。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大明尊教最厲害和最有智慧的大尊不在洛陽,沒有了有效的指揮。」
      婠婠對我的話並不在意,繼續淡然的分析道。

        「看來這次大明尊教受到的打擊不小,但既然你現在來長安對我說這些話,證明所有混亂都肯定已經被壓下,洛陽又重新被大明尊教勞勞的緊握在手中,而且楊侗也被殺掉了。」我嘆了一口氣,不無感嘆的說道。雖然楊侗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但說到底他還是因為我才提早了死期,心中總還是有點感慨。

        「這次你猜錯了,大明尊教雖然終於完全剷除了所有反對勢力,但並沒有殺掉楊侗,只是將他軟禁起來。」 婠婠輕搖臻首,出乎我意料的說道。

        「哦?」我對婠婠的話不禁有點驚訝,不過馬上想到了其中的玄機,「大明尊教不是還想讓楊侗禪讓給王世充,以證明其皇位的正統性吧?如果是的話,那還真好笑,明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然會在意這些無聊的虛名。」

        「正統的名義對其他人都不重要,但對大明尊教來說,卻事關重大。因為以他們外族的身份,大尊並不能名正言順的登基做皇帝,只能在背後操縱一切,所以如何掩飾他們是外來侵略者這點是最重要的。」
      婠婠不厭其煩的向我解釋道。

        「想得倒美,他們還真以為自己能統一天下嗎?」我不屑一顧的說道。

        「你才不要小看大明尊教,你知道他們的計劃嗎?如果真的讓他們成功的話,那所有平民百姓都會受到傷害,中原從此會陷入黑暗的時代。」 婠婠沒好氣道。

        「哇!你不是戴著婠婠容貌的面具、假裝婠婠聲音的妃暄吧?竟然說出這樣悲天憫人的話來,實在太偉大了。」聽見婠婠這一翻話,我還真是徹底呆住了,先是眼定定著望著她,接著一臉的懷疑道。

        「去你的。」 婠婠被我氣得第一次說出罵人的話來。

        「哈哈……,還真可惜,現在不能見到你生氣的迷人樣子,嘿!」我本來還想繼續調戲下去,但感覺到從婠婠纖手傳過來的天魔勁,雖然根本沒有可能對我造成任何傷害,但還是馬上改口道:「大明尊教的計劃確實影響深遠,他們和頡利互相勾結,想先攻佔唐室的領土,再逐步統一中原。」

        「原來你也……?你是從上官龍那裡知道的。」這次輪到婠婠吃了一驚,但馬上就猜到我消息的來源,「既然你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難道就想不到如果大明尊教這個計劃如果真的成功,那之後的目標將肯定會是處於南下必經之路的飛馬牧場嗎?」

        「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你們陰癸派和慈航靜齋肯定會聯手破壞大明尊教這個計劃的。」我聳了聳肩,一點也不在意的答道。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李世民是師妃暄的選擇,如果唐室被消滅,那就代表慈航靜齋在這次爭天下的鬥爭中輸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和她們聯手?」
      婠婠不動聲色的又問道。

        「雖然李世民是慈航靜齋的選擇,但如果真的讓東突厥和大明尊教的聯軍攻下關中,他們接下來就會像你所說,風捲殘雲般南下。那時候林士宏那小的可憐的基業當然也不能倖免覆滅的命運,所以現在對於你們來說,最大的敵人並不是慈航靜齋,而是大明尊教,如果我連這點也看不清楚,還有資格說要得到你嗎?」我淡然自若的答道。

        「你倒看得通透,但你真的對我們這樣有信心,認為我們最後能將大明尊教趕出中原嗎?」 婠婠好像早已經想到我會這樣說,毫不動容的又問道。

        「只要突利能平安回到突厥,就能起到牽制頡利的作用,那時東突厥自顧不暇,大明尊教又要應付李密,再加上自身內部不穩,還能起得了多大的風浪。而且其實就算東突厥和大明尊教最後真的合作攻唐,但因為雙方本來就是利益的結合,使點詭計讓他們因為利益而破裂還會難嗎?」我微微一笑道。

        「這個世界沒有肯定的事情。」 婠婠沒好氣的說道。

        「或許吧!但我相信你和妃暄能做得到,因為我對你們的智慧有絕對的自信。」我微微用力握緊婠婠白玉無暇的玉手,認真的說道。

        「你這人……,咦?」 婠婠拿我沒有辦法似的輕嘆了一口氣,接著不知為何突然快速的瞄了福聚樓的大門一眼,好像見到什麼奇怪的人或者事物。

        我微不可察的稍微別轉了頭,用眼尾瞧了大門的方向一眼,只見一群人正走進堂中,當先領頭的一人頎長挺拔,穿著剪裁合體的深藍滾白花邊的武士服,外披白色羊皮袍,背掛長刀。

        這人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潔白、少女般嬌嫩的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烏黑閃亮的頭髮以白中紮著髮髻,長得英偉不凡=氣魄懾人。他一對修長的眼睛具有某種令人害怕的深逮而嚴肅的光芒,銳利得像能洞穿任何對手的虛實。

        「這人不錯,而且竟然能讓你在意,究竟是誰?」雖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我立刻就探查到這人武功的高低,不禁好奇道。

        「這人叫可達志,是東突厥來的年輕高手,和跋鋒寒齊名,自創狂沙刀法,分為「旋、吹、滾、卷、破」五訣,刀法已達出神入化,心法更是別出樞機,講求『敗中尋勝』,不過在夫君眼中他當然算不了什麼。」
      婠婠看也不再看進來的人一眼,只是凝視著我解釋道。

        「原來是他,怪不得,我還疑惑著那裡出來這樣一個高手。」我恍然道。另外從婠婠的如此詳盡的解說中,我就清楚陰癸派肯定早就將趙德言一方面有什麼高手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才能隨口說出可達志的資料。

        雖然我和婠婠自顧自的談話,再也不看可達志一眼。但可達志自進來後掃視了大堂一圈後,目光就落到婠婠身上再也沒有離開,而當發現我和婠婠的手正親密的緊握在一起時,眉頭明顯的皺了皺。最後在一個夥計的慇勤招呼下,才帶著身後的手下走上二樓。

        「娘子你還真厲害,戴著面紗都將這些男人迷得死死的。」
      我和婠婠又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可達志的舉動,只不過當他不存在而已。等到可達志離開後,我馬上不無感嘆的說道。

        「嘻!你不喜歡嗎?」婠婠「噗嗤」嬌笑道。

        「喜歡,當然喜歡,那有正常男人會不喜歡自己的妻子是美人的,除非是有『特殊』愛好的那種人。」我『嘿嘿』笑道。

        「沒正經,已經要上菜了呢!快叫人加上一副碗筷,婠兒也有點餓了。」 婠婠終於將手從我的『魔爪』中掙脫開去,如小女般嬌聲說道。

        對於婠婠現在這樣的舉動,我不禁有點哭笑不得。同時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問題,真正的婠婠究竟是怎樣的呢?是像原書那樣可以為利益而冷酷無情,但當面對愛情的時候卻又會表現出軟弱的一面,還是像現在這樣不自覺露出來的天真模樣呢?

        但無論是那一個,也可以看出其實婠婠一直以來真正的性情都被陰癸派從小灌輸的觀念約束著,所以她才會不時做出矛盾的事情來。也因為這樣,我才會認為婠婠和師妃暄其實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師妃暄在外表上披上一件名門正派的華麗外衣,所以所有人都不能看到她的缺點。

        而婠婠卻因為出身完全相反,一開始就被定性,無論做什麼,所有人都會事先有成見。因此我的心才會更偏向婠婠一點,因為相比起師妃暄,她活得更累、更值得讓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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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走A怪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6:27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色香味俱全、熱騰騰香氣四溢的菜餚很快就放滿了桌面。等端菜上來的夥計都退下後,婠婠左手輕輕的揭起半張面紗,露出豐潤誘人的香唇,右手用筷子夾起菜餚,緩緩的送進櫻桃小嘴中。其輕嘗淺嚼的神態,動人無倫。比起秀珣來也毫不遜色。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你自己不吃嗎?」對於我的注視,婠婠開始還能裝作毫不在意,但最後終於忍不住放下筷子,嬌嗔道。

        「其實對我們來說,就算幾天不吃東西也沒有所謂,我來這裡其實更多的是想品嚐美食,因為這是一種享受。但現在能這樣看著你,我就覺得不用吃東西也很滿足了。更讓我感到高興的是現在的情景,我們好像就是普通的一對夫妻在吃飯一樣,如果以後都能這樣就好了。」我單手捧著下巴,眼睛還是一瞬不瞬的欣賞著婠婠大發嬌嗔的樣子。

        「才不像呢!你現在的樣子更像我的父親才是。」 婠婠鼓起粉腮,氣鼓鼓的說道。

        「那現在呢?」我想也不想的就脫下面具,露出真面目後微笑道。

        「你不是因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要戴上面具嗎?現在就不怕會有麻煩找上門了嗎?」 對於我這出乎意料的舉動,婠婠驚詫的問道。

        「既然你不喜歡,我當然不能再戴假面目,而且暴露就暴露吧!能讓你高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一臉理所當然的答道。這個決定雖然來得突然,但為了博美人一笑,這又算得了什麼,何況就算真的讓李淵和李建成知道我來長安又如何,在唐室現在四面受敵的時候,難道他們還會蠢得來對付我。

