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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店小二傳奇 作者:天邊的彩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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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部 第二章 偶遇張三腹運籌


    要問爺爺等他回來後,不能做主的小蔫。」

    店霄一副認真地表情對老頭說道。

    「你叫小蔫啊?好,好孩子,你爺爺若是在這地方就一定會答應的,相信他也願意讓你答應,做個聰明的孩子,這樣你爺爺就高興了」

    老者誇讚著,那三個人則是卸下身上的背簍靜靜坐在那裡休息。

    店霄生硬地轉著眼球做思考狀,嘴中小聲嘀咕︰「爺爺,小蔫,聰明,高興,問吧你,會知道的小蔫。」

    最後幾個字是放大了聲音對老者說的,同時回身用抹布墊著小心的把熱水壺提過來,又翻找出四個茶碗,四小碟子小菜挨個擺好,還差點打翻一個,隨便從旁邊茶簍中捏出些沫子扔在碗中,舉壺便倒。

    看那他笨拙的動作和倒水的姿勢,四個人嚇的趕緊起身,果然,四碗茶他倒出來六碗的水。

    「行了,行了,不用倒太滿,解解渴就行,小蔫啊,我來問你,一碗茶水多少錢啊?」

    老者攔住還要給碗盡量添滿水的店霄,用手指著茶碗問。

    「三個銅錢一碗茶水和一碟小菜。」

    店霄用肯定的語氣答著,這也是茶馬道上的小茶肆用的方法,背茶之人消耗體力較大,身體鹽份流失過多,通常都會要一些小菜補充下,因此都是合在一起賣,買一碟小菜就給一碗茶,不夠喝再添水,若沒錢白饒一碗水也行。

    「那我們四個人吃,一共應該給你多少錢?」

    老者又問道。

    店霄想了一下馬上答道︰「十二個銅錢一共是。」

    「可我們是分開付錢的,每人應該給你多少?」

    「銅錢三個。」

    老者到這時又說道︰「那我今天不想吃了。你是不是應該把我那錢扣出去?」

    「是呀!」

    店霄誠實地說道。

    「那你應該收我們多少錢呢?」

    「銅錢十二個,收拾桌子時看東西算錢爺爺說。」

    怕老者不明白,店霄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些碟子,眼楮中有種讓人一看就明白的堅定。

    ******

    四個人走了。店霄目送著他們離去後,開始收拾桌子,見那只動過幾口的小菜和多半碗地剩茶。再看看他們放背簍的地上痕跡,輕嘆一聲暗罵『這對手還真多疑,試探過一次後又來試探。還問什麼問題?唬傻子的東西。』

    日上正中時,由二郎山方向再次趕來六個人,一個個盡量把腰彎下,領頭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抬頭看了眼店霄所在地茶肆,回頭對那五個人說了句什麼後,加快了腳步,到近前邊蹲身邊對店霄招呼︰

    「夥計,過來搭把手。終於是趕到地方了,再不歇息下,真要累死。」

    店霄來到他後面用手扶著背簍,這下感覺可夠重的,約有二十來斤的一包茶。背了十二包,其他幾個人也都是如此。他們不等店霄沖茶,便直接到旁邊木桶裡舀出一瓢水『咕嚕嚕』灌了下去,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喘著粗氣。

    看這樣子,店霄先把一堆小菜擺上來,接著才把六隻碗添些茶葉衝上水,依然是灑到外面不少,笨手笨腳連忙找抹布擦。

    「陳老頭呢?怎麼換成你了?」

    那先前地人休息片刻後喘勻了氣兒,看著一直沒出聲的店霄問道。

    把手中這點活忙完,店霄扭頭看向問話的人說道︰「到打箭爐買東西去了爺爺。」

    「哦!那成,你忙你地吧,休息好了我們就走。」

    那人說完話就端起茶碗,不嫌燙的趁熱喝著。

    店霄也沒在多言語,坐在一條凳子上,雙手托著下巴,無聊地看著前方的草木愣愣出神。

    「三叔,你說咱們這來回的背茶最後錢不都讓別人賺去了麼?來的時候聽剛背了一趟的隔壁老六說,打箭爐那地方賣茶還要多收一份錢,這累死累活賺的錢還不夠吃幾天飯呢。」

    那邊一個稍微年輕的大小伙子,對這領頭地人抱怨著,用筷子夾起一塊木瓜條放到嘴中剛咬上,眼楮突然就亮了起來,讚賞地說道︰

    「不錯呀,這木瓜條辣孜孜的還有股牛肉味,應該是用牛肉湯煮出來的,呵呵!這老陳頭找個幫手東西好了不少啊。」

    另外四個小伙子一聽也都迫不及待地上手抓起條木瓜往嘴裡送,都紛紛點頭,說今天這小菜額外好吃,接著就聽到『啪啪啪』幾聲響,那領頭人用筷子後面一個人腦袋敲了一下教訓道︰

    「出門在外也不懂個規矩,就你們這樣還想進馬幫跟著跑?一天就得讓人家攆出來,平時給你們講的都忘了,在外面不要多說話,能忍則忍,吃東西時要等領頭說話,至於往這跑,那也是沒辦法,咱那邊的馬市若非被那該死地茶馬司給限制住,又怎回如此?」

    幾個挨了打還笑嘻嘻的小伙子,聽完這人說地話後,都變的悶悶不樂起來,店霄在那邊也是無精打采,看到一棵樹上落下兩隻鳥,嘰嘰喳喳跳著叫喚後,臉上那憨厚的笑容更濃重了。

    過了一會兒後,第一個嘗菜地小伙子又說道︰「三叔,等你家那母馬下崽後,你還去跟幫跑不?其實我聽他們說,那茶馬市的錢本是官家的,可卻讓那些人給通過私下的途徑給搶去了大半,沒見他們這次收茶的

    往下壓了麼。」

    說著話他又要去夾菜,這次到是乖巧,把那剛才吃著不錯的木瓜挪到他三叔近前,挑起旁邊幾條涼拌:.:|『恩?』了聲後,疑惑地看向坐在那的店霄,見店霄根本就沒看他們,回頭說道︰

    「怪了。陳老頭犯什麼邪,這菜用的料足不說,火候掌握的也好,想是酒樓那些大師傅做也不過如此吧?嗯。我到是沒去吃過,琢磨著應該不差。」

    那被叫三叔的人聞言操起筷子挨個夾了一遍後,也是點頭稱讚︰「是不錯。這菜一份三個銅錢可都有些對不起手藝,那個,夥計。這菜誰做地?把那滷牛肉也來上一盤,今天好好吃一頓,再溫幾束子酒。」

    店霄象沒聽到他說話般,依然對著前方的鳥傻笑,直到人家又大聲重複一遍後,他才微微扭過頭說道︰

    「做菜的是小蔫,每天都要做以前的時候,柴劈完就做。要挨打地不然。」

    說完便轉身進去拿牛肉和溫酒,留下六個面露奇怪神色的人想著剛才那話裡所包含的東西。

    酒和牛肉俱都端上來後,領頭地三叔先給五個孩子每人夾幾片,這才喝口酒說道︰

    「吃吧,等叔那馬產完崽。另兩匹馬也修養差不多了,叔就在跟著跑幾趟。賺些錢買上幾匹騾子一人借你們一匹學著跑一跑這條線,當初遇到馬賊時若不是你們爹護著我,我早就成一拈黃土了。可惜我活了,他們卻都沒回來,唉!」

    幾人閑聊著,看來並不是那麼趕時間,店霄在人家沒有招呼的情況下,依然不管不問,坐在那裡望天,面前桌子上裝著一碟香椿豆,被他當成零食一粒一粒嚼著,無論誰見到都會有種安逸的感覺。

    許是都盤算著此刻太陽正盛時找地方休息吃飯,陸續中又有十來個人分成三撥到此,其中一撥是從打箭爐來地,路上還遇到了陳老頭,好像還聊過,知道些什麼事情,見店霄臉上那到疤痕和無神的目光後,都搖頭嘆息著。

    等吃過這菜覺得好,並曉得是店霄做的,更讓幾個人痛心罵著以前虐待過他的人。

    那欲穿過二郎山的人中有一個還說如果這個小蔫不是如此模樣的話,就把自己閨女說給他,店霄偷瞧這人一眼,從心裡往外的哆嗦了一下,給他們準備好酒便盡量躲的遠一些。

    等陳老頭回來時已經換過幾撥人,惟獨那六個人還在喝著,領頭人三叔微醉,不時給那同樣喝地有些高興的五個人講以前的事情,店霄也是在那靜靜聽著。

    「陳老頭,你這哪找來的孫子?做的一手好菜,你可有福氣嘍!」

    那個三叔見老頭回來,擰身打招呼,雙目微微泛著紅,不知是喝就喝地還是想到什麼傷心事弄的。

    陳老頭放下身上那裝了小半下東西地袋子,去屋子裡面又端出來一些菜放到那桌上說道︰

    「張三子這居然不跟幫走開始背上茶了?你那幾匹馬呢?小蔫啊,去,再溫些酒,爺爺與你張伯伯再喝上幾盅。」

    店霄應聲端來後便被老頭來著坐在旁邊跟他介紹道︰「小蔫啊,這是你張伯伯,那幾位也都比你大,叫哥哥。」

    「張伯伯好,哥哥也好。」

    店霄聽話的跟幾人問好。

    那五個哥哥中最先說菜好吃的見說上了話,高興地問道︰「小蔫啊,你這菜怎麼做地這麼好吃呢?以後要是吃不到了,我可怎麼辦呀。」

    店霄眼中馬上就有了害怕的樣子,弱弱說道︰「好吃,會挨打的不好吃。」

    陳老頭嘆著氣又把曾經如何失散,前幾天如何遇到這個孫子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一遍,換來幾個人不少唏噓之聲。

    「小蔫啊,你這個張伯伯可不是一般人,往西邊去的路熟著呢,不少人都想有他跟著跑隊伍,其實他的本事自己組個幫都沒問題,可惜,咱這地方能出得起馬的少,還有一些是家族的,若是有人出得起錢弄些馬過來再組織些人,幾趟跑下來賺了錢不說,那些跑過這條路的人一個個身手都能長進不少。」

    陳老頭跟店霄語重心長地誇獎這個叫張三子的人,店霄跟在那笑呵呵聽著,心中卻已經明白為何陳老頭要和這個人喝酒並給自己介紹了,默默記著準備抽空回綠野仙蹤時讓大小姐安排一下。

    有人結帳有人到來,店霄便去忙活,留下老頭陪著繼續喝,申時上老頭才抬起頭看看天對幾個人說道︰

    「時候不早了,再不往前趕,就要天黑才能到打箭爐,還是早些動身吧,這點酒菜就算老頭子我請了。」

    張三子喝酒出了一身大汗,反到是舒服不少,點點頭,對老頭請酒沒露出一絲矯情,吆喝著另五個人背上茶包向沫水那邊走去。

    太陽漸漸沉到了西山頭,把那天際處的雲變成了粉紅色,而自己卻像個雞蛋黃,緩緩隱藏著身軀。

    『叮噹』的鈴鐺聲再次由沫水方向傳來,一個人牽著兩匹拉貨的馬,走向這邊,應該是短程跑單幫的。

    待那人到近前後,把手中韁繩遞給店霄同時壓低聲音說道︰「天王蓋地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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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部 第三章 一山一水非風景


    悠的風把青草吹動,帶來了夕陽的眷戀,帶來了晚霞帶起店霄鬢角邊的頭髮一縷,他正手握著韁繩牽馬往茅屋旁邊的拴馬柱那走。

    那人頭戴一頂翻毛皮帽,上身是靛藍色的小,腿上套著厚絨布的褲子,腳穿踢死牛的大頭鞋,臉上腮幫不知是被凍的還是天生那樣,紅彤彤帶著些淺黑色斑點,兩眼望著店霄等著給個話兒呢,見店霄沒出聲,趕上前一步又一字一頓地說了遍︰

    「天!王!蓋!地!虎!」

    把繩子綁牢靠了,見周圍無外人,店霄從屋子裡端出一盤麻辣牛蹄筋,還有一束子酒,擺在這個人面前的桌子上說道︰

    「沒吃飯呢吧?先墊一些,一會兒晚上我給你炒兩個,今晚你住這麼?明天你要是去成都府正好幫我帶封信。」

    那人筷子都沒用伸手抓起一把牛蹄筋塞到嘴中使勁地嚼著,臉上露出一種過癮的表情,可能是紅油弄到鼻腔裡了,把眼淚都拐帶出來,可他依然不管不顧蠕動著喉嚨往下嚥,舉起酒束子直接灌下去一大口,好半天後,長嘆出聲︰

    「好吃,太好吃了,為這一頓飯冒險跑那麼遠都值,那個,說正事兒吧,對下暗號,天王蓋地虎。」

    店霄佩服地看著他,任命的點點頭︰「寶塔鎮河妖,大哥,當初告訴這個暗號的時候我可是就站在你身前吧?才幾天你就回來了,還弄成這摸樣?」

    那人終於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帶著蔥白浸著紅油的牛蹄筋,慢慢享受般的咀嚼著,見旁邊桌子上還有店霄拿出來,準備藉著外面的光亮收拾一下的醬牛肉。也不客氣,直接拿起一塊一斤來重地,放到蹄筋盤子裡,用一絲得意的聲音說道︰

    「這次可有重要的事情。我只要平安進到成都府匯報出去,那就是大功一件,說實話。我挺羨慕我前面接頭的那個兄弟,你看人家地暗號,『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多長。念著就舒服,要不你給我換一個,我這一路上要不是有這麼個暗號撐著,早就累爬下了,只要一念,我這心裡面馬上就有股勁。」

