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血弦 作者：隨風飄搖 （已完成）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二次被圍

  　  「會不會是神仙局？」劉昊說完自己也不相信，連連搖頭，如果說機場襲擊與平民襲擊政府設施的背後沒有人在控制局勢，完全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暴亂，軍隊插手只是有人恰好利用這個機會來營救邁克爾‧馬斯托，救人就好了，為什麼還一定要殺死自己？

    　李葵麗索性從領位台拿過紙筆，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地分析道：「現在看來，那名副局長既然為自己孩子要個國籍，多半也知道當地有股勢力要搞風搞雨，將咱們所知道的條件都加在一起……」

   　 高鳳春在旁邊補充道：「這股勢力站在政府的對立面，還可以操縱軍隊，但是沒到能夠軍事政變那麼高的程度，很可能是民間財團或者是財團的敵人，在雅加達符合這幾點條件的恐怕只有……」

    　「恐怕只有一個，或者說一個家族集團！他們礙于自己的名聲太臭，借助動亂扶植傾向於自己的政治力量上臺才是根本目的！」分析到這個程度，答案呼之欲出，阿克巴爾恨聲說道：「我去把樓上那個混蛋帶下來，這傢伙多半知道內情！」

  　  邁克爾‧馬斯托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依舊是那副表情淡然的樣子，就好像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將所有的一切都拋棄掉了，就算李葵麗質問他這次暴亂是不是和當年那位印度泥暴君的後代有關，這位始終保持沈默的中間商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劉昊在一旁想起剛才自己的那種感覺，插嘴說道：「恭喜你。」

　   不但彭茨森發蒙，就是李葵麗也讓劉昊這一個短語弄得莫名其妙。

   　 偏偏邁克爾‧馬斯托有了反應，翻眼反問劉昊道：「為什麼恭喜我？」

    　「恭喜你完成了自己的心願。」劉昊對處於呆滯狀態的李葵麗一擺手，說道：「原話翻譯給他。」

  　  邁克爾‧馬斯托笑了，很開心地笑了，搖搖頭說道：「我不清楚這位先生怎麼猜到的，沒錯。我的復仇計畫已經完成，復仇基金開始運作，未來三個月內，花旗國MS--13幫的二十七個首腦與六十六名各地區代表都會被列入世界頂級殺手地獵殺名單！每一條命我的出價在二十萬到一百五十萬不等！總額超過了七千萬美金！現在全世界經濟蕭條，這將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筆懸賞基金！你說的沒錯，我的心願確實完成了！」

　    除了劉昊，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你這個混蛋殺人還真下血本啊。」李葵麗喃喃說道。

  　  殺手不是傻瓜，殺人是為了掙錢，掙錢是為了生活。沒有人會去賺那種連命都會陪進去的錢。所以，殺手接任務也要看刺殺物件是誰，就算出價再高。也沒有人會去刺殺花旗國總統。世界頂級殺手的要價也就在二百萬美金左右，最高難度也就是刺殺某個戰亂地區的領袖人物，為了收拾一幫黑社會頭目，最高出價竟然到了一百五十萬美金。不得不說這個走私商人確實下了血本，可以預想眼前這位邁克爾‧馬斯托先生對MS--13地仇恨有多深。

　   眾人呆滯不是在於邁克爾。馬斯托肯開口說話，而是劉昊連英語都說不通順，他是怎麼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的？

   　 李葵麗清楚不是深究這個問題的時候，趁著審訊目標開口，直接將存在手機中地照片調出來，追問道：「這個東方人你認識嗎？你是怎麼聯絡上他的？知道你們會面的都有誰？關於雅加達暴亂，你都知道些什麼？」

　   「暴亂的事情我不清楚，不過，我是通過印度泥暴君地兒子巴姆班聯絡到這個華夏人。確切說是他聯絡通過巴姆班聯絡到我，他需要一批活體實驗品，主要是十八到二十八歲，體態健康的女性，最好智力有些問題的那種。」邁克爾‧馬斯托掃了眼照片。侃侃而談道，「那個暴君的兒子衰老的厲害，這幾年沒少找我購買一些適合移植的器官，主要是四肢關節，還換了個腎。就我看來。那個東方人與老頭是合作關係，不然他要貨為什麼是老頭付帳呢？」

   　 邁克爾‧馬斯托一提到年輕女性。見過樓哲在華夏國內犯案材料的五人都清楚，這傢伙沒撒謊，看來找到馬斯托口中的巴姆班就能找到樓哲。

    　「擒賊先擒王，有活幹了。」高鳳春一拍身上的手槍，冷聲說道。

   　 「別著急，謀定而後動。」在李葵麗的幫助下，劉昊此刻才弄明白大家說了些什麼，建議道：「咱們手頭都能調動哪些力量？」

    　「除了佩尼那邊，都在這裏。」李葵麗苦笑道。

    　高鳳春掏出電話開始撥號，順便補充道：「這裏招待遊客熱情，那是因為華夏遊客有錢，對待當地華裔可就沒那麼好了。我們這邊明面上地人手也不超過五個人，暗地裏最多還能來三人，不過我估計那個老頭子再厲害也不能找軍隊明目張膽地保護自己，他既然想挑事兒，行事一定很低調，咱們要對付的最多也就是幾十名低火力配置的保鏢，動用重火力應該能解決問題。」

  　  「國際刑警從來不介入政治紛爭，而且咱們沒有切實的證據。」阿克巴爾此刻卻有些猶豫了，他不然想做些什麼平息事態，可是有些原則問題也不能拿來開玩笑。

   　 「阿克巴爾說的也沒有錯，咱們地結論完全是依靠臆測，沒有任何切實的證據，就算邁克爾‧馬斯托能提供交易帳號，我敢打賭也追查不到老頭身上。」李葵麗在這個問題上卻沒有太多想法，一擺手，很肯定地說道：「別擔心這個，咱們只是要捉拿通緝犯，懷疑與某個民間財團有關罷了，了不起藉口協助調查，至於這個財團是不是和雅加達動亂有關，這個咱們並不清楚。況且國際刑警在無政府狀態的地區執行公務，針對的又是民間財團，算不上干涉當地政治吧？」

　   這話說的著實有些無賴，不論什麼國家，本地財團地身前背後哪里會沒有政治方面地影子？

   　 算了，總比袖手旁觀要強。

    　「你們這幫傢伙就是囉嗦，該殺就殺，想什麼動手的理由。」邁克爾‧馬斯托插言說道：「那個混帳老頭一向很自負，機場爆炸案我聽說了，沒幹掉你們他就會覺得沒有面子，肯定還要再來一次。早前襲擊警察局多半也不是為了救我出來，而是殺我滅口，省得從我這裏洩露他那點兒快老死地狗屎事。既然他能知道你們把我關在什麼地方，警察局裏的走狗也少不了，你們開著警車突圍，跑到這裏避風頭就真以為沒事了？老傢伙沒著急動手就是在調人手，同時等你們這些傻瓜聚集在一起好方便解決，找到你們太輕鬆了，光是那輛警車就足夠吸引人眼球的，笨！」

　   正說到這裏，史密斯先生一頭闖進大廳，叫道：「有一群暴徒正在砸那輛警車！」

  　  這下不僅僅是李葵麗，就連劉昊都忍不住罵了一句。

  　  「見鬼！」

   　 透過窗戶的縫隙觀察，可以很清楚地辨別出衝在前面的都是些半大孩子，有幾個站在最後的傢伙明顯屬於喊口號不動手的慫恿者，從他們的年紀以及額頭那一抹白色皮膚就能判斷出，這幾位都屬於常年戴帽子的軍警類人員。

　   「壞消息是潛伏人員聯絡上一名，只能提供一個棲身的地方，看樣子還是要靠咱們自己離開，好消息是有個軍火販子願意提供武器裝備，前提是現金付帳。」高鳳春掛斷電話，建議道：「怎麼辦？先弄點胡椒麵催淚彈趨散他們？」

  　  彭茨森摸了摸腦袋上纏繞的繃帶，低聲說道：「這麼作會讓事態激化，這些人就希望咱們反抗，然後他們便於煽動更多的無辜群眾前來，咱們最好的選擇就是撤退，離開這裏。」

　   李葵麗頗為無奈地反駁道：「一走了之也要等天黑，現在古堡四周都是一些被慫恿的民眾，他們有摩托車，兩條腿可跑不過兩個輪子。」

   　 「咱們不能丟下史密斯夫婦、老西蒙與那個該死的邁克爾‧馬斯托。」阿克巴爾暗自叫苦，一共九個人，現在這種情況上哪里去找合適的交通工具？

   　 能和國際刑警成為好朋友，史密斯先生顯然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不像一般人那樣驚慌失措，道：「我看他們現在用石頭砸砸窗戶，不等天黑就該上汽油燃燒彈了，到了夜晚估計就該換成所謂的鎮暴正規軍。咱們還是早走為妙，飯店也不過是我和夫人養老的地方，原本也沒指望它能賺錢，如果被燒了的話，佩尼比我們更心疼才對。」

   　 老西蒙在旁邊嚇的腿都軟了，心裏把自己罵了千百遍，他也知道此刻自己和這幫人脫不開關係，看在自己帶來重要消息的份上，這些人應該不會拋棄自己。老西蒙打定主意，只要能離開這裏，他會在第一時間脫離隊伍，消失得無影五蹤。

  　  「想要逃走，並不難。」劉昊略一思索後，輕聲說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準備工作與黃雀在後

  　  不能怪劉昊身邊的這些人束手無策，就算再優秀地情報員、調查員甚至是退伍軍人，他們可以執行各種類型的任務，想出各種撤離方案，被囚禁後利用一根釘子從容逃脫也不是一件為難的事情。但是在不殺人，甚至是不傷害人的情況下，面對一群無辜群眾的怒火圍困可以從容離開，並且帶上數個包裹，換做誰都要無可奈何。

   　 瓷器店裏抓老鼠，想逃命又不想傷人，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偏偏劉昊就能想出辦法，他的倚仗還是那些比尋常人多了上百年的豐富見聞，靈感就來源於當年那場史無前例的華夏大動亂，躲避在深山老林裏的劉昊消息如何閉塞，也聽說過一些奇聞。比如某某少將被武鬥派圍於招待所，反抗是批鬥到死，不反抗一樣批鬥到死，最終利用取暖煤油開闢一條通道成功逃離的逸事。

   　 古堡餐廳沒有煤油，可是這裏有柴油。
　
  　  二百公斤柴油。

   　 作為一家專門經營西餐的高檔餐廳，選址當然是十分重要的，古堡餐廳的四周都是道路，道路對面是各種商業建築與一些相對別致的別墅，這就為劉昊的建議提供了最好的支援。剩下來的事情其實相當簡單，眾人將擺放在花園角落裏作為裝飾用的秋千拆卸下來，將纏繞著整個秋千的棕櫚繩拆下。停車場上地那些半大青年還在叫囂。這些青年的腦海中恐怕已經失去了所謂地法律約束，劉昊絲毫不客氣地從三樓樓頂向下潑灑了兩桶涼水。這些年輕人對於涼水攻擊當然毫不畏懼，甚至高聲嘲笑，已經有人丟完石塊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翻出了木棍，開始猛砸大門。

  　  他們當然不會明白，劉昊潑灑涼水的目的就是為了澆滅一些人嘴裏叼著煙火，等到第三桶柴油被他用特殊手法潑灑出一個均勻的扇面後，原本喧鬧的停車場立刻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被處以同樣手法的另外三面街道也是如此。

  　  起初還那些慫恿者還在叫囂餐廳裏的人不敢點火，當這些暴徒眼看著一側街道冒出黑煙與驚叫聲後，幾乎在第一時間內作鳥獸散。他們想搶劫高檔餐廳不假，是暴徒不假，可是他們不想暴死！頭腦簡單的年輕人此刻才剛剛想明白，既然他們隨便打砸搶都沒有人管，人家就算真的放把火把自己點成火炬，又能怎麼樣呢？

