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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玄幻] [奇幻] 千年祝祭 作者:lilys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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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 |558
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19 遁離

    他…一直是最好的人。”

    關于西娜的丈夫,駱夕陽只能從他們的只言片語里推敲立安國王的風采,以往同流亡貴族們聊天談論,似乎伊斯提吉孱弱而無為,就算神權國君主的權力至高無上,他也不會變成尼路那種暴虐昏聵之人,尚武的立安人中,象伊斯提吉那麼閑散喜好詩歌藝術的可不多,放到她所了解的歷史上,大概就是李、陳叔寶一般的玩樂派君主。幸好手下大臣都還算能干,妻子更是接受了全套王族教育的名門之女,代任夫職做得游刃有余,可以讓那個國王輕松地過自己想要的悠閑生活。而且,因為西娜和格拉特的“關系”,讓駱夕陽一直都把這未曾謀面的國王陛下想成了一個軟弱無能的家伙。西娜是那麼強,大陸上的風氣又是那麼開放,就算是這樣,妻子的情夫被大家知道而認為理所當然,做男人做到這份上,夠慘的。

    本以為西娜想要解救出國王是出于責任,但看來不是的……分不清心里的感覺,也許從酒館里听到的一些關于神官法師的負面評價有些打擊到她,可是就駱夕陽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還有經歷過的,她實在不能把“法師”這一類人歸入到“惡”之中。

    總有什麼地方出錯了,這個世界的構成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一定要部分人的犧牲來成全另一部分人呢?

    “西娜,你別難過。”駱夕陽抱著王後的手臂輕搖︰“他不是說,這里面的東西用魔導技術維持住活性化嗎?國王還活著不是嗎,我們會帶來最好的治療師,也許可以讓他完整如初的。一定可以的。”對,一定可以的,就算卡裘拉之力沒法做到,但普薩拉一定可以做到!他們現在所有的技術,將不同生命“縫合”,人體的植皮…就算是在世人眼中禁忌的一切,反過來也是有正面意義的。

    王後振作了,對啊,她這里有上神眷顧的奇跡之子,那孩子在向她保證呢。“萊斯汀,陛下現在到底在哪里?”

    老人的氣在衰弱,他嘴角溢出血,猛地彎下腰咳嗽起來。“陛下他在……”

    “你怎麼了?”

    “不好,是毒!”西娜摸出一把藥丸就往嘴里塞,那魔獸之毒連光明的力量都壓不下去,還好她身上有備無患的帶著毒藥士們煉制的解藥,“萊斯汀,你自己沒有解毒的措施嗎?”

    坦爾阿路恩造成大面積迅猛死亡的原因是受到攻擊便會進入防御狀態,散播極強擴散性毒素,眼前的塞里爾並不如傳說魔獸那麼恐怖,經過馴化培育,戰斗力和分泌的毒都減弱不少,但大多數人仍然無法抵受住。

    “咳,我明知道這孩子並不是我的孫子,可是只是想將孩子留在身邊,哪怕只有一點也好……咳、咳…雖然有著人類的外表掩飾住魔獸的本性,可是那毒卻漸漸侵入我的五髒六腑。那些人,也是想借機除掉我吧,所以對我堅持留下塞里爾沒有反對……長久下來,就算是服用解毒藥劑也沒有用。陛下,我可以在父神殿中死去,這也算是種榮耀吧……”

    西娜大怒︰“你有什麼資格死在父神殿中!給我起來,現在還不是你死的時候!”藥給老人。“走!”