    店霄沒心思就暗號事情繼續討論,也挑起塊蹄筋吃著說︰

    「你若是著急想快些回去,那我馬上就寫一封信你幫著帶走。若是覺得有些勞累要休息一下,那就不急。」

    「我休息,牽著兩匹馬兩天一夜都沒睡覺了,吃點東西我就睡,不用再給我炒菜。這就行,說實話。那天吃過一次你做的菜以後,我這就是盼著能快點吃上才使勁的趕路,蹄筋過癮啊。」

    那人說到趕路時疲憊地身體都不由一哆嗦。趕緊喝口酒把那難過的記憶壓下。

    店霄嘴裡的牛蹄筋咽到肚子裡,吧嗒兩下琢磨著說道︰「嗯,味道還行,花椒面放少了,你累了那就休息,我去幫你把褥子鋪上,你和陳爺爺住在外間。」

    這說話時候,天已經黑下來,晚風那麼一吹涼颼颼地,趕緊把桌子凳子堆到一起,這到不用怕丟,沒人願意偷這不值錢的玩意把自己累個半死,有那精神頭不如背幾回茶合算。

    ******

    寂靜的夜,孤燈下店霄聽著蟲鳴,藉著豆大的光明,來回用筆沾著墨,一時不知要從何說起,想了半天終是放下筆,披件衣服要出去透透氣,裡間的屋子比外面暖和可也悶,店霄害怕的毛病一直沒改,這多虧白老頭說有一個人在這,不然讓店霄孤身守此地,絕對會把他嚇死。

    輕輕拉開門閂,店霄推門剛要出去,就聽到『咚咚咚!』連續三下敲門聲音,同時傳來今天那報信人的話︰

    「兄弟,是我,天王蓋地虎,給回個話,你睡了沒?若是睡了我就不打擾了。」

    聽他一說,店霄氣樂了,猛然推在門上,然後接著穩住,閃了外面那人一下,果然把他嚇一跳。

    「沒睡呢,什麼事兒?你不是近二十個時辰沒休息了嗎?怎麼這麼精神!」

    看著這人睜個驚恐的眼楮後,店霄覺得舒服不少,出言相問。

    這人兩隻手緊緊捂在胸口,喘著氣說道︰

    「沒睡就好,嚇死我了,我睡了一會兒就總想著送情報地事情,躺不住,緊怕有什麼閃失,這才過來找你問問,有沒有什麼法子安全一些。」

    說著話還警惕地探頭張望兩眼,看來落下職業病了。

    店霄側身把他讓到屋中,把油燈芯子撥了撥,突然躥起的火苗讓屋子登時一亮,回身倚在床邊對坐在椅子上的那人問道︰

    「這晚上來就是因為你害怕有閃失?那你想問什麼安全法子。」

    那人慢慢從懷中抽出兩張寫著字的紙,小心捏著開口說道︰

    「此時關係重大,我如何能不擔心?若出了差池,我百死難逃其罪,我就是想問一問,有什麼法子可以躲開別人的搜查,萬一這兩張紙被翻出去,那損失可就大嘍!白大人都說了,你最機靈,有想不出來地事情找你,你就一定有辦法。」

    聽著誇讚的話,店霄比較高興,可還是實事求是地對他說︰「那白老頭有沒有告訴你,我出地主意都和賺錢有關係?說吧,想達到哪種程度?」

    「到是沒說賺錢的事情,那個,這信本就是用密文寫的,可依然怕被他們找到,最好是他們搜不到,就算搜到了

    楚是什麼,除非他們有鬼神之能。」

    那人提出了自己地要求。

    店霄略做思考後點頭︰「沒問題,你把內容背下來,紙燒給閻王,小鬼想看也得先經得他同意,這方法如何?」

    「我背不住,從小背不住東西。不然哪能寫下來呢。」

    那人顯得有些沮喪,店霄嘆了口氣,起身向廚房走去,心中腹誹著白老頭。這安排的叫什麼情報人員?連兩頁紙的內容都背不下來。

    一會兒店霄出來時左手中已經多了一隻碗,裡面裝著半下水,右手上拿著一大塊明礬。邊敲下碎塊到碗中邊說道︰

    「等明礬化不開後,用筆熬著明礬水寫,干了就看不出來了。要用的時候弄濕就行,或者用火烤一下也成,正好,我也給綠野仙蹤寫封信,你一起帶去。」

    半刻鐘後,那人經過店霄的實驗發現這麼弄果然安全,看著店霄地目光那個佩服呀,嘴中嘀咕著︰

    「神了。白大人沒說錯,唉!他怎麼捨得把這樣的人放在如此危險的地方,還和陳老頭呆一起,光這方法就是一大功勞啊。」

    突然,門外傳過腳步聲。陳老頭故意踏了兩下地,走進來問道︰「跟我在一起怎麼了?今天你小子要是不把話說明白了。就讓你知道一下你陳爺爺的手段,嗯,這密寫地方法不錯。剛才我在外面就聽到了,此事不可再傳其他人,以免被別人知道,等你遇到白老頭時候跟他一說他就能明白。」

    「是,小的只見到白大人時說於他知,以後不會對第二人提起。」

    那人換上了一副嚴肅的樣子保證著。

    ******

    第二天一早,那報信之人就踏著晨露向二郎山走去,兩匹馬上面有他準備地吃食和酒,以及裝著生石灰的鐵桶做為溫酒用具,還有一件厚棉衣,二郎山可不比別處,這可是說要人命就要人命的地方,尤其是他一個人上路,連個照應都沒有。

    店霄望著他遠去地身影,嘆息一聲說道︰「我們的條件還是差呀,什麼時候才能讓己方的人無後顧之憂呢?」

    殊不知這些東西就已經讓那送情報的人是信心滿滿,感嘆著白大人有眼光,有魄力。

    陳老頭在店霄後面聽這話後覺得他是有點囂張,人家那些嚼青黍面子背著茶包的人不也過來了麼,壓下要教訓他一下的想法說道︰

    「你這菜一做出來,名氣可就有了,到時候想不讓人注意都不成,你想過怎麼辦沒?」

    「還能怎麼辦?越是藏著人家越對你有戒心,就說我從小失散以後,被一個隱世的老廚子收養,可是他的兒女卻總虐待我,然後老廚子死了,我被趕出來,因年紀輕,一時未能被有眼光地人看中,只得四處乞討,幸而老天有眼,讓爺爺見到並相認,大體上就這樣,細處您再幫著想想。」

    店霄考慮一下後決定還是索性承認的好,這樣一來到是會讓人認為是自己會一點廚藝,為了能夠多賺錢才說成什麼隱世,讓他們把注意力轉到別的方面。

    想到這裡店霄進屋研磨寫了歪歪扭扭十四個字,『一朝洪水阻親情,十年深山話佳餚』貼到棚子下面支撐的柱子上,這下更顯得爺孫兩個人要用這個菜做嗜頭賺錢的本意了。

    或許是因昨天人家試探了一次,並已經安排過去那些人馬,今日早上便沒有人來這地方喝茶,連經過地都沒有,想是還不到時間。

    直到巳時二刻這才看到有幾個人從二郎山那方向走來,遠遠看去是三個人,等離近才發現,原來其中一個人身後還背著另一個,旁邊的兩個人連拖帶拽,把裝著茶包地簍筐一步步向前挪。

    陳老頭帶著店霄匆匆迎上去,由店霄接過人,一番折騰才回到茶肆裡面,那個人是因為腳滑跌倒摔斷了腿,加上二郎山冷得要命,已經暈了過去,從昨天到現在就醒過來一次喝了點水。

    好在陳老頭會的東西不少,幫著麻利地接上骨頭固定住,店霄則在外面侍侯著那三個人,輪流的背著這個人也把他們累夠戧,先喝口熱水,這才舒緩不少,每人又要了一束子酒就著小菜在那歇息,同時也慶幸夥伴沒有性命之憂。

    店霄問他們有沒有見到過一個牽著兩匹馬地人,被告之這些人走的是小路,通不過馬的,那牽馬的人應該走的是另一條路。

    正這時,沫水那邊也有人過來,到了近前看到這個隊伍大,二十人一起的,店霄連忙招呼,可觀瞧些人臉色卻不是很好。

    還是陳老頭過來詢問才知道,原來剛才他們這些人過來時眼見一個人從對岸那來回轉折地小路上滾落下去,生死未知.

    這一下眾人也沒有心情繼續吃喝,休息差不多後,直接奔著二郎山走去,這邊四個人也用一個臨時做的擔架把夥伴抬著向打箭爐走去,好買些藥方便修養。

    待人都走光,陳老頭看著店霄問道︰「白老頭說你什麼都行,你能幫著解決那二郎山和沫水的事情麼?」

    店霄靜靜想了想說道︰「二郎山就不要想了,靠著現在的東西難啊,沫水那麼?若是肯花錢,或許有一點辦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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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部 第四章 行情浮動有緣由


    山上的雲漸聚漸多,由開始時的亮白色變成現在的暗灰難地想找出雲間的縫隙繼續照到大地,卻被更多的雲阻擋,整個天空給人一種沉悶的感覺。

    陳老頭目光注視著負手而立,靜望長天的少年,那淡泊的神態,堅定而自信的語氣,使人突然覺得那越來越黑的雲不再壓抑。

    「你說你有辦法解決這沫水艱險的情況?」

    陳老頭不確定地問著店霄。

    店霄背著手站在那其實是想著別的事情,剛才說完話他見陳老頭沒出聲,便考慮著那個報信之人傳回去消息後白老頭是否能馬上採取措施解決這個問題,自己好回去和大小姐團聚,平時習慣的事情,換了地方有些不適應。

    聽陳老頭問話收回心說道︰「我可沒說要解決沫水,我只能解決這一個地方過到對岸的問題,還要花費不少錢。」

    「哦!我的意思也是問這個地方,你將如何解決?能通行馬麼?」

    陳老頭到是沒想其他地方,只考慮這眼下這一段。

    搖搖頭,店霄勸慰著陳老頭︰

    「告訴你也沒有用,這地方現在是別人的,就算弄好了,好處也歸他們,等解決這邊問題後再說吧,最主要的是,我都已經白白提供一個密寫方法了,這次怎麼也要收些錢,不然大小姐知道我隨便給人出主意會生氣的。」

    盯著店霄仔細看了幾眼後,陳老頭肯定地說︰「白老頭在這事情上還是對的,他說你只要出主意通常都和錢有關係,唉!既然現在你不想說,那就等清理過此地後再找你吧。」

    陳老頭到是能壓下心中的那種好奇。他知道店霄是借來的,身份隨意。

    當第一滴雨被風帶著斜斜敲在腳下地時候,店霄已經把外面棚子上的油布打開,多伸出一截把棚子護住。

    等一切忙完。店霄便坐到凳子上,看著那豆大的雨點一滴接一滴的砸到地上濺起一個個小坑,隨後被匯聚到一起地水覆蓋。

    朦朦中一老一少兩個背茶之人頂著大雨由二郎山方向走來。濕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每一次落腳都會把水踩的向四周濺去,踏踏地聲音配合著雨的節奏愈行愈近。

    店霄見狀連忙把那陳老頭剛燃起柴火的泥盆拖到棚子中間。並準備出幾條干手巾,又跑到茅屋中『咚咚咚』幾下,剁一碟姜沫子,提著開水壺出來。

    老少二人進到棚子時店霄兩碗姜水也沖好了,過去幫忙卸下同樣濕透地茶包,嘴中說道︰「暖和,火盆那邊,烤烤脫下來的濕衣服。」

    年少這人約莫十五六歲。年紀不大,或許吃過的苦多了,臉上感激地笑容中是一種成熟,那老頭看不出多大年歲,只是瞧著略微蹣跚的腳步和前躬的腰猜測大概六十歲上下。

    「爺爺。咱們去那邊,烤一烤火就好了。」

    少年領著老頭到火盆邊拉過條凳子坐下。先把爺爺外面的衣服脫下來湊到近前翻烤,自己的衣服則堆在旁邊,不嫌燙的一口喝下半碗姜水。兩個眼楮看著來回晃動地火苗愣愣出神。

    老頭端著碗,眼簾下垂喘著氣,一時間除了大雨的聲音便是柴火燃燒時發出的『 啪』聲。

    「嘿嘿~老嘍,不中用了,頭前沒下時腳就跟不上趟。」

    老頭說著話嚥下口姜水,安心地瞧著外面。

    幾聲雷鳴後,雨越發大起來,砸到地面形成產生了一股煙霧狀,遠處的山及樹木變得更加夢幻。

    陳老頭端著些小菜和溫著的酒放在這個老頭左手邊地桌子上,勸慰道︰

    「我可沒覺得你哪老了,前年遇大雨把你淋個透時你就是如此說的,來,賠我喝兩盅,今天你點子不好,算我地,小蔫啊,去,把那邊拴馬的地方也支起棚子,再準備些料,這下雨也阻不住往來的人呦。」

    「爺爺,知道了,搭棚子這就去。」

    店霄從對著雨發呆地神遊狀態脫離出來,應著聲披上簑衣踩著水去支棚子,費不少勁,這棚子終於是顫顫巍巍弄好了,轉身回來還沒等脫下衣服,沫水河方向就有『嗒嗒』的馬蹄聲和著雨聲傳來。

    果然讓陳老頭說著了,一個超小型的馬隊從雨霧中鑽出,七個人二十來匹馬,領頭的漢子見店霄搭起的棚子明顯放不下這些,只好讓人給馬帶上雨具,輪流到棚子下吃料,而人則分成兩張桌子坐好。

    「陳老頭,好酒好菜往上拿,這一年多沒見怪想你這地方的,什麼時候你還找個幫手?本小利薄的買賣可給得起工錢?」

    領頭的漢子把淋濕的頭髮盡量望腦後攏了攏,看店霄一眼後對陳老頭說著話。

    有店霄在這,陳老頭當然不用自己去取東西,吩咐一聲小蔫拿東西後,他就往這邊湊了湊,帶著開心的笑容說道︰

    「以前總有人問我家裡還有什麼人,可那時我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沒想到前些日子卻讓我找到這個親孫子,老天有眼,十來年後還能相認,雖說他吃了不少苦,人也變的有些呆,可學了一手做菜的手藝,弄別處老頭子我不放心,先跟在這吧,再攢些錢給他說房媳婦,等有了娃兒,老頭子我就是入土也可以閉眼嘍!」