        「你做事情怎麼就這樣喜歡不顧後果。」 婠婠責怪道,但卻掩飾不了嘴角泛起的那一絲喜悅的表情。

        見到目的已經達到,我也不再說話,只是淡然一笑,舉筷為婠婠夾菜後,也開始放懷大嚼,吃個不亦樂乎。見到我這個樣子,婠婠先是露出一個拿我沒有辦法的『氣憤』表情,接著也不甘示弱的重新拿起筷子,和我鬥快般將菜餚送進嘴裡。但就算是如此,還是沒有絲毫損害到她的美態。

        在我和婠婠的『努力』下,桌面上的菜餚不一會兒已經被我們如風捲殘雲般『消滅』,而且還是婠婠比我吃得更多一點,更讓我出奇的是,婠婠的櫻唇上連一點油跡也沒有,就像剛才完全沒有吃過任何食物似的。

        「我也很久沒有吃得這樣痛快呢!」 婠婠掏出絲巾擦拭了一下粉唇後,好像還有點意猶未盡的說道。

        「如果你還想吃的話,那就再點幾個菜吧!」我好笑道。

        「才不要呢!其實平常我根本不會吃這樣多東西,都怪你我才會如此失態。」 婠婠將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讓我大喊冤枉。

        「既然你不想再吃,這個位置又不能看見外面的美麗景緻,我們現在就出去走走,好嗎?」我笑著提議道,

        「哼!你要趕著回沙家見你那個五小姐吧!」婠婠不知是真是假的嬌哼了一聲,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道。

        「又說起這件事了,其實事實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搖頭苦笑起來,只好將剛才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但你敢說你真的對沙芷菁沒野心?」
      婠婠聽完我對李建成和趙德言關係的推測,先是沉思不語了片刻,當我以為她會轉移注意力的時候,那想到她卻又繼續『爭風呷醋』道。

        「這個……。」我尷尬的用手指撓著臉頰,因為確實不能否認婠婠的話,起碼我是真的決定了要在離開長安前再見沙芷菁一次,問清楚她的心意。

        「早就知道你的為人,還偏要辯解,是不是你們男人都是喜歡這樣,要到真的不能砌詞狡辯時,才會坦白呢?」 婠婠沒好氣道。

        「我投降了好不好,如果以後我再看上那家的美女,一定會事先告訴你,還讓你給參考意見。」我攤開雙手,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道。

        「討厭鬼,我才沒有興趣知道這些無聊的事。」 婠婠嗔罵道。

        「現在先不說這個問題,我想確定一件事情,趙德言是不是不單和大明尊教有協議,也和李建成有勾結?」我疑問道。以婠婠一貫的作風,竟然會在聽見這樣重要的秘密後一點也不在意,我略一思考就肯定陰癸派是早已經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毫不在乎。

        「一說到你不想說的話題時,你就只懂得岔開話題。」
      婠婠發出一陣輕笑,接著嬌喘細細的說道:「不過你的推測沒錯,趙德言確實代表頡利和李建成達成了支持他成為大唐皇帝的協議,所以可達志才會來長安加入長林軍。」

        婠婠的聲音有著令人百聽不厭,心顫神動的強大感染力,雖然我心知肚明這也是她修煉天魔功後的一種現象,但還是禁不住心中一蕩。

        「頡利和趙德言究竟在打什麼注意呢?一邊和大明尊教計劃聯手對付唐室,一邊卻又和唐室的太子合作。」我收斂了一下精神,又問道。

        「這和賭博時將賭金放在不同的兩個地方是同一個道理,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可能完全相信大明尊教。至於趙德言和李建成之間是否還有什麼計劃,因為只限於他們兩人知道,我們就不瞭解了。」
      婠婠搖頭道。從她這翻話中,就可見連趙德言和李建成身邊或者都有陰癸派的人,其中當然以李建成身邊的人最有可能,而且身份地位看來還不低。

        「唉……,這些人還真是無聊,為什麼就這樣喜歡爭權奪利呢?難道就不覺得這樣做很辛苦嗎?」我一時感觸的嘆氣道。

        「你這不是也在罵我嗎?」 婠婠敏感的嬌嗔道。

        「呵呵!我這只是一時的感嘆,可沒有說你的意思。不過就是因為我認為這些事情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才希望你能脫身而出,不再管這些事到我身邊來,安心的做我的小嬌妻。」我用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婠婠,真心誠意的說道。

        「不要再說這個問題好嗎?」 婠婠沉默不語,不一會兒才低聲道。

        「如果你沒有要緊的事要趕著做,能陪我遊覽長安的名勝嗎?我可連路也不認識呢!」我感到婠婠心中的矛盾,心中一陣憐惜,不再逼迫她,在心中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後,微笑著說道。

        「好啊!」 婠婠知道我又岔開話題,不過這次卻是為了她,聲音恢復一向的歡快,點頭應聲道。

        我讓夥計過來收帳,因為我和婠婠坐在最角落處,堂內的所有人一直都沒有發現我恢復了真面目。所以當看見我完全變了樣,由一個中年醜男變成英俊的年輕人時,立刻就讓過來的夥計大吃了一驚,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們走吧,娘子。」我放下銀兩,不再管夥計,走到婠婠身邊,將手伸向她,柔聲道。

        婠婠自然而然的伸出纖手讓我握住,感受到她掌心的溫潤,我感到心中一股暖流流過,和剛才按著她光滑的手背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當我和婠婠走出福聚樓的大門,只是走了幾步路,立刻就感覺到一道目光從三樓處落到我們的背後。憑著感覺我們知道這視線的主人就是剛才見過一面的可達志,不過因為他不能見到我的正面,當然就不會看見我現在真正的樣子。

        「你剛才不是說想參觀長安的名勝嗎?再走一段路就有一處。」 婠婠將玉臂穿進我的臂彎內,半邊嬌軀挨往我身上,湊近我親熱道。

        「是嗎?那真的要去看看了。」我察覺到婠婠好像是特意要氣可達志的樣子,不禁心中好笑,同時也為見到她佻皮的另一面而感到有趣。

        我們兩人沿著大渠西岸北行,在婠婠的解說下,我才知道原來這條大渠名字叫永安渠,不但是橫貫長安城南北的最大河渠,更是供應長安一半用水的水運交通要道。

        不一會兒,婠婠就帶著我在一座建築物前停下步來,我抬頭望去,忍不住大吃一驚,只見門匾刻有「無漏寺」三個大字。往裡望去,只見裡面雖然麻雀雖少,但樣樣俱備,大殿、藏經殿、講經堂依次排列。東西側有菩提殿、廂房、跨院,院內花木扶疏,閑靜雅緻。

        「不是吧?竟然來這裡了。」我在心中不由得升起荒唐的感覺,因為我再怎麼健忘,也不會忘記石之軒就是裝成這裡的主持來掩飾身份。

        「這是無漏寺,規模雖然不大,但建造得精巧別緻,而且香火鼎盛,和長安另一座寺院東大寺齊名。主持大德乃長安城德高望重的人。」
      婠婠卻沒有發覺到我的異樣,一邊拉著我走向無漏寺的大門,一邊為我介紹道。如果讓她知道和祝玉妍愛恨交纏、比起慈航靜齋更讓陰癸派戒懼的石之軒原來就隱藏在裡面,不清楚會有何感想。

        「你竟然會帶我來這地方,還真讓我不可思議。」我語帶雙關的苦笑道。

        一方面當然是說婠婠竟然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湊巧將帶我到石之軒藏身之處,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魔門一直和佛道兩家對立,外在表現在權力的鬥爭上,實際上卻是思想的分歧,我本來還以為魔門的人是絕對不會進佛寺道觀的。

        「我又不是要進香拜佛,只是進去參觀罷了,這又有什麼關係。何況辟塵還不是除了榮鳳祥這個身份外,還有洛陽老君觀觀主避塵這個身份嗎?我們聖門自漢代以來,和所謂正道的鬥爭便—直處於下風,沒有非常手段,又怎麼可能生存下來。」
      婠婠輕聳香肩,若無其事的說道。

        我可想不到自己簡單的一句話,就引出婠婠這樣一翻話來,而且細心思考下來,她的話確實不無道理。據我所知,本來魔門的信念也只是一種普通的學說,但到了漢武帝時罷黜百家,獨尊儒學,人人都奉儒學為正統,然後才有正邪之分,魔門也由此而誕生。

        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因為不斷的受到逼害,魔門也益發離經叛道,思想更是走向極端。而且因為其中更不時出現席應和尤鳥倦這類毫無因由也能濫殺無辜的人,名聲就更是變得越來越差,這種情況就這樣毫不間斷的劣性循環下來,終於發展到現在人聽人怕的地步。

        「那我們就進去看看吧!不過大德這名字還真常見。」我收起心中的感嘆,另外升起了一股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既擔心又興奮的情緒,同時更想起成都大石寺的那個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方丈也是叫大德,一時之間腦海中充滿了複雜的念頭。

        「你是說成都大石寺的方丈吧!不過他在前段時間已經死去,唉……。」 婠婠不知道是否由此想起席應,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我試探著問道。

        「席應和邊不負被岳山所殺的事你也清楚吧?因為這件事破壞了我們早定下的計劃,雖然邊不負就此死去是讓我安心了不少。」
      婠婠毫無顧忌的答道。因為我早就知道婠婠討厭邊不負,更曾經聽她說過希望我能殺掉邊不負,所以我知道她現在說的完全是真心話。

