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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玄幻] [東方玄幻]真相墮落 作者:蘭帝魅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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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wyl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節

柔可夕返回殘府時,神情極是欣喜,反常的主動鑽進殘韌懷裡。輕笑著道「相公,猜猜干奶奶怎麼評價你?」
  殘韌見柔可夕這般高興,念及最近自己給柔可夕添的麻煩,卻也不忍拂了柔可夕的興致,「該是大大稱讚了我一番吧?看你這般高興,誰猜不著?」柔可夕嬌嗔一聲,「干奶奶從給過別人這般高的評價呢,夕當然心花怒放。」


  「你是心花怒放,我卻是孤枕難眠。」殘韌調笑著道,柔可夕臉龐頓時飛現一抹紅霞。


  殘韌湊上親吻一口,笑著道「按照行程,今日我們該出發了。」柔可夕聞言連忙進了裡間更換衣裳,殘韌在一旁興致勃勃的觀看,柔可夕臉紅透了,卻又不敢開口要求殘韌出去等候。


  那行為在南風國,違背為妻準則。況且,柔可夕認為,即使自己出言要求,殘韌也絕不會順從。


  意外的,殘韌輕笑道「看你緊張的身體都在發抖,便放過你吧。」說著轉身出了內房,柔可夕這才鬆了口氣,卻又生出一絲愧疚,覺得自己的表現讓自己丈夫失望了。


  ……


  中秦國陳留城,柔可夕是第一趟來,滿心好奇的打量著城裡的一切,柔可夕之所以份外感興趣,因為這裡,是自己相公從小生活著長大的地方,柔可夕因此生出一股親切感和歡喜感。


  殘韌牽著柔可夕的手,柔可夕驚慌失措的道「相公……」殘韌輕笑著道「中秦不比南風,這般是很尋常之事,親暱的戀人間外出都是這般的。」柔可夕這才釋然了些,卻仍舊不免四顧張望,似是怕被人說用鄙夷的目光打量。


  直到行了好一陣後,方才確信殘韌所言,一路上也見著不少戀人這般手牽手在街上漫步。柔可夕這才徹底放開,學著別的女子般,輕倚著殘韌,心下一時喜歡極了這種感覺。


  待的距離殘韌小時候的故居近了,一路上不少商舖老闆都對殘韌禮貌的打著招呼,殘韌毫不理睬,一如過去。直到其中一人開口問道「殘公子,怎這般久沒見你跟小王爺出門了?」


  柔可夕見殘韌仍舊沒有搭理的意思,不由開口道「相公,看他們似乎都認識你,怎你卻不理睬他們?」殘韌淡淡道「有什麼好理睬的,他們都這般喊了十幾年了,早都背的出誰會說什麼話了,若是我突然理睬他們,他們才奇怪呢。」


  陳留殘府,一如當初。即使殘韌搬進王府後,仍舊請著下人打理著,每月付著工錢,此刻府裡的下人仍舊如往常般在府裡,殘韌去了南風後,風流仍舊每月付著工錢,讓這些人繼續打理著。


  殘韌知道風流一定會這麼做。柔可夕卻很意外,原來這裡並沒有被廢置。府邸裡的下人見著殘韌,急忙招呼著問安,殘韌淡淡道「叫她夫人。」下人們心下吃驚,完全沒有任何消息的,突然得知殘韌竟已成親。


  卻是紛紛出言道賀,殘韌領著柔可夕一路進入殘府內,輕聲道「這裡就是我小時的住處,旁邊那是我父親的,父親旁邊那間是叔叔偶爾來時居住所用。在旁邊那間,是風流來時居住之用。」


  陳留殘府的環境,比之吳都殘府而言,差的遠了去了,若非柔可夕念及是殘韌曾經居住之故,心裡有股特殊的情感,哪能住得慣?便是外出征戰時,柔可夕要麼長達十數日都無暇入眠,靠著盤膝打坐修養精神。


  否則,柔可夕所睡的床塌,也絲毫不比家裡所睡差到哪去。


  但殘韌叔叔故居,卻是另番情景,面積雖遠不及可柔家府邸,然府邸中所用以及設施奢華程度卻差不了多少。殘酷的府邸,殘韌的錢還不夠買的下來,但是有人買下了,並歸到了殘韌名下。


  殘韌不知道是誰這麼做的,也無從知曉。


  府中下人的錢,殘韌還給的起,風流更給的起,因此,同樣沒被廢置。殘酷過去的女人,早就不知去向了,只有一個,當殘韌被通知接管府邸一切時,哀求著希望允許她一直住下。


  殘韌同意了。


  每次殘韌來,都會見見那女人。今趟也不例外,「她是我的結髮妻子。柔可夕。」柔可夕禮貌的對那女人笑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殘韌沒有介紹。


  那女人的笑容很輕淡,神色間似乎永遠藏著一股淡淡的哀愁。「倘若你叔叔和父親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


  殘韌靜靜的注視著女人,這女人是叔叔眾多夠資格住在府邸的女人之一,之一而已。殘韌不明白的是,這女人為何至仍舊要在府邸中住下,殘韌記得叔叔曾經說過,倘若有一天他突然失勢了,無法給這些女人需要的東西時,終有一天這些女人全部都會離開自己。


  殘酷當時,很認真的說,這些女人都不是自己妻子,也不可能是,所以,殘韌你只能直呼她們的名字,不需要任何尊稱。


  殘韌一直這麼做,殘韌信服殘酷的話,也信服殘酷的判斷。可是,這女人還要多久之後才會離開這裡呢?


  「你還沒打算離開這裡嗎?你在這裡,擁有的僅僅是生活下去,再沒有充裕的金錢滿足你的種種需求。」


  「你跟你叔叔真像。自私而無情,總是不相信被你們否決的人和事。我會一直呆下去的」女人的語氣平平淡淡的,絲毫不因殘韌的話而憤怒。


  「你該也跟了叔叔很久,我相信你也該是江湖中人。該很清楚,叔叔不可能單獨為我留下太多東西,無論你呆多久,也不會得到什麼。」殘韌的話,讓柔可夕明白了女人的身份。


  殘韌的話,很傷人。


  「殘酷他太自信了,他以為從不會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過去接近他是為什麼,如果不用這種方式,他有怎麼可能接受我在身邊呢?他不愛人,也排斥被人愛,那時候的他就是如此,絕不會容忍一個深愛他的人在身邊。我只能裝做不愛他而愛他的勢和錢,和他其它女人一樣,只有這樣,我才能留在他身邊。」


  女人平淡的訴說著,眼神有些慘然。「他到死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誰,到死都不知道,我其實是他孩童時期曾許諾要娶的那個女孩兒。你卻像你叔叔般,你以為江湖女人就沒有堅定的感情了嗎?你以為平凡的人,就全是低賤的了嗎?」


  殘韌沉默不語。可是殘韌不相信叔叔會錯,對於一個被時刻被慾望折磨的尋常人而言,時間,才是摧毀原本堅定的最可怕武器。


  「我不急,你能否接受時間的考驗,還早的很,叔叔到底是錯了,還是對了,總有分曉的時候。」殘韌語氣仍舊平靜,絲毫不為女人的話所動。


  殘韌說罷,欲領著柔可夕離去,那女人突然叫住殘韌。語氣份外溫柔的道「殘韌,你叔叔真的非常疼愛你。請你相信,由於你叔叔的原因,我也同樣如你叔叔般真心關愛你。你叔叔在時,不需要我說什麼,你叔叔不在時,也沒有機會對你說什麼。」


  「今天你難得肯開口多說幾句,我實在有些話想對你說。不要什麼都學你叔叔,他並非全是對的。他死的時候,我很痛苦難過,可是我卻也為他高興,雖然更多的是妒忌。因為他最終的愛,是另一個女人的。但是他終究,也懂得去愛別人了。」


  「他不是總是對的,有些東西,不要如此信任他的話,否則日後,你一定會無比後悔和痛苦。生之受盡折磨,比死還難過。」


  殘韌冷聲道「叔叔的對錯,輪不到你來評說。你只不過是叔叔眾多女人其中一個而已,無論你所說的動機是真是假,現在你還沒到能讓我承認你的堅持能推翻叔叔話的地步。想道叔叔的對錯,等到了那一天時,再對我說吧。」


  殘韌舉步欲走,那女人又叫住殘韌道「殘韌,我說的話你都不會相信。我也知道,你跟你叔叔一樣,太難被人勸動。我已經不能為你叔叔做些什麼了,留在這裡,只是不捨得這裡曾經留給我的回憶,也希望能見到你長大成人,過的比你叔叔更開心快樂。」


  「在我眼裡,你如同我自己的孩子般。」


  殘韌絲毫不以為然,可笑,殘韌從來對殘酷的所有女人不帶絲毫尊敬,包括這個女人,憑什麼她會把自己視為己出?風流秦若非因為欠父親的恩情,也絕不會莫名其妙的把自己視為己出般對待。


  「你是不信麼?」


  「當然不信,沒有信任必要的問題,根本無需讓自己懷疑該否相信。」殘韌回頭,語氣平靜的道。


  那女人溫和的笑笑,美麗動人的模樣,殘韌若干年後都還記得。


  「我會證明,會讓你動搖,讓你相信的。其次,我還會證明,我能堅持到最後,還會告訴你,生命,未必是最珍貴到足以讓人為之自私到拋棄一切的地步。」


  柔可夕頓知不妙,身形極快的撲出,卻終究晚了一步,那女人口中溢出鮮血,就那麼倒在欲搶救制止的柔可夕懷裡。


  柔可夕探察了女人脈搏一番,惋惜的道「相公,她內力深厚的可怕,對內力的應用能力實在匪夷所思,這麼短的時間能瞬間將體內重要經脈完全粉碎。」


  柔可夕抬頭,說著,卻見殘韌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女人,身體有些頹然的靠在房內牆壁,似乎受到極大打擊。


  柔可夕關切的上前扶著殘韌,柔聲安慰,心下也不知是何滋味。柔可夕覺得殘韌對這女人太過無情,說話實在太傷人了。但柔可夕又知道這女人是殘韌叔叔過去因為金錢和靠攏的女人之一。


  殘韌會如此對待她,也很正常,可是殘韌,未免太不信任這女人的話了。


  「她,她用死來證明……可夕,她竟然用死來證明?就為了證明這種事情,就為了讓我相信嗎?」殘韌喃喃自語。


  叔叔錯了,他的女人,有一個停留在這裡到了最後,叔叔不是絕對的正確,叔叔不知道他身邊有一個這樣的女人,叔叔錯了,生命未必是最珍貴的。這個殘韌從一開始就沒有試圖記過她名字的女人,就為了證明自己的話,自殺了。