    這時店霄已經把一大盤子一大盤子的菜端上來,廚房的鍋也被支起,準備炒兩個熱的

    雨淋到的眾人驅驅寒。

    領頭人當先夾起塊牛頭肉,放在嘴中細細品嚐,面露驚喜之色誇道︰

    「果然不錯,比陳老頭你做的可強多了,這菜怎麼算錢?來,大家都吃,去那成名的酒樓吃都未必能趕得上這味道。」

    「還能怎麼算錢?像你說的那樣。本小利薄,原來多少現在還是多少,到是你這個馬幫的『鍋頭』怎麼就剩這幾個人和馬了?一年不見總不會是越干越小吧?」

    陳老頭在旁邊陪了一盅酒後,跟這個領頭人聊著。

    這個領頭人一口乾掉盅裡地酒。夾一筷頭子辣白菜過癮地嚼著,眼楮變的有些深邃,抬著眉頭說道︰

    「馬幫沒事。都等在打箭爐那裡呢,路上聽說這邊的茶馬市有些變動,沒敢把貨及馬領來。先帶著些人和東西探一探,實在不行就再謀他路,可不能讓人給坑了,不然這一路上的苦那就算白吃。」

    話一出口見跟來地六個人面色都凝重了,這頭領馬上又說道︰「先不管這些,打聽清楚再說,就不信咱們這次拉的貨和馬還賣不上個好價錢,來。大家喝酒,一會兒小兄弟那炒菜就上來了,光嘗這冷盤便知道手藝錯不了,都吃。」

    語閉領著都大口吃起來,那些人也暫時放下心中的憂慮。邊吃邊說著一路上地見聞,烤衣服的少年也好奇的聽著。忘了手中地衣服差點給燒到。

    待幾盤熱菜一端上來,那些人吃的更是暢快,領頭的這個還打趣的說道︰

    「我到是不覺得你這孫子哪裡呆。能做出一手如此香的菜,那就有的是人家願意把閨女嫁過來,可惜我就兩個兒子,等我打聽打聽,看哪家姑娘漂亮,一定幫著說合。」

    店霄憨憨笑著並未應聲,把多做出來的一些菜用小碟子盛上,給老少兩個人桌子端去,聽陳老頭說這也不要錢後,那老頭才謝著留下,吃了一口露出感懷的面容,對那七個人說道︰

    「這茶馬市若是官方那價格就要低上不少,私下裡和原來差不是太多,只是他們對本地茶葉地價格壓的太低,不然我跟孫子也不會背著到打箭爐去賣,可他們對從遠路過來的馬匹、藥材和皮毛什麼的,並未過分打壓,只是你們要與他們私人換才行。」

    「多謝這位老丈出言相告,陳老頭給他們加盤醬牛肉,錢算我們這了,有這一說,總算是安心不少,等雨小些就過去問問具體行情。」

    領頭人聽價格沒有變動太大,只是把好處了給私人後,整個人都輕鬆下來,連帶著那六人也是同樣,高興喝下酒,吃著菜更有勁了。

    見他們說的開心,店霄也坐在旁邊呵呵陪著笑,陳老頭看著他,欣慰地目光中又有一絲無奈。

    這雨一下起來非但不見小,跟著閃電雷聲幾欲形成傾盆之勢,陸續又有人從沫水那過來,至於二郎山那邊,想是離得遠都就近找地方躲避了,不時地閑聊店霄都把重要的事情默默記在心裡,想著給白老頭匯報,和怎麼才能給綠野仙蹤弄些其他收入。

    時至申時,雷聲才漸漸弱了,並且遠去,過後不久,雨點也小下來,沒有了煙霧狀地是水氣,可以清楚的看到遠處模樣,匯聚成河的水流一路向沫水淌去,不知那邊擺渡地舟船是否還能順暢。

    領頭那人見兄弟們和馬匹都已經休息差不多,跟陳老頭打了聲招呼後,冒著泥石流和滑坡的危險繼續上路了。

    老頭跟少年又等了一會兒,見真的不大後,也背上茶包離開,至於那被雨淋濕的茶卻不用擔心,等太陽一曬就干,經過幾次後就變成發酵的紅茶了。

    「小子,看到現在這個天氣你有什麼感覺,有沒有發現那樹葉和草更綠了?世間的東西其實就是如此,大雨時雖是難受,可雨過後天地間都清淨了。」

    陳老頭望著外面那清新的景色,呼吸著涼爽的空氣,對店霄灌輸著哲學思想。

    店霄起身去拆馬棚,嘩啦啦抖落著上面的水,不急不緩地說道︰

    「我到沒有您那深刻的認識,我就在想,這雨下的如此頻繁,是不是可以在茶肆旁邊弄個位置安排人賣傘和簑衣之類的東西,賺錢的同時還能抽空送送情報,我琢磨出來一種傘,陽光足的時候可以遮陽,下雨的時候可以擋雨,不耽誤背茶,不影響幹活,在二郎山兩頭賣,要不租也行,從一頭拿東西,留下押金,給個牌子,到另一個頭交牌子和東西,還給押金,有些人不知道途中是否下雨……。」

    「明白,不用說了,能不能說些別的,總提什麼錢?」

    陳老頭打斷店霄,不滿意地說著。

    「那這樣,不要錢,用新奇的消息和故事來換,然後我們把這故事印出來送到別地方賣……。」

    因下雨的關係,這一天賣的酒到是多了些,到傍晚時刻,人俱都散去後,店霄邊收拾著桌子邊說︰「在這個地方蓋個大點的酒樓,專門做一些別地方沒有的菜,您說那些富貴人家的會不會特意跑到這邊來吃?

    「別總想著賺錢了,去拿出五錢銀子來,這次是該花錢了。」跟著一起忙活的陳老頭看著沫水方向來的三個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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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9 | 顯示全部樓層
找出五錢銀子,不知何事的店霄珥愣愣地看著三個人來中一人穿白色小褂,另兩個人都是灰色的長衫,想來前面這個穿小褂的人是頭,一旁的陳老頭早已迎了上去,帶著恭維的笑容道:

    「三位來啦?原本以為中午就能到呢,怎麼等到這時,還沒吃飯呢吧,正好歇歇吃過再回去,小蔫,把銀子拿過來。」

    店霄珥手中托著銀子,蹭到陳老頭身邊道:「銀子給你,爺爺。」

    陳老頭接過直接塞給那穿著白色小褂的人,說道:

    「這是本月給的孝敬錢,三位不急,吃過再走,呵呵!小蔫,快去端些好菜出來,再溫些酒。」

    「爺爺,知道了。」

    店霄珥一聽孝敬錢就明白了,答應一聲進茅屋準備酒菜。

    三個人也不客氣,逕直找位置坐下等著開吃,待酒菜擺上,便迫不及待地揮動筷子吃上了,只一嘗味道就覺得不錯,那穿小褂的扭頭看向陳老頭問道:

    「老陳頭,這菜什麼時候變的好吃了?你不會是這麼大歲數又跑人家哪個酒樓當徒工從頭學的吧?啊?呵呵呵呵!」

    其他兩個人也同時哈哈笑著,只是筷子並沒有停,緊怕吃的慢了,其中一個人還不經意掃了店霄珥一眼,見店霄珥表情淡淡的沒有任何波動便不再理會,低下頭猛吃。

    「呵呵!說笑了,我一老頭哪能去做什麼徒工,就算有那心思別人也不要啊,三位吃的好就成,有空常來。不然這小地方也怪冷清的。」

    陳老頭跟在那笑嘻嘻陪著話,還不忘上前幫著滿一下酒。

    許是吃的急些,穿小褂這人放下筷子伸手到嘴中摳著,應該是塞到了牙。剛才他可是連著吃了好幾塊牛蹄筋,好半天,這才摳鬆動了就著口水『呸』的一聲吐出來。然後沒臉地又夾一大塊塞進嘴中嚼上,藉著喝酒的空擋又問:

    「那這菜是如何來的?可別告訴我是哪個神仙托夢教給你的,還有。這怎麼多了一個人,這小子誰呀?」

    這回給他滿酒地是站到旁邊的店霄珥,依舊那張帶著一絲憨厚笑容的臉,陳老頭在旁介紹著:

    「這菜可不是老頭子我做地,都是我孫子的手藝,就是站你旁邊這個,叫小蔫,說起來這話就長了……。」

    已經對別人講過無數次的故事再次從陳老頭口中緩緩道來。可能是說地多了,熟練的原因,一邊講還一邊在關鍵時候給個停頓,聽的那三個人抓耳撓腮的問了不少句『接著呢』,等到了最後不只是老頭。那投入進去的三個人也是唏噓不已。

    「既然多了一個人,那交的孝敬錢應該也多一倍才對。是吧?」

    穿小褂的人看著呆呆的店霄珥向陳老頭說道,又好像是問一起來地那兩個人,直到那兩個人出聲附和。他這才把手伸出來對陳老頭張開。

    陳老頭剛要應承,店霄珥那邊已經搭上言了:

    「用牙籤,塞牙時,給你,用過一頭另一頭還能用。」

    說著話一根兩頭尖的牙籤被塞到這個人那張開的手中,還嘿嘿出聲笑一下。

    「我都摳出來了,還要牙籤做什麼?我要錢,你的孝敬錢,懂不?」

    把牙籤甩到桌子上那人不耐煩地對店霄珥說著。

    他這話明顯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店霄珥茫然看著他好一會:

    「來吃飯地是你們,給錢的不是我,六十銅錢醬牛肉,酒……。」

    店霄珥一樣一樣數著價錢,最後把手伸出來對穿小褂地人像剛才他那樣比畫著。

    陳老頭趕忙過來攔住訓斥著:

    「小蔫,不能管人家要錢,他們是來收錢的,咱們能在這賣點東西全指望他們照應呢。」

    「哦,本薄利薄錢沒有了都。」

    店霄珥收回手口齒不清地嘟囓著,陳老頭卻不覺哆嗦了一下,暗道,是呀,哪有說人家要多少錢你就給多少的,除非是你不在乎銀子,好懸露餡。

    「唉~小蔫說地是,本就沒多少錢,這可這孫子也不能扔了不是?三位商量商量如何?」

    陳老頭臉色黯然,無奈中又透著認命說著。

    「好吧,你這孫子呆呆的也不多要,給個二錢銀子算了,嗯,這蹄筋不錯,一會兒包些我帶回去給管家嘗嘗。」

    三個人幾口把剩下的菜和酒塞到肚子中,看看天色以晚,接過店霄珥遞過來的一大包牛蹄筋和兩錢銀子,高興地哼著曲向河邊走去。

    「好懸啊,這三個是湯家的人,看來湯家和他們也有勾當,剛才那小子眼神明顯就不對,還是你機靈。」

    陳老頭鬆口氣坐到凳子上看著還在那裝愣的店霄珥誇道。

    「這就是霸佔此地和打箭爐所有生意保護費的湯家?那些茶農額外的錢應該就是交給他們了吧?」

    店霄珥皺眉說著。

    「對,這就是那個湯加,不管做什麼生意他都要抽出幾成純利的。」

    「那應該徹底的剷除,不能再讓他存在下去。」

    店霄珥的目光更加憂慮。

    陳老頭看著他這個樣子,慈愛地說道:

    「是呀,這樣的人就是禍害百姓,應該除去,看來你這孩子不錯。」

    店霄珥有些不好意思,放低聲音解釋著:

    「我不是說他禍害不禍害,我是見將這樣賺錢太快了,等除去他們,我讓大小姐派人過來接替,陳爺您瞪我幹嘛?大不了到時候分你一些。」

    ******

    夜,成都府府衙書房內。

    於正袁靠在椅子上,手中捧著碗茶,來回用碗蓋輕輕刮著碗沿發出『沙沙』之聲,兩支牛油大蠟分立在書桌左右。破舊的窗戶依然保持著滄桑的模樣,偶有晚風吹進,使得燭光搖曳不停。

    「查清楚了?那個店霄珥真的是不在綠野仙蹤裡面?知不知到具體去向,可惜這麼個人啊。居然不能為我所用。」

    這知府大人問著旁邊一直垂手恭立在那的管家,語氣中那種遺憾卻絲毫沒有作假,眼睛也盯著一支蠟燭出神。

    管家略作思考便回道:

    「已經派人去查了。說綠野仙蹤真地是沒有這個人,至於具體去向還沒有消息傳來,不過前些天黃家可是為綠野仙蹤出動了不少船。裝的東西除了蜀錦、蒙山茶,就是約莫近千的馬匹,或許那店霄珥跟著船一路回杭州也說不定。」

    「嗯,回杭州好,回吧,願意回就回,總比留在成都府給我添亂強,從他們來這開起綠野仙蹤後。我就一直沒順暢過,若不是有其他人壓著,並且最近這段時間精力都放在茶馬市那邊,我早就想辦法弄掉他們了,走了也好。省得我對付他的時候不忍下手。」

    於知府抿過一口茶後,不由發出陣陣感慨。

    管家見一支蠟燭燃燒地過快露出一大截捻子。走到桌旁拿起擺放在那的小剪刀,輕輕剪掉多餘的那段,回到原來位置說道:

    「老爺說地是。老爺求賢若渴,哪能捨得親手除掉一個有才之人呢,尤其是店霄珥這樣辦事穩重,主意還多的人,嗯,還有一事要稟告老爺,綠野仙蹤頭些日子說什麼要給成都府一些稍遠的地方提供做菜地方法和材料,他們還真就做了,現在已經有不少地方都在用,以後要想除掉他們還需要費一番手腳。」

    「哦?」

    于知府驚奇地哦了一聲後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他們真去弄那些不賺錢的事情了?難道說我老了,想不出一些年輕人要幹什麼?」

