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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江湖一擔皮 作者:李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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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jur 發表於 2021-11-30 15:3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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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哇嚷!好熱鬧的場面!
    一群衣衫襤樓,蓬頭垢面,邋邋遢遢的小叫化圍聚一堆,足足有二三十人,在那裡呼麼
喝六,賭的昏天暗地。
    聽他們的嗓閂,賭的那麼起勁,即使是一擲千金的大賭場裡,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這是洞庭湖的君山,丐幫總堂口所在地。
    丐幫是江湖第一大幫,成千上萬的弟子,老叫化、大叫化、小叫化,男的女的遍佈天下
各地。
    這裡是丐幫的大本營,自然到處都是乞丐。
    尤其最近幾天,幫中好像有什麼大事,大伙幾都顯得特別忙碌,而且興高采烈,他們這
群小叫化,卻是忙裡偷閒,在這裡賭上了。
    這時當莊的小叫化,只有十一二歲,一付人小鬼大的精靈相,滿頭披散亂髮,一對精明
靈巧的大眼睛,清秀可愛的小臉蛋兒上,卻是髒兮兮的,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抓把泥上,故意
抹在臉上的他高舉竹筒,手按筒口,用力搖動筒內的三粒設子,一面向圍在四周的小叫化嗆
喝道:「開啦!開啦r要翻本的快下呀!下呀……」
    聽他的口氣,顯然是大贏家。
    那些年紀都比他大的小叫化,聽了他充滿誘惑的貶喝,便紛紛爭著下注,連輸寒了心、
猶像不決的,也忍下住一咬牙下了注。
    當莊的小叫化露出編貝似的皓齒一笑,繼續叱喝:「快下啊!
    快下……」一眼瞄見身旁那憨頭憨腦的傻大個子,愁眉苦臉地在那裡發呆。
    「喂!憨仔,怎麼不下注?」
    傻大個子苦笑一下,聳聳肩,癟笑道:「輸去……輸去……
    啦!」
    「輸光了吵當莊的小叫化很同情傻大個子,斷了賭本的痛苦,他是可以體會得出來的。
    傻大個子點點頭、兩手伸進褲袋,把口袋翻出,四角空空如也,連個蹦子兒也沒剩了。
    當莊的小叫化望望面前,贏得堆了一大堆的碎銀,隨手抓起一把,遺向傻大個子道:「
喏,借給你翻本。」
    不料傻大個子卻拒絕道:「不!我不要!」
    「為什麼?你不想翻本了?」小叫化感到很意外。
    傻大個子道:「我聽人家說的,賭錢最講究迷信,贏家在賭桌上借錢給輸家,會倒循的。」
    「哦?」小叫化笑道:「莊家倒霉,押注的不是正求之不得嗎?」
    傻大個子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那樣我就算贏了,也心裡不爽……」
    小叫化信心十足道:「我倒不信這個邪!況且,這兒根本沒有賭桌,我是在地上借給你
的,大家只要有本事,儘管贏,我輸了絕不怪你就是啦!」
    傻大個子憨得可愛,仍然堅侍道:「不!下回我有了銀子再翻本……」
    小叫化眉頭一皺,摸摸鼻子,搖著頭道:「你這種人倒少見,這麼吧!你沒銀子下注,
就賭打耳光好了。」
    「賭耳光?」傻大個子一臉茫然,心想贏了耳光有什麼用?
    小叫化道:「如果你贏了,我贈你一錢銀子,輸了,你就自己打自己十個耳光。」
    傻大個子還沒槁清楚,已有人叫道:「哪有這種睛法的?聽都沒聽過。」
    小叫化瞄他一眼:「現在你不但聽過,而且馬上就見到!」
    這種好事誰不想撿便宜?立即聽人接口道:「那我也下十個耳光!」
    小叫化向那小子一看,長得樟頭鼠目,一副爺爺不疼,奶奶不愛,十足臭要飯的德性,
讓人看了就打從心眼裡不舒服,偏偏他還馬不知臉長,在那裡臭美。
    「你?」小叫化搖搖頭道:「打耳光不行,你輸了要打屁股!」
    那小子不服道:「為什麼他可以下耳光?」說時向傻大個一指。
    小叫化沒好氣地道:「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那小子嘻皮笑臉道:「好!我就下十個屁股!」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陣哄然大笑。
    有人起哄道:「鼠仔,如果你輸了,這十個屁股可得脫了褲子打啊!」
    又是一陣哄然大笑。
    「對!要打光屁股!」
    「還要打得重,打得響才算數!」
    鼠仔毫不在乎地笑道:「怕什麼?反正這裡又沒有女生!」
    有人已經不耐煩了:「他奶奶的,你們窮攪和些什麼,咱們還要翻本吶!」
    大家一聽,個個逗不及待催促莊家繼續賭局。
    小叫化不慌不忙,向傻大個子間道:「怎麼樣?」
    傻大個子一臉的癟相,勉為其難道:「好吧!我下十個耳光。」
    鼠仔接道:「我下十個屁股!」
    小叫化黠笑道:「全收了!
    喳喳呼呼聲中,小叫化繼續高舉竹筒搖將起來。
    「麼,麼麼!··……。」
    「么二三!」
    二三十個押注的小叫化,不斷大聲呼喝,一個個眼睛睜的比銅鈴還大,瞪著地上那只缺
了口的破海碗,巴不得莊家擲出的是「麼」或「么二三」押注的連趕都不用趕,莊家就通賠
了。
    可是莊家的手鳳大順,賭了將近一個時辰,他還沒有通賠的紀錄,倒是通吃不斷的出現。
    這批要飯的小叫化「賊」的很,個個好比回鍋油條,尤其賭的門道,便是精的像猴兒似
的,要在他們面前耍花樣、做手腳,那真是別說門了,連窗都沒有。
    人家莊家賭的可是乾淨俐落,贏錢全憑賭技和手氣,絲毫找不出毛病。不過,如果是平
時,他們輸急了,保證訛、詐、騙、賴全部出籠,雞蛋裡也能找出骨頭來。
    但他們今天下敢放肆,因為當莊的這個小叫化大有來頭。
    聽說他叫玉小仙,根本不能算是小叫化,而是「武林四大家」
    之一,黃山逍遙莊老莊主玉飛鴻的孫兒,也是丐幫帶主萬駿的師叔丁大空,幫中唯一十
袋長老,此番去黃山作客所收的弟子。
    別看玉小仙年紀雖小,若論輩份,跟幫主萬駿可以平起平坐,稱兄道弟,這批小叫化只
是丐幫的徒子徒孫,哪敢對他不敬?
    別說比輩份,就算比調皮搗蛋,他們還差得遠吶!
    小仙賭起來可是有板有限,半蹲在地上,一手扶撐著大腿。
    一手高舉竹筒猛搖。
    「么二三!么二三!」
    「四五六!四五六!」
    呼么喝六聲中,小仙將竹簡一翻,三粒骰子自筒內倒出,滑入海碗中不停地轉動。
    「么二三」小叫化們齊聲吶喊,彷彿以這種千軍萬馬的聲勢,真能嚇得三粒骰子不敢不
聽話似的。
    小仙卻抓著竹筒,在距海碗三尺的上空,隨著的溜溜轉動的三粒骰子晃動,口中像在念
咒:「四五六!四五六。」
    三粒骰子在碗中不停地轉……
    最先停止轉動的是「兩點」,接著停止的是「三盒」,最後一粒仍在繼續轉動。
    二三十個小叫化齊聲大叫:「麼!麼!麼!」
    如果最後一粒骰於是一麼,正好是「么二三」,通賠。
    大家已勝利在望,只等歡呼了。
    不料那最後一粒骰子,偏偏「作怪」,將停止的而粒骰子一碰,使「兩點」與「三點」
,變成了「四點」與「五點」而最後那粒骰子停下來,竟是「六點」,正好是「四五六」通
吃。
    二三十個小叫化為之氣結,不禁破口大罵,「三字經」不絕於耳。
    小仙眉飛色舞笑道:「運氣來了,城牆都擋不住!哈哈……」
    一面收拾戰果,一面轉向傻大個子:「沒關係,暫欠一把,回頭一起算。」
    傻大個子卻不領情道:「不!賭桌上不興欠帳的!」
    小仙微微一怔,尚未及阻止,他已兩手左右開引狠狠連摑自己十個耳光。
    這小子倒便得可愛,出手結結實實,絲毫不偷斤減兩,好像是在打別人的耳光,不是打
他自己。
    「輕一點嘛!幹嘛打那麼重?」小仙有些過意不去。
    傻大個子楞楞地道:「不痛不癢,那叫什麼打耳光!」
    小仙無可奈何地笑笑:「好吧!反正打的是你自己。」一轉臉,瞥見鼠仔正想開溜:「
喂!你還有十個屁股:」
    鼠仔一腳剛跨出;急忙縮回,陪著笑臉道:「欠一把,回頭……」
    小仙斷然拒絕:「不欠!」
    幸災樂禍的小叫化們起哄叫道:「少耍賴,快脫褲子!」
    「打光屁股!」
    鼠仔頓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小仙一看鼠仔當真鬆開腰帶,要當眾脫褲子,嚇得急忙把頭扭轉開去。
    鼠仔不禁暗喜;向小叫化們扮個鬼臉,用右手拍打左掌,大聲報數道:「一、二、三……」
    清脆的響聲;還真像在打光屁股。
    傻大個子正待出揖穿鼠仔作弊,見鼠仔一施眼色,阻止他聲張,他那還敢多事,又把話
嚥了回去。
    卻聽小仙罵道:「媽媽咪啊!跟我來這一套,你還差得遠吶!
    傻大個兒,替我打!」
    傻大個子連忙應了一聲,上前扒下鼠仔的褲子,老實不客氣地舉手就打。
    他連打自己耳光都那麼重,對鼠仔豈會手下留情。
    鼠仔這下可是弄巧成拙;自討苦吃,彎腰翹著屁股,被傻大個結結實實,打得他雞貓子
喊叫:「哇!哎喲1輕一點啊……」
    小叫化們大叫大笑,一個個樂歪了嘴。
    傻大個子繼續打著:「五、六、七、八……」
    鼠仔火大了,突然一挺腰,回身怒目相向:「你他娘的個西仔,老子又沒輸給你,你倒
打上癮了!」
    他不敢惹小仙,卻把氣出在傻大個子頭上,不由地怒從心起,一手提起褲子,當胸一把
向傻大個子抓去。
    那知小仙一轉身,眼明手快,搶步上前一反手,搭住鼠仔抓向傻大個子的手臂:「媽媽
咪:你想幹嘛?」
    鼠仔一聲「我……脯出口,只聽小仙疾喝道:「去你的個球!」
    搭住鼠仔手臂的手只輕輕一帶,鼠仔己身不由主,向旁一個踉蹌,沖跌出七八尺遠,跌
了個狗吃屎。
    一陣哄然大笑,小叫化們齊聲喝采、鼓掌外帶跳腳。
    鼠仔惱羞成怒,爬起來剛要開口罵出聲,小仙趕來飛起一腳,踹得他又趴下了。
    小仙怒哼一聲道:「十個屁股還差兩下沒打,這一跤加一腳,正好湊足了,滾吧!」
    鼠仔那敢怠慢,急忙爬起,像只夾著尾巴的喪家犬狼狽而逃。
    小叫化們又是哄然大笑,樂不可支,鼻涕、口水,用手一抹,成了花臉了。
    「媽媽咪的,想投機取巧,撿便宜,門兒都沒有!」小仙伸手一摸鼻子,作個不屑的表
情。
    他隨即著無其事地諺笑道:「來來來!咱們繼續,要翻本的把握機會!」
    大家一聽,頓時你擠我推,又圍作了一堆。
    小仙仍然當莊,叱喝道:「要下注的快下,沒賭本的可以衛耳光、打屁股,下啊!下啊
……」
    鼠仔已經吃過苦頭,誰還敢撿這個便宜?
    只有傻大個子,憨頭憨腦道:「我,我還是下十個耳光!」
    小仙衝他一笑:「好,收下了。」
    其他人可役有傻大個子的勇氣,輸光了的只好乾瞪眼,放棄翻本的機會。
    小叫化們有的全身摸索,翻尋賭本:j有的連破鞋都脫下,把藏在鞋子裡頭的「私房錢
」那是伸手乞討得來,私自「貪污」留下,未全數交給?頭兒偵「公款」,一股腦全部下了
注。
    於是,等沒有人再下注了,小仙又將海碗裡三粒骰子抓起,丟人竹筒,高高舉起一陣搖
動。
    小叫化們的吶喊聲再度響起,聲嘶力竭地叫嚷著。
    「麼!麼!」
    「二,三……」
    小仙不在乎贏錢,卻喜歡這種刺激:也大聲嚷著:」四五六!
    四五六」
    竹簡一翻轉,簡口朝下,三粒骰子投入破海碗中,的溜溜地轉動起來……
    呼么喝六聲更大!幾乎響澈雲霄,山搖地動。
    二三十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瞪著海碗裡,不停轉動碰撞的三粒骰子,二三十顆緊張的心
,猛跳不已,差點從張開的口中蹦跳出來,小仙充滿自信地微笑著,他顯然很有把握,這回
不是四五六就是「抱子」,起碼也是五點或六點。
    三粒骰子終於停止轉動,竟然是「么二三」!
    「么二三!哈!莊家通賠廣小叫化們齊聲歡呼。
    小仙只罵了聲,到君山來才學會的口頭語「他爺爺的!」,便照著順序,一注一莊通賠。
    傻大個子這口不用打耳光了,還贏回一錢銀子。
    小仙抓起三粒骰子,置入竹筒,又開始一面搖動,一面叱喝:
    下啊!下啊!打鐵趁熱,要翻本的快下啊……」
    莊家這一通賠,使小叫化們軍心大振,如同打了一劑強心針似的,無不精神抖擻,信心
陡增。
    其中有幾個懂門道的,甚至看準了連本帶利一起押上。
    各人注已下定,小仙將竹筒猛搖兩下,三粒骰子倒入破海麻中。
    呼么喝六聲中,三粒骰子快速轉動……
    當三粒骰子幾乎同時停止下來時,大出小仙意料之外,他奶奶的,竟然又是「么二三」
!、「哈!么二三,莊家又通賠!」小叫化們爆起一片歡呼,欣喜若狂。
    小仙則直抓頭,抓得那一頭亂髮更亂,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連出兩把「么二三
」。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簡直有損他的賭成,使他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誠如他自己所說,運氣來了城牆都擋不住,大概倒起循來,放屁也會打到腳跟了。
    既然通賠,沒有啥話好說,只好照賠不誤。
    這一來,小叫化們全卯上了,連本帶利全押上,有的自己押了不算,還拉別人下水:「
斜眼,全押上,打莊如打賊啊!」
    小仙心裡暗罵:他爺爺的!你祖宗八代都是賊,才有你這個賊頭賊腦的龜孫子!」
    他罵的一點不錯,這小子的長相比鼠仔還討厭,叫別人斜眼,忘了自己是歪嘴。
    倒是經這小子一煽動,不但「斜眼」一咬,連本兢利全押上了,其他的小叫化也霍然心
動,紛綠爭著加注。
    小仙換個姿勢,把竹筒交在左手搖動,嗆喝著:「下啊!打鐵要趁熱,贏錢要趕風頭……」
    眼光一掃,各人注已下定,沒有人再下注,小仙高舉竹筒用力搖幾下,突將筒口朝下一
翻,疾喝一聲「走產,三粒骰子直落海碗裡。
    這回好生古怪,呼么喝六聲尚未起,骯底如同有股強大吸引力似的,竟將落入碗中的三
粒骰子一下吸住。
    三粒骰子連跳都未跳動,就呈「欣字形排列,赫然又是「么二三」
    「哇哆!」小叫化們齊聲爆出驚喜的歡呼。
    小仙氣得大罵,「他爺爺的!邪門!」
    確實有點邪門,那有一口氣連出三次「么二三」的?簡直破天荒,連大英百科全書上也
找不戰這種紀錄!
    小仙突然似有所覺,猛一回頭,只見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身如金剛巨神的老和尚。
    老和尚是誰?
    沒有人認識,甚至未曾注意,他是幾時悄然來到這裡的,沒人知道。
    大家全神貫注,注意力集中在三粒骰子上,別說突然走來個老和尚,即使佛祖釋迎牟尼
來到,他們也無暇多看一眼。
    但君山位於洞庭湖中,是丐幫的大本營,連個土地廟都沒有用下來的和尚?
    小仙突然想到,師父丁大空匆匆趕回君山,就是約好少林寺的了凡大師在此相見。
    眼前這個老和尚,八成就是了凡大師吧?
    了凡稱「醉龍瘋丐」,能跟他結為莫逆之交的人,紹不可」
    能是道貌岸然,正經八百的出家人,否則怎會跟老叫化臭味相沒?
    心念一動,小仙猛然若有所悟,說不定自己連出三把「么二三」就是這個老和尚在暗中
搗鬼!
    小仙霍地跳起,衝著老和尚怒問道:「喂!是不是你這光腦袋的,在暗中搞鬼?」
    老和尚正是了凡大師,一臉茫然道:「不知小施主指的何事?」
    小仙冷哼一聲道:「少跟我裝蒜,要不是有入在我背後搞鬼,絕不會連出三把么二三,
他奶奶的,除非見了鬼!」
    了凡大師單掌舉胸,宣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出家人從不沾賭,小施主怎可把老衲扯
上?」
    小仙嗤之以鼻道:「哇塞!你從不沾賭,站在我後面幹嘛,分明是個賭鬼!」
    了凡大師笑道:「老衲不過是經過此處,看這裡十分熱鬧,不知發生何事,走過來瞧瞧
而已。」
    「真的?」
    出家人從不打妄語。」
    「哼!」小仙道:「我看你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像你這種出家人多幾個,少林寺可以辦
一次吹牛說謊大賽了!」
    了凡大師不以為件,笑問道:「小施主怎知老衲來自少林?」
    小仙眼皮一翻,嚏笑道:「我不但知道你是少林和尚,還知道你的法號叫了凡,對不對?」
    了凡大師不由地一怔,詫然道:「哦?想不到小施主對老衲如此瞭解,小施主還知道些
什麼?」
    小仙眼珠子一轉,故意賣弄道:「嘿嘿!我知道的可多了!
    譬如你以能吃出名,每傾至少五海碗白飯、十幾個饅頭,還有……你是個小氣鬼!」
    了凡大師聽得又是一怔,悻然道:「誰說老衲是小氣鬼?」
    小仙笑道:「你的好友,老叫化子丁大空!」
    了凡大師呵呵大笑道:「原來是他!這個瘋子,怎麼可以在背後如此批評老衲?」
    小仙道:「難道你不承認?」
    了凡大師淡然一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身之外無長
物,還有什麼大方小氣可言。」
    小仙接道:「他說跟你相交幾十年了,想借你的,金剛護體神「功』練功筆記手抄本一
閱,你都捨不得,還不夠小氣嗎?」
    了凡大師道:「這……」
    冷不防小仙出手如電,出其不意地一拳,直向心窩搗來:
    不料小仙這一拳,竟在距了凡大師身體尺許外,如同被一堵無形銅牆鐵蜜所阻擋,非但
無法越雷池一步,反被震得拳頭發麻,全身向後反彈出效尺、老和尚施展的,赫然正是少林
絕學,從不外傳的「金剛護體神功」!
    小仙偷襲未逞,反而哈哈大笑道,「光禿禿的,你賴不掉了,被我逮著啦!」
    了凡大師莫名其妙道:「你逮著什麼??
    小仙洋洋得意道:「我要真想抽冷子給你一拳,別說你是少林老和尚,老林寺的也躲不
開,我只不過是虛晃一招,試探一下你的功力如何而已!」
    了凡大師不解道:「那又怎樣?」
    小仙道:「現在鐵證如山,人贓俱獲,證明你剛才站在我背後,是以本身功力,運聚腳
下,傳達碗底、籍以吸注血裡的三粒骰子,搖拄它的點數,使我陰溝裡翻船,連出三把『麼
二三,,對不對?」
    了凡大師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突然敞聲大笑起來。
    小仙狀至得意,也憋笑不已。
    了凡大師突然止笑問道:「小施主,你是那老瘋子的什麼人?」
    小仙順口道:「我只能告訴你我是來瘋子的徒弟。」
    天底下大概只有他玉小仙,能公然稱自己的師父者瘋子,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了凡大師頷首笑道:「難怪,難怪,錯不了,有其師必有其徒,哈哈……」
    小仙對答如流:「有其友,必有其……」日為答不出下二字,只好說:「真是交友不慎!」
    這一老一小,又相對大笑起來。
    小叫化們已等得不耐煩,紛紛叫嚷著:「小兄弟,咱們贏了還沒賠錢呢!」
    「老和尚,別攪局行不行?咱們還要賭啊!」
    小仙回身一瞪眼:「媽媽咪的,我不跟你們賭了!」
    小叫化怔怔地道:「不賭了?那……」
    小仙道:「地上的銀子,你們自己全拿去分,我要眼光腦袋的單獨賭!」
    頓時.二二十個小叫化撲作一堆,爭先恐後,搶奪地上那堆碎銀,亂成一團,好不熱鬧。
    小仙未加理會,卻向了凡大師瞄眼道:「該咱們兩個賭一賭了!」
    「跟老衲賭?」了凡大師搖頭而笑道:「出家人從不沾賭……」
    小仙道:「你已經沾了!」
    了凡大師強自一笑道:「老衲不過是一時興起,跟小施主開個玩笑而已,小施主何必強
人所難,逼老衲犯戒啊!」
    小仙不肯罷休道:己那咱們不用骰子,也不賭銀子,這總成了吧!」
    了凡大師堅持道:「不可,不可,出家人絕不沾賭。」
    小仙靈機一動道:「不賭就不賭,那咱們比吃如何?」
    「比吃?」了凡霍然心動:「怎麼個比法?」
    小仙道:「既然比賽,就得有個彩頭,可是,你又不賭銀子……這麼」如果你輸了,就
把『金剛護體神功』手抄本借我一看。
    了凡大師面有難色道:「這……」
    小仙接道:「你放心,我絕不會黑吃黑,只不過是好奇,借來看看而已,何況,你不一
定會輸,即使輸了,我也以借閱兩個時辰為限,而且保證絕不學它,」
    了凡大師猶豫一下,心想:「比別的我沒有把握,比吃那還不是穩操勝算。」
    他又想,這小鬼既是老鬼的徒弟,又如此刁鑽,何不趁此機會修理他一頓。
    心念既定,老和尚不禁笑問道:「如果你輸了呢?」
    小仙落落大方道,「你說吧!」
    了凡大師想了想,始道:「那就打你十下屁股!」
    雖然小仙明知自己不會輸,聞言也不禁臉上一紅,猶豫一下道:「好,就這麼辦。」
    了凡大師暗喜,付道:「小鬼,你可是自找的!」
    小仙心裡卻大笑:「光禿禿的,你可要上當了!」
    回頭一看,那批小叫化已搶分了銀子,一哄而散,只剩下傻大個子,被推擠得倒在地上。
    小仙過去一把將他拉起,間道:「你分到多少銀子?」
    傻大個子哭喪著臉道:「分?連我剛剛慣到盼兩錢銀子,都被他們分走啦!」
    小仙又好氣、又好笑:「瞧你那麼大的個子,真沒用!沒關係,回頭我給你十兩銀子。
」說著敲了一個響頭。
    傻大個子卻搖頭道:「不,我不要銀子……」突然雙膝一屈,跪在小仙面前。
    小仙一怔,詫然道:「你這是於嘛?」
    傻大個子道:「我要拜你為師。」
    小仙又是一怔:「拜我為師?」
    傻大個子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請師父傳授我賭技。」
    小仙頓時賊像盡顯:「教你賭?你沒搞錯吧?」
    傻大個子認真道:「不瞞師父說,我程金主原是富家子弟:只因交友不慎,迷上了賭,
不但輸得傾家蕩產,還把我爹娘活活氣死了,所以我在他們兩位老人家墳前發下誓,有朝一
日一定把輸掉的家當贏回來……」
    「沒出息的敗家子!」小仙飛起一腳,喘了他個大觔斗。
    程金寶連翻帶滾,爬回小仙面前,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道:「師父,你一定
要成全我啊!」
    小仙窘迫萬狀,怒斥道:「誰是你師父?我又沒有答應收你,還不快放手!」
    程盆寶居然聲詛俱下,「師父不答應,弟子就用命來賭。」
    小仙情急道:「哇!你先起來,幫我先做個見證人.等我跟光禿禿的打完賭,回頭再說。」
    程金寶這才放開他,起身恭恭敬敬道:「是,弟子遵命!」
    小仙轉向老和尚,憋笑道:「證人有了,咱們走吧!」
    了凡大師問道:「何處去?」
    小仙道:「比吃;自然去飯館!」
    於是,三人離開山坡下,相偕來至小鎮上。
    君山四面環水,多為山區,平地面積有限,散佈著幾處村落及小鎮。
    雖談不上繁榮,但它是丐幫總堂口所在地,叫化子特別多,相當熱鬧,有名的美味是叫
化子雞和狗肉。
    三人來至鎮上,經過一家香肉店,小仙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抓起盤裡的鹵香肉就啃。
    了凡大師欲阻不及,急道:「小施主,你……」
    水仙一面啃香肉,一面招手叫道:「光禿禿的,這香肉鹵得好香,快吃啊!」
    了凡大師一拾眼,見店門口掛著的白紙燈籠倒懸,竟是「香肉,,兩個大字,不禁雙手
合什,口宣佛號:「呵彌陀佛,罪過,罪過……」
    小仙用千背L抹嘴邊的油汁,笑道:「光禿禿的,我已經開始了,你怎麼還不吃?」
    了凡大師驚訖道:「什麼?小施主,你是說比吃狗肉?」
    小仙道:「是啊,咱們不是比吃嗎?」
    了凡大師憤聲道:「小施主並未說明,比的是吃狗肉,這不是開出家人的玩笑?」
    小仙反駁道:「你事先也未說明,不能吃狗肉啊!」
    了凡大師一時無言以對:「這··……·」
    小仙將吃剩的半隻腿肉,丟給了傻大個子:「如果你反悔,我認輸好了!」
    了凡大師明知上當,只怪自己一時不察,未曾說明比吃什麼,才會讓小仙逮著了理,憑
他在少林寺的身份地位,豈能對後生晚輩言而無信,傳揚出去實在有損形像。
    輕歎一聲,接著是搖頭苦笑,老和尚只有認栽了:「小施主果然機智過人,老衲心服口
眼!」
    小仙喜出望外,振奮道:「光禿禿的,你認輸了?」
    了凡大師強自一笑道:「遇上老瘋子的徒弟,老衲還會有贏的機會?」
    小仙露出可愛的黠笑,把手,一伸:「彩頭拿來吧!」
    了凡大師無可奈何,只得從懷中取出神功手抄本,鄭重道:
    「少林武學從不外傳,小施主……」
    小仙笑道,「你放心,我只不過要在老瘋子師父面前神氣一下,讓他知道,憑他跟你凡
十年交情,想借閱都辦不到的事,我只不過動動腦袋,略施小汁就贏到了手,好啦!算騙到
的好了。」
    了凡大師為之氣結:「施主承認是用騙……」
    小仙又黠笑道:「騙也是本事啊:難道少林寺沒教過這門功夫?無怪乎……唉:教不嚴
,師之惰,簡直誤人子弟!」
    堂堂少林高僧,竟彼一個十一二歲小鬼奚落,如同教訓,氣得了凡大師臉色一沉,剛要
發作,忽見小仙向他身後揮手叫道:
    「師父!」
    了凡大師信以為真,不料一回頭,手上的那卷神功手抄本,競被小仙趁機出其不意奪去。
    「謝了!」小仙哈哈一笑,人已疾掠而去。
    程金主大叫:「師父,等等我……」右手抓著狗腿,撤腿就跑,一路急起直追。
    賣香肉的老闆也情急叫道:「喂喂喂!香肉錢還沒付吶了凡大師搖頭苦笑,只好掏出一
塊碎銀,替小仙付帳。
    誰叫他遇上了玉小仙,下吃癟才怪調丐幫總堂口的大廳裡,正在緊急會商。
    在座的除了丐幫幫主萬駿,幫中唯一的十袋長老了大空,尚有十幾位長老在命,唯一的
「外人」,那就是少林高僧了凡大師。
    只見大眾神情凝重;正苦思對策。
    因為最近數月以來,長江沿岸勢力最大的黑鯨門,屢次侵犯丐幫各地地盤)萬駿本者丐
幫與世無爭的宗旨,始終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約束各地弟子盡力容忍,避免正面衝突。
    不意黑鯨門得寸箕尺,變本加科,最近更擺明挑釁姿態,不斷故意製造事端,場言將獨
霸長江全線水陸買賣。
    如此一來,等於存心斷絕丐幫生路。
    是可忍;孰不可忍!當然鯨門近日公然入侵洞庭湖一帶,直接威脅到丐薄大本營時矽卜
鼠弟子終於忍無可忍,跟黑鯨門發生正面衝突。
    結果;幾次械鬥,造成了丐幫重大傷亡。
    萬駿聽畢來昏各地的長老告急,不禁驚怒交加。
    但是他身勿丐幫幫主,不能沉不住氣,一時陷於苦思,頗難決定如何對付黑鯨門的大舉
來犯。
    了凡大師雖訊了大空有數十年交情,但他畢竟是局外人,不便表示任何意見,只好保持
沉默。
    這時,忽聽來自岳陽的長老方貴道:「幫主,黑鯨門已糾集數千之眾,蠢蠢被動,隨時
有大舉來犯,直逼君山的可能,咱們應及早準備才是。」
    另一長老胡瑞昌接道:「如果黑鯨門傾巢來犯,城陵礬將首當其衝,更需加強戒備,以
免措手不及。」
    萬駿微微頷首,轉向丁大空,執禮甚恭道:「師叔,你老人家的意思……」
    丁大空連連搖手道:「不不不,這事別問我,你是一幫之主,自己拿定個主意吧!」
    萬駿雖身為丐幫幫主,一向虛懷若谷,尤其不忘敬老尊賢,沸獲佳評,更為幫中弟子的
愛戴。
    如今了凡大師既在座,他不能不顧到禮數,雙手一拱道:「不知大師有何高見?」
    了凡大師自告奮勇道:「如果萬幫主決定跟黑鯨門硬幹,老衲既然正好在此,把我算上
一份就是了!」
    丁大空哈哈大笑道:「老和尚,這才夠意思,咱們這個朋友總算沒有白交。」
    萬駿卻有顧忌道:「師叔,大師自願助我丐幫一臂之力,這番盛情,實令人感動,但此
事萬一牽涉少林……」
    丁大全聞言一怔,皺起眉頭道:「說的也是,黑鯨門是衝著咱們丐幫來的,把老和尚拖
下水,總是不大好吧。」
    了凡大師道:「老瘋子,你想把老衲晾在一邊,看熱鬧不成?」
    丁大空也不管尚有其他長老在場,笑罵道:「他奶奶的,老和尚,你別不知好歹,咱們
可是一番好意,不願把少林寺扯上,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了凡大師卻不領情:「老瘋子,你把老衲當外人,那還算什麼朋友?」
    丁大空道:「他奶奶的,你本來就是外人,我總不能把你老和尚當內人,啊!」
    此言一出,頓使在座的長老不禁掩口葫蘆。
    原是一句玩笑話,不料了凡大師竟惱羞成怒,憤然起身道:
    「既然如此,老衲何必留下,告辭!」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3 20:56 編輯 ]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3-10-14 02: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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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jur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三個月後。
    仍是一個夕陽西下的黃昏時刻。
    小仙寶相莊嚴,神色湛然的盤坐在金黃躍動的水幕之中。
    此時她的臉上,是一片寧靜和祥和,彷彿她所置身之處是一所無拘無束的殿堂,而不是
威力浩潮的瀑布底下。
    三個月前,她那種痛苦而狼狽的形態,已不復見,或許,這應該歸功於她爺爺的那兩粒
九轉金丹
    因為,根據記載,九轉金丹乃是百年前,太上道祖遍訪名山,搜盡奇藥,費時八十一年
,才煉製成九顆珍貴無比的道家仙丹。
    只要吃下一顆,便足以脫胎換骨,起死回生,何況,玉老莊主毫不吝薔的喂小仙吃上兩
粒。
    驀的------一聲震人心弦,洪亮悠揚如雛鳳初嗅的清嘯,出自小仙之口,小仙便在這聲
清悅的長嘯中,人如脫弦急箭,筆直竄射升空沖高十餘丈。
    登時,墜洩的瀑布,宛如被一柄利刃從中剖開,一分為二,小仙便是銳利的刃身。
    凌空的小仙,人在飛瀑之中,長吸口氣,再次振臂長嘯,身形陡然又竄升七丈有餘,接
著,小仙一聲大喝出口,扭腰甩肩,一個滾翻蹬著水幕標射而出,她脫開瀑布的糾纏,人便
如風中柳絮;輕飄飄飛落湖邊的小涼亭旁。
    早在小仙第一聲長嘯,才剛出口時,玉義行夫婦已經首先凍出松木小屋,掠向湖畔,小
仙的父親,玉文行,宛如經天的蛇電:
    倏然閃落小仙的面前:
    玉文行忍不住心中激動的情緒,猛然一把緊緊抱住小仙嬌小身子,將她抱離地面,團團
飛轉。
    而玉文行猶自得意的放聲狂笑:「好小仙,咱的乖寶貝,你成功啦!哈哈哈……」孩子
的成功,不就是為人父母最大的驕做。
    小仙被玉文行轉的頭昏眼花,格格直笑,最後,她不得不伸手摟著她爹的脖子,大聲付
饒。
    小仙的娘,見狀便抓住團團亂轉的丈夫,將小仙自丈夫的手中搶救而出,緊抱在懷裡,
噴噴有聲,不斷地親吻著小仙柔嫩的粉頰。
    小仙左手摟著者爹的脖子,右手搭著親娘的玉頸,一家三口,親蜜無比的擁抱在一起,
沉醉在濃淡的親情裡,分享著成功的喜悅和甜蜜……
    玉老莊主夫婦,和其他聞訊而來的玉家老少,莫不自心底發出一抹會心而高興的笑容。
    大清早天色微明:逍遙山莊還籠罩礦山間薄薄淡淡的風霄之中。
    小仙起個大早,興致高昂的負手而立,緩緩的在飛瀑之前來回踱步,她對沾濕衣服的水
氣,宛若無睹,逞自呢著奔騰的瀑布,發出得意的微笑。
    她對著飛瀑時而此牙裂嘴,時而擠眉弄眼,更不時揮著手大肆比劃,簡直將瀑布當做一
個有感情的對手,裝模作樣的嘲弄它、取笑它、挑逗它、刺激它。
    「哼哼!我就不信邪,你以為你是無敵的?告訴你,門,不!是窗都沒有,還談什麼門?」
    小仙就這樣子,一個人由左踱到右,由右踱到左,繞著湖畔,悠閒的和瀑布聊天。
    「唉!可惜大堂哥不在,否則,我就可以和他比比看,准的功夫比較好。」
    小仙一念至此,便楞楞的呆立在湖畔,不知想些什麼,竟想得出神:,就連身後有人接
近,都不曾察覺。
    「看招!」來人大喝一聲,手中一柄長劍連鞘刺出,攻向出神的小仙。
    小仙直覺地倒翻入空,抖出劈出一記打著呼嘯旋兒的掌風,回敬偷襲之人,同時,她凌
空猛拍雙腳,人如怒箭直射湖邊的小涼亭。
    但是,她人不往涼亭裡竄,只是探手擦手擦過涼亭橫媚,登時,她手中多出一柄尺半長
,兩指寬的竹劍。
    小仙凌空又是一個滾翻,雙腳猛地蹬向涼亭石柱,手揚竹劍,迅若閃電,反身撲向偷襲
她的人。
    同時,小仙口中大聲道:「大堂哥,接招!」
    來人正是小仙的大堂哥,逍遙山莊的大少莊主,玉修文。
    他也是未來逍遙山莊的莊主繼承人,年約二十四、五歲;長的一表人材,斜挑的劍眉,
如星的雙巨,挺直如王的准鼻,配上厚薄適中的嘴唇,長相斯文卻不失英氣,神蘊威猛於爾
錐,好個俊美的年輕人。
    小仙在家旅之中排行最末,卻和最長的王修文最是談得來,如果今天有人必須為小仙不
似女孩負責,那一定是玉修文的責任。
    因為,小仙自幼有大半的時間和玉修文在,一起,不管讀書習武,兩人都是一對好搭擋
、連小仙那個「小小莊主」的稱號,也是玉修文叫上口的。
    反撲的小仙大喝著筆直推出竹劍,劍勢去若奔雷,倏發即至,直點向玉修文的左胸,這
一劍無論氣勢或速度都是一流。
    玉修文豁然大笑道歸來得好!他手中連鞘長劍揮削挑刺,反手十三劍反攻小仙。
    小仙倏然墜地,足尖輕旋,一個回身手中竹劍摹的上揚橫揮,翻腕直掛玉修文右腕;劍
勢凌厲非凡,反應快捷無比,瞬間已將玉修文逼退一步。
    玉修文順勢再退三尺,收手朗聲長笑道:「好,好極了,小仙,我一回來,就聽二弟說
你神功大成,於是迫不及待跑來找你試試,果然不錯,不錯!」
    小仙嘟起愛笑的小口道:「神功?什麼神功?我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玉修文黠笑道:「你的洗瀑布澡神功呀!咱們玉家除了你,誰練那玩意?」
    小仙轉嗅為喜,瞇眼笑道:「呵呵!洗瀑布澡神功,好名字!」
    她接著臉一沉,興師問罪道:「臭堂哥,你要出去玩兒,怎麼不告訴我,就自己跑下山?」
    玉修文苦笑道:「玩兒子你以為大堂哥我有那麼好命?來;坐下來,我仔細的說給你聽。」
    玉修文拉著小仙走進小涼亭之後,他將手中的長劍放在亭中的圓石桌上,逞自坐了下來。
    小仙挑個玉修文面前的石凳,盤膝坐在石凳上,眨著黠慧精靈的大眼睛,靜待玉修文開
口。
    玉修文整理過思緒,這才開口道:「小仙,你大概有三年未曾下山了吧?」
    小仙乖巧的點點頭。
    「近年來,江湖之中不知怎麼回事,常有一些年輕高手,莫名其妙地失去蹤影,這些年
輕人主要是九大門派門下弟子,或是其他幫派的出名人物。
    失蹤的人,都有相似之處,就是他們年齡都在十九、二十歲到二十五、六歲之間,而且
,這些人,都是用劍的高手,爺爺和爹要我下山,就是想探查這些人的下落,你說,這是好
玩嗎?」
    小仙搔搔頭髮,撇嘴道:「怎麼會有這種事?對了,大堂哥,你的條件太符合了,你自
己可要小心點哦?」
    玉修文見小仙慎重其事的交代自己,不由輕笑道:「我知道,這種事,玩不好是會賠命
的。」
    他接著道:「此外,目前江湖之中,有些成名的高手,時常莫名其妙的譴人暗算,現在
武林之中,似乎正隱匿著一股看不見的逆流,蠢羹欲動,江湖上幾乎是人人自危,大家都提
著心,吊著膽子過日子。」
    小仙不屑道:「那有那麼苦法?快樂是要靠自己去創造,想我當年混江湖時,還不是輕
松容易、快樂逍遙又自在。」
    玉修文搖頭歎道:「你呀!天生的樂觀法,有米吃米,沒米光喝水也一樣過日子,你那
知道什麼是煩惱!」
    小仙呵呵輕笑默認玉修文的話,在家,誰都知道她這個脾氣,就像家裡人也都知道她愛
玩命,否則,誰會去瀑布下面練「神功」。
    小仙懊惱的在瀑布旁直跺腳,因為玉修文再度下山去,而她又被留下。
    忽然——
    瞪著瀑布的她,雙目一亮,叫道:「完美極了,試驗震天雷的好靶場!」於是,她匆匆
轉身奔回自己的書房裡。
    不一會兒,小仙手上拿著三枚狀如罐頭,長約一寸,烏黑汕亮的筒狀物出來,奔向瀑布
右側一片光禿的巖壁之下。
    她手中所拿的筒狀物,是她自己模仿江甫霹靂堂雷家,最出名的火藥暗器「震天雷、制
造而成的土製炸彈。
    由於第一次製造,所以外型和霹靂堂正宗的震夭雷,相差甚遠。
    小仙掂掂手中的震天雷,相準半山上的巖壁,抖手打出三枚震天雷,只見三枚震天雷,
成品字形,直射向巖壁。
    「轟隆!」一聲巨響,塵煙瀰漫,大地如跳豆般,瑟瑟顫動起來,湖水被震起丈高的海
嘯,涼亭的匾額被震落跌碎於地,連松木小築和其對面的逍遙居,門扉窗梗也全都「咋咋!
」直晌。
    爆炸聲,聲傳百里,驚得逍遙山莊人心惶惶,黃山上的飛禽走獸四野奔逃,彷彿山頹地
陷,世界未日驟然到臨。
    驚!驚的百獸怔忡:駭!駭的萬物喪膽。
    小仙早在畝頭不對時,避出十餘丈外,卻還是被爆炸威力,掃的踉蹌而退。
    就在小仙驚魂未定之際,轟然的山崩,夾雜著「嘩啦」的水響,如黃河決堤,氾濫的淹
向整個逍遙山莊。
    原來是瀑布右側山峰,被小仙三枚震天雷炸毀,瀑布剎時改道,帶著上石樹木,狂湧向
山莊之內。
    首當其衝的便是位於瀑布右側的是追遙居,不過一眨眼,一喘息的時間,濁黃的泥水,
便衝垮逍遙居,逞自呼嘯奔騰的淹向四處。
    一聲長嘯,玉飛鴻老莊主夫婦兩人,在巨變之下,擊破屋頂,沖飛而出,他們夫妻倆,
飄落屋頂時,只見逍遙山莊的右側莊院,正沉淪於洪害之中。
    盞茶不到的時間,瀑布終於水竭,只留下一縷斷續無力的水澗,在僅剩半邊的山壁上,
苟延殘喘的滴答著。
    楞在屋頂上的老莊主,看著漸漸遲去的洪水,想也不想的怒聲大吼道:「玉小仙,你給
我出來!」
    鴻飛冥冥,人聲寂寂!
    除了小仙以外,所有玉家的人全都在屋頂上報告,而一干下人們,也渾身是泥的自各處
一一走出。
    老莊主不見小仙人影,怒氣更熾,身形如大烏一般,自屋頂突然暴起撲向對岸松木小築。
    老莊主推開小仙寢室,不見小仙人影,便轉向小仙書,玉家老少,也齊齊擁進書房。
    只見書房之內,頗為整齊的擺著一些玩具,如油燈、水槍、木馬等等,最引人注目的,
就是牆角那座一人半高犀牛皮製成的大風箏,可是,就是沒有小仙的影子。
    老莊主大步踏進書房,一手掀開風箏,結果,小仙並不如他想像,躲在風箏之後,再一
回頭,恰巧瞥見屋內桌上,一副未完的山水畫旁,撩草的寫著些字。
    他走進一看,原來是小仙的留書:爺爺大人在上,不肖孫小仙,因試驗自製震天雷太過
成功,不慎毀夫半邊黃山,波及家中。
    自知其罪非輕,是以不待爺爺處罰令下,先行自我放逐,流浪江湖去也,特此留書,以
示仟悔之意,但盼爺爺、奶奶、雙親大人勿念!」
    眾人看完小仙的留書之後,不由得面面相覷。
    老莊主更是搖頭苦笑道:「這下可好,逍遙山莊終於得以安寧!」
    老奶奶歎笑道:「只怕江湖上,多出小仙這個小頑皮蛋,要不得安寧唆!」
    大莊主玉文俠有些擔憂道:「爹,此時江湖中正隱隱暗伏著危機,小仙一個人出去闖,
安全嗎?」
    小仙的娘著急道:「是呀!爹,小仙還小,她照顧得了自己嗎?」
    老莊主揮擇手,安撫下眾人,這才拂鬚說道:「你們都別擔心,小仙年紀雖小,但畢竟
也曾跟著他師父逛過一趟江湖,以他的機靈,和此時的功力,應該可以應付自如.更何況,
修文現在亦在江湖之中,捎個情給他,要他從旁多照顧小仙便是!」
    老莊主做的決定,沒人敢不聽從,看來,老莊主是有意思要讓小仙在江湖上闖闖,吃吃
苦頭。
    只是,小仙是否真會吃到苦頭,那可就很難加以預料了。
    小仙知道,這回自己可真是闖下滔天大禍,於是匆匆留書出走之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已經從黃山溜到十萬八千里外的洛陽城郊,此時的她,竟是一襲早已洗得泛白,打滿補丁
的乞丐裝,長長的頭髮,隨便的札著,顯得散亂而邀遏。
    一支烏溜泅的打狗棒,彼她轉的「呼呼」有聲,最令人驚訝的,卻是他身上,赫然掛著
九個小麻袋。
    丐幫之中,即使地位最高的幫主,也不過身掛十個麻袋,而小仙,這個頑皮的半大娃子
,居然就有資格掛上九個麻袋,若不是她胡鬧掛著玩,便是她在丐幫中地位不低。
    如今,她正和一批中年叫化走在一起,匆匆往洛陽城外,東南方向飛馳而行。
    小仙和眾叫化,掠上一座小黃土坡,轉入一處疏林,倏然看見地上七橫八豎,倒斃十六
、八名叫化。
    一名身掛七個麻袋,年約四旬,短小精斡,貌如馬猴的叫化,躬身向小仙繃:「小長老
,就是這裡,幫下弟子莫名其妙被人截殺於此材林裡。」
    小仙眉頭一皺,彎腰仔細檢查死者傷痕,半晌始道:「好狠!