  殘韌無法認為這女人自殺的動機,無法扭曲。


  因為這女人用的自殺方式,告訴了殘韌,憑她的武功,本不必繼續留在這裡,仍舊能為自己爭取到十分不錯的生活。


  可是她沒有,她用高的讓柔可夕都認為可怕,瞬間粉碎自己的重要經脈,而其它經脈無一損傷,殘韌可以瞬間粉碎一個敵人的經脈,但無法如此巧妙的粉碎自己的經脈。


  簡直不可想像……


  生命,不是最珍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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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wyl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0 | 顯示全部樓層
真相墮落 第六章 一直往前走 作者:【蘭帝魅晨】

第一節

殘韌有些失魂落魄的在柔可夕陪同下返回陳留殘府,心中的震驚從沒有如此強烈過。
  「夕,對於而言生命是否最重要的?是否為了生命可以放棄其它一切?」殘韌雙手端著茶杯,卻是未飲一口,愣呆半響輕聲詢問身側倚著自己的柔可夕,突然覺得對柔可夕瞭解的實在不多。


  「當然不是的,有很多東西都比生命更重要。夕既已嫁了相公,那相公的安危也就變的比夕自己生命更重要,這是為人妻子必須做到的;除相公外還有家族,國家,這些都比夕個人的生命重要的多。」


  柔可夕十分認真的回答道,面對殘韌的問題,柔可夕從來會十分認真的回答,絕不會出言敷衍,對柔可夕而言,那是絕不能有的態度。


  「說的好!」意外的拍掌叫好聲,將此刻忽視週遭變化的兩人驚回了神。


  一個高大的身影邁入房門,如同入了自己家般,沒有任何招呼,便這麼徑直而入。在殘府,除殘韌外過去只有一個人具備這種權利,同時下人們也不會實現對殘韌做任何通報。


  那便是風流,在現在,多了一個柔可夕。


  柔可夕有些緊張,不知道風流會如何對待自己,倘若風流打算對自己不利,會否因此導致殘韌和風流之間產生隔膜?倘若惹的風流大怒,自己和相公能否安然脫身?


  「本王見過兄嫂!聞得兄嫂一席話,心下十分敬佩,不愧出身南風國大世家。」風流笑著道,這般態度反讓柔可夕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禮貌性的做了回復,心下的警惕卻是絲毫未減。


  柔可夕仍舊警惕,感知到殘府大門外有為數十幾的馬匹。


  「大膽殘韌!見到本王竟連招呼也沒一聲!」風流故作怒態,如今的氣勢倒也確實有為王聲色。殘韌愛理不理的模樣,斜視風流一眼,嘴角楊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殘韌果然還是那個殘韌,風流之所以這般說,不過是希望見到殘韌如過去一般的反應而已。


  十二歲時殘韌會說,「大膽風流,見到哥哥還不行禮跪拜!」


  十三歲開始的殘韌,只會用這種嘲諷的眼神回應風流。


  十四歲開始的殘韌……


  一張板凳隔空朝風流激飛,夾雜的氣盡凶狠無比,風流全力運功,卸去勁道,凳子穩穩落在風流臀下,風流穩穩坐下。十四歲開始的殘韌,嘲笑的同時會隔空御物攻擊風流,那年開始,殘韌隔空御物本事才能得心應手的應用。


  柔可夕不知道,柔可夕以為殘韌準備出手突圍,險些便要出手夾攻風流了。「兄嫂,本王相信你平日定受殘韌不少發脾氣的委屈,倘若殘韌欺負於你,大可告之本王,本王定為你做主!」


  風流一如過去般,收起平時的神態,帶著微笑道「天下能讓殘韌如此失魂落魄的事情,該是極少,實在讓本王怎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因此,快快告之本王!」


  殘韌淡笑道「夕,給這個好奇心極重的女人講講吧。」柔可夕聞言實在忍卻不住,撲哧的嬌笑出聲,風流卻是毫不為意。反倒親熱的問起柔可夕來。柔可夕此刻感受到兩人間的情誼,對風流倒也不再那麼戒備,態度卻也是發自內心的溫和了許多。


  風流聽罷沉吟半響,突然開口道「殘韌,對你而言難道真做到你叔叔的教導,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嗎?」


  「當然!我一直謹尊著叔叔教導。」


  「殘韌,你是當局者迷。倘若你真是如此,在上清國時,你根本不會選擇留下斷後,根本不會因為我的緣故隻身獨劍去擒那上清太子!這些任何一者,都是將你自己陷入隨時可能喪失性命的境地。你本是重情之人,卻偏要強迫自己事事無情,如何能不矛盾?」


  「胡說!那是因為我必須幫你,若我不出手,你會面臨巨大困難,當日若非你偷了秦叔叔令牌,私自帶著十萬精銳騎兵往上清國創,我怎會去擒那上清太子?你是因我而犯下大過,我無法獨善其身。如果選擇,真正以我性命換你命,我決計會放棄你的性命!」


  殘韌顯得有些憤怒,風流卻是開懷大笑,隨即道「你錯了,本王對你的瞭解超過你對自己的瞭解,如果有那麼一天,你會憑自己的實力試圖帶著本王脫離險境,而絕不會去做那對你而言不屑一顧的選擇。」


  從小就是這樣子,殘韌哪怕心裡認同,也絕不會承認,倘若真覺得風流所言正確,一定會,換個話題去。


  房間陷入沉默,風流仍舊微笑著,柔可夕在側不便插口,相公跟風流之間的爭執,身為妻子,無論覺得誰對誰錯,都不該去隨意插話,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好心做錯事。


  柔可夕當然懂得。


  殘韌首先開口,「替我查點事情。」風流心下好笑,這趟果然又是這般,換了個話題去,既不承認風流錯,也不堅持認為自己對。


  風流仍舊很認真的道「什麼事情如此重要?」


  「香公主,以及她的親姐妹的所有事情。」殘韌語氣認真的道,風流神色大變。「這關係到南風國皇室的一些不願意被人知道的過去,我也知道的很模糊,但是相信闌風晨一定知道不少。」


  「為何她會知曉?」殘韌心下奇怪,風流該對皇室亂七八糟的事情知道很多,一來是通過堂兄弟姐妹之口,二來,曾經被風流俘獲芳心的皇室女子,但是殘韌知道的,就不下五位。


  「因為她親生母親,就是香公主的姐姐,芳公主殿下。」風流輕聲道,殘韌一驚,隨即猶疑著道「這麼說莫非千若的母親很可能便是……」「不錯,極有可能就是芬公主!否則晨和千若怎會生的那般想像?」


  「這其中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干係,過去那麼久竟然從未聽過關於這三位前代公主的名號。」


  「我會去打聽,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何想查這種事情,你向來對這種事情是不感興趣的。」風流滿心好奇,「因為香公主,是我的生母。」殘韌語氣平靜的道,風流徹底震驚。


  殘韌將在南風國入獄之事以及獄中的遭遇聽聞細細道出,風流聞及殘韌竟然被打入天牢時不由冷視柔可夕,彷彿在怨恨柔可夕沒能照顧好殘韌般,隨即聽及柔可夕馬不停蹄尋得皇后力保殘韌平安後這才怒氣稍減,略帶歉意的朝柔可夕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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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wyl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節

聽罷。
  風流沉吟,疑心是否根本就是柔可夕跟南風皇室的安排,香公主可能真是殘韌生母,但殘韌的父親獨闖皇宮實在蹊蹺,極可能是南風國為拉攏殘韌而故意將這殺父大仇往中秦栽贓。


  在風流眼裡,殘韌的能力天下除自己外罕有人能出其左右,自然覺得南風國朝廷會不計手段的將之拉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在風流的意識裡,從來就這麼認為,永遠不可能把殘韌當做無名之輩看待。


  殘韌見風流神色,便猜到風流所想,在殘韌眼裡,風流懷疑事物時流露的神態太容易辨別。


  「假不了,我自家武功不可能認錯,況且那人修為實在高明的很,受得傷若非我幫助治療恐怕會導致經脈永久性損壞。」殘韌語氣平靜的道,打消風流心頭的疑惑。


  風流抬眼打量了片刻柔可夕的神色,見毫無異樣,終於釋然。風流眼裡的柔可夕在戰場上狡猾毒辣,果斷敢為,實在跟此時的柔可夕無法聯繫在一起。那時聽闌風晨告知柔可夕脫身經過,兩人心西均是佩服,一個不好,結果便是全軍覆沒。


  風流禁不住詢問道「兄嫂,你可真是血銀手本人?莫不是還有個姐姐或妹妹與你生的一般模樣吧?」殘韌失笑出聲,柔可夕茫然不解,突聞風流問這般古怪的問題,自己相公卻是難得的失笑出聲,仍舊認真點頭道「我確實就是血銀手,雖有姐姐,但容貌跟我長的卻不太相像。」


  「回你的前線軍中吧,你的哥哥和你兄嫂要就寢歇息了。」殘韌輕笑著出言趕風流離開,風流神色沮喪的道「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兄嫂可真是魅力非凡,許久不見一面,殘韌竟這般狠心對本王下逐客令。」


  柔可夕的臉皮哪堪風流這般說話?連忙出言挽留,風流故作矯情,「我實在不敢留下,兄嫂好意風流心領,可是風流怕兄嫂心下痛罵我不識趣,更怕殘韌呆會拔劍抽刀的將本王打跑。」


  柔可夕早被風流說的紅到耳朵根,殘韌一板凳朝風流仍將過去,喝道「還不快滾!」風流抬手卸去勁道,人同時閃出門外,遠遠道「本王去也!麻煩兄嫂好生安撫那怨婦……」


  風流一走,房門便緊緊閉上,柔可夕臉色緋紅的被殘韌抱進懷裡。「相公,別人會否笑話夕?」殘韌心知柔可夕這方臉皮子特薄,此刻定是擔心風流在想兩人在做何事,因此心下倍加在意。


  「趕他走,是因為他定時接到府裡人的傳報後匆匆逃離前線,一來一去就要耗去不少時候。軍中律法極嚴,若是呆的久了被秦叔叔發覺,他免不了又得受一頓軍棍。他剛才那些話,不過見你臉皮子薄故意說了讓你害羞的而已,其次也想瞭解平時的你到底是怎樣的人。」


  柔可夕聞言這才釋懷,卻不由發覺風流原來平日為人便是這般滿腹心機,不由輕聲道「這卻是他戰場上的缺點,事事總算計的太細,在朝為官如此當然好,但在戰場上,這般人終究是機關算盡反誤己。」


  殘韌第一次聽柔可夕評論別人的優缺點,不由感了興趣,這一夜,兩人便相擁著說了一整夜的話。殘韌也終於對柔可夕過去的事情有了大致瞭解,過去柔可夕是不說的,因為殘韌愛靜,殘韌不問,柔可夕也就不說,怕殘韌嫌自己囉嗦而厭惡自己。