    「是這樣的,小的認為不是老爺的問題,而是他們綠野仙蹤那店霄珥後,他們不知要如何進行下去,才出此下策,想來過一段日子他們就堅持不住了吧?不然他們還能有什麼目的?」

    管家在一旁安慰著老爺,同時對此事分析一二。

    正午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烘烤著路人,小鳥在喳喳叫著尋找爬不動地蟲子,和煦的風輕拂過每一寸經過的土地及土地上一切的存在。

    雅州這邊二郎山的山腳下,一眾打著綠野仙蹤旗號地人聚集於此,有不少路過的人都知道這是綠野仙蹤專門教授一些做菜方法地隊伍,更多的人是好奇他們下一個地方要去哪。

    「大小姐,這二郎山可非同別處,上面各種危險層出不窮,若是一不小心出了差池,可就不好了,不如我們派些人過去,得到消息後馬上回來告訴您。」

    一個屬於綠野仙蹤智囊團中的老者,站在楊大小姐身邊用手指著二郎山勸道,可他嘴中說危險,神情上卻是一副淡然,根本就沒把這二郎山地危險放在眼中一樣。

    楊大小姐用看很遠望著山,使勁翹著腳好像要望到另一面似的,可惜這只是想法罷了,收回看很遠,深吸口氣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不怕,別人可以過,我就一樣可以過,再說還有您跟在旁邊呢,還有這麼多的護衛和隨從呢,所以沒問題的,我們準備了不少應急東西,這是最後一個地方,前進!」

    話音一落,訓練有素的護衛們當先就躥出去四人,其他人也自覺的以大小姐為中心環護左右,這些護衛比當初出來時那可是強上不少,是被店霄珥給刺激的,旁人也都經常鍛煉身體。

    兩個智囊團的老者一前一後把大小姐夾在中間,不時說著前面將要有什麼樣的地方和危險,如何躲避,此刻才真正體現出了這些老者的價值,他們嘴中說的是用無數生命總結出的經驗。

    將近傍晚時刻,被拉成一條線的隊伍終於是尋到一處開闊之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智囊團老者身上,一個老者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前方的路,回來和另一個交流下後提議現在就紮下帳篷,挺過今夜的雨,明日再繼續。

    大家聽後沒人反對,分散開來各自忙活,大小姐搬來一個馬扎就著小狗子剛生起的火烤路上抓的家雀,護衛們幫著搭完帳篷,便開始輪流警戒、巡視。

    正當一切俱已妥當準備吃飯時,卻從前面傳來了叮噹的鈴鐺聲,大家停下手中的活計仔細觀望,幾十息後,一個狼狽的身影牽著兩匹馬露了出來,抬頭看了看楊家那飄蕩著的旗幟,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

    隨後走到近前問:「可是綠野仙蹤的人?」

    「是綠野仙蹤的,你是?」

    一個護衛上前幾步攔住路後說道。

    這人還是有些懷疑,想了想後說道:「那確認一下暗號先,在一個伸手不見黑夜的五指,小嗖風風地吹著......。」

[ 本帖最後由 ironox 於 2008-10-7 12:4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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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9 | 顯示全部樓層
同樣的夜色下,沫水河邊茶肆屋子中,店霄珥一時睡不著覺,把後窗略微支開個縫隙,傾聽著於樹林深山中呼嘯傳出的風聲,看著墨一般的天輕輕唱著:

    「遙遠的夜空有一個彎彎的月亮,彎彎的月亮下面是那彎彎的小橋,小橋的旁邊……。」

    這一唱出來,因天氣壓抑的感覺頓時舒緩了不少,唱過一遍後正要反覆呢,就聽外屋『咚咚咚』有砸牆聲響起,接著就聽陳老頭抱怨:

    「大晚上不睡覺,乾嚎什麼?哪來的彎彎月亮?外面現在連個星星也沒有,要下大雨了,過了今夜就是日中,雷公、電母都要一起出來的。」

    好像是為了配合老頭,外面此時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緊接著頭頂處便傳來『轟隆』雷聲,震在人心中,覺得茅屋都跟著發顫。

    店霄珥明知道閃電過後要打雷,準備好的情緒還是沒起作用,依然被嚇一跳,用手來回上下摸著肚子做深呼吸,暗罵道:

    「哪塊烏雲出的聲,娘的,嚇死我了。」

    又對外面陳老頭那兀自強辯道:

    「沒聽我唱的是遙遠夜空麼?那邊就有月亮,哪像這鬼地方,三天兩頭颳風下雨,我說老頭,你是不是也睡不著了,咱們嘮嘮嗑吧?」

    說著話店霄珥來到窗戶這,仔細瞧瞧,見外面的雨是向另一個方向斜斜落著,索性把一扇窗戶大打開,帶著濕潤的空氣一下子便迎面撲來,讓人頓覺精神不少。

    「什麼睡不著,我是歲數大了覺輕,被一你唱給弄醒的。你想說什麼?」

    陳老頭那依然渾厚的聲音在雷雨中清晰傳來。

    店霄珥不願出去,披上件衣服,搬個椅子來到門邊靠在這,拿起擺在屋子中當夜宵的香椿豆和牛肉乾。邊吃邊說道:

    「我就是想知道湯家地勢力歸哪個地方管?為何他們能如此明目張膽地收孝敬錢?」

    「哦,你是問這事兒?這地方本應是歸我朝管的,可有二郎山及沫水相阻。來往傳遞消息俱都不便,更因湯家這個家族人數不少,代代都有人和官員聯姻。時間長了,到現在那些管理本地的官員幾乎都是湯家之人,再加上他們現在與成都府那邊還有勾結,更是沒有人敢管了。」

    陳老頭在外屋說著湯家大概的事情。

    香椿豆光這麼吃有點鹹,店霄珥倒碗水喝著只留下牛肉乾,用興奮地聲音又問:

    「那也就是說,湯家大部分都不是好人了?並且還敢勾結官員以公謀私,獨霸一方。禍害鄉親,影響行市,聚集家財無數,募養兵丁,又與外邦接觸頻繁。關係密切,或有叛國之嫌呀。」

    一頓帽子扣下去以後。店霄珥覺得思路明朗起來,沒等陳老頭接口,又說道:

    「如此家族當盡早除去。還百姓一個朗朗青天,進駐外來關心民生事務之家族,重新組建地方茶馬互市,還利於民,改善本地狀況,我覺得有一個家族就不錯,可以試著放進來。」

    「是不是杭州楊家呀?最好還把抄完湯家地錢財都留下,好支持那些事情在本地進行啊?」

    陳老頭那邊問道。

    店霄珥美孜孜咬著牛肉乾,故作疑惑:

    「願來陳爺爺看好杭州楊家呀,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反對了,至於我想的家族,微不足道,一切聽陳爺爺的,到時候您可要幫著使勁啊。」

    「呸!若在這次事情上楊家使出力,真就是給你楊家一些,你能用那錢幹什麼?還不是都運回杭州,這邊一點好處皆無。」

    陳老頭地話音顯得比較鄭重,店霄珥默默聽完回道:

    「可以修橋啊,可以修路啊,一點一點的終有一天能夠讓雅洲和打箭爐這條路,暢通無阻,湯家若是肯的話,這些年下來,早就不是如此模樣了,此地也是房舍遍佈,酒樓林立了。」

    『咯吱』一聲,沒有被閂上地門被陳老頭從外面拉開,抬著店霄珥堵門坐著的椅子來到屋子中央,拿起店霄珥不吃的香椿豆,坐到床上認真地問:

    「店霄珥,若給楊家一些好處,你真的能像剛才說的那樣修上橋,打通路,讓這條線變的順暢麼?換作其他人如此跟我吹,我早一巴掌煽過去了,可白老頭把你誇的是神乎其神,又講了你從到楊家後的一些事情,我不得不試著相信你說地每一個字,只是你說話一會兒真一會兒假的,讓人聽著心中沒個底兒啊。」

    店霄珥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體重,加上椅子的,更加確定這老頭身手不錯,輕鬆就能用一隻手把自己抬到屋子中間,能人啊,思考一下後說道:

    「其實弄個橋並不難,如果沒有險峻的二郎山擋在那裡,橋早就修上了,這也是朝廷地決心不夠,湯家是捨不得花錢,因為他們永遠也想不到許多年以後,這地方會成什麼樣子,更不知道這條路上走的是什麼,真要讓楊家進來,根本就用不到收什麼孝敬錢。」

    聽得這番話,陳老頭上下打量著店霄珥,好似不認識一般,看了半天覺得不像說謊地樣子,感慨地說道:

    「不管你說的這些是否能夠做到,至少你現在的樣子和魄力讓我覺得你還不錯,可如此一來與你以前地那種只想著錢的樣子有些不符,你真的是為國為民?」

    說完話往嘴裡塞了一把香椿豆,馬上就露出了難過的表情道:

    「這香椿豆你怎麼弄這麼鹹?」

    「下雨天口味重,鹹點好,您喝水。」

    店霄珥端一碗水給陳老頭,撓著腦袋說:

    「其實,我也是明白大義之舉,想著點國,想著點民,都是應該的。我就是有一個要求,等這橋修完時,過橋的人交一些費用,貼補一下。您看如何?」

    ******

    「死老天,賊老天,這麼大的雨還打雷。嚇人呢,珠珠,你怕不怕。要不你過來咱倆擠一起。」

    楊大小姐躺在被支起來的簡易床上,對坐在帳篷門口處守夜地珠珠說道。

    坐在小板凳上的珠珠明顯也害怕,雙手環抱著肩膀,怯生回話:

    「小姐,我得在這守著,萬一有什麼事情了好招呼您。」

    「外面那麼多護衛呢,能有什麼事情?咱這帳篷壓的夠嚴實,選的位置也是最好地。雨進不來,山洪沖不到,還不會滑坡,快來,我這還有吃的呢。」

    大小姐論證一番沒危險後。從旁邊掏出一堆零食,向珠珠誘惑著。

    或許是她平時對人就和氣。也或許是零食好吃,加上她的命令,珠珠終於不再堅持守在那裡地決定。高興地鑽到大小姐旁邊,接過那些吃食托著,勸道:

    「大小姐,這也太危險啦!不如明天咱往回走吧,出來的還不遠。」

    「不行,那我得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小店子,珠珠你沒發現麼,他不在身邊總覺得少些東西一樣。」

    大小姐一邊嚼著油搾香辣豆一邊不為所動的說著。

    珠珠想了想,點頭承認:

    「是有這感覺,好像綠野仙蹤裡不如以前那樣安穩了,總怕遇到什麼麻煩事情,有小二哥在時就不怕。」

    閃電一個接一個落下,雷聲連綿不斷,綠野仙蹤這些帳篷周圍不遠處還有幾伙人,都是跟著來地背茶人,這也是一種習慣,若有稍大的商隊或馬幫走這條路,如果人家沒有出言驅趕,一些背茶的人就跟在後面,畢竟大些的組織都有經驗多的人指路。

    這些人穿著雨具,蹲在綠野仙蹤唯一多餘的帳篷周圍等著,帳篷裡面也有人,中間是火堆,輪流進去休息。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蹲在帳篷邊,下一個就該他進去了,此時他正定定的望著漆黑地山谷,不時劃過天空的閃電讓他看到那山谷中流淌的滾滾大水,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水中,被一棵樹擋住了,在那來回起伏著。

    「有人落水了,救人呀!」

    喊聲蓋過了天地間一切的存在,清晰地傳到綠野仙蹤護衛耳朵中,隨後便見幾個身影躥了出來,迅速地向那個人的所在跳躍、騰挪著。

    「珠珠,你說小店子這幾天跟個老頭在一起,會不會什麼活都讓他做,給累瘦了?還好,我這次帶了不少好東西,到地方再給他吃回來。」

    帳篷中地大小姐還跟珠珠說著。

    珠珠從口袋裡挑出一顆大棗,含在嘴中,甜的瞇上了眼睛,對大小姐搖了搖頭道:

    「不會地,誰瘦小二哥也不會瘦,他總是給自己做好吃的,晚上還有夜宵,這兩天若是他事情少,只想著吃了,或許還能胖。」

    兩個人正說著話,外面傳來一個護衛的聲音:

    「大小姐,剛才我們在水中救上一個人,還沒清醒,從他身上卻找到了一封被蠟封上地信,是成都於知府寫給打箭爐湯家家主的。」

    「哦?還有此事?珠珠,去取過來。」

    大小姐眼中閃動著光彩對珠珠說道。

    ******

    一夜的雷雨終是過去,清晨的風吹散滿天烏雲,讓太陽露出了紅紅的臉,推開茅屋門,看著外面的天空,若不是那被匯聚起的流水沖出一道道的小溝,和那濕漉漉的青草、大樹,還真讓人以為昨夜的雨似乎是一場夢呢。

    店霄珥從屋子裡面拖出晴天時候留起來的乾土,用一把破舊的鐵掀一下一下修整著棚子中的地面,隨後把桌子跟板凳擺好,拿毛布仔細擦拭一遍,早上的準備工作到此結束,轉進屋邊看著鍋中的東西,邊跟旁邊的陳老頭說道:

    「昨天商量好的事情別忘了,還有以後的事情你也答應幫著說項。」

    「放心吧,只要你做得到,我就幫你說,問了好幾遍了都。」

    陳老頭有些不耐煩地回道。

    巳時四刻,第一撥七人過來休息的時候,陳老頭就又重複一遍孫子的由來,接著說道:

    「聽人說,只要總給這樣的人講一些新鮮的事情,時間長了,這呆呆的人就能變回來,諸位幫幫忙,誰說的東西新鮮、希奇,我就白送誰一盤牛肉,只盼著小蔫早一些好過來。」

    沒想到,這話剛一說出來,休息的人中就有一個人接茬:

    「此話當真?我還真就有一個新鮮事,就這幾天的,提舉茶馬司大家都知道吧?管著茶馬市的交易,可前幾天我在雅洲那茶馬司尋地方方便,正好就來到了茶馬司的後院,結果我還沒解開褲子呢,就看見湯家的二少爺從裡面出來,還回頭跟人說什麼一定不會把一萬五千匹馬放過來交給朝廷的,後來我就沒敢多聽,這事兒新鮮不?你們可不能再說出去,那牛肉呢,端上來吧!」

[ 本帖最後由 ironox 於 2008-10-7 12:4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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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9 | 顯示全部樓層
「呵呵呵呵!」

    店霄珥笑了,坐在旁邊的一個凳子上,兩個胳膊拄在桌面托著下巴開心的笑了,憨厚的面容,咧嘴露出上面一排牙齒,大眼睛來回眨巴,好奇中還有一種期盼,臉上那道疤痕的彆扭都顯得淡了。

    「牛肉來了,看看,我這孫子一聽你講,居然高興成這個樣子,以前的日子可能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老頭子我要是會這些,就天天說給他聽。」

    陳老頭看到孫子笑了,痛快地進到茅屋中端出一大盤的牛肉,擺到桌子上扭頭慈愛地看著還在那笑個不停的孫子。

    店霄珥這次是真開心,一萬五千匹馬呀,如此重要的事情一盤牛肉就能換來,世界上還有比這還便宜的情報麼?若不是裝呆過程中,他早就蹦高笑了。

    陳老頭那慈愛也是真的,看著店霄珥心中感歎『白老頭整日的閒逛,也能碰上這樣的人?昨晚上和自己出的主意,這剛用上就有如此重要消息,這小子腦袋是怎麼長的呢?什麼事兒都要算計。』

    香噴噴的牛肉整齊地碼了一大盤子,看著那絲絲的紋理和誘人的顏色就覺得好吃,剛才說事情的人,當先夾起一片,放到嘴中細細咀嚼一番後,面露享受,感慨地說道:

    「老陳頭你是真給呀?還給了這麼一大盤子,碼的這麼高,怕是二斤都打不住,諸位,看看,人家這肉擺這了,咱們也別小氣,誰有什麼新鮮的事和有趣、希奇的故事都給小蔫講講,就可這一盤子肉來了。人家守著路邊做點小買賣也不容易。」

    剩下的六個人見他已經動筷子了,也都不客氣,紛紛夾起一片品嚐,其中一個人滿意點著頭道:

    「真好吃呀。從小到大就沒吃過如此香的牛肉,可惜這麼好地孩子,若是再機靈些。不定多少人搶著上門求親呢,來,我也講一個。沿著此路一直向前,有那麼一個叫邏些的城市,五百年多年前這出了一個非常有名的蕃人……。」

    店霄珥依舊在那好奇聽著,笑容一直沒變,目光中的神采反到更加濃郁,陳老頭看著佩服,這孩子真能裝。

    其實他誤會了,店霄珥不是因這故事如此。而是想到了這個消息一但準確,那湯家蓄意囤積馬匹、阻礙交易、耽擱朝廷用馬,這些罪名可就都成立了,這就是叛國呀!

    等白老頭一動手,所有地勢力將被剷除。以後楊家過來發展阻力小不少,錢吶就是這麼賺來的。

    那幾個人邊吃邊輪番講著。看著小蔫這個樣子,更賣力氣了,誰不希望有個好聽眾?

    雖說其他的故事已經不再有價值。可做戲做全套地陳老頭仍然在幾個人拒絕下免費送上不少酒,算是答謝。

    待眾人吃高興,打著招呼走後,陳老頭一看店霄珥還在那笑呢,不由問道:

    「你幹什麼呢?人都走了,你到是動彈動彈收拾下桌子呀,難道還讓我這個老頭干?喂!回神!」

    張開巴掌到店霄珥面前晃了一晃,店霄珥才猛然驚醒,紐著頭問:

    「人呢?哦,走啦?收拾,馬上就收拾。」

    店霄珥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嘴也沒閒著,在那哼哼『我得意的笑又得意地笑,笑看紅塵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一天盡唱些沒聽過的調調,在哪學的呢?嗯,這個好,笑看紅塵人不老呀!」

    陳老頭搖著頭晃悠進茅屋休息去了,留下想做英雄少年的店霄珥在那擦桌子。

    許是因昨夜那場大雨的緣故,今日除去那七個人外,眼看到晌午都沒有其他人再來,莫說是坐下休息喝碗水的人,就是直接路過地人都沒見一個。

    店霄珥已經把聽到的消息用明礬寫成了情報,等著再來人或是陳老頭去送,現在無聊的在那做著一些鍛煉身體的動作,找個離地比較近的大樹丫,雙手抓著做引體向上,再當成單槓那樣來回翻一翻,加強腹部肌肉。

    一通折騰胳膊和腰終於累沒勁了,又回到棚子下面做高抬腿,踏得地面『??』直響,喘著粗氣嘀咕:

    「怎麼回事呢?退步了?手藝不行?怪了啊!」

    「你鬧心不?這一會兒光看你折騰了,你說地都是什麼?大點聲。」

    陳老頭坐在凳子上,擺弄著手中的菜刀給一隻燒雞剔肉,一下一下看著象慢悠悠地,可速度卻是非常快,一片片一塊塊雞肉在刀下形成,落到早已準備好的盤子當中,店霄珥在旁邊看的直皺眉,暗道:

    「這老頭子,手段不少啊,一百零八片地烤鴨都沒他厲害,那東西是特意看手藝,他這看著是悠閒,當一切華麗歸於平淡才是境界呀,這刀想來削到人身上也不會差。」

    想歸想,聽老頭問,店霄珥還是要說的。

    「我是覺得奇怪,昨天那個人說給湯家的管家帶回去牛蹄筋,為何不再來拿?您老可能不知道,昨天那牛蹄筋味道不一樣,用料也不一樣,並且還多放了兩倍,按常理來說,吃過後會十分舒服,難道說那管家體質特殊,料放少了?」

    店霄珥說完停下動作,到老頭面前的盤子裡揀起一塊雞肉放嘴中,點頭肯定著:

    「不錯,帶皮帶肉,肥瘦適中,至於味道麼,我學的時間還短,不誇了,可陳爺爺,我就不明白您把這雞切這麼好看幹什麼呢?哎!您劈雞,我去劈柴,誒?要不咱換一下?感受不同生活?」

    ******

    二郎山一處高地上,楊大小姐看一個智囊團的老頭把那封用蠟封住的信拆開,墨下內容後,又照著原來的樣子封住,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回頭對守在旁邊的珠珠輕聲說道:

    「這就是因為年歲大了。給別人幫工一個月才賺不到一百個銅錢的無用之人?多虧被小店子給請到綠野仙蹤,不然真可惜了,我覺得現在給地東西還是差了些,珠珠你記得提醒我。回去再加一些東西。」

    「嗯,大小姐您放心,我記下了。還是小二哥說的對,這樣的老人就算是躺在床上只用嘴說,也非一般人可比。」

    珠珠也同樣看到整個過程。在驚訝老頭手段的時候更佩服地卻是小二哥。

    大小姐點了點頭,吩咐道:

    「把這信給昨天那個人,讓他一起帶給白老頭,相信白老頭會做好安排的。」

    說著話的工夫,一個護衛帶著昨夜被救之人便來到大小姐面前,這人看樣子休息地還算不錯,恭敬地對大小姐連著磕了幾個頭,起身謝道:

    「多謝楊小姐救了小的一命。不然二郎山可能又要多一具白骨了,此恩情小的記下了,以後但有所差,必定全力以赴,恩。那個天色已亮,小地該繼續上路才是。趕問楊小姐可曾見過一封用蠟封住的信?」

    「這位公子,救命之話不必再言,當時情景。換作誰都不會袖手旁觀的,信?你問的是這個吧?昨夜把公子從水中撈出後,救助時從公子身上掉落的,此刻公子醒了,便還與公子吧!」

    大小姐說著話把那封信遞到這人面前。

    「再次謝謝楊小姐,正是此信,還好沒有遺矢,不然小的就無法交差了,請再受小的一拜。」

    這人來回看了看信,見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馬上還要再拜倒道謝,被旁邊地那個護衛按大小姐的示意給攔了下來。

    「看公子好像有重要事情要辦,那我們就不予多留,祝公子一路通順。」

    大小姐說完話,對這人點頭,帶著珠珠轉身離開。

    這人並不知信的內容已經被人給知曉,仔細放到懷中,告辭離開,原本他是有一匹馬的,可惜因大水的關係再也尋不到,這時又不好意思管人家要馬,只好咬了咬牙,接過旁邊綠野仙蹤護衛遞過來地一些水和食物,背在身上匆匆向打箭爐趕去。

    ******

    『?啪』聲中,一堆碼放整齊的柴火出現在廚房旁邊地空地上,還有一些整塊的木頭繼續靠牆立在那裡,店霄珥把斧子往柴火堆上一扔,輕輕甩了甩手腕子,幾步來到門口望外看,見棚子下面依舊空空如也,抱怨著:

    「這人都哪去了呢?越閒越鬧心,來幾個路過的也成啊,老頭,你說怪不怪?」

    說著邁步出來,站在陳老頭旁邊問他。

    陳老頭正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呢,聽店霄珥問地事情,無所謂回道:

    「管他來不來人呢,不來人我還能多清淨片刻,現在日頭正足,一會兒曬曬,這渾身上下都舒服。」

    店霄珥同樣找個凳子坐下,剛要再說些什麼,卻突然看著沫水方向『咦』了一聲,站起來仔細觀瞧,發現沒錯,有三個人一起向這邊走來,正是先前離開的那七個人中的。

    陳老頭也看到了,迎上前去問道:

    「幾位怎麼回來了?其他人呢?」

    「唉!別提了,他們在沫水河邊那看著茶包呢,我們回來買點東西,昨夜的雨一下,沫水漲了不少,也急了不少,船夫無法擺渡,說只能等晚些時候水緩後才能過去,我們回來買些吃的,原來帶的那些被雨水一打實在是難以下嚥。」

    那個人說出了原因,一臉沮喪,想了想又補充道:

    「其實不光我們過不去,對面的人也過不來,挺多人都等著呢,湯家的幾個人也不例外,好像比較急的樣子,別看平時能耐,這時候用不上啊。」

    店霄珥心理平衡了,原來不是手藝和材料不行,而是過不來,陳老頭按照三個人要的把東西裝好,又額外送了些,說這也算是新鮮事情。

    沫水那邊過不來,二郎山卻有人下來了,兩隻騾子五個人,像經過了一場大戰般,俱是疲憊不堪,有一個人更是找到一個柱子旁的椅子坐下,整個身體靠在柱子上。

    店霄珥去幫著拴騾子,陳老頭負責招呼,先是把沫水那邊的情況說一下,接著又問幾個人有沒有什麼新鮮的事情,好講給孫子聽,免費給牛肉。

    靠著柱子的那個人當先接過一碗水灌到肚子中,用袖子胡亂抹下嘴,終於是覺得舒服些,稍作思考說道:

    「有一個事兒不知道你們聽過沒?綠野仙蹤你們應該知道吧?這些日子以來到處給一些離成都府府城稍遠地方的茶肆、酒肆送特殊材料,並把一些菜的做法教給人家,弄的不少人都直接去這些地方吃東西,一個是嘗嘗新菜,另一個就是便宜,結果經這一鬧,不少酒樓都準備聯合起來對付綠野仙綜了。」

    「此話當真?」

    陳老頭問道。

    「錯不了,我們出來時聽說綠野仙蹤的人正在雅州那邊教,說不定,還能來此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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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9 | 顯示全部樓層
青草隱隱,駿馬群群,打箭爐西邊不遠處一片空地上,足足有兩萬匹馬聚集在此,連綿起伏的帳篷中不時有人進出,縈繞頭上的是裊裊炊煙。

    「湯二公子,我們到此地已經有不少日子,光是每日的吃飯花消便不是小數目,聽聞炎華國用兵需馬,我們這才調集了駿馬一萬五千匹,皮毛及藥材無數趕到此地交換,可為何到現在還遲遲不給通允呢?」

    一個帶著氈帽,身穿蕃服的中年人坐在帳篷中的主位上,向旁邊那個套著蜀錦華服青年問著,眉宇間是深深的憂慮。

    那被稱為湯二公子的少年聽到這四個字時臉上出現一絲厭煩,只一閃便恢復平常模樣,故做輕鬆的呵呵一笑回道:

    「李族長不需如此擔心,朝廷雖是欲對外用兵,可也不急於一時,再者,我炎華平時也有不少馬農養馬,這次徵召想來只炎華原有馬匹便能滿足需要,沒想到李族長還有這份心思,到讓湯某佩服不已呀!」

    李族長臉色越來越差,可又無法對這個湯家的二少爺發脾氣,只能忍住氣說道:

    「那我這邊兩萬來匹馬,無數貨物就無法安置了?還有近三千的部族兄弟,難道只能在此乾等?我們也不能把這些帶回去呀!這些日子好像也有不少馬匹和貨過到雅州吧,沒見哪個帶著原貨回來的,打聽幾個人,說那邊交易的還不錯,怎麼到了我李氏一族就不行了呢?」

    「你的意思是說我湯家欺騙你們不成,既如此,你們為何不自己帶著人馬過沫水,翻二郎山到雅州茶馬市互換呢?又何苦守在這裡等我湯家安排?哼!看你的意思是懷疑我湯家?好。從明天開始,一概吃食、飲水湯家不再與你們交換,你們自己找當地人交換或想其他辦法吧。」

    說著狠話,湯二公子起身欲要離開。李族長哪敢讓他這樣走了啊,連忙幾步跑到帳篷口處攔在那裡,無奈地說道:

    「湯二公子。您想差了,我們哪能懷疑你們湯家呢,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這不是那些東西壓在手中讓人著急麼,族裡面的人還等著把這湊出來地一萬五千匹馬及那些貨物換成東西盡快運回去呢,二公子,要不您再幫著想想辦法?」