    俱是喉頭一指斃命!孫舵王,你可知道武林中何人擅長指法,而且走剛猛路線?」
    丐幫洛陽分舵舵主孫行沉吟半晌方道:「目前江湖上,以指出名者共有三人,一個是嶺
南的『絕指,公孫奇,他檀使『摘心指』是屬剛猛路線,但是摘心指的特色卻是,中者被震
斷心脈而亡,並無外傷。
    一個是姑娘,就是有名的,冷面觀音,杜梅音,她所使的是『蘭花指』,指勁飄逸陰柔
,並非剛猛之路。
    剩下一個,就是江湖中有名的神秘之富,『紫微宮,二十五星宿之六的『兼貞星』陰三
省,專擅長『邪魔指,,指勁剛猛霸道,可以洞穿金石,而且出於皆是一指斃敵。」
    小仙連連點頭,道:「如此說來,下手之人,可能就是那個叫什麼星,姓陰的傢伙了?」
    「哈哈哈……」一陣冷森的笑聲傳來,一個年約四旬,個子瘦高,面貌清雅,但雙眼尖
細,目露邪光的紫袍中年人,忽然出現於林中。
    緊接著,在他身後出現四名身穿一式緊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怪人,四人身後
各領二十名,身著紫色勁裝,手持鍘刀的漢子。
    只見領頭的囚個怪人:高的高過八尺,長髮披散,面無血色,。
    活像一具超長號殭屍,矮的那人,矮不及四尺,禿頭暴牙,四肢細長,手持兩柄薄刃快
刀,胖的那傢伙,則是胖如彌勒,大餅臉,五官皺成一堆,像是一團濕面上,放著幾粒葡萄
干,再被人一拳壓扁的德性;瘦的那人,長相更是怪異,瘦長四方的頭臉,像蓋著西瓜皮的
紅磚,一件紫袍掛在身上,彼風一吹衣服的前胸,可以貼到後背,身體簡直像沒厚度一樣。
    首先出現的紫袍人,怪聲怪氣道:「不愧是丐幫分舵舵主,對江湖人物所知,的確不少
,竟然看得出,這些臭要飯的是死於本座之手。」
    孫行急忙俯身,向小仙低聲道:「小長老,說話這人就是『廉貞星,陰三省,他身後四
個怪物,是紫微宮的四凶,叫火雲、鈴絕、擎飛、陀化,他們是紫微宮二十五星宿中的五人
,個個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
    陰三省見孫行在向小仙低語,不禁嘲笑道:「怎麼,嚇著小孩子是嗎?沒關係,你可以
慢慢為他收驚;大爺我們不在乎浪費這一點時間!」
    小仙一抖手中烏黑的墨狗棒,指著陰三省罵道:「他爺爺的!陰老妖,你家小爺是在替
你預定在死城的房間,免得你死後無家可歸,變成孤魂野鬼,到處惹人厭,討人閒,你不但
不知感激,還在那裡亂吠什麼?」
    陰三省滇目怒笑道:「……好,很好,小鬼夠狂,大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
,讓你這麼狂!」
    話落人閃,欺身向小仙,單手淬斬,一記手刀,猛然切向小仙頸子。
    小仙身形不動,墨竹修然飛挑,灑著點點烏星,溜向斬到的手刀。
    陰三省手腕一翻,原本切向小仙頸項的手刀,化掌為爪,拿向小仙的墨竹,左手同時由
下而上橫切小仙胸腹。
    小仙嘻嘻一笑,墨竹不收,反而順勢加快棒速,人同時往左後方斜遏半步,就在陰三省
快要抓住墨竹時,小仙蹲馬翻腕,剎時,墨竹棒影如浪,一排排,一波波,「咐啡!」破空
抽向陰三省雙手。
    陰三省頓時覺得滿天棒影,當頭罩下,他沒料到一個年僅十四、五歲的小鬼,竟然具有
如此功力。
    大驚之下,連忙甩手扭身,往右後方急退三尺。
    可是小仙存心給他一個下馬威,豈容他退去?
    於是,纖腰一扭,揉身而上,墨竹仍如出洞靈蛇,準確無比的噬向陰三省左小臂。
    陰三省一退未脫開小仙竹棒範圍,心中剛嚷叫「不妙!」只覺得左臂上一涼,「啪!」
的一聲脆響,左手小臂結結實實被抽上一記。
    冰涼之後,小臂馬上火熱刺痛,大驚之下,怒叱一聲,倒射一丈,低頭一看·臂上袖子
已被抽裂,小臂上多出一道紅腫泛黑,三寸長的竹痕。
    小仙得意的諺笑道:「陰老妖,這道竹筍炒肉絲;味道如何?
    夠不夠辣?好不好吃呀?」
    陰三省惱羞成怒,大袖一揮道:「上!」
    八十名紫衣大漢,在「四凶」的率領下圍住小仙和眾叫化,此時丐幫這方只有二十名不
到的人數,面對八十之敵,後果可慮。
    孫行當機立斷喊道:「打狗陣!」他人也加入陣中,和眾丐幫弟子,圍成一座交叉小方
陣,輪轉著抗拒紫微宮的攻擊。
    小仙大罵道:「陰老妖,你不要臉!」
    於是,她人如飛鷹、;振臂直撲丈外的陰三省,人在空中,墨竹已如密雨,暴烈的掄起
數十棒影,兜頭罩向陰三省。
    陰三省方才吃虧,此時不敢大意,雙掌交錯,畫著半圓,拋出如彎月般的掌影,掌影微
白,閃耀跳動在墨竹漆黑的棒山之中。
    「咆膨!」悶響,如排炮;加密霍,瞬間兩人對個八十六掌,雙方位於互換,如鬥雞般
,一退修池再度幻起掌山棒影·激烈的拼戰一處。
    小仙和陰三省的擠戰,此時難以看出誰強惟弱,但是,孫行和丐幫弟子這裡,卻已是發
嵐可危。
    在紫微宮四凶的壓力下,功力平凡的丐幫弟子,雖是仗著「打狗陣法」以少抗多,但仍
不是紫微宮的對手,不久,就有人命喪四凶之手。
    小仙乍聞慘嚎,一滔眼,見自己幫裡弟子倒下,心中大怒,只見她忽然厲嘯出口,嘯聲
如悲鳳嗚空,好不慘然。
    小仙便在厲嘯中,凌空而起,墨竹揮起一面烏黑巨扇,逼退陰三省,人便利用這個機會
,倏然十六個空心滾翻,翻向孫行等人之處。
    小仙甫撲到,便右棒左掌,猛然狂擁出而,棒影掌鳳,呼嘯著衝向紫微宮眾徒,頓時哀
叫聲不絕於耳,十六、七名紫微宮徒,彼小仙劈翻倒地。
    陰三省被小仙走脫,不但馳援丐幫弟子,同時傷著自己手下,臉上無光,滿面生「灰」
,便怒吼著追向小仙。
    小仙見對方人多,才不想和陰三省單挑,於是便揮起墨竹,繞著圍困丐幫的紫微宮徒沖
殺,他任憑陰三省在背後又叫又罵,根本理都不理。
    不出多久,紫微宮已倒下三、四十人,陰三省和四凶都追著小仙跑,孫行等人的危機才
算解除。
    小仙心血來潮,左轉右彎,前繞後逃,居然玩起「母雞帶小雞」的遊戲。
    偏偏,陰三省彼小仙氣昏頭,呆呆的和四凶等人,成一列縱隊追在小仙背後,兀自氣苦
又無可奈何。
    終於,四凶中方臉薄身的瘦子陀化,忽然醒悟到,為什麼自己老跟在小仙後面跑呢?於
是一騰身,反方向掠近小仙,堵住小仙奔逃的去路。
    小仙哈哈大笑道:「不錯,方臉妖,算你有點頭腦!」
    小仙硬衝向陀化,飛撞而起的同時,他雙手握棒猛力一攪,空氣被他攪起一圈目的漩渦
,捲向陀化。
    只這一耽擱,陰三省等人,已然追到。
    陰三省憤然揮掌,掌力重逾千斤壓向小仙。
    小仙嘿然一笑,呈竹繞身,人如陀螺般旋轉渲向陷入勁道漩渦的陀化。
    陀化正抗拒著空氣中,漩渦迴旋的力道,無暇他顧,於是,被小仙撞個正著,慘叫一聲
,人如摔陀螺般,滴溜打轉著飛出去。
    小仙一擊成功,正要開溜,陰三省如刀的掌勁,八尺高火雲的陰寒毒掌,持雙刀的矮鈴
絕一路滾地刀法,以及胖擎飛雙手揮出的無數淬毒暗器)自上下左右四方,匯著向他蜂擁而
到。
    慘!有夠慘!小仙想逃已來不及,只好拚死舞起墨竹,抗向四大高手的聯合攻擊。
    眼見著小仙便要命喪九泉,孫行雙目泛赤,青筋暴浮,慘吼道:「小長老!」人卻無法
突圍,前去幫助小仙。
    小仙此時,反而湛然一笑,垂眉閉目,聚集全身功力,準備做必死的反擊。
    摹然——
    「阿彌陀佛——」
    一聲清脆的宣佛聲,有如來自九霄的警鐘,震得眾人耳膜生痛,一條人影,倏然自天而
降,落在小仙身旁。
    只見他鼓袖猛揮,剎時間,林中樹木如遭颶風,被吹得東倒西歪。
        陰三省等四人的聯手攻勢,也被這人的揮袖,化消得無影無蹤,擎飛打出的暗器,
更是依照種類,整整齊齊的釘列在樹身之上。
    這種功力,簡直就像神話,震得陰三省等人,傻在當場。
    當一切平靜之後,在小仙身邊,正立著一名年約十五、六歲,身高七尺餘,長的高大結
實,卻唇紅齒白,鼻若懸膽,目光溫柔,氣質斯文,長髮娩謄,身著月的儒衫的英俊少年。
    只見這少年,對愕在悶周的紫微宮徒,單手間訊,語聲悠揚的開口道:「各位,看你們
以如此眾多之人,圍殺一名少年,想必非奸即盜,在下只好得罪啦!」
    「啦」字還在空中迴盪,這英俊少年,突然化做十尊人影,人影卻突兀的向四面飛射。
    影過人倒,登時,剩下不到四十名的紫微宮徒眾,再被英俊少年點倒大半。
    陰三省大驚之下,急忙喝聲:「退!」連倒在地上的陀化和其他徒子徒孫,都顧不得救
,便撤鴨子走人,逃得一乾二淨。
    英俊少年,這才拍拍手,得意的呵呵笑著。
    小仙待救命恩人回過身,拱手抱拳,謝道:「在下玉小仙,聲為丐幫長老,多謝兄台搭
救……」
    小仙被這少年,不解的盯著上下猛瞧,瞧得他話都說不下去,也跟著少年的眼光,上下
打量自己。
    最後,小仙看不出自己有什麼不對,嗅問:「喂!青仔叢(不正經的男人)!我是那裡
不對勁,讓你這麼目不轉睛的盯著看?」
    英俊少年有趣道:「我看你不比我大嘛!既不長,也不老,你是怎麼混上丐幫長老的位
子?」
    小仙聞言大樂,沒想到這個長相英俊的少年,說話口氣,竟然是自己的「同類」加「知
音」。
    當下便如哥們般,一拍掌在對方肩上,神情愉快道:「我給你講,想當丐幫長老很簡單
,找個丐幫很有身份地位的人當師父。
    包你馬上輕輕鬆鬆掛上八、九、十隻麻袋!
    這少年居然也和小仙一見如故,大笑著捶還小仙一拳,眨眼道:「他姥姥的,真有你一
套,改天你給我介紹一位師父,讓我也來當當丐幫長老如何?」
    小仙用肘撞了一下英俊少年道:「那有什麼問題!不過,先告訴我,你叫啥個名堂呀?」
    少年拍著頭,恍然道:「對呀!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古小天,剛從少室峰下來。」
    「難怪!」小仙恍然大悟:「你一來就一句鴨米豆腐,震得我。
    頭昏昏,眼花花,喂!古小天,你如果是和尚,為什麼沒剃頭?」
    古小天笑道:「我沒說我是和尚呀!」
    小仙愣道:「你不是從少室峰下來的嗎?」
    「誰規定少室峰下來,一定要是和尚?」小天故意為難小仙的笑問。
    小仙搔搔一頭亂髮,無奈道:「好啦!沒人規定,告訴我為什麼?」
    小天翻翻白眼,聳聳肩,攤開雙手道:「我也不知道!」
    小仙瞪眼嗅道:「唉!你很皮喔!」
    小天哈哈一笑道:「我看你也不差嘛!」
    兩個臭味相投的頑皮蛋,湊成一對,攪和在一堆,忍不住握起雙手,雙雙昂頭哈哈大笑。
    一個笑聲如鳳喚清悠,一個笑聲如龍吟沉穩,兩相應和,圓融至極。
    此時,孫行已吩咐幫中弟子,救傷埋屍,分列敵我之後,方才過來請示:「小長老,幫
中弟子一死三傷,均已安置妥當:至於紫微宮那方,死亡十六人,輕傷八人,重傷四人,還
有二十六名是被制住穴這,沒有受傷,聽候小長老發落!」
    小仙點頭之後,馬上決定道:「紫微宮輕、重傷的人,全部加以救治,死者妥善糙埋,
剩下沒傷的給我提來,本長老要和我兄弟,來個雙堂會審!」
    孫行笑著抱拳答應,返身提人,準備讓小仙樂上一樂。
    小仙繼續剛才的活題間道:「兄弟,說嘛!你跟少室峰的和尚,到底有些什麼不清不白
的關係?為什麼人家不讓你剃頭?」
    小天白她一眼道:「什麼不清不白的關係,真難聽!我老實告訴你,前少林寺住持方丈
是我叔公,聽我和尚叔公說,因為我娘從小身體不好,生我時差點難產死掉,我爹著急之下
,向佛祖許願,如果能夠得以母子均安,願意將我送入寺廟禮佛十五年以謝佛恩。」
    小仙意會道:「結果,真的母子均安,你就被送去當『冒牌和尚』是不是?」
    小天該道:「對!聰明的小孩,不點不通,一點就通!」
    小仙啐道:「又不是馬桶阻塞,還用通樂一點就通!」
    小天呵呵一笑,指指押著紫微宮俘虜而來的孫行道:「喂!那個老叫化來啦。」
    小仙滇目怪叫道:「我說小天,你既然是我哥們,和我稱兄道弟,講話怎麼可以那麼沒
禮貌,什麼老叫化,多難聽,要稱孫舵主,真沒知識?」
    小夭聞言,做怪的猛翻白眼,大呼:「虧本!」
    突然,他「唉!」的一聲,問道:「既然我是你兄弟,和你是哥們,那孫舵主是不是也
該叫我『長老』才對呢?」
    小仙辯道:「那不算!你又不是丐幫中人,孫舵主怎麼可以叫你長老?」
    小天嘿然笑道:「既然如此,我不是丐幫中人,又何必稱誰為舵主什麼的,叫叫化不是
很方便嗎?」
    小仙咬著舌頭,說不出話來,這回她可遇上「高口」,能堵得她無言以對,當下只好嘿
嘿傻笑兩聲,強笑道:「哎呀!隨便啦!我們總要敬老尊賢,叫人一聲舵主又不會少一塊肉。」
    小天得意的黠笑道:「那麼對不老不賢的人,我叫他小叫化就可以啦!是不是?」
    小仙皺著鼻子,用於戳著小天胸膛,威脅道:「你敢!」
    小天昂首望天,閒閒道:「我不敢嗎?」
    小仙為之氣結,只好軟下口氣道:「敢,你當然敢,我歹命喔!
    怎麼會遇上你這種養甲魚的哥們?」
    小天一時會意不過來,拉拉小仙問道:「養甲魚是什麼意思?」
    小仙瞪眼道:「笨!連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懂,好意思問。甲魚就是鱉,如果你不養鱉,
怎麼會沒事就送我兩隻大鱉,好讓我「吃癟!」
    小天眨眨柔和的大眼睛,濾笑道:「能夠讓你吃癟,偶而笨上一次,也沒有什麼關係!
    孫行押到俘虜,總算暫時中止這對難兄難弟的舌戰。
    小仙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人?」
    小天無反問:「你有沒有意見?」
    小仙聳聳肩,無所謂道:「反正,人是你拿下的,怎麼整治,我可沒意見。」
    小天想了想,忽然自顧自的,莫名其妙的笑起來。
    小仙瞪眼道:「又怎麼啦?」
    小天突然正經八百間道:「你知不知道嵩山什麼最有名?」
    小仙道:「怎麼會不知道,就是少林寺嘛!」
    小天笑笑繼續問:「那麼少林寺中,什麼最有名?」
    小仙雙眼一亮,轉過身,和小天面對面,手指點手指,還高聲得意的叫道:「光頭!」
    孫行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卻見小天自懷中取出一把一指寬,二指長,精美無比的小剃
刀!
    小天晃著刀道:「咱們就來次普渡眾生,把他們都理光頭,使他們成為佛門弟子,看看
能不能減輕一些他們的罪孽。」
    小仙道:「可是我沒有剃刀也!」
    小天大方的將剃刀遞向小仙道:「這個借你,反正我常剃人家的頭,只要隨便一把刀,
都能用的得心應手。」
    少林寺除了俗家弟子,還有誰留頭髮?可見,小天在少林寺也不是安分的貨色。
    小仙高興的接過剃刀問:「要怎麼開始?」
    小天拾起地上一截斷刃,比比姿態覺得還可以,便對小仙說:「你從右邊開始剃,我從
左邊開始,等剃完之後,咱們再算算看,誰剃的比較多!」
    他的經驗可真豐富呢!
    小仙同意道:「好,孫舵主,麻煩你當裁判,喊口令之後開始。」
    孫行和丐幫眾家兄弟,見小長老童心大起,頑性大發,居然;和小天比賽剃頭,都覺得
有趣甚至已經有人呵呵偷笑出口。
    如今,孫行一聽,小長老要他當他們的裁判,一點也不猶豫的發令道:「預備,開始!」
    「沙沙」直響,頭髮紛飛墜地,一旁丐幫弟子,更是大喊:「加油!」
    一場轟轟烈烈的剃頭大賽,如火如荼的展開了。
    但見刀起發落,偶有慘叫傳來,那是比賽的兩人,不小心失手,將頭皮一起剃掉時的哀
鳴聲。
    時間越長,兩人越剃越快,加油之聲,也越來越大,戰況於是轉熾,進入最後高潮階段。
    只剩下最後一名人犯遼沒有剃頭,小天和小仙不約而同,持刀搶向那人,嚇得他趕紊閉
上眼睛,大叫:「我的媽喲!饒命呀!」
    丐幫眾人,不由得哈哈大笑。
    小天扣環「啪!」的敲他一個響頭,笑罵道:「剃你的頭,又不要你的命,叫什麼叫!」
    只這麼一回話,和小仙同時搶到的這顆腦袋,已被小仙剃去三分之二,小天急忙固守「
疆土」,刷刷兩三下,將自己擁有那三分之一的頭剃光。
    「嘩!」然一聲,眾人皆為比賽結束而歡呼!
    小仙和小天忙不迭地點算自己的成果,二十六個頭,剛好一人分十三個,剩下中間那人
,就有小仙分三分之二,小天只得三分之一。
    小仙高興的拍手叫道:「也呼!我贏了三分之一。」
    小天不服道:「看看你剃的頭,既不乾淨光亮,而且血肉模糊,這樣的技術,怎麼算贏
呢?」
    小仙偷瞄一眼,果然相形之下,自己的成果,頗為『草率』但是她強辯道:「我是第一
次剃人家的頭,技術當然比較生疏。」
    小天嘿嘿笑道:「別忘了,你用的可是超級剃刀,而我只有一截破刀,比較之下,應該
是我略勝一籌才對!」
    小仙「也!」的扮個鬼臉道:「才不呢!你常剃,又剃比我慢,不管中看是否,應該是
我稍勝幾分!」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最後孫行只好出來打圓場道:「我是裁判,你們
必須服從我的判決,是不是?」
    「是!」
    「好,我現在宣佈:「綜合比賽結果——雙方各有優劣,兩人平手。」眾人又是一陣鼓
掌歡呼,以示同意裁判的話,比賽的兩人也就不為己甚,很有風度的相互握手,互相祝賀比
賽勝利。
    坐在地上,被剃成光頭的二十六人,不是垂頭喪氣,就是就得臉綠牙歪,被人如此折騰
,消遣之後,只怕是終生刻骨銘心,至死難忘!
    當眾人都激動的發洩過後,小仙和小天兩人,一一校閱自己的成果。
    見二十六個光禿禿的人頭,有圓、有扁,更有一個離譜的頭形狀就像檸檬屁股,尖尖「
頹頹」(呆呆)的。
    小天指著那個頭,呵呵大笑道:「我的天吁!」這種頭,只怕連佛祖都不敢將他收入門
下!」
    小仙奇道:「為什麼?」
    小天笑道:「你難道沒見過和尚頭,都是圓圓亮亮,像剛蒸好出籠的饅頭,冬天下雪時
,還可以用來照明唸經,節省下不少油燈錢,像他這種頭,如果當和尚,簡直是破壞光頭和
尚的形像嘛!」
    眾人一聽也有道理,又是一陣瘋狂的笑聲。
    直到笑得聲嘶力竭之後,小天方道:「兄弟,咱們可以放走他們了吧?」
    小仙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榴溜一轉道:「如果這樣子,就放走他們,等他們頭髮長好,
一定又忘記今天的教訓,倒不如給他們留個永久的紀念,讓他們隨時警惕自己,不可以做壞
事,否則再被咱們碰上,就一刀宰掉了事!」
    小天同意的點點頭,又問:「你想讓他們留下什麼樣的人紀念?」
    小仙嘿嘿笑道:「咱們使在他們眉心上,刻個字或畫,以茲辨別如何?」
    小天興趣也來了,便搓著手道:「好呀!咱們刻只烏龜在他們腦袋上如何?」
    小仙皺著鼻子,抿長嘴道:「不好,烏龜醜死啦!又難刻,這樣子吧!既然已經為他們
落髮,乾脆再送他們一個「調」字,好讓他們一路直達西天,和如來佛祖一起「甲雜等」如
何?」
    「什麼是甲雜等?」
    「笨!是如來佛說的神話,意思就是吃早餐嘛!」
    「喔!我是少林寺出來的,怎麼不知道,如來佛還有這一句,不是人說的話?」
    「你什麼意思?」小仙嗅怒道:「你是說我不是人?」
    小天嘿嘿諺笑道:「我沒說你不是人,是你自己說的。」
    小仙淬然飛起一腳,喘向小天。
    小天嘿嘿一笑,半旋身,一拉一帶,將小仙甩出三步之外,差點跌成狗吃屎。
    等小仙以墨竹拄地,勉強止住踉蹌撲跌的身子之後,驚訝的回過頭,像瞪著怪物般,緊
盯著小天道:「媽媽咪呀!你好厲害喔!」
    小天理所當然的一笑:「你以為少林寺住假的?」
    小仙搖搖頭,不可思議的神情溢於言表,她歎服問:「小天呀!你的功夫到底有多深?
怎麼可以比我厲害,那我將來還有什麼好混,不就被你吃死死?」
    小天嘻嘻一笑:「有多深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的甲魚是養定啦!」
    言下之意,是說小仙這「癟」准吃定啦!
    小仙倒是看得開,無所謂的聳肩道:「你比我大,讓你一下只有何妨,反正咱們是哥們
,敬老尊「閒」,皆大歡喜!」
    小天可沒聽出「弦外之音、只是自懷中拈出二枚金針,在小仙面前晃道:「喂!兄弟,
你還想不想玩?」
    小仙一把搶過一枚金針,呵呵笑道:「玩,當然要玩,這種難得一玩的機會,豈可輕易
放棄。」
    於是她和小天兩人,專心又仔細的在二十六個大光頭額上刻字,每刺一字,兩人皆後退
一步,以審成果,覺得不滿意,便屑逞自加上兩針。
    反正,這次不是比賽,當然要以達到「完美」為原則。
    足足過有一個鐘頭,兩人方才大功告成,滿意的負手而覓欣賞著自己所創造出來的「巨
作」。
    小仙呵呵一笑,拍拍手轉身向另一堆受傷的紫微宮徒眾走去。
    小天和孫行他們,也隨著一併前往,看得東倒西歪躺滿一耀的紫微宮徒子徒孫,心中暗
驚,大叫:「在劫難逃!」,以為這落為刺字終將免不了。
    不料,小仙站定之後,對著受傷的眾人道:「各位敵人,大家好!看在各位已經受傷的
份上,本小爺決定放各位一馬!」
    受傷的人才鬆一口氣,歡呼還沒出口,小仙口氣一轉接道:
    「不過……」這一下、又將眾人的心,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地下室。
    小仙停頓半響,吊足胃口之後,才笑嘻嘻道:「本小爺有幾件事,想問問你們的頭子,
這位四方臉的老兄,如果他回答得令我感到不滿意,嘿嘿……各位便等著出家去當和尚!」
    紫微宮受傷的人,面面相覷之後,忍不住將哀求的目光,堯向域四凶」之一的「陀羅星
」一陀化。
    所有人之中,最難過的便是陀化,他死也沒想到,昔日的親匿戰友,會在臨危時,丟下
他逃命而去,說什麼「為朋友兩肋插刀」,全他嚴的是屁話,生死關頭,什麼「兄弟之情」
、「朋友之義」
    全都是狗屎,不值一個助子。
    如今,前批手下被整的慘相,猶在眼前,如果他不設法保全剩下的弟兄,將來若重回紫
微宮,那有他混的餘地?
    可是要保全自己和眾家兒郎的「秀髮」,勢必得洩露宮中的秘密,國有國法,幫有幫規
,違者……會死的很慘!
    陀化的心在翻騰,左右為難的忍受著煎熬,手下希翼的目光,似千萬支利箭,戳刺著他
的心,冷汗如雨,燁群而下。
    小仙見陀化臉色陰暗不定,精明的她,自然很容易猜到陀化的心思。
    於是小仙嘻嘻一笑,蹲在陀化面前道:「喂!老兄,為了不讓你太為難,如果是關於紫
徽宮規定,不准洩漏的事,特准你閃避不答,這樣子你認為如何?」
    陀化聞言大喜,如果能不涉及宮中隱秘,他自是可以坦誠以告,他沒有想到,居然有這
麼好商量的敵人,比起那些棄友自逃的朋友,小仙可就可愛多啦!
    於是,陀化心中很自然的,對小仙生出一股油然的親切感,他不自覺的放鬆原本緊張的
心情。
    更出乎他自己預料之外的,他居然衝著小仙,咧嘴一笑,在他四方的臉上,笑容雖然不
很中看,但是,出自內心的微笑,卻依舊使人有種溫暖的感覺。
    陀化語聲溫和道:「謝謝你,小長老,你有什麼問題請問。」
    小仙自然的露出,她最迷死人的愉悅笑容,歡聲道:「我想先問你,丐幫和紫微宮到底
有何恩怨,為什麼紫微宮要殺我幫中弟子?今天又在這樹林裡,設下陷阱,想將我們一網打
盡?」
    陀化道:「並非紫微宮和丐幫有仇,才會對丐幫下手。」
    小仙訝然道:「哦?那總會有原因吧?」
    陀化很含蓄的暗示道:「這是敝宮的計劃之一,不光是丐幫,凡是武林中各門各派,本
宮都以鯨吞或蠶食的方法清計劃的加以收服。」
    孫行聞言驚怒道:「這豈不是想要獨霸武林?」
    陀化默然不答算是默認,也算他沒說。
    小仙皺眉道:「神秘紫微宮,雖然名列江湖四大勢力之一,但是想要一統武林,這未免
太難了吧?你們是不是還有其他合夥人,或是有人在你們背後撐腰?」
    「這……」陀化目光一閃道:「我不知道!」
    小仙會意哈哈一笑,另外問道:「老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的下一個目標是那裡?」
    陀化遲疑道:「這是屬於政策性的問題,我不好回答,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出擊
是有計劃的,也許是針對某一個較大的幫派,集體發動攻勢,有時,也會由不同的主帥領兵
,同時進攻兩三個地方。」
    小天插口問道:「你所謂較大的幫派,是不是指如江湖四勢力之一,這種夠份量的組織?」
    陀化無言點頭。
    小仙想了想又問:「今天你被我們俘虜之後,又被放了回去,紫微宮會不會對你怎麼樣?」
    陀化冷哼一聲:「那是一定的。」
    小仙替他設想道:「那怎麼辦?你回去如果真的不安全,乾脆就別回去好了。」關心之
情很自然的流露在小仙那張純真的臉上。
    陀化見狀,不由心中一暖,四方的臉孔,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反而安慰小仙道:「小長老,你不用為我擔心,我自己知道所在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組
合,當然我有套在這個組合中生存下去的方法,否則,我豈能活到現在?」
    小仙這才放心道:「好吧!那我就不管你,不過,如果你在紫微宮混不下去時,再來找
我,我替你想辦法好啦!」
    小仙是挺認真的說著,可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鬼,稚氣未脫,說串此等「大話」,
不管表情如何認真,總是讓人覺得滑稽有趣。
    陀化只是呵呵大笑,當做小仙是說「童話」,甚不在意道:
    「好,咱們就這麼說定,我在紫微宮混不下去時,再來找你,替我安排出路。」
    小仙滿意的拍拍手道:「好極啦!今天遊戲到此結束,孫舵主,麻煩你解去各位敵人身
上的禁制。」
    他又對陀化和其他紫微宮人道:「各位好走用!忘了下次見面時,咱們仍是敵人,那時
咱們再來玩玩另一場遊戲,」
    如果天下有如此可愛的敵人,那也是一種福氣。
    陀化起身對小仙,小天和眾叫化們一抱拳,道:「山高水長,後會有期,小長老,紫微
宮雖然經此挫敗,但是不會放棄既定目標的,你自己多小心,再見!」
    於是,在二十六名未受傷,卻被理光頭的紫微宮徒眾,相互扶持之下,所有紫微宮的人
馬,走得一乾二淨。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3 20:5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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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jur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小仙等陀化一干人走遠,才轉頭對孫行道:「孫舵主,這次幫中弟子遇害的前因後果,
已經查明,就請你轉報幫主,請他早做防範,我就不回洛陽了。」
    孫行忙道:「小長老將往何處?」
    小天替小仙回答:「到我家去玩。」
    小仙奇道:「你家?!你家在那裡,我為什麼要去?」
    小天輕笑道:「咱們是哥們,我當然要收留你這個無家可歸的小叫化。」
    小仙雙眼一翻,故意道:「我給你講喔!我可不是隨便能讓人收留的,快快報上你的出
身來歷,待我覺得夠格後,才准你收留我。」
    小天呵呵一笑,故做神氣的挺胸背手,雙目視天,傲然道:「吾乃北地翔龍社魁首『王
面飛鷹』古天宇之子是也,如何?夠不夠格收留你呀?」
    小仙咋舌道:「媽媽咪呀!你給我騙,怎麼可能呢?」
    小天笑問:「為什麼不可能?」
    小仙促狹道:「據江湖傳說,王面飛鷹年紀輕輕時,就已是一方之霸,聲威顯赫,為人
更是沉穩安詳,機智狠辣,他怎麼會有你這種『不正經」的兒子?」
    小天擇手,賞給小仙屁股一巴掌,笑道:「誰說我不正經?討打!」
    小仙突遭俺聾,「哇!」的慘叫一聲,抱著屁股像青蛙般,則得老高,他嗅怒道:「大
欺小,不得了,羞羞臉,打人家屁股,就是不正經!」
    小天得意已極的呵呵大笑,根本不把小仙的抗議當回事。
    孫行一聽小天竟然是翔龍社魁首的少爺,老江湖的他,自然很高興自家小長老,能和小
天混上。
    如此一來,大家往後就有機會聯手對抗紫微宮,於是,一陣告別,孫行帶著丐幫弟子先
行離去。
    小仙左右雙手一攤,問道:「我說咱的大少爺,收留者,接下來我們往那兒去呀?」
    小天意氣風發,大手一揮道:「往風陵渡去,咱們要過河。」
    「呀呼!」小仙右手握拳,往天空捶去,快樂的凶跳著,往前奔去。
    小天笑著,足下輕點,人如巴至侃墾,直追著小仙之後,向風陵渡方向如飛而去。
    風陵渡,自古以來黃河最大的渡口。
    由於正好位於黃河東轉的拐角,為交通之要衝。
    因此,許多和黃河有關的行業,如舟船擺渡,河上貨運無不興隆。
    是日,神通廣大的小仙,帶著初次下山的小天,擠上一艘渡船,在「唉乃」聲中橫過黃
河。
    黃河水濁,滔滔翻湧奔騰,對喜歡刺激的人而言,過渡別有一番樂趣。
    小仙他們便坐在甲板上,倚著船舷,將手垂入黃河中戲耍。
    小天見天高水治,耳邊水聲嘩啦啦直響,忍不住脫口吟:「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復返!」
    小仙呵呵的潑著水笑道:「如果現在來場大雨,就更應景句『黃河之水天上來,!」
    小天正要回答,忽然看見遠方河面之上,有兩艘快船互不讓,競速行來。
    小天拉著小仙的手,叫道:「兄弟快看!怎麼端午節還役到,就有人在賽尤舟啦?」
    小仙以手掩日,瞇著眼看向來船,此時兩艘船離渡船大約三十來丈的距離,小仙定睛一
看,左邊那艘船,居然以鐵鉤有右側快船,更有不少人躍上右側船上。
    小仙大叫道:「哥們,不是賽龍舟,是打劫呀!」
    小天此時也已經看清情況,哺響道:「是那家倒霉鬼遭搶?」
    話才剛膃肭,他突然大叫一聲:「我的天呀!是我家的船!」
    小仙再仔細一看,可不是,右側那艘快船的船首,赫然豎著一支人高的大旗,大旗被河
風吹得冽冽作響,翻騰的旗身,黑底鑲金邊,飄動的旗面上,隱約可見金光閃爍的翔龍騰空
圖案,此圖案,正是武林四大勢力之一「翔龍社」獨門標誌。
    此時兩船已隨波逐流,來到距渡船約有二十六、八丈遠順著風勢隱約可以聽見打鬥的叱
喝聲。
    小天見自家船支被搶,豈能坐視?大叫一聲:「兄弟,我們走!」他腳往船沿一蹬,人
如飛箭,劃著淺淺的弧形往河上飛去。
    十丈之後,眼見小天即將落水,他卻雙手大袖往後猛甩,借這一甩之力,人又向前飄出
十丈有餘,緊跟著他振臂大喝,懂拔起身形,如蒼鷹般撲向七丈開外的右側快船之上。
    小仙在渡船上,看著小天表現輕功,不禁咋舌叫道:「媽媽咪嘛!真不愧是少林寺來的!」
    緊跟著她也是蹬向船沿。只是她畫起一個大弧,人如飛魚躍射之後,優美的扎人水中,
沒有帶起一點浪花。
    「住手!」小天甫上船面,隨即以少林「獅子吼」的功夫,喝住兩方的人馬。
    果然,這如震天霹靂的一喝,將商艘船上所有的人嚇住,不管是掌船的,還是打鬥的,
全部被震得耳嗚心跳,不住手也不行。
    小天雙手往腰上一插,氣派非凡的問道:「這裡是怎麼回事?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動翔
龍社的船?」
    這話問的突兀,尤其雙方人馬,都搞不清小天的身份,更不明白何以十五、六歲的他,
會管上江湖恩怨。
    翔龍社這方面的人,全是一式黑色勁裝,腰纏金色腰帶,只有一名年約四旬左右,海口
獅鼻,雙目如電的紅臉中年人,是黑色長袍,束金色腰帶。
    他拱手有禮問道:「小兄弟,不知如何稱呼?可是與敝社有所關連?」
    這黑袍紅臉漢子,自小天的口氣中聽出,小天好似護著自己這邊,心想可能是某個盟幫
的少爺,故面對他禮遇有加。
    小天卻是消灑輕擺衣袖,道:「我是古小天;你們的魁首就是我爹!」
    翔龍社所有兒郎俱感振奮,黑袍紅臉的漢子,驚呼道:「是少爺,你自少林寺回來啦?」
    小天輕笑道:「不知這位大叔如何稱呼?」
    紅臉漢子驚然省悟,領著翔龍社兒郎,單膝點地,向小天請安道:「屬下洛陽大首腦雙
飛斧刁昌為,率所屬弟兄見過少爺!」
    突然一一
    「嘩啦!」叫一陣水響,小仙渾身是水的自黃河中翻上船,他見船上跪著不少人,於是
有趣道:「知道我來就好,幹嘛這麼客氣的跪地相迎?」
    小天順手賞她屈股一已掌,笑罵道:「憑你也配?」小天不理小仙在一旁哇哇大叫,連
忙道:「刁大叔,列位弟兄,快請起來。」
    這時,對方一名身著藍衫,年約七旬,白髮斑斑,鷹目如電,枯瘦異常,滿臉皺紋,留
有三撮白髮的詢倭老者,不禁怪笑道:「小子,你們有完沒完?不管你是誰,只要上到這艘
船,就是死路一條,何必多言,上!」
    「等一下!」一聲狂吼,出自小仙口中。
    他見眾人歇住,這才笑道:「前面的故事是怎麼回事?我沒聽見的部份,可不可以重說
一下?」
    小天道:「我才和刁大叔見過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徹樓老人見小仙喝止動手,只是為問事情的前端,而小天也一樣不將他當回事看,氣得
他白髮抖動,怒發直衝。
    於是他一頓手中鳥木鳩杖,厲喝道:「想知道,就去問閻王爺!」
    話聲中鳥木鳩杖掄起杖幕,罩向小天。
    只見小天身形不動,面帶微笑,看似饅其實快的將手伸入杖幕中,頓時,滿天杖影俱斂
,小天手如拈花,三指輕扣仗頭,任那老頭使盡全力,也拉不動分毫。
    小天嘻嘻笑道:「老頭,我才十五歲,要我去問閻王爺,恐還得等上百八十年,太久了
,還是你告訴我比較快!」
    小天所露這手少林」拈花如意指」,登時震住敵我雙方。
    刁昌為忍不住暗暗在心中驚道:「我的天!少爺居然一招不到,便制住成名江湖三十分
年的『問天叟』陰嘯,那他的功力,豈不高得令人匪夷所思?」
    「問天叟」陰嘯,此時老臉上,一陣紅一陣自,被小天拿住鳩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
是,只得舉著杖楞在半空,三十年的名聲,栽在一名年僅十五歲的少年身上,只怕從此毀於
一旦。
    小天輕輕一笑,放開扣住杖首的右手,陰嘯退三大步,才堪堪站穩。
    只見他忽然厲嘯一聲,縱身跳人黃河之中,「哇!」一聲短促的慘叫,陰嘯便被無情的
河水吞沒。
    小天一楞,莫名其妙間道:「他怎麼啦?為什麼想不開?」
    小仙猜測道:「大概他覺得輸給你,太沒面子,乾脆跳河自殺,省得丟人。」
    這時,隨著陰嘯上船搶劫的青衣漢子們,早被小天一出手,給嚇得破膽三次,再看到陰
嘯因為羞愧而跳河自殺,全都畏畏縮縮,往自己所乘來的快船上溜。
    小天大喝道:「站住,今天我沒弄清楚怎麼回事以前,誰要是敢溜,我就送他下河喂王
八!」
    他見青衣大漢們,全都楞在原處,才滿意的點點頭。
    接著,他轉身問道:「刁大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刁昌為道:「剛才跳河的陰嘯,是江湖中有名的殺手之一,不知是誰出高價,要他來刷
翔龍社的面子,想奪走此番我們替人運送的一批紅貨。」
    小天和小仙兩人對望一眼,心中若有所覺,小天喃喃道:「紫微宮果然打上翔龍社的主
意!」
    刁昌為迷惑道:「少爺,你認為是紫微宮所為嗎?可是,我們與紫微宮井無瓜葛!」
    小仙接口道:「不需要有爪葛,紫微宮想稱王啦!不信,你叫那幾個小兵兵來問問看。」
    刁昌為這才注意到,小仙身上居然掛著九個麻袋,他連忙拱手道:「閣下可是當今丐幫
幫主的小師弟,人稱『頑丐,的丐幫小長老?」
    小仙也拱手回禮,呵呵笑道:「我不知道自己居然那麼有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刁
大叔,我現在和你家少爺是哥們,暫時被他收留一陣,有機會咱們多親近、親近!」
    刁昌為哈哈笑著,連道:「不敢!」這才吩咐手下弟兄,繳了青衣大漢們的械,同時,
提過幾人追問口供。
    小天嘿嘿誇道:「小仙,看不出吶!噴噴,頑丐,有名號的也!」
    小仙得意的故作謙虛道:「哎呀!騙吃騙喝的啦!還不是跟著我師父鬼混,混出來的名
堂。」
    小天很感興趣的問:「剛才聽刁大叔說,你是丐幫幫主的小師弟,你師父到底是誰?」
    小仙諺笑道:「我師父外號叫『醉龍瘋丐,姓丁名大空,他是丐幫唯一的十袋長老,也
是幫主的師叔。」
    「呵,又醉又瘋,加上你這個頑皮蛋,不出名還真不容易!」
    小天有些羨慕小仙的「環境優良」,下像他老子是正經有名,叔公又是老實木吶的和尚
,如果說,他有任何「不正經」的遺傳,那大概是來自他娘。
    他一把摟住小仙的肩頭道:「兄弟,那天介紹我認識你師父如何?」
    小仙頗似難過的扭扭肩,甩開小天的手道:「介紹就介紹,幹嘛毛手毛腳?」
    小天不以為然道:「又不是大姑娘,毛手毛腳也不吃虧呀!」
    小仙哼了哼,沒說什麼。
    此時刁昌為問完口供,走回來對小天報告:「少爺,據屬下逼問,這些人是黃河畔,龍
門幫的人,是奉幫主『翻江龍』紀無天之命,協助陰嘯打劫咱們的。」
    小仙奇道:「咦?我聽說古大當家,是北六省的綠林盟主,怎麼屬北六省之內的龍門幫
,居然敢找翔龍社的碴?」
    刁昌為淡笑道:「魁首這盟主之稱,是道上朋友愛戴,自己給封的。實際上除了和翔尤
社有著誓約的少數幾個盟幫之外,北六省的綠林道,並不一定非聽翔龍杜的不可,再者,若
遇上有心人,找碴並非不可能。」
    「不好!」小天忽然脫口驚道:「龍門幫居然敢明目張膽,和咱門對上,一定是他們背
後,有著強而有力的靠山,該不會紫微宮已經對盤龍嶺發動攻擊吧?」
    小仙一楞之後道:「對呀!否則龍門幫怎麼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小天當機立斷道:「刁大叔,快渡我們過河,我和小仙趕回去看看,沒事最好,不然…
…?」
    言下之意,不用再提,便可以猜到,不然之後,結果會不太妙。
    刁昌為馬上令屬下轉舵,橫渡河西,將小天兩人送上岸,只見他門兩人,幾個起落便已
失去身影,速度之快,年代流光,堪足以形容。
    盤龍嶺上。
    正如小無所猜測,紫微宮大隊人馬傾巢而出,想要一舉消滅,雄霸北六省三十餘年之久
的翔龍社。
    此時,翔龍社的總堂口,那座佔地廣闊,全以整塊帝王石砌造而成,乳白色,聲名威震
江櫥的」凌霄樓」前;早已經緊鑼密鼓的展開一場混戰。
    只見數不清的紫衣人和黑衣人,到處追逐奔掠,地上早就躺滿屍體,而還有不斷的人正
喪命倒下。
    雙方殺伐之聲,足足傳出十里之外,猶自清晰可聞。
    當然,拚命趕來的小天及小仙倆,也聽到他們不幸料中的混戰正濃,此起彼落的打鬥叱
喝聲。
    頓時,小天心急如焚,仰天長嘯,嘯聲如若龍吟,更隱含功力,震得嶺下的松柏林,抖
落一地的松針柏葉。
    小天加緊腳程,運功至十二成,瞬間,只是一閃,跟隨其後的小仙,就看不到他的人影。
    小仙於是也發嘯以應,在鳳喚般的悠長嘯聲中,人似經天長虹,帶起一抹流光般閃射向
盤龍嶺上。
    小天撲出嶺下樹林,便已見雙方混戰的人馬,於是腳下不停,「千葉手」幻起千百支手
臂,罩向紫衣人,凡是他所經之處,紫衣人沒有不應指而倒。
    就在小夭剛到達秀麗平坦的嶺端,六名紫衣人已碎然電射而至,六件不同的兵器,自六
處不同的方向,帶起呼嘯的勁風,蜂湧著向他招呼而來。
    而小天對敵人攻來的兵刃,彷彿未見一般,飛掠的身形,突兀的停剎於空中,宛若浮蓮。
    紫微宮六名高手,揚著六件不同的兵器,堪堪斬到小天身旁二尺,就再也砍不下去,反
而:六人手中的兵刃,被一股莫名巨大的反彈力,震得脫手飛墜。
    不侍敵人驚呼出口、小天雙手摹彈,六縷成形的指勁,無一落空倒點住六大高手的穴道
,使他們一個個或立或躺,維持著原先撲擊時的姿勢,僵在當場。
    小仙此時已隨後趕到,對小天吼道:「小天,嶺端那裡比較重要,這些小角色交給我,
你快上去!」
    「謝啦!小仙!」
    小天直撲「凌霄樓」前,當他看清現場,不由得滇目欲裂,雙眸急得泛淚,狂吼道:「
爹——」
    「王面飛鷹」古天宇,手持王柄金尤護把,二指半寬,三尺半的「擎天劍」,獨拒紫微
宮「二十五星宿」中的五人。
    此時的他,發捨披散,鮮血橫溢,背後一道皮肉翻捲,幾乎見骨的口子,血跡淋漓,隨
著他迴旋飛掠,點點瀝落地面。
    還有他的右足踝上,仍纏著一條細長金鏈,金鏈深陷入內,使得足踝一片血肉模糊,他
的左臂,被撕去半截袖子,整支小臂烏黑腫脹,顯然是中毒之象。
    然而,他雖是重創在身,臉上神情依舊淡漠不露痕跡,好傍這一身的傷,是在別人身上
一般。
    當然,他身上的傷,並非沒有代價,就在他搏鬥的附近,地上已經躺下另外三名高手了。
    正當小天狂吼出口的同時,古天宇的劍鋒,又插進一名獨臂單眼,長相陰騖的敵人腹內
,但是,一柄雙刃彎刀,如鬼往般飛斬而至,眼見就要消落古天宇的右臂。
    小天雙掌猛揮,「萬若掌」夾著千斤之力,陡然憧向圍攻他爹的五人,快速而又無情的
襲向五人。
    快!快得令人來不及想這是怎麼回事,紫微宮五名一流一的高手,便被小天的掌力劈出
丈外,一個個口噴鮮血,重傷倒地,但是沒有一人喪命!
    原來是小天心軟,臨時撤消部份掌勁,才留下他們一條老命,否則早已向閻羅工報到了。
    小天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古天宇,口中急叫道:「爹,你不能死呀!」
    古天宇以劍拄地,在小天的扶持下,勉強站穩身子,他睜著無神的眼眸,喘息著凝視著
小天,許久才虛弱道:「小天嗎?你回來的正是時候。」
    小天點著頭,忍不住奔流的眼淚,扶著他爹,想轉回「凌霄樓」中。
    古天字卻搖頭道:「替爹叫史大成來!」
    小天不知準是史大成,於是轉頭運功大吼道:「史大成,魁首要你過來!」
    吼聲如霹靂,壓過所有打鬥的叱喝聲,一條人影,自凌霄樓中撲出,直射古天字父子立
身之處。
    來人身著虎皮背心,雙臂露出一條條、一塊塊結實有力的肌肉,後腰上擂著一支精光閃
閃的大板斧,龐然的身軀宛若小山般,停在古天宇跟前,他就是古天字兩名近衛之一,外號
「憨虎」的史大成。
    此時,他嚷著粗嘎的大嗓門,驚道:「魁首,您老傷得好重!」
    古天宇議然一笑,道:「大成,扶我進去!」
    隨後,他將代表著他的「擎天劍」交給小天,面色凝重道:「兒子,咱們的兒郎還在拼
命,去以你少主的身份,消滅這些想要動搖咱們很基的傢伙。」
    小天接過劍,有些怔忡道:「可是爹……和尚叔公告誡我不可殺生……」
    古天宇肅殺道:「孩子,身為我子,你便脫不了沾染血腥、你該記得爹告訴過你何謂當
機立斷,殺赦及時,快去!因為你的猶豫,又有多少兒郎的生命消逝,你知道嗎?」
    小天驚然醒悟,厲嘯一聲,撲入戰場,右劍左掌,如虎入羊群,銳不可擋。
    古天宇頭也不回,讓史大成將他扶入「凌霄樓,」他對自己從未見面的兒子,有著無比
的信心!