  在南風國,倘若做丈夫的有讓人能認同的理由休了妻子,男方仍舊可再娶,女方卻幾乎不可能嫁得出去。但男方的理由,卻必須能充分到得到判決官員的認同,否則,休妻之舉也是不得允許的,試圖利用這點更換妻室,那卻是難以行通。


  因此,南風國世代傳統下來許許多多為妻之道,柔可夕這方面自然也是被長輩教導過的。殘韌實在對柔可夕很滿意,覺得妻子原來竟是這般特別的存在,難怪秦叔叔如此重視,叔叔殘酷和自己父親殘風也如此重視。


  如朋友,如親人,更讓殘韌想不到的卻是,柔可夕從未有帶給殘韌絲毫不快和反感。殘韌心下暗想,早知如此,十五歲時我便尋個女子成親了,不過,中秦的女子,殘韌所見到的,似乎沒有誰比的上柔可夕了。


  闌風晨?殘韌腦海中不由浮起這個名字,卻是一閃而逝。


  ……


  前線戰場,風流火急趕回,風流秦並未注意到風流的私自離開,風流心下鬆了口氣。哪怕有一天風流真正擁有大統帥的身份,正式接管風流家的一切事物成為風流王,總有一個人是壓在風流頭上讓風流大氣不敢出的,那便是風流秦。


  何況此時不過是小王爺的風流。


  「晨,有一事希望你能幫忙,或許太冒昧,但我受人所托。我想瞭解關於香公主和她兩位姐姐芬,芳兩公主的所有事情。」風流單刀直入的開口詢問,闌風晨一臉訝色。


  眼神猶豫,終究搖頭道「無可奉告!」


  「是殘韌托我打聽的,因為香公主是殘韌的生母。」風流繼續道,闌風晨神色震驚異常,這很理所當然,因為這就是說殘韌,其實具備皇室血統,倘若被中秦皇家承認,便是一位小王爺。


  不過風流覺得,闌風晨的震驚,仍舊太過度了些。


  「無可奉告,我也不知道。」闌風晨搖頭說罷轉身自顧離去,風流暗歎口氣,倘若如此也無法讓闌風晨開口,那麼即使在多問也枉然。原本已離開的闌風晨突然行回,輕聲問道「殘韌回了陳留是嗎?你這些日子是趕回陳留見他?」


  「不錯,他帶著血銀手回陳留拜祭父母和叔叔。」風流也不隱瞞,闌風晨不是那種極重功利之人,即使知道,也絕不會做什麼出格之事。闌風晨性子的驕傲不在風流之下,風流相信,闌風晨不會試圖借此機會對血銀手做什麼,一定希望日後在戰場上憑借實力堂堂正正擊敗血銀手。


  這便是將和官的區別,官的所行只為國之利益,合格的官員絕不會因為私人而放棄做任何對國有利之事,而將則不同,將的心思只在戰場,只有戰場的一切才是將之所思。


  一個純粹的將,不會將心思放在戰場之外。風流秦過去是將,卻早已不是,因此風流根本不敢讓風流秦得知血銀手到達陳留,否則,風流秦絕不會因為殘韌的緣故讓血銀手活著離開中秦。


  闌風晨輕聲說了句謝謝,復又轉身離去。風流覺得,闌風晨對殘韌有情誼,風流心下遺憾無比,若非出現了個柔可夕,殘韌和闌風晨,定有很大機會走到一起。


  世事總不如人意,風流心下感歎著。


  風流很快就停止了感歎,因為風流要著筆寫情信了,寫給有些時日沒聯繫的三個郡主,兩個公主。想打探皇家的事,只有通過皇家的人,而最可能知曉這些陳年舊事的,則是在皇都長大的皇室成員,她們,會有辦法的。


  真是個好托付,害本王還得抽時間往皇都奔波,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風流當然頭大,一封信是絕問不到的,信中也不會提及此事,風流必須花費時間,重俘芳心,待時機合適,再不經意的提及,才可能讓對方全心全意的幫忙打探。


  殘府距離陳留內大街道極近,不時有馬蹄聲響起,實在毫不奇怪,尤其殘韌聽覺非常人能比,自然聽的更加清楚些。只是,明明聽見馬蹄聲在府邸大門停下,卻偏偏許久再無動靜,那就值得奇怪了。


  柔可夕當然也聽見了,柔可夕擔心是刺客,柔可夕對自己的身份太敏感,風流會否真的放過自己,柔可夕沒有太大把握,況且中秦不是風流一個人的世界,其它人呢?哪怕隱藏的在好,未必就能瞞得了所有人的耳目。


  尤其殘韌本身在陳留,就是一個惹眼的存在。


  許久,馬蹄聲再次響起,是朝著原路返回而去。「相公…」柔可夕有些擔憂的開口道,殘韌輕輕搖頭道「沒事,那是闌風晨,只有她騎馬的馬蹄聲節奏是這般。」


  殘韌悠然自得自顧繼續翻閱府內書籍,殘韌希望能找到些許線索。柔可夕卻是想著別的事情,闌風晨為何到了這裡卻又不進來?相公既然說了沒事,那闌風晨該非會對自己和相公不利。


  既非查探兩人情況,讓一個女人到了跟前卻又不見離去的理由,柔可夕只想到一個,一個讓柔可夕更在意的理由,闌風晨對殘韌別有情意。


  殘府一團糟,殘韌四處搜索,在殘府下人看來,殘韌似乎在尋找著府邸中隱藏的大批財寶,因為夫人,這幾日來,裡裡外外的輕敲著府邸牆壁,似乎有將府邸牆壁都拆卸查看的意思。


  柔可夕終於尋到了些線索,是一副畫卷,柔可夕滿心歡喜的執著畫卷行向書房。「相公,尋著一畫卷,不知可有干係。」柔可夕說著,展開卷軸欲給殘韌觀看,畫卷展開不過一半,柔可夕失驚,畫卷掉落在地上。


  柔可夕見到畫卷中女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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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wyl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節

殘韌詫異無比,從沒見過柔可夕如此失態,拾起畫卷一看。
  畫中一容貌極美的女子,身姿婀娜,臉含輕笑,那女子容貌跟闌風晨像極,但絕非闌風晨,有著股闌風晨此時絕沒有的丰韻。雖是畫,卻畫的極是傳神,甚至能清晰感覺到畫中女子的獨特韻味,那是股氣質。


  殘韌猜想這必是自己生母,便是過去父親常不許自己觀看的畫卷,但這如何能讓柔可夕這般失態?自己生母香公主,容貌跟兩位姐姐一般無二,闌風晨像極自己生母,也很正常。


  「相公,這畫中女子便是中秦當代皇宮中權利無邊的碧落妃!」柔可夕失態的道,殘韌不由笑道「我生母有兩位姐姐,皇宮中碧落妃與之模樣一般有什奇怪的?」


  才說罷,殘韌不神色便凝住。當代後宮的妃子,那豈不是說當朝中秦皇上竟將自己的妹妹或姐姐立為妃?


  「相公,你自己看畫卷之人,卻是有顆眼淚痔在左眼角下的。過去見著闌風晨,總覺得眼熟,但她終究年紀原因,氣質跟畫中女子差異太大,讓夕一直沒想到起來。如今見著這畫,卻是想起了。」


  「奶奶收藏的畫卷中,有一副中有兩名女子,容貌都如這畫卷中一般,區別卻在於眼淚痔一長在右眼眼角,另一張在左眼角下。奶奶曾經介紹過,畫中左眼角下長著眼淚痔的女子,便是當代中秦皇宮後宮中權利無邊的碧落妃,而另一女子卻早已逝去。」


  「這是中秦皇宮的大醜聞,夕之所以一直覺得中秦風化腐敗,便是聽奶奶說過太多中秦皇宮有違倫理的醜事之故。」柔可夕耐心的道出其中原委,殘韌聽的頭腦混亂,父親不可能收藏生母姐姐的畫卷,這畫卷中女子必是自己生母,但是自己生母明明因父親而逃出皇宮還生下自己,怎可能還返回宮中?


  絕不可能是那碧落妃。


  「未必,生母香公主還有一位姐姐,或許跟生母生的一般,那碧落妃可能便是她也不定。夕,你奶奶可曾對你提過?」殘韌開口問道,柔可夕帶著歉意的道「相公,當年奶奶只是提及,並未多說,待返回南風後我尋奶奶追問一番。」


  殘韌聯繫腦海中所有線索,不覺感到頭大。關係太混亂了,自己生母是香公主,闌風晨的生母是芳公主,那上清國千宰相之女千若的生母便該是芬公主,但是,中秦國皇宮中竟然還有一位碧落妃,怎會多出一人來?


  為何如此風華出眾且三人容貌一般的三位公主,這麼多年來殘韌和風流都未聽人提及過其名,皇宮中的碧落妃又到底是三人中的誰?莫非那真是生母香公主?倘若如此,自己父親為何只身獨闖大內皇宮,置自己於不顧,置生命於不顧也就得到一個動機解釋。


  可是,這可能嗎?


  殘韌和柔可夕提前結束逗留陳留的安排,匆匆趕回南風,殘韌實在需要瞭解這背後的複雜關係,風流那裡不可能那般快有消息傳來,此時想要得知進一步消息,只有將希望寄托在柔無月身上。


  當殘韌推開殘府大門時,卻整個人愣住,殘府門外,戰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比風流更魁梧些,神色冷俊,身後跟著一大干人,似已在府門外站了很久很久。一個殘韌,無比熟悉的人。


  中秦國秦王爺,風流秦!