    湯二公子也藉機停下腳步,語重心長地對李族長說道:

    「說實話,你這些東西不是不能換,只是現在官價壓的太低,若真是用低價給你換了。你們一定認為我湯家從中多賺了幾手,可給你們價高,那我湯家就只能往裡貼錢,至於你剛才說有人換了,一個是有人以訛傳訛。另一個就是某些私下交易,你們這些東西哪個私家能吃的下?這樣吧。等我回去再想些法子,你們先別急,啊!」

    說著話。湯二公子繞過李族長離去,身後也傳來「讓湯二公子費心了」的話,他頭都沒回地繼續前行出一段距離後,終於是停下來,呸了一口罵道:

    「老大哪點比我厲害?誰見到他都是當成家主來看,等到了我這就什麼地位都沒有,今天若換成老大來,那主位一定會讓給他的,你李家敢薄待與我,莫說是要拖朝廷後腿的關鍵時刻,就算平常我也要你們知道小爺地厲害,兩萬匹馬,三千人,吃吧,什麼不是錢?」

    李族長站在帳篷門口,一直看著湯二公子的身影模糊不清後,這才轉身回來,坐到主位置上,用兩根手指掐著眉心鼻樑處,閉上眼睛深思。

    「族長,您說事情怎麼成這樣子了?咱們來之前明明得到炎華朝廷欲對大遼用兵,到處徵集馬匹、皮毛和藥材,途中所遇之人也俱都給予了證明,怎麼到了打箭爐這裡,他湯家就不承認這事呢?唉!這些天光用來換吃食的東西就已經用去不少啊,再如此下去,沒換回東西呢,貨就沒了。」

    帳篷中守在旁邊地一個粗壯漢子直言抱怨著。

    李族長停下動作,抬起頭來掃視了一遍帳篷裡面看著自己的族人,歎了口氣說道: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可我們這些人和馬如何過沫水?又如何翻那二郎山?不說是危險不危險,就算我們把馬趕到沫水河邊,那船工敢不聽湯家的?能載我們?並且現在湯家與我們交換的東西價錢貴不說,每次還只交換一天的,執意要去雅州還能半路殺馬充飢?」

    「那,那我們就這麼乾等著?」

    那人雖說同意族長的說法,可內心卻不甘,再次問道。

    「這樣吧,等湯家不知要等到何時,咱們自己還是偷偷派出幾個兄弟,到那邊打聽下情況,等回來後再想其他辦法吧。」

    李族長最後決定著。

    ******

    「呵呵呵!」

    沫水河東岸茶肆棚子中店霄聽著笑著,等靠柱子那人說明白後,沒用陳老頭說話,店霄就主動進到屋子裡面取出牛肉,給這桌擺上,愣愣站著想了下對陳老頭說道:

    「骨頭湯煮著火小了,添柴我去。」

    「去吧,去吧,小心別燙了。」

    陳老頭小心地叮囑著。

    找個小板凳,店霄珥坐在爐灶前,把一根柴火湊到灶坑中,看著那猛的往外噴了一下地火苗,趕緊用燒火棍向裡面捅了捅。

    目光盯著那由白變黑再變白的木頭,臉上哪裡還有一點剛才的笑容,許久,深深出了口氣嘀咕道:

    「麻煩,麻煩啊,把這個地方的酒樓都給惹急的話,以後就不用做生意了,可以每天想著怎麼應付別人地明處、暗地的招數了,可惜這麼個思路,再等一等啊,收拾完湯家開連鎖多好,利益呀利益,看來還得幫著想辦法讓其他酒樓也滿意才行。」

    店霄珥愁眉苦臉地想著,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主意。生氣地把燒火棍甩到一邊,濺起一串火星,站起身剛要發洩似地大喊一聲,卻突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目光恢復成呆呆地樣子,嘴裡面嘀咕著:

    「媽媽的,兒子們地酒樓居然想給老子地找事。」

    心裡面頓時就舒服不少。高興地揀起一塊劈柴塞到灶坑中,把大鍋的鍋蓋掀起來,拿勺子使勁攪和了一下。濃濃的骨頭香、肉香隨著熱氣飄了出來,店霄湊上鼻子滿意地聞一下後自語道:

    「還是油多的骨頭湯香,等會差不多了,把骨髓敲出來,給那個湯家地管家留著,就不信他不上癮。」

    「什麼味道這麼香,快快拿出來,錢少不了。」

    店霄珥正考慮著是不是以後經常給大小姐做點吃。好長胖一些呢,外面就有人喊上了。

    扒門一看,正是那剛才說綠野仙蹤事情的人,現在好像舒緩一些,不再靠著柱子。一口乾掉酒盅裡的酒望茅屋這觀望呢。

    撇了撇嘴,店霄珥拿過一隻碗舀了一下湯後端到外面。往桌子上一放。

    「牛骨頭湯,熱熱地,能喝麼?膩!」

    那人還是沒有適應店霄這種說話方式。擠出些笑容點頭道:

    「能喝,像咱們這樣的人只要不是毒藥,那就都能吃,何況還是這香噴噴的牛骨頭湯,這東西喝完了後抗凍,有力氣,一人一碗,快去端來。」

    說著話,他果真把那碗湯端起來也不嫌熱地一口喝下去不少,接著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點頭讚賞:

    「不錯,熬的時候夠久,應該是從早上起便熬上了吧?」

    「嗯,熬湯,早起就弄。」

    見他真的把那上面還飄著牛油的湯在沒有任何調料的情況下喝掉那麼多,店霄珥覺得自己的胃都跟著痙攣了一下,應著聲又去盛了四碗。

    一會兒後,許是這幾個人吃高興了,開始相互說一些趣事兒。

    「跟你們說一個事兒,我也是聽來的,咱成都府所轄的永康軍你們知道吧?前些日子被抽調出不少年輕力壯地小伙子,過到這邊來,據說是採茶來了,所以茶的價格他們才敢壓這麼低,人家不怕呀,好地方都被佔住了,咱們這倒騰後,再往打箭爐那邊賣就賺不到幾個錢。」

    五個人當中的一個人見別人都有新鮮事說,他想了半天,最後只好把這個聽來的小道消息拿出來講,看幾個人都不知道的樣子,還得意笑了下。

    有如一個小插曲一般,這個消息說出來並沒有讓其他人覺得如何,吃喝閒聊繼續,店霄搬個凳子到近前,見誰地酒喝沒了幫著倒上,不時回到茅屋中攪和那鍋湯,然後憨笑著聽故事。

    直到日頭偏西,這些人才不得不準備離開,小茶肆當中可不提供住宿,若是偶有一兩個將就下還成,五個人是如何都不行,收拾好東西正琢磨著是不是還要等船時,那邊遠遠出現了三個身影,離近後發現正是湯家昨天過來收孝敬錢的人,說明河已能通行,那五人隨後離開。

    「小子,昨天那最後帶走地牛蹄筋你是怎麼做的,為何管家嘗了後說舒服,結果一點都沒給我們留,說說,都用了什麼東西,看樣子和我們吃的不同啊。」

    說話地還是那個一身白色小褂之人。

    「舒服?肚子舒服?」

    店霄珥茫然地問道。

    「對,肚子舒服,管家還說全身都舒服、暢快,去,給我們拿來點,我怎麼就沒吃出個暢快呢?」

    這人說著還看了眼旁邊兩人,徵求意見一樣,那兩個人配合的猛點頭。

    「暢快了,肚子,就去弄,牛蹄筋暢快。」

    店霄珥嘀咕著進到茅屋裡面,陳老頭趕緊把三人安排坐下,先沖了一碗茶水,隨後河那邊又有人來,老頭再去應對,直到店霄出來把牛蹄筋端到三人桌上後,騰出手來才減輕了一下陳老頭的壓力。

    一直到日頭落下後,這些人才一個個散去,天上的月亮不錯,可以往二郎山上趕一趕,只有一個喝的稍微有點多的人被留下來。

    收拾東西,安置下那個人,陳老頭問店霄:「白天三個人吃著也說暢快,是什麼原因?」

    「沒什麼原因,還不至於給他們用好材料,只是多放了些辣椒,還有點巴豆粉,吃的時候辣的暢快,回去拉的也暢快,讓他們不給錢。」

    雅安提舉茶馬司府地中,一個個挑起的燈籠把個前院照的是恍若白晝,此地一些官員都集中到門口處等待著。

    不一會兒,一群人護著一輛馬車出現在外面,藉著燈火可以清楚地看出這些人個個身體健壯,雙目有神。

    待車子停下後茶馬司官員迎到近前,車簾一掀,眾人都是一愣,其中一個地位較高之人上前疑惑問道:

    「于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

    「我是來看看蒙山上的茶采的如何了,忙不忙,需不需要再派幫手!」

[ 本帖最後由 ironox 於 2008-10-7 12:4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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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9 | 顯示全部樓層
「于大人您放心,這蒙山上面的茶都已經被小的安置好,那些永康軍士幹活是真快,絕對能夠提前達到您的要求,這天色已晚,想來大人還沒用膳吧,不若邊吃些東西,邊觀賞下此地美女的舞姿,您看如何?」

    這個提舉茶馬司一直陪在旁邊,嘴不停的獻著慇勤,旁邊其他的那些比他官職小的人也不敢上前插話,一個個暗罵他這事辦的不地道,同時對他說的那話也是嗤之以鼻,什麼永康軍幹的真快,再快能比上人家專門幹這個的茶農?

    墩墩的于知府也不客氣,一步三晃跟著往裡走,旁邊護衛盡職地左右警惕著,邊走邊帶著笑容說道:

    「程茶馬司能夠把此事做好,那就是大功一件啊,記住,那茶一定要準備足了,到時候本府有大用處,嗯,既然大家都沒吃飯,那就一同吃吧。」

    「同吃,同吃,大人您這邊請。」

    程茶馬司嘴上說著,心中也不是滋味,這個提舉茶馬司可不是歸他這個知府管,只是此地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成了人家的手下,自己一個人能有什麼用,搞不好就像上次那個茶馬司一樣,被馬賊亂刀砍死,到現在都沒尋到兇手。

    進到大堂,程茶馬司趕緊招手喚來一個隨從在其耳邊吩咐幾句後,那隨從點著頭表示明白,麻利地轉身離開,一溜小跑出去了,這是去告訴後面廚房如何安排菜,原本大家都琢磨著知府會隨便派一個人過來問問就走呢,哪想到他親自過來了,菜品和用具上當然要拿最好的。

    「你們這個地方不錯嘛!佈局周正,比起本官那破舊的知府衙門可強上不少啊。本官那書房窗戶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也沒有更換,本官捨不得那錢啊,每次冷風吹進時。只要一想著那錢用在了百姓身上,本官就不再覺得冷。」

    于知府看了一圈,發現他們這個地方不錯。不少東西都是新的,便開口哭窮。

    其他官員都低著頭不做答話,看程茶馬司如何應對。

    「大人說地是。大人所處的職位,就是一個為百姓謀福的苦差事啊,不像小的這,只負責茶馬交易既可,大人,小地想起來了,這茶馬司府邸中還有不少窗戶,等您回去時給您帶點如何。就像這把椅子一樣,破舊的不像樣子。」

    程茶馬司認命般的說著,同時用手一指那個花梨木地椅子,用它做比,心中咒罵著『什麼給百姓錢。你不管百姓使勁要錢那就是百姓的福分了,還冷風吹進你不冷?你穿著絨衣喝著參湯。能冷才怪呢,有種上二郎山上轉一圈。』

    一個送禮一個收著,片刻後。有下人過來傳話說飯菜已經準備完畢,歌舞的班子也等候多時了,眾人這才跟在於知府後面,到飯廳用膳。

    扒出塊大蝦地肉,放到嘴中,于知府瞇著眼睛看那些邊唱邊跳衣著暴露的女子,高興的對那些官員說道:

    「咱們這成都府就是人傑地靈,瞧瞧,這些女子隨便哪一個放到其他地方,那都是可以當魁首啊,那個,程茶馬司,且附耳過來,本官有要事相告。」

    程茶馬司一直緊挨著於知府坐著,馬上把耳朵湊了過,臉上的笑容卻隨著聽到的事情變的僵硬起來,直到於知府停下,繼續看歌舞時,他才支吾著:

    「大,大人,這,這有些,不,不妥吧,如此數目,萬一被查出來,那,那可是,掉,腦袋的罪啊。」

    「放心吧,這邊還輪不到別人說的算,只要我一天在這位置上,那你一天就不用怕,上面該送地錢一個銅錢都沒少,懂沒?」

    于知府用眼睛狠狠瞪了程茶馬司一下,不耐煩說道,一個有眼色的舞女見狀,馬上過來渾身無力地倚著知府,並把酒給滿上了。

    「懂了,小的懂了,此事一定會辦妥當的,大人您放心。」

    程茶馬司感激地對那個舞女點了下頭,這才把於知府要求辦的事情應承下來。

    ******

    昨夜一場雨下過,今晚卻是晴空萬里,皎潔地月光使得星星都暗淡不少,店霄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會兒起來喝點水,一會去上趟廁所,一會又翻出些東西吃上兩口,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乾脆坐起來穿上衣服打開窗戶吹晚風。

    這到不是他有什麼心思,而是那個喝的有些多被留宿地人半夜的時候酒勁一過,精神了,剛開始是大聲的咒罵著什麼,把店霄珥給吵醒了,罵過一陣便不再出聲,店霄珥剛進入似睡非睡那種最舒服地階段時,那人又開始唱小調『趙州橋來什麼人修?玉石欄杆什麼人留?……。』熟悉的聲音再次讓店霄珥從那半夢半醒中回到現實。

    吹了一會兒風,店霄珥琢磨著不能再如此下去了,略做思考,開門出去裝上一大盤子白天別人吃剩的東西和兩束子酒,往那個人住的地方走去,途中路過陳老頭門口,側耳傾聽裡面呼嚕聲震天,哪裡還有覺輕的樣子。