    那邊——
    小仙手中的黑竹帶著「嗉嗉」破空的銳嘯聲,勢如狂風暴雨,無情的襲向紫微宮眾人。
    她毫不停留,一奮力殺向「盤龍嶺」項端。
    黑衣金腰帶的翔尤社兒郎,在小仙旺盛的鬥志,充沛的精神,和迅速如鳳的攻勢鼓舞之
下,激起莫大的潛力。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名小叫化究竟是誰,但是,由於他的加入,使得原本疲乏的他們
,生出一股信心,一股擠勁。
    怒喝聲中,翔龍社的兒郎奮起精神,將手中的大刀,舞得更急更快,跟在小仙之後,反
撲敵人。
    小仙看準三名身穿紫色長袍,領頭的大角色,不怕死的揮棒而出,一舉將三人攔下,由
於他攔下三人,翔龍社兒郎的壓力頓解,更是有勁的攻殺敵人;
    一名圓胖如酒缸,四旬左右年紀,童山僵僵,濃眉大眼的黑袍漢子,大叫道:「小叫化
,不管你是誰,俺先謝謝你的幫忙!」
    小仙身如飄風:閃過三名高手的攻擊,墨竹幻起無盡的波濤,一連一百二十六棒,回敬
對手三人。
    小仙同時大喝道:「胖子,別客氣,這種群架打來才夠勁,你快去幫忙左邊那個關老爺
,我看他快慘啦!」
    胖子當然知道此時不宜閒聊,不再說話,撲向左邊另外一處戰場,支援自家兄弟。
    小仙倏然縮頭貼地滾翻,險險躲過二柄軟劍,接著他蹬地飛射,迎上向他衝來的一名福
泰老者。
    小仙手中墨竹,暮然挺刺,沒有花招,卻是快的像要追回已逝的百年流光,沒有猶豫,
棒式一出,不做回轉的準備。
    此時小仙手中的竹棒己不再是竹棒,而是一柄出鞘的劍,一柄泛起森冷殺氣的利劍。
    「無回劍?!」福泰老者脫口驚呼,前衝的身軀,硬生生轉向右側挪移三步。
    但是,他還是稍稍慢了一步,雖然避開刺向他心臟的一擊,
    卻仍然被小仙的墨竹擰腹而過,劃出尺餘長的血痕。
    使軟劍的人,是一位年僅三旬的美婦。
    她見老者受傷,大呼一聲:「吳叔!」軟劍便酒著萬點寒光,如萬星俱殞,墜曳向小仙
而來。
    另一名書生打扮,面貌斯文的中年人,同時揮著手中精鋼打造的翻雲扇,斜斬小仙下盤。
    小仙身形不動,左手捏起劍訣橫護胸前,右手墨竹一甩倏起,繞體而飛,摹然將自己隱
入一個烏光閃耀的光球裡。
    美婦和書生的攻勢,同時擊上光球,「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終於,星滅扇斂,光球破去,小仙踉蹌退出三尺外,亂髮更見披散,臉無血色,左小腿
一道長長的份口血跡殷紅。
    他的對手,情況稍佳,美婦持劍的。右手虎口被震裂,面貌斯文的書生,束髮的頭巾被
挑落,長髮披散開來。
    就在此時,小天手持著擎天劍飛落小仙身旁,劍尖猶自灑落一滔血珠,他見小仙狼狽的
模樣,心中暮然一疼,憤怒道:「萬相俱滅!」
    擎天劍登時如炸開了的煙火,閃爍著千萬道索魂的寒光,捲向美婦和書生。
    福泰老者驟聞「萬相俱滅」四字,臉色駭然大變,急呼道:「接不得,快躲!」
    美婦和書生聞言,同時急急向後退掠一大有餘,卻仍被小天的劍氣劃破數道傷口,各深
約半寸,登時鮮血淋漓,跌坐於地。
    小天並沒有追擊,只是守在小仙身邊,急聲問道:「小仙,傷的重嗎?」
    小仙此時甜甜的笑臉上,已經恢復血色,她對小天露出一臉燦爛的微笑,愉快道:「還
好,小傷一道而已,小天,你的功夫真不是蓋的吶!」
    小天微微一笑。
    忽然一一
    福泰老者抖手將一枚黑漆漆的圓球,打入半空,圓球在空中炸開,閃動著青白色的光芒。
    小天和小仙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老者已然扶著美婦和書生,飛掠逃走。
    剎時間,紫微宮的人全部走得一個不剩,連受傷的同伴,也被抬走。
    一場激烈的拼戰,便在紫微官突然的撤退下,草草收場,只留下百具屍體,和濃濃的血
腥味。
    翔龍社魁首夫婦所住予摘星樓上的寢居之外,一座小小的花廳裡,小天,小仙和三名地
位僅次於古天宇的「閣主」級人物,或坐或立焦急的等著。
    終於,史大成和一名身青長儒衫,長相斯文,年約三旬上下,腰插判官筆的壯年人,扶
著一位羅裙翩翩,如出水芙蓉,柔姿玉骨,肌膚賽雪,紅唇如蘋,干嬌百媚的三旬美婦出來。
    這名使判官筆的人,正是古天宇的另一名近衛,「文判」杜奇;而雙衛扶出的而人,就
是古天宇的妻子,古小天的娘。
    昔年「怪醫」秦博斯的女兒,以乃父所傳精湛醫木飲昔江湖的「女華陀」秦心影。
    此時的秦心影,臉色微現蒼白,額前見汗,有些嬌喘的在雙衛的扶持下,坐定在一張酸
枝鑲玉的太師椅上。
    小天連忙奉上一杯溫茶,用袖子輕輕替他娘扇著風,同時問著大家心中想知道的事:「
娘,爹他還好嗎?傷勢到底如何?」
    小仙和其他三位閣主,同時踏前一步,急欲知道這件事。
    秦心影閻眼略作休息,享受著兒子的孝心,半晌才睜開眼,投給小天一個溫柔的微笑,
在她臉上也因為微笑,而出現兩個可愛的小梨渦,使得秦心影剎時年輕許多,仿若一名十六
、八歲的嬌俏少女。
    秦心影抬手止住小天的扇涼,坐正身子道:「三位閣主請坐,天宇他的傷勢雖重,但是
都不足以致命,如今,他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身中天山毒貴的獨門暗器『寒冰絕命針,
所致。」
    耀月閣,閣主歐陽文華,雙目炯然有神,臉紅如關公,長相甚是威武,方才在戰場上,
小仙稱為「關老爺」的他聞言,不禁愕然道:「寒冰絕命針?那是天下三毒之一,紫微宮的
人,怎麼會有那東西?」
    小仙打岔道:「哎吁!人家怎麼會有那玩意兒,不是問題,問題是古老爹中了那玩意兒
,恐怕不太好救,該怎麼辦呀?」
    「對對對!」胖如酒缸,禿頭的「新月閣」閣主邱莫愁道:「救人要緊,夫人呀!魁首
所中之毒你是否能解?」
    秦心影神色極其疲備,幽幽道:「能解,但是藥材難求。」
    小天見親娘神色不對,忙間道:「娘,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不舒服?」說著,他還用
手探探他娘的額頭。
    秦心影拉住小天的手工微笑道:「娘沒事,是老毛病啦!」便逞自從懷中,取出一個朱
紅小瓶,倒出一顆藥丸仰首服下。
    小仙追問道:「古媽媽,到底要什麼樣藥材?如何難求法?咱們是不是要趕快去找?」
    秦心影服下藥丸後,臉色好轉,她笑盈盈的看著小仙道:「小兄弟:我方才在凌霄樓前
,看你幫咱們的大忙,告訴我,你叫什麼?是小天的朋友嗎?」
    小仙頑皮的眨眨眼道:「我叫玉小仙,和小天是『哥們』,幫惱是應該的嘛!」
    秦心影有趣道;「哥們,呵呵!我方才看你用打狗杖,使出幾招劍法,是不是有『劍出
誓無回』之說的『無回劍法』?」
    小仙高興的拍著手道:「古媽媽,你眼睛好利,一看就看出夾啦?」
    在座的人,除了小天剛自「木木」的少林寺出來,不知道啥是
    「無回劍法」以外,其他人皆有些動容,也有些恍悟。
    秦心影再問:「黃山逍搖山莊的王老莊主,和你如何稱呼?」
    小仙故做神秘,左右一瞄,壓低聲音道:「他是我爺爺。」
    「哦?可是我記得逍搖山莊第三代,該是修字輩吧?」秦心影有點奇怪的問:「難道你
用的是化名?」
    小仙精靈的反應道:「我沒有化名啦!只是我是個例外嘛!」
    秦心影眼神一閃,有些明瞭的點點頭。
    小天在一帝,聽得像「鴨子聽雷——霧沙沙」,他迷惑道:
    「娘、小仙,你們在說什麼?小仙不是丐幫長老嗎?怎麼又和什麼逍遙山莊有關係」
    胖閣主邱莫愁咋著舌,替秦心影回答道:「少爺,逍遙山莊是,和咱們齊名的武林四大
家之一,你這位哥們,年紀雖小,可是來頭卻大得很,既是丐幫小長老,又是逍遙山莊少莊
主,難怪功夫了得,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小天聞言恍然大悟,原來小仙的家世,還挺複雜的吶!
    他瞟了小仙一眼,和小仙一樣得意的異口同聲道:「那當然,你以為是誰挑的哥們!」
    眾人見他二人,如此有默契,都忍不住呵呵而笑,尤其是秦心影,更是順有意思的瞄著
兩個小傢伙,含意很深的笑著。
    小仙一瞥見秦心影,似有所指的笑容,不禁晴自臉紅,悄悄的吐吐舌頭,故意轉開視線
,不好意思再和「古媽媽」對看。
    此時,一直未曾開口的「鐵血閣」閣主,冷劍魂,臉無表情的接回話題遁:「夫人,方
才玉小長老所問,關於藥材之事,不知如何?」
    秦心影頷首沉思道:嗯冰絕命針雖然霸道,但是好在天宇內力深厚,逼住毒性,而我已
用磁石將毒針取出,又用金針封住天宇週身大穴,可保毒性在一個月內不至於發作。
    她歇口氣繼續道:「我過去出去採藥時,曾在壺曰瀑布附近的火焰山內,發現一株;千
年九心火蘭,近日內將要開花結果,也就是治寒冰絕命針的奇藥。」
    小天高興道:「太好了,娘,既然知道藥在那裡,有何難求,咱們就快去嘛!」
    秦心影輕笑道:「傻孩子,你以為知道靈藥在那裡就夠了嗎?大凡千古靈藥,出土之時
,必有毒物相守,要得到千年九心火蘭,就得先和守護的毒物拼上一場。」
    再者,要等時機恰當,在火蘭開花結果之後,果實落地以前將它採下,否則,果實一人
士就要再等百年之後,方才發芽成長,你說,這藥好取嗎?」
    小天站起身,不服道:「什麼毒物不毒物!遇上我,全叫它變成死物!」
    小仙也拍著茶几附和道:「對,就這麼辦!至於採藥的問題咱們早點去,尬等著那個什
麼千年九心火蘭開花結果,它如果想逃、哼哼!葡萄成熟時——還早的很吶!」
    兩個意氣風發的小鬼,為大家帶來一股活力,一股希望,便在場的人覺得;年輕真好,
心情也隨之活躍。
    秦心影深愛丈夫,當然是急著想採藥救人,只是她不會故意忽略採藥時;可能遇上的困
難。
    如今見自己的孩子如此有信心,立刻起身道:「好,小天、小仙,你們就陪我一起上山
採藥。」
    眾人見魁首夫人起身,都急忙自椅上站起身來,「文判」杜奇,更是躬身稟道:「夫人
,魁首出戰前,特地嚴令我和大成,要護衛夫人,不可稍息,如今,魁首之令尚未取消,請
夫人准許我倆一同前往來藥。」
    冷劍魂亦道:「夫人,方才大戰,劍魂奉令固守樓中,未曾拚死殺敵,於心有愧,還是
請夫人准許劍魂一同前往。」
    「憨虎」史大成,准啦哇啦喳呼道:「唉!我說老冷呀!保護夫人是咱雙衛的事,你干
嘛和我們搶?」
    秦心影一揮手,微笑道:「好啦!都別吵,還是小天、小仙、雙衛和我去就可以,冷閣
主,紫微宮雖然退走,但很難說是否會捲土重來。你既奉命固守凌霄樓,照顧翔龍社根基,
責任重大,更何況還有些善後,需由你處理,你確是不宜遠行。
    冷劍魂有些汗然,躬身應是退下,史大成得意道:「就是嘛!」
    秦心影瞪他一眼,嚇得他趕緊閒嘴,不敢多說廢話。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3 20:5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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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jur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盤龍嶺前的黃土道上。
    五匹高俊大馬,載著往火焰山採藥的秦心影等五人,在三位閣主的相送之下,揚塵離去。
    一路上,雙衛前行開路,小天和小仙伴在奏心影旁邊,向火焰山而行。
    小仙在馬上問道:「古媽媽,往火焰山勢必通過壺口瀑布,而龍門幫不正好在那附近嗎?」
    奏心影冷哼道:「龍門幫的紀無天,眼中果真是無法無天,連翔龍社的龍鬚都敢拈!哼
!不見他便罷,著是咱們經過壺口瀑布時,他敢找麻煩,正好新帳舊帳一起算,將他的腦袋
摘下來,拿回去給小天的爹當夜壺用!」
    「噗嗤!」一聲,小仙單手撫著嘴,偷笑的瞄向小天,那意思是:「原來你的遺傳從這
裡來!」
    小天呵呵賊笑,轉過頭正巧遇上小仙投來的眼光,他得意的眨眨眼,回敬的眼神在說:
「你才知道,優生學,品質保證吶!」
    兩人的「眉目傳情」落在秦心影眼中,她只是了然一笑,故意揮鞭趕出幾步,讓兩個小
頑皮蛋湊在一起。
    小仙低聲道:「喂!我說哥們,你娘真是不簡單也!」
    由於馬速甚快,小天滿耳儘是呼嘯的風聲,他看見小仙的嘴巴在動,沒聽清楚小仙在說
些什麼,於是他提高嗓門問道:「什麼?小仙你說什麼?」
    小仙瞪瞪眼,仍是不好意思太大聲,重複道:「我說你娘很不簡單也!」
    「什麼?大聲一點,我聽不見!」
    「去死啦!我說你娘很不簡單!」小仙生氣大聲吼著。
    這次小天聽見啦!小天他娘也聽見啦!連騎在最前面的杜奇和史大成也聽得一清二楚,
轉過頭來,呵呵笑著,瞧向小天和小仙。
    秦心影露出深深的小梨渦,笑的好開心道,「小仙!古媽媽是很大方的人,但是你讚美
的那麼激動,我還是會故做客氣的說
    『沒有啦』」呵呵呵……」
    小仙無奈又沒好氣的白了小天一眼,她大聲歎道:「古媽媽,像你這樣機憐的人,怎麼
會有如此『頹頹,(呆呆)的兒子?」
    小天不服氣哼道:「送高帽子,噁心!」
    秦心影幽默的瞟向兒子道:「那一半不好的遺傳,大概是來自他爹那邊。」
    杜奇和史大成一聽,差一點自馬背上摔下去,他們倆忍不住伏在馬背上,哈哈大笑。
    小仙卻正經道:「環境也很重要,只有少林寺的木頭和尚,才教得出這麼木頭的呆子!」
    秦心影頗有同感的附和道:「嗯,也對,我倒是錯怪了小天他爹啦!」
    杜奇他們兩人,更是笑得不可扼抑,人已經半滑下馬,還好兩人騎木和輕功都不差,趕
忙再爬回馬背。
    小天看著他娘和別人聯手,炮口向內,大轟他一人,很不是滋味道:「娘,搞清楚,我
才是你兒子!」
    秦心影呵呵笑道:「就因力你是我兒子:也是全翔龍社中,我唯一沒消遣過的人,否則
,你以為你娘吃飽撐著沒事,和你們這兩個小鬼磨嘴皮子?咋!果然有點呆呆。」
    小仙樂的挺坐馬上,雙手猛拍,而她居然役被馬匹顛下背來,可見馬術、輕功,都比一
流稍高一點。
    小天一癟嘴,扮個苦笑的鬼臉,拍馬追向雙衛、天南地北閒扯一通,結果扯出他娘許多
「光榮輝煌」的整人歷史,聽得他哈哈大笑,拍手叫絕,大歎:「遺傳還真他姥姥的不是蓋
的吶!」
    言下之意,為此感到無比的興奮和榮耀。
    小仙和秦心影相視一笑,小仙眨眼黠笑道:「古媽媽,教兩手絕招如何?」」
    「那有什麼問題!」秦心影策馬貼近小仙,兩人低聲噙哺咕咕,嘻嘻呵呵,討教起整人
的心得和絕技。
    壺口,原本是地名,黃河在此,因地勢陡落而形成一道瀑布,被稱為壺口瀑布。
    由於黃河縱貫黃土高原,河水中央帶大量泥沙,因此壺口瀑布除了洶湧轟倫之外,顏色
也黃濁。
    經過壺口瀑布時,小仙皺著鼻子,指著瀑布道:「髒死啦!這個瀑布真是小不點,比起
咱們黃山上的瀑布可差得太多!」
    小天好奇道:「哦?黃山的瀑布就不黃嗎?」
    小仙白他一眼道:「當然不黃,山上的瀑布才乾淨呢!白花花的水柱,高不見頂,水勢
之大可以壓住孫悟空,而且還可以在瀑布下面的湖中洗澡!」
    小天不相信道:「騙人,既然水勢那麼大,怎麼可能在裡面洗澡?」
    小仙呵呵笑道:「就是水勢大,洗起來才過痛呀!剛開始時,洗上一趟。大概可以累癱
三天,天夭洗,洗久之後就會習慣啦!然後就試著當孫悟空,挺好玩的也!」
    小天雙眼發光道:「聽來你很有經驗的樣子,是不是洗過這種瀑布澡呀?」
    小仙得意道:「當然洗過,而且洗了將近三年半,才大功告成!」
    這一番話,聽得雙衛目瞪口呆,咋舌不已。
    他們這下子,不敢再小看小仙了,一個十歲就能和瀑布搏鬥的小孩,而且一斗就是三年
半,光憑這份耐力、毅力,天下還有什麼事,能奈何得了他?
    小天聞言為之神往,拉著小仙道:「喂!小仙,咱們可是哥們,那天你可得招待我到你
家,去洗洗看這種瀑布澡哦!」
    小仙突然呵呵發笑,笑得其他四人莫名其妙。
    她伸手年搔那頭亂髮笑道:「招待你到我家去是沒有問題,可是,你洗不到瀑布澡啦!」
    小天訝然道:「為什麼?」
    小仙雙手一攤,無奈道:「因為瀑布被我的三枚土製震天雷炸垮,只剩下一張大破布,
我便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被迫逃家,免得屁股遭殃。」
    秦心影不解道:「就算你炸毀一座瀑布,也不至於到逃家的地步吧?」
    小仙嘿嘿乾笑兩聲道:「如果那一座瀑布,剛好在我家後院,炸毀時,就剛好會淹掉半
座逍遙山莊,那我就非逃不可,所以...」
    小天哭笑不得道:「所以你不但逃,而且逃的老遠,咱們哥們倆,才會混在一塊兒,對
是不對?」
    小仙嘟著小嘴,認命的點點頭。
    秦心影搖頭佩服,雙衛則是慶幸,至少小仙在盤龍嶺的時間不長,否則,天知道他會不
會把翔龍社給「拆」啦!
    經過壺口瀑布約十里處,便是離著「鯉魚躍龍門」,那個龍門急端不遠處,五人向東折
入火焰山山區。
    火焰山,山勢不高,但是造形待異,為紅砂岩所構成,紅巖磷嶺,甚是巍峨壯觀。
    更由於地勢天成;晴藏玄機,早期時代,人獸難至,因此遺有不少珍貴罕見的奇花異果。
    由於日月輪轉,歲月流逝,天地間自然的物換星移,火焰山內的玄機失去效力,才在無
意中,讓秦心影發現這麼一座醫者的天堂,靈藥的來源。
    早在數年前,古天字便在嬌妻的要求下,在火焰山中安下堂口,明裡經營的是小野鋪,
其實野鋪上下,從老闆到夥計,包括山中幾家獵戶,都是翔龍社,暗地裡看守著山中妙藥的
暗樁。
    當然,雙衛曾經陪魁首夫婦來此采過藥,日此算得上是識途老馬,不需要指示,他們兩
人已經策馬直奔山腳下的小野鋪,通知駐守的兄弟,魁首夫人和少爺到來。
    眾人到達野鋪前,翔龍社的兒郎早已垂頭肅手,列隊迎接他們的魁首夫人。
    秦心影下馬之後,一名年約五旬,青布粗衣,五官平平,看起來就像小野店裡的老闆那
種人,連忙領隊單膝點地,向秦心影三人請安,道:「『銅首,張子丹見過夫人、少爺、小
長老!」
    秦心影素手虛扶,含笑道:「張頭兒,不用多禮,大家請起!」
    小小野鋪,老闆一人、夥計二名,廚房師傅二位,看來好像不多,但以這種野店的規模
而言,可稱得上「奢侈」,果真是有所為而為。
    秦心影走進店中坐下;雙衛左右分立,如門神般隨侍在她身後,小天和小仙打橫相陪著。
    張子丹哈著腰,親自送上熱茶,肅手待命。
    秦心影招過他問道:「張頭兒,記不記得去年春天,我來這裡要離開時,曾經交代你要
好好守著梧桐谷口的事?」
    張子丹恭謹道:「記得,屬下交代王虎和王豹兄弟倆守著谷口,一直都不敢稍怠!」
    秦心影點頭道:「很好,谷中可有變化?」
    「回夫人,谷中仍然是每到初一、十五,便有嬰兒啼哭之聲,這種聲音,到最近二、三
個月來,突然變得更尖銳、激昂!」
    秦心影著有所恩的點頭道:「嗯,差不多是時候了。」
    她接著又道:「張頭兒,今夜我們就在這裡過夜,明天天一亮,我們要到悟桐谷去。」
    「是。」張子丹先自退下,安排魁首夫人等歇息的事宜。
    小天好奇問:「娘,銅首是什麼意思?」他還記得張子丹初見面時,自稱「銅首」。
    秦心影笑道:「銅首是翔龍社內的一種職稱,娘仔細解釋給你聽。翔龍社組織分成兩大
部份,一是社內組織,一是社外商行。社內組織又分三閣雙衛八尤,三閣就是耀日閣、新月
閣和鐵血閣。
    耀日閣是負責盤龍嶺內大小事情,新月閣統領社外各分支堂口明暗買賣營生,鐵血閣是
刑堂,主掌各項賞罰工作。」
    秦心影歇口氣,端起溫茶輕啞一口,繼續道:「雙衛是指你杜大叔和史大叔,他們專司
你爹和我的近身護衛,直接受你爹的調度。」
    而八龍則是你爹特別挑選,親自調教的八名守山侍衛,稱為
    「衛山龍」,分日夜兩批,輪流負責盤龍嶺內各項安全維護工作。
    至於社外商行,雖然接受新月閣的統轄,但是又以區城為單位,每區城設有大首腦一名
,首腦幫辦二名,負責各地生意。
    每個大首腦管轄區域大小不定,堂口多寡也不同,在各堂口,則設有銅首一人、鐵首二
人,帶領若干兄弟經營買賣。」
    最後,秦心影道:「翔龍社的組織大致如此,而你爹為翔龍社的魁首,總理全社所有事
情,有著絕對的權力,同樣的,你爹也擔負著對全社上下三千餘人的負責,他的擔子是沉重
的。
    如今,你回來了、不但對社裡組織分佈要有瞭解,同時,也要為你爹分攤點負擔,別讓
人家說,你這個少爺,是中看不中用的花花少爺、,懂嗎?」
    小天看著他娘溫柔,卻又語重心長的表情,心中有著一股真正的歸屬感。他有些激動地
道:「娘,我知道啦!」
    秦心影欣慰的拍拍小天的手,對他說道:「小天,騎了一天的馬,娘有些倦,先進去休
息,你和小仙如果沒事,就四處去看看,可是別跑遠;知道嗎?」
    小天點頭,送他娘進房歇下,才出來拉著小仙,到野鋪四周探險。
    是晚,野鋪的二位大廚,特地一展手藝,滿桌的山珍野味;令入垂涎。
    原本分散火焰山各處,假扮獵戶的翔龍社兒郎,除了守著梧桐谷的王虎:工豹兄弟,全
都到野鋪中拜見魁首夫人;和初次見面的少爺。
    由於小天和小仙兩人,本就頑心很重,加上個性幽默親切,很快便和這些弟兄們混得爛
熟,嘻嘻哈哈的笑鬧聲,陣陣傳出。
    玩累了,小仙溜出來在秦心影身邊坐下,揮著袖子猛扇熱呼呼的頭臉。
    秦心影見小仙獨自跑出來,便問道:「小仙,怎麼不玩啦?」
    小仙呵呵笑道:「他們在此賽劃酒拳,輸的人要拔腳毛,痛死啦!我才不要玩呢!」說
完,她逕自倒出一杯茶,「咕嚕!咕嚕!」一口灌干。
    放下茶杯,小仙有些好奇道:「古媽媽,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也!可不可以問問你?」
    秦心影淡笑道:「什麼?」
    小仙皺著眉道:「就是為什麼原閨,你們會把小天送到少林寺去,養了十五年呢?」
    秦心影微微一楞,輕歎道:「其實,我和小天他爹都捨不得將他送走,可是有些事,是
不得已的。」
    小仙不解的側著頭,迷惑道:「我不懂也!」
    秦心影微笑道:「好吧!你把小天找來,也該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他。」
    小仙點點頭,擠入人群中,一把揪出小天,在他耳邊啼咕一陣,只見小天興奮的直點頭。
    拍拍手,小天待大夥兒都安靜後,大聲道:干各位兄弟,咱們今天夜晚玩得很愉快,可
是我和我娘還有事商量,今夜,咱們就到此為止,下回再繼續。」
    眾人全都依依不捨的起身告別,這位少爺,可在他們心中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秦心影也揮退雙衛,三個人便如此靜靜的坐在野鋪之中,一時間氣氛安靜得只有夏蟲的
叫聲。
    終於,秦心影在整理好思緒之後,綴緩開口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容易疲倦?」
    小天和小仙同時點頭。
    秦心影凝視著桌上,暈黃跳動的油燈,回憶迫:「我爹和我娘,就是小天的外祖父母,
他們是一對非常恩愛的神仙眷侶,可是,娘卻因為生我難產去世,而我的心臟,也染犯先天
性的疾病。可憐的爹,為了保住我的小命,不知餵我吃下多少仙丹妙藥,翻遍多少醫書,就
是不能保證,我會平平安安的長大。」
    最後,他想到少林寺有名的靈藥『大還丹』只便抱著一絲希望,到少室峰找他唯一的親
人。
    小天插口問道:「就是和尚叔公,前少林寺住持是不是?」
    秦心影含笑點頭道:「對,就是你和尚叔公,我的和尚叔叔,可惜,大還丹功能量妙,
卻也只能護住我的心脈,而不能夠醫好我的病。
    而我和爹兩人,便在少室峰住下,從此,少林寺一十二鐘曠世難求的靈藥,就成了我的
糖果點心。」
    小仙性急問道:「這和小天被送上少林寺,有什麼關係?」
    秦心影輕笑繼續道:「這些藥對我雖然沒有作用,可是效果卻出現在小天身上。」
    她神情愉快的接道:「就是在我十三歲那年,我偷溜下山,想見識見識這個江湖,結果
就碰上小天他爹,在那時,翔龍社便已經具有相當大的規模,所以,我和天宇結婚後,他更
是不惜花費重金,為我搜購各種珍奇靈藥,希望能治好我的病。」
    小天猜測道:「可惜也沒用?」
    「沒用!」他娘呵呵笑道:「尤其,當你爹知道我懷了你時,居然嚇得臉色蒼包,總算
他定力夠,沒有當場暈倒。」
    「然後呢?」小仙感興趣的追問,她可真被這個故事吸引住。
    「後來,小天他爹大概是得了『准爸爸恐懼症』,不但不准我亂動,甚至不准我下床,
真是煩死人了!最後,我再也受不了他那副老母雞的呵護樣,於是,威脅他說:『如果你敢
再限制我的行動自由,我就要離家出走!』這樣才算讓他收斂不少,別人怕他是魁首,我可
不甩他!」
    小天和小仙兩人,聽到這裡都忍不往呵呵笑著,小天尤其為他爹感到可憐,居然被他娘
吃定啦!
    忽然,秦心影歎口氣,語氣變得有些淒惻道:「就在我懷孕那段時間,真為難小天他爹
,連哄帶騙,非要搞得筋疲力竭,才能騙我吃喝些補品或靈藥,可是,生產時我還是不幸的
難產。
    我記得那時,天宇他不顧什麼禁忌,緊守在我身邊一步也不肯離開,他緊緊握著我的手
,想將他的力量傳給我。
    他不斷的告訴我,我會沒事,我和孩子部會沒事,我想,他不但是要說服我,也是要說
服他自己吧!」
    秦心影眼眸泛淚,含笑回憶道:「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我聽到和尚叔叔的唸經聲,聲音
因為緊張而結結巴巴,斷斷續續,就在那時,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因為我擁有這麼多的愛。
    為了不讓愛我的人難過,我必須要堅強的活下去,我要我的孩子,和我一塊兒活下去。」
    秦心影沉醉在回憶中,不自覺的握緊手接著道:「生產中我忽然覺得手背上濕濕的,當
我側過頭去時,我看到小天他爹在流淚,他緊閉著眼,微仰起臉,臉上有好多的痛苦和期盼
,淚水便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我手背。
    他原是那麼堅強的人,在他闖蕩江湖二、三十年中,不管遇到多大的痛苦,他都不曾掉
過淚,為了我,他竟是為了他的妻小而哭,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幕,至死也不會忘!」
    此時,不但秦心影的淚珠洋洋而下,就是小天和小仙兩個小孩,也被秦心影的描述,感
動得淚如泉湧。
    「在我痛得昏迷之前,我聽見天宇沙啞的對天祈求,他說:
    『佛祖,如果你真有靈,請你救救小影和我的孩子吧!我寧願放棄所有的一切換得她們
母子!』
    不知是不是真的佛祖顯靈,我聽見產婆在叫:『出來啦!孩子出來啦!』然後一陣巨痛
之後,我就不省人事。」
    秦心影說到這裡,抽抽鼻子,以出手絹擦去臉上淚痕,小天和小仙也舉起袖子,抹抹大
花臉,聲音沙啞,破涕為笑。
    小天不禁慶幸道:「還好,老天有眼,讓我和我娘都平安無事。」
    秦心影卻搖頭歎笑:「如果真是母子平安,你也不會被送進少林寺。」
    小天和小仙同聲訝然問道:「為什麼?」
    「當我醒來時,小夭已睡在我身邊,可是他卻急促的喘息著,發出微弱的哭聲,那時,
小天他爹正伏在我床頭沉睡,我嚇得驚叫了一聲;天宇被我的叫聲驚醒,見到孩子那模樣,
也急得發慌。
    當他抱起小天時,有些怔忡的驚疑,他告訴我小天體內,有一股強烈的勁流四處亂竄,
他試著想替孩子點穴,止住那股亂竄的勁流,卻又找不到小天的穴道。」
    「什麼?」小仙訝然間:「怎麼可能嘛!」
    說著,斜瞄小天一眼,小天呵呵一笑,聳了聳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樣子。「
    秦心影啞然失笑道:「後來,我和小天他爹研究的結果,發現小天體內的勁流,竟是不
下三:四十年的內力修為,而小天週身的穴道,更會接著一定的時辰,自行的移穴一寸三分。
    至於,何以會如此,可能是園為我自幼吃下大多的靈丹妙藥大補品有關,再加上我懷孕
時,小天他爹更是拚命替我進補,結果,對我無效的東西,卻在我兒子身上生效。」
    小仙促狹道:「哦,原來是天生的怪胎,難怪武功會高的離譜,連我這個洗瀑布澡長大
的人,都比不上。」
    小夭擠眼笑道:「沒辦法,這不是出於我的自願,不能算我的錯。」接著,他又猜道:
「娘,後來是不是因為你治不了我,所以將我送到少林寺?」
    秦心影道:「不錯,我雖然用金針暫止封住你的體內的勁流。但只是治標之策,如果要
保住你那條小命,只有以金針渡穴,配合達摩易筋經的輸導方法,才能將你的勁力,導回丹
田。
    但是,那時你才剛出生,除非有一個瞭解易筋經,而且功力高絕的人,為你行功,否則
就算知道方法,也是救不了你。」
    小仙問道:「古媽媽,你不也是在少林長大,應該會易筋經嘛!」
    秦心影頷首道:「我是會易筋經,但是,那時我產後虛弱,無法為小天行功。」
    小仙腦筋一轉,脫口道:「你可以教古老爸呀!教會他易筋經,他就能為小天治病,干
嘛將人送到少林寺去?」
    秦心影歎道:「我原也是如此想,可是和尚叔叔說,易筋經為少林最高武學,非少林弟
子不可學,傳我已是例外:萬萬不能再傳他人。」
    「狗屁不通!」小仙瞪著眼罵道:「他傳小天就不是例外嗎?說穿了,我看是少林寺那
些和尚小心眼,深怕古老爸學會易筋經,武功太厲害,少林寺會吃不住他,所以才說什麼不
傳外人!」
    秦心影淡然一笑,沒有答話,算是默認小仙的說法。
    小仙不服氣的拍著桌子道:「他爺爺的:武林就是因為大家都小心眼,才會明爭暗鬥,
如果來次文化大交流,將各家武學公開,加以融會貫通,大家機會均等,全憑苦學和資質出
頭來排行榜,不就啥個屁亭都沒啦!怎麼會有紫微宮的事發生。也就不會死傷那麼多人了。」
    小天贊同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原本無一物,何處染塵埃,對,對,對極啦!」
    秦心影看著他們兩人,不禁有些慨然,何以十餘歲的娃兒能懂得這種道理,而大多數的
「成人」,卻庸碌終生,追求過眼煙雲的名利富貴?
    但是,畢竟人心是脆弱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若想真正的大澈大悟,視名利如塵霧,
富貴為浮雲,談何容易?
    如能看透,那看透者,又豈是常人?
    清晨。
    天仍隱泛微紫,天光尚未大亮。
    此時,山上的空氣還胄著夜的涼意,但是卻讓人覺得格外的清新和舒暢。
    一夜好睡的小仙,七早八早趁著別人都還沒有起床,獨自淚到一處隱蔽的小水潭,快快
樂樂的洗個澡。
    她一邊洗著澡,一邊哼著歌,好不逍遙自在。
    她的衣服,就擱在潭邊的石頭上,一支墨竹、一雙草鞋、一件乾淨泛白的補了裝,還有
……還有一件小小的紅肚兜。
    小仙洗得盡興之後,正要從水中起來。
    忽然-----
    「喀!」微微的石滾動聲,說明正有人往水潭走來。
    小仙大驚之下,一抓起衣服,全身濕淋淋的竄向水潭左側,一處狹小的裂縫,緊張萬分
的穿衣著裝。
    「小仙,你的肚兜掉嘍!」
    小仙一聽,喘了一大口氣,暗叫:「還好!」
    她便自石縫中探出頭來,對著來人眨眨眼晴,道:「古媽媽,麻煩你把它丟過來好嗎?」
    秦心影微微搖頭,有趣的笑著將肚兜拋給小仙,口中輕笑著問:「小仙呀!什麼時候才
要告訴小天,你是『娘們』,不是『哥們』?」
    「哎呀!古媽媽,順其自然啦!到該知道的時候,小天自然會知道的!」小仙人在石後
,緩緩的打點穿著,口中漫不經心的回應著。
    不久,小仙自石後走出,仍是一個小叫化的邀遏模樣兒。
    秦心影看了歎笑道,「瞧你,這樣子舒服嗎?難道你不想穿得漂漂亮亮的,做個小淑女?」
    小仙皺皺鼻子,嘟著嘴道:「我才不要穿裙子,麻煩死啦!一下子姿勢要秀氣,一下子
動作要端莊,還不能走得大快,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被裙擺絆倒,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我
寧可穿叫化裝,自由自在多啦!」
    秦心影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自顧自的解下衣衫,下水去洗澡,小仙一楞道,「古媽媽
,你不怕有人突然闖來?」
    秦心影潑著水道:「只要是到這裡來,張頭兒和雙衛都知道,在清晨時分,我會到這個
水潭來洗澡,早就派人守在外頭十丈處,不敢讓人闖進來,更何況,有你在這裡替我把風,
我怕什麼?」
    小仙嘻嘻一笑道:「我們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喜歡這個小水潭,不,不對,應該說英
『雌』所見略同!」
    她微微一頓,忽又不解的間道:「古媽媽,你怎麼猜出來我是女的?」
    秦心影侵入水中,呵呵輕笑道:「你的把戲,我十三歲時也玩過,怎麼會不知道?但是
,你若一直瞞著小夭,不是有些時候會很不方便嗎?像剛剛,如果來的是小天,那你怎麼辦?」
    小仙不由臉上一紅,吶吶道:「可是,叫人家跑去和他講:
    『喂!哥們,我是母的也!那有多尷尬,而且,往後和我相處,他一定會很彆扭,不自
在,又有一大堆禁忌,討厭死啦!」
    秦心影歎道:「我知道。」
    她可是過來人,想起以前,當古天字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之後,一直刻意想和她保持距離
,以免人言可畏。
    但是,當時小小年紀的她,根本不在乎世俗眼光,這種善意的保持距離,只讓自己有被
排斥的感覺。
    同樣的,小仙的個性,也是屬於一種飛揚奔放,不願受拘束的類型,如果洩露她是女兒
身,的確會帶來一些不方便。
    小仙見秦心影視而不見的凝注潭面,不禁奇怪的輕喊:「古媽媽,你在想什麼?」
    秦心影驚然驚醒,淡笑道:「對,順其自然,小仙,要把握現在所擁有的,當長大以後
,這些都是你最珍貴的回憶。」
    小仙點點頭,露出一個甜甜的、迷死人的微笑,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閃動著黠慧精靈的
神采。
    當小仙伴著秦心影出現在眾守衛面前時,這些原本沉穩的翔龍社兒郎一個個大驚失色。
    他們心中慘然忖道:「完了!這小於是如何溜進去的,怎麼我們都沒看到人?守護魁首
夫人不周,是死罪呀!」
    「憨虎」史大成,更是瞪大眼,傻楞楞叫道:「我的天!小長老你怎麼闖進去?你可害
死咱們大夥兒啦!」
    小仙不言,走近史大成,小小的身子在史大成巨大身軀的比較之下,就像大象面前,站
著一隻小老鼠。
    忽然一一、
    小仙揚腳,踢在史太成膝蓋上,痛得史大成彎腰抱腳;像活跳蝦一般跳腳亂蹦。
    小仙哼聲道:「搞清楚,是我先進去的,什麼闖不闖?莫名其妙!」
    「文判」杜奇看向秦心影,想向魁首夫人求證。
    果然,秦心影已開口道:「沒錯,小仙是在我之前先到水潭,並不是你們失職,沒事的。」
    眾人總算鬆口氣,暗道:「好險!」
    小仙忽然嚷嚷道:「咦?小天呢?睡死了嗎?」
    杜奇道,「少爺正在做早課。」
    「早課?」小仙好奇道:「練功是嗎?在哪裡?」
    杜奇往右側一比。
    小仙順著看去,除了一棵參天古木,高聳入天,那有什麼人?再抬頭一看,人,不就盤
坐在樹梢,面朝東,迎著旭日,隨風上下起伏。
    小仙呵呵笑罵:「他爺爺的!做秀啊!」
    她雙臂一振,人已直射材頂,半空中,小仙換氣大喝一聲,人再度筆直衝高,直達樹梢
,半側躺在小天旁邊,單手支顎,看著小天。
    樹下眾人,看的無不讚喝,只見樹梢兩人,一坐一臥,這般自在,好像材頂是他們地板
二樣。
    小仙瞇著眼,瞧向小天,而小天竟渾然未覺般,兀自盤膝握蓮,口頌「般若波羅密多心
經」。
    小仙皺眉傾聽,除了「甫無」就是「聽莫」(聽不懂),真叫她
    「霧沙沙」。
    「喂!我說冒牌和尚,你在念個啥?怎麼我有聽沒有懂?」小仙終於不耐煩的打岔。
    小天宛若老僧入定,不受影響,直到他念完百遍經文,做完功課,才睜開眼睛,瞪著小
仙道:「你真是差,居然毫無慧根,更無悟性,終究難成正果!」
    小仙換個姿勢,和小天面對面盤膝相向,誇張的嚷道:「正果?我為什麼要修正果,告
訴你,憑本長老的本領,早就修成歪果!」
    話落腳飛,小仙悶聲不吭,騰身踹、向小天,打算偷襲他,將小天一腳踹下樹去。
    然而,小天的盤姿不變,人卻隨著小仙踹腳帶起的勁風,
    「呼!」然飄退三尺,身形自半空,緩緩的飄向地面。
    地面上的眾人一見,不由吃驚的瞪大眼,更像離水的魚般,張大著口,只差沒有流口水
的呆望著飄落的小夭。
    秦心影驚喜的哺嚏自語道:「佛坐蓮台!小天居在已練成,達到少林武學最高的境界!」
    小仙見偷襲不成,腳下輕點樹梢,急射而出、直追小天下降的身形。
    半空中,小仙一個翻滾之後,頭下腳上,宛如殞星急洩,當頭壓向小天,同時她伸出雙
手,五指大張,扣向小天雙肩,準備來個
    「泰山壓卵」。
    小仙只想到將小天一把壓到地上,可沒想過,從半空直墜而落的後果,會是如何淒淒慘
慘,端的是玩命到家,空前又絕後。
    小天只覺得眼前一暗,猛抬頭,正好看見撲來的小仙,臉上正露著詭計得逞的得意表情。
    一副邪氣的笑容,看得小天心驚肉跳,大叫:「阿彌陀佛!釋迪牟尼佛祖保佑!」人硬
往右側挪出一尺。
    可惜一一
    佛祖剛好公休,沒有聽到小天誠心的禱告。
    於是,在小仙嘿嘿笑聲中,小夭躲避不及,兩人在空中纏作一堆,像打結的降落傘,「
涑!」的筆直摔下來。
    秦心影駭然大驚,沒料到小仙居然皮得敢拿生命開玩笑,急忙解下隨身所披的薄綢披風
,抖手甩出,只見披風大張成一片白雲,恰巧兜住兩人,將兩人飛墜的勢子,托得一緩,裹
在披風中,栽進一叢短樹叢裡。
    「哎吆!哎吆!」慘叫連連,原來兩人剛好掉進一叢有刺的草叢,災情之慘重,比被虎
頭蜂扎到更慘!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3 20:5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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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jur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梧桐谷呀梧桐谷,只見梧桐不見谷!
    谷在哪裡?
    谷,在一處三面環山,一面無垠樹海的包圍裡,只要通過進口處,一片連綿十里的梧桐
樹林,便是梧桐谷的中心。
    是以,梧桐谷正是因為這一片遼闊的梧桐樹海而得名。
    在守谷的王氏兄弟帶領下,秦心影、小仙、小天、雙衛,徒步走進這片濃蔭蔽日的樹林
裡。
    風吹過樹梢,帶起的不是「沙沙!」樹葉搖動聲,而是誇張的
    「嘩啦!嘩啦!」巨響。
    聲音像雨聲,也像瀑布聲,使得走在林中的眾人,聽得心曠神恰,更勾起小仙對瀑布的
懷念。
    忽然——
    一陣如幼幾哭啼時尖銳的「哇!」然聲傳出,聲音之尖,頻率之高,使得人耳膜似要被
刺破般難受。
    只有小天一人,對這個聲音無動於衷,其他人都急忙以手掩耳,大叫吃不消,功力較差
的王氏兄弟,甚至腳步都有點踉蹌難行。
    待尖銳啼聲歇後,秦心影道:「就快到地頭了,王虎,你們倆先回谷口去吧!」
    「是。」王虎、王豹兩人躬身而退。
    小仙用手指挖挖耳朵道:「媽媽咪呀!剛才那是什麼叫聲,怎麼那麼可怕?」
    「是千年人面金蛇。」秦心影笑道:「就是它在守護千年九心火蘭。」
    小仙火大咒罵道:「他爺爺的!臭蛇!待會本長老要把你捉來燉湯進補,你竟然敢欺負
我的耳朵!」
    「哇!———,似乎向小仙的話挑戰般,未見面的千年人面金蛇,接著小仙的話尾,又
是一聲慘嚎。
    小天呵呵笑道:「小仙,聽到沒,它在向你挑戰吶!」
    眾人聞言不由輕笑出口。
    小仙「哼哼」兩聲,豪氣大發道:「挑戰就挑戰,誰怕誰來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居然敢向當叫化的蛇祖宗挑戰,它是死定啦!」
    小天有趣一笑,忽然問道:「娘,你說這條蛇叫什麼『人面金蛇,,是長的什麼德性?
是不是像人一樣?」
    秦心影讚許的一笑道:「不錯,傳說中,人面金蛇是一條修練千年的金冠蛇,在即將化
練成人形時,因為禁不住誘惑,殺生破戒,使得它功虧一賞,只有頭部幻化成人臉,上天罰
它必須再度苦修萬年,方可得道,」
    小仙聽得津津有味。
    史大成憨然間道:「既然是修道,就不該會傷害人命,那麼我們取藥,它幹嘛要管呢?」
    小仙嘻嘻笑道:「史大叔,原來修道那只蛇上天去了嘛!這只是它留下來的後代,你沒
聽古媽媽說,它叫『千年』人面蛇,不是
    『萬年』人面蛇,當然會咬人啦!」
    史大成呆呆的「鈍」悟道:「哦,原來如此,我說嘛!那有那麼不守清規的蛇!」
    其他人見史大成那種表情,忍不住都哈哈大笑。
    史大成見大家笑,也跟著大家莫名其妙的的笑成一堆,卻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笑什麼。
    秦心影止住笑後道:「好了,小仙,別再和大成胡扯,咱們快點進谷去探探,好瞭解一
下情形。」
    於是,五人展開輕功,身形如飛的射向樹海盡處,梧桐谷的谷底。
    中央突出,兩側低延的紅巖山脈,像個坐在地上的紅色巨人,展手伸腳的將梧桐谷環抱
起來。
    而自梧桐樹林止處,往前望去,地面彷彿在一里處,突然斷落成絕崖。
    再往前行去,才知道原來在平坦的一里之後,地面陡然斜向下方,成為斜坡,遠看宛似
絕崖。
    斜坡之間,到處是火焰山特有的紅色岩石,和一叢叢抓地蔓生,長著色如翡翠,狀似細
蓮環環相扣的豆長細葉,間或結有火紅堅硬的刺毯草叢。
    紅巖綠叢,極為醒目,但是卻在靠近一處有著裂縫的巖壁前,突兀的留有桌面大,光禿
禿的一大片空地。
    空地中間,一株尺餘高,狀如珊瑚,枝分九岔,無葉含苞,顏色晶瑩火紅,剔透亮眼的
植物,挺立而生。
    在一片翠魯的谷地中,那株火紅的植物,有著君臨天下,做呢眾生的雄風,尤其它四周
光溜溜的地面,更襯托出它的孤立和傲然。
    秦心影指著那株卓棗的紅色植物道:「那便是百年抽芽,百年分伎,千年開花,瞬間結
實的『千年九心火蘭勺」
    眾人驚異的讚歎聲中,小天呢吶道:「我的天呀!它長得可真驕傲,好像不屑和泅周的
綠草叢混雜一起,」
    秦心影頷首道:「不錯,尤其千年九心火蘭性烈無比,在開花時,它周圍山丈方圓之內
,萬物俱焚,你們千萬要小心一點。」
    小仙咋舌道:「媽媽咪呀!那結實時,咱們怎懈收呢?不被烤焦了才怪!」
    秦心影道:「那就得看功力,必須把握在火蘭果實落地前,溫度稍降的剎那,以最快的
速度採下火蘭果實才行。」
    小天阿呵笑道:「看來,正好是讓我表現的時候嘛!」
    秦心影略帶柞傷道,「不錯,娘就是要你好好表現一番,你爹的寒毒可否能解,就得全
憑你的本事。」
    她頓了頓,忽又接道:「對了,小天,你的金剛護體神功,已經練到第幾層了?」
    小天道:「和尚叔公說,我十二層都練成啦!所以,他才提前讓我下山。」
    「什麼?!」其他四人,聞言同時不信的脫口驚呼。
    小仙眼睛瞪得比牛脖子掛的銅鈴還大,只差眼珠子沒有掉出來,她猛甩一甩頭,斜呢著
小天哇啦哇啦的大叫迫:「你?你練成十二層的金剛護體神功?你到底還算不算是人呀?」
    一向精靈的小天,此時反而有些吶吶道:「怎麼了嗎?只是功夫比較好一點,你就嚇成
了那樣?」
    「功夫比較好一點?」小仙誇張的拍著額頭,猛翻白眼道:「你還真叫謙虛呀!難道你
不知道金剛護體神功,是少林寺鎮寺絕技之一?