   　 其實只有少數人目睹了冒煙街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同樣潑灑了兩桶涼水之後，李葵麗特意沿著圍牆這條邊線留出中間地帶後向兩側潑灑了柴油，史密斯夫婦從回廊上向街道外拋了兩根繩子。

   　 兩根頭帶重物沾滿柴油間隔五六米地繩子。圍繞在這側回廊的暴徒本就不多，身上被潑涼水外帶柴油，面對兩根逐漸開始燃燒的繩子也只能驚慌地四下躲閃。生怕有一點火星落在自己身上，根本沒有勇氣跳過正在燃燒的火焰，九個人就這樣在四散人群的目送下穿過火繩形成的安全通路直插街道對面的別墅區。

   　 等到這些暴徒回過神重新圍攏到餐廳周圍，根本不會有興趣去追查劉昊一行，他們被慫恿起來的目的就是要搶餐廳裏的物品，就算那些鼓動者多麼舌璨蓮花，還能讓這些人去抓一隊早已遠去地陌生人？

    　脫身比想像中容易，與自有去處的餐廳夫婦二人以及那個可憐的老西蒙告別後。接下來才要面對真正的難題。

   　 抓捕樓哲。

  　  剛剛與潛伏人員接上頭，二部的指令就已經到了，建議國際刑警將邁克爾‧馬斯托暫時交代給那名潛伏人員看押，至於購買軍火所需要的資金，只能讓眾人自己的籌集。

  　  籌集的方法其實很簡單。

  　  搶劫。

   　 五個人根據潛伏人員提供地情報，趁亂洗劫了一家當地的財務公司，催淚瓦斯對付十幾個小嘍羅都有些浪費。劉昊對於那些放高利貸的黑幫公司一向沒什麼好感，這種工作做起來也就沒什麼可內疚的。至於洩露情報的潛伏人員。華夏方面從來都是只用一次，等到整件事結束，他就可以回到國內讓組織上重新安排工作。

   　 傍晚時分，眾人提著一袋子現金找到雅加達最大的黑市軍火販子購買武器彈藥。

   　 這個軍火販子與雅加達黑白兩道的關係都相當不錯，在雅加達郊外擁有自己的廢舊金屬處理場做掩護。屬於能吃開四方地人物。做起生意自然是只認錢不認人，依足道上的規矩。誰也抓不到他的把柄，圓滑的要命。

   　 驗完現金，劉昊等人被帶到排列在處理場西南腳的一堆大型集裝箱邊上，軍火販子地手下直接打開一個集裝箱，還很殷勤地給幾位大主顧將裏面地電燈打開，方便眾人挑選。

    　一集裝箱的軍用武器。

    　眼看著兩個頭纏繃帶地身影在自己前面挑選武器，劉昊就覺得這個場面多少有些滑稽，挑選裝備不是他所擅長的，劉昊的思緒多少有些飄忽，索性努力嘗試保持那種自己能夠感應到危險的那種精神狀態。

    　說來也奇怪，此刻的劉昊始終無法把握那種說不出來的精神感覺，這就好比將自己的思緒變成一盆水，不去刻意追求什麼的話，寧靜的水可以反映出周遭世界，尤其對那些企圖打破水面平靜的事物異常敏感。如果劉昊想要特意去保持這種寧靜的感覺，卻根本無從下手，只會把那盆水攪得更亂。

    　這也有太點唯心了吧？劉昊當然會參考自己的心理學知識，對於唯心主義那些見花花開，不見花花滅的理論相當熟悉，忍不住暗自腹誹道。

   　 高鳳春發覺劉昊在一旁發呆，提著一把MGL40mm湊過來，問道：「這裏沒有九五突，你習慣用什麼步槍？」

   　 劉昊差點就把三八大蓋說出來，定了定神，才接著說道：「還是五六衝，那個用起來比較順手。」

  　  「恩，這裏也沒有，還是用AK74U如何？小口徑，彈藥還能多帶一些。」高鳳春將榴彈發射器挎在肩膀上，轉身招呼李葵麗道：「幫老鬼準備一隻AKU，兩個基數的彈藥。」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成。」挑槍也就算了，劉昊怎麼好意思讓傷員替自己收拾槍械，趕緊上前幫忙。

   　 忙亂過後，眼看著全副武裝連防彈頭盔都戴上的幾位同伴，劉昊就知道李葵麗那些話全都是所謂的藉口，這個小女人絕對是惟恐天下不亂的角色，抓捕罪犯的員警哪有攜帶榴彈發射器與反步兵地雷的？

  　  話說回來，這個武器商不愧是雅加達黑市上名頭最大的一個，光是這個集裝箱內的裝備就不下十萬美金，如果周圍這四十多個集裝箱中有一半裝滿了各種武器裝備，先不說能武裝多少戰鬥人員，光是耗費的金錢就不少。

   　 雙方賓主盡歡，軍火商目送著五個人鑽進一台徵用來的麵包車，消失在逐漸深沉的黃昏之中，這才冷笑著說道：「雅加達就這麼屁大點地方，你們這些國際刑警真以為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

   　 確認麵包車開遠，軍火商這才撥通了一個電話，用一種相當謙卑地聲音說道：「剛剛三白二黃五個男女來我這裏挑選了重武器，是，估計是國際刑警那幫人，領事館那邊被軍隊封鎖，他們弄不到重武器才來找我。是，請您放心，追蹤器已經放在他們車下，有效範圍二十五公里，頻率我一會就給您發過去。是，是，我當然不會想知道您要做什麼，也絕對不會洩露一字半句，至於這通電話我從來沒掛過，還請您替我美言幾句，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電話那頭是一名帶有明顯南美人特徵的年輕人，正是三川四人挑選的代表，德薩爾女士剛剛失去興趣的姘頭，他看了眼已經落入海中，帶有幾絲苟延殘喘味道的夕陽，十分愜意地將杯中最後一點紅酒喝下，這才起身開始準備晚上行動需要的物品。

    　「早上還在悉尼摟著美女溫存，晚上就跑到這個破地方宰人，撒旦教的生活還真是他媽的無聊。」年輕人的言語中多少有些無奈，想了想，他又抓起手機撥通了一組繁瑣地號碼，通過了兩道不同級別的語音、暗號測試，一直等信號接通，這才用一種相當厭煩地語氣抱怨道：「能不能修改一下身份驗證的陋習？難道堂堂大不列顛帝國的特殊部門就如此官僚嗎？」

    　「官僚是我們傳統，不用我再提醒你吧？作為火炬木的臥底成員，除非緊急事態不准掛這個號碼！」電話對面的聲音聽起來說教意味十足。

    　「我知道，謝謝你的提醒，神秘博士。」年輕人的口吻仍然帶著諷刺的味道，繼續解釋道：「我已經接到了對方交代給我的考驗任務，找到並解決一個剛和組織做過交易的華夏叛逃人員，順帶連追查這個傢伙的國際刑警特調部調查員也一起解決掉。你知道，我不介意多殺人，但是不想殺掉國際刑警後沒有人替我背黑鍋。」

  　  被稱為神秘博士的聲音遲疑了一會，說道：「為了交差，那個叛徒肯定要做掉，至於調查員，你看情況處理，如果沒有放他們一條生路的辦法，後續收尾我負責。」

    　「ok，就等你這句話。」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又來晚了？

  　  與國內謀定而後動的工作作風不同，五個人中除了劉昊，有四個行動派，況且他們獲得的資料並不充足，事先制定計劃也確實不現實。眾人一致決定到對方別墅附近再制定具體的行動方針，由劉昊開著麵包車尋了一處人跡罕至的郊外椰子林休息到天色全黑。

   　 巴姆班的別墅群位於雅加達郊區一處相當僻靜的海濱，由一座主樓，三座副樓以及連接四座建築物的長條環廊組成，占地面積在雅加達的富翁別墅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據說巴姆班在退休之前經常在這裏宴請雅加達的富豪，動輒數百人徹夜狂歡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如果從空中俯瞰，別墅群類似一條蜿蜒的巨蟒，盤繞在一片近海的山岡上，如果想從陸路接近這片建築群又不想走門前的那條公路的話，就只能從懸崖下向上攀登，嚴格來講這種臨近海邊的懸崖想要攀登起來並不困難，登山初學者都可以勝任，很難確認巴姆班有沒有在懸崖上做什麼手腳，比如安裝個感應地雷什麼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為了隱匿行蹤，眾人將麵包車停在距離別墅兩公里之外的路邊，背起裝備步行穿過樹林。

  　  「不到四十八小時。」劉昊感慨道：「以往你們辦理類似案件也這麼刺激嗎？下飛機被刺殺，摸個倉庫遇到突變人類，躺在醫院裏被圍攻，進餐廳還遇到暴徒，現在又成為特攻隊進行斬首行動。」

　   「以前遇到過類似情況，如此緊湊地戰鬥還真是第一次，算你運氣不好，趕上雅加達秩序最混亂的時候，如果特調部裏有占卜師，上頭一定不會把咱們派過來。哦，遭罪。」幸好臨時改口，李葵麗將送死兩個字改成了遭罪。

  　  如果不是李葵麗腦袋上那圈繃帶看起來就像是黑夜中的汽車反光帶，劉昊真要懷疑身邊這位嬌小女士到底有沒有受傷。怎麼相比於受傷後沈默寡言的退伍二人組，李葵麗的話一點都不見少呢？

　   彭茨森一反常態地開口笑道：「多數人受傷後都不願意說話，格蕾偏偏是受傷越重話越多，或許狼人的基因還是影響到她了。」

    　「喂，不要整天將我的特徵掛在口上，你這個卡通人！」李葵麗立刻用英語反擊。同時對劉昊解釋道：「他的外號叫卡通人，因為那只眼睛可以突出眼眶地緣故。」

   　 「不要用中文交談，又在說我的壞話吧！劉先生，我能叫你昊嗎？這個小女人你一定要注意，她的精靈古怪在調查部可是出了名的，經常把上司氣得找不到東南西北！對了，有時間你可要好好表演一下在醫院裏一刀幹掉十多人地絕技，聽小丫頭描述，你當時的表現相當COOL！」彭茨森一把抓住劉昊的肩膀。也不管他能否聽懂，開始用英文狂轟亂炸，這傢伙作為中年大叔，卻沒有絲毫大叔的氣勢，開起玩笑來就和小孩子差不多。

  　  當那座在衛星圖片上反復確認過的建築群進入五個人的視野，李葵麗很恰當地結束了談話，眾人也都將注意力轉到別墅群上。

  　  漆黑一片。

   　 「事情有些不對頭，暴動沒有蔓延到這裏，別墅群不該連點燈光都沒有，是不是咱們有地方判斷地不準確？還是說那個黑市商人信口雌黃？」李葵麗警覺地分析道。

    　「所有資料都顯示暴動、走私器官、樓哲與邁克爾‧馬斯托的交易。交易用的帳戶資金都與這個老頭有關，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巴姆班年老退休之後，別墅群是他的常年居所，應該不會錯。」高鳳春在一旁相當確定地說道：「別忘了，這些資料不光是國際刑警方面提供的，華夏也有份，從情報交叉論證分析，也應該是真實的。」

　   劉昊直接打斷兩人的爭論。和稀泥道：「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上前看看不就全清楚了？理論加實踐才能驗證真理嗎，幸好早有準備。誰？！」

  　  這一聲低喝同時，五隻隨時可以射擊的突擊步槍全都轉向旁邊的草叢，這裏距離別墅起碼還有一公里多。又是公路邊地樹林。巴姆班怕死怕到把暗哨派到這麼遠的地方？

    　草叢裏抖動了兩下，一個聽起來十分熟悉地聲音同樣小聲回應道：「別開槍。是我。」

   　 眾人絕倒，這位真可以算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了，眼看著那個東南亞人慢悠悠地從草叢裏站起來，身邊還有一名陌生白人男子。W227不等李葵麗詢問自己此行的目的，直接問道：「我們兩個自認為隱蔽的不錯，而且我個人練習瑜珈多年，可以用意識控制自身的心跳，劉先生是如何發現我們的？」