        「現在真是多事之秋,本來大明尊教的事情已經夠我們頭痛,卻又出來了一個功力大進、行蹤飄忽的岳山。」 婠婠頓了頓又說道。

        「我想岳山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威脅,所以你大可以放心。」見到婠婠語帶擔憂,我忍不住安慰道,但話一出口就已經心生後悔,在心裡大叫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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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走A怪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6:27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為什麼會這樣說?」果然我的話一出口,婠婠就立刻轉頭望向我,懷疑的目光表露無遺的透過面紗射出。

        「岳山這次重新出山的最大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報仇,既然席應已經死了,他應該只會去找另一個仇人宋缺,又怎麼可能會來找你們麻煩呢?」心念急轉下,我連忙說道。

        「你的公主沒有告訴你,岳山和師尊的關係嗎?」 婠婠沒好氣的說道。

        「公主?那個……?」我一時之間沒有弄清楚婠婠究竟在說誰,愕然道。但話還沒有說完就再一次後悔,還真是講多錯多。

        「你有很多個公主嗎?咦……,不對。」 婠婠先嬌哼了一聲,接著卻醒悟的接口道:「好啊!李秀寧果然是被你帶走了。」

        婠婠的話讓我大嘆怎麼她和師妃暄都是這樣厲害,只不過是憑著我的一句話就能立刻想到其中隱含的事實,以後對她們說話真的是要時時小心才行,不然連一些還不能讓她們知道的事情洩露了出去,我可能還傻傻的不知道。

        「這件事和我們要討論的話題無關吧?至於你師尊和岳山當年的陳年舊帳我當然清楚,而且對於岳山重出江湖這件事,我可比你們更加頭痛。」我心中一動,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裝作為難的唉聲嘆氣道。

        「為什麼?」 婠婠被我引開注意力道。

        「你能猜到我和秀寧的關係,是因為上次突利和伏騫要決鬥時,你也在洛陽曼清樓,所以才能看出其中的蛛絲馬跡,那你也應該知道那時候跟在我身邊的還有誰。」我一臉苦笑道。

        「竟然連宋玉致也已經和你在一起?以宋缺的作風為人,這怎麼可能。」 婠婠動容道。

        「我用了什麼方法讓宋缺答應我和玉致在一起先不說,但你起碼能知道我為什麼會頭痛了吧?因為無論是宋缺有事,還是岳山有事,我就裡外不是人了。」我苦著臉道。

        我之所以要向婠婠透露出我和玉致的事,就是要借此機會讓陰癸派知道我和宋閥的關係,說明我和宋缺已經成為一家人。如果陰癸派還想再打嶺南的主意,用什麼陰謀詭計暗算宋缺,那祝玉妍肯定要權衡利弊,究竟值不值得冒著和我敵對的危險那樣做。

        「活該!」 婠婠沒有一點同情心的生氣道,至於是為了我的花心,還是因為這件事會打亂陰癸派的部署,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件事你知道就好,可不要洩露出去,我可不想被人懷疑我和宋閥有什麼交易。」我又語帶擔心的說道,而且這次絕對是真話。

        「獨孤鳳、李秀寧,再加上宋玉致,唉……,你還真是……。」 婠婠沒有直接回應我的話,卻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

        「真是什麼?」我裝傻道。其實我並不是猜不到婠婠話中的意思,因為如果我真的分別和唐室、宋家扯上關係,那陰癸派以後要對付這兩者時,就還要顧忌到我會有何種反應,一個不好甚至會和我正面衝突,怎麼可能會不讓婠婠煩惱。

        「真是一個可惡的花心鬼。」 婠婠氣鼓鼓甩開我的手,一副不想再管我的樣子,自己繼續往前走去。

        「等等,聽我解釋嘛!」我也不管身處的地方是佛門清靜地,追上去叫嚷道,引得眾人側目。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婠婠冷冷道。

        「我不會管你們陰癸派的任何計劃,但有些事如果你能不參與,就儘量不參與好嗎?」我退一步試探道,要讓陰癸派因為我而改變所有計劃,很明顯是不切實際的一件事,除非我真的出手滅了陰癸派,不過這卻更沒有可能,只好希望婠婠能在某些事情上置身事外。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現在我們做的事情不是遊戲,沒有可能明明有取勝的機會,卻輕易的放過。」 婠婠平靜的說道。

        「或許是我太天真吧!」我自嘲道。

        至此,我和婠婠之間本來良好的氣氛瞬間就雲散煙消。看著我有點黯然的表情,婠婠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沒有說話,我和她在爭天下這個問題上,還是存在著一條無型、卻又無可跨越的洪溝。

        我們默然的在無漏寺內繼續走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不過我雖然對目前的處境感到意興闌珊,但卻沒有忘記留意周圍的情況,因為即使我知道石之軒一直以閉關修行的名義外出,只會在新春時節才會在寺內出現,還是擔心著不知道是否會突然碰上他。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我又要做如何打算。以石之軒的眼力,就算不知道我是誰,也沒有可能認不出修煉天魔功的婠婠。如果真的出現這情況,我要怎樣做好呢?

        婠婠帶著我在寺內轉了一圈,途中還經過石之軒所裝扮的大德的方丈室外,此屋設計特別,除了一道大門外,沒有半扇門窗,只在近屋簷處開有拳頭般在的通口。我凝神察聽室內的情況,沒有聽見任何生物的呼吸聲,說明石之軒並不在裡面。而從門環以鐵銅鎖封門,就猜到他肯定是從地道外出不清楚做什麼去了。

        知道肯定不會碰到石之軒後,我既感到放下了心,卻又覺得有點失望,讓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究竟是怎樣的。

        在無漏寺內轉了一個圈後,我們終於離開而去,但婠婠還是沒有說話,卻也沒有立刻離去,而是走到橋欄前憑欄而立,低頭凝望著永安渠不斷流動的渠水,不清楚在想著什麼。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又過了好一段時間,我終於忍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開口問道。

        婠婠將目光從河面轉到我身上,凝視著我好一會,才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們知不知道石之軒暗中是否有什麼計劃?」
      我知道一般的話題沒有可能引起婠婠的興趣,於是只好用石之軒來作為話題。而且因為我肯定沒有任何人知道石之軒就是無漏寺的主持,所以並不害怕婠婠會有任何的聯想。

        「我們怎麼會清楚,你是不是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消息,所以才這樣問。」 婠婠終於開口說話,雖然語氣還是十分漠然,但已經足夠讓我高興了。

        「不是,只是感到奇怪罷了,以我對石之軒的瞭解,在這混亂的不混亂的情勢下,沒有可能不出來有所動作才對。」我搖頭道。

        我暫時還不想婠婠知道石之軒躲藏在無漏寺這件事,因為我害怕祝玉妍會忍不住來找他算帳,那時候就算加上婠婠,大不了還是兩敗俱傷的結果,最後為難的還是我。雖然說青璇口口聲聲說憎恨石之軒這個父親,但如果我真的幫祝玉妍殺了他,還真難以預料她會有什麼反應。

        「本來他的計劃應該是幫助楊虛彥復辟隋朝,但現在據我們知道,楊虛彥自從和大明尊教勾搭上後,就已經和他翻臉。沒有了這只對他最重要的棋子,我們真的不清楚他還能做什麼。」
      婠婠輕輕道。

        「那為什麼我聽你的語氣,好像還是這樣擔心呢?」我不解道。

        「就是因為他失去了楊虛彥這個憑藉,我們反而不能預測他會有什麼計劃,所以更加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你要小心,你的武功確實已經遠遠的超越了石之軒,可以說當世再沒有敵手,但說到陰謀詭計,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比得上他的,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見到我因為她的話而目光灼灼的凝視著她,婠婠話中終於恢復了一點感情的色彩。

        「我在高興,我第一次感到你在關心我,也因為這樣,所以才會特意提醒我小心石之軒。」我欣慰的答道。雖然不清楚婠婠對我究竟有多少感情,但只要能證實她確實有,就算只有一點,就足以讓我歡欣若狂,因為以後只要我繼續努力,我就有自信能讓這份感情不斷的擴大。

        「誰在關心你了。」 婠婠沒好氣道。

        「如果不是的話,那石之軒就算真的要對我不利,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我微微一笑,問道。

        「我只是害怕因為你,讓已經難以控制的局勢變得更加混亂罷了。」 婠婠好像有點害怕再直接和我對視,移開目光道。

        「你為什麼就不承認自己的心呢?你剛才責怪我的話,其實也可以用回你自己身上,明明就是事實的事情,卻還是要死口不認。」我對婠婠以牙還牙道。

        「我對你說認真的事,你還偏要插科打混,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婠婠抵擋不了我的攻勢,只好威脅道。

        「好了,好了,我靜靜的聽你說。」我露出一絲帶著無奈的苦澀笑容,說道。

        「你給我留心聽著,不要以為我在嚇你。隋朝之所以會在最輝煌的時候覆滅,雖然說和楊廣的不仁無道有關,但若非石之軒在背後推波助瀾,是絕不會把楊堅雄厚的家當敗得這麼快的。」
      婠婠以為我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耐心的說道。

        「你不說我也很清楚,你是想說石之軒的另一個身份就是楊廣的寵臣裴矩,而楊虛彥就是楊勇的兒子吧!」雖然對婠婠為什麼會知道這樣秘密的事感到驚訝,但我還是聳了聳肩,若無其事的說道。