    歷年來,只有百年多前的明悟大師,七十六歲時練至第十層,七十餘年前空慧大師,五
十三歲練至第十層,四十八年前了凡大師,七十八歲練至第十一層。
    而你,今年才十五歲,就練成十二層金剛護體神功,這豈止是好一點?簡直是好的過份
,好的離譜,好的囂張!」
    歇口氣,小仙做次深呼吸,潤潤喉繼續道:「喂!哥們,你到底明不明白,練成十二層
主剛護體神功,會是什麼情形?」
    不待小天回答,她馬上又接道:「那是可以刀槍不入,反震三尺,水火不侵,如同神人
,是神話也!老兄吁!」
    小天搔搔頭,迷惑道:「奇怪?為什麼你對金剛護體神功那麼清楚?簡直比我還要瞭解。」
    小仙得意一笑道:「因為我看過一本叫『金剛護體神功精粹』,其中所載,便是有關那
項神功的重點記錄。」
    小天不信道:「怎麼可能?我從沒聽過藏經閣中,有什麼『金剛護體神功精粹,的經書
,這項神功,只是易筋經中的一篇而已。」
    小仙黠笑道:「少林寺的藏經閣當然沒有,因為那是了凡大師他練功的筆記心得手抄本。」
    「哦?」小天不解道:「既然如此,你怎麼能看得到了凡大師的練功筆記?」
    小仙嘿嘿笑道:「這是我本事大,從了凡大師那裡贏來的賭注——借他那本筆記兩個時
辰,著不是答應過他,我絕不練這功夫,哼哼!今天那有你古小天,在此得意的機會?你早
就排到我後頭去啦!」
    小天聽了哈哈大笑,不信的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了凡大師才不會和人打賭
,「
    小仙得意的邪邪笑道:「如果被人設計,他不賭也不行!」
    小天猛地噎住笑聲,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尤其老實的了凡大師,怎麼『「賊」得過腦
筋像飛的小仙,這賭想不打,也難。
    直至此時,旁邊的秦心影,總算逮住機會,插入小仙和小天連珠炮般的對話當中,問道
:「小仙,那你和了凡大師打什麼賭?」
    小仙頑皮的瞇著眼,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禁抿長愛笑的小嘴,「嘿嘿…」賊笑數聲道:
「我和了凡大師比吃!」
    杜奇訝然道:「可是了凡大師;是出名的『能吃』和尚,每頓至少五海碗白飯、十數個
白饅頭才吃得飽的人吁!」
    小仙掩不住得意道:「呵呵!可是我只吃一口就贏他啦!」
    小天好奇問:「你們比賽吃什麼?」
    「呵呵……」小仙眉開眼笑,神采煥然道,「吃……狗肉!」
    「吁——?哈哈…」小天等四人,忍不住驚訝,緊接著哄堂大笑。秦心影邊笑邊喘息道
:「呵呵……難怪,難怪了凡大師會輸……他若不輸…才怪!」
    杜奇大笑道:「了凡大師萬萬不可能破戒,他只好認輸,真虧小長老想得出來。」
    史大成睜大銅鈴眼,感興趣道:「小長老,你是怎麼贏他的呢?」
    小仙瞇眼笑道:「很簡單。了凡大師一答應比賽,我馬上抓起狗肉就啃,根本不給他挑
東西的機會,他非輸不可吶:」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小仙這一招「先下手為強」,使得還真賴皮,可是何嘗不是使得高
明!
    終於,秦心影笑到太過份,喘息得厲害,她連忙自懷中取出小藥瓶,倒出一顆「護心丹
」吞下去,這才拍著胸口道:「好了,好了!不能再笑啦!」
    小天和小仙兩人,急忙一前一後,替秦心影揉胸拍背,體貼得不得了。
    秦心影笑著擺手道:「我沒事,別再拍再揉的啦!趕緊想想,要如何引出千年人面金蛇
才是正事。」
    「哇——」似乎在回應秦心影的後,一聲尖銳刺耳的哭嚎,自離「千年九心火蘭」不遠
,巖壁的裂縫中傳出,提醒眾人,到這個梧桐谷裡來,是有正事待辦。
    小仙道:「捉蛇有何難,咱們找些樹木枯枝,堆在巖壁前點燃,再用掌風將煙送進壁縫
,別說它是千年人面金蛇,就算是萬年人面金蛇,也要把它醇出來。」
    秦心影贊笑道:「不愧是丐幫小長老,抓蛇的老祖宗,的確有一套!」
    「豈止有一套1」小仙不害臊道:「有好幾套吶!等這套不行,咱們再換另一套,總有
辦法整治這條倒媚的蛇,」
    雙衛分頭去找枯枝,不一會兒,兩人手中各拖著一截枯梧桐樹回來,在小仙的指點下,
幾人輕手輕腳摸向千年人面金蛇住的巖縫外面。」
    直到離裂縫約四、五尺遠,小仙示意停身,堆起柴火,燃起火招子,佔著梧桐枯枝。
    待火起後,小仙丟了一叢,隨手拔起的綠草叢到火堆上,草叢在火上捲曲,便冒起濃密
的白煙。
    小天雙掌一揮,白煙就像一條白龍,直鑽向裂縫裡面。
    「哇——」「哇——」一聲急過一聲,一聲尖過一聲的蛇叫,叫得小仙等人掩耳退出三
丈之外。
    不一會兒,一道金影一閃,竄向「千年九心人蘭」右側。
    小仙忙道:「快,震塌裂縫口,別讓它跑回去!」
    小天聞言,單掌淬劈,「轟隆」聲中,滿天紅煙飛揚,裂縫口被小天震垮的紅巖所埋,
火堆也被落石擊滅。
    火滅煙散,當小天他們看清眼前景物,不由得全都倒抽口涼氣。
    小天暗叫道:「我的天吁!這是啥個玩意?」
    此時,眾人眼前,一條象腿粗,全身金光閃爍,十餘丈的大蛇,盤成小山似的蛇陣,一
張赫然如老樞面容的蛇頭,正兀自吞吐著血紅駭人的蛇信,蛇頭之上,猶有一頂如公雞雞冠
般,金光耀目的肉冠,正危危的顫動著。
    那模樣,就像一座黃金山上,一個頭帶金冠的老人,正捲動貪婪的舌頭,想一口吞下眼
前的財富般。
    而此時,金蛇蛇頭之下的頸部,正因為金蛇不斷發出刺耳的叫聲,一鼓一癟的收張著,
更為這條詭異的怪蛇,增添幾分駭人神色。
    小仙大叫一聲:「媽媽咪呀!這是蛇嗎?簡直是怪物!」話剛說完,金蛇人頭已經電射
而至,噬向小仙。
    小仙一扭纖腰,手中墨竹淬然點向金蛇七寸,迅捷無比。
    金蛇似是知道厲害,一扭頭躲過竹棒,再度追噬小仙,於是,小天大喝一聲,般若掌夾
萬斤之力,狠命劈向金蛇。
    「碰!」然巨響,金蛇被打得飛跌向後,它卻迅速的盤回蛇陣,不再用頭咬,反而以粗
若人腿的蛇尾,掃向眾人立身之處。
    「小心!」一聲叱喝之下,小天等五人,如炸彈開花般,分別往四處閃開,金蛇一擊不
中之後,便盤坐蛇陣,發出急促而密急的哇然尖叫。
    叫聲仿如有形的鋼針,扎向眾人耳膜,使得小仙、秦心影和雙衛不得不再退三尺,以手
掩耳之外,還得運功抵抗,才算稍稍舒服一些。
    「阿——彌——陀——佛!」
    小天暮然雙手合什,一聲洪亮磐蔭的唱偌,以「獅子吼」的方式出自口中。
    唱諾之聲有如敲鐘,由輕震而漸浩然激昂澎湃,直至「佛」字出口,聲音有如來自九天
的震撼,從四面八方轟然衝向尖銳的金蛇哇叫聲。
    頓時,蛇叫聲被小天渾洪浩蕩的佛唱,震的支離破碎不成聲音,悟桐谷也在小天的唱諾
中,隱隱嗡嗚,瑟口輕抖。
    但是,小天的獅子吼功入、卻人有對小仙等人造成傷害或不適,當金蛇的叫聲停止時,
他人己然收功而起,只覺得小天的唱諾,震得人心激昂,精神振奮。
    反觀金蛇,卻在小天的吼聲之中,頹然萎靡,人頭低垂,無神的擱在蛇陣中央。
    只是那一雙陰蟄的蛇眼,在半瞌中,仍閃動著碧綠的光芒,似是怨恨的瞇瞧著小天。
    終於,小天收注唱諾,一時間,萬物俱靜,連白雲也趕緊開溜,只剩下光溜溜、藍湛湛
的天空,和發出耀目光芒的太陽。
    忽然——
    原本萎靡的金蛇,淬然凌空而起,粗長的蛇身,在空中波動扭曲,調整方向加速飛射向
小天。
    不但如此,它的巨尾呼然一卷,自半空中橫掃其他四人,一招二式,來勢之凌厲快捷,
不下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
    小天豁妨大笑,屈右手,拇指扣住中指,「一指禪」洞金穿石的彈向金蛇蛇頭,右手劃
個半圓,掌心猛翻,「般若掌」如驚濤駭浪!毫不遲疑的轟湧向蛇身,其他四人,同時出手
,捲起一道強烈的勁風,撞向金蛇。
    「轟隆!」巨響呼嘯中,金蛇居然趁著·人掌風騰空而外。躲過五人聯手一擊,再度撲
噬眾人。
    這次,它攻擊的目標轉向秦心影,只見它血盆大口滅兒,一股淡黃略帶腥膻的氣柱,噴
向秦心影。
    秦心影大喝道:「孽障!」抖手灑出另一片褐黃色的粉未,反罩金蛇。
    金蛇似乎頗為畏懼褐色粉未,急急扭頭擺身:轉向咬向史大成,同時蛇尾掃向秦心影立
身處。
    史大成憨直木吶,但是一身功夫,卻是不好易興,他見金蛇找上他,口中哈哈大笑道:
「咱說金蛇呀!你怎麼到現在才看中咱呢?」
    只見史大成半步不動,右手往後腰一探,大板斧帶著耀眼的亮光,飛斬金蛇人頭。
    金蛇哇然大叫一聲,捨去對秦心影的攻擊;凌空之勢陡降三尺,避過史大成一斧,同時
噬向史大成腹部。
    其勢之快,讓人有不及應變之感。
    史大成不愧是老江湖,臨敵經驗豐富,金蛇動作之快,雖然出乎他意料,但是他的反應
更是直接而有效。
    但見他略退半步,微微蹲身,右手板斧,剎那間,八十八斧舞出一面斧斧交織成的網影
,封在身前,擋住金蛇的噬咬。
    在他身旁的小仙,手中墨竹如脫弦急箭,同時飛快側點金蛇七寸,以支援史大成,金蛇
迫不得已,一擺尾轉落右側地面,就要擺成蛇陣。
    瞭解蛇性的小仙,已經凌空飛射而至,右棒左掌,將金蛇劈了個滾訊,不讓它有盤成蛇
陣的時間。
    金蛇在連番失利之下,凶性大發,巨尾怒拍地面,哇然大叫,扭身咬向空中的小仙,同
時蛇尾回纏,想將小仙絞個粉碎。
    「小心!」小天驚叫道:「小仙,你不要命啦!」人便凌空飛撲,雙手抓向蛇尾,想為
小仙解危。
    小仙大喝一聲,人在空中,不憑藉任何外力,筆直衝霄而上,這正是她在飛瀑下苦練而
成的輕功身怯。
    只這一衝,直達十丈之高,脫出於蛇老遠。
    就在同時,小天一把捉住金蛇,狠狠的將金蛇像甩破麻袋般,甩向紅巖壁上,「碰!」
的一聲,金蛇被小天狠狠摜在山壁上,摔得它頭昏眼花,卻也給它機會,使它再次盤回蛇陣。
    小仙飄身落地,噓出口氣,揮汗道:「他爺爺的,這條蛇真是不好對付!」
    人蛇大戰,暫告一段落,金蛇在山壁前,盤成蛇陣,「嘶嘶!」的吞吐著血紅刺目的蛇
信,好似氣喘不已。
    而小仙和小天他們,也都是微微喘息,這一戰,人蛇兩方,勢均力敵,半斤八兩。
    小天哇啦啦大叫道:「他姥姥的,小仙,你不是蛇祖宗,捉蛇專家嗎?怎麼和蛇玩起小
命來,不想活啦!」
    小仙呵呵笑道:「你少大驚小怪,就憑那條臭蛇,剛才那兩下子,我還沒把它放在眼裡
,倒是你這一摔,卻給金蛇一個好機會,你知不知道?」
    小天愕然道:「怎麼?我還摔錯了不成?」小仙搖頭歎道:「教你個乖,兄弟,打蛇打
七寸,莫讓它盤成陣,一旦盤起蛇陣,它坐守其中,不管你從那一個方向進攻,它只要輕輕
鬆鬆一轉頭,便可還擊,你絕對莫可奈它何!」
    小天洩氣道:「還有這種事?那這下子咱們怎麼辦?」
    小仙轉頭問道:「古媽媽,你方才灑的粉未,是不是雄黃粉?」
    秦心影點頭道:「不錯,我為了對付這條千年人面金蛇,還特地使用上百年的雄黃精製
粉,若是平常的大蛇,早就癱在地上。沒想到這條金蛇,居然只是避開而已,看來這雄黃粉
的攻效,還不如我料想中有用。」
    小仙道:「能逼開也就不錯了啦!像這種話了千年的老不死怪物,十條有九條半刀槍不
入,什麼都不怕,剩下那半條,大概還可以用寶刀寶劍什麼的砍它。」
    秦心影聞言。靈光一現道:「小天,娘在送你上少林寺時,曾經給你一柄『泣血金匕』
,和尚叔公有沒有告訴你?」
    小天點頭道:「有呀!我從小就帶在身上,可是從來沒有用過。」
    說著,他拉起左臂衣袖,小臂上赫然纏著一圈金環,他收縮臂肌,輕輕一抖,金環便滑
到手腕處,就像一個金蠍子一樣。
    奏心影指著匕道:「你仔細看,在匕首相扣附近的匕鞘上,是不是有個微凸的紅寶石?」
    小天凝目一看,果然在靠近匕首握柄處,找青紅寶石,他對他娘點點頭,道:「找著啦!」
    秦心影接著道:「你只要握著匕柄,用拇指輕壓寶石,就可以拔出匕首,這是你爹當年
送我的防身之物,是一柄削金斷玉的利器,出稍後不見血不歸鞘,所以叫『泣血金匕』,你
待會兒,使用它來對付金蛇。」
    小天原本想抽出匕首看看,結果聽他娘說「不見血不歸鞘」,嚇得他一吐舌頭,不敢輕
易嘗試抽出匕首。
    守候一旁的「文判」杜奇道:「夫人,這畜生好像不打算再攻擊咱們,難道我們就這樣
和它耗下去?」
    泰心影看向小仙,想截求她的意見。
    小仙踏前一步,看著金蛇道:「這條臭蛇真賊,它連番主動攻擊咱們,發現咱們不好惹
,現在它便守著蛇陣想以靜制動,可惜,它碰上我,若不能整得它活蹦亂跳,放棄堅守蛇陣
,我就不配叫蛇祖宗」
    小天興沖沖問:「小仙,你打算怎麼整它?」
    小仙幻想著呵呵直笑道:「咱們請它吃『冰雹』!」
    「冰雹?」眾人不解。
    小仙不多加解釋,只是四下溜眼一看,相中一塊紅巖,便走過去,舉掌拍向紅巖,及膝
高的岩石,應掌碎成荔伎大小的小石子。
    每粒石子大小略同,相差不過一、二分,足見小仙的功力深厚,而且出手的力道捏拿的
恰到好處。
    接著小仙抓起一把碎石子,一顆顆抖手打向千年人面金蛇,果然石子像下「冰雹」般,
砸得金蛇左躲右閃,哇哇尖叫。
    小天看得拍手大樂,也抓起石子,相準准朝金蛇的人頭打去,他的出手不但快若閃電,
而且力道比小仙大上好凡倍,金蛇若被他的石頭打中,必定被強勁的力道,擊得往後仰例,
那份疼痛自然是猜想得到。
    小仙一看,不甘落後,出手越快越重。
    小天見小仙和他比賽,當然是全力以赴,不一會兒、金蛇頭上,已是滿天飛石,如落英
繽紛,只是,這些落英都是長刺帶角的玩意兒,不好消受。
    終於,金蛇被石子砸得躲無可躲,閃無可閃,忍無可忍,不得不如小仙所言,放棄蛇陣
,「活蹦亂跳。』
    金光一閃,千年人面金蛇,陡然飛彈、再次昂首噬向「文判」杜奇,杜奇嘿然一笑,右
手判官筆,倏點金蛇人頭上的五官。
    金蛇頭一偏,輕易躲過,杜奇腳下側滑,隨著滑步的姿勢,人猛然旋出,判官筆再攻人
頭,同時左手並指,力透指尖,點向金蛇七寸。
    「憨虎」史大成,大喝一聲,揮著大板斧,砍向金蛇尾巴,自一旁夾攻金蛇。
    金蛇倏然扭身,成波浪般的身子,突然變成筆直的直角,突兀的改變方向,咬向立於一
旁的秦心影。
    史大成的大板斧,正於此時砍中蛇尾,但是,不但沒將蛇尾砍傷分毫,反而因為他的力
道奇猛,將金蛇的去勢推得更快,飛向秦心影。
    秦心影見金蛇咬來,腳下暮地微蹬,揮手又是一把雄黃精,人就在揮手的同時脫出金蛇
咬噬的範圍。
    小仙再度自左側撲來,只見她大喝一聲,墨竹呼嘯著顫出萬點烏星,富密麻麻灑向金蛇
人頭。
    金蛇彈身躲過,暮然張口,一股淡黃腥膻的氣柱,再次出現噴向小仙。
    秦心影急忙喝道:「小仙,小心!那是金蛇吐的毒氣!」
    小仙揮出左掌,一股勁風掃向毒氣,人猛然直挺挺的倒向地面,卻在離地不及一尺時,
淬然貼地飛射,竄向金蛇下腹,墨竹如劍,直刺金蛇腹下七寸之處。
    金蛇的身軀,速卷即彈,尾巴掃向貼地的小仙。
    小天見狀「一指彈」,「淋」的帶起破空聲,彈向蛇尾,將金蛇尾巴撞偏尺餘,小仙便
趁機貼地滾翻,棄棒使掌,雙手如天王托鼎,猛然推掌劈中金蛇,將金蛇擊高三尺。
    小天右手一探左腕,一道青白晶亮的電光,劃著弧形,斬向半空金蛇的尾腹,「哇!」
尖叫一聲,金蛇拚命扭身,凌空游出丈外,灑落漫天血雨,墜落地面。
    便在此時:四周的溫度忽然上升,一股焚人的燥熱,自『千年九心火蘭」所在之處,散
放出來,逼得眾人和金蛇,不得不往後退出。
    「火蘭要開花啦!」秦心影略現焦急喊道:「小天,快想辦法解決金蛇,否則待會兒就
麻煩。」
    小天大喝著揮動匕首,帶起千萬道森冷的青芒,罩向金蛇,但是,吃過「泣血金匕」大
虧的金蛇,滑溜得很,青芒未到,便已急急逃竄。
    一蛇一人,一逃一追,就繞著火蘭丈外處打轉,雙方都怕火蘭結實,來不及採果,所以
不願遠離。
    小仙看準金蛇動向,猛然蹬地,揮著雙掌,全力擊向金蛇。
    此時,正是九朵火蘭全部盛開之時,在火蘭四週一。丈方圓之內的翠綠草叢,因為耐不
住高熱,全都枯焦燃燒。
    頓時,這一丈方圓的範圍,化成了一片火海。
    金蛇由於小仙的淬然出掌,來不及閃躲,硬是被小仙的掌力劈中,跌入火海之中。
    摹然——
    一聲淒厲哀絕的尖銳慘嚎,出自火海中千年人面金蛇之口。
    忽然金光驟現,金蛇奮力飛出火海,重傷之下的金蛇,竟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射向小
仙。
    小仙點地倒飛而出,卻脫不掉金蛇的追擊,眼見金蛇已然張開血盆巨口,就快要咬上她
……
    「小仙——」
    「小長老——」
    其餘四人見狀,俱是驚呼出口。
    小仙猛一咬牙;不退反進,伸長雙手,扼向金蛇七寸,同時雙腳如剪,交纏在金蛇身上
,和金蛇同時落地,纏在一起,滾作一堆。
    金蛇猛烈的在地上,翻滾扭動,猙獰可怖的人頭,拚命的想要咬住小仙,但是由於被小
仙掐住七寸,始終無法得逞。
    小仙為了活命,連吃奶的力氣,也使將出來,再加上她那一身練自飛瀑下,無窮的耐心
,和精力,硬是將金蛇掐得死死的,人蛇之間兩個頭,相距不足一尺:
    小天一聲厲嘯,揮匕衝向滾成一團的金蛇和小仙。
    說時遲那時快,金蛇口中,吐出毒氣,罩向小仙的頭臉,在秦心影的驚叫聲中,小天一
刀砍下金蛇的人頭。
    同時,火蘭的花己謝,四周火侮漸弱,便在花謝的剎那,人為那九枝分岔如珊瑚的枝』
的頂端,緩緩結成九顆白色,狀如海星的五角形果實。
    此時四周燃燒的火焰,突然熄滅,連耀目的陽光,也彷彿為之一黯,九顆白色的星狀果
實,就在這昏天暗地的瞬間轉紅,千年九心火蘭的果實已見成熟。
    秦心影驚叫方歇,見火蘭果實已熟,顧不得小仙,急促的喚道:「小天,快,快去摘火
蘭果實!」
    小天原本正想探視昏迷的小仙,聞言只好懊惱的猛躍地面,身形突然消失在小仙身邊,
卻突兀的出現於丈外,九心火蘭之旁。
    「乾坤大挪移!」杜奇忘我的脫口驚呼。
    小天方逃劇才燃燒的範圍之內,已感覺灸人的熱力,連忙運起了金剛護體神功廠,在杜
奇的驚呼中,衝向火蘭。
    便在同時,果實成熟的火蘭,九枝原本晶瑩挺立的紅色枝丫,淬然枯椅萎縮力服見九顆
蘭實,便要落土,小天「千葉手」倏閃;出現九個掌影,貼地接住落下的「千年九心火蘭果
實」。
    直到此時,秦心影總算放下一顆久懸的心,她不禁有些身心俱疲的昏沉感,嬌軀踉蹌一
幌。
    雙衛同時大驚道:「夫人!」雙雙搶扶住搖晃中的她。
    一陣暈旋過後,秦心影睜開眼睛,正好看見小天緊張的面孔,微微笑道:「沒事,只是
緊張過後的鬆弛感,你快去看看小仙。」
    小天追問一聲:「娘,真的沒事?」
    秦心影點點頭,揮著手要小夫趕緊去探視小仙,她自己從懷中掏出藥瓶,吃下一粒「護
心丹」。
    她略略休息之後,也在雙衛的扶持下,急忙向小仙昏迷處走去。
    小天己將昏迷的小仙,扶坐而起,靠在他自己懷中,昏迷不醒的小仙,依舊咬著牙,雙
手緊掐著沒頭的金蛇不放。
    小天原本俊美的臉上,此時卻苦得快滴出膽汁來,他見母親走近,急忙揚聲道:「娘,
怎麼辦?小仙他昏迷不醒!」
    秦心影蹲下身子,持近小仙的右腕,仔細的為她把脈。
    半晌,「呀?」秦心影訝然道:「小仙體內並無中毒之象,她是用力過猛,氣急攻心,
所以才昏倒。」
    她站起身,對小天道:「你點小仙的神庭穴,她就會醒來。」
    小天依言,點了小仙的「神庭穴」。
    果然,小仙吐出口氣,「晤!」的呻吟醒來,看見小天的第一眼,小仙便問:「臭蛇呢
?被我掐死沒?」
    接著看到自己手中的無頭金蛇,一把將它拋開。
    小天見她醒轉,鬆口氣後,故意討恩道:「嘿嘿!蛇沒被你掐死,是被我一刀砍掉頭腦
死的,你如何謝我這個救命恩人?」
    小仙見自己躺在小天懷中,掙扎著撐地坐起,她甩甩有些昏沉的頭,斜呢著小天道:「
謝,可以呀!看你要一個紅包還是兩個紅包?」
    小天一聽大樂,睜大眼問道:「真的?你真要給我紅包?」
    小仙眨眨眼,無奈道:「當然是真的,誰叫你救我一命,是我的恩人。」
    小天呵呵笑道:「好吧!既然你有心,我不收就有些見外,就意思意思拿一個好啦!」
    小仙甜甜的笑道:「你真好心,好吧!請你眼睛閉起來,不可以愉看喔!」
    小天還真聽話,緊緊的閉著眼睛道:「放心,我不會偷看!」
    小仙呵呵直笑道:「等一下,馬上好。」說著,伸出右掌,吹口氣上去,一巴掌摑向小
天。
    「啪!」
    「啪!」
    輕脆無比的巴掌聲;和小天愕然的慘叫聲,幾乎不分先後的傳出,小天撫著臉頰,睜大
眼睛,像要吃人般怒道:「你幹嘛打我?」
    小仙裝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側著頭眨眨眼道:「你不是要紅包嗎?夠不夠紅呀?」
    「哈哈」小仙看著小天傻在當場的模樣,忍不住大笑出口,連秦心影都「噗啼」一聲,
舉袖掩口輕聲偷笑。
    一旁雙衛更是憋紅臉不敢笑出來,只得拚命以乾咳掩飾。
    小天被整的冤枉,哭笑不得,忽然——
    他右手一揚,一把抓住小仙,將她往前一拖,讓小仙屁股朝上,跌在自己腿上「啪!」
的一聲,回敬她屁股一個大巴掌。
    「哇!羞羞臉,不要臉!怎麼可以打人家屁股!」小仙登時雙眸泛淚,雙手握拳,又哭
又叫的打著小天。
    小天沒料到小仙會如此生氣,只好抱著頭,讓小仙槐個夠,等小仙一頓亂褪之後:她站
起身甩著手,猛蹬兩腳,撲入秦心影懷中,嚎啕大哭。
    秦心影摟著小仙,叱責道,「小天,以後不可以隨便打人家屁股,是誰教你如此沒有禮
貌的動作?」
    小天舌頭一吐,尷尬的瞄向雙衛,正看見雙衛莫名其妙的搖頭苦笑,他只好搔拯頭,無
奈的躲到一旁,看他娘安慰小仙。
    「小仙乖,別哭,小天是和你開玩笑的,以後他要是再這樣亂來,古媽媽就打他屁股,
來!擦擦臉,不哭了喔!」秦心影掏出手絹,溫柔的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小仙,擦著那
張大花臉。
    小天這才磨磨蹭蹭的走過來道:「對不起啦!小仙,下次我不敢唆!我以後不打你屁股
,好不好?」
    小仙嘟著小嘴,抽著鼻子,道:「不打屁股,也不可以打其他地方,只有我才可以打你!」
    小天叫道:「我的天呀!怎麼我不可以找你,只准你打我呀?不公平!」
    「也!」小仙扮個鬼臉,耍賴道:「小欺大,真偉大,為了要我變得很偉大,所以你要
給我欺負!」
    小天哭笑不得道:「哎!你很皮喔!」
    小仙臉上還掛著淚,卻已經嘻嘻笑道:「現在才知道,老母雞下蛋——來不及啦!」
    其他三個大人見他們兩人如此鬥嘴,尤其小仙那臉「含淚的微笑」,全都羌爾的在心中
暗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眼淚還沒幹,就又嘻嘻哈哈,真是天真可愛。「
    秦心影看兩人言歸於好,遂道:「好了,咱們該回去了,小天,用泣血金匕將金蛇的皮
刃下來,然後劃開蛇頭上的肉冠,我看看是不是有一一個金蛇內丹。?
    小天抽出金匕,依言而行,小仙擦擦眼淚.好奇道:「古媽媽,你要蛇皮幹嘛?」
    秦心影揉開著小仙的亂髮,慈祥道,「金蛇皮刀槍不入,可抗重擊,用以做護身軟甲最
適當;而金蛇的內丹,可解百毒,合藥煉製後,效用更大,二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
    小仙搖頭晃腦道:「原來如此,沒想到這條要命的臭蛇,還有這麼大的用處呀!」
    「好了。」小天揚著金蛇皮和內丹,對小仙他們叫著。
    秦心影頷首之後,便領先轉身掠出梧桐谷,她是心繫翔龍社中,自己丈夫的病況安危。
    其餘四人,緊隨著她的身後,飛掠而去,留下梧桐谷中一片焦土,和一條被剝了皮的無
頭死蛇,
    黃昏,夕陽無限的時刻。
    太陽正向西緩綴沉落,又圓又大的金黃,像一顆熟透的大柳丁,假假的嵌在一蓬燃燒時
特有的艷黃之中。
    但是,那種感覺就讓人覺得溫暖、寧靜,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盡的適意和暢然的感
覺。
    轉下火焰山那條土黃小徑,五條騎影,迅速的向北急馳,「得得」的蹄聲,震響的逸向
四方。
    塵土漫天,馬行如箭,正是秦心影和小天、小仙、雙衛他們五人。
    馬背上的小仙,嘴巴用不住的問:「古媽媽,你方才說金蛇的內丹可解百毒,那它可不
可以解古老爸身上的毒呢?」
    秦心影單手持僵,伸手輕攏雲鬢,口眸對小仙笑道:「金蛇的內丹,是金蛇吸收日月精
華,融合本身特性,凝煉數百年而成,一般說來,是屬於中性的藥物,沒有所謂的陰陽寒熱
之分。
    小天的爹,身上所中的是極寒之毒,若以這種中性藥物來治,只能夠壓抑寒毒,而無法
根除毒性。」
    小仙「晤!」的一聲,骨碌碌的轉動著黠慧靈活的大眼睛,像個小冬烘股,搖著小腦袋
瓜子道:「原來如此,古媽媽,你的醫術很厲害嘛!」
    秦心影微微一笑,忽然問道:「對了,小仙,你是不是曾經服用過什麼特別靈異的丹藥
,所以體內具有自然的抗毒功能?」
    小仙側著頭猜測道:「大概是吧!我吃過兩顆我爺爺偷藏四十幾年的『九轉金丹』」
    「九轉金丹?」秦心影訝然道:「那是道家的仙品,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無疾不治的
貴重丹丸,平常人吃上一顆就可以達到脫胎換骨之效,你居然吃過兩顆,難怪你年紀輕輕,
功力已經非凡。」
    小仙得意至極的笑道:「是我自找罪受,搞得差點送掉小命,好不容易歷盡千辛萬苦,
才從爺爺口袋裡騙出來的吶!」
    秦心影搖搖頭,無奈道:「小仙呀!你還真是叫皮,沒事就常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這
怎麼使得?」
    小天在奏心影左側,他嘻嘻笑道:「娘,你別為小仙操心,我聽和尚叔公說,生命是愈
經艱苦愈發強韌,人只有在生死關頭,才能激發潛能,像小仙這樣玩命,正是在磨練自己,
正常!正常!」
    秦心影笑叱道:「胡扯,那有人把玩命當磨練,那不是成了——找死!」
    「有喔!」小天和仙異口同聲正經的回答,看樣子,世界上找死的人,還不止一個吶!
    這一對「哥們」頗有默契的相視一笑,許多感情便在這種無言勝有聲的時候,默然交流。
    跟隨在他們之後的雙衛之一,「文判」杜奇,感慨道:「相交滿天下,知音有幾人?人
生如能得一知己,夫復何憾?」
    「憨虎」史大成不以為然道:「呀?老社,你怎麼這麼說?難道我和翔龍杜的眾兄弟,
就不是你的知己?」
    杜奇故意捉弄道,「咱們是好兄弟,好哥們,可是你連我心裡想些什麼都不知道,怎麼
會是我的知己?」
    史大成楞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當然不知道你現在在想些什麼。」
    小仙聞言,回首道:「史大叔,其實很簡單,杜大叔現在心裡在想:老史啊老史,你不
是我的知己,自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對不,杜大叔?」
    杜奇呵呵輕笑道:「不愧是『頑丐』,一猜就猜著啦!」
    小天故做驚訝的瞄眼道:「哎喲!不簡單吶!小仙,你幾時變成杜大叔肚子裡的蛔蟲呀?」
    眾人哈哈大笑,小仙呻他一口,飛起墨竹抽向距離自己甚遠的小天,小天對她扮個鬼臉
,一夾馬腹,潑拉潑拉往前跑去,將其他人甩在背後。
    小仙不服氣,大喝一聲催馬急追,兩人兩騎,便一前一後飛馳而去,揚起老高的煙塵,
嗆得隨後的秦心影三人,揮手猛咳。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3 20:5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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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jur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太陽一落,天就黑的快了。
    野外四處,很突然的的「即——」一聲長響之後,夏蟬、雨蛙和一大堆不知名的玩意兒
「卿卿」、「咕咕!」、「叭叭!」湊熱鬧的齊聲大鳴,大夥兒互不相讓的比賽著,看看到
底誰的嗓門比較大,比較有勁。
    驟然而起的馬蹄聲,登時將這些夏蟲的叫鳴給震散。
    小天和小仙兩人,此時正並騎急馳而來,只見兩人全都是提氣輕身,浮貼在馬背上。
    原來,兩人為了減輕馬的負擔,使它跑得更快,故而各展絕技,拚命催馬而馳,「也
呼〕、「也呼!」的叱喝聲,不斷出自兩人口中,他們兩人早就忘記了身後還有人在追。
    直到,兩人轉過一個彎道,不處赫然數十騎,佔住整個路面,正慢慢的放蹄溜馬。
    小天和小仙的蹄聲,使得這批人轉過頭來,當他們看清來騎,竟是兩個小鬼時,理也不
理,讓也不讓,依舊逍遙自在的漫步而行。
    小天豁然大叫:「讓路呀!否則就要撞上啦!」
    以雙方的勢子來說,的確小天他們收勢比較困難,只要對方稍讓一步,小天他們便可以
輕易通過。
    可是,這群人中,為首一名,身材高大,約有八尺,年紀五旬上下,虎臂熊腰,黑髮如
墨,漆黑油亮,五宮端正,雙目如電,充滿殺氣的中年人,不屑的冷哼一聲,根本不將小天
說的話當話。
    彼此雙方的距離,正急速的縮短,小仙見對方那副囂張的嘴臉,火大的破口大罵道:
「他爺爺的巴子,有種的別躲,誰怕誰來著!」
    於是,她和小天兩人更是舉掌猛拍坐騎屁股,兩人以狂颶般撞入對方陣中。
    一陣淒厲的馬嘶如嘯,和著一陣「哎吆」「他媽的!」的乒哩乓呼聲,飛快的兩騎,撞
翻不少人。
    小天和小仙,卻在馬匹衝向對方的同時一口大鵬展翼,衝霄而起,數十個觔斗凌空翻
滾,安穩的落回衝破對方人陣而出的馬背上。
    只是,此時他兩人縱馬而馳的雅興被破壞,心情非常不爽,因而便停馬卓立,面對這群
即將倒媚的混球們:
    原來陰暗的小徑上,此刻因為月娘探頭偷窺她腳底下發生什麼事,忽然明亮起來,使雙
方都能很清楚的看見對方。
    小仙見對方人馬,俱是一式黃色勁裝,頭札同色頭巾,腰配分水刺,便知道對方一定是
同一組合的人物。
    她緩緩開口問道:「你們是那個破窯鑽出來的蝦兵鱉將?居然連好狗不擋路的道理都不
懂,真他爺爺的沒見識到家!
    對方人馬聞言,一陣怒斥,其中一名,頭大如斗,雙眼細小,紅鼻子,年約四旬的瘦子
怒喝道:「大膽小子,居然敢口出狂言,難道不知道這是在尤門幫的地盤嗎?竟然敢衝撞本
幫幫主?」
    小仙呵呵直笑和小天交換一眼,小天搓搓手,狀似興奮道:
    「幄!原來你們就是龍門幫,大好了,這真叫巧呀!」
    那名大頭瘦子看小天那模樣,以為小天和尤門幫熟識,於是略微放軟口氣,指著小天問
道:「小子,你是何人?既然知道尤門幫大名,還不過來拜見!」
    「拜見?呵呵……笑死人啦!哈哈……」
    小天和小仙兩人端坐馬上,抱著肚子哈哈大笑,不時以手指著對方,一副張狂至極,目
中無人的樣子。
    小仙舉著袖子,擦擦眼角的淚,故意轉頭間小天:「喂!兄弟,你剛才聽到什麼了沒
有?」
    小天抹把臉呵呵笑道:「沒有呀!我只聽見一隻瘋狗在吠!」
    龍門幫的人,聞言又是一陣怒喝騷動的漫罵,龍門幫幫主「翻江龍」紀無天,正是方才
冷哼那名身材高大,目光戳刀的中年人。
    他揮揮手,止住幫下弟子的叫喧。
    紀無天神情冷漠道:「兩位小兄弟,好像是衝著咱們尤門幫來的,是不?」
    小天冷冷一哼道:「不錯,錯非你們是龍門幫,否則少爺豈會和你們這群擋道狗一般見
識!」
    「住口!」紀無天厲聲道:「小子,別以為本幫主讓你,是怕你,你再要口出惡言,本
幫主馬上取你性命!」
    小天故做驚嚇的搖著雙手,顫聲道:「哎!我怕怕……小仙,你怕不怕……」
    小仙拍著胸脯道:「怕?本少爺的字典中沒有「怕』這個字,沒關係,我給你靠,上去
開打,你打輸了我再上!」
    小天不以為然道,「呀!你倒很會撿便宜,等我將他們打昏頭,你就不用出手了是吧?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全當龍門幫的人為廢物,不將他們放在眼中,氣得「翻江尤」
紀無天差點吐血。
    只見他雙眼滇目欲裂,指著小天怒道:「小子,我再問你一次,你究談何人,為何跟本
幫過不去?」
    小仙看了紀無天一眼,「哼哼!」兩聲,神色做然道:「紀無天,在北六省的地盤上,
你還真想自立為王呀?黃河上你那天打劫翔龍社的船隻的事,已經犯啦!」
    她一指小天,繼續道:「你眼前這位小子,就是當今翔龍社魁首「玉面飛鷹」古天宇唯
一的兒子,翔龍社的少當家『玉面金童,古小天,你們還不快過來拜見!」
    龍門幫的人一聽到,眼前這位白衣儒衫,年僅十五的美少年,竟是近日來傳言中,武功
高強,代父打敗「紫微宮」的翔龍社少當家古小天,不禁嚇得「登登登!」連退三步。
    「嗆印」一聲,有個膽小的仁兄,居然嚇掉方才拔出來,作勢要殺人的分水刺。
    小天和悄悄用手肘一憧小仙,低聲奇怪道:「喂!兄弟,我什麼時候變成『玉面金
童』,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小仙揮揮手,悄悄道,「笨!隨便說說嚇唬他們的啦!混江湖若沒外號不稱頭,聽我的
沒錯!」
    紀無天不愧一幫之主,在一陣怔忡,臉色驟變之後,馬上恢復正常,深戳口氣,強自鎮
定的悍然道:「哼!就憑你一句話,如何證明他就是古天宇的兒子,就算真的是,他又奈我
何?」
    「如果我說他是我兒子,是不是能讓你服氣一點,紀當家的,」不知何時!秦心影和雙
衛已經來到距龍門幫眾人身後,約一丈遠處。
    秦心影勒住坐騎,端坐馬背之上,神情淡然道:「至於,他能奈你何……」她轉頭對小
天道:「兒子,你是北地綠林盟主之主,如果有人冒犯了你爹的虎威,你說,該如何?」
    小天目注紀無天,一掃方才臉上嘻笑怒罵的神情,冷漠道:「看他有沒有勇氣自殺,否
則,我可以幫幫他!」
    此時的小天,在刻意板起面孔之下,果然如乃父般,有股極其自然,不可言喻的成煞,
隱隱散泛而出,使他俊美的俏臉,籠上一抹深速嚴酷的神采。
    那模樣,誡像小仙方才臨時為他所取的外號「玉面金童」——一尊雕琢精美,寶相莊嚴
的如來佛祖前的金章、玉女之一。
    小天凜然的眼光,含成的神情,使得個性膘悍的紀無天,忍不住打個寒顫,無名的恐
懼,彷彿正順著他的背脊骨往上爬,往上爬。
    小天再次冷道:「紀當家的,你決定好怎麼死沒有?」
    這句話,像支燒紅的鐘,深深刺入紀無天的心裡,一個在北地打滾數十年,統領一幫弟
兄的他,怎堪忍受?
    怒極之下,紀無天惡向膽邊生,一樣子狂喊道:「弟兄們!給我狠殺,作掉他們!」
    轟然應諾,龍門幫的人,分成兩股,一邊以紀無夭為主,殺向前面的小天,一邊以那個
大頭紅鼻子的瘦子領頭,撲向背後的秦心影和雙衛。
    二股人馬,輕易的被小天和雙衛接下,殺成一團,小仙便策騎自混戰中通過,來到秦心
影身邊觀戰。
    天上的月娘,看到她不想看、不該看的場面之後,輕輕拉上一片浮雲做窗簾,遮住她的
月亮。
    於是,大地頓時又成了一片昏暗。
    人影在黑暗中奔走叱喝,對小天而言,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是敵人,動起手來一點顧
忌都沒有了。
    只見「大慈大悲千手式」和拈花如意指」大開大合交互使用,掌鳳如嘯,指勁似箭,澎
湃的向四處轟湧而出,登時,哀叫連聲,淒淒慘慘。
    反而,紀無天在黑暗中想攻殺小天,卻時常被自己手下擋住,既怕誤傷手下,只著對小
天恨得牙癢癢,想殺之而後甘心,卻只能看若自己手下一個個倒下,徒呼奈何!
    至於雙衛,更是如猛虎出籠,他二人早聽小大說過黃河上的事件,對於和「紫徽宮」搭
上線,暗裡向翔尤社下手的龍門幫,早就想教訓汕們了,如今碰巧遇上,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文判卜杜奇的判官筆,「憨虎」史大成的大板斧,帶著死神的召喚,洩向龍門幫眾人。
    那大頭瘦子,自腰間撤下「鏈子槍」,攔住杜奇,兩人均是稍活朋全;以輕靈斗輕靈,
一時之間不分上下。
    那就苦了其他龍門幫的陡子徒孫,原來,此次龍門幫主紀無天,是去讓人家請客,故而
只帶一名堂主,就是那名「大頭兄」林瓜谷,其餘都是幫中充場面、跑龍套的小角色。
    這些小角色,人數雖然有一、二十名之多,但怎堪能敵得住史太成的沖滌。
    只見史太成板斧翻飛,所帶起的銀光,似把魂白幡的風動,每一次照面,俱將龍門幫徒
開膛剖肚,或是攔腰斬成兩截。
    只聽見一片鬼哭狼豪,有人早就嚇破了膽,四肢著地,連滾帶爬的逃命而去。
    紀無夭薯然長嘯凌空,抖手飛出一支花旗火箭,「碰!」然在天空中炸開,燃起一團焰
紅,同時照亮四周。
    藉著這團紅光,紀無天看準小天立身處,一連十餘個滾翻,揮著一柯緬刀,撲向小天,
緬刀帶著呼嘯的流虹,一連七十六刀,淬然飛斬,目標正是小天。
    小天左手「大慈大悲千手式」震翻三名龍門幫手下,見紀無天揮刀殺來,單足拄地,摹
然迴旋,右手屈指修彈之後,雙手同時如多臂羅利,捲起層層打著旋兒的掌風,追著指勁,
迎向紀無天的攻擊。
    「碰碰!」連響,登時飛沙走石,樹搖人晃,紀無天的攻勢,刀刀落空,反而被小天的
掌風掃中,向左側急旋三步,才告站穩。
    直到此時,紀無天才真正相信,相信小天代父殺退「紫微宮」的傳言,不再是傳言,而
是事實。
    他悲哀的發覺,自己和小夭在技擊的功夫領域之中,竟是螢光與皓月的差別,而他還在
江湖中,稱雄道霸,開山立派二十餘年,更在「翔龍社」這條強龍榻旁,酣睡二十餘年。
    如今,他知道,古天宇對他的龍門幫,並不是無力剷除,他竟然以為翔龍社對莫可奈
何,這錯的多高譜:多悲哀!
    而這個突來的醒悟,只賴他的心,加速的沉至谷底。
    手中緬刀怔舊飛俠的挑、劈、削、斬,但是,紀無天自己覺得,這緬刀竟與一條垂死的
懶蛇一樣無力無神。
    暮然——
    遠處一陣長嘯,又有百餘條人影,持著熊熊火炬,像一條迄通宛延的火龍,快速的向著
鬥場而來。
    小天豁然一百七十掌,逼開紀無天,震閒剩下僅存的四名龍門幫弟子,便收手而立,雙
手輕攏於袖中。
    他淡然道:「紀當家的,看來你的兒郎們來支援你啦:只是不知道有沒有用,希望你手
下,還有一、兩名頂用的人材才好。」
    那邊,杜奇和林瓜待兩人交手近二百招,杜奇已然穩佔上風,史大成也已經宰光其他龍
門幫手下。
    林爪待乍聞長嘯,心中大喜,知道是自家人來支援,便虛晃一招,脫出戰圈,落身在紀
無天身旁。
    杜奇原來可以追擊林瓜待,但是他卻大方的放過林瓜待,讓林瓜待多喘幾口氣,在他眼
中,林瓜待的命,早已經向閻羅王注註冊,要取隨時可得。
    紀無天環顧四周,除了他和林瓜徒孤憐伶的孤立小徑之外,和他隨行的二十四名手下,
已經一個不剩,全部躺下。
    他的心中,除了傷痛外,還有後悔,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有恁般野心,想吃掉翔龍社?
    如今,幫中弟兄雖然來援,但是,誠如小天方纔所言,以龍門幫僅有二十名不到的高
手,能贏得了小天他們五人嗎?