  「殘韌,叔叔以為你們還會多逗留些時候,原本打算繼續等下去,你們新婚不久,等相對多些時候,總是無比珍貴。沒想到你們這般快就打算走了,本王,原本是願意多等等的。」風流秦語氣始而溫和,繼而嚴厲。


  陳留城,籠罩在絲絲細雨中。


  風流秦全身沒有淋著半點,因為身旁的護衛替風流秦遮擋著雨水。殘府週遭早就沒了行人,被一群軍隊佔據,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風流秦本就站了很久,殘韌和柔可夕也站了不少時候。


  至少,細雨都已將柔可夕完全濕透。濕發貼著柔可夕冷艷美麗的臉龐,殘韌沒有動作,風流秦也沒有,因此柔可夕也沒有。


  殘韌此刻,要麼抗拒逮捕,對風流秦拔劍相向,要麼束手就擒。


  「殘韌,凡事要果斷,當斷不斷則亂,無論你猶豫多久,你終究要做出選擇,與其如此,不如從一開始便選擇。你以為然?」風流秦語氣平靜,如同過去教導殘韌般,不急不徐。


  赤宵劍,旋轉著劃出一道弧線,被風流秦穩穩握在手中。殘韌側目注視著柔可夕,輕聲道「夕,你可以選擇,把殘夢交給我處理,或是你自己拔劍。」柔可夕沒有猶豫,緩緩取下殘夢,遞到殘韌手上。


  殘韌情緒微微起伏,柔可夕說過,自己的命重於她的命,柔可夕真的這麼做了,沒有絲毫猶豫。


  「秦叔叔,這是我家傳之劍殘夢,請替我保管好。希望能讓夕跟著我一起。」殘韌輕聲開口,風流秦神色平靜之極,點頭道「放心吧,有我在,誰敢對我兒媳做出半點出格事,必處以滿門抄斬!」


  一輛馬車,頂著空中落下的漫天細雨,駛至,車廂的門開啟,風流秦率先上車,幾名士兵沉聲道「請殘公子,殘夫人上車!」殘韌牽著柔可夕緩步朝馬車行去,幾名士兵貼近柔可夕,似是怕柔可夕突起發難。


  殘韌抬腳,狠狠將四人踢飛開去,「一邊去!」環視週遭密佈的士兵,卻是無人動作,那四人捂著受傷部位艱難爬起,神色如常的退到原本的隊列編製位置,靜立著。


  殘韌這才牽著柔可夕,一併上了馬車。原本欲跟隨進入的幾名將軍,在風流秦的示意下,退了開去,馬車車門緊閉,在一眾士兵的護送下,遠遠馳離。


  陳留的事情,除非風流秦不過問,若是過問的,能有多少是蠻得過風流秦的?風流秦過去對殘韌和風流,從未表現過這方面的能力,殘韌覺得自己實在太小看風流秦了,堂堂血銀手進入陳留,風流秦確實不可能不知曉。


  不是只有風流才不防過任何得知殘韌消息的可能,在陳留殘府布下眼線,風流秦一樣不會放過。


  不是只有風流眼裡的殘韌,才是出色無比的,風流秦眼裡同樣如此。


  此時的風流,對陳留的變故尚不知曉,但卻意外的見著一個本不可能這麼快能見到的女人,一位公主。風流沒想到自己在剛寫完信的時候,這位公主竟然出現在前線。


  而且是因為思念風流之故,克服困難重重,才趕到前線的。風流自然很感動,不過也僅僅是感動而已,風流向來對待自己的女人極好,又深悉女人心思。因此公主得知風流也極為思念自己時,欣喜非常。


  一個在前線跟死亡做著搏鬥的男人,百忙中仍舊念著自己,給自己寄出封書信,可見對自己是何等深情。


  風流不經意的提及殘韌詢問的事情,這等好機會,風流自然不會放棄。風流終於知道了一點線索,更知道了一件自己根本沒想到的事情。


  闌風晨的生母是芳公主,而自己的生母是芬公主。風流突然想大笑,這真是太可笑了,自己的生母,那個讓父親無法忘記,深情對待的母親,竟然是殘韌生母的親生姐姐,是闌風晨生母的親生姐姐。


  那麼,上清國千若的生母,又是誰?無論是誰,這背後藏著讓人怎般難料的事情?


  「風流,你可千萬別對人說,若非是你問,我絕對會故作不知,你不知道,凡是皇宮中趕對此事多言的人,後果都是死,因為這事,連以前一位小公主和她已列妃位的母親都被賜死。」


  這是公主的警告,卻讓風流情緒更亂,倘若僅僅關係到臣子,皇宮中不該對此事禁忌如此之重,除非背後還牽連了皇室不可告人的秘聞,風流聯想到殘韌的父親,此事定有關聯,否則殘風怎會丟下殘韌不顧隻身獨闖大內皇宮?


  我定會查明前因後果!風流暗下決定,此事關聯殘韌也關聯自己過世的母親,風流,絕不會善罷甘休。


  殘韌無法對風流秦拔劍,實在出不了手,不說未必戰的過風流秦的話,風流秦實在如同殘韌的父親和叔叔般的存在,殘韌實在出不了手,若無法盡棄私情為殺人而出劍,不若不拔。


  所以,殘韌選擇不拔。


  「送去刑部麼?」殘韌開口問道。柔可夕一直倚著殘韌,卻已經不再害怕被人說三道四了,柔可夕知道自己此行,必死無疑,還能有多少能跟相公呆在一起呢?


  只盼,風流秦能念在舊情而放過自己相公,這是柔可夕唯一希望得了。


  「不,不會經過刑部。我直接帶你們回皇都,兒媳身為可柔家的人,必不可能出賣國家情報,本王絕不指望因此得到任何有利的情報。」風流秦語氣平靜的道。


  柔可夕只有兩個選擇,活下去,就留著自己的命,等待南風國朝廷跟中秦談妥條件,把柔可夕換回去;或者,為了不因為自己連累國家和家族名聲,自殺而亡。


  「你會選擇後者是嗎?」風流秦轉頭望向柔可夕,語氣慈祥,柔可夕輕聲道「是!」


  「放心吧,在這之前,會由我親自一直看護你們,絕不會有任何人對你做任何污穢之事!」風流秦語氣斷然的道,柔可夕心下已是萬般感激。俘虜,尤其女性,想活下來,在敵國被俘虜期間,要遭遇多少的侮辱?


  除非立即自殺,否則,鮮能免得了受辱。殘韌心下刺痛,風流秦這般說,其實也是希望通過自己增加柔可夕求生的心,風流秦更希望柔可夕最後能選擇活下來,用柔可夕跟南風國交換到有利國家的利益。


  風流秦對南風國的女將很瞭解,一旦受辱,就算本欲求生,也會在受辱時選擇自斷心脈而亡,更何況是柔可夕這等身份?當然,其中也不是沒有為殘韌愛護的成分。


  殘韌是不需要死的,風流秦有很多辦法能保住殘韌性命。殘韌知道,殘韌根本沒有擔心過自己性命,這是符合殘韌為人的決定。可是,殘韌在問自己,為何自己此刻心下卻如此恐慌,看著身旁的柔可夕時,心中如此刺痛?


  馬車,冒雨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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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馬車行離陳留三日後,一匹單騎匆匆沿著馬車駛離的方向疾行而去,馬背上的男子神色焦急,卻不是風流是誰?
  風流在秦王爺身邊好不容易收買到的眼線送到陳留殘府發生的一切事情經過時,已經過去一天許了,風流當既拍馬急追。風流的行動,比思緒更快,風流沒想過自己為何要急急追趕。


  殘韌該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風流認為父王必會保住殘韌性命,既然如此,血銀手若是自殺而死,那豈非天大的好事?為何要追?


  迷茫的不僅風流,風流身後慢了月大半日馬程的,尚有一騎,馬上的女子美麗照人,只神色間帶著說不出的哀愁,卻竟是闌風晨。闌風晨本沒有任何如此關注此事的動機,但卻有一個理由,純粹的關心,倘若不能在週遭第一時間瞭解事情的發展,那是怎也無法安心的。


  風流秦推開馬車車廂的側窗,片刻後復又關緊。輕聲道「一個人倘若被人真心的關懷著,那是莫大的幸福。倘若被幾個人真心的關懷著,卻可能是莫大的悲哀。他們終究還是孩子,本王本不欲此時就強迫讓他們成長,可是他們卻自己急著要成長起來。」


  柔可夕不太明白風流秦所言,但隱約猜到是風流追來了,秦王爺口中的他們,另一個是誰?柔可夕不由自住的想到闌風晨。


  「他們追來了?」殘韌開口詢問道。


  「是,除了他們,還有誰能這般快得知陳留發生的事情?這兩個孩子,本事不小,竟然能在本王身邊埋下眼線,值得嘉許。」風流秦神態帶著些許笑意,為兩人用人的能耐由衷感到欣慰。


  殘韌卻是另一番想法,殘韌更認為,風流最主要的目的怕是為了掌握風流秦動向,避免自己違背軍規時被風流秦撞個正著,說白了就是為了盡量不挨軍棍。


  風流小時候曾經說過,待得長大了,定要在風流秦身邊埋多些眼線,就不怕再被風流秦撞著罰以軍棍了。


  柔可夕數日來,握著殘韌的手,始終沒曾放鬆過。無數次戰場中與死亡搏鬥,早已讓柔可夕變的比常人更加冷靜,這種冷靜,不僅是面對某些事物的態度,已經變成柔可夕對任何事情的下意識態度。


  可是柔可夕如今有些喪失了這種冷靜,逐漸步入死亡的深淵,那種折磨不是任何凶險帶來的刺激所能比擬,因為這過程中,會讓人思考到許多事物,不斷積累著對一切看重的事物即將失去的恐懼。


  奶奶慈祥的笑容,干奶奶略帶氣惱而又無奈縱容自己時的模樣,哥哥姐姐們疼惜的笑容,殘韌那讓自己迷醉的溫存……


  車廂裡的氣氛一直很沉默,馬車行的其實不快,這是風流秦的刻意。風流秦明白柔可夕此時心中的恐懼,風流秦自己也曾經嘗試過等待死亡來臨的滋味,風流秦希望柔可夕盡可能的動搖。


  看著柔可夕的模樣,風流秦心下卻也疼痛,走的稍微慢些,也讓兩人多相處些時候吧。


  「相公,夕最大的希望,是能陪你渡過每個日出日落。」柔可夕破天荒的大膽開口,訴說著心裡的話。「對不起,相公,都是夕的錯,非要堅持來這裡,連累了相公。」


  當一個反常時,也表示這個人的情緒已不如往常般穩定。風流秦本該高興的,卻是高興不起來。因為柔可夕的希望,風流秦曾經也聽過,也想過。


  殘韌情緒很亂,「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殘韌出言安慰,本就不是柔可夕的錯,因為殘韌自己當初的一個謊言,一個為了保命而說的謊言,那個謊言改變了許多事情,也帶來了今天的,難以收拾。


  如果重來一次,我會否仍舊願意為保命而說那謊言?為何我覺得,我仍舊會選擇說……


  「我也是,最大的希望,是陪著你渡過每一個日出日落。」殘韌輕聲說著,柔可夕滿臉紅暈,神態甚是欣喜和滿足。


  風流秦心下一痛,殘韌……


  「殘韌,你可知道,這本就是最大的奢望?能讓你歡喜的女子,絕不可能是平凡的女子,卻偏偏奢望如此無憂慮的平靜相對,又怎可能。當年本王便是因此,造成永無法彌補的遺憾,而你如今,卻在重蹈覆轍。」風流秦語氣唏噓,終於說了句,本不該說的話。


  在風流秦眼裡,就算殘韌沒有遇到柔可夕,一樣無法擺脫一生無數的麻煩,不過是從一個坑跳進了另一個坑。本就生活在充滿坑窪的地方,如何能奢望到一望無際的平坦?