        「你竟然知道這件事?」 婠婠嬌軀輕震,敢情以為我是根本沒有可能知道這件事。

        「我為什麼不能知道。」我笑著反問道。

        「如果不是祝師當年……,唉!根本沒有可能有人知道,連碧秀心或許也不清楚。」
      婠婠輕嘆了一口氣,不過可能馬上就醒悟到不應該對我說出祝玉妍和石之軒的風流帳,只好模糊的省略過去接著道。而從師妃暄不知道這件事來看,她這話倒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那曹應龍呢?」我微微一笑道,心中暗想怪不得婠婠也會知道這樣秘密的事情,原來是因為當年石之軒還和祝玉妍在一起的時候洩露出來的。

        「怪不得,原來你是從曹應龍處知道的,他本來是石之軒貼身侍從,對石之軒一直都是忠心一片,之所以做流寇,就是為了劫掠財富為楊虛彥復國之用,不過現在看來,卻是便宜了你。」
      婠婠誤會道。她對我的話沒有任何的懷疑,任她怎麼想像,也不可能猜到其實我根本就是從書中知道的。

        對此我當然不能解釋,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也應該清楚,石之軒不但在西域攪風攪雨,累得突厥分裂為東西兩部,互相攻伐、死傷盈野。楊廣更是因為他的慫恿,才會三征高麗,導致叛民四起,最後覆亡的。只從這就能看出石之軒的心計有多厲害。」
      婠婠搖頭輕嘆道。

        「不是吧?」我心中暗自咋舌,我還真不知道石之軒原來還和楊廣三征高麗有關,如果讓君婥、君瑜和君嬙知道這件事,不找石之軒拚命就怪了,這件事絕對要對她們保密。

        「所以比起大明尊教來,其實我們對石之軒更加忌憚,本來我們還希望能得到聖舍利後能打敗他,但卻又被你早一步得到。或者又如果不是你因為石青璇而肯定不會去對付他,那我和清兒可能會以自己為條件,要求你去殺掉他,師妃暄多數也是這樣想的。」
      婠婠幽幽的又說道。

        我想不到婠婠竟然會說得如此坦白,也真正體會到石之軒讓正邪雙方是如此的戒懼,那和我這種靠好運得到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他是憑著自己的實力做到這一點,單就這方面來說,就不得不讓我感到由衷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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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走A怪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6:27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河風迎面吹來,吹起婠婠烏黑亮澤的秀髮,帶著她獨有的幽香,隨風飛揚拂在我的臉上,讓我一陣心猿意馬,如果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差點就想湊過去輕吻她一下。

        「趁著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們租一輛馬車,讓我帶你簡單的遊覽一下長安。」 婠婠突然將半邊嬌軀依偎在我的身上,輕聲道。

        婠婠這邀請對我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連忙點頭答應。又有什麼事情會比有美人相伴,遊覽長安這種歷史名城來得寫意。見到我忙不失點頭,一副惟恐她隨時反口的樣子,婠婠忍不住「噗嗤」嬌笑了一聲。

        長安城由外郭城、宮城和皇城三部份組成。宮城和皇城位於都城北部中央,外郭城內的各坊從左、右、南三面拱衛宮城和皇城。以正中的朱雀大街為界,東西分屬萬年,長安兩縣。宮城和皇城乃唐室皇族的居所,郭城則為百姓聚居生活的地方,各有佈局。

        長安郭城共有南北十一條大街和東西十四條大街,縱橫交錯地把郭城內部劃分為一百一十坊。其中貫穿城門之間的三條南北向大街和三條東西向大街構成長安城內的交通主幹,其中最寬敞的是朱雀大街,闊達四十丈,餘者雖然不及朱雀大街的寬闊,其規模亦相當可觀。

        長安除朱雀大街外,最著名的就是位於皇城東南和西南的都會市和利人市,各佔兩坊之地。市內各有四街,形成交叉「井」字形的佈局,把整個市界劃為九個區,每區四面臨街,各種行業的店舖臨街而設。每區之內,尚有小的巷道,便其內部通行。兩市為長安城最熱鬧的地方,酒樓食肆不少更是通宵營業,為長安城不夜天的繁華勝地。

        坐在馬車之上,一邊觀看著窗外的美麗景色,體會著長安的繁榮盛況,耳邊同時傳來婠婠娓娓動聽的解說之聲,真可以說是旅遊的最高享受,因為再也沒有比婠婠更好的導遊了。如果什麼時候我能帶著留在牧場中的眾女,還有其餘幾個還不能和我在一起的幾女同遊長安,那又會有多麼暢快呢?

        接近黃昏的時候,載著我和婠婠的馬車再次回來躍馬橋前。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要走了,如果有機會的話,那我會去沙家找你的。」 婠婠猶豫了了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說道。

        「我不會回沙家,所以你真的要找我的話,最好先介紹一間好一點的客棧給我。」我笑了笑道,接著在婠婠的疑惑中將我來長安的真正目的說出來好了,最後當然沒有忘記加上一句,「省得你以後又說我瞞你事情,我現在可是全坦白了。」

        不過其實我還是有事情隱瞞著婠婠,比如我是要對付香家這件事。雖然說據我所知香家的真正控制者尹祖文比較傾向於石之軒、甚至趙德言,但在真正弄清楚他們和陰癸派的關係前,我還是不敢將這件事說出來。

        「紀倩?她可是長安的名妓,就算你的那個小妻子和她再怎麼親密,也沒有可能因為你的一句話而跟你離開吧?」 婠婠輕皺黛眉道。

        因為我刻意省略了香家的事,所以說出來要找紀倩的理由當然是破綻百出,又怎麼能瞞得過精明的婠婠,我還真是太小看了她的智慧,現在弄得想補救也遲了。

        「娘子英明!」我鬱悶道,想不到我剛還打定注意不能讓婠婠知道我要對付香家的事,這樣快就要改變注意,還真是諷刺得可以。

        「算了,雖然我知道你還是有秘密隱瞞著我,但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要知道,起碼知道你不會對我們不利就夠了。」
      婠婠卻在我就要說出事實的時候,出乎意料的說道。

        「啊?」我有驚訝道。

        「你是不是還有不滿意的地方?雖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對紀倩不懷好意嗎?」 婠婠嬌哼了一聲道。

        「你不要這樣快就定我罪好不好,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她。」我苦笑道。

        「你的性格我還會不清楚嗎?以後的事實一定會證明我的話,不信我們等著瞧。」
      婠婠輕笑一聲,接著在我哭笑不得時又再說道:「不過如果你是要去上林苑找紀倩,那你將能見到另一個真正讓你心動的美人。

        「你是在說秀芳?」我先是呆了呆,略一思考後脫口而出道,因為我記起在上次離開洛陽的時候,秀芳就提起過將要到長安來,而要居住的地方不用說當然就是長安最著名的上林苑,不過如果不是婠婠現在提起,我還真是忘記了這件事。

        「猜對了,怎麼樣,現在你已經趕著想過去了吧?」 婠婠甜甜一笑道。

        「是想快點去,但更想問你一個問題,秀芳究竟和你們有什麼關係?」我想起那次秀芳和婠婠見面的事,忍不住問道。

        「既然她沒有對你說,那我當然也要保守秘密。」 婠婠清麗脫俗的玉容露出思索的神色,但最後還是搖頭說道。

        「那我問你另一個問題好了。」我無可奈何道。不過其實對於秀芳和陰癸派有什麼關係我也只是單純的好奇心,並不是一定要非知道不可的。

        「你是想知道清兒在不在長安?」 婠婠嘴角逸出一絲笑意道。

        對婠婠的精明我早有領教,所有雖然她想也不想就說出我要問的問題,但也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就點頭表示肯定。

        「她另外還有事要處理,不過幾天後就會到達長安,如果你不是很快就要離開長安的話,那應該能見到她。」
      婠婠淡淡的說道,不過卻沒有說出白清兒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是嗎?」我輕嘆道。

        我隱隱感到婠婠不想告訴我這件事情,是因為她認為我如果知道後,可能會去阻止。陰癸派究竟又有什麼計劃呢?不過就算明明清楚我這猜測是極有可能是真的,但我又能怎樣做,總不能用暴力手段強迫婠婠說出來吧?

        唉……,目前我還是先管好眼前要處理的事,其它的只好先擺在一旁。另一方面看來我是要在長安留多幾天,起碼要見到白清兒,這次不但要將她留下來,而且更要從她處知道陰癸派和香家的關係如何,再決定我要用怎樣的方法對付香家。

        「我真的要走了。」 婠婠看著沉思著的我,星眸閃過一絲矛盾的神色,輕聲道。

        「你這樣就走了?」我從思考中清醒過來,自然反應般伸出手拉著就要打開車門離去的婠婠,捨不得道。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婠婠啞言失笑道。

        「開始的時候你不是要說來道謝我的嗎?」我露出一個詭詐的笑容道。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婠婠嬌嗔道。

        「沒有,只不過覺得你只是陪我吃一頓飯和陪我遊玩還不怎麼夠誠意罷了。」我還是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笑吟吟道。

        「你再不說要怎樣的話,那我就要走了。」 婠婠鼓氣粉腮道,同時作勢要掙開被我拉著的纖手。

        「你真的不知道我想做什麼,還是裝做不知道呢?」 我笑著反問道。

        婠婠那根本就微不足道的力氣又怎麼可能從我手中逃脫,反而在我輕輕一拉之下,整個人輕飄飄的落到我的懷中,接著被我單手摟進,一動不能再動。接著我輕輕揭開她的面紗,露出了她那讓我夢繞魂牽的絕世花容的。