    “王後陛下,您不肯讓阿爾特的歷代先祖們接受我的懺悔嗎?何必要給我藥呢……咳,國王陛下他……”

    “現在驚動了層層禁衛,我哪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帶上你去找更方便些!”西娜抿唇,她的心最柔軟的部分在看到老人對著“孫子”悲泣時便觸動了,這個人罪無可恕,但是為什麼這麼悲哀呢……神官法師們的弊端她不是沒有听過,只是他們總認為過不掩功,立安歷史上渡過的種種危機,法師們流的血並不比戰士們少,而且魔法的力量越來越稀少。人們會不會有一天全然忘記了,有那麼一些人,背負著國家的命運……“那個孩子,就暫代你在這里受眾神的審判吧,洛西亞,你能給他祝福嗎?”如果那個肯色斯人在的話,就能安撫這悲慘的靈魂吧。

    “陛下……”

    “男人哭難看死了,還是個老頭,好歹你也曾是一名大將軍!”

    駱夕陽從塞里爾的尸體上摸出一個小小的紋章,精致的淺金色金屬雕面,塞里斯之印纏繞魔法咒文,是她沒有接觸過的咒文……這就是專門對付法師的魔導制品嗎?以前似乎是把這個世界人的智慧想得太低了,比起純樸蠻荒的艾亞人村莊,遍布德爾非的神威海彼岸,有著無窮無盡的不思議之事。抑或是,只有普薩拉文明發展得如此快?

    可憐的合成

    讓這巍峨的神殿做你的墓吧。沒有土精靈來幫忙,I自己的魔法,還殘立的神殿牆壁柱廊化成碎石,傾塌而下。

    神殿外,克勞迪等人緊張注視著殘破的殿門,听到里面轟聲漸歸于虛無。“怎麼回事?塞里爾成功了嗎?啊,神殿塌了!”

    “塞里爾……”看著孩子的臉上血污被突如其來的水洗去,漸漸回復成人類的面容,點點白魔法的聖光浮動,破敗昏暗的神殿顯得如此神聖,天上的諸神,您收下這個靈魂了嗎?“塞里爾,你畢竟是以人的身份死去的,雖然你其實是那種可怕的魔獸,可我真的把你當成親孫兒一樣,這麼久的痛苦,你會怪爺爺嗎?”

    也許對方從來沒想過當人……為了滿足老人的心願,駱夕陽用了小小的幻術。“西娜,我們走吧,這里要塌了。”她感受到有什麼禁制被解開,是因為國王的肢體從封印中被拿了出來吧,大氣在變化。

    走出密道,出口在花園的一角,先前出來的神官們跌坐一地。“怎麼回事,解毒藥不是吃了嗎?為什麼還躺在地上?”

    “王後陛下,我們不是被毒倒的,那個普薩拉的家伙突然跳起來,把我們砍翻了……”還有意識的神官掙扎著向西娜報告。

    太大意了,忽略了溫特也是個劍聖的事,武技高強之人總有什麼方法可催發自己的潛能,在能制住自己的西娜離開後,這群水平有限的法師哪是對手。

    “他只會逃向一個地方,就是陛下所在的寢宮。”萊斯汀抹去額上的汗,服下的解藥只能暫時抑制毒素發作,他這個身體,就算是光明神來祝福也沒有用了。“之前我已經支使深夜趕來的幾支軍隊去寢宮保護,王後無需隱藏身份,只要您在宮外下令,就可以調動那些貴族的私兵。”守在假王後周圍的禁衛一定都換上了普薩拉人,但現在大多數士兵都圍在神殿附近,他們的力量四散分開,追捕著真正的王後一行,反而讓最重要之地的守備變得薄弱了。

    也許一開始就以本來面目混進來還比較好……不過,還不清楚滲入凡里爾的普薩拉勢力到底有多少。

    果然,一路上,所見的士兵們看到西娜都是行禮,雖然有些意外王後為什麼身上滿是灰塵血污的出現在寢宮外,但看她身後跟著幾個搖搖晃晃的神官還有宰相大人,就算是普薩拉的冒充者們也沒起疑心。

    “那是什麼!”駱夕陽指著天空大叫。

    在四起的火光下,天空星子全都失去光芒,一陣陣濃煙被狂風吹得更散,于是滿天都是灰暗,只有嗆人氣息里的隱約紅光扭動。

    陣陣野獸的長嘶從混亂人聲里跳出,在前方的宮殿上空,一道巨大的影子盤旋而去。

    “不好!他們離開了!”是飛行騎獸!