  　  聽完翻譯，劉昊皺著眉頭，他當然不能說剛才只感覺到草叢中有一個人，畢竟這種感應能力自己也處於摸索階段，只好含糊地解釋道：「其實我也練習過一段時間華夏古老相傳的氣功，剛才純粹是憑藉著氣感發現的你們。」

   　 這種狗屁解釋如果讓施偉，黃胄他們聽到一定要笑掉大牙，狠狠奚落劉昊一頓，可是在這裏，除了高鳳春保持著表面平靜肚子裏其實已經笑翻天之外，包括李葵麗在內都是將信將疑。

  　  「神秘的東方，神秘地土地。」W227感歎了兩句，這才正色說道：「這位是我的搭檔，你們可以稱呼他為K99，我們這次來是因為豪斯的簡單解剖結果顯示，他的毒氣分泌腺體處於新老細胞交替階段，說明是近期受過某種未知影響產生的變異。我們檢查了那些替馬斯托工作的醫生，確認他們沒有能力進行突變人類改造手術，後來又查到豪斯在受雇于馬斯托的這段時間裏曾經出入過這間別墅，差不多就在諸位下飛機前的那兩天。」

  　  結合樓哲地非法人體實驗當然可以解釋豪斯的情況，突變人類在產生突變後，基因進入一個新的穩定期，等閒不會再次突變，因為那樣很可能造成身體崩潰。估計這傢伙為了增強自身能力曾經找過樓哲進行強制突變實驗。後者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實驗機會。如果再晚幾天碰到臭鼬，鬼知道他地毒氣會變成什麼樣子，沒准劉昊幾人在倉庫就全都被幹掉了。

   　 相比于阿克巴爾，K99地身材比較消瘦。卻依舊給人相當強壯地感覺，從年齡上看，這位代號K99的白人似乎過於年輕了一些，大概在二十歲上下，他接著搭檔地話茬說道：「現在雅加達一片混亂，距離這裏最近的花旗國軍事基地不適合此刻派出突擊小隊強行進入那間別墅。上面命令我們在這裏潛伏監視，鑒於別墅裏面從九十分鐘前到現在都沒有人出入，我們正打算接近別墅探察，諸位就到了。」

    　「如果劉先生沒有發現二位，是不是意味著你們也要等我們進入別墅後再視情況而定？」李葵麗在一旁問道，言下之意就是W227二人打算那他們當問路石。

  　  「沒錯，我承認是有這樣的打算，如果換個位置，我也不介意被你們當成探路石。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咱們就一起進去吧！」W277相當坦率地承認道。

  　  「所以說我討厭黑衣人的作風，相當坦率地真小人，跟倉庫那次一樣，從來都是揀便宜的高手。」李葵麗將W227的意思轉述給劉昊，順帶抱怨道。

  　  「多兩個人幫忙已經不錯了，真小人總比偽君子要強。」劉昊所說地早有準備是指他們開車路過一家被洗劫一空的匹薩餅速食店，彭茨森提議進去找點可以偽裝身份的衣物用品，萬一需要從正面突破，送速食偽裝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五個人中只有劉昊最接近本地人。現在又多了個原本就是東南亞人的W227，兩個人都是大眾臉，扮什麼像什麼，當仁不讓地成為最佳人選。

   　 稍微在臉上抹點褐色的胭脂改變膚色，又戴了一副同樣從眼鏡店順來的平光眼鏡，換好工作服，端起裝有手槍的一疊匹薩盒子，劉昊與W227開始向坡上走去。剩餘幾人借著夜色遮掩隨後跟上，潛伏在坡下兩側的草叢中，隨時準備火力支援。一手捧著盒子，劉昊將手電筒擰到最亮，眼睛緊盯著液壓啟動型地防彈門。旁邊的W227用簡略地英語說道：「小心點。」

    　大門緊閉。電鈴沒反應，抬頭望瞭望高聳地圍牆。劉昊索性從路邊抓了把雜草，幾下擰成一股草棒，直接丟到圍牆的電網上。

   　 電網沒有絲毫反應。

   　 「我下，你上，翻進去。」劉昊丟開速食盒子，打著手勢，比畫道。

  　  兩人的配合比較生疏，好在W227的體重比較輕，以劉昊的腰腿力量向上抬也不算困難，目送著W227消失在圍牆後，坡下的五人同樣端著槍，悶聲不吭地向大門跑來。等他們跑到大門前，W227剛好將厚重地鐵門推開一條縫，探頭說道：「沒發現有人活動的跡象，你們進來再說。」

　   確實，如同W227所說，正門庭院裏擺放著幾輛高檔轎車，裝飾用的噴泉也因為停電而關閉，整個前庭空無一人。

   　 死寂。

　　第一百六十四章 晚上好

   　 劉昊迅速扒拉下身上那件偽裝用的破工作服，接過李葵麗手中的AKU，嘀咕道：「根本不用什麼聲東擊西或、調虎離山之類的，頭一次潛入潛得如此光明正大。」

　   李葵麗此刻還有心情打趣道：「怎麼，你以前還潛入過許多地方？」

   　 「當然！」劉昊語氣確定地回答道，留下一頭霧水卻因為眾人已經接近主樓入口而閉嘴的李葵麗在他身後狐疑不止。小女人當然想不到，她眼前的這個傢伙當年也是過鬼子封鎖線的老手，論起潛伏次數與時間，恐怕比她的工作時限都長。

   　 整座主樓無論從建築風格還是建築材料上都顯得相當富麗堂皇，與雅加達郊區那些可憐低賤的貧民窟相比，已經不能用反差及大來形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建築。

   　 正廳門前的水池噴泉即使用純白色大理石建築，上面擺放的雕塑來自於希臘三美神之一的卡里忒斯。

  　  在雕塑的下方，眾人發現了第一具屍體。

   　 一具身穿標準司機裝束的當地人屍體。

   　 在場都是老手，一眼就看出情況不對，死者從正門跑出來，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走兩邊的緩坡，而是直接翻過圍欄摔落在地，圍欄距離地面不到四米，因此死者頭部先落地也沒有當場死亡，掙扎著爬向水池，大概在地上匍匐了十五米左右，在到達水池前因顱腦損傷而死，從血液乾枯的程度判斷，這傢伙掛掉的時間大概在一個半小時之前，也就是天色剛剛轉黑的時候。

   　 「狗屎，我最討厭這種全家死光的場面。就好象鬼屋魔影！」

   　 語氣帶有一種玩世不恭地味道，K99顯然屬於伴隨著電子遊戲成長起來的一代人，只不過行事風格更早熟一些。K99蹲下身很熟練地先將屍體摸索了一遍，確認沒有攜帶可疑物品後直接從腰帶上抽出一把跳刀，當著眾人地面一刀紮透屍體的後腦，擰動了兩下手腕，確認跳刀已經完全破壞了屍體的延髓部分。他這才從容將刀抽出，也不介意刀刃上沾滿了還沒有凝結的腦髓與血液。直接在屍體身上擦乾淨，重新插回腰帶裏。

   　 起身後發覺自己最少收穫了六顆衛生球，K99解釋道：「我不知道諸位怎麼想，我現在執行的是追查豪斯二次突變原因的行動，既然倉庫裏那幫死人遇到豪斯的毒氣可以重新移動，行動中如果遇到死屍，我都會插上一刀。確定它死透了。」

  　  劉昊心底凜然，自己地注意力著重放在樓哲身上，確實沒有注意到這麼明顯的線索，既然樓哲能夠在確認死亡後從停屍房逃脫，與他有聯繫地走私商人的手下可以人讓死人移動，這就說明他身上很可能掌握著自己死而復生或者說讓他人暫時復活的秘密！

   　 不能忘記，這個傢伙可掌握著還未完善的可控制人類突變技術！

   　 自己早就該在屍體移動的那一刻意識到這一點！回想起上次在春城的遭遇，劉昊心裏也有些不甘心，似乎自己還沒有在罪案發生的時候剛好趕到。

   　 「現在想明白也不晚，不光是你。知道具體情況地我們不也是剛剛才聯想到這一點嗎？集中精神到主樓裏尋找目標吧。」高鳳春看出劉昊在想什麼，開解道。

  　  阿克巴爾似乎與劉昊想到一起去了，苦笑道：「當了這麼多年調查員，罪犯行兇剛好被抓到的案件我也只遇到過一次，估計這回咱們又來晚了。」

  　  「你還遇到過一次，我的命運從來都是替人打掃現場。」彭茨森養成了摸繃帶的習慣，抱怨的同時也不忘記調整自己的臨時裝飾品。

   　 在場的七個人都清楚，既然屍體出現在正門處。恐怕別墅裏不會有活人了，樓哲留在這種地方等大家收拾的可能性也不大，現在他們要做的是勘察現場或者找尋樓哲的蛛絲馬跡。

   　 大廳裏躺著四具屍首，三男一女，都是僕從打扮。年紀在十幾歲到三十幾歲都有。其中一對男女之中，女性死者下身赤裸。屎尿齊流，男性在衣著上相對好一些，表情就不敢恭維了，瞪眼張嘴一副死不瞑目地悲慘模樣。

  　  這一次K99並不著急用他那把聖甲蟲紀念版跳刀戳進死者的後腦，而是用刀將死者身上僅存的那點衣服豁開，開始檢查死因。

  　  七人分工合作，不用三分鐘就將現場的四具屍體檢查完畢。

   　 「瘀傷。」

   　 「一樣，四肢瘀傷。」

    　「沒有更多傷痕了，這些人是活活嚇死的？」

   　 「古怪的事情見多了也就習慣了。」阿克巴爾的神情沒多大變化，劉昊認識他以來就發現眼前這個高個白人似乎吝于表達自己的感情，或者說不擅長像他地搭檔彭茨森一樣外向。

   　 K99依舊用跳刀挨個將屍體刺了一遍，眾人按照別墅平面圖的指示，直接上樓前往主臥室，查驗巴姆班的生死情況。

    　一路上K99又費了幾次手腳，將倒斃在走廊中的三具屍首處理一遍。

  　  臥室的門是反鎖地。

　   七個人之中，說到開鎖，尤其是暴力開鎖，當然是戴上手套地李葵麗最擅長，嬌小女施展大力金剛指很輕鬆地就將合金防彈門上唯一脆弱的把手擰了下來，探手進去拽出鎖舌，臥室門在自身重力地作用下輕輕開了條縫隙。

   　 李葵麗退後，K99上前，一腳將門踹開，七個人三前四後，戰術手電筒開到最亮，蜂湧而入。

  　  一連串地安全確認聲之後，臥室中央的那張大床再次成為眾人檢查的焦點。

  　  將床上橫豎斜躺的五具女屍搬開，巴姆班那具乾癟短小的身軀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死了。

   　 一個曾經統治這個國家大部分宣傳媒體，輕工業以及零售業的老傢伙就這樣突然死去，在場地人卻沒有一個替他唏噓的。都在暗自慶倖挑動暴亂的老傢伙死了，雅加達那些可憐的貧民可以早一點繼續他們清貧但是相對平靜的生活。

  　  接下來的搜尋依舊沒有收穫，陸續增多的屍體表明整個別墅已經成為一座墳墓，李葵麗手中有建築地電子結構圖，屬於官方記錄，對於特殊位置的勘察沒有絲毫用處。幾經周折，眾人才在一座臨海副樓內找到了通往地下研究室地專用電梯。攀爬電梯井並不算困難，用定向炸藥炸開實驗室的複合金屬門也不是難事。

    　煙塵散去。實驗室內一片寂靜，劉昊用強光手電筒只是略微掃了一下，立刻找到了他們此行的目標！

    　樓哲赤裸著身體平躺在實驗室中央的一台外型古怪地手術臺上，雙眼半閉，嘴唇微張，渾身呈現一種詭秘地青紫色，光從膚色判斷。這傢伙就不像是個活人。即便如此，七人仍然不敢大意，以最大限度保持防禦隊型，穿過一排排的材料櫃與實驗台，緩緩接近目標。