  殘韌沉默著,不知在想著什麼,風流秦無從猜測,柔可夕也不能,或許風流在此,能猜到一二吧。


  馬車行的再慢,終究有到達目的地的一天。所以馬車停了,停在了洛陽秦都中的風流王府。洛陽皇都的風流王府,其實秦王爺幾乎一年難得來上一次,但卻絕無廢置,大凡王爺,在皇都中定是有一處御賜府邸,無論是否住用,都是在的。


  「殘韌,這是本王在洛陽的府邸,但卻很有些時候不曾來過,過去每每來都城,你總是不感興趣,風流卻是跟隨本王來此多次。洛陽的繁華,絕非多年處於戰亂邊緣的陳留可比。可夕,你該也是第一次到中秦皇都吧?待本王隨你們四處走走。」


  士兵們牽來三匹良馬,風流秦率先坐上馬背,柔可夕見遠處街道上,不少親暱的愛侶兩人同乘一騎,旁若無人的閒逛著,不時湊耳親暱的說著什麼,不由心動。


  殘韌此時已將柔可夕攔腰抱上馬背,與自己同乘一騎,抬手命令著牽馬的士兵退下。風流秦面帶微笑,招呼著兩人跟上自己,沿途介紹著洛陽的街道名稱,以及某些建築的歷史。


  風流和闌風晨還沒有趕上馬車,以兩人單騎的速度而言,本該是早能追上的。之所以沒追上,是因為兩人已經無法單騎疾追,兩人都被風流秦身邊的秘密高手活生擒下,此刻,已經被送進了洛陽城中的風流王府。


  喪失了自由。


  兩人默默無語的被關在王府中一間大廳,府邸中的下人,替兩人收拾準備著兩間房間,也是兩處比大廳更小上些的新『囚房』。


  風流很憤怒,竟然著了別人的算計,否則,哪會如此不堪的被人輕易生擒?


  闌風晨很尷尬,竟然被風流碰上,那麼自己來的原因,風流絕對能猜測到一二,闌風晨如何能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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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

風流王府,燈火通明。
  柔可夕單獨在房內,因為殘韌收到下人通報,去見秦王爺了。房門此時被推開,進來的卻是風流秦。柔可夕不覺得驚奇,猜到是風流秦有話想單獨對自己說,故意支開了殘韌。


  「可夕,你無論如何,都會選擇為國為家而奉獻自己生命麼?」風流秦語氣平靜,從容不迫的讓模樣讓柔可夕莫名的感到陰寒。「是,身為可柔家的人,絕不因為自己緣故,讓家族蒙羞,為國家帶來損失。」柔可夕的回答,堅定不移。


  風流秦歎了口氣,繼續道「既然你已決定要死。那就讓殘韌好好活著吧。」


  柔可夕不解其意,風流秦不待柔可夕開口詢問,繼續道「如果你真希望殘韌活下去,那麼你需要做一件事情。我會讓殘韌說一句假話,在你們面見皇上時,有了這句假話,殘韌不但能活著,而且能活的很好。可是你在當時,一定要把假話當真話,顯得因為憤怒而要存命尋他報仇的模樣。」


  「如果我這麼做,相公真的能活下來且活的很好嗎?」柔可夕似在確定,事實上柔可夕完全相信,風流秦會為殘韌性命擔憂。「不錯。」「我明白了,請秦叔叔放心吧。」柔可夕沒有打算詢問風流秦會讓殘韌說一句什麼樣的假話,柔可夕覺得風流秦不打算說,也就不問。


  殘韌在花園等的太久了點,不過終究,等到風流秦出現。殘韌沉吟著問道「你剛才,是否利用我不在的時候,去找夕說了些什麼?」風流秦沉聲道「不錯,我希望要一個活著的血銀手,而不需要一具屍體。屍體沒有價值,活人卻有價值。」


  「殘韌,如今你該清楚,你面臨一個選擇。我只需要你見到皇上時說一句話,說你從一開始就是受我托付騙取血銀手感情,繼而尋找機會將她騙進中秦,讓她被本王生擒。一切都是本王委託於你的任務,如今你僅僅是完美的達成了本王的托付。」


  風流秦的話,讓殘韌瞳孔猛縮,心下一陣刺痛。


  多完美的謊言,如此一來,血銀手很可能因為憤怒而放棄尋死之心,而自己,又因為功勞重大名正言順的獲得朝廷封賞,不但再無人因自己曾經逗留南風國一事說什麼,對於中秦朝廷,自己更落得個大好的名聲。


  「殘韌,人大多都是自私的。只是有些人的自私很理智,有些人的自私很不理智。你該很清楚,這對你而言,是最理智的自私做法。如此一來,血銀手才可能活著,你不在乎功名,也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你。可是你不在乎她的命麼?」


  你不在乎她的命麼?


  「當然,她也有可能仍舊選擇自殺,但是至少有活命的機會,比起你沉默著什麼也不說而言,要好上太多了。其中道理,也不必我多說,你自然明白,好生想想吧,本王尚有事要辦,府邸內你們兩人大可隨意走動,只要不離開王府範圍即可。」風流秦說罷,轉身欲走。


  片刻後突然又道「殘韌,待見過皇上後,你直接回王府取回殘夢劍吧,就放在本王書房劍架之上。」風流秦這才,真的離去。


  理智的自私麼?殘韌喃喃自語,殘韌突然想仰天大笑,一個謊言,卻竟然帶來這般多難料的變故,當初用一個謊言,騙得了柔可夕的心,如今,莫非又要以一個謊言,來殺死柔可夕的心?


  ……


  洛陽皇城皇宮內,風流秦在太監的領路下,踏入落帝書房,皇上的書房內,此時有兩個人,一個當然是落帝,另一個卻是名女子,倘若殘韌和柔可夕在此,定會認得,這女子便是碧落妃。


  風流秦望著碧落妃,有些癡了。風流秦每一次見到碧落妃,都會如此失態,因為每一次都如同見到自己逝世的妻子,只到風流秦的目光在碧落妃臉上仔細搜索後,才會被那顆眼淚痔驚醒。


  「秦無禮了,在此請罪,盼皇上和碧落妃恕罪!」風流秦行禮告罪,領路的太監此時默默無聲的告退退出了御書房。落帝微笑著道「每一次你來見我,都要說一次這句話,每一次,朕都要恕你無罪一次。」


  碧落妃神色顯得有幾分淡漠,打骨子裡透出的一股淡漠,似不將任何事情放在心上般,那股子美麗,卻是至今不喪失半分,風流秦每一次都會暗自讚歎,她們姐妹,個個都是如此讓人著迷的無法自拔。


  如同沼澤,陷了進入,就難出不來了。


  「起來說話吧,你是難得來見朕一次,每次都定有麻煩帶給朕。從無例外,朕每逢寂寞時總盼著你帶來麻煩,每逢忙碌時就盼著你千萬別來,可你總是在朕盼著你不來時,來了。」


  碧落妃自顧看著奏折,始終未曾理會過風流秦。碧落妃向來如此,便是皇上,也絲毫強迫不得她半分,若是她不高興了,皇上也只能被拒於殿外。連皇上不敢說什麼,其它人又有誰敢為此說什麼?


  沒有。皇宮中,碧落妃的意願高於任何人的意願,當然,碧落妃對於朝政從來沒有干涉和理會的興趣,甚至沒有任何朋友,也因此,朝廷中大臣從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只要碧落妃沒有干涉朝政,跟皇上之間的事,哪個大臣會認為自己活的太好,替自己找點大麻煩上身?


  「皇上,南風國一名被人叫血銀手的將領,不知皇上可曾聽說過?」


  「朕自然聽說過,此女據說號稱無敵之將,雖是後輩,能力卻是非凡。況且,不久前,你的愛子,不是曾在她手上吃了大虧麼?」落帝帶著好笑的神色道,風流秦臉色一紅,尷尬的笑笑道「天下之事果然沒有能瞞的過皇上的。」


  「皇上,血銀手,到皇城了,生擒而至。」


  落帝露出有趣的神色,「細細道出此中經過,朕早知你手段過人,卻沒想到如此了得,每每創造出讓人無法相信的奇跡。」


  風流秦毫不隱瞞的將其中過程一一道出。


  末了,沉聲道「皇上,這個殘韌,他的父親對秦有救命之恩。其次,他的父親便是香公主殿下的夫婿,因此,秦斗膽請皇上寬恕其罪。」落帝聞言終於真正動容,落帝身側,彷彿永遠不會開口的碧落妃此時卻終究開了口。


  聲音,讓風流秦迷醉不已,如同風流秦逝世妻子的話語般。


  「竟是我那任性妹子的孩兒麼?那皇上自然不該罪責於他,說起來這孩子,身上卻是帶著皇家血統,封個小王爺,哀家認為,也不為過。」碧落妃即已作表態。


  落帝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封個有名無權的小王爺,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不過掛個名,享受王爺待遇而已。


  「愛妃所言甚是,每每念及那早早過逝的妹子,朕心下總是無比傷痛,如今既然得知他愛子的下落,自然不能虧待了他。此事就這麼定了,有你想出來的辦法,更能讓他憑空獲得莫大功績,朝中誰還能有異議。」


  風流秦大喜,這一趟果然順利無比,風流秦便知道,此行定會成功。碧落妃姐妹間感情極是要好,自然不會對於香公主親子之事無動於衷。風流秦告退欲離,碧落叫住風流秦。


  「秦王爺,我那妹子脾氣任性之極,他的孩兒,真會如你所想般,說那番話麼?哀家怎覺得,秦王爺是你更希望那孩兒拒絕說?」


  風流秦愣呆著,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事實上,風流秦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否希望殘韌,說那謊言。「哀家不過隨口說說,秦王爺請回吧。」風流秦這才告退,轉身離開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燈火依舊亮著,落帝每日要處理的政務實在太多,儘管有碧落妃幫著,卻也不是這麼快能就寢的。落帝深明,身為帝皇,時刻鬆懈不得,當日的政務若不及時處理,到了第二日,恐怕會堆積的更多。


  御書房的燈火,照著碧落妃那張美麗無暇的臉龐,那眼角下的眼淚痔,竟也如同添上一股妖異得魅力,讓人似乎見之如同著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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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wyl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節

風流被關在風流秦的書房,書房內一柄劍吸引住了風流的目光,好劍的風流自然不會放過,風流將劍拔出鞘。
  書房房門被推開,風流秦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書房內。


  「父王,你到底要做什麼?為何將我困在此地,這劍……」風流開口詢問,語氣平靜。風流秦望著風流的身形,望著那逐漸成熟的面龐,心下感概不已,孩子確實長大了,只是若要真正成長起來,是否付的出那成長的代價?