    還存其他百餘名小角色,除了等著挨殺,能派得上用嗎?只怕龍門幫要在今夜冰消瓦
解,除名於江湖。
    雙衛護著秦心影和小仙來到小天身邊,小仙豎起大拇指,讚道:「不是蓋的!哥們,真
有你的!」
    小無微徽一笑,對眾人道:「待會下手,盡量朝大角色狠殺,光傷害那些沒啥武功的小
角色,實在不算英雄。」
    小天應話原本沒有其他含意,但是卻說得史大成老臉一紅,因為他方才在都對著小角色
下手。
    他有些吶吶道:「少爺,我是因為沒有對手,才向他們下手,不是故意找他們逞英
雄......」
    小天一楞,醒悟道:「史大叔,我不是特別指你,你別誤會,我是看龍門幫來了那麼多
人,如果要將他們殺光,不是要殺的手酸?而且還會造下無邊的殺孽,這樣子很不好。」
    秦心影點頭道:「小天說的不錯,殺人大多總不是好事,只要制服為首的人,其他小羅
淒們就不成氣候。」
    小仙看著前方,呵呵憋笑道:「來啦!好戲又上場了!」
    果然,一名年約七旬,身著黃袍,身軀略圓,頭髮銀白,樟頭鼠目,小鼻子小眼睛,看
來上不得大台盤的人物,領先掠身而來,停在紀無天身邊。
    陸續的又有十餘條人影飛落,在他們的指揮下,百餘名龍門幫黃衣大漢,團團將小天他
們五人圍住。
    紀無天恭敬的向那老者道:「師叔,無天無能,還得勞師叔大駕前來相援。」
    紀無天的師叔,一擺衣袖,聲似夜果,刺耳已極的問:「無天,對方是誰?」
    紀無天略吸口氣,道:「是翔龍社古天宇的老婆和兒子,以及他身邊的左右雙衛……」
    小天見紀無天對那老者恭恭敬敬說話態度,不禁好奇道:「兄弟,你知不知道那個老家
伙是誰?為什麼紀無天要對他那般恭敬?」
    小仙搖搖頭道:「你若是問我江南一帶的人物,必還比較熟。至於這個老怪物,我可不
認識。」
    杜奇道:「少爺,那老者是紀無天的師叔,人稱『魔刀』賈若冰,是江湖上,少數幾個
受魁首看重的敵人之一,魁首表示,賈若冰那一手刀法,已達登堂入室,堪為一代宗師的地
步。尤其是他所用的那柄『冷月刀』,更是一柄吹毛斷髮,削鐵如泥的主刀,少爺,你可得
小心一點!」
    小天點點頭,小仙接道:「看來,對方高手不少,咱們倒是先分配一下,免得待會兒大
家搶生意!」
    小天略一盤算,立刻道:「史大叔,徒會由你護青我娘,若非必要不得離開,杜大叔,
你自己要挑幾名對手?」
    杜奇淡笑道:「一個是方纔的老相好,那個大頭呆,其他隨便再來三個,我還應付得
了。」
    小天點頭道:「好吧〕你挑四個,還剩……八、九、十、十一、十二……還剩十二個,
我挑那個魔刀和紀無天……」
    「等等!」小仙阻止道,「你已經挑走魔刀,剩下紀無天應該歸我,其他十一個人,咱
們一人分一半,不就剛好,誰也不吃虧。」
    敢情,小仙早已經計劃好,上戲下吃虧。
    「兀那臭小子!你們在哺咕什麼?出來個人答話!」魔刀賈若冰,不堪受人冷落,已經
哇啦哇啦的叫戰。
    小仙卻頭也不抬,像趕蒼蠅般揮揮手,大聲回道:「去去去,別吵!少爺們在分配送你
們上路的人選,你急什麼?」
    賈若冰雖然成名已有四十年:可是他的脾氣和修養,並沒有隨著年歲的增加,而有所進
展,他火爆的脾氣,就和他的刀一樣出名。
    年過六旬的他,自來便是大霸天、大上皇,怎堪經得起小仙如此「調弄」?
    於是,他怒喝一聲,人如飄風,瞬間已經閃到小仙頭頂,一抹冷芒,似是來自虛無,如
鬼銑般無聲無息的斬向小仙頭頸,想要一刀砍下小仙的腦袋。
    小仙忽然隨著刀勢倒掠,口中叫道:「喂!兄弟,你的生意!」
    小仙人在倒掠之後,猛然振臂沖天,脫出賈若冰的刀勢,遷自凌主撲向一旁的紀無天。
    賈若冰一擊未中,手腕粹翻,冷芒便詭異的爆開,如砸碎的水球,四射飛濺著追向小仙。
    但是,另一抹如電的青自寒芒,便在此時自斜地裡閃現,看似一次交擊,卻傳來J陣密
如驟雨的金鐵交鳴,「叮噹」聲,不絕於耳,賈若冰飛射的二百一十刀,全部被小天以「泣
血金匕」擋開。」
    賈若冰略見驚訝,盯著小天,詫道:「你就是『玉面飛鷹』古天宇的兒子,『玉面金
童』古小天?」
    小天右手下垂,長抽掩住金匕,神情傲然已極道:「不錯,正是你家少爺!」
    賈若冰怒叱道:「小子無禮!」
    小天冷哼道:「放屁!」
    突兀的,二道寒光冷芒,不分先後,出自賈著冰和小天之手,兩人不約而同動手搶攻,
剎時間,雙方已然交換二十六招。
    隨著他二人的開打,和小仙飛撲而至,舉起墨竹抽向紀無天,雙方再次展開了一場大混
戰。
    只是,已換成了秦心影和史大成做壁上觀,放心的為小天等人掠陣。
    小天和小仙必須各自迎戰六名對手,其中又有一名功力非凡,高手中的高手,壓力不可
謂不小,比較之下,杜奇那裡就輕易多了。
    於是,兩人不約而同,採取「重點」攻擊。
    小仙凌空撲向紀無天頭頂,口中戲餡道:「喂〕紀當家的,你知不知道我是准呀?」
    話在說,手上卻不怠慢,黑黝黝的墨竹,挾以強勁的力道,隱約帶著輕嘯之聲,橫切紀
無天。
    紀無天猛抬右腕,緬刀如蛇,淬然偏飛,貼著墨竹往下滑削,同時口中暴吼道:「小小
叫化,還不配本幫主知道!」:
    小仙暮然長嘯入雲,身形扶搖直上,長嘯之後人在空中嘿然道:「紀無天,記清楚啦!
打敗你的是我『頑丐,玉小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叫化!」
    說完,人已如巨星驟殞,墨竹帶著「肺啡!」聲響,似大蓬散落的流星雨般,直洩紀無
天頭頂。
    紀無天乍聞「頑丐」二字,心中一凜,暗叫道:「老天,怎麼會是他?」
    小仙人在逍遙山莊,雖不常「出世」,但是一入江湖,就留下威名後才回黃山,是江湖
出名的頑皮、潑辣和刁鑽小子,所以才被恭送「頑丐」的名號。
    紀無天正心悸惹上這名小祖宗時,小仙的攻勢已然臨頭,顧不得體面:他只有緬刀飛
繞,硬封頭上三尺,人如懶驢,側地而滾,才堪堪逃出小仙當空的攻擊。
    「叮噹!」聲中,小仙身若棉絮,隨風藉著墨竹和緬刀相觸的輕微反彈之力,人又陡然
飛昇六尺餘。
    她見紀無天向右側滾出,凌空一扭纖腰,身軀違反力道而突兀的向右折出,墨竹倏揮,
如追打野狗般,「劈啦!」抽向紀無天。
    大喝聲中,龍門幫高手紛紛出手來援,三件兵器,一刀、雙鉤、短槍架住小仙的墨竹,
猛然將小仙掀出丈外。
    小仙落地,腳下倏點即進,墨竹搶起一排竹影,幻成扇面接下三人,同時呵呵澱笑間
道:「怎麼才來你們三個?還差兩個呢?」
    小仙一瞟眼,正好看見另外二人正奔向秦心影立身之處。
    她大喝一聲,猛然振臂倒掠,搶身攔向二人道:「別跑,你們是我的份!」
    這二人左右分閃,想躲避小仙的追擊,但見小仙雙足不動,上身摹然岡晃,人就像孔雀
開屏般,輕輕鬆鬆的阻住兩人去路。
    紀無天便在此時,偕同其餘三名龍門幫堂主級的高手追來,六人一湊,同時狠命的殺向
小仙。
    小仙卻呵呵滿意笑道:「這才對嘛!你們六個是由我來料理,可別再亂跑啦!」
    這那裡像在拚命?簡直是將紀無天他們,看做她辦家家酒的對象。
    紀無天好氣又好笑,莫可奈何的揮著緬刀迎向小仙,他終於見識「頑丐」玉小仙,真個
兒是人如其名。
    另一邊,小夭和賈若冰的拚殺越見激烈,面對成名四十餘年的「魔刀」,小天絲毫不敢
大意。
    只見金匕飛掠如電,彈射噴酒著,如星、如箭、如雨、如幻的各種光影,傾力應付這個
自他離山迄今,所遇到最頑強的敵人。
    暮地——
    老而彌躁的賈若冰,身軀微微一頓,卻突兀的閃晃成千百條,虛實互映,庸眈若霧的飄
渺幻影,合罩而至!
    小天倏然騰空而起,金匕滾旋飛繞,青芒吞吐穿射,剎時,在他週遭閃轉出現,一團冷
芒寒光交織而成閃爍的光球。
    而這光球回泛的是恁般急快,數不清的光芒銳彩,似炸彈開花般,往四面八方爆裂,空
氣也被戳破似的尖厲哭嘯。
    頓時,如天頹地崩,日月無光,宇宙之間。彷彿只剩下虛幻如霧的人影和耀目刺眼的光
球,接觸是快速而慘烈的立見分曉。
    「魔刀」賈若冰淒厲的狂豪著,身上那襲黃色長袍,片片飛舞,如風中黃蝶,只是每隻
黃蝶,俱是沾著點點血肉飄散於空。
    突然——
    賈若冰宛如遭受過度的刺激,詭異的趨向沉寂,渾身是血默然倒翻丈餘,他只是臉色蒼
白,面無表情的站在丈外.細小但尖銳的雙眼,沉定專注的凝視小天,任其濃稠的血點點墜
滴於地,沒有立時反撲。
    他的神色,竟是那般冷靜安詳,隱隱流露著一股湛然的神光,如虔誠的信徒,正向他的
神詢問「道」是什麼?
    這種反常的現象,使得原本要動手的龍門幫其餘五名高手,怔忡的不明所以,握著兵刃
楞在當場。
    小天沒有跟著迫殺,他右手金匕斜指地面,目光冷靜卻謹慎;的反注「魔刀」賈若冰。
    他腦中忽然閃過他和尚叔公曾經說過的一些話:「當你的敵人,形態突然變得怪異難
側,絕非好事,因為他可能正準備著,傾力孤注一擲,做一次絕對厲害的撲殺。」
    小天默運「金剛護體神功」,暗念著少林寺絕技中,鮮為人知的一記散手劍招「涅般妙
心」口決。
    果然,賈若冰緩緩的,步逾千斤,一步一印的向小天逼來,他手中一向乍現修隱的「冷
月刀」,此時隨著他緩緩平伸的右臂,終於露出真面目。
    那是一柄雙刃微彎,尺餘長,一寸寬,寒芒流爍,鋒利無比的寶刀。
    小天嘴唇緊抿,俊臉上一片肅殺,金匕雙手端握胸口,匕尖指向賈若冰,兩眼毫不稍
瞬,定定的看著那柄令人聞之膽顫;視之命喪的「冷月刀」。
    賈若冰舉步一跨,宛如他本來就在那裡般,於眨眼不到的時間來到小天面前,而他的冷
月刀便以人眼不及追懾的快速,直插小天胸膛。
    快!好快!那種快法,使「速度」已不成速度。
    小天沒料到賈著冰這刀會如此之快,他明明白白的看著冷用刀向他插來,感覺到刀鋒所
帶起的寒意。
    但他沒有躲閃,因為他根本來不及閃躲,他不經大腦反應,金匕驟點,「噹」乍急顫,
准的不能再准,小天的金匕匕尖點中冷月刀刀尖,二點不足米粒大的刀尖相擊著進出了火花。
    金匕摹閃,一條持刀的右臂「呼!」的,在一蓬噴灑的血雨中離肩飛脫。
    「賈老前輩!」
    「師叔呀!」
    賈若冰沒有任何慘嚎,只是不相信的盯著地上,那支原本在自己肩上,侍刀的右臂。
    反而,龍門幫其他人和紀無大,發出慘烈的呼嚎。
    「上!給我狠殺!」紀無大似瘋了般,狂吼著拚命,想搶過小仙身邊。
    一陣轟諾,百餘名龍門幫手下,揮著分水刺蟀擁向秦心影,史大成和擠斗中的杜奇、小
仙、小天等人。
    小仙見情形不妙,墨竹倏甩淬飛,棒化劍式,劍出誓無回,陡然化出六道銳利的劍氣,
直射六名對手心臟。
    「哇!」然慘叫聲中,圍攻小仙的六人,除了紀無天躲過這必殺的一招,胸前被開出一
道尺長的血口外,其餘五人,俱是心口一個血洞,帶著一生的遺憾,魂歸西天。
    賈若冰已被人扶下去,小天正以一敵五,對付五名堂主級人物,但是他週遭不時有大漢
持分水刺偷襲,一時之間也難撂倒對方人馬。
    杜奇早在紀無天那一聲「上!」的吼聲中,判官筆點斃兩名敵人,翻身落回秦心影身
旁,和老搭檔「憨虎」史大成一起保護魁首夫人。
    所謂「蟻多咬死象」,雖然龍門幫這方面,蜀中已無大將,但是卻以人數上的優勢,攻
殺小天等五人。
    雙衛的筆、斧齊飛,擊斃不少人,但是仍是擋不住所有的龍門幫手下,使得秦心影也陷
入包圍之中,此刻,她正身形飄逸的雙掌翻飛,空手對付圍殺她的龍門幫中人。
    暮地一一一
    小天大吼道,「紀無天,你非要讓你的手下死光死絕嗎?快叫他們住手!」
    直到此時,小天仍不忍痛下殺手,他已經收起金匕,「干葉手」和「一指憚」交互使
用,徒手對付這一般小角色。
    紀無天雙目盡赤,青筋暴浮,咬緊著牙關,悶聲不哼,揮舞著緬刀,勢如瘋虎的和小仙
拚命。
    小仙粹然左旋,卻又突兀的閃向右方,墨竹「肺咐!」如狂濤巨浪,澎湃洶湧,呼嘯著
帶勁風擠壓向紀無天。
    她亦大聲吟道:「紀無天,你就甘心手下們犧牲嗎?難道你不為他們的父母妻小想想
嗎?」
    紀無天揮一百七十刀自四面八方匯向小仙,恨不得將她剁成肉泥。
    在小仙回敬一百七十棒之後,他忽然騰空縱高七丈有餘,淒厲道:「兄弟們,為龍門幫
賣命的時候到啦!」
    「是!」轟然的應喝,如七月的悶雷,震得聽的人非常不爽。
    小仙怒罵道:「他爺爺的,紀無夭,你這個老混蛋,你不愛惜自家兒郎,難道我還怕殺
人不成?」
    長嘯入雲,小仙筆直上衝,手中墨竹直拋向天,空出雙手,凌空推掌而出,如山的掌
勁,掃中正待下落的紀無天,將俯得口中鮮血狂噴,飛跌出去,被一名年約四旬,瘦小如
鼠,塌鼻子,面上一道刀疤的勁裝漢子接住。
    小仙凌空虛蹬,身形再度竄高,抓回正待落下的墨竹,一個滾翻,揮棒撲入龍門幫眾之
中,左掌右棒,殺得龍門幫眾人潰不成軍,哀叫連天。
    小天暮地心一橫,再度撤出金匕,灑著點點死亡的寒光,帶起死神般的尖嘯,截向對手
中四名功力較強的大館色。
    「哇!」然修叫:四名堂主級人物,全部被金匕對穿成一個血窟窿,血如噴泉的飛摔斃
命。
    「呀!」一聲短促的驚呼,出自秦心影口中。
    小天摹然回首,只見他娘臉色蒼白,氣喘膨噓緬搖欲墜,手臂正泛著殷紅。
    「娘!」
    「古媽媽!」
    「夫人!」
    由於秦心影的受傷,其餘四人不約而同驚呼出口。
    小天摹地長嘯如位,身形陡飛如多臂魔袖,揮著金匕衝向他娘,凡他所過之處,莫不哀
叫立響,殘肢斷臂天上地下四處飛射,鮮血紛飛噴灑滿天宛如煙火,花花綠綠的肚腸,滿地
傾流。
    觸目所見,俱是死狀淒厲的殘骸,到處並濺著一堆堆、一濃灘失去人形的屍體,此時此
地,就如同阿修羅地獄屠殺場重現。
    慘!不是普通的慘!
    小天和小仙同時飛身趕到秦心影身邊。小天金匕倏揚,十二條持分水刺砍下的手臂躡它
主子的身體分家。
    小仙正好一把抱住昏絕的秦心影。
    杜奇一身是血,披頭散髮也衝到小仙身邊,急風道:「快,護心丹!」
    小仙聞言急忙伸手,自秦心影懷中取出藥瓶,倒出一粒丹丸餵入秦心影口中。
    史大成更是狂嘯如虎;大板斧見影不見形的猛烈飛斬,追殺著四處逃竄的龍門幫殘兵剩
將。
    他口中怒然狂吼道:「我砍!我砍!我砍!我砍死你們這群兔崽子、龜孫子詠工八羔
子!」
    人影四處在奔逃飛掠,不同的面孔上有著相同的恐懼,死亡的陰影在他們的眸中閃爍,
過多的驚惶出自嘶啞的喉嚨。
    臨死的掙扎,是那麼的短暫無奈,人的生命就像此時拋做落地,慪僅一息的火把,隨時
會有熄滅的可能。
    史大成的悲憤是可以想像的,他奉命保護魁首夫人,卻失職致使夫人受傷,憨實忠心的
他,正承擔著失責的無形壓力,使他狀似瘋狂的想殺盡龍門幫所有的人。
    秦心影在服下「護心丹」後,悠悠轉醒,當她看到史大成狂怒的模樣,虛弱的對杜奇
道:「杜奇,叫大成住手!」
    杜奇恭應一聲,飛身縱向史大成,大叫道:「老史,夫人要你住手!」
    史大成機令令一顫,回過神來,急忙倒提著大板斧,奔向秦心影跟前,「撲通!」一
聲,如山的身軀登時矮下半截。
    他跪在地上啞聲乾號道:「夫人!大成無能,沒有護衛好夫人,大成該死,請夫人責
罰。」
    此時,天已過三更,激烈的混戰在龍門幫的潰敗下停止。
    小天半跪在他娘身邊,和小仙一起細心的扶坐起秦心影,並沒有阻止龍門幫手下救冶傷
亡。
    秦心影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微笑道:「大成,我是因為連日奔波趕路,身體過
於疲倦,才引起病發,並非被龍門幫的小輩所傷,你有何失職?要罰什麼?」
    史大成卻死心眼道:「但是少爺交代,要大成不可輕易離開夫人,若不是大成離開,夫
人也不必和那些小輩動手,自然不致於發病。」
    秦心影微微一曬,笑道:「大成,你真是憨啊,我罰你不許再提此事,不可以怪罪自
己,還有,不准再跪在地上,起來。」
    史大成聽話的站起身來,傻楞楞的道:「我本來就憨嘛」大家不都叫我『憨虎』?」
    這話說的讓其他幾人,忍俊不住呵呵直笑。
    杜奇搖著頭,憋笑道:「老史呀!我可真是服了你啦!你還真他媽的有夠憨!」
    史大成瞪他一眼,卻又呵呵呆笑兩聲,略微不好意思的用手搔撓頭髮。
    秦心影略略用力,在小仙的扶持下站起來。
    小天緊張的關心道:「娘,你沒事嗎?」
    秦心影點點頭,問他:「小天,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事的善後?」她可是有心想考考小
天,看看小天處事的能力如何。
    小天皺眉道:「我是很想放紀無天一馬,可是,卻不能因此而弱了翔龍社的名頭。」
    秦心影不說話,小天豁然道:「算了,娘,咱們先過去再說。」
    秦心影仍是沒有意見,在小天和小仙的扶持下,步向受傷的紀無天和賈若冰。
    龍門幫所剩無幾的一些手下,在那名臉上有刀疤的堂主率領下,緊張的握兵刃,守護在
紀無天和賈若冰他們身前。
    小天他們視若無睹,直到距離紀無天等人約有一丈之遙才停腳步站定。
    小天瞪著臉色蒼白,嘴巴依舊掛著血絲的紀無天,口中冷冷道:「紀無天,早在混戰之
前,我就要你住手,而你一幫之主,竟然不但不知愛護手下的性命,反要他們為你個人一點
點虛榮的自尊,犧牲掉可貴的性命,你於心何忍?
    如今,你失去手下的生命,又掙得什麼呢?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這錯誤的決定,不但
使那些原本前途光明的手下;提前到陰司地府報到?
    而且,龍門幫一滅,會有多少靠你吃飯的人,要淪落江湖,做一個無根無家的孤魂野
鬼,在別人的鄙視下過日子?而這些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
    紀無天被小天這一番話,驚的冷汗直流,臉色數變,他何曾不知道,人在江湖,一朝失
勢之後;那種可悲的慘狀、真是比做條野狗還不如。
    小天看他臉色如然,繼續說道:「老實說,你龍門幫立幫在北六省,雖然不歸翔龍社統
冶,但是,總得看在,人不親土親的份上,胳臂時朝裡彎,多和翔龍杜親近才對可是你偏要
會抱『紫微宮』的大腿,拍他們馬屁。
    現在,紫微宮一縮頭,你又存什麼好處?只有落得個裡外不是人,我若不按江湖規矩處
置龍門幫,只怕以後北六省裡大小幫派,不服        氣的人就學你,來上一次造反,翔龍社不就
要頭大了?
    可是,若殺掉你,滅去龍門幫,你那徒子徒孫怎麼辦?我總是不忍心叫他們以後活不下
去;紀無天,你真是個找麻煩的老混蛋,老迷糊蛋吶!」
    紀無天聽小天話中有話,頗有轉圓的餘地,生機一現的希望,使他原本無神的眸子,為
之一亮。
    他心懷忐忑的軟聲道:「古少爺,誠如你所言,我死不足惜,可是我希望你能看在龍門
幫老少五百餘口,生活不易的份上,既往不究,放過龍門幫上下,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
得龍門幫全幫的生機。」
    「幫主!」龍門幫眾人,不由得脫口驚呼。
    紀無天揮揮手,阻止他們道:「古少爺說的不錯,因為我的錯誤決定,已經犧牲不少弟
兄的生命,我必須承擔這個責任。」
    賈若冰微弱的嘶啞道:「無天,當初是我慫恿你和紫微宮聯手,我原以為古天宇是浪得
虛名,翔龍社不算什麼,所以才鼓勵你取而代之。
    加今,唉!光看古天宇他兒子,他所擁有的一身武學和處世胸懷,就可以知道古天宇並
非泛泛之輩,龍門幫今日的失敗;應該由我負全部的責任。」
    小仙心裡暗想:「原來如此,老東西人老心不老;野心可大得很!」她瞄著小天,正巧
小天也對她眨眨眼。
    杜奇冷哼道:「只憑龍門幫上下千人不到。和一柄魔刀,就想取代翔龍社的地位,你們
未免太自不量力!」
    那名疤臉堂主急急道:「幫主,賈老,你們這是幹啥?當初要和紫微宮聯手之事,是幫
中各堂、舵主共同決定贊同,你們倆何苦自攬責任?
    龍門幫成立至今,二十六年來,全靠幫主和賈老維持,才有今天的局面,就算流落江
湖,大夥兒一併承擔就是,怎麼能說是誰的責任!」
    其餘龍門幫手下:同時紛紛表示相同偽意見,勸慰紀無天和賈若冰兩人。
    小天重重乾咳一聲,喚回龍門幫等人的注意,他笑嘻嘻道:
    「各位,你們全幫上下果真是有情有意,無怪乎你們想取代翔龍社的地位,就某一方面
來說,龍門幫的確是夠資格了!」
    摹地——
    小天倏然變臉冷道:「我開始在想,是不是徹底消滅龍門幫,對翔龍社比較有利一點。」
    這話,提醒在場龍門幫所有的人,敵人還沒有決定怎麼處冶他們,他們卻開始樂觀,如
果小天將他們全部宰掉;再揮兵龍門幫,的確是既安全又乾脆的做法。
    紀無天深怕小天翻臉無情,真個兒徹底除會龍門幫,他急忙道:「古少爺,你且息怒,
不知你的打算如何?」
    「我打算如何?」小無故做冷漠道:「我想還是談談,紀當家的,你打算如何比較實際
一點?你是不是想犧牲自己以後,讓龍門幫其他人化悲債為力量、勵精圖冶,再等機會取代
翔龍社?」
    紀無天保證道:「不不!我保證龍門幫從此服從翔龍社!」
    小天一翻服,仰天而視,道:「可是你著死了,你的保證不就跟放屁一樣,噗!一聲就
沒啦!」
    說著,小天還用右手比了個沒有的姿勢,若非此刻時候不對,連紀無天都想哈哈一笑。
    小仙此時敲著邊鼓道:「那很簡單嘛!紀老闆不死、不就沒事啦!由他自己看著手下守
著諾言,不就啥屁事都沒啦!」
    秦心影看著兩人-搭一檔,心中忖道:「這兩個小鬼,還真會演戲、明明是小天已經決
定好如何處置龍門幫,卻非要紀無天自己說出口。」
    小天「喔」的一聲,故意問道:「紀當家的,你覺得呢?是不是請你守著保證,會比較
有效一點?」
    紀無天再笨,也明白小天的意思,他此時忍不住激動道:「古少爺,紀無天先謝過你的
寬宏大量,皇天后土明鑒,我紀無天在此立誓,從今以後,只要龍門幫存在的一天,永遠服
膺翔尤社的領導,做為翔龍社所屬,永不背叛,如有違誓言,讓天毀我龍門幫,而紀無天永
世不得超生,並且,從此以後,凡龍門幫一切的買賣營生,半數所得交予翔龍社,以明主從
關係。」
    小天沒想到紀無天會當天立誓,如此大的收穫,是在他意料之外一一
    他一楞之後,豁然大笑,高興道:「紀當家的,你又何需如此,其實只要大家做個朋
友,有事時相互照應就可以啦!」
    紀無天鄭重道:「古少爺,以我的作為,你有充份的理由可以滅掉龍門幫,你不但沒
有,甚至連我也一併恕過;你能有此種胸襟,龍門幫還有什麼不服?我既已當天立替,你總
不能讓載違反誓言吧?」
    小天無奈道:「好吧!可是這種正經的大事,你得和我爹去談,我可不能隨便作主,這
樣子吧!你也得料理手下故傷亡,半個月後,再請你上一次盤龍嶺,可以嗎?」
    紀無天道:「當然,這事理當由我親自稟明古盟主,半個月後,我會帶加盟書和買賣花
冊在盤龍嶺,晉見古盟主。」
    此時;天際即將破曉,東方漸漸露出一點曙光,各種早起的鳥兒,爭相叫個不停。
    小天放眼四周,看著一地的血污狼籍,遺憾道:「紀當家的,很抱歉傷了你那麼多手
下。」
    紀無天怔忡的看向四周,他略帶感傷黯然道:「唉!古少爺,你無須自責,我才是該為
這場殺伐負全責的人,若是我能聽你的勸止,即早收手,也不會令兒郎們,做這種不必要的
犧牲。」
    小仙有些感慨的暗想:「為什麼到現在才想通?對已經成為事實的事情,後悔又有什麼
用呢?」
    天大亮了,昨夜的血戰,此時在晨光下看來更見觸目驚心,小天等人找回馬匹之後,認
蹬上馬,向紀無天和賈若冰他們告辭。
    佇立在自家兒郎屍體堆中的紀無天,送走小天他們,卻送不走盤繞在心頭那股莫名的惆
悵。
    小天怕他娘太過疲倦,所以一路來放鬆馬韁,任馬兒自己慢慢的踏締而行。
    沿著黃土小道,小天手搭涼棚的向前眺望,黃泥道上仍是黃泥,就是看不見一處休息的
地方。
    他微現不耐的問:「杜大叔,還有多久,才能到達休息的地方?怎麼這條路和咱們來時
的不同呢?」
    領先而行的杜奇聞言回過頭來,恭謹的回答道;「少爺,這條路是和咱們來時不一體,
比較遠些,但是路途平坦,好走多啦!少爺你累了嗎?」
    小天擦把汗道:「不是我累,而是天這麼熱,我怕娘她受不了。」
    秦心影聽到這話,心中暖和舒泰的不得了,她輕笑道:「傻孩子,娘沒有你想像的那般
嬌貴。」
    小天不以為然道:「娘,你身體不適宜勞累,應該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反正爹在嶺上有
大夫照顧,咱們晚個一,兩天回去,沒有影響的,你可不能再累倒呀!」
    小仙猛點頭道:「對對對,我贊成,古媽媽,你是需要休息休息,昨夜稱可差點把我們
嚇個半死,」
    杜奇亦附和道:「屬下知道在前面不遠的石樓莊,有咱們的堂口,夫人到那裡休息吧!」
    拗不過眾人的要求,秦心影只好點頭答應:
    有個目標,趕起路來帶勁多了,連馬兒都像知道快要有地方休息,不自覺的加快速度,
「得得!」的慢跑起來。
    小仙忽然想起似的問道:「對了;我說兄弟,剛才你在罵紀無天時,真是淋離痛快,那
些話是誰教你的?」
    小天莫名其妙道;「什麼話誰教的?」
    小仙比手劃腳道:「就是那些什麼愛護手下生命啦!還有什麼流落江猢傻孤魂野鬼等
等,那些話嘛!」
    小天恍然大悟道:「喔!那些呀!當然是我爹教的。」
    「你爹!」小仙奇怪的道:「你不是才出生就進少林寺嗎?你爹怎麼教你?」
    小天找到機會,嘿嘿笑道:「笨吶!我在少林寺,我爹不能寫信給我嗎?誰規定要見得
到面才能教兒子?」
    小仙呵呵傻笑兩聲,撓撓那頭亂髮道,「也對喔!真難得有機會讓你罵我笨,可是古老
爸怎麼會和你談這些呢?」
    小天便臉上綻開一抹回憶的微笑道:「我記得我五歲時,有一次聽到寸個俗家師叔在談
翔龍社的事,他突然對我說,翔龍社魁首旁名滿江湖的玉面飛鷹,古天宇就是我爹,我才傻
楞楞的知道,原來自己有爹,也有娘。
    於是;我就寫了一封信,托那個師叔替我送給爹和娘,從那以後,爹每個月最少會給我
一封信,我生日時,他也會托人帶東西給我。」
    秦心影眸中隱含淚痕道:「是呀!我還記得第一次接到你的信時,你爹緊握著那封信,
吶吶的對我說:『小影;咱們的兒子會寫信啦!』,那一天,他從早到晚都不太對勁,一直
沒告訴我,你在信中說些什麼。」
    小天臉上,竟然泛起一抹不好意思的潮紅,他低聲道:「沒寫什麼啦!只是罵爹爹好狠
心,居然不要兒子。」
    秦心影一楞,訝然道:「你真的這麼寫?」
    小天點點頭,卻急忙辯白道:「可是後來爹口信之後、我知道錯怪爹啦!就寫信向他認
錯。」
    秦心影愛憐的看著兒子道,「真搞不修你們父子倆;這事我居然一直不知道,你爹信上
都和你說些什麼?」
    「爹說因為我的體質特殊,所以送我至少林寺練功。」
    小天茫然看著遠方,沉醉在回憶中道:「至於詳細的原因,等我練成易筋經,回到盤龍
嶺後再告訴我,還有娘身體不好,他因為社中事情較忙,所以不能來看我,要我專心練功,
不要因為心神不定,在練功時傷害自己,還有好多好多。」
    頓了一頓,他啞然一笑,繼續回憶道:「像爹在我六歲時,開始傳我『無相神劍,的心
法口決,十歲時告訴我社裡發生的大事。以及他的處理態度和方法,十二歲時問我對事情的
看法,還有糾正我一些錯誤。
    後來,我陸續自其他俗家師叔伯和師兄弟那裡,打探更多有關爹的事,我好驕傲自己是
玉面飛鷹古無宇的兒子,我好想早點和爹見面,所以拚命苦練易筋經,和其他少林武學,總
算提前兩年出師啦!」
    小仙聽得咋舌歎道:「媽媽咪呀!真是不簡單、難怪你那麼早熟,原來古老爸早就有計
劃的培養你嘛!」
    小天得意的瞄眼道:「怎樣?你羨慕還是嫉妒?」
    小仙拱手道:「佩服,佩服,我是佩服得不了、了不得、只是很奇怪也!」
    小天不明到:「什麼?」
    小仙看他一眼,故做不解道:「古老爸這麼有心的教育你,你...好像...不很長進嘛!」
    小天雙肩一擺,人已經飛坐在小仙背後,雙後捏著她脖子:「說什麼?嗯——?」
    小仙伸長舌頭,大叫道:「我話還沒說嘛!不很長進下面是,和我一樣,所以咱們才會
混在一起啦!」
    小天滿意的放手,再次飛身坐回自己的馬匹上,他嘿嘿笑道:「這還差不多!」
    小仙瞪著他,用手搓著脖子道:「羞羞臉,每次都是大欺小,神個什麼氣,也-----」
說完還對他扮個大鬼臉,一夾馬腹潑拉而去。
    其他回人忍不住為小仙這個孩子氣的舉動啞然失笑,秦心影微笑道:「小天,一以後要
讓著小仙一點,尤其不可以對他動手動腳。」
    小天不以為意道:「哥們嘛!有什麼關係!」
    秦心影笑道:「娘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那來那麼多廢話,難下成你爹在信裡教你不
聽我的話?」
    小天吐吐舌頭,撤著嘴道:「才沒有!娘不可以誤會爹喔!」說著,他急忙策嗎洩向他
的「哥們」——小仙。
    秦心影瞧著兩人在前方打打鬧鬧,不禁泛起一個會心的微笑。
    小天等一行五人五騎,回轉盤龍嶺時,已是在離開盤龍嶺十天之後。
    五人不過剛踏進峋蜒向盤龍嶺的那條大道、道路兩旁已經竄起一溜艷紅的火箭。
    緊接著忽然萬鼓齊響,「咯哆!」低沉而有節霧的鼓聲,震撼著人心,使人有股熱狙澎
湃的應和感。
    這鼓聲,使是通知「翔龍社」上下,魁首或魁首夫人回山的消息,代表著無限的崇敬和
威儀。
    五人一到嶺下,那一大片松柏林前,已經赫然馳來多人。
    來人正是三閣閣主領著翔龍社社裡兒郎,前來迎接魁首夫人和少爺。
    雙衛在見到三閣閣主前來時,已經自動策馬轉到吵夭、小仙和秦心影三人身後,而小仙
頗為識相的退後一步,跟在小天後面。
    三閣閣主拋鞍下馬,領著眾兒郎單膝點地,請安道:「耀日閣、新月閣、鐵血閣,率所
屬弟兄恭迎夫人、少爺!」
    秦心影連忙道:「三位閣主請起,弟兄們請起!」
    三位閣主起身之後,重新上馬,策騎跟在秦心影和小天身邊。
    新月閣閣主「胖彌勒」邱莫愁扯著大噪門,問遁:「夫人,可是得到了『千年九心火
蘭』?」
    「見血刀」冷劍魂,以他一貫的冷漠表情、消位邱莫愁道:「胖子,人家說胖的人腦筋
比較癡笨,看來可真沒說錯,若沒有得到
    『千年九心火蘭』,你想夫人和少爺會回來嗎?你盡問些廢話幹什麼?」
    邱莫愁一聽,不是味道,便哇啦啦大叫道:「哎!俺說冷鬼呀!俺是那裡得罪你,要你
沒事找俺的碴?」
    冷劍魂淡然道:「你的嘴喜歡講廢話,我的耳朵還不願意聽。」
    邱莫愁不甘示弱道:「不願意聽,你有本事將耳朵關起來呀!幹啥和我過不去?」
    冷劍魂略咯牽動嘴角,算是笑了一下道:「我高興!」
    邱莫愁被他氣得一肚子大便,硬是發作不出來,只能恨恨的
    「哼!」了一聲,不去理會他。
    翔龍社上下,沒有人不知道這兩位閣主喜歡鬥嘴,早就習以為常,倒是小天和小仙兩人
第一次見識,不禁都有趣的張大眼睛看著兩人。
    小仙見邱莫愁不說話,忍不住催促道:「繼續呀!邱大叔,你怎麼不說了?正精彩也!」
    邱莫愁有些哭笑不得,氣苦道:「說什麼?俺能說什麼?」
    小仙指點道:「你可以說『俺就喜歡講廢話,專門講給廢人聽!」
    邱莫愁一拍禿頭,嘿嘿笑道:「對,喂!冷鬼,俺就是喜歡講廢話,專門講給你這個廢
人聽,如何?」
    冷劍魂苦笑著,不知如何回答。
    小天湊趣著指點道:「冷叔,你回說:『我有好耳朵,聽不見講廢話的廢人放廢
屁!』。」
    小仙嗤道:「既然聽不見,又何必有那麼多廢竟見?」
    小天嘿嘿挑逗道:「我高興,我喜歡,怎麼樣?」
    「怎麼樣?」小仙突然發難道:「我揍人!」
    說著,舉起墨竹,兜頭抽向小天。
    小天一帶馬韁後左側掄出,笑道,「揍人?你揍得到嗎?」
    小仙喝然催馬衝向小天道:「揍了你就知道!」
    兩個人便騎在馬背上,在松柏林裡追逐開來,每當小仙正要打到小天時,總是被小天險
險的閃開。
    小仙一火大,乾脆棄馬而起,飛撲向小天,小天一急,也只好離鞍凌空而起,兩人就從
馬上追到馬下。
    離開馬背,身形更易施展,就看見小仙高舉著墨竹,在小天背後緊迫不捨,而小天輕功
略勝一籌;下時繞著樹,對小仙扮鬼臉。
    邱莫愁看得傻眼道:「到底是誰在鬥嘴?怎麼他們兩個追開來了呢?」
    冷劍魂難得份呵呵輕笑道:「咱們正主兒還在這裡,他們兩人就在那裡開打起來,沒搞
錯?」
    「哈哈哈……」眾人忍不住哄然而笑。
    小仙依舊在笑聲中追打小天,對她而言,想辦法揍上小天一棒才是重要的「正事。」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3 20:5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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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jur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摘星閣」中,古天宇仍是昏睡在那張有著層層垂幄的床之中。
    他那張和小天幾乎完全相同的臉上,除了多出一份歷盡淪桑的成熟,以及歲月目仁的輕
微痕跡之外,此時還有一抹悸人的防青和詭異的慘白。
    秦心影揮退守護的大夫;伸出春蔥似,柔若無骨,白滑細嫩的纖纖玉指,輕搭著自己丈
夫的腕脈,仔細的為古天宇把脈。
    小天、小仙和雙衛也陪伴在這間不算挺大,但佈置極為高雅樸實的寢居之內,三閣閣
主,照舊守候在寢居外的小廳,靜待佳音。
    「憨虎」史大成,像小山一樣的龐大身軀,正如一尊門神般,抱著雙臂穩穩的聳立在寢
居門前。
    「文判」杜奇,背著雙手來回暄在史大成面前三尺附近。
    小天被一股不知名的緊張纏繞在心頭,使他偎在他娘的身旁,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娘的一
舉一動。
    只有小仙,好像有些無聊的坐在黑漆書桌前,玩弄燃著紫丁香花瓣的那方白玉小鼎。
    室中的氣氛很沉靜,秦心影放下丈夫的手,不如不覺的輕歎一聲,聲音在此時,顯得突
兀而感傷。
    小天的心「噗通」一跳,乍停三秒,他瞪大眼睛,憋住一口氣,吶吶問道:「娘,怎麼
啦?是不是爹他……」
    秦心影稍楞之後,拾頭輕笑道:「傻孩子,你想到那裡去?你爹他的病情很穩定,有了
千年九心火蘭,一定可以醫好你爹。」
    「哦!」小天噓口氣道:「娘,那你方才歎什麼氣呢?真是嚇我一大跳。」
    秦心影有些好笑道:「娘是在感慨,為什麼江湖之中,就有那麼多野心勃勃的人?像你
爹好好的經營翔龍社,既不招人,也不惹人,結果仍是莫名其妙的受傷中毒,江湖飯的確是
不好吃。」
    小仙和小天至今還沒這種體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雙衛有些感慨,但是不敢置啄。
    「一時之間,室內又沉默下來。
    秦心影並沒有讓自己沈溺於感傷大久,她吩咐道:「杜奇,將我的藥箱提來,準備替魁
首冶病。」
    杜奇聞言,恭敬的應聲「是!」,便打開冰花格子門扉,往小廳而去。
    小天興致勃勃道:「娘,待會兒要不要我幫忙,我正好可以順便學上幾手。」
    「順便?」秦心影瞪他一眼,道;「你想得美,待你爹的病好了以後,你得給我乖乖的
學學為娘這上身無人可及的醫術,免得弱了你外公『怪醫』,和你娘『女華陀』的名頭!」
    小天吐吐舌頭,瞟眼看向小仙,好像在說:「我的天呀!我娘真不知道謙虛,這下我准
慘啦!」
    小仙也對他眨眼睛,呵呵輕笑,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秦心影有趣的看著他們倆,口中笑叱道:「小天,少在那兒裝鬼臉,還不過來幫忙為娘
的,將你爹扶坐起來,待會兒你爹服藥之後,你便以你的內力,助你爹把藥性催開。
    小天依言扶起古天宇,自己盤坐在他爹身後,才剛做定,杜奇已經提著一個小方箱子走
進來,他將方箱放在小仙所倚著的那張書桌上。
    秦心影蓮步輕移,走到桌前,打開方箱蓋子,剎時,一股濃烈但不嗆人的藥香,瀰漫滿
屋。
    小仙皺著小巧可愛的俏鼻子,輕嗅兩下,讚道:「好香,古媽媽,這藥箱子裡,大概都
放著一些特級靈藥吧?」
    秦心影微微一笑道:「不錯,不過不許你打這裡面東西的主意,這些是備用品,古媽媽
另外替你調些好藥,做你玩命的救命丹!」
    小仙撓搔亂髮;嘿嘿乾笑兩聲,尷尬地道:「別這樣子嘛;古媽媽,我又沒有說什麼。」
    秦心影黠誼的斜呢小仙,逗笑過:「就是趁你沒說,先聲明才有效,等你開口時,我就
沒法子拒絕啦!」
    小仙呵呵直笑、並不答話,看來她是默認,她心中不禁暗讚:
    「高,真高!居然猜得出我心中打的主意,真不愧是古媽媽。」
    秦心影自藥箱中取出一副玉桿和玉缽,再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紫玉瓶,瓶中正是放著她們
在火焰山辛苦得來的「千年九心火蘭果」。
    她傾出一位蘭實;將它放在缽內搗成粉狀,然後倒入一個銀碗中,又從藥箱裡瘴出一支
長瓶纖腰玉瓶。
    秦心影拔開瓶塞,登時滿室清香,她便將帶著槽香的流質透明液體倒進銀碗,和灸蘭實
的粉未混合。
    雙衛緊守著房門,小天和小仙兩人,都伸長脖子,感興趣的看著秦心影「變戲法」。
    秦心影端起飯碗,用一支銀湯匙,緩緩扼拌著銀碗裡的東西,此時室內的香味更強烈,
令人聞後,腦筋為之一醒,精神更易集中。
    直到碗裡的東西,變成半流質的紅色們狀物,才坐在榻前,要小天扶正他爹,捏開古天
宇的牙關,一匙一匙的餵著他吃下她精心調製的藥物。
    待喂完藥後,秦心影纖手急招,數枚金針赫然進入她手中,她迅速吩咐道:「小天,運
功,快!」
    於是,小天不敢怠饅,抱元守一,右手覆在他爹百會穴上,左手抵住靈台穴,他那一身
澎湃洶湧,無盡無垠的浩然內力,便順著手掌導入古天宇體內。
    盞奈時間過後,小天感覺到他爹原本奇寒如冰的身軀,漸漸恢復暖和,他正在輸入的內
力,彼一股發自他爹體內的力量引導向他老爹的週身百骸。
    只是,一個循環之後,那股力量突然反震,震鬆小天貼在他爹身上的雙手,同時切斷小
天正在輸送的內力。
    小天知道是古天宇已經清醒,可以自己運功催化藥力,不願他多浪費體力、於是便收
手,盤做自顧自的調息一番。
    由於小天的內力天生,又經易筋經的調節輸導,所以可以生生不息;使得他方才消耗的
體力,馬上恢復。
    小天很小心的離開錦榻,下床站在一旁為他爹護法。
    只見此時古天宇滿身籠罩在水霧之中,好橡坐在蒸籠上一樣,如雨的汗水,正從古天宇
的全身上下濫出,濕透他一身的衣服,同時濕透床上被褥錦。
    漸漸的,籠罩著古天宇的霧氣慢慢淡去。
    此時,可以很清楚的發現,原本他臉上那抹黯青和慘白,都已經消逝,被另一抹健康的
紅潤所取代。
    古天宇再次功行十二周天,霧散汗止,他也緩級睜開那雙明亮透澈,精光閃耀的眸子。
    他第一眼所見,是一張和他極為相似的俊臉,正湊在他眼前不到一尺的地方,睜大眼看
著他。
    古天宇便靜靜的和小天對看著,他仔細打量著離別十五年的兒子,這個他自十年前,便
開始經由書信接觸教導的兒子。
    小天也打量著他老爸,這個賜他血肉身軀,教他武功見識,但他只匆勿見著一眼的者爸。
    古天宇慢慢揚起嘴角,一抹深邃但愉快的微笑、出現在他臉上、眼中,小天不自覺的跟
著泛起一抹金童也似,純真無比的笑容。
    不知是誰先伸手,只聽到「爹!」「小天!」同時響起的歡叫聲,父子倆已經賢緊相擁
在一起。
    三閣閣主聞聲,推門搶入房中,他們看到的是,向來冷靜沉著的魁首,擁著兒子,強忍
著急欲滴落的淚水。
    雙衛有些發呆的看著這幕「舔犢情深」,秦心影舉袖拭淚,小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溢
滿晶瑩的淚珠。
    三閣閣主皆仁足在門口,他們不敢也不願破壞此時充滿感情的這一剎那。
    多年的鐵血生涅,試古天宇很快的找回自制力,強吸口氣,他抑制住內心激動如狂濤的
感情。
    只見他緩緩推開兒子,對小天那張涕淚縱橫的大花臉,輕輕道:「兒子,歡迎你回來!」
    小天的花臉上有著大多的興奮和激動,他一抹大花臉,露出一個略帶傻氣的咧嘴笑容:
「呀!」大叫一聲,小天快樂的雙腳一蹬,人如巨炮沖天。
    「碰!」然震響,夾雜著破瓦殘磚,灰塵滿天、小天已然撞破
    「摘星閣」的屋頂,直衝藍天。
    在半空中,連連滾翻,同時不住的伸手蹬腳,忘情的大叫道:
    「好高興喔!我好高興喔!」
    室內眾人,在一楞之後全都仰起頭,自被小天衝破的洞中望出去,看著小天激動的在空
中發洩。
    就在小天凌空力螞,身如鴻毛飄然自破洞落回屋內的同時,暮地-----
    「哈哈哈……」古天宇已經下床,摟著愛妻昂首放聲大笑。
    笑聲隆隆,傳揚千里,震得屋頂破洞處,又是一陣落瓦殘磚、灰塵掉落下來。
    他高興,他真的高興,他得意,他當然得意!