  　  原本三十秒的路程七個人足足走了兩分鐘，接近樓哲後，劉昊先用AKU的槍管捅了捅對方，眼見沒有反應後才在李葵麗地監視下將手放在對方的頸動脈處，仔細感覺了三十秒。

   　 沒有絲毫的脈動。

    　「死了。」劉昊頗有些遺憾地確認道，雖然樓哲的死亡也是這次任務的一個目標。可是他覺得抓到一個活的樓哲對於華夏方面的收穫可能更大一些，畢竟這個傢伙在蒙古省所說的那些話相當震撼人心。

    　「可惜，我們的線索也斷了。」W227不無遺憾地說完，想了想，又建議道：「是不是把這具沒有外傷的屍體先捆綁起來？或許這個傢伙是假死呢？」

  　  高鳳春走到手術臺前用手確認了一遍樓哲身上捆綁地帶子，搖頭說道：「捆的很結實，棕熊也掙脫不開。」

  　  彭茨森收起手裏的武器，也有些惱火地抱怨道：「如果這傢伙也死了。誰能告訴我滿樓的死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位樓先生在死前釋放了大量的神經毒氣？」

  　  阿克巴爾環視著整個實驗場地，那些赤裸身體的孕婦屍骸引起了他的注意，用一種不太確定的口氣問道：「那種內翻式地傷口是不是看起來很眼熟？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這種看起來從腹部中央開裂，呈現類似蓮花狀向外開啟地傷口實在是太過古怪，就好象有東西從孕婦體內鑽出來所造成的。

   　 站在一旁的K99先前並沒有觀察那些放在角落裏的屍體。回頭用手電筒掃了一眼。立刻端起突擊步槍，不僅僅是他。高鳳春、李葵麗兩位女士也擺出了準備射擊的姿勢。

    　剩餘四名男士眼看著同伴開始端槍戒備，才有樣學樣地提高警戒等級，只是表情依舊迷茫，顯然不知道這三人怎麼了。

   　 劉昊追問道：「有什麼發現？」

  　  「老鬼，那個傷口經常出現在一些恐怖電影中，你可能沒看過，我們這些三十以下地年輕人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很明顯有一些未知生物從孕婦地肚子裏鑽出來，或許就是它們造成了滿樓人的死亡。」李葵麗試圖讓自己儘量放鬆，隨口瞎說道：「還真是恐怖電影大集合，先前是生化危機，現在轉成異形，下一個是什麼？猛鬼街還是傑森？」

  　  「不，下面要上場地是沈默的羔羊，諸位晚上好，我是漢尼拔博士。」

  　  電力恢復。

　　第一百六十五章 眼鏡猴

   　 電力恢復的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採用背靠背的方式，將槍口一致對外，只有距離樓哲最近的劉昊順手把槍口直接桶進了死者的嘴裏。第二個集體動作是戴好簡易防毒面具，神經毒氣中上一次就夠了，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命開第二次玩笑。

    　「我這招叫做請君入甕，不知道諸位覺得如何啊？」樓哲的話始終用中文講述，高鳳春不辭辛苦地充當起翻譯一角。「諸位不用費心處理那具用來吸引你們注意的替身了，其實我現在的樣子變化很大，就算站到你們面前，諸位都未必能夠看出來。」

   　 劉昊突然冷冷地說道：「聽到你的聲音，我就放心了，關大夫。」

    　「哦，你好，劉老四師傅，我也沒想到組織上能把你派來，有一點我可以重申，上次和你的交談內容都是真的。」

   　 砰！

   　 可以聽出這位樓哲先生的聲音是從一台實驗室筆記本自帶的音箱中傳來，顯示器外表相當普通，側面卡著一個廠家佩送的攝像頭，幾句話還沒有寒暄完，阿克巴爾一槍將攝像頭打成了焦糊地破爛。

    　「哎呀，這位先生不要那麼大的火氣，我承認在你們進入之前，我是利用這台電腦與不間斷電源觀察諸位的行為，現在電力恢復了，別墅內所有的監視系統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你就算浪費再多的子彈，還能把天花板內所有的監視器都打掉？」樓哲似乎很滿意由自己掌握主動權，繼續得意道：「你們最大的失策就是自以為切斷了監控室的線路就可以放心出入別墅，巴姆班那個老傢伙會把自己的性命交代給外人掌控嗎？老傢伙在死亡面前什麼都說了，在他的臥室裏有一套小型系統，那才是掌握別墅建築群所有電器與防禦地關鍵。」

    　「注意到沒有？電力恢復後，這裏反而更熱了。」阿克巴爾低聲提醒道。

  　  「高溫可以用來孵化東西！我們走。他這是在拖延時間。」劉昊突然抽出自己特意從軍火商那裏找到的改裝版五六軍刺，只一下將樓哲地屍首釘在手術臺上。帶頭向實驗室門口沖去。

  　  劉昊使用那根軍刺地目的與K99一樣。別管屍體會不會復活，先紮上一下圖個安心再說！

　   進入實驗室之前，所有經過的金屬門、電梯門都被眾人有計劃地破壞掉，並確保撤退路線上不會出現隱蔽閘門突然封鎖退路的烏龍事，畢竟誰也不想成為籠子裏的小白老鼠，現在看來，這個決定無比正確。

  　  死物好辦，活物難除。

  　  實驗室門前、天花板空調口突然湧現出數十隻外形奇特的動物。

  　  既然對方的招數已出，七個人反而都不像剛才那樣緊張了，不約而同地打量起這些明顯與眾不同的新物種。

   　 從外表看。這些傢伙就好象脫了毛的眼鏡猴，甚至可以讓一些品位獨特的女性覺得可愛，小東西體長在二十到二十五釐米之間，四肢末端長滿鋒利地骨爪，一條帶有明顯蛇類特徵的舌頭在嘴邊不停進出。如果這些小東西不帶毒的話，就憑那些生物爪子與它們的數量，實在無法對一個成年人造成威脅──只要任何一個成年人的膽子大一點，用一隻平底鍋足夠解決它們。

  　  眾人當然不會從外形上判斷一個物種是否危險，樓哲既然讓四、五十只小東西招呼他們全副武裝的七個大活人，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的孩子看起來很可愛吧？哼哼。你們馬上就會成為他們的食物！我就坐在這裏欣賞諸位最後的英姿。」樓哲有些神經質一樣地冷笑著。

    　眼睛猴緩緩靠近。

    　「先打一槍看看效果。」W227這個真小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動手，端起衝鋒槍也不用瞄準，直接一個單發將爬在天花板上，距離最近的小東西腦袋打碎。

    　小東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在沒有大腦的情況下竟然翻身站了起來，受傷的眼睛猴旁邊正好有一具孕婦的屍體，失去頭顱地小東西縱身一躍。很輕鬆地落在屍上，渾身開始融化成一種類似於軟體動物一樣的組織，開始向屍體侵蝕！

　   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內，實驗室中原本就濃烈的臭味似乎更濃了幾分，那具屍體地肌肉組織也被小東西融化的液體侵蝕了一小半！

　   就在這灘粘稠的東西中迅速鑽出一頭新生的眼鏡猴子。接下來又是一隻！

   　 除了目瞪口呆。再也找不出辭彙來形容這些人的表情。
　
    　「見鬼！絲狀分裂？這麼快！低級單細胞生物地繁殖方式竟然出現在爬行動物身上？」李葵麗驚訝道，她說見到地還不止於此。就在兩隻小猴子的帶動下，其餘那些小傢伙紛紛撲向與他們距離最近地屍體，很顯然，等到這些屍體被眼鏡猴吃光，劉昊身邊的這些活人也將成為他們的食物！

  　  眼看著屍體腐爛，肌肉溶解，內臟掉落在地上，骨骼關節鬆脫，大腦被吃空，裝載著眼睛猴的頭骨滾落在地，激起片片血花，換做平常人，嚇不死也會腿軟走不動路。

  　  從那些眼鏡猴撲向屍體大吃特吃的表現來看，這些小東西顯然沒有人類的智力，或許樓哲用某種方法控制了它們，控制力顯然不夠熟練，估計也就是喚醒與攻擊兩種命令。七個人知道這是自己唯一能逃生的機會，迅速組成一字佇列，借著沒有後顧之憂的短暫時間，全都將突擊步槍轉變成連發模式，形成一道持續延伸的火力網，猛然沖向大門！

  　  這一局壓對了。

  　  敞開的大門一沖而過，高鳳春原地轉身，借著迴旋的力道已經將那把絕對不適合女士使用的MGL40mm從後背甩進手中，修長的美腿從容跨立，展開槍托後也不瞄準，對著實驗室內的天花板就是兩槍！

  　  榴彈爆炸造成的破壞可以不是燃燒手榴彈那種可以被噴淋系統壓制的火焰能夠媲美的，垮塌的天花板立刻將實驗室的出口封堵上絕大部分，就算那些眼睛猴能從縫隙中穿插過來，兩隻手槍就可以控制住局面，七個人從容撤退起來把握更大。

  　  揮手驅散眼前的煙塵，高鳳春絲毫不介意其他幾位同伴投來的欽佩目光，K99甚至公然說了一聲：「夠辣！」

　   W227顯得更老成一些，爆炸的時候已經跑到電梯旁邊，電梯門早在來時就被破壞掉，電力恢復後也沒辦法運行，東南亞人抬頭就向電梯井道裏掃了一梭子，確認沒有眼鏡猴的屍體掉落下來，這才回頭招呼道：「安全！」

    　「小心！」

    　跟在W227身後的是阿克巴爾，就在W227回頭的一瞬間，突然出手直接將身材本就矮小的黑衣人強行從電梯內拽出！

    　除了滾在地上的兩人，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見電梯頂部開口突然探進來幾條類似章魚一樣的觸手，就在W227原本站立過的地方掠過，阿克巴爾出手再晚一秒，黑衣人就要變成血衣人了。

   　 「實驗室裏是一群小怪物，電梯裏是一隻大怪物，還真是絕地。」劉昊話音未落，樓哲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他利用的是別墅建築中的消防廣播頻道，「給諸位一個提示，你們上方的空調管道是可以過人的，出口就在電梯井裏。」

   　 樓哲把眾人當成了實驗材料，或許他想看看自己的那些寵物到底能將這些人逼迫到什麼程度，很明顯，這個科學變態有把握將所有人都留在這棟別墅裏。

   　 電梯井深大概二十米左右，也是進入實驗室的唯一通道，眾人也只有解決那只堵在電梯井裏的怪物才能回到地面上。

   　 「剛剛W227已經掃了一梭子子彈，證明小威力武器對那個東西無效，大威力武器會將咱們活埋，我看唯一的辦法就是走空調管道，從上向下投擲手雷或者用榴彈攻擊。」李葵麗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清楚，即使由劉昊這樣超強恢復體質的人進行突襲，只要那個怪物的觸角可以夠到空調管道出口，這個計畫的成功率依舊不到百分之三十。

    　不單單是李葵麗有些驚慌，阿克巴爾一向表現冷靜地，他的眼角都在抽動，更別提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驚魂未定的W227了。至於高鳳春和同樣處於隊伍末尾的彭茨森卻沒時間表現情緒低落，後者開槍的同時低聲喝道：「快想辦法，那些猴子正在鑽過縫隙！」

  　  K99聽到槍響就立刻回頭支援，三個人為了節省子彈，用的都是點射，可是這些外型古怪，生命力如同黏菌的爬行動物實在是殺不勝殺！

   　 眼鏡猴起初只是通過縫隙鑽過幾隻，被高鳳春打爆腦袋後跌落在地面上，估計是近距離內不存在有機物質的緣故，眼鏡猴的屍體演變成粘稠狀之後暫時沒有更多變化。隨著這些吃完屍首持續分裂的眼鏡猴鑽過縫隙地數量越來越多，那些原本在地面上變成軟體組織的屍體獲得了足夠的養料，又開始永無止境的重組生命體！