  「你只需要在這裡等,明日殘韌見過皇上後,會一個人回這裡取劍,那時候他已經是殘王爺,南風國再不會有他的牽掛。」


  風流聞言不見絲毫喜色,沉聲道「父王,你到底要殘韌做什麼?對於他的瞭解,孩兒比之父王更為瞭解,倘若父王不告之孩兒,或許會鑄成無法彌補的遺憾。」


  風流秦神色平靜的坐下,少年輕狂時,風流秦也曾有過。「風流,有一天,為父會將手上的一切交給你接管,有一天,風流家的一切都會有你背負,有一天,你會成為中秦國真正的風流王。可是,你是否真的為這一切做了充分的準備?」


  風流語氣認真的道「孩兒自然有準備,自幼勤學苦練至今,無不是為有朝一日成為真正的風流王,不辱沒了風流家的名聲,不辱沒了父王的教誨!」


  「可是,風流,要成為風流王,你必須成長。成長需要付出可怕的代價,總是要付出你最不願意付出的代價,你付的起這代價嗎?」風流秦語氣嚴肅,風流卻陷入沉思。


  突然厲聲道「父王!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竟是如此狠心對待孩兒和殘韌麼?」風流隱約有了預感,預感到風流秦會對自己和殘韌做出一個無法想像的抉擇。


  「為父什麼也沒有做。殘韌不該回到陳留,這因是他帶來的,而你不該追趕為父的馬車,但你偏是追了,既然你急著成長,你必然要為你的急切付出相應的代價。」


  「為父更不會對殘韌做什麼,任何決定,都是他自己選擇的。本王無法強迫,更沒有錯誤的去引導,而你,從追趕本王馬車的那刻,就該考慮到即將面對的任何結果。家與國,是一個王必須懂得背負的重任。否則,便不是一個合格的王爺。」


  風流呼吸起伏不定,苦苦思索著風流秦的話,思索著風流秦具體的動作,突然開口道「如果,殘韌不是一個人回來取劍呢?」風流秦語氣平靜的道「如果殘韌不是一個人來,就是你該為成長付出代價的時候,就是你能否背負的起成為風流王壓力的時候,也是你抉擇的時候。風流,若是到了那時,你無法迴避,只有做出選擇。」


  風流秦長身而起,推開書房的門,語氣平靜的道「無論你做出任何決定,為父都不會怪你。但是,無論你要做任何決定,都無比慎重考慮清楚,人生的很多選擇,不會有第二次。當然,為父希望你根本不需要面對那一刻,然而,結果卻不掌握在為父手中,而在殘韌手上。」


  風流逐漸猜測到殘韌會面臨怎樣的選擇,殘韌,沒想到你一時氣話為自己的辯解,到了最後,竟然會以另一中形式,讓你陷入其中。我已經知道你會如何選擇,可是,我這趟,寧願自己猜錯了你的性子。


  ……


  皇宮御花園,殘韌是第一次進入,其中的景色,實在讓人著迷,草木均修剪的極是好看,可見修剪之人,確實深詣此道,整個御花園內,形成一種雖是人工造成,卻絲毫不喪失那份自然的美感,無絲毫突兀之景。


  落帝來了,跟旁跟隨著一隊護衛。


  殘韌和柔可夕同時行禮問安,兩人行的都是皇室子弟的禮儀。落帝似乎心情很好,「殘韌是麼?你身具皇家血統,這禮自然是不錯的,不過血銀手不過是南風國一大世襲家族,何以有資格行此皇家禮儀?」


  柔可夕神色冷靜的道「柔可夕具備皇家子弟名份,自然該行皇室子弟名份。」柔可夕心下驚異,這中秦皇帝為何知道自己相公身具中秦皇家血統?


  「好,說的好,都起來吧。」落帝笑著在花園桌前坐下。


  殘韌心潮起伏,聽落帝的言下之意,等若是承認了自己皇室子弟的身份,可是,風流秦既然早已知曉,為何到此時才對皇上提及?殘韌以眼角餘光搜索週遭,卻並未見著希望見到的碧落妃。


  「殘韌,稍後跟朕說說你這些年的遭遇,朕那妹子時常讓朕思念,如今得知香妹有後,朕實在高興的很,高興的很哪!」


  風流秦心下奇怪,碧落妃今日怎會未親臨,卻是開口道「稟報皇上,殘韌這孩子的身世本王也是最近才知曉,枉本王撫養這孩子這些許年,若是早生得知,也不致到今日才讓殘韌得以回歸皇室。」


  「更不會派殘韌去執行這趟如此危險的任務。」


  落帝故作驚疑的道「哦?莫非血銀手之事,別有蹊蹺?」風流秦連忙道「正是如此。本王派遣殘韌故意接近血銀手,俘獲血銀手芳心,將之引誘至陳留,踏入本王安排的埋伏,若非如此,哪能如此輕易生擒到這無敵將領。這一次的功勞,實非在於本王,全在殘韌這孩子身上。」


  柔可夕心下一陣刺痛,明知道這是假的,卻仍舊免不了深受傷害,不由自主的想著,這回否根本就是事實?會否相公騙了我?這念頭一閃而逝,柔可夕想到風流秦交代的話,隨即裝作一臉憤怒和傷痛神態,無比怨恨的盯著殘韌。


  「好,好……原來一切都是你的算計!原來一切都是謊言,中秦國殘韌,你聽著,我柔可夕絕不會放過你,此生立誓於此,若不能親手將你千刀萬剮,枉稱為人!」


  殘韌的心,狠狠的痛著,完全看不見落帝和風流秦的神色,更看不見週遭護衛的神色,唯一見到的,是柔可夕那憤怒悲痛的神色,唯一見到的,是那個在河岸邊悲傷痛苦,無助的血銀手……


  是那個陪伴自己身側,總顧念著自己的妻子;是那個在陳留殘府門口毫不猶豫將殘夢劍交到自己手上,從無後悔和怨言的妻子;是那個,知道生命即將結束,立了死志後,自知時日無多,一返常態當著風流秦面對自己說著心意,滿臉羞紅的妻子……


  妻子……


  「殘韌,生命,未必是最珍貴的……」那不知名的女人,容貌美的讓人沉醉,讓人無法忘卻。


  那燈火下,容貌平凡的父親,總獨坐著,滿眼迷醉的凝視著畫卷中的生母,總會下意識的伸手輕輕撫摸;那黑暗中,自己和風流無數次窺視到風流獨自在黑暗中念叨著什麼,那桌上,總有副畫卷……


  「殘韌,皇上在問你話,快向皇上詳細稟報,你是如何將血銀手心甘情願踏進本王埋伏的經過。」風流秦語調高了幾分,將失神的殘韌喚了回來。


  柔可夕側過了臉,柔可夕此時心下痛苦,難以裝出憤恨狀,此刻,心下期待殘韌會否則這謊言,理智卻又希望殘韌承認這個謊言。『再見了,相公,夕的執意,害你陷入這等境地。』


  柔可夕側著臉,視線投到遠處,卻見著了一個女人,一個讓柔可夕轉移開不少注意力的女人,跟殘府中發現的那畫卷中女子一模一樣的女人,碧落妃。只是那神態和氣質,不跟畫卷不同,顯得冷漠了些,顯得庸懶了些。


  柔可夕奇怪的卻是,那女子此時的眼神中,帶著一股本不該有的神色,那是一種期待,強烈的期望之情。


  ……


  「如果有一天,要選擇以我的命換你的命,我絕不會為了你選擇犧牲自己!」


  「你錯了,如果有那麼一天,你會憑自己的實力試圖帶著本王脫離險境,而絕不會去做那對你而言不屑一顧的選擇。」


  「殘韌,你是孤傲的,這世俗的事情,總沒有什麼讓你上心。你總是蔑視著世間的一切,你絕不會接受任何人強加給你的選擇,你永遠只會做著我行我素的事情,永遠只為你自己意願去決定任何事情。你是自私的,從不會因為顧忌別人而改變自己意願。」


  「可是,這才是你!才是我風流的好兄弟,才配當我風流的兄弟,你我兄弟兩人,他日必能成為不可一世的大人物,我定會成為風流家無人能比肩的風流王!」


  ……


  「殘韌,如果你不願意,就不要拔你的劍。只為你自己而活著,做你願意做的事情,若你只願意過平靜的生活,便永遠不要拔你腰間的劍。」


  那麼此刻,我更願意做什麼?殘韌心下反問著自己……


  ……


  風流秦下暗歎了聲,殘韌眼神恢復平靜,恢復冷漠,嘴角掛起那抹嘲諷般的微笑,「我討厭別人給我強加的任何選擇,若我不想當王爺,誰也無法強迫,若我不想替叔叔報仇,哪去理會萬千人的指罵?」


  殘韌從未覺得自己如今天般,強大,從未覺得自己如今天般,冷靜,從沒有覺得自己的意境,如今天般,穩定。


  柔可夕驚訝的回頭,柔可夕很滿足,自己相公竟然這般不捨棄自己,下一刻,柔可夕只見殘韌身形猛動,攔腰將自己抱起。


  「抓捕逃犯!」風流秦斷然大喝出聲,頓時驚動皇宮內的侍衛,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起,殘韌身形化作一道銀光,抱著柔可夕,將狀態好的不能再好的輕功發揮到極至,輕鬆翻過御花園圍牆,朝皇宮外逃逸而去。


  落帝本欲發怒,可是沒有,因為碧落妃來了,更因為碧落妃開口了。「這孩子,果然跟我那妹子一個脾氣,任性的緊。不過確實像極了妹子,也只有妹子才能生出這般倔強的孩兒,皇上,你說是麼?」


  落帝,生不出氣來了。碧落妃高興,落帝很難不開心,況且,碧落妃的話,也勾起落帝對香公主的思念,是啊,香公主就是這般倔強,我行我素的厲害,完全不理會對他人造成的傷害。


  這孩子,還真是像她啊……


  跟隨落帝身後的高手,沒有動作,因為落帝沒有下令。落帝決定不作追擊,倘若殘韌逃的出去,那就讓殘韌逃脫了吧。碧落妃的話,已經對此做了暗示,落帝不願意惹碧落妃不快,況且,這孩子並沒有試圖傷害自己的念頭,不過是逃生而已。


  碧落妃既然不願香公主就此斷後,落帝自然也不願,不過是小事一件而已,無妨大體。


  風流秦當然也沒有出手,風流秦有許多不需要出手的理由,一個王爺在這種時候哪需要親自動手,簡直有失體統,那皇宮中養那些侍衛和高手是做什麼的?