    「窗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男兒久為客,不辯是他鄉。」

    聽著依然有著強烈穿透力的聲音,店霄珥佩服他能把詩念成這個模樣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門口這裡,騰出只手來,用指關節輕扣了三下門。

    『篤篤篤』

    開口說道:

    「醒了,客觀,送吃食,小的這是。」

    隨著話音傳進去,裡面的人終於是停止了亂

    的串燒,『吱咯』一聲拉開房門,看著店霄珥托盤中地說道:

    「我沒要這些吧?都半夜了還來送東西,若是我睡熟了可是要被你給驚醒呢。」

    店霄珥聽他這話好懸沒把托盤扣到他臉上,使勁壓下這種幾欲控制不住的躁動,堆起憨厚笑容,向這個人解釋道:

    「半夜。吃食,不要錢的,打擾,對不住。」

    那人想了半天。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高興地問道:

    「這些東西真不要錢?」

    「不要!」

    「那就進來吧,我不算你打擾。」

    這下他到是好說話了。

    店霄珥聽話的端著托盤走進去。東西擺到桌子上就要離開,沒想到那個人一把拉住他說道:

    「夥計,別急著走。一起吃點,正好我一個人閒地鬧心,咱們隨便嘮嘮。」

    「吃過了小蔫,客官吃。」

    店霄珥掙了兩下沒掙開,只好陪著這人坐在那裡,看著他吃。

    「夥計,你猜我是哪的人?知道跑這做什麼來了不?咦?這個雞頭怎麼是半個呢?還有這個辣魚,怎麼只剩下頭和尾巴。中間的肉呢?」

    那人讓店霄珥猜他什麼地方的人,突然看著咬了一口地半個雞頭問。

    店霄珥一看,可不是麼,魚和雞頭都不完整,剛才拿的時候沒細看。可總不能告訴這人說是別人吃剩的吧,只好嘿嘿一笑道:

    「雞、魚、特色。味道不同。」

    「哦,明白了,跟你直說吧。我家就是開店地,不在這,在開封府那,為什麼要來這呢,我是準備把店也開過來,可惜那些老頑固們一個個都不幫著,我只好自己先過來看看,只是此地有個湯家,不好辦呀,你說是不是?我是這樣想的……。」

    那人見店霄珥呆呆的樣子,便沒有隱瞞地把自己的想法對著店霄珥傾訴了一番,店霄珥那依舊呵呵笑著的面容背後卻是震驚,暗道:這個小子不簡單啊,或許可以考慮著讓大小姐與他合作一下,以後想到開封做生意也方便。

    「夥計,這個帶著牙印的牛肉他是什麼特色呢?」

    ******

    「珠珠,你說小店子要是突然看見我,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嗯,這二郎山太難走了,總是要早早停下來休息,咱們到地方還得不少時候吧?」

    二郎山上綠野仙蹤隊伍已經紮營,大小姐正坐在被團團圍住的帳篷裡問著珠珠話,同時藉著明亮的幾隻蠟燭一針一針繡著花。

    珠珠在旁邊負責讓蠟更亮一些並描些花樣出來,聽小姐問話馬上回道:

    「小姐,小二哥見到您一定會高興的,臉上或許都能笑成一朵花,至於這二郎山,可不比其他地方,慢就慢一些吧小姐,您別急,給湯家送信地那個人走的夠快吧,不還是出事情被我們又救了一回麼。」

    大小姐點頭承認:

    「嗯,是呀,還是穩妥點好,那個人也夠可憐的,昨天晚上在水中泡了那麼長時間,早上急急趕路,結果不小心摔斷胳膊,不知道這次他還那麼著急不?我真怕他把那信給弄丟了。」

    「大小姐,屬下有事報告,那個又救了一次的人想向您辭行,說藉著月色正好能多走些路,您看該如何答覆?」

    帳篷外面有護衛聲音傳來。

    大小姐思慮一番後說道:

    「若是他執意要走,那便讓他走,跟他說千萬小心,嗯,就這樣了,去吧。」

    待那人腳步聲離遠後,大小姐歎了口氣道:

    「也不知小店子怎麼翻過去的,應該吃了不少苦吧!希望這小子能把信送到地方,不然白老頭那該白準備了。」

    一夜無事,清晨吃過早飯,眾人再次上路,要到中午時候,前面護衛臉上帶著哭笑不得地表情來到大小姐這邊,出聲匯報道:

    「大小姐,昨晚上離開的那個人,正躺在前面一棵大樹下,在那哼哼呢。」

    沫水這邊地茶肆,此時正是中午,店霄忙著給剛到此處的四個人倒茶水,看其裝束知道是吐蕃人,當中一個人等店霄倒完茶後問道:

    「你這個地方最近有多少馬經過?可曾換來茶葉和布匹?」

    「馬?好多,一大排走過,沒回來到現在。」

    店霄珥做認真思考狀回道。

    那問話人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明白意思,按照族長的交代,取出幾個銅錢塞到店霄珥手中接著又問:

    「你知道現在地茶馬市是如何交易的嗎?」

    細細數過一遍手中的銅錢,高興地塞到腰間特意逢制的口袋裡面,對四人搖搖頭道:

    「馬,價錢不一樣,多少,快慢?」

    「四位,別急,小蔫說的是,交換的多少要看馬如何,還有一共多少匹,越多就越好說話。」

    陳老頭見四人聽的有些不耐煩,連忙過來打圓場。

    「一萬五千匹賜姓李氏一族的駿馬,毛皮、藥材無數,這樣的大概能換多少?」

    剛才問話的這個還沒想好怎麼說呢,另一個吐蕃人便開口把東西報了出來。

    見旁邊那桌人未注意這邊,店霄珥輕聲對四個人道:「諸位,跟我進屋,咱們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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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9 | 顯示全部樓層
一張折疊的小圓桌被支起來,五個高腿凳子隨意擺放到周圍,四個身著蕃服之人疑惑地坐在那裡,互相看過一眼後,又盡量往一起湊了湊,讓另一個凳子顯得孤立起來。

    桌子上此時已擺著十來個小圍碟,旁邊小爐上座著的溫酒器皿咕嚕嚕冒著泡泡,濃郁的酒香在屋中蔓延開來,飄到四個人鼻子前面被吸進去。

    「好酒,在族裡這麼香的酒別說喝,聞都沒聞過,或許李族長才有這福氣吧?」

    位置是正好背朝北窗戶的那個在外面當先說話的人享受般的嗅著,嘴上同時讚美出聲。

    「多吉尼瑪,族長的見識是廣博,他一定知道這是什麼酒,而現在我想的是,這酒是用來給我們喝的麼?」

    說話的的是先前插話的那個人,也正是因為他的話,四個人才被邀請進來的,而邀請他們的那個人現在卻不在此處,好像是到了廚房。

    「李中原,我說過多少次了,要叫我李望華,你怎麼總是記不得,我們是被賜姓為李氏的一族,下次別再錯了,嗯,大家都看看,桌子上的這些是什麼?聽說只有正式宴請別人時才會先上這些東西的,你們見過幾樣?」

    剛才被叫做多吉尼瑪的人糾正了那個人的叫法後,用手指著圍碟對三個人問道。

    那個李中原端詳了一下用手點點一個小碟子說:

    「這個我知道,這是胡豆,可他怎麼做的?和我們吃的不一樣呢?我嘗嘗,嗯,確實不一樣。好吃,你們也吃吃看。」

    說著話他用手捏起一個胡豆放到嘴中,輕輕一咬,酥脆中透出一鼓特殊的香。

    其他人見他這個模樣也都忍不住伸手去抓。吃過後驚歎不已。

    「炎華果然厲害,路邊隨便一個小茶肆都能做出如此美味,這胡豆怎麼能有這樣的味道呢?再看看別地。」

    李望華邊細細咀嚼著邊感慨著。

    「因為那個豆子我是先用各種調料煮的。等熟了後,又攤開來慢慢陰乾,吃的時候用油炸。外面再撒上一層調料,味道就不一樣了,那些都是開胃小菜,來,嘗嘗這個醬汁排骨,鹹中有甜,松香入骨。」

    話音落下時,店霄珥已經把一個盤子放到桌子上。裡面盛著的正是醬汁排骨,散發著濃濃香氣,光是看那顏色和配花就讓人有一種想吃到嘴裡地慾望。

    李望華不覺間深吸進鼻子中不少,嚥了口唾沫盯著店霄珥問道:

    「夥計,你為何把我們領到這屋子裡面吃這些好東西?還有。你說話怎麼和在外面的時候不一樣了?」

    店霄珥看看他心說還行,不算太傻。真要是個傻子,那就只能當白招待一頓了,把圍碟往周圍擺了擺。騰出中間的空隙留著一會兒放別地菜,見四個人那目光來回在自己和排骨間晃蕩,無奈搖了下頭開口說道:

    「先吃,不忙著說,一會兒其他菜上來後,咱們邊吃邊談,這個?路邊小店,食材不全,屋漏景差,多有缺陷,諸位就將就一下吧。」

    話說完,店霄珥轉身回廚房,準備下一道菜,留下四個人,想著剛才他說的話,看著面前桌子上的東西,一時無語。

    「來,再嘗嘗這個鹽菜回鍋肉,四位,別乾坐著啊,吃呀,先吃,我那邊一會就好,手頭沒什麼東西,只能再做四個,哎!這酒已經溫好了,菊花釀,自家做地,味道差些,辣辣嘴而已。」

    店霄珥又端一盤菜進來放下後,邊勸著人家吃邊給倒上酒,這回酒香和著肉香讓那四個人更加難受,他們不是不想吃,是不敢吃,這些菜得多少錢啊?

    「那個,夥計,問一下,這些東西多少錢?族裡的人都等著我們換東西回去,我們不能只顧著花錢自己吃,東西是大家的。」

    李望華看著菜又嚥了口唾沫問道。

    見四個不願意拿公款隨便吃喝的漢子看著菜餚那難過的樣子,店霄珥發現他們到是挺可愛的,笑著說道:

    「這些東西不要錢,包括你們剛才在外面吃的,一個銅錢都不要,更不用你們拿東西換,吃吧,族裡的事情,一會兒菜全了,我幫你們想辦法。」

    待店霄珥再次去到廚房時,四個人中地三個人都用眼睛看著李望華,等他安排,這次出來就是他說的算,在族中地位也比三人高。

    「等等吧,等這夥計一起來吃,先就著味道喝口酒,絲!好酒,這味道好呀,剛才他怎麼說差呢?」

    李望華覺得人家沒過來自己這邊先吃上不好,只得喝口酒壓壓,同時疑惑著為什麼說這酒不好喝。

    片刻後,六個菜已經把這個小圓桌正好擺滿,店霄珥這才坐下來,給四個人滿上一圈酒說道:

    「這回吃吧,咱們邊吃邊聊。」

    說著話的同時用小勺子舀了一些夫妻肺片給領頭之人李望華。

    「夥計,這炎華之地所有的吃飯地方都能做出這種味道的菜?還有這酒也是,真地不算好酒?」

    總愛插話的李中原吃下一口辣子雞丁後,品味了半天,終於對店霄珥問出心中地疑惑。

    店霄珥搖搖頭說道:

    「那到不是,其他地方做出的菜未必是這個味道。」

    那四人一聽鬆了口氣,琢磨著要都這個味道,那可真不敢想了?

    店霄珥接著又說道:

    「他們走的應該比這好,我這菜不行,材料不全呀,調料也缺,有許多味道都沒做出來,今兒個你們吃過這些東西,出去千萬別說是我做地,讓人笑話,以後我可沒臉見人了,來,諸位,忍一忍,湊合著吃吧。記得別說啊!」

    四個人邊往嘴裡使勁塞著菜邊點頭,同時心中狠狠罵著打箭爐的湯家,以前給吃的都是什麼破玩意,還說是找的好廚子。好廚子能比不上一個路邊茶肆的夥計?看看人家,都這樣了還不讓說呢,只不過是才隔了條河而已。味道就差這麼多,要是翻過二郎山,那邊人吃地都是什麼呢?