    有子如此,此生已足,夫復付求?天下有幾個做老子的,能夠和他一樣,有這麼一個值
得他驕傲的兒子!
    盤龍嶺,翔龍社總堂口,凌霄摟下的「龍魂廳」裡,一張巨大的黑色大理石長方桌,沉
穩端正的置於大廳正中。
    桌邊左右各一排紫檀嵌白玉石太師倚,兩兩相向,一共二十張,此時,每張椅上都正襟
危坐著一個人。
    大理石長桌前,不到七尺的距離,壟起三級石階,附上靠近大廳盡頭處:一張鋪著黃斑
床皮豹大羅圈椅,古天宇面無表情的深坐其中。
    在他左側,小天坐在一張樣式相同,但是稍微小些,同樣鋪有虎皮的圓椅上,眨著如星
的雙眸,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有趣的注視眼前盛會。
    在他父子倆背後牆上;掛有一幅丈餘長,四尺寬的巨型墨畫,繪著「翔龍騰空行雲圖」。
    張牙舞爪的飛天巨尤,栩栩如生,彷彿就要破紙而出,乘風歸去,端得是氣勢磅磅,雄
渾豪壯。
    雙衛兩人,正一左一右,站立於古天宇與小天倆的身後。
    眼前,「翔龍社」在召開臨時性大會。
    與會者,除了三閣閣主,還有「翔龍社」分派駐紮在外地的各個「大首腦」。
    古天宇利用此次大會,瞭解此次「紫微宮」的偷襲,對翔龍社造成多大的損傷,及在江
湖上引發些什麼樣的新情況。
    同時他也藉機將自己的兒子,介紹給所有的高階層屬下認識。
    此時,正值洛陽一帶凶大首腦「雙飛斧,刁昌為站起來說話:「...此時咱們的堂口
『龍威鏢行』負責運送一批紅貨時,會在黃河上,遭到由紫徽宮收買的殺手『問天叟』陰嘯
率領龍門幫手下前往阻劫。
    正巧,遇上丐幫小長老相助,始得以順利完成任務,並免去全部的損失和傷亡。
    古天宇點點頭,要刁昌為坐下。
    他漠然冷聲道:「龍門幫越來越張狂,居然吃裡爬外,敢拈咱們的龍鬚,他們是不想在
北地繼續朝下混?」
    小天聞言,急忙插口道:「爹,我有件事想何你稟告,是關於龍門幫的事。」
    古天宇側過頭看著兒子,淡然道:「你說!」
    小天當下,將前些日子與龍門幫狹路相逢的事,一五一十,點滴不漏的說出來;尤其是
關於紀無天立誓那段,他一邊說,一邊偷看著老爸的臉上,不知道他爹會不會怪他處事不當。
    古天宇雙眼微閨,依舊面無表情的聽著小天的敘述。
    倒是階下的三位閣主、十六名大首腦,聽得為之動容,對自家少爺又敬又佩,暗暗讚服
不已。
    待小天說完經過,嗡嗡的耳語聲,也為之沉寂後,古天宇這才古井不波,一揚眉梢,淡
然道:「很好,小天;真有你的,不愧是我玉面飛鷹古天宇的兒子。
    這件事,你處理的不錯,以力服人不如以得服人,既然你與紀無天有半月之約,咱們便
等他前來才談。」
    小天第一次以翔龍社少主的身份,處理社中大事,能夠得到他爹的認同讚賞,那份高興
自是不在話下。
    古天宇見小天那種高興的模樣,不禁啞然一笑,對著手下眾人,問道:「下面那一個說
話?」
    長安大首腦「超生尺」陶采玉,挺著個大肚皮站起來,先在他那張團團圓四像彌場佛似
的臉上,展露出一抹和氣的笑意。
    清清嗓子道:「長安一帶,所屬四個堂口,在紫徽宮襲擊總堂時,同時遭到偷襲,但是
由於咱們平日有所準備應付得當,只折損七名弟兄,三死二重傷二輕傷,死傷弟兄,都已經
按社律分別給予傷亡補償。
    只是,其中一名不幸喪生的弟兄,為『鐵首』級職位,所懸空缺僅請魁首指示人遞補。」
    古天宇揮揮手道:「這事由你看情形,自所轄屬下挑人遞補,辦完後向『鐵血閣』呈報
名冊即可。」
    陶采玉躬身行禮坐下。
    杭州大首腦「甕算盤」金挺生,手拂千撮山羊鬍,站起身道:
    「魁首,杭州一帶三個堂口也曾遭到攻擊,是但敵人主力未來,是以各堂日損傷極微,
只有四名弟兄掛綵,休息幾天即無大礙。
    可是,據咱們社中暗伏的眼線來報,和本社齊名,雄霸江南的。白玉堡,卻遭到紫微宮
強大火力的攻擊,已經堡毀人亡,而且有,武林魯仲連,之稱的蕭笑生,蕭堡主下落不明。
    古天宇微訝的坐正身子道:「哦?有這回事?白玉堡和咱們同為武林四大勢力之一,據
咱們調查、白王堡的實力,並不比咱們弱,此次雖說咱們就是有小天和小仙兩人來援,但
是,咱們若是精銳盡出,仍有把握打敗紫微宮,何以白玉堡會被滅?」
    金挺生回稟道:「據屬下所知,此次紫微宮之所以得逞,毀去白玉堡,是仗著火器之
利,紫微宮不知從何處得來,一種近似「震天雷』的輕便型火炮,將白玉堡大門炸毀,方才
得以殺入堡內。」
    古天宇沉吟半晌,虎目微閉,再度問道:「那麼白玉堡的一些買賣營生,是否已經被紫
微宮接收?」
    金挺生搖頭道:「白玉堡靠江甫一帶,主要勢力範圍的買賣,只是歇業數天、便又從新
開張,不知是否因為紫微宮對白玉堡一戰也是傷亡慘重,所以無力接收白玉堡買賣之故。」
    古天宇黯然不語,抬著頭盯著廳上大梁。
    許久之後,他吩咐道:「挺生,要眼線們多留意蕭堡主的下落,蕭堡主有『好好先生』
之稱,必要時,咱們得助他一敝之力。」
    金挺生恭應一聲:「是!」行札之後坐下。
    古天宇環目四周,微笑道:「好啦!還有沒有誰要補充什麼?」
    「新月閣」閣主邱莫愁,笑嘻嘻站起來道:「魁首,我有一件不是正事的事兒,想說
說,你一定喜歡聽到。」
    冷劍魂在一窮,輕聲冷哼道:「又是廢話,既不是正事,有啥好說?」
    邱莫愁牛眼一翻;正轉發作......
    古天宇輕笑的擺擺手;打斷兩人將起的鬥嘴:揚眉問道:」莫愁,有什麼事,你說!」
    邱莫愁再度白了冷劍魂一眼;方才開口道:「魁首;今晨我要來開會前,接到社外弟兄
傳報,說咱們少爺由於打敗紫微宮和龍門幫,此是江湖上已經宣揚開少爺的名號為『玉面
金』,同時出了一句有趣的歌訣。」
    古天宇笑瞥了兒子一眼,小天呵呵側頭而笑,挺得意的樣子,他不禁問道:「什麼樣的
歌訣?」
    邱莫愁盯著小天笑吟:「北地飛鷹馭翔龍,玉面金童更稱雄!」
    古於宇摹然拂掌大笑,他拍著小天肩頭道:「聽到沒?兒子,好好混,可別砸了咱們翔
龍社招牌。」
    小天頑皮的對著他爹擠眼道:「爹,你放心,打混我最在行啦!砸不掉的。」
    眾人俱是哈哈大笑,平常開會環種嚴肅,全然一掃而空,古天宇可不敢保證,這是不是
好現象吶!
    「摘墾閣」,樓下花廳。
    史大成雙手捧著碗參湯,恭恭敬敬的奉在古天宇面前,古天宇接過,輕輕喝上一口。
    小仙急巴巴緊張的問道:「古老爸,紫微宮到底會不會對『逍遙山莊,發動攻擊?你快
說嘛!」
    遞回空碗、古天宇微笑道:「小仙,你別擔心,據我的估計,紫微宮短期之內,不會對
『黃山逍遙莊』採取行動。」
    小仙不解道:「為什麼?」
    古天宇沉著道:「北地翔龍社、江南白王堡、黃山逍遙莊、神秘紫微宮,統稱江湖四大
勢力,就是因為四家彼此之間實力相當,各俱一方,所以才被武林道並列排名。
    如今,紫微宮率先破壞四大勢力的均行:以它一己之力,想併吞另一個勢力,已經是不
大容易,何況一起吃掉三家。」
    古天宇沉吟著繼續分析道:「紫徽宮之所以同時發動攻勢,一起偷襲翔龍社和白玉堡,
應該是打著出其不意的算盤,而它若能控制一社一堡的總堂口,自然可以接收江湖中南北兩
地半數以上的買賣營生,助它本身的補給相當有用。
    只是,它沒有料想到,一社一堡的抗力如此之大,幾乎拼去它全部實力,而它卻只拿下
一堡。
    這筆帳算來,它吃虧吃大啦!怎麼會有力氣再會再去找那隱居黃山,和江湖瓜葛不深的
逍遙山莊?所以你大可放心。」
    小仙認為古天宇言之有理,總算放下一回久懸的心。
    而小天卻反問:「可是,既然紫微宮的目的在於接收買賣營生,那麼它在滅掉白玉堡之
後,何以不去接收白玉堡的各個分支堂舵?」
    古天宇頷首道:「問得好,這有兩種可能,一是紫微官本身已經無力再去拚殺白玉堡的
其他分支堂舵,至於二嘛......」
    小天和小仙不約而同,側身問道:「是什麼?」
    古天宇目注窗外,皺著眉道,「只怕問題不簡單。」
    「不簡單?」小天和小仙對望一眼,不解道:「怎麼樣不簡單?」
    古天宇回過神,淡笑道:「暫時別管那麼多,如今;先把目標放在找出紫微宮所在才是
重點。」
    忽然,一個聲音問道:「天宇,你在說什麼重點呀?」秦心影隨著話聲,出現在樓梯口
處。
    古天宇連忙起身,體貼的扶著老婆下樓梯;在花廳的椅子落坐。
    他語氣溫柔道:「我在和孩子們談些江湖事。」
    秦心影不在意的笑笑,問道:「我為你開的補藥方子,你有沒有交給杜奇,讓他去抓
藥?」
    古天宇背著秦心影,對小天和小仙扮個苦臉。這才向嬌妻笑道:「有,太座降旨,我豈
敢不遵。」
    秦心影不好意思啐道:「貧嘴!在孩子面前你也好意思這麼死相,我要你吃補藥,是為
了你好,你寒毒剛除,身子尚虛,就忙著整頓社裡大小事情,即使是鐵打的金剛,也會消受
不了,不補一補怎麼行呢?」
    古天宇不避諱的輕摟著嬌妻香肩,半哄道:「是!好老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秦心影有些臉紅的微掙著。
    小天和小仙對望使個眼色,便在閣樓外溜去,免得留在那裡當「電燈泡」,妨礙「人
家」聊卿我我。
    一出摘星閣,小仙做作的大呼小叫道:「哇!我說小天呀!難怪你從小會被送到少林寺
去,原來是你老爸和老媽太忙,沒時間照顧你,才將你當作棄嬰,丟給你和尚叔公嘛!」
    「去你的!」小天哭笑不得飛腳向踢向小仙,笑道:「姓玉的,你少給我胡說八道,小
心我一腳將你踢下盤龍嶺!」
    小仙輕鬆容易的躲開「天外飛來的一腳」得意已極的玩著墨竹,笑嘻嘻的道:「喂!咱
說哥們,你家盤龍嶺上、到底有些什麼好玩的地方?總不會只有這幾棟違章建築吧?」
    小天翻翻眼,聳聳肩,雙手一攤,無奈道:「嘿!這下你可問倒我了!你忘了!我是和
你一起首度來這裡。」
    「什麼蒞臨敝社?」小仙諺笑道,「你真他爺爺的,亂七八糟加三級,連個話都不會
說,真是有夠差!」
    小天呵呵笑道:「說話是看對象的,像你這種程度的聽眾,只適合聽這一類水準的話,
將就些吧!兄弟!」
    小仙杏眼一瞪,怪叫道:「什麼?你說什麼?」
    小天一臉無辜道:「什麼?我什麼也沒說!」
    小仙可沒那麼好打發,掄起墨竹,一式「狗魂歸兮」兜頭揮向小天。
    小天腳下側滑,往左旋出三尺,右手食指一勾,吹起口哨喚道:「來,小仙來!」那樣
子,就像在回他家小狗一樣。
    小仙見狀,哇哇大罵:「死小天,臭小天,你當我是啥?」話落腳飛,但卻不是踢向小
天。
    只聽見「啪」一聲脆響,小天俊臉上,端端正正印著一個鞋印子,小仙右腳那支穿孔
「涼鞋」,赫然翻落小天跟前。
    小天被這意外的一鞋,打個正著,當場傻眼,楞在那裡哭笑不得。
    小仙神氣的雙手揚腰,呵呵笑道:「如何?咱家的這招「濟公脫鞋,滋味美妙無比吧?」
    小天不答話,只是神色古怪的盯著小仙,看得小仙打從心裡發毛。
    她收回笑聲,搖著手,緩緩往後退道:「嘿嘿!兄弟,咱們是哥倆好,沒什麼不能用文
明的方式和談的嘛!你說是不是呀?」
    小天單腳一勾,右手一抄,小仙的涼鞋,已握在手上。
    小仙沒命的扭頭就逃,可是,她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小天的「乾坤大挪移」。
    只見小天人影一閃,已在小仙身後不到一尺之處;揚起手「劈劈啪啪」聲音直響,小天
手持破鞋;結結實實抽在小仙屁股上。
    小仙雙手抱著屁股;哇哇大叫「救命呀!」左逃右竄,就是甩不開小天的糾纏。
    「翔龍社」當班守則的四名「衛山龍」,聽到小仙的呼救;身形如電,飄落現場,卻楞
在一旁,不知怎麼回事。
    小天打出興趣來,居然一過哼著小調,一支破鞋左右換手,「啪」開打,打得小仙上天
無路,入地無門,只好往四名」衛山龍」身後躲去。
    兩個小鬼便繞四龍團團亂轉,讓這四名「衛山龍?手忙腳亂,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只好跟著小天和小仙二人團團亂轉,轉得頭昏眼花,不辨東
西!
    可憐的小仙,這次偷雞不成,反而捅翻十足的馬蜂窩,不由得叫苦連天,大歎,「真他
爺爺的,衰-----呀!」
    七個日出落的轉回,小仙拉著小天在盤龍嶺附近,像兩支小瘋狗一般,到處亂逛亂轉。
    如今,他們兩人對盤龍嶺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不但瞭若指掌,甚至連嶺後那座陡峭
高絕,終年懈綠繞不散的「迷霧山」,也被他們倆摸出點門路。
    當然,那是因為對自幼生長於黃山的小仙而言,這座人見人畏的「迷霧山」原本就是
「小兒科」,不算啥個玩意兒!
    經過七天七夜的「翻山越嶺」,小天帶著一絲「征服者」的驕傲,鄭重的宣佈第八天放
假一天。
    因為,第八天,也是他和紀無天約定拜山的日子。
    一大清早,他照例在盤龍嶺最高的一棵大樹上做早課。
    旭日東昇時。一抹炫目的金黃陽光;灑在小天臉上,身上,遠遠望去,他就像一尊金身
如來。
    摘星閣上,古天宇手攬曹嬌妻,神色欣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他輕笑道:「小仙這個小鬼靈精,居然替咱們的兒子,取了個名符其實的外號,他們倆
還真叫有緣!」
    秦心影偎在丈夫身旁微笑道:「是呀!他們倆就像咱們以前一樣。」
    古天宇微微一楞,訝然道:「你是說小仙是……」
    秦心影心照不宣的點點頭,一抹溫柔的微笑,燃亮她的臉。
    古天宇不禁沉醉入她那時小梨渦中,有些楞楞的看著身旁的愛妻。
    一抹紅雲染上秦心影的雙頰,她輕擰老公,啐笑道:「呆子,你看什麼嘛!」
    古天宇呵呵一笑,口中不說,心裡暗付道:「完了!看來我兒子的命運,踉我這個做老
子的一個模樣,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連命運都會遺傳!呵呵......」
    門外,突然傳來謹慎的輕叩聲,杜奇輕聲稟道:「魁首,龍門幫紀當家的遞上名帖,前
來拜見您老啦!」
    古天字吩咐道:「通知文華,以大紅凌迎客!」
    「是!」杜奇應聲之後,逕自「咚咚!」下樓而去。
    古天宇站在摘星閣內,對著將近二十丈外的樹頂發話道:
    「小天,紀當家的來了,下來替爹迎接客人!」
    他的話聲,並沒有特別提高,就像平常和人面對面說話一樣,但是,傳到二十丈外的樹
頂,語聲依舊清晰無比,句句凝而不散,讓小天以為他爹就在他身旁和他說話。
    小天做完早課:收功施起;回身一望,遠遠的看到他爹和他娘,正站在摘星閣中葉他微
笑。
    他不由得暗吐舌頭,驚忡過:「我的天呀!老爸的功力不是蓋的嘛!」
    忽然一一
    就在樹頂下方不遠處的一枝粗樹枝上,傳出小仙的聲音道:
    「喂!小天,你老爸的功夫很好!比我還厲害一些!」
    小天往下望去,透過濃密的樹葉,對側睡在樹枝上的小仙道:「你才知道,別忘了,我
爹已經成名有三十餘年啦!若沒有兩把刷子;怎麼領導「翔龍社,雄霸北地而不墜。」
    「也對!」小仙打個時欠,體伸懶腰道:「待會兒,是你們社裡開香堂的場面,我本好
參加,你自個兒下去吧!」
    小天正要縱身下材,突然又問:「等開完香堂,我到那裡找你?」
    小仙眼珠子一轉,拍著腿道:「迷霧山那座瀑市下。」
    小天翻身緩緩飄下樹去,經過小仙身旁時,對她揮揮手,道:
    「就這麼決定,待會兒見!」
    小仙也瀟灑揮揮手道:「慢走,不送!有空再來呀!」她還真夠叫化本色,「樹樹」為
家。
    「衝霄樓」前,翔龍社百名兒郎,左右各五十人,手持系有大紅綢帶的大刀,分立兩旁。
    他們個個垂眉肅目,雙手抱刀於胸前,在紀無天和手下共十人通過時,舉刀吶喊,以示
歡迎。
    這正是「翔龍社」恭迎一幫之主,或一派之尊時,才會使用的大排場,古天宇將這個儀
式定名為「大紅綾」。能接受翔龍社「大紅綾」招待的人物,表示翔龍社將他視為是友非敵。
    小天和三位閣主,便在「大紅綾」盡頭,迎接紀無天等人。
    當紀無天通過「大紅綾」後,他回身交握雙臂,豎起大拇指,以龍門幫一幫之主的身
份,謝過翔龍社眾人,然後,才迎向小夭等人。
    小天抱拳向紀無天招呼道:「紀當家的,好久不見,累您多跑一趟啦!」
    紀無天連忙拱手回禮道:「那兒的話,少盟主,你太客氣了,這是應該的。」
    他接著轉首向其他三人道:「在下紀無天,特來拜會總瓢把子,三位可是翔龍社三閣閣
主?」
    負責「耀日閣」的「賽雲長」歐陽文華,代表三閣答札,同時回答道:「正是不才三
人,在下歐陽文華,掌「煙日閣」。」
    接著,他介紹道:「這位是『新月閣,邱莫愁閣主,這位是『鐵血閣』冷劍魂閣主。」
    一番禮讓之後石一行踏入「衝霄樓」。
    在歐陽文華的引領下,直向一道走廊行去,走廊便是通向
    「龍魂廳」。
    此時,「龍魂廳」大門全開,史大成侯在門外,待眾人進入大廳,古天宇已自座位上站
起,步下石階,迎向紀無天。
    紀無天一走到古無字的面前,便單膝點地,剎時,和他同來的龍門帝眾人,全部矮下半
截。
    紀無天恭敬道:「無天蒙少爺恩赦,特地率門下前來加盟翔龍社,請總瓤把子准許龍門
幫成為你的兄弟盟幫。」
    古天宇扶起紀無天道:「紀當家的,無須多札,快請起來,龍門幫願意加入翔龍社;乃
敝社之榮幸!」
    他回頭向廳外大聲喚道:「請血盟鼎!」
    於是,杜奇自廳外,雙手高擇耷蘭方似金非金,做鐵非鐵,顏色暗褐的小鼎走了進來。
    「賽雲長」歐陽文華,快步上前,恭敬的接過小鼎,高舉過頭,將它送到墨畫前,早已
事先安排的二張翹頭案桌上,並在小鼎內,傾入一壺酒。
    古天宇慎重道:「紀當家的;凡是加盟我翔龍社,並沒有立下契約文憑,只是你我將血
灑注在這方代表彼此神勝連盟的的方鼎中,讓我們血溶血,心連心,精神相系!」
    紀無天激動道:「精神相系,更勝白紙墨字的意義。」說完,他率先咬破中指,步上石
階,將血滴入鼎內。
    古天宇微笑著,並肩站在紀無天身旁,破指將血滴於鼎中。
    接著,古天宇雙手舉起「血盟鼎」,對天祝禱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自此翔龍
社祖龍門幫結為血盟兄弟,有福分享,有難互援!」
    說完,他仰首飲下一半血酒。
    紀無天雙手接過「血盟鼎」:舉起它,重覆他在小天面前所發的誓言道:「皇天後上明
鑒,凡我龍門幫所存之日,永遠服膺翔龍社之領導,為翔龍社之所屬,永不背叛,著違誓
言,天滅我龍門幫,我紀無天永世不得超生!」
    他說完仰首飲盡豺下的血酒,慎重的放下「血跟鼎」。
    古天宇略微動容道:「紀當家的,你言重了!」
    紀無天卻笑道:「但是,值得!」他接著從懷中取出一本花冊,交給古夭字,道:「總
瓢把子,這是尤門幫所有買賣育生的詳細名冊,請您過目;今後,龍門幫所得半數純利,將
送給社裡分配。」
    古天宇只是擺手,將眾人讓入大理石桌前的太師椅。
    他並沒有翻看那本花冊,落坐在紀無天對面,談淡一笑道:
    「紀當家的,你我既已是盟幫,那我便直言。」
    紀無天忙道:「瓢把子請吩咐。」
    古天宇道:「我方才盟暫時說過,你我既成血盟兄弟,日後有福理當分享;都是遇到雙
方買賣有所衝突時,自然是利益各半。你我雙方結盟,獻納些銀兩,或許是你的心意,但最
重要的是,要能使你我雙方的弟兄,因為我們兩方的結合,而得以分享更豐厚的福利才對,
我並不贊成縮減龍門幫弟兄的享受,來增加翔龍社的庫存,你認為呢?」
    紀無天聽完古天宇的一番話,楞在當場。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3 21:0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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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jur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紀無天第一次真正瞭解到,何以翔龍社能在古天宇的領導之下,傲立北地三十餘年,因
為,古天宇並不是將翔龍社視為私有的財產。
    雖然古天宇是這個由他手創組織中的首腦;至高的領導人;同時擁有絕對權力和懾服力
的霸王,更是「翔龍社」的標誌;但是,他卻是以全體翔龍社成員的福利為依歸,比起他
來,紀無天覺得汗顏,自己竟是如此自私的首領!
    紀無天誠心道:「瓢把子,無天我服了,真正徹頭徹尾的服了,無天差你太多,多謝瓢
把子的教誨,我知道該怎麼做。」
    古天宇仍是一臉淡談的微笑;但是他知道;他得到一個真正有用、能用而且永遠不會叛
離的盟幫。
    小天低頭,回想著他爹剛才說的一字一句,細細的體會玩味其中真意,當他再抬起頭
時,他的眼光中閃爍著無比的驕傲。
    直到此時;他才真正的明瞭、明瞭他老爸對翔龍社的感情,竟是如此一種浩然無私的博
愛。
    紀無天走了,帶著龍門幫的買賣花冊一塊兒離開「盤龍嶺」,他沒有再提要交給翔龍社
半數自家所得的事。
    但是,他卻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該如何為翔龍社盡心盡力。
    「耀日閣」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一片張腳彩,喜氣洋洋。
    並不是住在「耀日閣」裡的人要結婚,而是「耀日閣」閣主歐陽文華,有子滿月,全社
上下藉機熱鬧一番。
    雖然,歐陽閣主年近四十大關,但是因為晚婚,前年底才成家,如今已有「成果」,實
在是很夠努力才得來的。
    再加上他是三位閣主中,唯一抱兒子的人,更是有資格得意,自然樂得四處「炫耀成
果」。
    是晚,不過才到掌燈的時刻。
    「耀日閣」四周,早已擺開數十桌酒席,只聽到喝酒豁拳聲此起彼落,端菜送湯聲也不
絕於耳。
    歐陽閣主和其夫人,抱著小娃娃四處敬完酒之後,終於回到魁首;夫人;少爺,小長老
和另外二位閣主所坐的主桌。
    此時,歐陽文華那張原本「賽雲長」的關公臉,更是紅的發亮,掩不住的二分酒意,三
分得意,更伴著他難以停歇的笑聲,不斷溢散出來。
    眾人慢慢的吃喝著。
    「胖彌勒」邱莫愁笑嘻嘻地問:「少爺,小長老,你們可有準備什麼禮物要送給咱們的
乾兒子呀?」
    小仙翻眼白道:「什麼什麼禮物?小威不過才滿月,還分不出什麼東西、送他禮物、他
都還不會拆包裝紙,送也是白送。」
    邱莫愁不以為然道,「暖!小長老,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小威還小不懂事;但是他娘可
以代收代拆禮物呀!你可不能以此為藉口,想逃掉這份禮喔!」
    小仙嘻嘻笑道:只我說胖大叔呀!人家當爹娘的都沒開口,你倒是替乾兒子討起禮來
啦!」
    「見血刀」冷劍魂,難得和「胖彌勒」同心;一併起哄道:「人家當父母的比較含蓄,
這種討禮的事,只好落在我們這二個乾爹身上,無論如何,小長老,你這份禮可是賴不掉
的!」
    小仙「哼哼!」兩聲,閒閒道:「哦就知道小威的兩個乾爹,臉皮比牆還厚,告訴你,
禮早就準備好啦!不過,我可得聲明,這份禮是送給小威的,除了他娘,誰也拆不得。」
    邱莫愁賊兮兮笑道:「那當然!那當然!少爺,你呢?」
    小天白他一眼道:「才說你臉皮厚,就真個以行動證明!」
    小天搖搖頭,和小仙兩人各自拿出一份四四方方,包裝精美無比小禮盒遞給了歐陽夫人。
    小仙猶自斜瞄邱莫愁一眼,故意道:歐陽媽媽,人家說『禮多必詐』,小威的乾爹如此
賣力討禮,該不會是有某種企圖吧!你可得小心點!」
    這兩份小小的禮物,雖然算不上什麼,但也是我和小天兩人的一點心意,你可別被有企
圖的人搶走喔!」
    邱莫愁聞言,為之氣結;一臉哭笑不得的看著小仙猛搖頭歎氣,大叫道:「這年頭好人
難做,乾爹難為吶!」
    交出禮物後,小天和小仙雙雙宣稱吃飽,放下飯碗,去找社裡其他小孩子玩,做他們的
『孩子頭』去也!
    邱莫愁歎笑道:「唉!俺早聽過『頑丐』人如其名、這些天相處下來,可真是叫俺消受
不了。」
    冷劍魂調侃道:「你若不是『瘦不了』,怎會越來越肥,不是沒原因吶!」
    「胖彌勒」不服,反駁道:「喂喂!我說冷鬼呀!你說話好聽一點好不好?什麼肥呀肥
呀的亂講,真是他奶奶的熊,不夠斯文。」
    桌上眾人聞言,不禁一起放聲大笑。
    冷劍魂指著他的笑道:「他媽的!罵人的話都出口了,還要求別人說話斯文,你真的是
他媽的不要臉之極!」
    於是,他們兩人,又是你來我往鬥起嘴來。
    其他人聽到好笑的地方,就哈哈大笑幾聲,反正夜還長,他們並不急著結束這頓「彌月
之喜」。
    他們不急,一旁卻有人很急。
    原來小仙和小天並沒有去當」孩子頭」,反而繞了一大圈路、躲在離「耀日閣」不遠的
樹上。
    由於林蔭雉密,加上所有的人都沉醉在歡笑中;故而,並未有人察覺他們兩人棲身在樹
上。
    小仙輕罵道:「他爺爺的,聊什麼天嘛!還不快拆禮物!」
    小天輕「噓」了一聲,悄然低聲道,「小聲一點,你難道不曉得我爹功力精湛,萬一被
他發現咱們躲在這裡,那還有什麼戲好看?」
    呵!敢情這對「哥們」送的禮,還不好收吶!後然有好戲可看?
    終於,席宴上的眾人,全部酒足飯飽,閒話扯盡,如小仙小天所望,由歐陽夫人天始替
兒子,點收眾人所送的各項禮物。
    其中,古天字夫婦送的是一對「碧玉血紋飛鳳鐲」那是一對翡翠手鐲,珍貴處在於這對
手鐲未經人工雕琢,在環中自然翅有血紅的飛鳳圖案,栩栩如生。
    每當晃動手閨,血鳳展翅,宛若欲離環而起,的確是一件罕見的寶貝。
    邱莫愁送他乾兒子的,是一尊拇指大的「溫玉坐佛」,坐仰寶相莊嚴肅穆,做工精緻泡
澤乳自如象牙。
    尤其在坐佛背面,刻有密密麻麻的祈福經文;是保佑小孩長命百歲的好禮物。
    而冷劍魂所送的,是一方半尺長,兩寸餘寬的白玉盤子,盒上雕有一條戲海游龍,浪花
翻騰之間,還有躍波鯉魚,好一幅「鯉幻神龍」的細膩雕刻,打開白玉盒,紅絨襯裡,上面
端放若一柄約有三寸長的雪白玉匕首。
    匕身赫然一條鱗須俱現的血紋翔龍,和「血鳳鐲」有異曲同工之妙,而匕首的擅柄處,
七顆色彩各異的寶石,排成北斗七星的樣子。
    這匕首就叫「七星龍王匕」,是柄上古遺珍。
    歐陽夫人見每一樣禮物,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上早已感謝的吶吶不能成言,她為自己的
兒子能受到此等寵愛而高興。
    最後,桌上只時下小仙和小天兩人所送,包裝精美無比,令人愛不釋手的二個小盒。
    取過小仙所送的盒子;歐陽夫人小心仔細的解開蠶絲緞帶,打開七彩包裝紙,結果;裡
面又有一層靛藍為底灑著繁星的藍色包裝紙。
    歐陽夫人一笑,再打開這回包裝紙,赫然又是一層翠竹圖案的包裝紙。
    秦心影搖頭歎笑道:「典型的小仙作風!」
    歐陽夫人邊打開包裝紙,邊笑道:「真虧他有這種耐心,一層一層包的這麼仔細。」
    總算,這層翠竹圖案的包裝紙下面就是木盒。
    歐陽夫人拿起木盒左右看看;微笑著打開盒蓋。
    忽然——
    「啊——」一聲驚呼,歐陽夫人像見到鬼一樣:慘白著臉,將那木盒丟在桌上,眾人皆
被她的驚呼嚇了一大跳。
    忽見打翻的木盒中,游出一條小指粗細,五彩斑斕,顏色鮮艷無比的小蛇,吞吐著蛇
信,「嘶嘶!」有聲的游動在桌面。
    其他人看著那被悶得昏沉沉,懶洋洋的五彩小蛇、簡直是哭笑不得,因為在這條小蛇的
七寸處,端端正正結著一個翠綠色的漂亮蝴蝶結。
    歐陽文華苦笑著掐起這條小蛇,取過木盒,正要將蛇放進盤內時,看到盒蓋內側,赫然
寫著「毒牙已除」四字,盒底放著一張對折的素箋。
    於是他右手抓蛇,左手取出索箋翻開一看,上面一手蕭灑奔放的狂草寫著:「此蛇名
為,彩虹娘子』」乃是蛇類中,罕見的異種,其毒性強烈無比。一滴毒液可殺十頭猛虎。
    但是,根據捕蛇人所言,若能在週歲內,服得此蛇之蛇膽,終生不畏任何毒蛇咬噬,吾
於迷霧山偶得此蛇,機緣湊巧,贈與小威為彌月賀禮,敬請笑納!小仙」
    「賽雲長」歐陽文華看完手中素箋,呵呵輕笑著舉起右手手中的小蛇左右瞄看自己抓著
的小蛇,有趣道:「小長老還真是個有心人,五彩蛇身配翠綠蝴蝶結,嗯,不難看喔!」
    「胖彌勒』邱莫愁感興趣的問道:「關公,小長老素箋上寫些什麼,你幹嘛笑的那麼有
趣?」
    「你們自己看!」歐陽文華將素箋遞給其他人傳閱,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他人看完素箋,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歐陽文華將五彩小蛇放回盒中之後,方才醒悟道:「難怪剛才小長老一再強調要小威的
娘親自拆開禮物;他早就不安好心眼啦!我看少爺這個禮物,大概也有鬼!」
    古天宇看看太座笑道:「有可能。」
    秦心影白呀一眼,問道:「做兒子作怪。你看我做什麼?」
    古天宇呵呵輕笑道:「沒有呀!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次,某人將廚房做的一道泥
鰍鑽豆腐;換成「長蛇鑽豆腐」沒什麼其他意思。」說完,他還做個無辜的樣子眨了眨眼。
    秦心影聞言,忍不住臉紅,其他幾人也想起這個一、二十年前的往事,不禁呵呵直笑。
    古天宇口中的「某人」正是指秦心影,年輕時秦心影,頑皮的花招,絕對不下於小仙,
而且猶有過之。
    如今,小天自娘胎遺傳到一身武功,誰能擔保,他沒有遺傳到他娘的頑皮花招。
    歐陽文華笑道:「我看少爺這份大禮,還是我來拆好了。」
    秦心影卻道:「這看倒是不用。」
    古天宇有趣問:「為什麼?你以為咱們兒子,有那麼乖嗎?」
    秦心影輕味老公一口,這才解釋道:「那兩個小頑皮,不但皮,而且賊的很,同樣的花
招,若重覆兩次,你們一定猜得著,他們會想不到嗎?」
    更何況,他們既然遇上『彩虹娘子』一定會遇上和這種毒蛇相伴而生的另一種解毒至寶
『血玉蟾蜍』不信拆開這盒子便知道。」
    邱莫愁道:「我來!」
    他三下兩下便扯去情致綢緞包裝,露出一個木盒。
    眾人在期待中:看著胖彌勒小心翼翼的打開木盒,結果,木盒裡面另外有個白玉圓盒,
害大家白白期待一回。
    冷劍魂好玩道:「他們兩人真懂得虛實交錯,相互運用的道理!」
    邱莫愁頂嘴道:「廢話,你沒聽夫人說,同樣的花招,重覆來用就不稀奇;當然少爺他
會換個方式來吊咱們的胃口;笨!」
    冷劍魂原想回嘴,看到古天宇等人盯著他們倆;像看戲一樣,只得作罷,冷哼道:「少
囉嗦,開盒子!」
    邱莫愁「嘿嘿!」得意的笑笑,小心的旋開圓盒的盒蓋。
    忽然-----
    「叭!」一道紅影,如閃電般自盒中飛躍射出。
    古天宇眼明手快,淬然揚掌一抓,將紅影一把撈進手中。
    又是「呱」的一聲響叫,古天宇覺得手心熱呼呼,血玉蟾蜍似要掙脫而出。
    「小影,這蟾蜍怎麼會燙人?」古天宇為難道:「快想辦法,否則它要跑啦!」
    秦心影訝然道:「怎麼?小天不是用寒玉金子放它嗎?」
    他急忙自懷中取出一個和小天原先放血玉蠟蛛一模一樣的白玉圓盒,旋開盒蓋後,遞給
古天宇。」
    古天字將手中蟾蜍,丟入老婆遞來的白玉盒子,奇怪的是,蟾蜍一入這個盒子,就一動
也不動,靜靜伏在圓盒子內,似是睡著般。
    古天宇翻過手掌一看,手心競被燙得紅腫發熱。
    秦心影見狀,心疼的拉過他的手,仔細看過後,掏出一小瓶藥膏,為古天字抹上,口中
埋怨道:「小天這孩子真是的,明明從我這裡要去一個寒玉圓盒,怎麼不用來放蟾蜍?」
    驚魂甫定的歐陽夫人,正看著圓盒中的血玉蟾蜍,只見這蟾蜍長相和一般蟾蜍一模一
樣,約有拇指二倍大、卻是通體血紅晶瑩,像是紅寶石雕刻出來的一樣。
    她聽到秦心影的埋怨,好奇問:「夫人,血玉蟾蜍一定要放在寒玉製的盒子裡嗎?」
    秦心影為丈夫上好藥,取出於淨的小手絹為古天宇包札好手心,才回答道:「是呀!血
玉蟾蜍怕冷,只要一冷,它就會蟄伏不動,否則,平常裡血玉蟾蜍行動如飛,很不好抓住它。
    尤其是當它遇到危險時,會自體內分泌出一種毒腺,可以灸傷人或動物,它便有機會逃
走。」
    古天宇用沒受傷的手,拿起小天用的盒子,和此時放著血玉蟾蜍的寒玉圓盒相比較。
    他淡笑道:「原來小天的手腳,是動在盒子上,他故意訪造個和寒王盒一模一樣的普通
盒子,讓我們以為血玉蟾蜍受制於寒玉盒,結果這個盒子一開;麻煩就來。」
    突然一一一
    古天宇劍眉一掀,對著小天和小仙藏身的大樹道:「你們兩個看夠了吧?該下來啦!」
    人影一閃,兩人同時飛身落在眾人面前。
    小天吶吶道:「爹;我和小仙都不知道,血玉蟾蜍會燙人,我們原本只是想讓你們手忙
腳亂的逗它一場而已,對不起,害您受傷。」
    小仙亦道:「是嘛!古老爸;真的對不起啦!」
    古天宇瞧他們兩人,一副後悔不已的模佯,釋然道:「沒關係,不知者無罪,不過,當
初你們是怎麼抓到這蟾蜍?何以沒被它的毒腺燙傷?」
    小天得意道:「我們是拿著寒玉盒,相準准一罩,血玉蟾蜍就多不動啦!很簡單。」
    秦心影歎笑:「別人想找都找不到的血玉蟾蜍:你卻說很好抓,兒子,你本事還真叫高
吶!」
    小天嘻嘻一笑道:「當然,你不看看是誰的兒子?」
    秦心影啤笑道:「才說你胖,你就喘起來啦!真不害臊!」
    小仙搭腔道:「就是嘛,小天的臉皮,比少林寺的那口鐘還厚。」
    小天反譏道:「你又知道少林寺鐘有多厚啦?睜眼黑白講!」
    小仙不在意道:「反正你厚臉皮就是;鐘厚不厚都無差啦!」
    她不理小天,逞向歐陽夫人抱拳,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大禮,抱歉道,「歐陽媽媽,剛才
小蛇的事,害你嚇一跳,對不起!」
    其實,這話只是意思意思隨口說說而已,反正嚇都嚇過,小仙不吃虧。
    歐陽夫人想起剛才的失態,反而不好意思道,「那裡,是我自己膽子大小。」
    小仙心裡暗道:「就是知道你膽小;所以才嚇你,下次若有機會,還要再來一次,好玩
也!」
    小天呵呵直笑,他可請楚小仙心裡打什麼主意、因為他心裡也有相同的打算,方才在樹
上早就商量好。
    白雲悠悠。時光匆匆。
    歲月如流;轉眼了個月已過。
    在翔龍社裡的這一個月,小天忙著學習他娘那身精湛的醫術,以及幫忙古天宇處理些半
大不小的瑣事。
    而小仙樂得到處整人、串門子,偶而,溜到迷霧山中;一處只有她和小天知道的瀑布下
練功、練劍。
    小仙被「收留』』的日子,過的悠遊自在,但是,對好動的她而言,老窩在「盤龍嶺」
上,總有膩味的一天。
    一個有霧的早晨,小仙在她目前所住,翔龍社用以招待貴賓的「棲楓樓」上,背著雙
手;出神的凝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世界,不時忘我的嘻嘻傻笑。
    最後!她下定決心似的,猛一拍手道:「好、就這麼辦!」
    她匆匆轉回書桌前,坐下來,攤開一幅白宣紙,仔細的研起墨來,看樣子,地似乎有意
要揮毫一番。
    半個時辰之後,小仙放下手中的狼毫筆,站起身退後一步,挑剔的端祥自己所畫的畫、
接著再度拿起筆,左描描;右點點,終於滿意的放下毛筆。
    卻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自筆架上拿出一支極品羊毫:潤過墨後,提腕信手揮灑。
    如行雲流水的狂草字,瀟灑豪放的出現在畫的右上方,只聽到小仙笑嘻嘻的喃喃自語
道:「我可是為你好呀!」
    題完字,小仙放下筆,自身上所掛的其中一個麻袋中,變魔術似的掏出一個可愛無比,
形狀橢圓的玉質印章;沾過印泥,慎重其事的蓋印落款,方才大功告成。
    小仙得意的拿起畫,輕輕吹著,墨汁淋漓的這張工筆畫,赫然是,『胖彌勒子邱莫愁的
肖像。
    那畫用唯妙唯肖,仍不足以形容其一,簡直就像是邱大閣主真人的縮小,擺在宣紙一樣。
    小仙滿意的帶著畫下樓,穿過倚棲楓樓所在的那一片樹林,踏著微涼的晨霧:麻向小天
所住的的「摘星閣」。
    有道是奇畫共欣賞,小仙帶著畫,準備請小天批評指教一番。
    「新月閣」樓上,主管社外買賣的「胖彌勒」邱大閣主,剛剛看完晉甫一帶,三個月呈
報一次的帳冊。
    別看邱莫愁一副滑稽的摸樣,說起話來如三春雷,劈啪巨響。
    偏他生有一顆精靈剔冠似水晶般的玲瓏心,可以將別人看來如螞蟻群聚;巒密麻麻令人
傷腦筋的大堆數字,一個不漏,一字不差的記得清清楚楚。
    尤其,他更有著與生具來的機敏,使他知道,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投資,包管只賺不賠。
    所以,古天宇很放心的將翔龍社的經濟命脈掌管大權,交在他的手中。
    此時,他全然放鬆閉目坐在雕花太師椅上;享受著完成工作後的成就感。
    同時,他的腦筋正飛快的轉動著,如何讓社裡最近新開的油行,將知名度打開,以爭取
更多的客戶和利潤。
    「喀喀!」門外的恃衛,輕悄的扣著冰花格子門。
    邱莫愁沒睜開眼,問道:「什麼事?」
    「稟閣主,少爺那裡派人送來東西給您。」門外的侍衛,沒有獲准,不敢擅自推門而入。
    邱莫愁坐起身子,端過茶几上的苫了一口,才道:「叫他進來!」
    「呀!」的一聲,冰花格子被人輕輕推開、一名黑色勁裝,翔龍社標準服式打扮的兒
郎,手持一卷白紙進來。
    走到邱莫愁面前,恭敬的單膝點地:雙手奉上畫卷道:「小的奉少爺之命:將此畫送來
給閣主。」
    邱莫愁傾身接過畫卷,揮退這名手下,緩緩將畫攤開,他不禁讚歎著畫像之精肖,扯咧
著大嘴呵呵輕笑。
    但是一一
    當他看清畫像題字時,笑容凍結在他的大餅臉上,接著他嘴角一撇,得意讚美的笑容,
變成吃下黃連後,那種說不出、道不盡的苦笑。
    原來,畫像右上角的題字;竟是:「雖然、君子不重則不威,但是----大閣主,你實在
該減肥!茲附減肥食譜一份......」
    邱莫愁無奈的癟笑著,低下頭著看自己,圓如酒缸,突出醒目的「啤酒肚、有些心動的
瞄向減肥食譜的內容。
    就在「胖彌勒」接到畫像的同時:另一名翔龍社兒郎,帶著一封文情並茂的少女情書,
來到「鐵血閣」的書房門外,求見「見血刀」冷劍魂。
    「.....你那冷漠,卻帶者剛毅的臉龐,日夜浮現在我眼前,揮不掉、躲不開。明知相
思苦,偏又苦相思,聽憑衣帶漸寬終不悔,只是為汝消受得人憔悴!若能再見你一面,縱使
魂化煙飛終不悔……
    幾句纏綿露骨的告白,驚的年近四旬的冷劍魂陰沉的臉上為之一熱。
    他緊張的臉紅心跳,「刷」將信揉成一團,捏在胸前,神經質的舉目四望,不知這份少
女火辣的熱情,是否已經溢出紙外,被他人知道。
    驚魂有定、冷劍魂確定書房中只有他一人之後,略放心的輕噓口氣,悄悄的再次展開這
封令人「熱呼呼」的「艷信」仔細讀看。
    信中的少女,近似迷戀偶像般,大膽的表露出自己的心意,更在信中,寫下時間地點要
與冷劍魂約會,不見不散,至死方休。
    冷劍魂還真怕不去見這位愛自己的姑娘,萬一鬧出人命,可就糗大啦!