　　第一百六十六章 暫時安全

　   眼鏡猴重組的速度並不算快，起碼跟不上高鳳春三人精准的射擊速度，眾人發現每一次重組，這些得不到有機物質支援的爬行動物就會消耗一部分自身組織，理論上只要不斷逼迫它們持續的再生下去，完全可以讓這些生物在自我吞噬中消耗乾淨。

　   理論畢竟是理論，七個人攜帶的彈藥肯定支持不到這些怪物將自身消耗一空的時候。

   　 「哎呀，我好心指一條明路，你們怎麼還在這裏消耗子彈？」樓哲的語氣中除了冷嘲熱諷再沒有其他東西，劉昊抬手一槍，直接將角落裏的監視器打碎，也算是變相地告訴樓哲，要他閉嘴。

  　  從實驗室撤退到眾人被阻於電梯前，劉昊始終都沒有說話，他始終皺著眉頭，有些心不在焉地思考著問題。打出這一槍，站在他身邊的李葵麗也注意到劉昊有些異樣，準備接替高鳳春進行壓制射擊前，她追問道：「老鬼，你的鬼點子最多，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有一個問題，這裏距離地面二十米，也不是迷宮式的建築，實驗室就那麼大，電梯走廊加起來也是一眼能看到頭，我在想樓哲是用什麼辦法控制這些怪物的？」劉昊將目光凝聚到電梯井，又從電梯井轉到持續鑽過縫隙的那些眼鏡猴身上，接著抬頭看向頭頂的天花板。

  　  劉昊的聲音有些大，只是眾人都忙於抵擋可以腐蝕有機物的眼鏡猴大軍，誰也沒時間回答他這個問題。

　   「怎麼控制？」時間緊迫，李葵麗還真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順著劉昊的目光望去，她看見天花板上只有恢復電力後開始照明的燈具，空調通道，噴淋頭，再沒有其他物品。

  　  仔細一想，確實有問題。可見範圍內沒地方藏活人，尤其是實驗室出路只有一條，一旦眾人撤離就算沒受到攻擊多半也要將這裏完全毀滅，樓哲不會讓自己躲在某個死地，如果他是通過某種波、光甚至是能量來控制這些小東西，那麼他是如何穿過厚實的岩層讓能量達到實驗室的呢？

　   就算是某種人耳聽不見的次聲波，也會因為槍聲的干擾失去效力才對。

   　 劉昊突然磨了磨後槽牙，也不和身邊的嬌小女商討，自言自語道：「賭一賭！」

  　  還沒等李葵麗詢問劉昊要賭什麼，這位女情報分析員口中的老鬼抽槍就向靠近實驗室大門地噴淋頭開了一槍！由於這裏的防火噴淋管道採用的是高檔複雜的分體式結構。劉昊那一槍僅僅是把實驗室門前的噴淋頭打爆，並沒有導致整個消防系統開始運作。

   　 還在努力打靶的眾人都被這一槍弄蒙了。眼看著輕柔的水花在地面上綻放，沒有人想明白劉昊到底要做什麼沒等李葵麗追問，眼前發生的景象確實讓眾人精神一震！

   　 活體眼鏡猴以及它們那些還在蠕動分裂的半成體，在經過冷水持續澆灌後。竟然全都停止活動。蜷縮成了一團，它們的表現就好象淋在身上地不是冷水，而是致命的毒藥！

    　「我明白了！」W227此刻才恢復過來，大笑道：「這些東西再古怪，它也是爬行動物，冷血動物，那個樓哲根本沒有能力控制它們！這些生物是依靠外部熱量活動，甚至是依靠熱源判斷食物位置地！」

   　 「見鬼！我明白了！這是樓哲早已經設置好的陷阱！」李葵麗卻沒有臨時搭檔那麼樂觀，重複著W227的話。語氣卻完全不同，她的汗水早已經遍佈額頭，順著有些灰塵地臉龐一點點向下流淌。

　   高興過後地W227顯然想通了其中關竅，沉默不語。

   　 從常例推斷，這些眼鏡猴的誕生肯定和溫度有密切關係。樓哲多半是利用了這一點。在太陽落山前後將別墅裏的人都殺掉，種下眼鏡猴的種子、胚胎或者隨便什麼能繁殖眼鏡猴的東西。雅加達即便處於熱帶地區。太陽落山后環境溫差也是相當明顯，隨著溫度的下降，那些繁殖到一半的眼鏡猴自然進入休眠狀態，四處倒伏的屍體就成為一顆顆活地雷。實驗室處於地下，相對封閉，再加上那些孕婦多半是最先被種植上眼鏡猴的，因此她們體內地猴子最先破身而出，為了追求熱量紛紛被空調管道內的熱風所吸引，潛伏到空調管道裏。

   　 那只還未看到全貌的軟體動物多半也是被熱風所吸引，同樣鑽進通風口中。

  　  佈置完這一切，樓哲當然要切斷別墅所有的電源供應，靜等劉昊眾人自投羅網，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就相當簡單了，只需要等眾人找到實驗室，打開空調系統送入熱風啟動眼鏡猴，就可以坐等依靠熱量追蹤活體生物地小殺手們替他解決這些入侵者。

    　只要將熱風溫度控制在三十六度以下，就不難讓眼鏡猴將眾人當做首要攻擊目標。

    　很可惜，冷水有效也是暫時地，噴淋系統只工作了三十秒不到，就被樓哲關閉了。

　   劉昊示意眾人安靜，高聲叫嚷道：「樓哲，我知道你能聽見，我也知道冷水效果很快就會被持續工作的空調熱風所抵消，我只有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

  　  確實，從暴亂開始一直到劉昊眾人確認樓哲與巴姆班有關，劉昊這些人手中根本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樓哲一定會躲在這個別墅中，為什麼眾人到達之前，這個傢伙就會把陷阱準備好呢？

   　 「告訴你們也無妨，希望諸位不會以為我在開玩笑，其實這個陷阱不是為你們準備地，我剛剛和一位盟友結束了蜜月期，他在很多方面與我很類似，雅加達什麼都好，就是特殊加密線路只有幾條，即使我隱藏了自己的通信地址，這傢伙多半有能力查出來，所以我覺得這位前盟友會在第一時間派人解決我。」樓哲的語氣裏充滿了調侃地味道，似乎很想讓誤中陷阱地七個人感覺到那種瀕臨死亡卻無可奈何地頹廢感。

   　 「哦，那我還真要感謝你給我們生的希望，起碼會有一個准盟友前來幫助我們。」劉昊只用了一句話就將樓哲那種潛在地打擊意圖破解了，順帶還反將了一軍。

   　 果然，樓哲冷笑道：「你們撐到援軍到來再說吧，如果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簡單對話結束，其餘六人已經隱約把劉昊看成他們的臨時領導者，當然，這並不是說劉昊這位身高在白人看來普通，因為受傷略有點駝背，樣子樸實的傢伙在此刻能展現出他隱藏許久的「王八」之氣。純粹因為這次的對手是華夏逃犯，而劉昊本人是半個心理醫生又和他接觸過，所有人都清楚，隊伍中如果有同伴瞭解敵人的心理，遵從他所下的決定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接下來怎麼辦？」李葵麗保持著警戒姿勢，追問道。劉昊此刻卻沒什麼好主意，他本身沒有做過領導者的經驗，只知道士氣不能瀉，剛剛的表現也是事到臨頭，趕鴨子上架罷了，沒什麼自信地確認道：「電梯下面是不是還有一定的空間，用於維修和緩衝？」

    　K99在一旁回答道：「那是肯定有的。」

    　「現在咱們不知道電梯井道裏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麼樣子，如果貿然從電梯頂部鑽出去，危險性太大！我建議用榴彈炸掉電梯纜繩，將電梯直接降到維修空間裏，這樣咱們就可以在直上直下的電梯井裏應付怪物，解決不掉，奪路上爬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加。」劉昊這招其實沒什麼高明的地方，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略停了停，又完善道：「那幫眼鏡猴早晚都會恢復過來，我看先來顆燃燒手榴彈烤烤它們，這些傢伙能夠承受的溫度肯定也是有限的，順便也可以用熱源來吸引電梯井道裏的怪物！」

   　 高鳳春替劉昊翻譯完他的想法，直接表示自己的看法，「我沒意見。」
　
    　「同意。」

    　「搏的過！」

   　 一炸一燒，費不了多少功夫，主要成分是汽油與苯的花旗國燃燒手榴彈自然不是那些冷水能夠澆滅的。一發槍榴彈過後，電梯再結實也不過是個鐵皮箱子，帶著破碎的軀體與悲慘地摩擦聲落進了檢修空間裏。暫時解決後顧之憂七個人趴在地上，所有輕重武器都對準了已經空洞一片的電梯入口，期待那只怪物露出真容。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一行人期待的景象並沒有出現，就好像那只怪物知道有人等它送上門，強忍著熱量的誘惑，躲在某個角落裏並不出現。

    　「剛剛槍打的威力不足，是不是被爆炸嚇跑了？」彭茨森遲疑地分析道。

    　「這裏沒有助燃物質，手榴彈的效果快沒了。」阿克巴爾同時提醒道。

   　 其實他不說眾人也能聽到那種孜孜做響的烤肉聲正在減弱，這就意味著躲藏在瓦礫縫隙間的那些小東西隨時都可能沖出來。

    　主意是自己出的，打頭陣自然還要自己來，劉昊起身向電梯口走去，李葵麗並不多想，和高鳳春跟在臨時隊長的身後，只有K99被W227拉了一把，搶在兩名老軍人前面，走在中間。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逃亡之路

  　  前有劉昊探路，後有探員墊背，走在隊伍中間自然安全一些，彭茨森和阿克巴爾都是經歷過戰場的人物，在戰場上就算蹲廁所都有可能被流彈崩死，對於這種小心思自然是見的多了，並不介意，只是嘲諷地笑了一聲，背向眾人前進方向，緩緩後退。

   　 有些變形扭曲地電梯口還散發著爆炸產生的焦糊味道，劉昊並沒有著急用火力開路，先是伸頭向裏面瞄了一眼，近處受到通道中的光線照耀，並沒有發現那幾條觸手，往遠看並不清晰，只有最頂處的電梯出口還有一絲亮光，劉昊冒險擰開手電筒再次確認通道中的安全程度。

  　  空空如也。

  　  一股濃烈地怪味正從電梯井道彌漫出來，就好像那幾條觸手完全不存在一樣，反復照了兩遍沒有發現任何活動的物體。現在的選擇就很簡單了，要麼接著等待怪物觸角，要麼抓緊時間向上爬。至於那只或者那些觸手為什麼沒出現，沒有情報支援的情況下，誰也給不出準確答案。

    　劉昊騰出一隻手握著打開戰術手電筒的九二式配槍，另外一隻手抓住井道裏的攀爬扶手，雙腳踩穩，三兩下就爬上兩三米，忽然發覺扶手旁邊那個通往實驗室的通風口開著，出於謹慎，他很小心地用手電筒向裏面照耀了一下。

    　應該說劉昊那副軀體遇到再緊急的情況，也很少出冷汗，這一照不要緊。他的冷汗當時就下來了。

   　 裏面有只章魚。

   　 或者說有一隻很象章魚的軟體動物正蜷縮在空調管道裏！

   　 白光中它地顏色看不真切，六隻象茶杯口一樣的眼睛被光線一照還反射性地將軀體向通道內縮了兩下，緊接著翻滾著身軀將眼睛隱藏起來，顯露出剛剛企圖攻擊W227的那些觸角。觸角呈現黑紅色，帶有明顯的吸盤，吸盤中間卻是類似牙齒的骨制器官。隨著觸角的翻卷而不斷開合，傻子也知道一旦被這種東西纏上，百死無生。

   　 看來彭茨森剛剛地猜測還真對了，步槍子彈能夠激怒到怪物讓它做出反擊，爆炸卻足以驚嚇到這個鬼東西，電梯井道裏自然無處躲藏。它當然會蜷縮進一個更小更安全的孔洞中！從怪物地反應來看。它的恐懼表現還沒過去，暫時沒有奪回電梯井道的表現。