        婠婠秀眸閃閃生輝,一副對我下一步會做什麼早就瞭如指掌的樣子,卻沒有任何的反抗。望著她嬌艷欲滴的紅唇,我終於忍不住低頭吻了下去。當唇與唇接觸在一起時,婠婠閉上了眼睛,雙手主動樓上我的腰部,起伏有致嬌軀好像要擠進我的身體裡一般。

        我鼻孔裡充盈婠婠著誘人的體香,而且因為緊密的擁抱,讓我更能感受到她柔若無骨、卻又纖合有度的豐滿肉體,對我有著多大的誘惑力,引得我不禁怦然心動、綺含叢生。最後還好我沒有完全失去自制力,不然可能就算明知道就在通街大道上,都要將婠婠『就地正法』。

        「你早先不是說嫉妒妃暄嗎?那時候我就是這樣和她告別的,現在夠公平了吧!」唇分,我用玩世不恭的語氣道。

        「就知道你會這樣做,整天就想著怎樣佔我便宜。」 婠婠沒有生氣,只是若無其事的說道,不過卻讓我心中不由得升起失望的情緒。

        「你又怎麼了?」 婠婠立刻就察覺到我表情的輕微變化,輕皺秀眉問道。

        「我只是覺得我好像不被你放在心上,剛才這樣對你,你卻既不高興、也不生氣。」我苦笑道。

        「你的疑心怎麼這樣重呢!如果我真的是沒有喜歡上你的話,或許我早已經主動和你歡好,還需要這樣被你佔盡便宜戲弄嗎?。」
      婠婠晶瑩通透的玉頰飛起兩朵令她更是嬌艷無倫的紅雲,不知是否為自己的話而害羞著嗔道。

        「啊?」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怎麼也想不到婠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般情況下,修習天魔功的女子,在達到最高十八層境界前,不但必須保留純陰之質,更不能和自己心愛的男子發生肉體的關係,不然不只會功力大幅後退,而且將會終身無望進窺魔道至極。」
      婠婠沒有管我,卻突然說起修煉天魔功的顧忌來,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如果對象是你的話,卻沒有這個問題,因為你修煉的正是我們聖門的最高經典『道心種魔大法』。根據師尊的推測,如果我和你有了合體之緣,反而能功力大進,突破天魔大法的限制,不但能進軍我派自初祖以降,歷代派主從未有人臻達的第十八重境界,甚或尤有過之。而且就算事後就算我要離開你,你也清楚到我只是在利用你,以你的性格也不會傷害我。」

        「既然你明白這點,為什麼反而會因為喜歡我而不這樣做呢?」我柔聲道。其實我已經有點把握到婠婠內心的矛盾,卻還不能完全確定。

        「因為如果我真的和你產生了關係,我害怕自己會再也離不開你,但現在正是師尊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這樣自私,師尊是婠兒唯一的親人,只有她真正疼惜我、栽培我,你明白嗎?」
      婠婠幽幽的說道。她和師妃暄說的話竟然如出一轍,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難道這就是所謂精神上的雙胞胎?

        「婠兒……。」 本來聽到婠婠這真心的告白,我應該是很高興才對,但我現在卻只感到痛心,因為我已經隱隱猜到她對我說這翻話的目的。

        「先不要說話,聽我說下去。」
      婠婠用玉指按著我的嘴唇,阻止我說下去,「師妃暄和我其實也是相同的情況,她的道胎如果和你的魔種結合,也可能會產生意想不到的變化,不但會讓她攀上靜齋最高的『劍心通明』境界,甚至能讓她像慈航靜齋的師祖地尼那樣修得天道,不過代價卻也是再也離不開你。」

        「所以我希望你記著,我和師妃暄都是愛你的,但在完成我們的任務前,無論是我、還是她,都沒有可能和你在一起。這是我們自出生以來就定下的使命,沒有人能改變,直到我們分出勝負為止才能結束。」
      婠婠將話一口氣說完後,唇角逸出一絲淒迷的笑意,從我懷中脫身而出,打開車廂門飄然而去,只留下醉人的芳香。

        我本來只要一伸手就能將婠婠捉住,但不知為何全身卻好像沒有力氣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心內絞扭作痛、呼吸不暢,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我頭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樣的無力,並不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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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走A怪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6:27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路上都是匆忙趕回家的行人,而我卻是茫然若失的靠在圍欄上,仰首望天發著呆。一想起剛才婠婠對我所說的話,我就感到滿頭煩惱,不知道應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更不要說提起興趣去找紀倩。

        就在這時候,從我身後不遠處的一條橫巷中忽然傳來叱罵的吵雜聲,接著又響起路人爭相走避的叫嚷聲,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根本就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一點的興趣,還是自顧自的看著昏暗的天空。

        不過看來老天卻是誠心不讓我安樂,我身後突然風聲響起,一條人影直飛過來,撞在我身旁不遠處的圍欄上。無可奈何之下我轉移目光看去,只見那人不過二十來歲年紀,樣子普普通通,但眉目間卻帶著一股凶悍之色,但這時候卻坐倒在地上閉囗呻吟,爬不起來。接著我再轉身回頭,立刻就看見了造成現在這情形,也是打擾我發呆的罪魁禍首。

        站在我面前不遠處的這人給我第一眼的感覺就讓我十分不爽,一副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樣子。而這人在看見我不像其他路人那樣趕快躲開,反而鎮定自若的留在原地時,卻是一呆,沒有繼續追打坐倒在地上的那人。但在他的身後,應該是屬於他一方的八、九個人還在圍攻著另外三個人,打得鮮血四濺。

        「你這小白臉還不快滾開,是否想管我們的閒事。」這時候另一個本來在追打那三人的大漢卻發現到這邊的情形,走過來對我凶狠的叱罵道。

        「滾?我還是第一次碰上有人敢對我這樣說話,你們是那個幫派的人,說出來讓我看看有沒有資格讓我滾。」我冷冷一笑道。

        只看兩幫人的樣子,我就猜到他們肯定都是長安的幫會人物,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而火拚,本來我沒有興趣,也真的不想多管這閒事。但在我心情極端不爽的現在,既然有人不知死活踩上來,竟然還敢叫我做『小白臉』、要我『滾』,我又怎麼能讓他們失望,當然要給他們留下一個終身難忘的回憶作為回報。

        「連我們渭水盟也不知道,小子你還敢在長安混嗎?」第一個橫肉賤生的那個大漢不知道是否害怕被同伴以為他被我的『虛張聲勢』嚇住,雙日凶光迸射,怒喝道。

        「渭水盟?渭水盟是什麼東西?」我忍不住笑起來道。

        「這位仁兄肯定是外地來的,所以不清楚。渭水盟不是什麼東西,而是我們長安最臭名昭著的幫派,更是京兆聯的爪牙和走狗。」還靠在圍欄上的那人卻在這時候出乎意料的插嘴道,不過只說了幾句,可能是因為牽動了傷勢,急速的咳喘起來。

        想不到這人被人打成這樣,竟然還敢這樣硬氣,讓我不由得心生好感,再加上知道了打人的這夥人的身份原來是楊文干的走狗,更是打定注意要幫助他。

        「你找死!」後來走過來的那個大漢聽見坐在地上這人竟然敢這樣嘲笑他們,立刻羞怒交加的走前幾步,當著我的面就一腳踢向他的頭部,還真當我不存在似的。

        但在下一刻,這個大漢卻整個人憑空飛起,『咕咚』一聲落到了永安渠中,撞起兩米多高的水花。見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在遠處圍觀的路人、包括那邊還在追打著已經倒在地上三人的那幾個大漢在內,所有人都是呆住了。

        「你究竟在使什麼妖法?」 第一個大漢色厲內荏的喝道,不過卻不敢衝上來,讓我心中暗笑。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氣勢洶洶,這樣快就退縮了?我還說你們來得合時,我正想要找人發洩,想不到原來長安『無人不知』的渭水盟是由一群無膽匪類組成的?」我用嘲笑的口吻道。

        一眾大漢都是老羞成怒,勉強提起膽量向我衝來,江湖人最講面子,就算明知非對方敵手,也要撐下去。現在我這樣貶低他們的幫派,如果他們還畏縮不前,那以後就不用再在長安混了。不過可惜他們要對付的是我,就注定了他們肯定是不會有面子的。

        所有人只覺得人影一閃,衝過來的大漢就已經紛紛向前飛起,最後掉落到河裡,響起好像打鼓聲般的落水聲。而轉眼望向我所站的位置,我卻還站在原位,好像動也沒有動過一樣。讓被追打的四人除了早已經昏迷過去的一人外,都是目瞪口呆,不能置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垃圾!」我望了一眼河面上掙紮著的幾個人,低聲咒罵了一句,轉身就想要離開。

        「這位恩公請等等。」我身旁那人叫道。

        「有什麼事情嗎?」我回頭皺眉道。

        「嗯公現在等於是得罪了京兆聯的人,京兆聯在長安勢力龐大,恩公雖然武功高超,但要提防他們用卑鄙的手段報復。」那人回答道。

        「我知道了,衛兵來了,我們還是快走吧!我想起有些問題想問你們。」聽見遠處急速的腳步聲傳來,我心中一動道,同時當然也在暗罵長安負責城內治安的衛兵差得離譜的效率,如果不是我出手,這幾人可能早就被打死了,來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邊來。」其中一個傷勢不太重的人在站起來後,向一條窄巷跑去喊道。另外兩人則持起昏迷的那人。

        在這些長安的地頭蟲的帶領下,我們左轉右拐的穿過幾條巷子,最後在一條半封閉的暗巷處停了下來。而從從這些人的口中,我也大概瞭解到事情的起因,他們如我的猜測,都是屬於長安的一個小幫會。