    趕到寢宮外,這里一片混亂,“啊,陛下!”一名全身鎧甲的貴族迎了上來,“剛才……”推開上來諂媚的貴族,西娜直奔殿內,焦急讓她根本沒心思應付殿外的人群。

    “溫特!”殿內空空如也,只有幾個侍女緊張地迎了上來,“陛下,您剛才不是……?”

    “她是不是帶走了什麼?陛下呢?國王陛下呢?”揪住侍女的衣服,西娜失控地大叫。該死!為什麼一開始潛時來時沒能進來搜一下?

    “陛下您怎麼了?”侍女囁嚅著,優雅的王後怎麼這麼失態?而且全身血污。

    把這個完全在狀況外的侍女推到一邊,西娜沖出寢宮,“騎獸!還有沒有騎獸,那幫家伙只弄來一頭嗎?”

    “陛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西娜看著眼前的貴族,是芙蘭亞伯爵,她扭頭瞧了萊斯汀一眼,老人點點頭。“芙蘭亞,你帶有多少士兵進宮?”

    見西娜焦急萬分,駱夕陽把手中的盒子塞到萊斯汀手中,抬頭看著天空,那遠方的黑點!

    跳躍!

    “洛西亞!”

    “西娜!我去追!”聲音轉眼被風吹散,王後咬著唇,眼楮刺痛。

    王宮大火蔓延,這是她的家……“芙蘭亞,跟我來,你們幾個也過來!”當務之急,是要將侵入家中的強盜全解決掉,陛下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普薩拉人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在那個目的沒能完成前,伊斯提吉他會活著的。洛西亞,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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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120

    到什麼速度?我能做到什麼地步?

    駱夕陽縱身奔跑,目標鎖定天上的巨大影子!風在耳邊呼嘯,精靈們啊,纏繞我身吧!前方的障礙踩于腳下,身體輕盈得飄起來了!

    摒棄一切干擾,縱橫跳躍!無需為自己加以咒語,駱夕陽感受著風精們的歡呼,“為我絆住它!”疾風枷鎖化成白線直射入前方夜空,就算有抗魔裝備在對方身上,不過是另一種魔法的中和力量在發揮作用,她就不信那個中和的領域能大過她的魔法範圍!

    風之枷鎖在空中形成巨大的龍卷,威脅著撲向飛行獸,駕著騎獸的人把韁繩丟到身後,站了起來喝門道︰“溫特你坐穩了!”

    溫特.喬耶夫手上纏滿綁帶,氣色灰敗。從神官們手里勉力激發氣機逃進寢宮,體力已經近乎油盡燈枯,現在只是強撐著那股氣控制自己不倒下去。對站在前方的女子嗯了一聲,攥緊了手中的韁繩。

    巨大的法拉獸雙翅展開足有十米寬,背脊脖子上縛滿一條條寬厚的皮帶,溫特兩足穿入兩根皮帶中固定身體,兩手扯動韁繩控制騎獸的前進方向,呼呼寒風里,巨大的氣流吹得人獸的毛發全向後,要不是彼此臉上都戴有護目鏡,連眼楮都睜不開。

    “法師們只是一些過氣的存在,我們新的魔導戰士才是最強的!”女子的身體在狂風里搖擺,一道斗氣從她身上擴散而出,配合著魔紋在空中畫出淺白色的圖案。

    “啐!”駱夕陽眼楮直盯著前方的目標,看到龍卷在對方前進的路上消失不見,還是太弱了嗎?“所有的大氣听我之令,纏繞我的敵人,切斷一切之聯系!真空壁壘!”