  何況風流秦根本不願意出手。風流秦此時,只是在想著自己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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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書房當然沒有什麼好想的,風流秦只是在想書房裡的人,和書房裡的那柄劍。
  闌風王帶著闌風晨,卻是來晚了,到達御花園時,已是一片抓逃犯的聲響。「晨兒,他已做出選擇。」闌風王語氣平靜,帶著幾許惋惜,闌風晨身體微微顫抖著,告退離去。


  碧落妃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闌風晨的背影上,輕輕歎了口氣。


  便是皇宮潛在的高手沒有出手,想活著離開皇宮,也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殘韌本以為能輕易解開柔可夕身上的穴道,到了真正施為時,才發覺自己的想法錯誤的厲害。


  風流秦下的穴道,非常奇特,短時間內根本就不可能解開。殘韌此時真正明白了風流秦的算計,柔可夕當時被點穴,以及後來的態度該都是預先做了安排,柔可夕被點了這種穴道,怎麼能自殺得了?


  風流秦迫不得已下,也能保留一個活生生的柔可夕,風流秦所做的,只是希望自己徹底切斷跟南風過的關係,日後柔可夕被交換回去,一定會覺得愧對南風國而自殺死去。


  到時候殘韌,哪怕後悔也不可能有機會回頭,人死不能復生!而南風國見不到殘韌回去,又得知殘韌變成中秦殘王爺,必定會將殘韌恨之入骨,即使在南風的那些日子,殘韌跟可柔家建立了怎般的情誼,也不可能再有回歸南風的可能。


  唯一的路,就是永遠留在中秦。


  手中無劍,殘韌一身殺人劍法根本無法施展,全憑些粗淺的全腳工夫支撐著,若非內力和速度的差距太大,哪可能輕鬆放倒皇宮護衛?但是,內力的消耗卻極是厲害。


  數十道虛影,朝著四面八方閃去,一時間讓追捕的護衛們,完全把握不了殘韌的真正去向。殘韌如此大毫內力,便為了讓追捕的護衛失去自己蹤跡,此時殘韌抱著柔可夕,閃身進了一處宮殿。


  殘韌對皇宮不瞭解,只見此地較為冷清,宮殿卻也不小,就進來。殘韌需要暫時安身,恢復自身的內力,同時解開柔可夕的穴道,若是幸運,能尋得柄不錯的劍,自是更好。


  宮殿內宮女太監數目不多,殘韌輕易將之盡數點穴制住,殘韌抱著柔可夕直闖內殿,搜索著下人的蹤跡。


  一名服飾與眾不同的美麗女子,尚不及叫喊出聲,已被殘韌扼住咽喉,「裡面還有沒有人?有就眨眼一次,沒有就眨眼兩次。」驚恐的女子,連眨眼兩次,殘韌繼續道「你這裡有沒有寶劍?有就眨眼一次,沒有就眨眼兩次。」


  女子只眨了一次眼。


  殘韌右手快如閃電點了女子啞穴,沉聲道「帶我去取,若敢有小動作,便將你這裡的人殺光。」女子原本的平衡全靠殘韌扼著咽喉的手支撐,此時殘韌突然鬆手,便那麼失措的坐倒地上。


  匆忙掩蓋著裸露的玉腿,神色恐慌。


  女子一時間成了傭人,不斷在殘韌的要求下送上殘韌需要的物品。柔可夕滿懷歉意的道「相公,夕連累你了。」殘韌心下卻更是抱歉,柔可夕哪會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連累了她,若不是當初的謊言,柔可夕又哪需要受這種罪?


  皇宮內的搜捕,絲毫未停歇。


  柔可夕被禁制的穴已然解開,此刻自行運功恢復著經脈受到的輕微創傷。宮殿裡原本當起傭人的女子,被殘韌點了穴,在一側睜著眼睛無法動彈,靜靜的注視著兩人。


  此時,已經沒有那麼慌張了。


  柔可夕睜開雙眼,滿懷柔情卻是不便表現,這種時候,絕非風花雪月時,柔可夕情緒逐漸變的冷靜,神態同時變的冰冷,掃了眼一側的女子,沉吟著開口道「相公,此女身份該是不低,以她作為人質留條後路該是好的。」


  殘韌默不作聲,卻未出言反對,自顧忙著將僅有的十八支黃金箭頭長箭放放入箭囊。柔可夕見殘韌未作反對,卻已明白殘韌贊同了自己的意見,替女人穿戴整齊了衣裳,披了件外套,解開女人的啞穴。


  「你是什麼身份?」


  「旖旎公主。」女人回答的很簡潔,柔可夕心下生出些許好感,不囉嗦且有幾分冷靜和理智的俘虜要比亂喊亂叫驚慌哭喊的俘虜容易控制的多,當然,逃脫控制的可能性雖然也會相對較大。


  柔可夕有自信控制住這個俘虜。


  「好可人的名字,如你人一般,盼你能分清形勢,別試圖逃脫,定能得保平安。」柔可夕冷聲說著,旖旎輕輕點頭。殘韌此時回頭輕聲道「夕,注意點,這女人會武功,性子謹慎無比。」


  「夕知道。」柔可夕本就覺得這女人透出的那種無法明言的非刻意氣息很古怪,心下早懷疑此女身懷高明武功,卻從開始到現在都未見反抗,一時間無法確定,聽殘韌的提醒頓時明悟。


  這女人心下甚是謹慎,判斷出自己和相公的武功她沒有十足把握應付,若是出手反抗怕會反喪性命,索性裝做無力抗拒,等待可能出現的一擊必殺的時刻。


  旖旎此時顯得極為鎮定,對於殘韌看透自己的做作並未表現出絲毫驚訝和沮喪,神色如初。


  殘韌在前,柔可夕緊隨在後,單手扼著旖旎咽喉,悄無聲息的出了宮殿,一路盡量躲藏著被人發現的可能性小心潛行。殘韌左手執弓,有手好整以暇的閒放一側。


  柔可夕有些擔憂,劍不出鞘,倘若突然遭遇宮中高手近身攻擊,那實在很危險,弓箭若在近距離,對於稍微具備身手的高手而言,都不存在任何殺傷力,張弓射箭的時間,足夠被人攻擊許多遭了。


  柔可夕卻壓下提醒的念頭,殘韌既然這般做,自有足夠的自信,柔可夕不能因為自己的關懷而讓殘韌感覺被藐視。一行三人,小心朝皇宮偏僻圍牆潛去,只要靠近了圍牆,逃出去便不是問題。


  皇宮圍牆雖高,但憑兩人的輕功和內功,要出去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


  轉過一處牆角,殺氣驟至。原本絲毫感應不到一樣的週遭,憑空冒出兩柄劍,一柄直指柔可夕後背心,另一柄執劍者更是極具自信,劍指殘韌咽喉刺上。殘韌身形急速後退,原本跟在身後的柔可夕竟然十分默契的朝一側快速移動了去,原本刺向柔可夕的那柄劍,此時直指殘韌後背。


  殘韌右手瞬間握上劍柄,劍鞘被銀色氣勁覆蓋,同時夾著強大氣勁朝後激飛,劍身帶起一道銀光朝前斬出,本是退著的殘韌身形驟然一側,手中寶劍就勢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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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wyl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節

劍鞘化作光,狠狠撞擊在身後襲擊者胸口,卻不知那人穿著什麼護身軟夾,竟未被劍鞘穿透了要害去,但卻也被劍鞘上的強大勁道震的吐血拋飛,顯然受了不輕內傷。
  黑影,銀影,錯身而過。


  深黑色劍勁從殘韌脖子側堪堪劃過,銀色寒光帶起一蓬飛濺的鮮血,和一聲痛哼。殘韌傾斜著身體,懶懶站直,回頭朝身後兩名襲擊者望去。


  兩個女人,殘韌毫不意外。這兩人隱匿本領如此一流的襲擊者,該是旖旎宮殿附近負責旖旎安全的護衛,該是發現自己和柔可夕不久,否則若非早已下手,也該是第一時間去通知皇宮禁衛。


  因為她們是護衛,所以必須親手解救旖旎,因為他們武功夠高,因此她們具備充分的自信,不屑與皇宮庸手的助拳。「紫宵劍派拔劍神決?不愧為天下第一劍派。」


  殘韌心下倍覺可笑,什麼拔劍神決?相信當初創立者正義傳說只不過充分利用劍和劍鞘本身的價值,加快瞬間出手速度,同時以劍鞘的出其不意作為一種輔助手段,但是,到了後來竟然被人發展成為一門專門的劍法,竟然將這輔助性的手段當作主攻思想。


  如何不可笑?


  「請不要殺她們!」旖旎突然開口道,語氣中滿是關切,更帶著哀求。殘韌身形疾動,心臟一側中劍的女子連閃三招,檔一招,終究被殘韌以劍柄點了穴去,另一名女子更是不堪,勉強檔下一記快攻便已軟軟倒下。


  旖旎十分感激的出言道謝。殘韌沒有做聲,柔可夕心下不甚高興,很自然的疑惑起殘韌是否看上了旖旎的迷人美麗。


  當斷不斷則亂,殘韌輕舒口氣。若是從一開始便跟風流秦動手,哪會像如今般給風流秦帶來更多麻煩?自己被風流秦力保,偏偏到了最後關頭帶著柔可夕試圖逃脫,風流秦還不知道因此會如何惹了皇上不快。


  離別再即,這一走,再無回頭的餘地。殘韌不想在這過程中給風流秦添不必要的麻煩,增加風流秦的罪責,若非因此,哪可能闖入旖旎宮殿時竟然沒將那些太監侍女盡數給殺了?