    店霄珥舉起酒碗。四下一比畫說道:

    「四位,慢些來,不急,喝酒,邊吃邊說,一會兒還有一個湯,正在那廚房用小火慢慢燉呢,沒什麼菜。將就下吧,那個,頭前你們說這次一共帶來一萬五千匹馬?是吧?我跟你們說,事情呢,他是這個樣子的……。」

    高丈二的圍牆。沿著街路沒有盡頭般的呆立在那裡,不時還可以看到一個漆成紅色地大門鑲嵌在其中。從外面斜斜的可以看到圍牆中三層樓那頂端,若是在遠處有一個稍微高些的地方,站在上面可以清楚地知道圍牆中大概的亭樓格局。可惜,在打箭爐,凡是能夠看到圍牆中情況的地方都被人為剷平了,哪怕是一座小山。

    不管是此地地原住民還是外來的暫住者,或是路過的,都知道這個圍牆中的地方是屬於打箭爐湯家的,裡面已經分不清有幾進院子,只知道一個院落臨著一個院落,一條小徑連著無數小徑,石橋、榭闌相映其間。

    湯家的二少爺現在正走在通往正廳的路上,不時出現的假山和花圃讓人不得不沿著路環繞而行,不熟悉此地地人一定會被這些看似雜亂實則透著自然美麗的地方給弄迷糊的。

    湯二公子無暇做過多的感慨,此刻心中正想著父親找自己與大哥所為何事?聽剛才來傳話的下人說,自己那幾個叔伯也都到了,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出岔子,家主地位置也不光是自己與大哥爭奪,無數雙眼睛在那看著呢。

    七轉八拐後,前面景色豁然一變,一條寬闊的路橫在小徑盡頭,湯二公子來到這路上稍做停頓,整理了一下自己地衣裝打扮,挺胸抬頭向著正北方那個大廳走去。

    到了近前伸手輕扣三聲,裡面傳出了聲音:

    「是明嵩吧,進來吧,就差你一個了。」

    湯二公子聞言應了聲是,這才緩緩推開門進到廳中,抬眼便看到牆上那幅猛虎下山圖前面的太師椅上端坐的父親,連忙上前施禮:

    「明嵩因處理吐蕃李家之事,稍做耽擱,故此來晚,告與家主知曉。」

    這個時候是處理家族事情,在所有人眼中就不能有父親、兒子地區別,只能是家主和族人的關係。

    「嗯,此事我已知道,並未責怪與你,且回自己位置安坐。」

    湯家家主坐在那比別處高出一大截的地方面色淡淡的對湯二公子吩咐,周圍其他的人也沒有多出一聲,只是安靜坐在兩旁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這位置也同樣是按照身份和所管事物來排列的,左邊數緊臨著家主的那個地方坐的正是湯二公子的大哥、湯興業,而二公子湯明嵩的位置卻是右邊數第四個,由此可以看出,二人地位相差不少。

    二公子依言來到自己位置的椅子前轉身坐下,誰也沒有看到他轉身的時候目光是看著左邊第一個位置的。

    見人已到齊,湯家家主站起身來向所有人掃了一遍後,鄭重地說道:

    「這此炎華戰起,四處籌備馬匹、皮革和藥材,而成都這一地卻最為重要,大量馬匹流入進來後,我湯家也得到一個崛起的機會,而這一切就要看諸位如何來處理手中的事情了,故此,眾位族人,在這關鍵時刻,千萬要記得家族的利益,絕對不允許出錯,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謹尊家主吩咐。」

    下面坐著的那些人同時起身對著主位置上的家主恭聲齊應。

    「既如此,現在便開始給個別族人從新安排事務,從明天開始……。」

    兩日後的清晨,二郎山臨近沫水河這一邊的山腳下,一群人浩蕩地衝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不少零散的背茶人,隊伍中飄揚著的綠野仙蹤旗幟依然是那麼光彩艷麗。

    楊大小姐被珠珠攙扶著舉起看很遠往那個還有一段路的茶肆方向觀望,可惜視線卻被濃濃的霧氣擋住,只好收回看很遠,嘟著嘴說道:

    「大家快趕兩步,到前面那個茶肆再做休整,去看看那個要給湯家送信的人好些沒有,笨死了都。」

    綠野仙蹤的人聽從命令加快腳步,後面那些一路上安穩跟過來的人也高興的繼續前行。

    唯一一個做人比較失敗的就是那個給湯家送信的人,從第一次被救後,便開始道謝、告辭,趕路,出事,被救,再道謝,告辭,趕路,出事,被救…,循環個不停。

    茶肆中,店霄珥把枕頭抱在懷中睡得正香呢,便隱約地聽到一陣砸門聲,迷糊中胡亂套上件衣服到門口剛要問話,就聽外面有個熟悉的聲音說著:「一會兒你們誰都不要出聲哦,讓他猜猜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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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KAii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9 | 顯示全部樓層
一聽是大小姐的聲音,店霄珥登時就愣了,考慮幾秒時間後,馬上明白了為何綠野仙蹤到處教授做菜方法和提供材料,原來都是為了自己啊,傻丫頭!店霄珥感動之餘更多的是高興。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店霄珥抽空整理下衣服,跑出裡屋門攔住要開大門的陳老頭,並打手勢示意他回去繼續休息,這才站到門口問道:

    「誰呀,大清早不睡覺跑這來砸門?」

    「你猜我是誰?」

    大小姐在門外面捏著嗓子說道。

    「小紅,聽聲音就是,你怎麼來了?等著,我把衣服穿上的。」

    店霄珥聲音中透著高興。

    大小姐聽了一呆,扭頭問旁邊的人:

    「小紅?幹嘛的?」

    其他人一起搖頭表示不知道。

    大小姐放下捏嗓子的手對裡面生氣喊著:

    「什麼小紅,我還小綠呢?不對,再猜。」

    「哦~我知道了,你是顧娜娜,不是告=;著麼,怎麼現在才跑來?」

    店霄珥忍著笑對著門外面說。

    「顧什麼娜娜,我你姑奶奶,來人,把門給我砸開,我進去看看有沒有人跑床上面等他。」

    大小姐是真生氣了,雙手卡腰對著一個站在近前的護衛指使砸門。

    後面那些跟來的人被護衛遠遠隔到外面,隱約聽到楊大小姐最後這句話後,都琢磨著是誰惹她了,綠野仙蹤的大小姐一路上都是和和氣氣的,現在怎麼生氣了。嗯,一定是那裡面的人不對。

    那個護衛深吸口氣,往後退了兩步,一個助跑對著門就衝過去。店霄珥扒著門縫正往外看呢,見狀不妙,直接拉開門。稍微扶了一下這個護衛後,任他藉著餘勁衝進廚房,發出嘩啦一聲響。這才打量起多日不見的大小姐。

    一臉氣鼓鼓地模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長袖的,外面還罩著一件大氅,或許是連續趕路的原因,睏倦中有一絲疲憊,疲憊中又有一種欣喜,還有氣憤,至於其他方面變化還看不出來。

    大小姐這時也看到了店霄珥。生氣地心情一下少了許多,見其睡眼朦朧的樣子後,上前兩步剛要說話,店霄珥便搶先開口道:

    「早起喫茶,客官前來可是為了?」

    大小姐一愣。琢磨下後才明白過來,這是問自己是不是大早上的過來喝茶。把店霄珥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一遍後說道:

    「吃什麼茶?盡說胡話,我還沒吃早飯呢,二郎山那霧剛散去些就趕過來地。快去,給我弄些吃的,我要吃水煮魚,多放些辣椒,山上可冷啦!」

    「山上冷吃魚,店小,坐不下,太多了這些人。」

    店霄珥看著這有二百來號的人說著,同時對大小姐眨了眨眼睛,這才讓她反應過來,小店子如今地身份不一樣,趕緊收起剛才那種親近自然的樣子,鄭重說道:

    「把這個茶肆的管事之人找出來,本小姐乃是綠野仙蹤的東家,嗯,這次呢,是過來教授你們幾樣新的菜品,同時提供給你們特殊材料,珠珠,傳話過去,讓所有人就地休息,廚子趕緊埋鍋造飯。」

    「管事?我,小蔫,不是,聽爺爺的話,稍等!」

    店霄珥繼續裝呆,往屋子裡進想把陳老頭喊起來,同時順手接過剛才衝進去那個護衛捧著的一個裂縫罈子,用眼神止住護衛要解釋的話,閃身入內。

    「你笨死啦!撞個門還讓人家給閃一下,一看平時就沒好好練,跑進去多遠才能碰到罈子?你怎麼沒直接從後面穿出來呢?」

    大小姐說著低個頭過來認錯地護衛,怨其反應太慢,那護衛卻一點都不覺得委屈,被小二哥閃一下太正常了,剛才還扶自己一下呢,不然真會撞牆上。

    「老頭,老頭!醒醒,咱家大小姐來了,去迎一下,盡量把話說圓。」

    店霄珥抱著罈子來到陳老頭睡覺這屋裡,站在床前喊著。

    陳老頭睜開一隻眼睛,看看店霄珥糾正地說道:

    「別咱咱地,那是你家大小姐,和老頭子我沒關係,她想喝茶,你就去給沖,她想吃飯,你就去給做,別折騰我,天還早著呢,你見誰這麼早從二郎山下來過,嗯,綠野仙蹤牛呀,居然能算著天氣,跟在霧後面踩著點兒走。」

    後面這話可是出自陳老頭的肺腑,他心中還嘀咕呢,通常能夠把二郎山晴雨算個大概的人那就當得起別人一個尊敬,可這綠野仙蹤居然能達到如此程度?實力可見一般!怪不得白老頭賴在人家地盤不動,如果再加上這店霄珥呢,看來綠野仙蹤能在短時間於成都府闖出番名號,並非偶然呀!這事兒得告知皇上。

    把罈子放在床邊,店霄珥無奈地說道:

    「老頭,那個,陳爺爺,話不能這麼說吧?前幾天不是定下來了麼?以後楊家在這邊主事時,分給您一些錢財算是入伙,如此一算,您確實應該聽大小姐的才對,這樣,您出去給圓個謊,我給您出個主意,您給您那上頭,讓他可以用來利國利民,如何?」

    「此話當真?」

    陳老頭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把薄毯子踹到旁邊,雙目緊緊盯著店霄珥問道。

    店霄珥被他這個樣子給嚇一跳,退後兩步說道:

    「我多誠實呀,還能騙您不成?」

    「你若是真能說出這種主意,別說管那楊家的丫頭叫小姐,就是叫奶奶老頭都可以豁出去,這就給你圓場去,到時候你要是說不上個四五六,看老頭子我怎麼找你算帳。」

    陳老頭麻利地穿好衣服,托起床邊那罈子往外走,嘴中抱怨著『又壞了一個罈子,等下次上打箭爐時找王老四給兩下吧。』

    店霄珥跟著往外走兩步一轉身奔廚房而去,大小姐可還沒吃飯呢。想吃水煮魚那就得做。

    ******

    綠野仙蹤地人來到沫水河邊教授新式菜品製作方法和提供特殊材料的事情,像長了翅膀一樣,不到半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個打箭爐,並且隨著往西邊行走地商賈、馬幫繼續向更遠處傳去。

    聽一些幾日前就跟在綠野仙蹤後面的那些人說。當時穿過霧抵達那個沫水河邊茶肆時,大家都餓地不行了,綠野仙蹤那些廚子馬上便埋鍋做飯。並且分給他們一些,這才使他們知道了綠野仙蹤菜餚地美味。

    湯家同樣知曉了這個事情,而且比那些傳出來的話真實的多。正是那被抬到這個地方地送信之人說的,他把一路上綠野仙蹤的情況一字不漏地報告給了湯家的家主。

    「大家都說說,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應該如何處理沫水邊的那茶肆?如何應對綠野仙蹤地到來?誰能想出來綠野仙蹤到此地的緣由?」

    家主接到消息後,只把一些平常管事的人招集到了一起,估算半天沒有找的頭緒,這才出言相問。

    「父親,孩兒覺得應該派人把那原來沫水河邊的茶肆之人攆走,讓我們的人在那個地方把綠野仙蹤的一些東西學來。並且獲得他們長期提供的材料,如此一來,我們便可以把那些東西帶到沫水這邊。」

    湯二公子不知何時湊到這些平常管事之中,此刻聽父親問到,便出言提議。

    「父親。孩兒認為弟弟所言差矣,想那綠野仙蹤在傳授東西時又怎會不事先調查清楚?別說人家現在已經在那裡了。就是咱們提前知道消息,早派人去,想來也不會有用。綠野仙蹤幫地都是些沒名氣的小酒館、茶肆,目的當然是想給一些有實力的酒樓添麻煩,如此,他們絕對不會告訴我們湯家的。」

    同樣縮在人群中地湯家大公子也站出來說道,並且否認了弟弟的提議。

    湯家主看了看兩個兒子,覺得都不錯,臉上露出笑容說道:

    「老大、老二說地都有理,那個,湯管家,你來說說,這事我們湯家是否插手,如果插手的話應該怎樣去做?」

    「我覺得現在只憑一些隻言片語就下定論還早些,包括送信的那人也是如此,一個每此提前走,然後再被救助地笨蛋,他又能懂什麼,不如讓我親自去查探一番,順便品嚐一下那些菜,到時也好有個依據。」

    湯管家對於家主的問話,以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把想法說出來,只是他心中卻不是這麼想的,他想的是那牛蹄筋和骨髓,從那三個笨蛋連續拉肚子後便說死都不去那個地方了,害得自己一時還沒有找穩妥之人幫著去拿東西,看來只好親自去趟了。

    這提議得到家主的應允,管家匆匆離開,心中想著美味食物招呼上兩個人便向沫水趕去,被老大挑出毛病又被管家搶去差事的湯二公子略作思考對著父親說道:

    「爹,我怕管家因身份原因被人壓制,不如我也一同跟去吧?」

    「也好,路上小心。」

    見兒子主動要求做事,當爹的覺得不能影響什麼大局,隨口就同意了。

    「小店子,你自己在這邊過的還習慣麼?有不沒有想到我?」

    晚上,大小姐吃著店霄珥為她精心準備的飯菜,問著這個已經被回答了不下十次的相同問題。

    「不是太習慣,這地方有些不舒服,所以經常想起綠野仙蹤那屋子,更想大小姐。」

    店霄珥重複著上一次的話語後也低頭吃著,大小姐卻不在乎這些,只要聽到說想就高興。

    給店霄珥碟子中夾了一塊瘦肉,自己也從那還沒動過筷子的魚身上撕下條放到嘴中品味,眼前一亮問道:

    「這個魚我怎麼沒吃過呢?頭長的這麼短。」

    「就是這沫水河裡的魚,身體細長,嘴短,頭小,魚鱗銀白似細屑,等有機會弄一些到杭州養,可以賣上大價錢的。」

    店霄珥從魚那挑出一塊肉來給大小姐,同時介紹著這個魚。

    正當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閒聊的時候,外面陳老頭的聲音響起:

    「湯管家您來了?您說您還親自到我這小地方吃東西,這,這可是棚壁生輝呀,您稍等,我馬上把您愛吃的那牛蹄筋和骨髓端上來。」

    湯管家找地方坐下後打量著那邊一個挨一個的帳篷,嘴中抱怨地說道:

    「不是我非要來,是那三個小子不知為何拉起肚子沒完了,別人我又放心不下,剛才來的路上聽說綠野仙蹤的人到了這裡,可有此事?」

    「是有這麼個事,說要教一些菜的做法,把小蔫高興壞啦,正在裡面問著人家呢,咦?那群人領頭的可是湯二少爺?應該是與管家您同來的吧?」

    陳老頭端著東西出來答話時突然指著沫水那邊的一群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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