        在長安,最大的兩幫兩派分別是京兆聯、長安幫和隴西派、關中劍派。由於天策府和太子東宮的明爭暗鬥,地方幫派亦因而分作兩大陣營,變成京兆聯與隴西派並為一方,聽命於李建成。長安幫則與關中劍派結盟,靠到李世民的一邊。

        兩大陣營隨著天策府與東宮鬥爭益烈,愈趨勢如水火。而為了擴張勢力,楊文干則不斷以手下的下屬幫會為爪牙,強迫屬於另一方或者中立的的小幫會歸附。

        「那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在知道想得到的情報後,我隨口問道。

        「我們會找長安幫的仇老大為我們出面。」其中一人回答道。

        「那就好,我還有事要去處理,就先告辭了。」我望瞭望天色,點頭道。將氣出在那些倒霉鬼身上後,我心情不禁好多了,決定還是先解決紀倩的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不然我總這樣煩惱下去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在從暗巷離開後,我就再次戴上面具,反正長安又沒有人認識我是誰,就算剛才在衝突中露過面,也只算是小事一件,沒有人會因此而去詳細調查。不然如果讓人知道我就在長安,以許開山或者趙德言的智慧很有可能就想到那晚洛陽的混亂就是我弄出來的。

        長安所有青樓妓寨均集中在平康裡,因地近長安北門,又稱北里。在剛才婠婠帶我遊覽長安的時候就曾經路過,所以在認識路途的情況下,我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上林苑之所以名聞全國,當然是有其獨特的風貌,不像旁邊的六福賭館和明堂窩那樣用大量的彩色琉璃的三采磚瓦作裝飾,而是追求一種高貴淡雅、充滿書卷氣味的裝飾。入門後的主建築物最具代表性,大片的灰磚牆,屋頂是黑色琉璃瓦綠色的剪邊,簷下是青綠的采畫,支柱和隔扇欄桿都不施采繪而露出木材原色,柱上楹聯亦以硬木製作,顯得溫文爾雅,難怪詩人墨客頌聲不絕。

        而胡小仙家的明堂窩則與上林苑毗鄰並立,對面就是池生春或者說香生春的六福賭館,這三組各自獨立的建築組群,形成北里的中心區和重點所在,其他規模較小的青樓和賭館,眾星拱月般更襯托出它們的氣勢。在這些青樓賭館門外,有人大做買賣,有擺小攤賣燒餅與脆麻花的,有炸油糕、賣雞蛋的,熱鬧非常。

        不過就算進了上林苑,也不代表肯定能見到紀倩,因為她不但買藝不買身,要和她見面也要看她對客人順不順眼。或者以我原來的樣子去見她的話,我還能有點自信,但以我現在這副面具的尊容,卻是連我自己都不敢恭維,就更不要說讓她看上了。

        想到這點,我不由得在心中暗罵魯妙子怎麼就不能製作些比較好看的面具出來,不過現在也只能看運氣試一試了。那想到我進去上林苑後,才從一個鴇婆處得知紀倩根本不在這裡,給了點錢後再詢問,才知道紀倩今晚不接客,去明堂窩賭錢去了。讓我在心中暗嘆她的大牌,竟然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說不接客就不接客。

        因為要去明堂窩尋找紀倩,讓我不由得想起曾經見過一面的胡小仙,但不知道是否因為我剛在婠婠身上受到打擊的關係,出奇的沒有了一貫因為能見到美女而產生的興奮和期待,反而感到有一點意興闌珊。

        我抱著平常心擠在賭客群中,往明堂窩的大門走去。倒一點也不擔心我會找不到紀倩,因為以她的姿顏和在長安的名聲,肯定是顯眼無比,要認出她來應該不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進入大堂,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宮殿般寬敞的大堂內的熱鬧情景嚇了一跳。只見近千人分別圍著五、六十張大賭桌,正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不知是否為了防止賭客舞弊出術,堂內的燈火特別輝煌明亮。骰子在盅內搖撞得震天價響的清脆音,配合著男女的哈喝起鬨、來聲拍掌,讓我幾乎疑惑自己置身於噩夢之中,差點就想掉頭逃走。

        明堂窩的四座貴賓堂以「大仙」、「天皇」、「地皇」、「人皇」命名,除首堂的「大仙堂」不設走局,後三堂均各有所事,天皇堂賭骰寶、地皇堂賭番攤、人皇堂賭牌九。都是現時最廣受歡迎的賭博種類。而大仙堂則實為明堂窩的最高聖地,內分為十八間小賭廳,任賭客選擇賭博的方式,賭場方面無不奉陪,也可安排客人成局互賭,賭場只以抽水收取頭串。

        不過雖然我從魯妙子處學到了讓這世上所有賭徒都夢寐以求的絕世賭術,不過事實上對賭博卻是提不起一點興趣,而對賭場的『恐怖』環境更是打從心地『害怕』。

        四個貴賓堂是四座獨立的建築物,以遊廊把主堂相連起來,遊廊兩旁是亭池園林的美景,環境清雅,與主堂的喧譁熱鬧大異其趣,對我來說更無疑如天堂一般,可惜在我找到紀倩前,還是只能在這地獄呆下去。

        我在大廳中掃視了一圈,就發現其中一張賭桌被擠得水洩不通。走過去一看,只見其中一張椅子坐著位干嬌百媚的女賭客,做莊家的雖亦年輕貌美,但相比之下立時黯然失色,只像伴著明月的小星星。

        這美女長得如花似玉、艷光迫人、神態風流,有著一雙晶瑩澈亮的明媚大眼睛,取牌攤牌手法熟練,下注重而狠,不時發出銀鈴般的嬌笑聲,神情卻是那樣美麗迷人,充滿醉人的風情,為緊張的賭局平添不少熱烈氣氛。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這美女必是我這次的目標紀倩無疑。

        「你這臭小子,一見到美女就雙目放光,你這次裝神弄鬼的來長安究竟有什麼目的?」就在我思考著要怎麼讓紀倩注意到我的時候,突然一把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讓我不禁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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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走A怪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6:27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魯師!」我同樣使出聚音的功夫,向聲音來源的方向低聲喊道,接著轉頭望去,只見在牆角處正站在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老人,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因為那充滿自信和自傲的眼睛,在我見過的人中,是只有他才擁有的。

        不過還真是早上不要說人、晚上不要說鬼,我剛才還在心中暗罵著魯妙子,他馬上就給我出現了。不過讓我驚訝的是,在他身旁還站著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而且看這人的神色,對魯妙子還十分尊敬的樣子。

        只見這人年紀大概在三十五、六間,個子高瘦,臉龐尖窄,只下頜留有一撮山羊鬚,看上去那張臉就像馬和羊的混合體。給人一種隨時似力圖把本是弓背哈腰的體型弄得挺胸突肚、裝腔作勢的樣子,更活像個四處胡混的江湖騙子。身上衣著光鮮,無論用料手工,均是貴價的貨色。

        不過我也一眼看穿這人並非像他表面的浮薄簡單,因為他的眼神沉著而機敏,像隨時不斷在找尋別人的弱點似的,露在衣服外的皮膚泛起一種奇異的光澤,那是長期修練內家真氣的現象。兩手修長整潔,予人有力和敏捷的感覺,。

        我一邊向魯妙子走去,還一邊仔細觀察著這人的一舉一動,我自覺感到這人我應該也是『認識』的,但卻又總想不起他是什麼人。

        「好小子,你不留在牧場中呆著,來這裡做什麼?是不是做錯了事,被秀珣她們趕出來了。」魯妙子雖然容貌改變了,但說話的口吻還是那個樣子,我一走到他的身邊,他就笑罵道。

        「不要將我說成好像那樣沒用的人好不好,而且魯師您不要以為我不清楚其實你真正想知道的是什麼事,秀珣她很好,您不用擔心。」我先向那個不認識的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接著才向魯妙子微笑道。

        魯妙子可不是會隨便說話的人,既然他能當著外人的面和我相認,那就代表他相信這個人,所以我也不需要有諸多的顧忌。

        「跟我來,我們到大仙堂裡的貴賓室再說。」魯妙子站了起來,微笑著說道。

        跟在魯妙子的身後,我們一行三人向大仙堂的入口走去。大仙堂裡面的十八間小賭廳門口各有大漢把守,顯然是不能任人隨便進入。不過這些人在見到魯妙子的時候,都是一臉恭敬的表情。

        魯妙子帶著我進入其中一間小賭廳,那想到室內早已經坐著一個人,他年紀在四十五、六歲間,灰白的濃髮從前額往後直梳,結髻後蓋上以綠玉製的小方冠。臉目清秀的很有個性,長著五綹長鬚,也像頭髮的花白顏色。

        這人本來正在悠閒自若的品著茶,不過一見到魯妙子,還是立刻起來迎接。而對於我的到來,雖然一雙精明的眼睛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卻沒有開口提問。不過我卻更加疑惑了,魯妙子離開牧場後究竟做過什麼來了,怎麼他好像在這裡混得好有地位的樣子。

        「我們坐下再說。」魯妙子一派主人家模樣,接著四人各自坐好後,才向我說道:「你先脫下面具,我為你們先互相介紹。」

        另外兩人雖然早就猜到我現在的樣子是假的,但當真正看見我的真面目時,還是愕然了一下,當聽見我的自我介紹後,更是不能置信的合不上嘴來。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徐子陵,我們還真是失禮了。」本來就在廳內的那人抱拳道。