  死人,永遠比活人更讓人覺得安全。


  ……


  風流獨自坐在王府書房內,目光爍爍的盯著書房門口。


  窗戶不需要盯,殘韌絕不會從窗戶進來。等待風流的,是審判,命運和選擇的審判,倘若殘韌獨身前來,那自然大好。可是風流知道,殘韌一定不會是獨身前來。


  風流有好幾個選擇,可以選擇放棄小王爺身份跟殘韌一起去南風;可以選擇毫不動作的任由殘韌離開;可以選擇對殘韌拔出赤宵劍……


  如此多的選擇,看起來是多麼的自由,然而事實上,風流只有兩個選擇。放棄王的威嚴,因為對殘韌的感情之故任之取劍離開;或是成為真正的王,對殘韌拔劍。


  中庸,絕不是王道。因為風流本就是王,從生下來那一刻就注定是風流王。


  ……


  風流秦其實並不擔心因此惹皇上不快,殘韌的過錯有碧落妃袒護著,而且比風流秦猜測的底線更底,風流秦沒想到碧落妃會對殘韌袒護到這種程度。風流秦甚至看到碧落妃的欣喜情緒,大概是因為見到殘韌的性子像極了香公主,而倍感欣賞吧。


  人是在御花園丟的,就是最後逃脫了,那也是皇宮護衛們的責任。但是身為王爺,當然該做點什麼,風流秦也做了。「殘韌的家傳寶劍在本王王府中放著,必定會回去取,相信那時候會是抓捕他的好時機。」


  早已急的只差沒哀號的護衛統領們感激的道謝,匆匆帶領著各自人馬朝皇宮外風流王府奔去。落帝有些意外,落帝不是個武功非常高明的皇帝,很意外風流秦會如此大義凜然的告之線索。


  在落帝認識中,風流秦過去是個好統帥,後來是位合格的王爺,雖然變成王爺後的風流秦不再如同當統帥時直率的讓人難受。但是仍舊是個重私情的人,只不過風流秦把私情和公事處理的很有條理,從沒有因為私情而影響了本身的職責。


  如同現在,風流秦本不必提供這條線索,因為風流秦沒有任何罪責可言,唯一有的,碧落妃已經替風流秦否決了,碧落妃否決的事情,若非事關重大,落帝絕不會惹碧落妃不快。


  況且,若是事關重大,碧落妃從不會因私人喜惡去做干涉。在落帝眼裡,剷除一個血銀手與否,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國與國之間的戰鬥,不是一個人能輕易左右大局的。


  落帝不認為血銀手落到中秦手中能交換到利益,只是一具屍體。合格的世家子弟,是不會為個人性命而不顧家族和國家的。


  風流秦顯得有幾分蕭索,又有幾分期盼。落帝不知道風流秦心裡的計較,那些皇宮護衛,根本不可能攔得住殘韌和柔可夕的突圍,這裡不是戰場,人多,沒有什麼作用。


  ……


  殘韌推開了王府書房的門,毫不猶豫,風流秦用事實告訴了殘韌,無法迴避的選擇,猶豫只會讓事情變的更糟糕。殘韌不想事情變的更糟糕,因此一到達王府書房,便推開了書房的門。


  風流秦的書房,藏書萬卷,書房的陳設卻極具滄桑味道,所有的傢俱,均帶著悠久歲月留下的痕跡。如同風流秦那張歷盡滄桑般的臉,並不鮮明,卻極是耐人尋味。


  風流的臉,沒有風流秦那股歷盡滄桑的深刻。跟書房的格調,形成非常突兀和鮮明的反襯。


  風流起身,單手緊握書桌劍架上的殘夢,朝著書房門穩步行出,舉劍至殘韌胸前,語氣沉靜的道「你的劍。」殘韌右手接劍,緩緩轉身,將劍連鞘掛在柔可夕腰間,輕聲道「這劍,我早已送給我的妻子防身用了。」


  風流眼神麻木的,心下承受著無比疼痛。


  周圍響起密集的腳步聲,不片刻,一眾王府的護衛和皇宮護衛一併趕至,將書房門前的小花園團團圍住。幾名帶隊的統領齊齊朝風流問安行禮,一眾護衛軍卻因情況特殊,行了兵禮,注意力仍舊集中殘韌和柔可夕身上。


  一名統領冷喝道「逆犯!還不快放了旖旎公主而後乖乖束擒!」


  風流頓時臉現怒色,「放肆!在本王府邸,哪輪到你肆意發號施令,視本王於無物麼?」那開口的統領聞言眼現怒色,強忍著憤怒沉聲道「小王爺,皇宮護衛隊無需聽從小王爺號令,況且我等奉皇上命令抓捕逃犯,如何敢不盡忠職守做好本分的事。」


  風流冷聲道「將這放肆之人拖下去,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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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王府的一名護衛頭領此時開口道「小王爺,此人雖然冒犯王爺,語出不敬,但還請小王爺收回成命。責罰一頓就是。」
  王府中的一名護衛此時走近風流身旁,簡單道出那人的背景,卻是當朝宰相的親戚,而且那人的一為表姐更是近兩年頗得皇上寵幸的妃子,就這麼斬殺,恐怕會結下不必要的間隙。


  那統領顯然知道此時王府的護衛在對風流說著什麼,神色有持無恐,皇城裡想某自己職務的人海了去了,有誰真能把自己拉下去了?此刻這般小事一件,憑一個小王爺,能把自己怎樣?


  風流冷笑道「斬了!」


  那統領這才害怕起來,王府的護衛再不相勸,多少知悉風流脾氣,二話不說四人將那統領架著朝府外離去。那統領這才知道風流竟然當真要斬了自己,口中喊叫著。


  「便是當朝宰相,見著本王也得行!一個小小的護衛統領在本王府邸竟敢如此放肆,絲毫不將本王放在眼裡,本王威嚴何在,威不足以懼下,何以服軍,何以為王!」


  柔可夕心下讚歎,風流將來必定是個出色的王爺,至少今日這些護衛,都已經再不將風流看著在風流秦王威庇護下的孩子了,而真正把風流本身看作一位不可不尊敬的王爺。


  殘韌緩緩拔出腰間寶劍,風流用心良苦,風流實在無法說出口自己的選擇,更無法主動拔出腰間赤宵,用對這個突然出言冒犯的統領的決定,告訴了自己他的選擇。


  他是王,風流王。


  殘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握劍在顫抖,劇烈的顫抖,意境散亂,根本無法沉浸劍意。殘韌的劍也在顫抖,顫抖的很明顯,風流看見了,風流面無表情,緩緩拔出赤宵,赤宵沒有顫抖,如風流的神色般,穩定異常。


  柔可夕心下很擔憂,殘韌這種狀態,怎麼可能跟風流對戰?可是柔可夕沒有插手,因為包圍的護衛們無人敢動。有些時候,哪怕明知不該戰,也必須戰,而且要獨戰,容忍不得任何人的插手。


  男人之間,有太多這種時候,這時候的男人,不需要任何外在的幫助。


  「殘韌,本王現在仍舊還不是一個合格的王爺,但是,本王一定會成為合格的王爺!你要相信本王的決心,就如這赤宵所代表的精神,永不放棄!永不動搖!」


  劍卷狂風,風流的劍勢總是那般剛猛霸道,那股氣勢,彷彿要席捲天地,摧毀檔在面前的一切渺小。殘韌劍如同人般沉默,彷彿帶不起半點漣漪,悄聲無戲的遞出,緊有一道快的肉眼不可看清的銀光,寒光,和那駭人的殺意。


  可是此刻,劍仍舊如往常般快,氣勁覆蓋著的劍刃,仍舊透出寒光,卻是沒有了那股殺意。這一劍,已經不是殺劍,是一劍根本不該出,出也沒有意義的一劍。


  兩劍相擊,從旖旎宮殿奪得的寶劍,意外的抗住了赤宵的鋒芒,風流仍舊全身被氣勁覆蓋,只是劍上的勁道,空有形而無質,比之殘韌本就高度凝聚的劍氣,實在是差的太遠。


  殘韌的劍,貼著赤宵劍身,輕易穿過,風流神色不動,身形驟然加快,不僅沒有後退或是側身試圖閃避,反而迎向那徑直攻至的劍尖……


  本王還有別的選擇,本王生為風流王,永不會變,但本王發誓絕不會拔劍與你拚殺,這誓言和往昔的情誼,卻比本王的性命更重!


  徑直刺向風流胸口要害的劍,驟然抵著赤宵劍身,殘韌凌空借力一彈,反朝後方飛躍,單足輕輕落地,拽著柔可夕的左手便已二度躍起,人方躍起,口中猛得吐出口鮮血,飛濺的鮮血染在衣衫上,落在身側柔可夕的臉上……


  「追!」風流一聲暴喝,隨即連吐三口鮮血,幾名茫然不知剛才交戰情形的護衛,上前扶著搖搖欲墜的風流。


  包圍殘韌和柔可夕的一眾護衛,此時或射出箭,或躍起試圖攔截。


  風流,卻被扶進了王府房內,風流最後一眼,看見殘韌頭髮迎風而舞,那身形仍舊如過去般,總讓風流覺得孤獨,如同繁華街道上,一個完全孤立與人群外,眼中沒有映著任何事物的『非人』。


  『本王終於見到你的劍了,果然是只為殺人的劍。若非你根本無法凝聚殺意,最後你根本不可能反傷自己的代價收劍,紫宵劍派的劍法,果然只為殺人而出劍。』


  風流的劍,有形而無意,殘韌的劍,形神皆失。因為風流為死而出劍,因而有形,殘韌為迷茫而出劍,形神皆無。若風流全力以赴,憑那霸道剛盟的劍勁,那一番劍與劍的碰撞,足以震死迷茫中的殘韌。


  若殘韌劍意如常,那一劍根本無法強行收回,為殺人的劍意,若是強收,便是殺己,殘韌不可能選擇殺死自己,否則殘韌不必迷茫。


  銀色劍氣縱橫飛錯,四散擴飛,劍氣所至之處,一眾攔截的護衛紛紛被斬成幾截,殘韌一劍當先,逢人斬人,逢刀折刀,護著殘韌後方攻擊的柔可夕緊隨殘韌,一併朝城門方向殺去。


  ……


  風流秦離開皇宮,風流秦難得如今天般帶著期盼。


  風流秦看著塌上臉色蒼白的風流,卻是露出一絲笑意。「你總算開始真正成長了,為父很高興你做了這個選擇。」風流默然,風流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選擇中庸,風流秦絕不會給風流機會選擇中庸,絕不會給機會讓風流選擇任殘韌離開。


  所以那些本不該巧合趕到的護衛,都默契的趕到了。


  「父王,你真狠心。」風流輕聲道,風流秦輕歎口氣道「風流,這選擇你們無法迴避,即使今日給了你機會選擇中庸,日後你終究要面對這殘酷。與其如此,不若就在今天作出選擇。」


  「為父很高興,由衷的高興。對你的關愛之心,為父絕不比任何人少。對殘韌的關愛,或許比之你少了些許,卻也決計差不到太多。今日,我風流秦兩個孩子,都真正成長,不迴避的選擇了自己的人生之路,我如何能不高興?成長需要付出代價,長大的你們必須面對生活的殘酷,你們付得起這代價了,日後才能少品嚐更多的苦果。」


  「若是可以,我風流秦寧願你們永遠長不大,永遠在被庇護著,永遠只有快樂。可惜,你們終究有一天會長大,如果可以,為父絕對願意一人擔上所有的苦痛,而讓你們快樂無慮的渡過每一刻。風流,你可懂得為父的苦心?」


  「殘韌,他又會否懂得?這就是你們,期盼的成長啊,成長的代價,也是你們期盼背後必然的產物,必然面對的沉痛。不過,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大不了的痛苦。」


  風流秦說罷了,沉默的轉身離開,風流秦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前線不能長期離開,若有變故,那便是自己的失職了。


  風流秦抬頭眺望城門方向,輕歎一聲,那裡該還會有一顆受傷的心,但是,不需要風流秦去說什麼,另一個人,會說自己想說的話。


  風流秦俯身進了馬車車廂,馬車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遠遠馳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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