    於是,他推開書房後門,不好意思由前門出去,只得委屈自己,偷偷摸摸自「後路」溜
出盤龍嶺。
    「迷霧山」南方,一處碧綠鄉夭的竹林內,千萬棵修竹,擎天般撐起一空翠綠,風過林
間,「刷刷!」竹葉的磨擦聲,似怨婦如泣如訴的哀怨聲。
    冷劍魂電射入林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緩上一緩,深深的體會著這竹林的淒迷幽怨。
    「嗚嗚……」竹林深處,傳來一縷淒切的女人哭聲,伴著細碎竹林搖動聲,令人忍不住
要打個冷顫,豎起一身雞皮疙瘩。
    冷劍魂深吸口氣,點足射向哭聲來處,只見一位長髮披肩,衣衫飄飄的少女,正背著身
子,掩面低位。
    冷劍魂慢慢走近,口中低語道:「姑娘,我並沒遲到,何以惹你如此哭泣?」
    那名姑娘不說話,只是輕輕不依般的扭動雙肩,更見抽噎的鳴嚥著。
    從沒見過此等陣杖的冷劍魂;不禁有些手足無措,只好硬起頭皮,扭慪不安的伸出右
手,輕搭向姑娘香肩。
    暮地
    姑娘猛回過頭,冷劍魂「呀!」然驚呼,連忙閃身而退,舉掌護胸,如臨太隴的嚴陣以
待。
    原來,轉過身來的姑娘,竟是青面撩牙,猙獰恐怖的女鬼。
    冷劍魂一驚之後,心頭忐忑冷然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裝神弄鬼,你
將我騙來此地,意欲如何?」
    忽然,那女鬼嘻嘻一笑,聲音清悅道:「沒什麼啦!我只是和小仙打賭,打賭冷叔你一
定會來赴約。」
    冷劍魂聞言,不由的閉眼呻吟道:「少爺,怎麼會是你?」
    小天手一沫,脫下戴在臉上的女鬼面具,促狹道:「冷叔,好生失望是否?」
    冷劍魂除了苦笑,只能笑苦,這個當上的可糗大啦!他無奈道:「少爺,沒事你怎麼尋
我開心?」
    小天呵呵笑道:「無聊嘛!找點事做做。我和小仙正在研究,如何提升整人的水準和技
巧,使被整的人,能夠甘之如銥,覺得被整也算幽默。」
    冷劍魂嘿嘿乾笑兩聲,心中暗罵:「放屁!」
    誰知小天竟插起手,不悅道:「冷叔,你怎麼可以在心裡駕我?」
    冷劍魂一楞,有些不好意思道:「奇怪,你怎麼知道我在心裡罵你?」
    小天得意至極的哈哈大笑出口,他分析道:「冷叔,你掌理刑堂,秉持的是戒律、正
義,對我所講那些整人、被整的話,心裡一定很不以為然,只是你礙於情面;不好意思反駁
我;使我難堪,我便詐你一詐,果然冷叔被我騙出心中的話啦!」
    冷劍魂聽的一呆,沒想到老江湖的自己,一時間,競被小天有板有眼的「表演」給唬
住,就這麼容易被騙,還以為小天真的會測心術。
    頓時,他的一張老臉真不知道該往那裡擺,只得很糗的乾咳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冷劍魂打個哈哈道:「少爺,這大概就是你所謂『提升整人的水準和技術』的實際運用
吧?」
    小天呵呵輕笑道:「然也!」
    冷劍魂有趣的回想,打從他收到情書後的整個故事,驀的,他豁然大笑、暗歎自己定力
太差,這個當上的不冤枉。
    他豎起大拇指,佩服道:「功人心之弱,使人上當而不覺,高,真高!」
    小天似有所感,但卻沒有表示什麼,只是毫不謙虛的眨眨眼笑道:「那還用說,不看看
是誰在用計,孔明重生,也不過爾爾罷了!」
    「不害臊!」竹沐頂梢,傳出小仙的嗤笑聲。
    冷劍魂訝然抬起頭,不知小仙何時來到自己立身之處,左前方十丈開外、一棵巨竹頂
上,嬌小的身軀,有若柔絮般輕輕的沾附在竹葉尖端,身形正隨著竹子;搖曳於風中。
    冷劍魂有些暗暗吃驚,以自己的功力,被人侵進一丈遠近的距離之內,居然毫無所覺,
那小仙的功力,豈非高出自己甚多?
    小天一把扯下披散的假髮,愉快的笑著對竹子上的小仙招招手道:「小仙,玩夠啦!咱
們回去嘍!」
    未見小天身形晃動作勢,他人已飄然逸出十丈開外,逞自出林而去。
    小仙咋咋舌,笑罵道:「騷包!他還伯別人不知道他功夫好呀!」話落,她人如飛民,
雙膏一張,翩然滑撲,追向小天身後。
    冷劍魂輕笑著搖搖頭,自己莫名其妙被騙來這裡,如今,卻又莫名其妙的被人丟在林
中。沒人理會,真搞不清楚這兩個小鬼在做啥,難道真的是太無聊,沒事找人戲弄一下?
    他看著小天和小仙消逝的身影,感觸良深,自言自語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
換舊人,看來,我們這些老骨頭、的確比不上少爺他們!」
    他輕輕一聲歎笑,揮袖電射而去。
    盤龍嶺南,十餘里外。
    一條不大正式的官道上,小仙蹦蹦跳跳,手中耍著墨竹,快樂的賽似出籠靈雀手足舞
蹈,外帶哼著小調,自由自在的走著。
    小天便安步當車,不急不徐,神態安然瀟灑,始終和小仙保持三步距離,隨行於後,一
身月色的長式儒衫、一條隨鳳輕飛的束髮頂中,將他襯托得更見俊美;所謂玉材臨風,潘安
再世,大概就是他這個模樣。
    兩個寶貝頑皮蛋,一前一後,一動一靜,漫無目標的緩步而行。
    小天終於耐不住性子問道:「小仙,咱們到底上那兒去,難不成,就這樣晃呀晃的到處
亂逛?」
    小仙回頭對他扮個鬼臉道:「這樣有什麼不好?凡事順其自然,隨性而為,想到哪兒,
就到哪兒,想做啥,就做啥,有這種無拘無束的日子過;你還不高興呀?」
    小天微笑道:「高興雖然高興,但你不覺得,這是在浪費青春?」
    「浪費青春?」小仙突然戲劇性的大回身,堵在小天面前,用右手食指,點著他的胸膛
道:「兄弟!你老頭交代我帶你去混江湖,你敢說是浪費青春?」
    小天緊急剎車,高舉雙手做投降,可是口中卻嘻笑道:「我爹要你陪我到江湖上逛逛,
其實是我保護你這個惹事精,以免有一天你因為太過頑皮,被人追殺,死的不明不白:他不
好對你爺爺玉老莊主交代吶!」
    「你說『暇米?』小仙不服氣的雙手插腰,踮起腳尖,拚命拉高身子,仰著頭皺起可愛
的俏鼻子,逼向小天,口中連珠炮似的追問,「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要你來保護?就算
有一天,我真的遭人追殺,又關翔龍社什麼事?要你操心,嗯一?」
    小天身體被小仙逼的略往後仰,他嘻嘻笑道:「我說小仙呀!你難道忘了我爹說過,江
湖上早就傳出咱們兄弟倆,聯手大戰紫微宮和龍門幫的事,如今江湖上不知道你暫住翔龍社
的人,大概還找不出一個,你說,如果你真的有什麼意外,你爺爺不找我爹要人,那才叫
怪!」
    小天一頓之後,繼續接道:「還有我沒說『暇米』,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小仙斜瞄著他道:「笨!暇米就是什麼,什麼就是暇米,這是沿海地區的土話,懂了沒
有?」
    小天憨憨的搖頭道,「暇米什麼?什麼暇米,聽沒有啦!」
    小仙一撇嘴,搖頭歎道:「說你笨,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笨!」她放棄的揮著手道:「刷
刷去!孺子不可教也,我不給你說啦!」
    小天好笑道,「什麼又是『刷刷去』?我說兄弟,拜託你說點人話好不好?」
    小仙橫他一眼道:「你什麼意思?自己孤陋寡聞,還敢怪我不說……好呀!你罵我不是
人?」
    說著,她揮動手中墨竹,便「三娘教子」般兜卦抽向小天。
    小天腳下斜掠三尺;笑嘻嘻的躲開,他對著小仙擠目弄眼說道:「是你自己說自己不是
人,我什麼也沒說。」
    小仙一擊落空;轉腕墨竹橫掃,口中不依的道:「你還說沒有?你明明說…」
    小仙猛然噎住話尾,她可不再上當,只是一緊墨竹,如風捲烏雲般,抖起層層密密的竹
影,湧向小天。
    小天呵呵一笑、身體挺立不動;面帶微笑,右樂倏探,「拈花如意指輕鬆松的捏住雖竹
竹捎。
    他眨著眼微笑道:」好啦兄弟,你那幾手我猜楚得很,還是告訴我;什麼是『刷刷
去』?你從那裡學來這種奇奇怪怪的話?」
    小仙見制不住小天,莫可奈何的嘟起嘴道:「說就說嘛:你先放開人家的打狗棒。」
    小天嘿嘿笑道:「放開可以,不過你不能再偷襲喔!」
    小仙聞言,作賊心虛的乾笑道:「好嘛!停戰和談啦!」
    小天這才放心的放開手中捏著的竹梢。
    小仙收起墨竹,往後腰後一插,拍拍手;兩人繼續順著官道而行。
    小仙比手劃腳的解釋道:「刷刷去就是『算了』的意思,這是南邊沿海一帶的土話。」
    小天形態瀟灑的邁著腳步;身形飄逸的伴在小仙身邊,笑嘻嘻側頭問道:「這些土話都
是誰教你的?」
    小仙神氣的挺卿抿嘴,不可一世的模樣,誇張的嚷道:
    「教?憑本長老的聰明才智,這種小事還用人教?只要聽幫中弟子說上兩回就會啦!」
    小天點著頭道:「也對!」天下第一大幫中,什麼樣的人都有,還怕沒人說些稀奇古怪
的玩意兒?喂!小仙,說正經的,咱們到底要上那兒?」
    小仙斜瞄他一眼,「哼哼!」兩聲,興師問罪道:「我先問你,你真的想保護我?」
    小天嘻嘻笑著安撫道:「哎呀!兄弟;隨便說說;你還以為是真的?」
    小仙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如果你敢說是保護我,我就一腳把你踢回盤
龍嶺,讓你一邊喘去!」
    小天聰明的不說話,小仙果然接著道:「咱們先往西南走,到長安的丐幫分舵去逛逛,
讓你招待一個多月,換我招待你住花子窩,順便咱們探探江湖情勢,看看有什麼好玩,到時
候再決定要往那兒去如何?」
    小天點頭贊同道:「就這麼辦,不過別忘了,我爹要咱們多注意紫微宮和白玉堡的事
情。」
    小仙一擺頭,瀟灑道:「放心啦!你難道信不過丐幫的包打聽?天下如果有丐幫弟子探
不出的消息,那麼我敢保證,天下絕對沒有那個消息。」
    小天瞄她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為這句囂張的話相視大笑,腳下用力,兩人不約而同向
西南方飛掠而去,想要早點知道,江湖上最近可有什麼「好玩」的事……
    長安,不但是自西周以來,歷朝的都城,更是當今天子所居的京踐重地。
    城內分成東、西二市,被南北十四條,東西十一條大街,縱橫劃分成一十八個裡坊,方
方正正,整整齊齊,就像圍棋盤一樣。
    丐幫長安分舵,便座落於東市一條小坊之中,夯土高牆,圍起高高的宅院,向坊外而開
的大門前,左右高劇著一對三尺餘高的石獅子。
    雄獅腳踏斗大龍珠,母獅足壓頑皮幼獅,端的是威風凜凜。氣勢非凡,看起來,一點也
不沒有花子窩的模樣。
    小仙領著小天來到朱紅大門之前。
    小天咋舌,道:「我的天呀!這裡那像叫化子住的地方,簡直比平常人家還要大戶多多
嘛!」
    小仙瞄著小天吃驚的樣子,呵呵笑道:「兄弟,你忘了這是在京城,天子的家附近吶!
若不氣派一點,會丟皇帝老子的臉!」
    小天吃吃笑道:「他姥姥的,說的也是,不知道翔龍社在長安的堂口,又是啥個光景,
搞不好還比不上你們的花子窩!」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3 21:0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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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jur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章 超級大當
    兩人說說笑笑,還未步上門前石階叩門;兩扇朱紅大門,突然「呀!」的豁然大開,門
內迎出一名年約五旬,頭髮花白,五官平平,目露精光,吸著一雙草鞋,身掛七隻小麻袋的
老叫化。
    這名老叫化跨出門檻,一見小仙;急忙步下門階,整衣肅容,躬身拱手請安道:「長安
分舵舵主;胡不歸恭迎小長老大駕!」
    小仙揮手道,「胡舵主兔禮,我帶個朋友到分舵來玩玩,可得麻煩你招待。」
    胡不歸微笑道:「小長老可是帶同翔龍社古盟主之子,『玉面金童』古小天少爺,一起
到分舵來?」
    小仙奇道:「呀?你怎麼知道?」
    胡不歸恭謹的回答道:「江湖中,早已經盛傳小長老和古少爺兄弟相稱,聯手破敵之
事,數日前,由太原分舵傳來消息,謂小長老和古少爺二起離開幻龍社,逕西南而行。」
    屬下便推測,小長老大概是欲往長安一遊,特別吩咐舵中弟子,仔細留意,所以小長老
一進城,屬下已然得報,只是沒來得及迎出坊外,尚請小長者見諒。」
    小仙呵呵笑道:「見諒,當然見諒,胡舵主,我就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規矩,咱們還是
隨意一點比較好。」
    胡不歸淡笑道:「屬下遵命!」
    小仙點點頭,指著小天,大刺刺介紹道:「他是我兄弟,你已經知道他是王面金童,名
號是我取的。」
    小仙接對小天道:「這位是胡不歸胡舵主,外號『釣月手』。」
    小天拱手為禮,輕笑道:「胡舵主你好!請多指教,我是你們小長老的哥們,如果你要
叫我古長老,我也很歡迎!」
    胡不歸沒料到,外表斯文俊逸的小天,說起話來竟是,「瘋言瘋語」,這長老之名,豈
可亂稱?當下有點不知如何回答,尷尬的吶吶不知如何回答。
    小仙瞪眼道:「喂!哥們,你少來,叫你一聲古少爺是看得起你,沒叫你古小天,已經
很給你面子,怎麼?你還想躥位不成?」
    小天嘻嗜輕笑,眨眨眼道:「如果有可能,未嘗不可。」
    小仙淬他一口,飛湍做勢瑞向小天,笑罵道:「不害臊!」
    他轉身對胡不歸道:「胡舵主、你別理他,他這個人三不五時,腦筋會打結,胡言亂語
一番,說說就算了,不能認真。」
    胡不歸這才搞清楚,原來有「玉面金童」之稱的古小天、竟是和自家小長老產『頑丐』
有相同嗜好的人一難怪他們倆會稱兄道弟,攪和在一起。
    當下,胡不歸瞭解的一笑,回身伸手,讓請兩位小「大人物」進入分舵。
    小天和小仙甫一進門,早已經列隊恭迎多時的丐幫眾家弟兄,齊齊將打狗棒「喀」的往
地上一頓,接著仍手擔拳,抱著打狗棒、高舉過頭,極為恭敬的請安道:「恭迎小長老和古
少爺大駕!」
    小仙和小天兩人一左一右,齊齊揮手謝道:「眾兄弟免禮!」
    進入宅院之後,在胡不歸的引領之下,兩人繞過兩進花園,眼前赫然出現一座原木為梁
柱,細木和宣紙搭就,相當巧致的正方形平房。
    房外四周,環以迴廊,廊往之上廂營盤龍圖案、匕翹豹簷角,懸有連串如葡萄的銅鈴,
微風徐來,銅鈴「叮噹!」清脆作響,別有一番寧靜的意味。
    胡不歸在前,小仙和小天尾隨其後,踏上以原木砌成的五級階梯,步上迴廊,兩名丐幫
弟子,涮然拉開紙門.肅手側空門外。
    小仙和小天變踏進一間,不足二十坪方,鋪著榻塌米的素雅方廳,屋內正中,早已在一
方桌上備好筵席。
    胡不歸待小仙和小天入座之後,也席地而坐,親自侍候他兩人吃喝。
    兩杯河下肚,小天越見精神,他斜瞄著小仙道:「兄弟,怎麼才喝兩杯,你就臉紅啦!
酒量真差!」
    小仙嘿嘿笑道:「哥們,等你再往下喝,你就知道誰的酒量差!」
    小天不信:「真的?好,乾杯!」
    他和小天兩人:咕咯一聲,便又是一杯老酒下肚。
    胡不歸道:「古少爺,看來你可還沒和小長老喝過酒……」
    小仙擺擺手,打斷他的話道:「咄!胡舵主,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哥們;來,咱們
干瓶比較快!」
    說著,小仙抓過二個半升裝制的小圓肚酒瓶,「康」的一聲,和小天干瓶之後,「咕
哈!」連聲猛灌。
    小天被小仙那句「佛曰:不可說!」激起莫大興趣,他倒想瞧瞧小仙在耍什麼花招,於
是,干瓶就干瓶,還怕他不成?」
    胡不歸見小長老有意和小天拼酒。只好微微一笑,不再多說;他見桌上的酒喝得差不
多,便拍手招來手下,要他們抬出立兩大罈陳年「狀元紅」
    小天幹完一瓶酒,抹嘴笑道:「爽!如此喝酒夠意思,胡舵主!你要不要參上一腳,大
伙兒好好拚上一拚?」
    胡不歸搖著手,呵呵笑道:「不了,有小長老在,拼酒哪有我的份?況且幫中還有事待
辦,我也不宜陪古少爺你拼酒。」
    小仙輕拍桌面道:「對啦!胡舵主,我有件事想請問你,你不說我還差點忘記。」
    胡不歸拱手道:「小長老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
    小仙再喝一口酒道:「最近武林之中,有關紫微宮和白玉堡的近況如?」
    胡不歸略略沉吟後道:「自從紫徽宮對翔龍社和白玉堡發動攻擊後、近一個月來,似乎
從江湖上消聲。據幫主判斷,可能是因為紫微官,想一舉吃掉和它齊名的其他二大勢力。
    誰知一偷雞不著蝕把米,弄的元氣大傷,不得不暫時隱退,以重新休養生長,然後再大
舉發動對武林的攻勢。」
    小天點點頭道:「貴幫幫主的看法,和我爹英雄所見略同!不知貴幫可有打算,採取什
麼樣的對策?」
    胡不歸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看向小天道:「幫主曾通令全幫弟兄,全力追查紫微宮下
落,希望能找出紫徽宮總壇所在,以期消滅這個動亂武林的根源。」
    小天拍著腿道:「妙哉!又是英雄所見略同!胡舵主,我爹也已經下令,要翔龍社的兒
郎,留心打探紫徽官的行蹤,如果有必要,請你直接和長安城西市『再來酒樓』的陶掌櫃連
絡,就說是我要你去的。」
    胡不歸瞭解的點頭稱是、小仙忽問道,「胡舵主,關於白王堡的情形呢?幫裡可有得到
什麼消息?」
    胡不歸道:「根據幫中弟兄們的回報,白玉堡雖然被破,但是其主力似乎未遭到重創,
只是暫時隱向他處,可他正準備對付紫微宮,至於白玉堡明裡各處買賣,目前由蕭堡主的生
死摯交『狂獅』葛雷威幫忙調度管理,以等待蕭堡主復出時,交還給蕭堡主。」
    小天不解道:「這個。狂獅葛雷威是誰?他為什麼要替白玉堡的蕭笑生維持買賣?」
    胡不歸解釋道:「狂獅葛雷威是『金刀八掛門』中功力僅次掌門人的高手,三年前,葛
雷威所開的鏢局,實遭一批來路不明之黑衣人滅門,正當葛雷威九死一生時,被經過的白玉
堡主所救,更在蕭堡主的資助下、葛雷威重建他的鏢局,從此他兩人便成為摯友,此次白玉
堡出事後,他不遺餘力為恢復白玉堡而奔走操勞。」
    小無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道:「那麼這個人很夠朋友呀!」
    胡不歸笑道:「狂獅是以他的狂傲難訓和熱情血性聞名江湖,他曾說過當今江湖中,令
他折服的只有三人,一個是他學藝師門中的掌門人,一個是救他的蕭堡主,另外一人便是令
尊「玉面飛鷹』古盟主。」
    小天有些得意的呵呵輕笑,能聽老子受人推崇,做兒子的怎麼不會驕傲。
    此時,兩名丐幫弟子搬來四大罈酒,胡不歸正想起身斟酒,小仙搖搖手阻止道:「胡舵
主;不用忙,我們就這這麼喝!」說著,她推過一壇給小天,自己抓過一壇,拍開壇口封
泥,登時酒香四溢。
    小仙挑戰的斜瞄著小天問:「兄弟,敢不敢乾罈?」
    小天豪氣道:「有何不敢?乾罈就乾罈,不過你若喝醉,可不能說我欺負未成年的兒童
喔!」
    「廢話!」小仙嗤鼻道:「我是未成年的兒童,你是未成年的少年,到底誰灌醉誰,難
說的很吶!」
    小天笑道:「那還等什麼?干!」
    「干!」小仙和他們同時舉壇就咕嗜咕嗜!兩人不要命地拼起酒。不到半住香的時間,
兩人同時放下酒罈,小仙那張抹著層黑灰的臉上,看得出紅艷如熟透的萍果,妖俏無比,可
惜,小天已經雙眼大睜,兩頰如噴火,茫茫地看不清小仙可愛的小女兒嬌態。
    小仙呵呵笑道:「如何?哥們兒,還能再來嗎?」
    小天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強硬道:「來就來,誰怕了誰?干!」說著,他便抓起另
一罈酒,醉醇釀地拍開封泥,搖搖晃晃地舉起酒罈「咕咯!」連響,再次狂飲:
    結果,沒等到這罈酒喝完,「咯!」的一聲,小天四仰八叉被擺平在榻榻米上。
    小仙呵呵笑道:「想跟我拼酒?你不是普通的差啦!」
    她抓過小天喝的半罈酒,一口氣喝乾之後,抹抹嘴道:「總要比你多喝一點,你才會服
輸!」
    說著,拍開所剩的另一大酒罈封口,居然三兩下,喝的請潔溜溜。
    別看小仙雙頰如染胭脂,她卻清醒無比地指示道:「胡舵主,麻煩你找個房間,把小天
丟進去窩上一宿,明兒個,我要好好糗他一頓。」
    胡不歸問道:「小長老,你是否仍在西側那間廂房?」
    小仙點點頭,站起來,伸個懶腰,她低頭看著被擺平的小天,呵呵一笑,舉腳踢踢昏睡
的小大,嘻嘻笑道:「兄弟,好好睡呀!咱們明天見!」
    她逕自走向門外迴廊轉向西側,胡不歸忙問:「小長老,要不要派人送你?」
    小仙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道:「不用啦!你可得好好照顧我兄弟。」
    胡不歸待小仙身影消逝在轉角之處,才彎下腳,攙著昏醉的小天,口中兀自喃喃道:
「你以為小仙小長老是醉酒才臉紅呀!你不知道,他喝一杯臉就紅,喝十壇還是一樣臉紅,
也不想想,他是丐幫有名醉丐游龍的徒弟,打小時候便被他師父泡在酒罈中長大的,你想喝
贏他,真是門縫兒都沒有!」
    如果此時小天沒有昏醉的話,不知他聽到這話會有何感想?大概會一頭栽進酒罈中,淹
死了事,或者,撞酒罈子自盡吧!
    這次,他真的糗大啦!上了個史無前例的超級大當!
    仍是小仙他們喝酒的那座方正席地大廳,只是矮方桌上此時只放著一壺龍井,還有一盤
瓜子
    小仙盤膝坐在桌旁,閒閒地嗑著瓜子,偶爾嗓一杯香濃無比的好茶。
    忽然,大廳盡處,一扇紙門之後,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那聲音,只有喝醉的人,才會
如此抱頭慘號:
    小仙臉上微微一笑,卻仍然嗑著她的瓜了,吭聲不吭一聲。
    不一會兒,紙門刷的一聲被人猛然拉開,小天連滾帶爬,狼狽萬分地自門後翻出身來。
    滾了兩滾,小天成大字形躺在榻榻米上,痛苦地睜開眼睛,視而不見地盯著屋頂,他眨
眨眼,側過頭正好瞧見小仙,神清氣爽笑嘻嘻地端著老人茶向他致敬。
    「嗅!我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小天忍不住舉掌遮住視線,突然悄悄張開手指,
自指縫中偷窺小仙。
    誰知小仙示威似地趴在他眼前,雙手支顎賊兮兮地對他笑著。
    小天無奈加糗地打招呼道:「晦!兄弟你早,你頭不痛嗎?」
    小仙呵呵笑道:「不會啊!」
    小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瞅關小仙問:「你沒醉?」
    「醉?」小仙雙眉一揚,故做詫異道:「為我什麼要醉?」
    小天歎氣道:「好吧!我認輸,告訴我,我是怎麼死的?」
    小仙嘿然笑著掏出一小缸酒道:「等你喝了它,我就告訴你。」
    小天乾嘔一聲,側過身去,哀叫道:「拜託,我再看酒會吐!」
    小仙一把將小天拉回來,拎著酒缸子在他鼻子前晃道:「治療宿醉的最好方法,就是再
喝一杯,同時可以增加你的酒量。」
    小天雙手撫著眼睛慘兮兮叫道:「我不要!」
    小仙生氣地坐起來,一手憤然拍在榻榻米上,「砰!」然一聲悶響。
    她怒道:「古小天,你少沒出息,就醉這麼點酒,你就要死不活,你憑什麼和人家混江
湖,過那種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日子?你真丟我這兄弟的臉!」
    「呼!」的一聲,小天猛然翻身坐起,醉態全無,雙目清澈地看著小仙,他眨著眼睛:
「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居然會為了我的沒出息生氣,太好啦!」
    小天雙手倏伸,送給小仙一個親熱的擁抱,小仙因為小天突如其來的酒醒,愣了一愣。
    只這小小的分神,已經被小天抱個正著,小天稀奇道:「嚏?兄弟,你好香呀!幹嘛學
娘們兒,擦粉不成?」
    小仙悚然一驚,大力推開小天,嗅叱道:「神經病!亂抱什麼?」
    小天愣愣道:「怎麼啦?發癲啊!你幹嘛推我,又不是娘們兒,還怕人家抱!」
    小仙臉上微熱,還好臉上抹著灰,沒讓小天看出破綻,她岔開話題:「你不是喝醉了
嗎?怎麼會沒事?」
    小天沒有多想,聞言得意地笑道:「喝是喝醉,只是醒來之後,運功一遍,就沒事
啦!」他說著話,一邊四肢著地爬向桌旁,自顧自地斟茶呷上一口。
    小仙坐回桌邊,門房「刷!」的被人拉開。
    胡不歸捧著些早點進來,他一見到小天,笑問填:「古少爺,你醒了!可有宿醉後的頭
痛?需不需要老朽提供點偏方?」
    小天笑呵呵道:「胡舵主,你看我有宿醉的樣子嗎?」
    胡不歸仔細端祥,果然找不到小大宿醉的跡象。
    他不禁讚道:「真有你的,古少爺,沒想到你昨天醉得、憑般厲害,今早居然一點事也
沒有。」
    小仙丟了一粒瓜子仁到嘴裡,閒閒道:「有啥好稀奇,還不是靠他那一身莫名其妙的功
夫。」
    小天不以為件地笑道:「靠功夫也得有功夫可靠,別人還沒我這個本事!」
    他毫不客氣地抓起一塊銀絲卷,往嘴裡塞。
    小仙不落他後,用手拈起一點千層糕,塞進口中,吱晤道:「胡舵主,我昨天回房後,
稍為想了一下,我得很奇怪!」
    胡不歸婉謝小天推向他的玫瑰酥,微笑道:「小長老何事覺得奇怪?」
    小仙嚥下千層糕,喝下茶喘口氣道:「紫微宮在這次對一社一堡的突擊中,已經折損大
批高手,就算他們經修養生息,如何在短期內對武林發動攻勢?」
    胡不歸蹙起眉道:「這正是幫主所擔心的,近來,幫中弟子不斷傳報說,有些黑道上有
名的人物,突然失蹤,某些白道中人,已被一個不明集團,以不同的方式加以脅迫控制。江
湖中充滿山雨俗來風滿樓的緊張情勢,幫主猜測這也是紫微宮搞的鬼。」
    小天不悅道:「他姥姥的,這個紫微宮到底在搞什麼?沒事幹嘛挑起這麼大的風波?」
    胡不歸苦笑道:「古少爺,人的野心是很可怕的,為了名,為了利,往往使人不顧流血
殘命,去強取豪奪些,原本不該是屬於自己的東西。」
    小天憤然道:「什麼玩意兒!紫微宮就別讓我碰上,否則我不拆散他們的骨頭才怪,他
們就沒想到,會有多少人,因為他們的作亂,鬧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一些原本美好的生
命,便會斷送,化作煙雲!」
    小仙瞅他一眼道:「紫微宮要是考慮到這些,他們就不會想要一統武林啦!」
    小天默然盯著窗外,許久之後,他赫然道:「刷刷去!不管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小仙,
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有?咱們先去玩個過痛,再來想辦法對付紫微宮,反正他們沒有
那麼快就重現江湖。」
    小仙拍手附和道:「對,有玩堪玩直需玩,莫待不玩空追悔!這才是正確又快樂的人
生!」
    兩人當真說走就走,來不及和胡不歸打招呼,順手抓起桌上的芝麻炸酥,兩人同時騰空
越牆而去。
    看得胡不歸和分舵內其他丐幫弟子,一個個楞愣地睜大眼,不明所以。
    繁華熱鬧的大街上,小天嚴然公了哥兒,英俊瀟灑,風度翩翩。
    小仙卻鶴衣百結,不僅是像,簡直就是個討飯的小叫化。
    兩個人走在一起,實在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們卻毫不在意,旁若無人,根本不理會行人投以詫異的眼光,一路有說有笑。
    小天笑問道:「兄弟,你以前來過長安沒有?」
    小仙兩隻眼睛地溜溜亂轉,只顧東張西望,隨口漫不經心地道:「你問這個幹嘛?」
    小天道:「我怕你不認識路,回頭找不到路回去呀!」
    「笑話!」小仙用袖子一抹鼻尖上冒出的汗珠:「你簡直從門縫裡看人,把我看扁了!
告訴你,我的古大少爺,別的我不敢吹牛,只要穿上這身破衣服,背上九隻麻袋,我可以走
遍天下,不管白馬也好,黑馬也好,有輛馬車坐著到處兜風,倒是挺不錯的,不但省得走
路,而且不需帶一個蹦子兒!」
    小天半信半疑道:「真的?」
    「蒸的,還煮的吶!」小仙神氣十足道:「不信咱們在街上隨便找個叫化,憑我這丐幫
九袋長老,要他弄輛四匹白馬拖的車來,他就絕不敢找黑馬拖的。」
    小天道:「好,看你的!」
    小仙反而一怔:「看什麼?」
    小大故意刁難道:「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要四匹白馬拖的車,就不會弄來黑馬拖的,而
且也很拉風!」
    小仙笑罵道:「他爺爺的,我只不過打個比方而已,你倒說風就是雨,想存心考我的
嘛!」
    小天道:「那你不成了黑白講?」
    小仙不服氣道:「愛說笑!我要連這點噱頭都沒有,還當什麼九袋長老,走!我讓你見
識見識,丐幫九袋長老可不是亂蓋的!」
    兩人大步走,滿街找叫化子。
    哪知長安這皇帝老子住的地方,連叫化都比別處高級,不願當街乞討,小仙、小天大街
小巷轉了半天,竟然不見一個叫化的人影兒。
    「他爺爺的,敢情今天正好遇上叫化公休?」小仙眼光仍在四下搜索。
    小天笑道:「八成是他們老遠就發現你,知道你這位九袋小長老找他們準沒好事,早就
嚇得開溜了呢!」
    小仙怒哼一聲道:「他們敢!」
    頭一甩,快步走出巷道,轉向大街口,一眼瞥見一家賭坊門外牆邊,可不正蹲著一個叫
化。
    這叫化所約十八九歲,個子十分高大,比小天還要高出半。個頭,他雖然四肢發達,頭
腦倒並不簡單,似乎很會察看別人的臉色。
    他一看從大門裡走出來的賭客春風滿面,便起身上前討賞:「恭喜大爺發大財,賞叫化
子幾個小錢吧……」
    還真靈,贏錢賭客呵呵一笑,隨手就賞他幾文。
    要是出來的賭客垂頭喪氣,那就不必自討沒趣,乾脆蹲在地上裝著沒有看見。
    小仙喜出望外,回頭向小天一招手,朝那年輕叫化子大搖大擺走去,丐幫九袋長老嘛,
自然得端著點了。
    年輕叫化子正好一抬頭,見小仙走近,雙方都不由地一怔,似曾相識。
    雖然相隔三年,小仙一眼就認出,這個傻大個子,正是死皮賴臉要拜她為師,學習賭技
的程金寶!
    小仙比三年前長了許多,不再是十一二歲的小不點,但模樣兒仍然未變,尤其她身背九
只麻袋,除了被江湖人稱頑丐的玉小長老,還會是誰?
    程金寶自從君山上別,苦苦找尋小仙三年,此刻在長安無意中相遇,那份喜悅之情可想
而知,他好像中了第一特獎似的,振奮叫道:「你老人家是師父?」
    才十四五歲,就被人尊稱老人家,簡直使小仙似笑皆非。
    尤其知道,這傻小子是個死心眼,被他纏上了就沒完沒了,小仙急忙否認道:「不不
不,你認錯人了……」
    哪知程金寶卻一口咬定:「錯不了,你就是師父,骨頭燒成灰我也認得出!」
    越說越不像話了,人還未死,怎麼燒成灰?簡直是咒人嘛!
    小仙心知否認無濟幹事,嚇得掉頭飛奔而去,幾乎跟小天撞了個滿懷。
    「小兄弟,你……」小天莫名其妙。
    小仙無暇解釋,拔腳狂奔,程金寶卻緊追不捨。
    「師父!師父!我找得你好苦……」
    小仙一口氣奔過兩條大街,未見程金寶追來,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笑罵道:「他爺
爺的!我玉小仙天不怕地不怕,」概只怕你這愣頭愣腦的傻大個兒!」
    可是、擺脫了程金寶,卻未見小天尋至,使小仙開始擔心起來,小大從未來過長安,人
生地不熟,迷了路是如何是好。
    等了好一陣,仍未見小天跟來,小仙情如不妙,只好硬著頭皮,冒著被程金寶撞見的風
險,順著大街一路找回去。
    哪知一直找回那家賭坊,既未遇見程金寶,亦未見小天的影蹤。
    小仙心急如焚,回頭一路飛奔,眼光四處搜索。
    在出大街口時,終於遙見一人的背影像是小天,正被幾個花技招展的女人,連拉帶推,
強行拖進一處宅院。
    小仙大聲叫著:「小天!小天……」
    但是,當她奔近時,卻遲了一步,小天已被拖進大門。
    小仙情急之下,欲向裡闖,竟被幾個彪形大漢所阻:「走開!走開!、臭要飯的!」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小仙忘了她這一身打扮,實在不登大雅大堂。
    一名大漢氣勢凌人道:「臭要飯的,你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能進去的嗎?」
    小仙抬頭一看,大門上方一塊黑底描金橫匾,赫然「迎春閣」三個大字。
    迎春閣是幹啥的,小仙可不明白,莫非是官府衙門?
    「我為什麼不能進去?」小仙憤聲質問,她在想,小天能夠進去的地方,她自然也可以
跟進。
    不料那幾名彪形大漢,聞言竟哄然大笑起來。
    小仙氣不過,怒問道:「有什麼好笑的?」
    那大漢止住了笑,狀至不屑道:「讓我來告訴你吧!小叫化了,這兒是花錢的大爺,找
樂子的地方,懂了嗎?」
    小仙茫然道:「找什麼樂子?」
    此言一出,幾個大漢更是捧腹大笑。
    小仙罵道:「他爺爺的,我看你們大概吃錯了藥!」
    如果是平時,一個叫化子敢開口罵人,早就挨了揍,但他們見小仙模樣兒挺逗人,而且
連「找樂子」都不懂,實在不是普通的上。
    那大漢不怒反笑,露出兩顆閃閃發光的大金牙道:「小叫花,你是真不懂,還是蒜?」
    小仙不甘示「土」,哼一聲道:「笑話!我裝什麼蒜,還裝蔥吶!」
    另一大漢憤聲道:「老馬,你真閒得無聊,跟這臭要飯的小叫花窮扯什麼,還不快把他
攆走!」
    被稱作者馬的大漢卻道:「反正閒著也是閒眷咱們沒那種命,只好自己找點樂子打發時
間啊!」
    小仙冷冷一哼道:「好!我就跟你們來點樂子!」
    幾名大漢尚未不及大笑,小仙已向大門闖去。
    老馬大叫道:「快攔住這小叫化!」
    憑他們幾個妓院保嫖,哪能攔住滑得像泥鰍的小仙。沾衣十八跌一經施展,頓使撲來的
保鏢們,如同炸彈開花似地,向四面八方跌了開去。
    小仙卻哈哈一笑,一溜煙闖進了大門。等他們紛紛爬起身,追進前院,早已不見小叫化
的人影。
    老馬忽向其他幾人招呼:「大家快分頭搜!」
    幾個保鏢不敢擅闖前廳,以免掠擾廳內的尋芳客,因為來迎春院找樂子的大爺,大多數
是長安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還有王孫公子。
    前廳內並未引起騷動,顯然那小叫化沒有闖人,幾個保縹不必自討沒趣,便分頭繞向廳
旁長廊奔去。
    這時小仙卻好整以暇,騎跨在廳旁一株大樹枝槓上,看著幾個保鏢奔向長廊發笑。
    迎春閣不同於一般妓院,門口沒有迎賓送客的龜奴,要不是識途老馬,真還弄不清這裡
是幹啥的。
    小仙這一著調虎離山,調開了看門的幾個保鏢,隨即從樹上落身下他,從容不迫,大折
大擺向前廳走去。
    哇塞!好熱鬧的場面!
    只見廳內散落坐著十來個尋芳客,每人是左擁右抱,摟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姑娘,
旁若無人,放浪形骸,恣情地打情罵俏著。
    他們一個個正心花怒放;樂不可支,哪會注意到突然闖進這麼個小叫化,即使見到,也
視若未睹,當做有看沒有見。
    倒是那年約三十出頭,一身花不溜丟,發側還插了朵大紅花,活像媒婆的風騷女人,正
如同穿花蝴蝶,周旋在那些尋芳客之間。乍見突如其來闖入的小仙,像是見到外星人似的,
扯著嗓門尖叫起來:「哎呀!哎呀!你這小叫花怎麼跑了進來?」
    小仙未加理會,眼光向廳內一掃,未見小天在場,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硬向裡面圓形拱
門闖去。
    風騷女人一把未攔住,反而撲倒地上,向外大叫道:「老馬!你們這些死人上哪裡去
了……」
    廳內頓時驚亂成一片,小仙卻一溜煙穿過拱門,發現裡面是一條狹長通道,兩旁各有幾
個房間,門上皆掛著花布門簾。
    小仙放眼看去,兩旁的房間一模一樣,門簾深垂,通道裡靜寂無聲,不見一個人影。
    這下她可傻了眼,小天被那幾個女人強拖進來,藏到了何處去?無可奈何,只有逐間搜
尋。
    撩起花布門簾一看,裡面的門已自內閂上,推不開它,小仙情急之下,飛起一腳將門踢
開。
    映人眼簾的畫面,頓使小仙面紅耳朵,目瞪口呆,不由地愣在了房門口。
    原來房裡的床上,斜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艷麗女人,懷裡正摟著個赤條條的奶娃娃在哺
乳。
    喂孩子吃奶本沒啥稀奇,問題是為何這娘兒倆脫得精光?
    而且,這奶娃娃至少有三四十歲,哪見過這麼大年紀還不斷奶的?何況娘只不過二十出
頭!
    那年輕的娘原是吃吃地笑個不停,笑得花枝亂顫,好像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跳炸錳舞,
被那出其不意砰然了聲破門聲響,驚得花容失色,魂不附體。
    「啊……」她一把緊緊抱住那男人的頭。
    奶娃娃霍地推開地,猛一回頭,發現站在門口的小仙,不禁怒斥道:「臭要飯的小叫
化,你他媽的是想找死!」
    嘿!嗓門倒挺粗的,大概是財大氣粗吧!
    小仙一見這赤裸裸的男人要跳下床,嚇得回身就逃。
    幾個保鐐剛好趕到,跟小仙正好撞個正著,齊向對面房門口沖跌過去。
    「砰!叭!」外帶「啼哩嘩啦!」門簾被扯掉,房門被撞開,小仙和幾個保鏢也身不由
已沖跌迸房間,跌作了一堆。
    哇唆!這房間可更精彩,更熱鬧!
    只見那位腦滿腸肥的老兄,正赤赤條地伏在特製皮墊矮榻上,全身塗滿肥皂泡沫,正由
一個光溜溜的年輕女郎,以身體為他馬殺雞。
    矮榻兩旁,各站著一個嬌艷裸女,揮動羽扇為他驅熱。他爺爺的!這位老兄還真會享
受,居然在這裡開洋渾,嘗試剛從逞羅引進的泰國浴!
    「砰!」是房門被撞開
    「叭!」同幾個保鏢跌趴在地上。
    「啼哩嘩啦!」則是小仙飛越過幾名保縹,沖跌進矮榻旁的大制木浴盆,盆破水流滿地
的聲響。
    這個場面可想而知,不但雞飛狗跳,驚亂成一片,而且是一塌糊塗,不可收拾。
    小仙全身盡濕,像只落湯雞,剛跳起身來,幾名保鏢已連爬帶滾向她撲到。
    「他爺爺的!」小仙怒從心起;飛起一腳,揣著首當其衝的老馬。
    哪知木盆裡的水全是肥皂泡沫,流了一地,滑得根本無法站穩。
    小仙這一腳揣去,只以單足落地,頓時失去平衡,滑得她一紐屁股跌坐在地上,幾乎四
腳朝天。
    老馬更慘,被她抬起一腳喘個正著,一個仰面倒栽,滿嘴鮮血直流。
    但他卻顧不得疼痛,趴在地上急叫道:「哎呀!我的兩顆大金牙不見了呀……」
    這時其他幾人已人仰馬翻,哪還能替他滿地找牙。
    小仙這一跤也摔得不輕,剛要挺身跳起,冷不防那三個赤裸裸的女郎,竟向他出其木意
地撲來。
    幸好地上很滑,小仙雙手向後一撐,就地滑出丈許,使她們撲了個空。
    那位腦滿腸肥的老兄,早已驚是魂不附體,也顧不得全身一絲不掛,光著身子就奔門而
出。
    剛好那打扮像媒婆的女人趕到門口,閃身讓開了那位老兄,尖著嗓門喝道:「把這小叫
化給我抓住,絕不能讓他逃出去!」
    老馬不敢顧著找他的金牙,兩後一揮,示意幾個保鐐守在房門口,堵住唯一的出路。
    三個撲跌在一堆的女郎,則幾乎跟小仙同時跳起,以品字開將她圍住。
    小仙已看出,想不到三個赤裸裸的女郎,不但會汰國浴,且各個懷有一身的武功。
    由此看來,當門面立的風騷女人,必然身手更不弱了。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3 21:0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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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jur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章 魔女迷魂
    小天雖聽小仙說過,三年前在洞庭君山,曾跟了凡大師打賭,以智取獲勝,借閱了金剛
護體神功練功手抄本兩個時辰。
    以及水淹赤壁,使黑鯨門一夜之間瓦解,因而使頑丐之名震驚江湖。
    但是,小仙並未提及,曾收過眼前這憨頭憨腦的徒弟。
    「你叫什麼名字?」小天問。
    程金寶氣呼呼道:「你管我叫什麼!還不趕快解除你的妖術,回頭找不到我師父,我就
唯你是問!」
    小天一見正有好奇的行人,圍過來看熱鬧,忙將程金寶受制的穴道拍開,急道:「咱們
找他去!」
    程金寶無暇多問,跟著小天飛奔向前去,追尋了一陣不見小仙蹤影,才忍不住追問道:
「喂!我說你這會妖術的小子,是不是我師父新收的徒弟?」
    小天笑道:「傻大個兒,你沒搞錯吧?我跟你師父是好哥們兒吶!」
    程金寶一聽,立即止步轉身,雙膝一屈,恭恭敬敬跪了下去:「原來是師伯,弟子程金
寶見過你老人家!」
    又是師伯,又是老人家,聽得小天笑顏逐開,忙從身上取出一疊銀票,從中抽出一張,
遞向程金寶道:「這是我的見面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程金寶接過銀票一看,驚喜叫道:「哇!一百兩銀子呀!」
    小天置之一笑道:「小意思,你快起來,咱們去找你師父吧!」
    程金寶把這位出手大方的師伯,頓時敬若財神爺,連聲恭應著站起身,緊隨在小天身
後,繼續尋找小仙。
    小天忽問道:「你師父見你就跑,這是怎麼回事?」
    程金寶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上回在君山,師父也是把我丟下就自己溜了,害我到處
亂找,苦苦找了三年,今兒好不容易遇上他老人家,又被他……唉!大概他老人家賺我太
笨,不打算認我這個徒弟啦!」
    小天有些好奇,又問道:「你想學什麼?」
    程金寶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學他老人家的賭技,師伯的賭技一定也很精吧?」
    小天一時啼笑皆非道:「我?這方面我可比他差遠了,自歎弗如!」
    程金寶一臉巴結道:「師伯太謙虛啦!你老人家的賭技,一定比我師父更高明,師伯,
教我兩手如何?」
    小天總算明白了,這小子拜小仙為師,志不在習武,而是想學賭技,真他奶奶的是個好
徒弟!
    他不禁有氣道:「找你師父教吧!我是逢賭必輸。」
    程金寶大失所望,強自一笑道:「彼此彼此,咱們是同病相憐啊!不過,我要是像師伯
一樣有錢……」
    他突然一把拖住小天,振奮道:「走!師伯,咱們去賭他奶奶的一場!」
    小天道:「不去找你師父了?」
    程金寶技癢難禁地道:「不急嘛!我找師父已經找了三年,也不急於一時,只要他老人
家在長安,總能找到的。
    「不瞞師伯說,這三年來,我已研究出一套賭法,可惜沒有賭本,一直英雄無用武之
地,現在有師伯撐腰,正好去好好賭一場黨證大獲全勝!」
    小天氣得把他手甩開:「什麼?我替你撐腰?」
    程金寶眉飛色舞道:「賭錢嘛!賭的就是錢,有錢才能膽大氣壯,這會兒有師伯一起
去……」
    小天順手一巴掌,摑得程金寶踉蹌跌開:「去你的個頭!你這沒有出息的混小子,要不
是看在你師父跟我是好哥們兒的分上,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要賭你自己去賭,快把
一百兩銀票還來。」
    程金寶一聽要把賞的見面禮收回,頓時怔住了:「師伯,沒聽說過,賞給晚輩的見面
禮,還作興要回去……」
    小天把手一伸,故意向他逼近:「還不還?」
    程金寶如同餓狗饗到塊骨頭,要他從此嘴裡吐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情急叫道:「不
還!不還……」
    他霍地跳起,掉頭就拔腳狂奔而去。
    小天並未追,他的目的就是把這小子嚇跑,花一百兩銀子,能為小仙擺脫程金寶的糾
纏,倒是值得的。
    長安城裡的大街小巷,好像都差不多。
    小天沒有人帶路做嚮導,七轉八轉,等到發現又轉回遇見程金寶的賭坊前,才知道自己
迷了路。
    可是,陰錯陽差,卻跟小仙失之交臂。
    小天心想:「小仙賊得很,義是丐幫的九袋長老,絕對丟不掉的,只要隨便找個叫化
子,帶他回長安分舵去等,不怕等不到小仙。」
    只是被程金寶這一攪和,使他們原定痛痛快快逛一趟長安的計劃,恐怕要泡湯了。
    小天主意既定,正待轉身離去。突見程金寶從賭坊裡垂頭喪氣走出來。
    不消說,這混小子剛到千的一百兩銀票,片刻之間已經改姓啦!