        「不是臭名遠颺我就滿足了,可不敢當大名鼎鼎之名。」我自嘲道。引得三人都是莞爾一笑,而那兩人更是有點驚訝的樣子,可能是想不到我是這種性格的人。

        「這個算是我半個徒弟,叫雷九指,至於這個就是明堂窩的大老闆胡佛,還好我認出了你,不然你在外面『大開殺戒』的話,我可不好交代。」魯妙子笑著為我介紹了兩人的身份。

        怪不得我覺得應該認識這人,原來他就是雷九指。不過怎麼魯妙子原來連胡佛也認識,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而且我好像記得雷九指和胡佛曾經對賭過,還是胡佛憑著地盤和賭金雄厚而取得了最後勝利,想不到他們原來還會因為魯妙子而另有淵源。

        「別取笑我了,魯師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根本不喜歡賭博,來這是為了另一件事情。」我先向雷九指和胡佛打過招呼後,才苦笑道。

        「為了剛才那個小女孩?」魯妙子不懷好意的望著我道。

        魯妙子話中的另一層含義我當然明白,所以馬上就搖頭否認,接著將為什麼要找紀倩的原因說了出來。

        「好小子,原來洛陽那些事情是你做出來的。」雖然我很多事情略過不提,當然不是不信任魯妙子,而只是怕麻煩,但他還是馬上推測出這件事來。

        「那洛水幫現在怎麼樣?」 我也不否認,只是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我中午時問起婠婠這件事,但說著說著卻忘記了,最後只知道楊侗的情況。

        在魯妙子的口中,我才知道百業大會因為洛陽的混亂而取消,不過榮鳳祥卻獲得了洛水幫的幫主之位。

        「是嗎?」我沉思道。

        看來這件事最大的得益者反而是榮鳳祥,我才不相信魔門出身的人會甘心在人之下,開始時榮鳳祥和大明尊教勾結也只是想借此對抗陰癸派。但想不到最後卻引狼入室,如果說他從來沒有後悔過,那可就真的是笑話了。看來這件事將會是洛陽下一次內亂的契機,大明尊教也沒有可能完全信任榮鳳祥這個外人,現在讓他掌握洛水幫,也只是不得以為之。

        「這樣說來,你和紀倩見面後,就要離開了。」魯妙子又問道。

        「啊?魯師你要我做什麼嗎?」我聽出了魯妙子話中意思,疑問道。以他的智慧和能力,除非是和石之軒或者祝玉妍硬碰硬,不然又會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了他。

        「你不是一直說要對付香家嗎?他也一樣。」魯妙子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指了指雷九指說道。

        「真的?」我裝做驚喜道。其實卻是恍然大悟,其實我早已經知道雷九指和香貴有仇這件事,只不過是一時之間醒不起而已。

        「我本來的計劃是希望逼香貴出來和我大賭一場,以此來追查出香家犯罪證據的線索。因為以香家這麼大的一盤生意,定有可堆成小山般的帳簿名冊等物,記載所有交收往來,只要我得到後公諸天下,香貴的罪惡皇朝將頓時崩潰,為人唾棄。」雷九指見我將目光望向他,連忙解釋道。

        「所以我正一家一家的在香貴的賭場狠嬴下去,他旗下的賭場給我搞得風聲鶴唳、惶惶不可終日。而每次我都以不同的容貌打扮出現,該已惹起香貴的注意,而我現在的目標正是對面的六福,不過卻發生了一點意外,讓我不得不將計劃暫停。」頓了頓,雷九指又繼續說道。

        「雷兄,既然你是魯師的弟子,那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在對付香家這件事上,就算我不是早有此打算,也會幫助你的。」我微笑道。

        雷九指對於我這樣平易近人,馬上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我也只是說說場面話而已,如果不是為了小鶴兒或者為了白清兒,我會不會這樣做還真難說。

        「你就不要這副樣子了,如果你和這小子接觸多了,就會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魯妙子插話道,讓我只感到哭笑不得。接著他又指著胡佛說道:「至於另外這個老小子,也會盡力幫助我們,因為他是最恨不得賭垮六福的人。」

        要知明堂窩和六福賭館各有各的後台,雖是死對頭,卻都奈何對方不得。依江湖規矩井水不可犯河水,就算胡佛有信心勝過自己的賭術勝過池生春,也不能到六福去踢場。但有了雷九指這個外來的高手就是另一回事,對於胡佛來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能借雷九指來打擊對手。

        「魯師您就不要取笑我了,就算不是為了我自己,魯師您吩咐下來,我也會照做的。當年如果不是遇上魯師,可能我現在還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騙子,那有可能有現在這樣風光。」胡佛苦笑道。

        我曾經聽說胡佛是賭門最受尊敬的老撇(老撇是江湖術語,指的是以賭行騙的人。),初出道時偷呃拐騙,但二十年前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轉性當眾以整體豬羊上供胡仙,立誓不再騙人,創立明堂窩後還保證在他的賭場內絕不容人行騙,所以才會在賭界有今時今日崇高的地位。想不到原來這事還和魯妙子有關,看來當年胡佛肯定是因為被魯妙子出手教訓過,才會『迷途知返』、『改邪歸正』。

        「剛才雷兄說出了點意外,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我說回正題道。

        「聽說你曾經和小仙在洛陽見過一面,你小子肯定不懷好意吧!」魯妙子卻出奇不意的反問道。

        「咳咳!魯師你就不能不將我想得那樣不堪嗎?我對胡小姐真的沒有任何企圖。」想不到魯妙子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還要是當著胡佛的面,讓我感到分外的尷尬。

        「那就可惜了,小仙自從那次後,可是對徐公子你可是唸唸不忘。」胡佛笑吟吟道。

        「真的?」我愕然道。雖然我對胡小仙說不上有感情,但聽見一個美女想著自己,還是一件很滿足虛榮心的事。

        「哈哈!你馬上就原形畢露了。」魯妙子大笑起來,而另外兩人因為和我關係不同,都不敢這樣當面取笑我,不過都是一副苦忍著笑的樣子,更讓我難堪。

        「這三人果然還真是物以類聚……。」我心中暗罵。

        「說回正事,你來了正好幫助我們解決這個大麻煩,而這個麻煩正是因小胡而起的。」魯妙子停止了笑聲後,才淡淡的說道。

        「究竟是什麼事情?」我好奇道。

        「池生春向小胡提親,背後還有齊王李元吉撐腰,我們還沒有想到怎麼解決,還好你來了。」 魯妙子若無其事的答道。

        「什麼?」我驚叫道。

        「你這小子,還說不是對小仙心懷不軌,這樣緊張做什麼!」魯妙子再次笑罵道。

        「你誤會了。」我苦笑道,卻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對他們解釋說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應該是很久以後發生才對,而現在竟然提前出現了,怎麼不到我吃驚。不過我馬上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疑問道:「不過李元吉不是領兵出征西秦嗎?怎麼還能管這種閒事?」

        「就是因為他現在不在長安,所以我們才能將這件事拖延下來。」胡佛憂心忡忡道。

        「但我來了又有什麼作用,魯師您不是要我去殺掉池生春吧?」我懷疑道。

        「當然不是,而且我想出來這個注意擔保你喜歡得不得了。」 魯妙子滿臉笑容的對我說道,不過那副樣子怎樣看就怎麼讓我提心吊膽。

        「魯師您要我做什麼直說就好,我一定會幫忙的。」我無可奈何道。

        「其實很簡單,小胡只要對外放出風聲,說小仙已經被你看上了就行,任池生春如何大膽,也不敢和你搶女人。」 魯妙子淡然自若道。

        「喂喂!你這不是明擺我上台嗎?」我哭笑不得道,怎麼也想不到以魯妙子的智慧會想出這樣一個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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ø走A怪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6:27 | 顯示全部樓層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怎麼?這不是你求之不得的好事嗎?」魯妙子笑吟吟道。

        「魯師,您就別說笑了,好不好。」我哭笑不得道。接著聚聲不讓雷九指和胡佛聽見,繼續說道:「如果讓秀珣知道你幫我扯皮條,那我讓她好不容易原諒您的功夫不是全白費了嗎?」

        「臭小子,你狠。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的話,在收拾了香家後解除婚約就行了。」魯妙子臉色微微一變道,讓我心中暗自偷笑,什麼天下最聰明的人,被我捉住痛腳後,還不是照樣拿我沒有辦法。

        「現在我要對付的不但是香家,還是香家幕後的真正黑手,更要將香家連根拔起,如果我真的做這樣顯眼的事,肯定會打草驚蛇的。」我搖了搖頭道。

        雖然剛才幾句話我和魯妙子都是聚起聲音談話,雷九指和胡佛都聽不見,不清楚我們在談什麼,但現在我這話已經恢復了正常,馬上讓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都是一臉的愕然,有點不能相信我的話。

        「你說真正的幕後黑手?香貴難道只是傀儡?」 魯妙子見到雷九指和胡佛都是想問不敢問的樣子,皺眉代為問道。

        「魯師您說得對。」我點了點頭道。

        「那這人是誰?」雷九指終於忍不住追問道。他一直認為自己的死敵就是香貴,想不到其實卻是另有其人,怎麼不到他震驚。

        「魯師您也應該清楚香家其實是魔門的人吧?」我沒有回答雷九指的問題,反而向魯妙子問道。

        「我曾經聽你提起過,這件事我也告訴了小雷。因為如果他真的對付香家,就等於掐斷了魔門這條財源,魔門不知道會有什麼激烈反應,所以我才提醒他要小心謹慎行事。」魯妙子點頭說道。