   　 「怪物在空調通道裏，趕緊進電梯井！最後一個經過的向裏面丟顆手榴彈！」劉昊也想馬上解決這傢伙，偏偏他身後那些位只有兩名女士進了電梯井，貿然向空調管道裏丟手榴彈，恐怕剩餘四位男士就要被活埋在通道裏。

   　 聽完劉昊地簡短警告，高鳳春知道她後面地人不理解，特意用英語重複了一遍，接著抓緊時間向上爬。確認了怪物的準確位置。眾人都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劉昊加快爬行速度，直接向上衝，兩位女士也儘量不去想那個通風口，緊跟在老鬼腳下。

   　 為了不驚擾到怪物。所有人都保持著最大程度的安靜。W227自然是走在K99前面，東南亞人身體輕健。探手抓住欄杆，兩下就爬過空調通風口，忽然發出一聲短促地驚叫！

   　 劉昊立刻回頭向下看，剛好對上K99驚恐的目光！

   　 井道內除了兩女一男以及一張驚恐扭曲的白人面孔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只有空調管道中傳來幾聲悶響與骨肉扭曲地嘎吱聲，W227痛苦的叫嚷僅僅維持了半秒，就被某種力量掐斷！

    　劉昊還在考慮是不是要救人，李葵麗此刻卻相當的果斷，對著K99大聲喝斥道：「發什麼呆！快上來！W227用命換來的時間不是被你浪費的！」

  　  K99一改那種抽刀戳屍體地瀟灑，白人男子的臉色發青，嘴唇顫抖，估計是就要脫離苦海的時候突然看見夥伴被襲，原本放鬆的心態由於沒有準備險些嚇破了膽。幸好他也是受過訓練，強撐著驚恐過度有些發軟的雙腿，抓住扶手後還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手腳並用地向上爬。應該說這遲疑地兩三秒還真就救了K99一命，或許W227確實如他所說，是個真小人，既然自己生路無望，真小人自然也要拉幾個墊背地，或許是那只怪物，或許還有其他人。

　   比如他地同伴。

   　 轟！

   　 管道中突然發出劇烈的爆炸聲，接著就是沸騰地火焰直沖而出，K99躲閃不及時，臉上沾到蹦飛的燃燒手榴彈碎片，慘叫一聲就向遍佈電梯殘骸地井道底部摔去！

　   上次是阿克巴爾抓住了W227，讓他在成為怪物的食譜之前多活了幾分鐘，這一次出手的卻是彭茨森，抓著K99的武裝帶直接將他拉回通道裏，眼見這位倒楣蛋的額頭上還著著火，低聲喝道：「不要動！」

　   燃燒彈的一個特性就是爆炸時候產生的燃燒混合物粘性極強，貿然用手拍打就會擴散到手上燃燒，如果滾地壓滅，結果只能把自己變成火人。

  　  彭茨森的解決方法很簡單。

　    他用刀或許不如劉昊熟練，出手也很精准，順手抽出自身攜帶的火拼軍刀，橫切豎削，兩下就將那塊燃燒著的頭皮割掉，旁邊的阿克巴爾與老搭檔配合多年，見他抽刀就知道要做什麼，繃帶與止血粉早已經準備妥當，頭皮落地帶起一小片血花，K99的腦袋已經開始接受緊急包紮。三下五除二，等到彭茨森收刀的時候，K99的腦袋已經包紮的差不多了。

　   這下算上李葵麗，隊伍中出現了三名印度阿三。

  　  「快！眼鏡猴撲上來了！」彭茨森舉向後連連射擊，那些敏捷的小怪物發出類似老鼠的吱吱叫聲，迅猛向前！

　   這就是W227使用燃燒手榴彈的第二個結果，爆炸產生的火焰受到煙囪效應的影響橫向噴出傷害到K99，同時也將空調管道受到的破壞減低到最小，通過那些通風管道將剩餘熱量均勻發散出去，在短時間內提高了實驗室通道的整體溫度！

  　  適宜的溫度自然成了刺激眼鏡猴移動的最好條件。

  　  三人匆忙沿著電梯井道撤離，彭茨森一面要用手槍點射接近的眼鏡猴，一面還要向上攀爬，速度當然是最慢的一個，剛到五米左右，那些眼鏡猴就追到了他的身下！

    　這些小怪物可不用象彭茨森這樣只能依靠井道扶手攀登，爬行動物的爪子帶給它們更加方便的移動力！彭茨森剛剛踹掉一個撲向自己小腿的猴子，另外一隻攀到他頭頂高度的眼鏡猴已經從對面淩空撲到！

    　牙小爪短，勝在量多！

   　 只要彭茨森被一個眼鏡猴纏上，手上再緩上一緩，他就只能落得被猴子分屍體的下場！

   　 如果那只猴子的智慧足夠，此刻一定是滿心歡喜，巨大的獵物就在眼前，馬上它又可以享受一頓美餐，然後分裂出一個同族了！

   　 砰！猴子的身體在半空中被打成了兩段，掙扎著向下掉落，發出那種不甘心地尖叫聲！

  　  已經爬上電梯口的劉昊、李葵麗、高鳳春三人顧不得整理裝備，由劉昊警戒，另外兩名女士仰仗著精准的射擊開始替彭茨森打掩護。

　   形式終於逆轉。

  　  當阿克巴爾帶著K99爬出電梯井道，前者立刻和僥倖生還的搭檔一起向下面連續丟了三顆進攻型手雷，炸毀實驗室的唯一出口，後者卻強忍著腦袋上疼痛與眼淚癱軟在地上。為了保險起見，高鳳春又向井道連打了剩餘的三發榴彈，爆炸帶起大塊土石，將井道與那些還在重新融合的眼鏡猴組織徹底填埋。

  　  轉手開始給MGL上發條，高鳳春打量著進入前已經做過清理地別墅走廊，再次確認之後才有些無奈地問道：「我的記憶中走廊上一共有六具屍體，對吧？」

   　 「你的記憶沒出問題。」劉昊端著AKU，苦笑著回答道：「這裏顯然被那些小東西清掃過了，就連裝飾用的植物它們都沒放過。」

  　  喀嚓一聲，高鳳春將上好發條順帶填裝完彈藥的榴彈發射器擎在手中，道：「六具屍體起碼能生出三十多隻小怪物，在建築內和它們捉謎藏不是個好主意，幸好在這裏是一樓，你只要告訴我距離最近的外牆在什麼地方就夠了，我可沒閒心原路撤離。」

   　 阿克巴爾的回答很快，也很簡單，用手向左邊距離十五米外的一面牆壁指了指，下一秒，榴彈發射器立刻發威！

  　  眾人已經習慣了這種武器的爆炸聲與帶起的煙塵，事先都戴好了防毒面具，只有K99處於精神調整期，被塵土嗆地連連咳嗽。

　   這一次論到高鳳春學習李葵麗的口頭禪了，「見鬼！變態老頭死了還折騰人！混凝土下麵竟然是鋼板！」

    　「有沒有穿甲彈？」阿克巴爾確認道。

   　 「你說呢？」高鳳春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忿忿地說道：「我又不是大力士，帶那麼多種類榴彈做什麼？算上槍裏的五發，咱們還有十一發高爆榴彈可用！」

    　「節省點吧。」劉昊點射掉第一個從天花板接近的眼鏡猴，又指了指在拐角出突然出現的章魚觸手，補充道：「那些大傢伙就要靠你了。」

   　 「見鬼！」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年度最憋屈人物

　   在正常人眼中，巴姆班絕對是一個擁有著顯赫歷史與暗淡未來的老傢伙，或許他應該將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培養子嗣以謀求繼續讓後代統治這個國家的可能──就像他的父親那樣。可惜巴姆班的野心太大，為了長生不老這個鏡花水月一樣的願望拋棄了讓家族延續的可能，反而引狼入室。

　   以巴姆班的情報能力，不是不知道突變人類的存在，歸根到底，還是他被那些已經過時的情報蒙蔽住，絲毫沒有想到自己招攬的這位樓研究員屬於世界上第一個人工控制產生的突變人類，與那些依靠老天爺幫忙誕生的傢伙完全不同。

　   把一頭猛獸弄到自己身邊，不被反噬那才會讓人奇怪。

  　  「老頭，你的算計有時候連我都覺得高明，尤其是在政治上搞搞平衡，潑潑污水，可惜你忘記了一件事情，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沒有什麼技巧能起作用。」樓哲慢悠悠地品嘗著杯中的茅臺，對著那張已經空無一人的大床自言自語道：「看在你幫了我那麼多，死得又如此憋屈的份上，把這個首都的民眾殺光給你當祭品吧。」

　    將酒杯放下，樓哲打開擺在自己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監視畫面上顯示劉昊一行人還在電梯邊苦戰。螢幕右下腳的略縮圖上則是一幅用綠線勾勒的建築平面圖，那些移動或停止的紅點顯然代表著眼鏡猴與章魚怪，可以看出這些怪物遍佈了整個建築，如果室外溫度適宜，這些傢伙會在第一時間內遍佈整個雅加達。

  　  「七武士應付的還不錯嗎。就是不知道你們還有多少子彈？」樓哲相當輕鬆地打開了兩處房間空調的冷風開關，將二十五隻眼鏡猴驅逐出它們躲藏的地方，按照溫度地指引，這些猴子會在第一時間內加入到捕捉劉昊的行列中。

  　  近百隻猴子蜂擁而上的場面也算是壯觀，樓哲偷笑著將電腦放在旁邊的茶几上。接著給自己倒上一杯茅臺，嘀咕道：「我看你們還能堅持多久！窗戶外面的朋友要不要進來喝上一杯啊？」

    　後一句是用英語說地，樓哲用眼角餘光掃了眼空蕩蕩的涼臺，笑道：「我知道你害怕一旦進入房間內。體表溫度上升會遭到眼鏡猴與大章魚的攻擊，啊哈，我聽到你的心跳有些加強哦，朋友。你才是三川派來殺我地人吧？」

  　  一道身影敏捷地跳進涼臺，兩手空空，沒拿任何武器。

   　 眼看著華夏派來的調查員就要被自己玩死，樓哲的心情不錯，打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似乎對他那種南美人地特徵也不在意，招呼道：「在你被我殺掉之前，喝一杯如何？華夏有個傳統。人死之前劊子手都會讓他喝一杯壯行酒，祝願他在鬼路上走好。」

    　年輕人似乎並不害怕眼前這位可以與三川做生意的華夏人，慢步走到樓哲對面，大馬金刀地坐下，直接抄起還有小半瓶的茅臺，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哈出一口酒氣後贊道：「好酒！」

    　「浪費，真是浪費，百年茅臺就讓你這麼糟蹋，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樓哲保持著幽雅的風度，笑道：「我儘量不殺死自己不認識的人。」

   　 「佐羅。」

   　 年輕人又想喝上一口，可能是感覺到茅臺的後勁很大，有些遺憾地放下瓶子。接著補充道：「我對要死的人一向不撒謊。我父母很喜歡阿蘭德龍扮演的佐羅，所以給我起了這個名字。既然咱們都認為自己有能力殺死對方。你又是主人，能不能告訴我你想怎麼收拾我呢？」

  　  「哦，這麼嘛，我還沒想好。」樓哲歪著頭，用拳頭扶著下巴，另一隻手盤算道：「調製完成後，我地視力是普通人的六倍，聽力是七點五倍，可以感應熱源、控制體溫，體力超過普通人三倍，可以分泌劇毒體液，一口唾沫毒死十幾人沒問題，放個屁熏死你也可以做到，局部身體還可以用絲狀分裂法再生。既然你是我重生要親手殺死第一個人，我應該給你一個選擇的權利。」

  　  樓哲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炫耀的成分，就好象一個強大的智慧生物，當他知道自己必須解決一名比他弱小許多的生物時，出於對生命本身的尊敬，強者當然會儘量滿足弱者的小小要求。