    程金寶一抬頭,一眼瞥見轉身準備開溜的小天,如同絕處逢生,振奮地揮手大叫:「師
伯!師伯……」
    小天雖未嚇得屁滾尿流,也差不多了,拔腳就跑。
    現在他終於明白,小仙為何見了這小子就跑了。
    程金寶卻不死心,急起直道:「師伯,你不能如此狠心,見死不救啊……」
    小天一聽,事態嚴重,不知這混小子闖下了什麼滔天大禍。
    小天只好止步回身,等他追上來,問道:「混小子,我給你的一百兩銀票清潔溜溜了是
嗎?」
    程金主氣急敗壞地收注奔勢,哭喪著臉道:「我一上去就連贏了幾把,最後看準天門是
活門,連本利全押上了,誰知……拿了一付癟十!」
    小天對賭一竊不通,問道:「你賭什麼?」
    程金寶比個手勢:「牌幾啊:一翻兩瞪眼,真他奶奶的過癮!」
    小天冷哼一聲道:「癮已過了,銀子也輸光了,你還想幹嘛?」
    程金寶涎著臉笑道:「如果師伯能惜點銀子,讓我去翻本,贏了一定加倍奉還……」
    小天問道:「輸了呢?」
    程金寶信心十足道:「這回絕對不會輸,我用人格擔保,信用擔保……」看看小天無動
於衷,不禁情急道:「用我的人頭擔保總成了吧!」
    小大一揮手,恨不得給這混小子狠狠的一個耳光,嚇得他閃開一旁,雙膝一屈,又跪了
下來。
    「師伯……」他聲淚俱下地道:「你老人家如果不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條,死在師伯面
前了。」
    小天沉吟一下,靈機一動道:「好吧!只要你能把你師父找到,我就再賞你一百兩!」
    程金寶喜出望外道:「真的?」
    小天也學著他的口氣道:「人格擔保,信用擔保!」
    程金寶樂歪了嘴:「師伯不用人頭擔保,請跟我來。」
    小天詫然問:「跟你上哪裡去?」
    程金寶道:「咱們的窩離此不遠,這會兒大夥兒大概都在睡懶覺,只要每個人分一兩銀
子,叫他們分頭去找,很快就能找到師父。」
    小天急於找到小仙,這樣總比他到處亂找方便,哪在乎花幾個小錢。
    當即跟著程金寶,走捷徑穿越幾條小街,來至一處鄭家祠堂。
    祠堂裡,橫七豎八,東倒西歪地躺著二三十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花,在哪裡呼呼
大睡。
    難怪街上看不到他們,原來全躲在這裡睡大覺,還以為今天是叫化公休呢!
    程金寶一進門,就扯起喚門大叫:「大家快起來,有財路啦!」
    這一嚷,果然比仙丹還有效。
    只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化,紛紛爬起身來,茫然回顧,睡眼惺忪地爭相追問:
「財路在哪兒?」
    「什麼財路?」
    程金寶的嗓門乏大了:「奶奶的個熊,你們不會自己睜開眼睛看啊?財神爺就在眼跟
前!」
    大家定神一看,程金寶帶來的這個少年郎,雖不是真的財神爺,至少也是位有錢的公子
哥兒。
    一個老叫化撐身坐起,倚老賣老道:「小寶,你這小兔息子,鬼喊鬼叫地把我老人家吵
醒,是不是吃飽了撐著?」
    另一個中年叫化道:「好小子,你要是沒有財路,看老子不剝了人的皮!」
    又一個叫化不屑道:「聽他亂蓋,這小子做夢都在賭,還會有個屁的財路!」
    程金寶在他們面前,一向是個窩囊廢,抬不起頭來。
    這時居然一反常態,神氣十足道:「哼!你們不是一直不相信,說我是胡吹,九袋玉小
長老根本不是我師父嗎:告訴你們,我師父玉小長老來長安啦!」
    眾叫化齊齊一怔。
    中年叫化詫異道:「真的?」
    老叫化道:「玉小長老要是真來了長安一胡分舵主怎會不通知咱們去歡迎?」
    眾叫化一陣議論紛紛,似對程金寶的話不大信任。
    和金寶向小大一指道:「這位是我師伯,跟我師父一起來的,你們不信問他好了。」
    幾十雙眼睛,不約而同注視小天
    程金寶得意道:「現在你們相信了吧!」
    老叫化問道:「小寶,你說玉小長老在長安,人呢。」
    程金寶不好意思說出,小仙是不願見他嚇跑的,那太丟臉。
    他故意危言聳聽道:「他老人家失蹤了,也可能發生了意外!」
    眾叫化大驚,又是一陣竊竊私議。
    中年叫化忽問道:「玉小長老失蹤,這算什麼財路?」
    老叫化道:「是啊!這事得趕快報告胡分舵主才是……」
    小大接道:「各位稍安勿躁,玉小長老只是跟我走失了,不一定會發生意外,這事暫時
不必驚動胡分舵主,只須辛苦各位,代為各處找一找他,找到了帶他來這裡跟我見面即可。」
    程金寶一旁補充道:「我師伯大方得很,絕不讓大家白忙,每人賞一兩銀子,當然,財
路是我找來的,為大夥兒謀福利,這得照老規矩,三七分帳,你們拿七錢銀子,我只抽三成
介紹費!」
    這小子並不傻嘛!居然還懂這一套。
    一聽有錢可拿,大家精神都來了。
    老叫化霍地跳起身道:「咱們還等什麼?快分頭去找玉小長老啊!」
    於是,二三十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化,立即爭先恐後衝了出去。
    程金寶得意地笑道:「師伯,你看,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不就解決了。」
    「有一套!」小天也笑道:「不過,咱們不能呆在這裡等,也該去找啊!」
    程金寶道:「咱們自己去找,何必花這個冤枉錢,師伯又不是冤大頭,把你當凱子啊!」
    小天暗自道:「他奶奶的,我已經當了凱子,不然怎會賞你一百兩銀子當見面禮!」
    程金寶倒很會巴結,找一張舊椅子,用自己衣袖把它擦拭乾淨,才恭恭敬敬招呼道:
「師伯請坐,我去替你老人家倒碗水。」
    小天原想趁程金寶去倒水之際,來個溜之大吉,擺脫這傻大個兒的糾纏。
    但繼而一想,此舉一旦在丐幫傳開,難免被認為玉小長老的哥們兒不夠意思,說不定以
為他是捨不得花幾十兩銀子跑路費吶!
    為了小仙的面子,他只好打消此念。
    程金寶未倒來水,卻找來老叫化藏著的酒葫蘆。
    他居然慷他人之慨笑道:「這是老醉鬼藏的私貨,被我找到了,先偷來孝敬師伯,回頭
等我贏了錢買兩斤還他。」
    這混小子三句話不離賭,簡直執不迷不悟,無可救藥啦!
    小天昨夜宿醉才清醒不久,見了酒就頭大。
    何況眼「程金寶把那葫蘆裡的酒,倒進又髒又破的討飯碗裡;使他酒不醉人人自醉,哪
還能入口。
    「你自己喝吧!」他只好有負傻小子的慇勤。
    程金寶毫不客氣,端起破碗就「咕嗜!咕嗜!」連喝兩大口,席地而坐道:「師伯,你
老人家以前來過長安嗎?」
    小天漫應道:「沒有,這回是我第一次。」
    程金寶道:「長安不愧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真他奶奶的像天堂,只要有錢,吃、喝、
玩、樂,什麼五花八門的地方都有
    小天好奇問道:「哦?有哪些好玩的?」
    程金寶眉飛色舞道:「不說旁的,就拿長安城裡的幾十家大小賭坊來說……」
    又是三句不離賭!
    小天制止道:「說點別的,或者新鮮的事兒不成嗎?」
    程金寶只好改變話題道:「是是是,先從吃說起吧!滿桌山珍海味,佳釀美酒已不算稀
奇,講究排場的大爺們,還得召年輕貌美的女人,脫光衣服陪著吃喝呢!」
    「哪有這種事!」
    小天從未聽過,自然不相信。
    程金寶認真道:「當然有,這才叫新鮮呀!我是有次在賭坊外,見幾個贏了錢的賭客出
來,親耳聽他們說的。」
    小大搖頭道:「我不信,就算皇帝老子用膳,也沒聽說要宮女脫光衣服在旁陪著的,又
不是洗澡!」
    程金寶接道:「說到洗澡,師伯可曾聽說過,那位愛吃荔枝的楊貴妃?」
    小天微微點了下頭,即使從未聽過,他也不能搖頭。
    否則的話,要連這位在當今皇上面前,三千寵愛集一身的楊大美人都不知道,那就顯得
太孤陋寡聞了。
    程金寶賣弄地道:「楊貴妃洗澡的華清他,驅山華清宮離此不到百里,皇帝老子每次陪
楊貴妃去洗澡,一洗就是三大三夜吶!」
    小人心知這混小子是在亂蓋,吹牛不打草稿的,哪有洗澡一洗就是三天三夜的!
    正待揭穿,突見一個小叫化氣急敗壞地奔人,一路嚷著:「不好了,不好了,玉小長老
被人抓去啦!」
    小天猛然一驚,霍地跳起,急向小叫化問道:「他被誰抓去了?」
    小叫化連連喘著氣道:「我剛到東大街巷口,就見幾個人從迎春閣慌慌張張走出,一路
在說,有個小叫化闖進迎春閣大鬧,被抓住了,我猜那一定是玉小長老,所以趕快奔回
來……」
    小天急問道:「迎春閣在什麼地方?」
    程金寶接曰道:「就是我剛才告訴師伯,要女人不穿衣服陪著吃喝的……」
    小天迫不及待道:「去!『快帶我去!」
    程金寶哪敢怠慢,立即跟小叫化帶路,領著小大出了詞堂,直奔迎春閣而去。
    尋芳客早已走得清潔溜溜,迎春閣關上了大門。一幾個保鏢奉命守在門外,正婉拒上門
的尋芳客,突見兩個小叫化領著小天飛奔而來。
    老馬暗自一驚,心知他們可能是跟小仙一夥的,一面急命一名保鏢入內通知,一面嚴陣
以待。
    程金寶老遠就用手一指:「師伯,就是那座宅院!」
    小天搶步上前,一馬當先,直奔大門前,二話不說就要硬闖。
    老馬大喝一聲:「站住!」
    小天根本不加理會,雙手一分,已將企圖攔阻的兩名保鏢,推得踉蹌沖跌開去。
    原本著熱鬧的人一見有人來鬧事,嚇得趕緊溜之大吉。
    老馬更是驚怒交加,忘了自己有多少斤兩,竟然虛張聲勢地「哇哇」怪叫,張臂猛向小
天撲來。
    小出手毫不留情,迎面一拳兜上老馬下巴,擊得他仰面倒栽。
    老馬今天流年不利,被小仙踢掉了裝門面的大金牙,使他心痛不已。
    此刻又被小天一拳,打掉了滿嘴的牙,和著鮮血吞下肚去。
    他連哼都未及哼出一聲,便昏倒在大門口台階前。
    另兩個保鏢,見小天來勢洶洶,嚇得魂飛天外,哪還敢動手。
    小天懶得理會這些小角色,回頭向程金寶和小叫花招呼道:「你們兩個別進去,在外邊
等著!」
    話聲甫落,身形一拔而起,掠向院牆。他剛飛身越牆而入,腳才落地,便見前廳湧出七
八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
    為首的妖艷女人,正是吃了小仙大虧,此刻又更衣聞報趕出的胡麗青。
    「喂!你是幹什麼的?」
    小天氣度軒昂道:「來找我兄弟!」
    胡麗青嫵媚地一笑,明知故問道:「哦?你兄弟是誰呀?」
    小天冷聲道:「丐幫的九袋長老玉小仙!」
    「沒玩過!」胡麗育放浪形骸地大笑道:「像你這樣的小白臉嘛!老娘也許還有點胃
口。」
    小天怒形於色道:「少廢話!快把我兄弟放出來,否則……」
    胡麗青一臉毫不在乎的神情,笑著問道:「否則怎麼樣,該不會一口把老娘吞下肚裡去
吧?」
    小天怒哼一聲道:「看你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少跟我擠眉弄眼,快說,我兄弟
在哪裡?」
    胡麗青道:「人是在這裡,可是,他捨不得走,我又有什麼辦法?」
    小天怒斥道:「胡說!我兄弟規矩得很,從來不近女色,他至今還是……」
    胡麗青撞道:「哦?他還是個童子雞?」
    此言一出,幾個女郎頓時啼啼地笑了起來。
    小天又是一聲怒哼,大步上前道:「再不放我兄弟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胡麗青也把臉一沉,不甘示弱道:「小伙子,你既敢闖進迎春閣,就不必客氣,有多大
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小大一聲「好!」字出口,身形已動。
    只見兩肩微晃,便向一字排開的女郎們闖去。
    胡麗青嬌叱聲中,飛身攔截,凌空施展拂花分柳點穴手法,十股凌厲指風,迎面疾點小
天上身諸大要穴。
    由於一時大意,吃了小仙的暗虧,是以此時她一出手,就用足了十成真力,決心一舉制
敵。
    小於暗自一驚,想不列這風騷女人,居然身懷隔空點穴絕技,顯然大有來頭,如此看
來,迎春閣絕不是普通的風月場所。
    沉哼聲中,小天的金剛護體神功突展。
    胡麗青的十股凌厲扎風,如同撞上一道無形的銅牆鐵壁,使她全身一震,被反彈倒退開
七八尺,幾乎拿不住樁。
    胡麗青這一驚非同小可,失聲叫道:「啊!少林金剛護體神功!」
    小天曬然一笑道:「你這娘們兒懂得還不少嘛!」
    胡麗青的消息相當靈通,她立即想到,最近江湖中盛傳,玉小仙和古小天兩人聯手破敵
之事。
    她不禁驚問道:「你是古小天?」
    小天笑罵道:「他姥姥的,你這娘們兒可以去開微信社了。居然把我的來龍去脈,調查
得一清二楚,我想不佩服都不行!」
    胡麗青冷笑道:「哼!別以為你們僥倖,殺了紫微宮和龍門幫幾塊廢料,就自鳴得意,
不可一世。告訴你,今天你們自己送上門來,到了迎春閣就不會那麼走運了!」
    小天尚未來得及反唇相譏,胡麗青已再度出手。
    只見她雙手齊拂,仍以拂花分柳點穴手法,拂起滿天指影,分向他全身大穴部位罩來。
    這女人果然不簡單,十指非但化起無數指影,若虛若實,且指力凌厲,帶著絲絲強勁陰
寒指風,如同千百支疾射的冷箭。
    小天原可以用金剛護體神功,迫使胡麗青無法近身,但他卻改為拈花如意指迎敵。
    這種少林指法,暗含大力金剛指,與一陽指神功,而以無相神功配合施展,威力無異是
合三種少林武功之大成。成名三十餘年的問天叟陰哺,在風陵渡一招敗在小天手下,落得羞
憤投河自盡,即是受挫於拈花如意指。
    而胡麗青擅用的拂花分柳點穴手法,也是以指法見長,用以攻擊敵方全身諸大要穴部位。
    乍見之下,跟同是用指法的拈花如意指,簡直大同小異,極為神似,就像是同一個師父
教出來的。
    但是,若論威力,相去何止千里。
    更重要的是,偏偏小大施展的拈花如意指,正是拂花分柳點穴手法的剋星!
    胡麗青雙手拂起滿天指影,若虛若實,旨在使對方眼花撩亂,在防不勝防之下,為其所
趁。
    小天施展的指法,則是以靜制動,破虛攻實,任憑對方手法如何詭異快速,也難逃他如
影隨形的攻勢;
    所幸胡麗青見多識廣,一服認出小夭改用這少林絕學,心裡暗叫一聲拈花如意指!及時
全身暴退,始堪堪擺脫對方指力範圍。
    就在身形暴退的同時,她已摘下發間所托的薔蔽釵。
    小天雖不知這殺人利器的厲害,但他眼明手快,哪容胡麗青有機會出手。
    疾喝聲中,只見他身如流矢,身到指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點胡麗青手握薔蔽釵
的右臂。
    胡麗青頓覺整條手臂一麻,薔蔽鋇脫手落下,人也向旁跌了開去。
    薔蔽釵觸及暗鈕,落地開花,莖部底端即時射出一蓬細如牛毛的毒針,盲目射向四面八
方。
    幾名女郎欲避不及,只聽得連聲驚叫慘呼,紛紛被射中倒地不起。
    小天尚不知道,她們已死定了。
    他揮手說聲:「失陪!」便已直射前廳。
    胡麗青幸虧這一跌,避開毒針亂射,撿回了一條命。
    她眼見小天衝進前廳,不敢跟著追人攔阻,急忙一個拔身而起,掠上屋頂,直向後院直
掠而去
    小天闖進前廳,不見一個人影,大聲叫道:「玉小仙!兄弟,你在哪裡?」
    他噪門再大,陷身機關下的小仙也無法聽到。
    小天再往裡闖,只見走道兩旁的房間,呈現一片凌亂,尚未來得及收拾。
    「兄弟,你在哪裡……」
    小天一路叫喊、逐間房查看,仍是不見一個人影。
    情急之下,他直闖後院。
    剛飛身越過矮牆,落人院中,便見從樓閣內射出一批執劍的娘子軍,為首的競是胡麗
青,只有她是徒手。
    小天微覺一怔,笑道:「喲!你這娘們兒倒真快!」
    胡麗青心疼那幾個由她親自調教,一手培植,卻被誤傷死於薔蔽釵下的女郎,恨得咬牙
切齒道:「哼!今天要讓你這小子活著出去,老娘就誓不為人!」
    小天聳聳肩道:「那是你家的事,反正你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為不為人與我無
關!」
    胡麗青怒哼一聲,正待出手,卻聽隨後走出的杜梅音勸阻道:「大姐,讓我來!」
    小天定神一看,只見那八個女郎分向兩旁退開,走來一個身上僅穿一襲薄如蟬翼的輕紗
披衣,年紀至多不過二十來歲,卻冷艷無比的女子。
    他哪裡知道,眼前這年輕女子,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女煞星——冷面觀音杜梅音。
    「嗯!」小天打量她兩眼,笑道:「這個嘛!一分像鬼,七分倒像人!」
    杜梅音面罩寒霜道:「過獎了,我倒覺得自己沒有一分像人!」
    小大道:「不管你是人是鬼,快放出我兄弟來,否則,閻王爺今天就有得忙了,非得加
班,才能收容你們這批孤魂野鬼!」
    杜梅音不屑道:「就憑你?小伙子,你大概是還沒睡醒,在那裡說夢話吧!」
    胡麗青已不耐煩,一旁急躁道:「小妹,何必跟他浪費時間,快動手吧!」
    近墨者黑,小大跟小仙相處這段時日,也受了感染,學得滿嘴油腔滑調。
    他不等社梅音搭腔,又搶著接口:「對對對,你們年紀不輕了,尤其是你,都徐娘半老
了,千萬不能再浪費青春,否則就更嫁不掉啦!」
    杜梅音倒不在意,胡麗青早已氣得七竊生煙,忘了右臂的酸麻不已,嬌叱一聲,猛然疾
撲而至。
    照理說,她已吃過小天的苦頭,大可不必搶先發動,免得自取其辱,但她仗著有杜梅音
在旁,似乎仔恃元恐,否則哪敢輕舉妄動。
    小天剛才已試出,這女人的武功不怎麼樣,充其量只能算二三流角色,倒是那薔蔽釵相
當歹毒。
    此刻未見胡麗青發間插上有紅花,小大哪把她放在心上,嘴角微露笑意,暗運真力,施
展出金剛護體神功,從容不迫地迎上。
    她一見小天運功的架勢,便看出門道,不由地暗自一驚。
    其實胡麗青在前院跟小天交手時,也已看出對方施展豹是少林神功,只是她不自量力,
才會吃了大虧。
    杜梅音卻不同,她一向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所以冷面觀音能夠在江湖中名氣比無情薔
蔽響亮的多。
    眼見胡麗青撲近小天,拂花分柳指力剛一發出,即被金剛護體神功震回。
    突聞杜梅音疾喝道:「迷魂劍陣,上!」
    剎時人影翻飛,八名女郎化作滿大飛舞的彩蝶,圍繞著小大盤旋。
    既稱劍陣,自是以劍攻擊為主。
    至於為何冠以迷魂,是否另含玄機,那就不得而知了。
    八名女郎穿著不同綵衣,五彩繽紛,飛舞起來簡直飄飄欲仙。
    尤其隨著劍勢,劍柄後噴出一條長尾似的彩色煙霧,更構成一幅令人眼花繚亂,煞是美
麗壯觀的畫面。
    小天恍然大悟,莫非迷魂指的就是這煙霧。
    所幸金剛護體神功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煙霧就更難犯了。
    杜梅音何嘗不知道,否則她早就動手了,哪會先讓胡麗青打頭陣。
    煙霧雖被金剛護體神功所阻,無法對小天發生作用。
    但煙霧愈來愈濃,不消片刻,方圓數丈之內,已是濃煙瀰漫,使小天如同置身五里雲霧
中,伸手不見五指。
    小天振喝一聲,拔身直衝而起,脫出煙霧之外,哪知凌空向四下一看,杜梅音等人竟已
不見影蹤。
    「他奶奶的!腳底抹了油,溜的真快!」
    小天凌空扭轉身形,再提一口真氣,身形不墜反升,直向樓閣射去。
    滿足階前,定神一看,廳內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
    他不似小仙那般莽撞,比較謹慎,走至廳前站定,手揮劍柄,作好隨時出手應變的准
備,才上心翼翼跨人廳內。
    眼光迅速一掃,跟小仙所見到的情形一樣,空空蕩蕩的廳內,毫無陳設,壁上卻畫滿栩
栩如生,活色生香,各種不同姿勢的春宮。
    小天雖不像小仙那股窘憤交迸,也為之心神一震。
    畢竟他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對男女之間的事尚一知半解,他哪曾見過這種不堪人目
的畫面。
    「兄弟!你在哪裡?」
    他急忙收斂心神,大聲呼叫。
    不知從何處,隱約傳來小仙的聲音:「當心下面有陷阱
    話猶未了,小天突覺腳下向下一陷,幸得小仙警告,及時猛提一口真氣,身形直拔而
起,伸手一把勾住了橫樑。
    向下一看,哇!整個地板就像兩扇大門,向下兩邊分開,露出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地板乍分即合,恢復了原狀。
    小天不敢落下地,看準數丈外一道拱門,用力一蕩,身形斜射而去。
    拱門後,竟然又是個大廳。
    小天單足剛一沾地,突聞一聲沉重巨響,拱門上方已落下一塊鋼板,將門整個封住,眼
前頓陷一片漆黑。
    「他姥姥的!你們這些臭娘們兒,搞啥飛機?」
    在驚怒交加之下,小大心裡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沒有回答。
    但突然之間,不知從何處射來了無數道強烈的光線,如同霞光萬道,使小天睜不開眼睛。
    目不能視,無法瞭解周圍情況,這是最危險的一刻。
    對方無論突襲或發動機關,對小大都極不利。
    他急施金剛護體神功,以無形真力護住全身,同時拔劍在手,靜觀其變。
    強光不斷閃動,光芒四射,夾著不知來自何處的狂笑,更足懾人魂魄。
    「哈哈!哈哈……」
    小天暗自運功,目力漸能適應強光照射。
    他終於看清自己置身在一問特殊設計的大廳內。
    滿廳豎立著無數長方形大銅鏡,每一面形式大小相同,約三尺寬,丈許長,從地面豎立
直達天花板。
    巨鏡上下均以軸輪固定,嵌於橫七豎八,交錯密佈如蛛網的孤形軌道中。
    顯然,這是一座鏡陣。
    他所站立的位置,正好可從各種不同角度,見到巨鏡裡反射的影像。
    「臭娘們兒,你吃錯了藥嗎?小心笑岔了氣!」
    小天朝著巨鏡大吼。
    笑聲並未因他的大吼而壓制,反而更放浪形骸地狂笑起來。
    小天威脅道:「你姥姥的,你們佈置這些鬼名堂,大概花了不少銀子,再不滾出米,惹
火了小爺,拆它個精光,看你們心不心疼!」
    狂笑聲戛然而止,萬道霞光閃射明滅中,數以百計的巨鏡裡,同時出現各種不同姿態的
胡麗脊。
    她的動作真夠快,這片刻之間,已換了一襲薄如蟬翼的輕紗。
    裡面好似空空如也,未穿任何衣物,整個洞體曲線畢露,。若隱若現,簡直就像透明
秀,真他奶奶的惹火,養眼,夠瞧的!
    小天哪見過這種情景,頓時為之心神一震」
    他跟小仙相處這些時日,可謂受益良多。
    至少怪點子搜主意學到不少。
    方才在前院跟那批娘們兒交手前,他就是用活將這風騷女人激怒的,此刻他決心重施故
技,如法炮製,激怒這女人讓她現身份來。
    女人最怕被人罵她醜或老,小大便抓住這個弱點,故意嘲笑她。
    小天笑罵道:「要亮相嘛!也該找個年輕漂亮的,你這麼大把年紀,已經人老珠黃,還
賣弄風騷,真是馬不知臉長,可歎啊!可悲啊!」
    胡麗青居然不以為件,反而浪聲笑道:「小伙子,薑是老的辣啊!老薑配童子雞,那才
夠味,稱得上是絕配吶!」
    小天跟女子動武交過手,卻從無跟女人吵架鬥嘴的經驗,以致反而讓胡麗青大吃豆腐。
    這回他可吃了個大『鱉』!烏龜燉甲魚。
    一時之間,他想不出什麼適當的髒話罵回去。
    他還是冒出跟小仙學來的那句口頭禪:「他姥姥的!」跟著順手一掌推出,循聲向胡麗
青擊去。
    強勁的掌力,擊中一面巨鏡,發出似敲擊銅鑼般巨響,但巨鏡並未被擊毀,而是如陀螺
般急速旋轉起來。
    其他數以百計的巨鏡,就像牽一髮而動全身,跟著轉動起來。
    鏡中胡麗脊的影像,則化作一片光影,隨著萬道霞光的閃射,射向四面八方。
    小天頓覺眼花繚亂,哪敢輕舉妄動,只有收斂心神,抱元守一,以不變應萬變;
    倏而,急速轉動的百面巨鏡逐漸緩慢,胡麗青的影像冉度凝聚而顯現出來。
    她不現猶可,這一現簡直不堪人目,令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原來這時她已經拋開了那有跟沒有也一樣的輕紗,赤身裸體的,作出搔首弄姿的撩人姿
態。
    百面巨鏡佈滿廳內,鏡中的胡麗青,以各種角度出現,全身所有部位一覽無遺,纖毫畢
露,形成一幅如同萬化筒雖見到的奇景。
    但這不是百美圖,而是足以令人不敢正視的百刀圖。
    當然,這所謂不敢正視,是指小大這種小男生而言,如果是一般男人,尤其是好色之
徒,不大呼過痛才怪吶!
    小天雖不致羞得無地自容,但也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不要臉的臭女人,簡直尤恥!下
流!」
    胡麗青卻毫不在乎,笑罵由他笑罵,風騷自我為之。
    只見她眉眼之間,春情蕩漾,彷彿要以狂熾的慾火,焚燬大地萬物,吞噬整個宇宙。
    她不住地顫動著,那得大獨厚,豐滿而挺實,足以自豪的雙峰,扭動搖擺著,那盈盈一
握的纖腰,使得呈孤形的曲線更為突出。
    玲瓏剔透而微微隆起的小腹,作出有節奏的運動,起伏著
    突然,睛天霹靂地一聲暴喝,小天掌發如雷,一股狂飄擊向巨鏡。
    轟然巨響聲中,百面巨鏡又急速旋轉,像走馬燈似地移動起來。
    鏡中數以百計的胡麗青,發出放浪形骸的刺耳狂笑:「哈哈……」
    小天幾乎不敢相信,憑他的功力,這雷霆萬鉤的一掌擊去,竟然未能擊毀任何一面巨鏡。
    他不再浪費精力,冷靜地觀察之下,判斷那風騷女人可能根本不在廳內,而是利用光學
折射原理,把她的影像投射至一面主鏡中,再反射成數以百計的影像。
    同樣的,那萬道光霞,也不過是從別處反射而來的光源罷了。
    現在他必須全力毀掉這些巨鏡,找到出路,始能逼對方現身。
    主意即定,口中剛喊出「萬相俱滅!」,正等旋展出無堅不摧的少林絕世神功,突見目
鏡停止轉動,鏡中景像一變,使他大吃一驚。
    原來鏡中所見,不再是那一絲不掛的風騷女人,竟然變成了困在洞底的小仙!
    小天收掌未發,情不自禁大叫:「兄弟!兄弟……」可惜小仙有聽沒有見,正急得像熱
鍋上的螞蟻,在向四壁尋找出路。
    不知從何處傳來杜梅音的聲音:「小伙子,如果你要施展萬相俱滅,首先遭殃的就是你
那位兄弟!」
    小天聞言,果然暗自一驚,不敢貿然輕舉妄動。
    杜梅音心知威脅發生作用,趁機又道:「你那位兄弟本來已經死定了,不過,如果你肯
投降,歸順於我,或許我可以改變主意。」
    小天怒哼一聲道:「要我投降?我說你這臭女人,是發高燒還是腦震盪,居然忘了你自
己是誰!」
    杜梅音冷森森道:「我記得很清楚,冷面觀音殺人如同家常便飯,多殺兩個絕不會心軟
手軟。」
    小天誇張地乾笑一聲道:「彼此彼此,這一點咱們倒很像,一一個多月未開殺戒,我真
有些手癢啦!」
    他故意表示自己也是殺人不眨眼,好嚇唬嚇唬這些女人。
    不料杜梅音卻會錯了意,振奮道:「好極了,只要你投降歸順了我,我這裡天天有人給
你殺!」
    小天心裡暗罵:「他姥姥的!你當我是殺人犯?」嘴上卻試探問道:「哦?你這裡是開
黑店,還是屠宰場?」
    杜梅音道:「那你錯了,我既不開黑店,也不是屠宰場,只是專殺死有餘辜的人!」
    小天自巨鏡中見到小仙正向四壁摸索,顯然尚未發現出路,只得虛與委蛇,拖延時間,
故作好奇問道:「那你殺的都是些什麼人?」
    杜梅音恨聲道:「人間渣滓,尤其是欺侮女性的好色之徒!」
    從杜梅音的口氣中,小天聽出,這女人定然吃過男人的大虧,才會哪些痛恨天下所有的
男人。
    於是又問道:「我那兄弟既非好色之徒,又未招惹你們,為何被你判他死刑?」
    杜梅音道:「我與丐幫毫無瓜葛,他竟無端闖來,傷人毀物;溉然他存心找麻煩,我杜
梅音豈是怕事的,就算他是丐幫之主:今天落在我手裡,也休想活著出去!」
    小天斥道:「你這臭女人大概腦筋有問題,簡直口齒不清,說話顛三倒四,剛才不是
說,你已經改變主意了嗎?」
    杜梅音笑道:「你的意思,是答應投降歸順我了?」
    小天裝摸作樣地沉吟一下,始道:「我得聽聽,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杜梅有道:「好處可多著吶!除了每天可以殺人,金銀財寶終身享用不盡……」
    小天打斷她的話道:「這有啥稀奇,殺人我自己可以殺,而且愛殺誰就殺誰,不必聽你
的,至於金銀財寶,我根本未看在眼裡,你倒是說點新鮮的呀!」
    杜梅音一聲「好!」字甫出口,巨鏡中影像倏地一變,小仙已不見,變成施展迷魂劍陣
的那八個女郎。
    只見她們全身赤裸,如同從天體營跑出來的,劍陣變成了肉陣!」
    小天是生平頭一遭見到不穿衣服,女人,而且是同時出現八個,在巨鏡中反射成千上百
個裸女。
    他雖不致不像小仙的窘憤,也不禁為之咋舌。
    尤其,小仙只是女扮男裝,赤裸裸的女人胭體,對她不致產生物理作用和化學作用,甚
至心理和生理的刺激。
    小天卻不同,他是貨真價實,不折不扣的大男生,而且正值少年郎一知半解,對異性充
滿好奇與興趣的青春期。
    要說他能視若無睹,無動於衷,那簡直是睜著眼睛在說瞎話,欺人之談,白癡才會相信
呢!
    八個女郎並非亮亮相而已,她們也像胡麗青一樣,搔著弄姿,扭腰擺臀,極盡賣弄風情
之能事。
    當然,論豐滿和風騷,她們要比胡麗薔略為遜色,但她們個個青青貌美,比那風騷女人
就更有看頭了。
    忽聽杜梅音笑問道:「怎麼樣,這夠新鮮嗎?」
    小天忙收斂心神,強自鎮定道:「我又不賣海鮮,要那麼新鮮幹嘛!」
    杜梅音現妙現賣,學他剛才的口氣道:「你這臭小子大概腦筋有問題,簡直口齒不清,
說話顛三倒四,剛才不是說要聽點新鮮的嗎?耳聞不如目睹,我讓你自己用眼睛看。」
    小大漫不經心地隨口道:「不看白不看,看了也是白看!」
    杜梅音誘惑他說:「如果你答應投降歸順,那就不同了,你非但可以看,而且可以為所
欲為,大享齊人之福。」
    小天擔心小仙,不知此刻是否已找到了出路,但聽對方的口氣,就連他自己,要想脫身
亦非易事。
    於是靈機一動道:「這事我一個人無法決定,得跟我那兄弟商量商量。」
    杜梅音嗤之以鼻道:「哼!他有什麼選擇的餘地,能把命保住,已經是祖上有德了,何
況,歸順了我,總比他在叫化子窩裡強上千百倍!」
    小天道:「你別小看了我那兄弟,他可是丐幫唯一的九袋長老!」
    「那又怎麼樣!」杜梅音不屑地道:「就算十袋長老或是幫主,也只不過是個叫化子頭
兒!」
    小大強自一笑道:「人各有志,不過,好歹我跟我那兄弟是好哥們兒,如果他不同意我
也絕不答應。」
    這話已說得明明白白,杜梅音哪會聽不出他的意思:「你是想跟小叫化見面?」
    小大並不正面回答:「你總不能代表我跟他談吧?」
    杜梅音冷聲道:「我不必浪費口舌,很簡單,如果他不想做短命鬼,這麼年輕就死,就
得歸順,你也是一樣!」
    小大怒從心起,破口大罵道:「臭女人,你少說大話,有本事儘管使出來,看看誰怕
誰!」
    杜梅音發出一陣刺耳狂笑,笑聲中,數以百計的巨鏡內,小仙已不見影蹤,反射的畫面
變了另一幅景象;
    兩個身材健壯的女郎,架出個遍體鱗傷的赤裸壯漢,走至身穿輕紗華服的冷面觀音杜梅
音面前。
    只見杜梅音面罩寒霜,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如同執行死刑的劊子手。
    壯漢有氣無力地抬起頭,向她哀求:「活菩薩,求求你饒了我吧……」
    可惜這位活菩薩,並非有求必應的觀音土土。
    他無動於衷,臉上毫無表情,纖纖玉手緩緩抬起,突向壯漢一伸,五道飄逸陰柔的指
勁,隔空疾發而出。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未見壯漢身上出現絲毫的傷痕,便已垂下頭去,當場氣絕
斃命。
    她,用的正是蘭花指!
    這是剎雞做猴。
    也是向小大示威,更是炫耀她的武功,表示她舉手之間即可殺人。
    但小天這隻猴,可不是那麼容易做的,他臉上作個滑稽表情,鼓掌道:「精彩,精彩,
現殺現賣,這才叫新鮮!」
    杜梅音也未打算一下子能把小天唬住,冷冷一哼道:「好酒沉缸底,好戲在後頭,你慢
慢等著瞧吧!」
    小天仍然那付滑稽表情道:「好哇!那我得擦亮眼睛,拭目以待了。」
    巨鏡中,只見杜梅音一施眼色,兩名健壯女郎,便將那壯漢的屍體抬走。
    緊接著,另兩名女郎,又架來個滿身是血,雙腿已殘的赤裸漢子。
    那漢子一路呻吟不絕,顯然已被修理慘了,使他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這傢伙比剛才那個有種,絕不討饒,見了杜梅音就破口大罵:「你這個臭婊子!把老子
騙來,竟然……」
    杜梅音纖纖玉手疾伸,一式海底撈月直取那漢子兩胯之間。
    「哇……」慘叫聲中,那漢子的兩胯之間血肉模糊,他的命根子已整個被摘下,血淋淋
地落在杜梅音手中。
    不消說,這傢伙便當場一命嗚呼了。
    這一手真夠毒辣!
    不愧是冷面觀音!
    她連眼睛都未眨一下,冷森森地問道:「這夠不夠新鮮?」
    小天一臉與他何干的神情道:「不怎麼樣,還有沒有更新鮮的節目,否則我要退票了。」
    小天跟小仙果然是好哥們兒,很有默契,連殺人都當作在看秀。
    杜梅音又一使眼色:示意兩女郎將那漢子的屍體抬走,丟開手上血淋淋的那玩意,始
道:「下個節目一定精彩,保證是空前絕後!」
    小天「哦?」了一聲。
    只聽杜梅音喝令道:「把那小叫化帶來!」
    要說小天沒有大吃一驚,那真是騙人的,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
    這似乎又不太可能,除非讓他親眼見到,才能相信是事實,光說是唬不住他的。
    杜梅音當然會拿出事實來。
    哪消片刻,事實已擺在了眼前。
    巨鏡中,一個蓬頭垢面,幾乎衣不蔽體,已被擊昏的小叫化,被先前兩名健壯女郎架了
出來。
    雖然鏡中看不清面貌,但那體形和一身叫化裝打扮,不是小仙是誰?
    小天見狀,驚怒交加道:「臭娘們兒,你們把我兄弟怎樣了?」
    杜梅音嘿然地冷笑道:「他還活著,不過,他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間,你趕快拿定主意
吧!」
    說完,她那血漬未乾的手,緩緩舉向了小仙面前。
    「你敢!」小大一掌擊向巨鏡。
    轟然巨響中,巨鏡元損,又緩緩旋轉移動起來。
    但是,鏡中的影像依然未變。
    杜梅音冷笑道:「我不敢嗎,你看著吧!」
    眼見她舉手欲下,小大情急叫道:「住手!」
    杜梅音保持隨時淬下毒手之勢,問道:「你不忍心看他死?」
    小天不能見死不救,憤聲道:「他姥姥的,算你這臭娘們兒厲害,我認栽了!」
    杜梅音喜出望外道:「你答應投降歸順了?」
    小天沮喪道:「我可是為我那兄弟,並非貪圖你給我什麼好處,這點你最好要分清楚!」
    杜梅音道:「只要你歸順我,管你是為了什麼,不過,你給我什麼保證?」
    小天氣憤道:「我已經答應了,還要什麼保證?難道不成我過去找兩家鋪保!」
    杜梅音笑道:「那倒不必,但人心隔肚皮,我怎麼知道你歸順是真是假?」
    小天問道:「那你說呢?」
    杜梅音道:「我自有辦法證實!」
    言畢巨鏡中的景象突然消失。
    小天情急道:「喂喂喂!臭娘們兒,你還沒有……」
    話猶未了,巨鏡中景象又現。
    變成個手托銀盤,盤中置一酒盅的艷麗女郎。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從巨鏡中走了出來!
    小天方臼稱奇,女郎已走至面前。
    女郎笑容可掬道:「娘娘要你喝盡這盅酒,以示歸順的誠意。」
    小天詫異問道:「這是什麼酒?」
    女郎笑道:「放心,絕不是毒酒。」
    小天無奈地笑笑,自銀盤中端起酒盅:「為了我那兄弟,毒酒我也喝了!」
    他毫不猶豫,舉盅一飲而盡。
    小天上當了!
    巨鏡中所見被擊昏的小叫化,並不是小仙,而是臨時找個身材跟她相仿的女郎,經過化
裝冒充的替身。
    由於銅鏡中看不真切,小大自然信以為真,把那小叫化當作是小仙了。
    其實要想擺平小仙,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這時仍在地洞中,繼續找尋出路。
    反而是小大,被一盅異香撲鼻的佳釀,把他真給擺平了。
    迷迷糊糊中,他被那女郎帶出滿佈巨鏡的大廳。
    帶至一間秘室,室內已有幾名光溜溜的女郎,在那裡嚴陣以待,等候一旁的杜梅音和胡
麗青下令。
    小大好似神智已不清,任由她們擺佈,抹他在厚厚的長毛地毯上躺了下來。
    胡麗青打量他一陣,忽道:「大妹子,那小叫化比這小子賊,我看放棄算啦!」
    杜梅音不以為然道:「不行,他剛才已經聲明,是為了小叫化,才答應投降歸順的,如
果咱們把小叫化幹掉,這小子也就留不得,否則他絕不會死心塌地地聽命咱們的。」
    胡麗青道:「你有把握收服那小叫化?」
    杜梅音充滿自信地笑道:「只要讓他親眼見到,這小子已經歸順了咱們,不怕他不投
降。」
    胡麗青微微點了下頭道:「好吧!大妹子,全看你的了。」
    杜梅音向那幾個女郎一使眼色,隨即偕同胡麗青走出秘室。
    她們由秘道,轉至另一間秘室,由杜梅音一按壁上暗鈕,例聽得一陣軋軋之聲響起。
    這時,找不到出路的小仙,正感到垂頭喪氣。
    突見正面的鐵板又緩緩升起,她靈機一動,當機立斷,突然施展壁虎功,全身橫貼鐵板
底端,隨之向上升去。
    當整塊鐵板升起後,隔著鐵柵的杜梅音和胡麗青,已不見被困在洞底的小仙。
    胡麗青首先發現小仙不知去向,失聲叫道:「咦?那小鬼呢?」
    杜梅音定神一看,果然不見小仙影蹤,不禁驚詫道:「剛才他還在,怎麼可能……」
    話猶未了,突見一名女郎倉皇地闖入,氣急敗壞地道:「娘娘,一大批叫化子闖進來
啦!」
    杜梅音更是驚怒交加,急道:「大姐,你守在這裡,我到上面去看看!」
    胡麗青把頭一點道:「好,這裡交給我。」
    等社梅音帶著那女郎,匆匆離去,胡麗青便走進鐵柵,向裡面查看。
    洞底距上面足在五丈高,且活動地板下面,佈滿利刃,如同釘板似的。
    若想拔身而起向上衝,無異是送死。
    而四壁均是厚重鐵板,無處落足借力,輕功再好,也不可能一拔五丈。
    鐵板後面,又加裝一道鐵柵,若不由秘室暗鈕啟動,將之升起,任何人均無法出入地洞
的。
    所以,胡麗脊實在想不出,那小鬼如何能脫身逃出地洞的?
    她一則不信,一則是好奇,更為了防範以後再出錯,決心要找出這個漏洞來。
    於是,也把秘室的暗鈕啟動,將鐵柵緩緩升起,進入洞底查看究竟。
    當她剛走近鐵柵,進入洞底之際,冷不防小仙從頭頂縱身落下,不偏不倚地跨騎在她兩
肩和脖子上,拿她當馬騎啦!
    胡麗青出其不意地大吃一驚,尚未及應變,已被小仙握起拳頭,照准腦門上一擊,使她
連哼都未哼一聲,便昏倒在地上。
    小仙當然是在她倒下之前,雙腿一分,一個挺身倒翻,輕巧地雙足落地。
    「又是你!」當小仙看清倒在地上的女人,竟然是胡麗青,不禁有些意外,想不到這風
騷女人這麼容易擺平。
    身形疾射,她穿過鐵柵。
    鐵柵後的秘室,正是表演的舞台,只有後面那道門是唯一的出路,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小仙仗著藝高膽大,取出墨竹,不管三七二上一,就向那道門闖去。
    門外分為三條秘道,這下可麻煩了,不知該走哪一條。
    小仙正猶豫難決,忽聽從右邊那一條秘道,傳來一陣放浪瞎笑聲。
    小仙心想,抓個人來帶路比較省事,免得瞎亂闖。
    當即循聲向右邊秘道趕去,轉過一個彎,來至另一秘室門口,嘻笑聲更清晰可聞。
    她可以想像得出,那必然又是一幅不堪人目的畫面。此刻她已顧不得許多,上前飛起一
腳將門喘開,人也跟著倒了進去。
    果然不出所料,只見幾個光溜溜的女郎擠作一堆,撲在一個躺在長毛地毯上的男人身
上,你爭我奪,又推又拉,如同一群餓狼在爭食獵物,簡直惡形怪狀,放浪形骸已極!
    她們被破門聲所驚,齊齊一怔,當她們看清,闖進來的竟是那小叫化,頓時驚得幾乎暫
時停止呼吸。
    小仙趁她們驚魂未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二把揪住一名女郎的秀髮,毫不客氣
地將她提了起來。
    「遊戲結束了,陪我出去透透空氣吧!」小仙拖了她就走。
    其他幾個女郎霍地跳起,嬌叱聲中,向小仙一擁而上。
    她們都是杜梅音的親信,個個身手不弱,光著身於出手就攻,迫使小仙非陪她們玩玩不
可。
    小仙一手揪著那女郎,一手揮動墨竹,對付她們哪須多費周章,三下五除二就清潔溜
溜,使幾個女郎紛紛跌了開去,一個個倒地不起。
    她卻輕輕鬆鬆,還抽空瞥了躺著的那男人一眼。
    哪知這一瞥,竟使她驚怒交加,外帶羞憤不己,氣得臉都發綠了。
    原來那個男人,竟然是小天!
    小天似乎渾渾噩噩,神志不清。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認不出小仙是誰?
    小仙出手如電,以墨竹點了揪著的女郎穴道,將她一把推開,急忙趨前查看小天,不知
這小子著了什麼魔,居然跟這些女郎鬼混在一起。
    料剛一蹲下,才叫出:「哥們兒……」冷不防小天挺身坐起,一起抱住她就親。
    他飲下那銀盅裡的佳釀後,頓覺天旋地轉,失去了意識,被她們帶進秘室裡,任憑她們
擺佈。
    不過,那幾個赤裸的女郎,經杜梅音示意,雖極盡挑逗之能事,小伙子卻完全處於被
動,毫無反應。
    此刻剛好藥性發作,一肌熱流奔竄全身,使這血氣方剛,卻從無男女之間經驗的小伙
子,突然感到一陣亢奮與衝動,慾火狂熾地燃燒起來。
    他不但變為主動,而且具有攻擊性的抱住小仙就親,甚至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小仙一進忘了他神志不清,羞憤交迸之下,揮手就是一掌,摑得小天翻身跌了開去。
    小大正好撲跌在一名昏倒的赤裸女郎身上,竟形同瘋狂地抱著她狂吻不已。
    小仙見狀,氣得跳起身來,飛起一腳,喘得小天連翻帶滾,跌開了丈許。
    「古小天,你……」
    小天充耳不聞,也不知摔得痛不痛,撐起身來又向另一名女郎撲去,遍體一陣狂吻,就
像是個色情狂。
    小仙猛然若有所悟,心知小天著了那些女人的門道,已然失去理智。
    情急之下,突然想到古媽媽為她配製的那些藥物,其中有專治受迷藥喪失神志的解藥。
    現在眼見小天已形同瘋狂,哪敢怠慢,急從麻袋內取出一隻精緻的瓷瓶,拔開瓶塞,倒
出一粒黃色藥丸。
    她惟恐再被小天抱住,不由分說亂親一通,這回必須先發制人,才不致吃虧。
    這時小大已慾火狂熾,一發不可收拾,正待全力衝刺,突然覺腰後一麻,頓時伏在那女
郎身上不動了。
    小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住小大麻穴,這才趨前,將藥丸塞人他口中。
    他抬起小天下巴,伸後一拍他頸後,藥丸便吸人,吞了下去。
    不消片刻,小天慾念全消,神智恢復過來,一眼認出面前的小仙,如夢初醒地詫異道:
「兄弟,你不究,沒事吧?」
    小仙憤聲道:「我沒事,很好,是你自己很不好!」
    隨即一伸手,為他解開穴道。
    小天眼光一掃,發現昏倒地上的幾個赤裸女郎,更覺詫異道:「兄弟,她們……」
    小仙生氣道:「沒看夠你就留下,慢慢看吧!我可沒興趣!」
    說完狠狠瞪他一眼,轉身飛奔出去。
    小天一見她奪門而出,哪敢怠慢,急忙跳起身追了出去。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5-13 21:0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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