        「其實剛才那件事只是用來戲弄我的吧?雷兄真正遇上的問題是擔心魔門會插手這件事。」我心中一動道。

        「這確實是我們最擔心的事情,不過池生春也確實有這個意思。據我們的推測,除非是魔門的人取得天下,不然以香家的惡名遠播,必將為白道武林所不容,如果最後是其它勢力一統天下,那肯定會對香家的生意展開掃蕩,但若池生春能通過婚姻合併小胡的賭業,就可借屍還魂似的名正言順下大展拳腳,以另一種形式名義繼續香家的事業。」魯妙子搖頭道。

        「唉……,您只要開口,我那敢不做,根本不用騙我嘛!」雖然知道魯妙子沒有說謊,但我還是苦笑不已道。

        「不讓你知道小仙這件事,你又怎麼會盡心盡力呢?好了,你還是先說出控制著香家罪惡王國的究竟是什麼人吧!」魯妙子哈哈一笑道。

        「就是李淵寵妃尹德妃之父尹祖文,他也是魔門兩派六道中的滅情派現在的領導者。」我聳了聳肩,淡然說道。既然席應已死,那分成兩派的滅情派很有可能已經重新被尹祖文掌握,這樣說起來我可是幫了他一個大忙,還真失策。

        「什麼?」這次輪到胡佛驚叫出聲來,讓我愕然的望向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因為我的話而這樣激動。

        「你的消息準確嗎?」魯妙子出奇的肅容道。

        「如果不是肯定,我當然不會隨便說出來。」我點了點頭,卻沒有說出這消息是來自於白清兒,對魯師或者清楚為人的雷九指,我說出來倒沒有什麼,但對胡佛卻不清楚底細,我當然是要防他一手。

        「那就麻煩了。」雷九指一臉凝重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突然這樣緊張。」我不解的問道。

        「我曾經對你說過,由於牽涉利益巨大之極,所以能出來開賭館者,不但本身財力雄厚,在黑白兩道部吃得開,背後更必有權貴在撐腰這件事吧!」魯妙子前言不搭後語的說道,不過我還是立刻明白到他的意思。

        「支持明堂窩的就是尹祖文?」我驚訝道。想不到竟然會有這樣巧合的事。

        「沒有錯,這樣看來,尹祖文一直在支持胡兄,根本從一開始就是不懷好意。」雷九指沉聲說道。

        「現在我能怎麼辦?」知道有尹祖文這樣一個有權有勢,而且還是魔門中人的人一直在暗算自己,就算是胡佛這種精明強幹的人,都忍不住有點慌亂。

        「沒出息,你這樣害怕做什麼?既然尹祖文也是魔門的人,只要一放出這小子看上了小仙的消息,你以為他還敢動你嗎?」魯妙子喝罵了一聲,接著將目光轉到我身上,就在我在心裡大喊糟糕的時候,說出了我猜到卻又最不想聽到的話。

        不過胡佛在聽見魯妙子這樣說後,還真是一副安心下來的樣子,用帶著希望的目光看著我,讓我只感到毛骨悚然、汗毛倒豎,好像掉進了陷阱的獵物一樣。

        「魯師,你不要當我的名字是萬能的好不好,尹祖文有權有勢,根本不用害怕我。」我搪塞道。

        「你這小子擺明要對付他,還敢說這些話。」魯妙子瞪了我一眼道。

        「要對付也要講策略吧?」我無奈道。對我來說殺掉尹祖文確實不難,而且還能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不過這樣只會讓香家的所有人躲藏起來,那可就麻煩了。

        「要消滅香家的罪惡王國,確實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但我們怎麼說還是想要先解決小仙這件事。而且既然我們知道了尹祖文的身份,那可以預料得到,他以後肯定也會幫助池生春逼婚的,到那時如果才再要你出面,只會更麻煩。」魯妙子略一思考後說道。

        「魯師您決定吧!只要能不打草驚蛇就行,我現在還是先出去找紀倩,處理好這件事才再來聽你的教誨。」我無可奈何的說道,接著逃之夭夭而去。其實說我對胡小仙沒有一點興趣那肯定是假話,但如果是因為這種事將我們勉強得拉在一起,那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願意的。

        魯妙子見到我急著逃跑的樣子,嘴角卻是泛起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當我回到剛才見到紀倩的那張賭桌前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蹤影,還好最後在賭骰寶的天皇堂中重新找到正賭得興高采烈的她。但讓我驚訝的是,竟然連胡小仙也出現了。不過可能是因為這裡是她家的賭場,所以她並沒有下場,只是在一旁觀看著。

        而從紀倩面前那份籌碼來看,就可以肯定她是大贏家,更何況在她對面的莊家額頭更是隱泛汗光,目光還不時望到胡小仙身上,可見是輸得慌了,希望能從胡小仙身上得到提示。只不過胡小仙對此卻只是微不可察的輕搖臻首,再沒有別的任何表示。

        紀倩因為勝卷在握,所以一副悠閒自若的模樣,目光不時巡視圍觀的人,當掃過比其他人高出半個頭的我時,明亮的大眼睛先是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不過在察覺到我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時候,不清楚是否誤會了什麼,臉上露出一閃即逝的厭惡表情,看來是將我當成一般的色狼了。

        而我卻因為以自己現在這幅樣子還能引起紀倩的注意而感到驚訝,不過立刻就醒起了一件事,就是原來我從貴賓室衝出來時,忘記戴回面具了。接著忽然感到另一對眼睛正向我灼灼注視著,不禁在心中大叫糟糕,因為我不用看,也能猜出望著我的究竟是誰。

        我裝作隨意望去,立刻碰上一對熟悉的美麗眸子,而眼睛的主人正正就是胡小仙。

        「今晚就到此為止,小仙你不下場陪我玩兩手,還真沒趣呢!」
      紀倩這時候收回目光,香唇邊泛起一個得意的笑容,緩緩站起來後,微笑著對胡小仙說道。不過卻因為見到胡小仙正望著我發呆而愕然了一下。

        「如果小倩你真的有興趣的話,那我們大可以約一個時間,在對面六福好好的玩耍一下。」
      胡小仙驚醒過來,目光若無其事的從我身上轉移開去,一點也沒有因為紀倩的話而動氣,只是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答道。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以小仙賭術的高明,我又怎麼敢班門弄斧。」 對於胡小仙的『挑戰』,紀倩反而『退縮』了,只見她嬌俏的微聳香肩,蹙起秀眉道。

        胡小仙還是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不過我卻感覺到她的雙眼若有若無的一直向我這邊望來,讓我為自己的大意後悔不已。

        「不知道這位公子高姓大名呢?」就在我頭痛著的時候,紀倩已經帶著一陣香風走到我的面前,先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接著出乎意料的問道。

        「慘了……。」感覺到從周圍射過來眾多既羨慕又嫉妒的目光,我在心中不禁哀嚎起來,更要命的是,如果我現在報出真正的名字,那我想在長安繼續隱瞞身份就變得不可能了。

        「怎麼?難道我連知道你名字的資格也沒有嗎?」 紀倩微嗔道。

        「當然不是,小姐賭術高明,讓我心生敬佩,剛才我就想結識小姐,不如我們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再慢慢詳談。」我硬著頭皮說道,心裡同時祈禱著胡小仙千萬不要當眾揭露我的身份。

        「想約我就直說好了,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就給你這個機會。」 紀倩露出一個微不可察的嘲弄笑容,不用說是想到辦法整治我。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和姑娘談一些你肯定感興趣的事情。」見到胡小仙還沒有揭穿我的意思,我不禁心中一寬,恢復了精神,微笑著低聲說道。

        「我會感興趣的事情?你還真懂得引起我的好奇心,但如果你的話名不副實不是的話,可不要怪我不放過你。」
      紀倩先橫了我千嬌百媚的一眼,秋波流轉、呵氣如蘭的輕輕道。接著瞄了瞄胡小仙,微笑道:「小仙,不知道大仙堂的貴賓室還有沒有空置的,讓我使用一會兒行不行。」

        從紀倩這舉動,我才終於醒悟到她肯定是誤會了我和胡小仙有什麼關係,所以才這樣刻意的想『戲弄』我,因為以剛才她和胡小仙有點針鋒相對、又帶點火藥味的對話看來,她們兩人的關係肯定不太友好。想通了這點,我不由得有鍾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這樣一來,卻得到了和紀倩獨自相處的機會,可以說是有得有失。

        「當然可以,就由我帶路。」
      胡小仙眼珠一轉,臉上的表情還是如往常一般帶著一股騷在骨子裡的媚態、誘人非常,不過我當然不敢多看,不然就真的會被當成是色狼了。

        有胡小仙安排,要借一間貴賓室暫用當然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在將我和紀倩帶到其中一間貴賓室後,胡小仙出乎意料的就要離去。但我還沒有來得及為她的知情識趣而感到高興的時候,她就給了一個『等會兒就讓我好看』的眼神,才轉身出門而去,讓我在心中苦笑不已,不知道之後要怎麼應付她。

        胡小仙走後,室內就只剩下我和紀倩兩人,不過一時間我卻想不到應該怎麼開口向她說明我的來意,而她卻是用好像看著獵物的眼神望著我,讓我全身不自在,不知如何是好。

        「你究竟是什麼人,和胡小仙那丫頭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明明認識卻裝作不認得,快給我如實招來。」
      紀倩見到我『苦著臉』的樣子,先是「噗哧」嬌笑了一聲,美目透出勝利的神色,一開口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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