   　 對於樓哲來講，賦予弱者虛假的尊嚴，就是滿足強者自豪感地靈丹妙藥。

   　 佐羅顯然看出了對方自信，將身體後靠在椅子上，問道：「你很直接，我喜歡，我只有最後幾個問題，你回答後，我就會動手送你上路。」

  　  樓哲似乎沒想到對方依舊如此從容，失笑道：「好吧，我承認有點喜歡你的裝腔作勢，我給你提問的機會。」

  　  「那些小怪物與章魚是如何識別出同類與食物的？它們不會攻擊你嗎？」

    　「會，當然會，這些小東西會吃掉任何它們認為可以讓自身繁殖的有機物，互相之間地識別就是靠溫度，如果你能將體溫控制在三十九度到四十度之間，它們就會將你視為同類。」

   　 「這些小傢伙地生命力如此之強，難道你就不擔心它們會擴散到全世界，將這個世界變成怪物樂園？」

　   「哦，絲狀分裂其實是可控制的，按照我地計算這些小怪物的絲狀分裂可以持續十到十一代，等到第十一代的時候，這些小怪物被打死後機體將不會擁有再生分裂的能力。」

    　「也就是說一隻原始胚胎分裂到一千隻左右的時候，它們就會自行毀滅？」

   　 「沒錯，就算我再瘋狂，也不至於失去理智到企圖毀滅全世界的地步，況且這些小東西的基因並不複雜，針對它們開發傳染病毒一樣可以將其有效地消滅。不瞞你說，三十分鐘後，別墅也將變成一片火海，既然你能找到我，沒准外面還有火箭筒、大口徑狙擊步槍作為備用方案，我可不想貿然出去用肉體去撼動鋼鐵，索性啟動了自毀程式，解決你之後借助爆炸的掩護離開這裏。」

   　 「佩服，佩服。」

   　 「客氣，客氣。」

   　 你來我往的幾段對話之後，雙方同時放聲大笑，樓哲首先結束笑聲，追問道：「你還沒說要怎麼殺我呢，你的方法一定相當有趣。」

  　  「壞死性筋膜炎。」佐羅低著頭，開始欣賞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從他嘴裏蹦出這個名詞就好像蹦出一句我請你吃飯一樣簡單。

   　 樓哲愣了愣，隨後笑道：「不愧是三川選的人，竟然是散播病毒的死士，你的方法就算奏效，最好也不過是和我同歸於盡，竟然還能如此鎮定。」

    　「我說了，我是來殺你的。」佐羅還是在那裏端坐不動。

  　  樓哲搖頭苦笑，起身抓向佐羅的脖子，自言自語道：「算了，我不該跟你在這裏浪費時間。」

   　 他的打算很簡單，直接擰斷對方的脖子，一了百了。

   　 起身，走步，摔倒！

   　 這時的樓哲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輕盈的過分！

   　 佐羅站起身，在對方的注視下走到臥室的裝飾植物前，用手輕輕撫摩著碧綠的植物。下一秒，植物的葉子開始發黃，隨後就像是寒冰遇到水一般迅速變成黃綠色的液體。

    　「你！你！」樓哲只來得及回身啟動自毀裝置，手指就失去了力量，他甚至連縮短爆炸時間都做不到。

   　 「放心，我不想同歸於盡，能力也沒你那麼多，只有兩項，其中一個是有選擇的遮罩感覺，可以讓人在死亡前沒那麼痛苦。另外一項就是你正在切身體會的可控病毒散播能力，用意識控制並催化病毒侵蝕特定目標，比病毒自然繁殖速度要快上二十倍。我承認你是我所見過的，擁有最多突變能力的人類，或許也是唯一一個具有快速成長性的突變人類，很可惜，你所依仗的東西太過花哨，卻沒有一擊必殺或者絕對時間內肯定不死的能力。」佐羅做到樓哲剛剛的位置上，開始享受樓哲沒有喝完的美酒。

   　 知道情況不妙，樓哲瘋狂催動起身上的特殊能力，他的四肢開始膨脹，似乎積蓄了絕大的力量，由於肌肉組織被腐蝕造成的纖維弱化，肌肉膨脹的直接結果就是與軀體分離！一招不成，樓哲又開始進行肢體修復，卻不得不承認腐蝕強度如此之大，他恢復的那點身體組織根本趕不上軀體融化的速度！毒液、毒氣也都要有器官能夠分泌才可以，融化的皮膚早已經將這些腺體、孔洞堵塞結實，樓哲的嘴裏都是口腔中融化的脂肪液，淌出的都是血肉，哪里還有什麼毒液可以噴發出來！

   　 「如果你不明白孩子使用手槍也能戰勝搏擊大師這個道理，在突變人類的舞臺上，你將永遠是開場搞笑的雜技演員，而不會成為萬眾矚目的明星，當然，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再次登臺表演了，帶著連自己如何死亡都不清楚的遺憾離開這個世界吧，雜耍先生。」

   　 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也就是這樣，因為自己無所不能而輕敵的樓哲掙扎了超過十分鐘，這才不甘心地融化成一灘血肉。

  　  這一次，他是真死透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突如其來的傷亡

　   眼看著樓哲的身體慢慢融化，佐羅用腳將頭顱與軀幹分離，從那灘液體中踢出來，抽出雪茄盒裏的雪茄，用防風打火機點燃，慢悠悠地抽了兩口。

  　  轉身瞄了一眼還沒有關閉的筆記本螢幕，佐羅活動一下手腕，開始嘗試著控制這套系統，巴姆班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使用電腦自然相當吃力，這套專門為他開發的控制系統並不複雜，佐羅很輕鬆地弄明白其中原理，眼看著還在奮戰中的模糊身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關閉熱風，將冷風開到最大，自毀裝置無法逆轉，佐羅也不介意，反正他與螢幕中那些替死鬼不熟，能替他們減少眼鏡猴的攻擊，打開自動報時裝置提醒這些笨蛋早點脫身，在他這個臥底看來，做到這一步也算是仁至義盡。

  　  轉身打開巴姆班臥室中的顯示器，調整好通訊設備，佐羅接通了撒旦教的加密頻道，他的許可權只能達到單向視頻的程度，確認連接後佐羅對著黑色的螢幕微笑著說道：「是你嗎？親愛的？我已經殺掉了樓哲先生，你可以看到地上那顆腦袋嗎？」

   　 「五官比例符合，下次不要弄的這麼噁心，人家才剛剛吃完海鮮大餐呢。」嬌媚的聲音從螢幕中傳來，追問道：「那些調查員處理的如何了？」

   　 佐羅擺出個無奈的手勢，直接將監視視頻發過去，解釋道：「他們替我踩進了樓哲佈置好的陷阱，正和樓先生那些新培養的小寵物進行著英勇搏鬥，我估計這些可憐的人最多還能堅持二十分鐘。」

   　 「為了保險，我認為你還應該等在別墅週邊，如果有倖存者，解決他們。」德薩爾夫人看著視頻資料，嘴裏下著命令，白皙的雙手正在撫摩著一名英俊男士的胸膛。

  　  佐羅當然是看不見這一切的，接著解釋道：「我看沒有必要。這幾棟別墅十分鐘後就會被地下儲存的航空燃料炸上天，那些調查員的死亡率超過百分之八十，我可不想沒等到他們出來。把自己也陪進去。」

  　  德薩爾夫人的雙手如同帶有魔力一般，一上一下，將身邊這位世界頂級男模弄地飄飄欲仙。接著命令道：「我可不想失去你，親愛的，你撤到安全距離外監視到爆炸完畢，確認沒人跑出來就可以返回了。我可是很想你呢！」

   　 「我也想你。小甜心！」

    　通信中斷的一瞬間，德薩爾夫人用左手握住那根散發著熱力地堅挺，右手輕輕在男模左胸抓撓。男人忍不住刺激，起身與絕色的德薩爾夫人熱吻，正打算一舉侵佔這位美人的神秘花園，突然感覺胸口一疼，眼前多了一隻帶著血漬，長有尖銳指甲，爆出條條青筋地強壯右手。手上握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男模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一腳將男模的屍體踢下床，德薩爾夫人吃吃笑著平躺在血液浸透的床鋪中央，從那顆依舊跳動地心臟上撕扯下一條心肌，用最幽雅迷人地姿勢送進自己的櫻桃小口中。心滿意足地咀嚼起來。誘人的曲線展現無疑，輕輕抖動掉身上沾染的血液。她甚至還有時間對著角落裏的隱蔽監控頭拋了個媚眼。

   　 三川在辦公室內將整個通信過程都看在眼中，當然也包括德薩爾夫人吃活人心臟的那一幕，頗有些無奈地搖頭歎息道：「這頭百變母狼……」

    　再次確認樓哲已經被細菌徹底分解，被困的劉昊眾人有一半幾率可以脫身，佐羅將桌面上那幾瓶高度烈酒打翻在樓哲身上，想了想，又將樓哲的腦袋揀起來丟到樓下，這才走到涼臺前，翻身下跳的一瞬間，雪茄被他丟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地抛物線，落在屍酒混合液裏。

  　  蓬！藍色的火苗開始燃燒。

  　  與哼著小調從容離開的佐羅不同，僥倖逃生的六人組還在距離電梯二十米的一處房間內苦苦掙扎。

   　 那些可惡地章魚配合著猴子堵死了所有地通道，尤其是體積較大的章魚怪，就好像去了殼地蝸牛與章魚觸角的合體，觸手長度有三到四米，以它的身體為中心，揮舞範圍足夠涵蓋整個走廊，除非徹底毀掉它的神經中樞，否則想逼迫這種大傢伙進入絲狀再生都很難。

    　原本眾人打算耗費彈藥衝殺到房間裏，利用窗戶逃生，結果進入房間後才發覺，電力系統恢復後，窗戶與牆壁的夾層中也落下了足以抵擋火箭彈射擊的裝甲板，槍榴彈同樣無法打破，這就等於將六個人活活困死在別墅中，唯一的方法就是沿著眾人進入時特別開闢的線路撤離出去。

  　  根據先前進入時的路徑顯示，眾人還需要走過一條長二十米左右的走廊，轉彎後還要下一段小樓梯才是通往大廳的三十米通道，以現在的猴子數量推斷，除非有人甘願做誘餌，引開部分猴子，其餘人才有可能脫身離開。時靈時不靈的感應能力在這種場合也派不上用場，劉昊一邊打靶，一邊思索逃離這裏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充當誘餌的時候，劉昊也只能憑藉自己的特殊體質冒死拼一下！

    　「我的彈藥不多了！」李葵麗側移兩步，由K99填補她的空隙，繼續對房間外的猴子與章魚進行火力壓制。

  　  限於自身體型，李葵麗攜帶的彈藥在所有人中是最少的，她的彈藥用光，也就意味著其餘五人的子彈量也降低到危險程度，再這樣下去，六個人遲早死在一起。突然響起的倒計時提示音與空調系統中徐徐吹出的冷風著實讓六個人摸不到頭腦，李葵麗攥著身上僅剩的一把手槍，下意識地說道：「樓哲這是演得哪一出戲？猴子吃人不看，吹冷風玩自爆？」

    　「按照現在的空調功率推算，溫度還沒有下降到足夠讓怪物們停止移動的程度，爆炸就會發生。」李葵麗不等他人發表意見，立刻進入情報員的角色，分析道：「再堅持五分鐘，這些爬行動物出身的怪物就會降低速度，再向外沖！」

    　趁著猴子的攻擊間隙，劉昊轉身來到窗戶邊，抬頭看了看落地窗簾，掛竿顯然是精鋼打造的，兩槍打裂掛竿的連接部，掰下竿子在手中揮舞了兩下，感覺威力不小，道：「到那個時候咱們的子彈消耗也差不多了，不走也得走，那些猴子的速度降低，正好可以用這傢伙開路！」

   　 「沒問題，猴子交給你，我們對付那些四處翻飛的章魚！」

  　  有希望自然有動力，五分鐘也不再顯得漫長，眼見時間差不多了，那些猴子確實因為室內溫度下降沒了精神，依舊是劉昊打頭陣，眾人狂奔而出！

   　 一根精鋼竿上下翻飛，憑藉自己練習飛刀鍛煉出來的反應能力，一路上遇到的眼鏡猴都被劉昊用杆子挑開！眼見出口在望，他身後的幾位也不再吝嗇子彈，手槍、突擊步槍，能打的都用上，務求清理出一條安全通道。

  　  劉昊前腳剛到大廳，就聽見身後一聲尖叫，回頭一瞧，李葵麗摔倒在地，小腿纏繞著一條由旁邊房間伸出的觸手，幸好她反應敏捷，運起手指上的功夫死死扣住作為裝飾的牆邊雕塑，這才沒有被章魚拽走。

  　  走在隊伍最後面的是阿克巴爾，此刻也來不及多說什麼，對著觸角連開兩槍！接著一刀砍下，乾淨俐落地切斷了已經被槍打爛的章魚觸鬚！

  　  李葵麗被隨後趕來的高鳳春一把拽起，她的小腿受傷，必須要人攙扶才能行動，阿克巴爾剛剛伸出一隻手搭在嬌小女的肩膀上，突然身體一僵，還沒等意識到情況不對的高、李二人反手去拉住老戰士，阿克巴爾的身體突然呈現古怪的姿勢向後猛退，緊接著被那只剛剛襲擊過李葵麗的章魚用兩隻觸手拉進了房間中！

　   受傷的肩膀降低了雙方牽手的速度，也徹底斷絕了阿克巴爾唯一的生路。

　   阿克巴爾並沒有發出任何令人心酸的吼叫聲，在這種時候叫上兩句快走，不要管我之類的廢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眼看阿克巴爾因為救自己就在眾人的眼皮底下消失，李葵麗的眼睛當時就紅了，壓根不管自己的腿還流著血，掙扎著就要撲回去，高鳳春尖叫道：「走！他已經救不了了！」

   　 彷彿為了回應高鳳春的判斷，房間內突然發生爆炸，劇烈的轟鳴與氣浪頓時將距離房間最近的兩位女士掀翻在地，彭茨森與K99恰好趕到，一對一將兩人抗在身上，轉身就跑！

   　 倒計時已經進入最後二十秒。

   　 五個人跌跌撞撞地沖出大廳，剛剛跑到花壇處，身後就傳來了驚天爆炸聲！那個瘋狂的老頭子肯定琢磨過自己死後拉人陪葬的問題，自毀裝置引爆的炸藥量相當巨大，就算劉昊的恢復體質一直在起作用，依舊被爆炸震得耳鳴眼花，趴在地上無法挪動。

   　 爆炸過後就是熊熊火光，幾棟建築都成了黑夜中明亮的火炬，幾乎照亮了雅加達的整個夜空！

  　  感覺場面穩定後，趴在地上的K99這才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腦袋從胳膊下解放出來，貼著草皮向四處張望，剛一扭頭，一張腐爛大半的面孔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一聲不次於爆炸的尖銳叫嚷再次響徹在別墅上空。

　　第一百七十章 休假

　   清晨醒來，看著窗外皚皚雪山，阿爾卑斯清澈如海的天空與淡淡的雲霧在晨光下逐漸消散，耳邊則是美女悅耳聲音的呢喃，任何人都會覺得心情舒爽。

   　 劉昊也不例外。

  　  當然，如果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會有這種使用美女聲音製作的英語教程在耳邊迴圈播放，他的心情還會更好一些。好吧，劉昊自己也承認，這種教學方法確實有效，利用自我催眠、睡夢錄音教學與完全的英文交流環境，短短一個星期，他的英語對話能力已經基本可以滿足日常生活與出任務的所需。

   　 幸好不用默寫、作文與死記硬背那些空洞的語法短句或者別的什麼折磨人的東西，要知道這些想當然的所謂英語速成方法在那些自以為學成之後出國的學子當中，可是大呼上當並切齒痛恨的。國際刑警也不打算把一名東方血族培養成東方學子，只要劉昊在出任務的時候不需要翻譯就可以了。

　   樓哲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十天，劉昊現在想起來還有些恍惚，尤其是最後五個人面對那個血肉模糊卻十分類似樓哲的頭顱時，誰也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在幕後操縱了這一切。高鳳春第一時間搭承臨時班機帶著樓哲的頭顱回到祖國，十二小時後華夏方面傳來消息，確認死者就是樓哲，這個案子就此結束。嚴格意義上講，四十八小時之內解決兩起跨國案，還抓獲了其中一名通緝犯，揭露了暴亂的幕後黑手，間接平息了雅加達的騷亂，如果不是國際刑警以不介入政治紛爭為理由謝絕了雅加達現任政治領袖的綬勳，劉昊一行人恐怕還要在雅加達多逗留一段時間。

   　 劉昊自己都沒想到，他的名聲已經在在瑞士總部內流傳開來，還好大多數人都不清楚即將到來的新人實際上還是血族，否則劉昊的名聲就不僅僅是流傳那麼簡單了。

   　 由於任務中的出色表現。劉昊在後半段展現出的特殊能力與果敢作風，以及李葵麗充滿讚美之詞的案情彙報。原本打算進行六個月地考核期當即被總部取消，這就意味著劉昊直接成為特調部的調查員。

   　 時間臨近聖誕，再加上瑞士方面覺得不論是劉昊還是李葵麗都需要休息，前者在語言方面有待加強，後者還要養傷，特意放了兩人一個月地長假，並且安排劉昊前往阿爾卑斯山的度假勝地休養。

   　 英格瑪‧彭茨森並沒有跟隨二人返回歐洲，他執意要留在雅加達，痛失搭檔的老戰士固執的認為不能假手他人收斂搭檔的遺骸。必須由自己親手完成，特調部當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弄什麼官面文章，不但同意老戰士的請求，同時調派人手全力支持廢墟清理工作。

  　  至於特調部方面是不是還想在別墅殘骸中尋找某些樓哲案件的相關線索，那就不是劉昊所關心的問題了。

  　  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起身下床，木制的地板在腳下發出輕微地嘎嘎聲，即使不習慣歐洲人的家居裝飾。劉昊對於這種全木製的屋子還是抱有相當的好感，這種完全居身山野的感覺讓他覺得又回到了那些值得懷念的老舊歲月中。

  　  簡單梳洗之後，精神爽朗的劉昊來到樓下飯廳，早飯已經準備妥當，具有濃郁地瑞士風味，牛奶、培根、麥片、麵包、果醬、醃肉一應俱全，主人位置上已經坐著一位童顏鶴髮地老人，劉昊照例客氣道：「早上好，莫甯理事。」

   　 不由得劉昊不客氣，先不說這位老人家只比自己小那麼三、四十歲……年齡確實不重要。就憑他的血脈是來自于國際刑警創始人，黑暗世界中最有名氣的血族布拉姆‧史托克，劉昊必須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尊敬。

  　  賓主雙方互相客套了一番，開始一天的休閒時光。

　   沒錯，就是無所事事地喝點紅酒，看看山景，或者在林子裏轉悠一下。木屋並不大，它的位置卻相當不錯，規避雪崩風險的同時可以很輕易地從木屋攀登到附近一座小山包上，除了欣賞風光之外。還可以眺望到山腰處一座相當著名的阿爾卑斯滑雪場，眼看那些由旅遊者演變的小色塊在潔白的雪坡上飛快沖下，也是件相當有意思地事情。

  　  結束早飯後四十分鐘的散步時間，兩位老古董一前一後回到了木屋，別墅內的老管家已經將煙斗與茶準備好。便於二人在閒聊的時候使用。

　   對於瞭解歐洲乃至全世界地下歷史的莫甯理事無愧於黑暗世界活字典這一稱號。他所講述的那些充滿激情、陰謀、熱血、背叛、忠誠、刺殺的故事相當吸引人。除了語言簡練之外，這位粗通普通話的理事有時候也會停下來給劉昊解釋剛剛那段話的意思。雖然他的普通話發音很怪，有時候詞句組合也是錯誤百出，這樣地對話還是很好地訓練了劉昊的英語交流能力。

   　 「要知道，我的朋友，黑暗世界在第一次與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同樣遭受了兩次毀滅性的打擊，普通人類發明的那些殺人武器對於突變人類來講，威力過於巨大了，即便是以體格強壯著稱地狼人家族，承受一發火槍甚至是早期黑火藥推動地子彈，要害受傷也有足夠的能力逃命，可是自從無煙火藥被人類發明出來，突變人類與普通人類在肉體上地代溝就徹底消失，更不要提那些激素啊藥品啊什麼的，那也是所有依靠肌肉生存的突變人類的噩夢。」莫甯理事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煙斗，微閉著雙眼，沉浸在一種回憶的氣氛之中，天馬行空地說道：「現代的突變人類，更多的是那種擁有特殊技巧的人類，尤其是可以在戰鬥中作為輔助技巧使用的人類，比如你提到的可以分泌油脂潤滑全身的女人，在冷兵器時代，她的家族只能做死士和小偷，家族能力對於戰爭或者是搏鬥，無法提供更多的幫助。」

  　  劉昊點頭表示自己理解莫甯理事所說的話，事實上他也習慣了莫甯理事這種東拉西扯的說話方式，他不能指望一名年近九十的老頭子可以組織起嚴密的教學邏輯，一步步地教導自己，喝了一口茶，組織好語言回應道：「您對黑暗世界怎麼看？」

　   這個問題相當寬泛，實際上劉昊在休息的這段時間裏也翻閱了不少外文資料，可惜他的閱讀能力實在強差人意，囫圇吞棗之後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聽聽老傢伙侃大山更方便一些。

　   「黑暗世界只是個模糊的概念，我的朋友，任何人都可能身處其中，任何人也都可以說這個與光明世界相反的社會範疇並不存在。如果將概念壓縮，嚴格意義上講，真正的黑暗世界形成，在歐洲要追溯到基督教開始興起。當時的新生教會對那些利用自身突變能力鼓惑民眾的突變人類實行毀滅政策，一方面是為了宣揚他們的教義，另一方面也確實起到了清除突變敗類的作用。只是隨著教會勢力的擴大，宗教裁判所不遺餘力，不分善惡地追殺，造成了許多遺傳性突變人類不得不用各種方法聯繫在一起，反抗教會的種族毀滅政策，黑暗世界的雛形就在那時起形成了。」

  　  將煙斗裏的殘灰清理掉，莫甯理事多少有些感慨道：「上千年間，教會始終佔據著歐洲的光明一面，左右著國家政權的更迭，法律的制定，那些反抗教會的突變人類也就不自覺地成為法律與政權的反抗者，某種意義上突變人類也就成為罪犯的代名詞。」

   　 「您是如何看待狹義上的現代黑暗世界呢？」劉昊開始壓縮問題範圍，因為他意識到讓理事先生繼續漫遊下去，恐怕就會像華夏國那些電信運營商號稱覆蓋全國卻無法在山區使用服務一樣，永遠不會給自己連線的機會。

    　「狹義上啊，除掉那些由國家政權建立的新興組織，比如火炬木、華夏經濟調查隊、X檔案之外，梵帝岡宗教裁判演化出的驅魔人組織算是消滅突變人類與靈異事件的極端組織，他們認為只要是突變人類就應該予以消滅，與之相反，認為突變人類應該重新主導世界的就是那個撒旦教了。其實就我看來，在種族、國家甚至是信仰等等概念日益模糊的今天，某些潛伏在人類之下，擁有與普通人類類似卻又不同的行為準則，擁有自己的組織構架甚至擁有自己的法律法規，這樣的勢力都可以算是黑暗世界的組成部分。」

  　  「您的意思是突變人類與特殊事件已經與世界上大部分犯罪組織融合在一起了？」

   　 「就像我剛剛提到的，黑手黨、國際走私集團、殺手、雇傭兵、從事灰色交易的代理人甚至是一些著名的國際財團多少都與突變人類以及一些神秘事件有關，只是對待這些事務的處理方式上，這些組織與個人不相同。比如特調部走的就是標準的中間路線，我們認為突變人類可以與普通人類並存，盡力消除神秘事件帶來的恐慌情緒，全世界也算是獨此一家。」

  　  劉昊對於這種算不上答案的回答也只能苦笑著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