    透明無形的空氣牆從法拉獸四周豎起,魔法陣的光芒不斷閃爍,“我就不信你們的魔導制品是無限能源,太陽能還有個使用期呢!”對著天空豎中指,駱夕陽惡狠狠地想,她就跟對方耗上了。一個分心頓時失去平衡,風向亂了……

    騎獸上的女子喘著氣,連續不斷地用斗氣驅動魔法紋章的力量,精神和體力都非常疲累。魔法的領域到底並非他們戰士的專長,寒冬的冷風吹得騎獸背上的人瑟瑟發抖,護體之氣減弱,在這夜晚就特別難捱。“那就是你說的妖怪小孩嗎?呼——呼——居然會飛空術,是級別很高的法師啊……不過,法師的體力也不怎麼的,看她魔力耗盡跌下去了。”

    “她跌下去了?”溫特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呼叱著指使座獸向前飛行,狂風把他的問題吹得支離破碎,心里卻是非常不安。那個妖怪追上來了?連塞里爾都對付不了她?

    塞里爾是普薩拉耗費了近十年的研究時間才培育成功的亞魔之子,他們把意外捕獲的坦爾阿路恩弱化,以光系魔獸混種,最後再與人之子媾和產下混血後代,形成秘密的半獸戰士。因為要控制萊斯汀,所以又把植皮化形技術用在了塞里爾身上,沒想到不是很成功,排斥反映比較嚴重……但是塞里爾的強大無庸置疑,因為在變形這方面屬于失敗的產物,暴走起來更難收拾,連他也要退避三舍,但那麼可怕的魔物也奈何不了叫洛西亞的妖怪?

    從海外、從神威海上回來的立安王後,他們遇到了什麼樣的機遇,他們會超過普薩拉嗎?

    從半空跌下去,嚇了駱夕陽一大跳,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她重新調整氣息,迎著風追趕而上——到現在,她還是不爽不能腳踏實地的感覺,懸浮術再加強,也是不如神語森林里的飛行術,那種御風馳騁的快感,她橫豎享受不了。都是黃金龍的錯!以前都不知道自己坐不得雲宵飛車摩天輪什麼的,在龍背上狠狠過了幾次極速癮後,一上天就腳軟。

    飛翔這種事就和溜冰一樣要保持平衡,一點小波動都會摔得很慘…駱夕陽排除雜念,繼續使用各種咒語去干擾上方的騎獸。山水天地在腳下倒退,汗水剛剛冒出皮膚便被風吹走,呼吸也有些急促了…她要堅持住。前方波光閃動,是水!

    從河道湖泊上升起巨大的水龍卷,帶著冰冷凍氣沖向天空,一道道扭曲的白色水柱如觸手般要去捉住飛翔的法拉獸,在魔紋光芒下,魔力散去,落下冰涼水花。

    這可不是魔法力在作用,大地的引力重力那些魔導裝置總不能逆反消融吧。駱夕陽听著天空中怒聲連連,嘴角揚起得意的笑。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你們只是凡人,怎麼能跟我這幸運兒斗呢?啊,不好,國王好象還在上面,要快點救下來。

    “這個妖怪!”女子氣怒地大喝,最後一道魔紋在黑夜里發出短暫的光。冷水濕透了全身,此時因為驚惶憤怒居然不覺得冷了,但很快刻骨的寒意就會讓自己的身體無法行動…她回頭看了溫特一眼,“溫特,這里交給你了,好好把那個帶回國。”

    “羅拉娜!”溫特猝然起身,

    她的劍︰“我已經不行了,你回去吧。”灰白臉上I色,這位普薩拉劍聖最後一次催動了自己的斗氣。

    “你瘋了!治療紋章還沒有完全起作用,要等老師給你打通氣脈才能恢復……溫特!”

    “羅拉娜,告訴老師我敗了。”

    拉扯韁繩按下法拉的頭,驅使騎獸向地面俯沖而去,大地上,跟著騎獸奔馳的身影仰起腦袋,那張小臉映入眼中——溫特.喬耶夫深吸口氣,攥著韁繩翻身跳落。

    離地還有十米!溫特最後拉了一次與法拉相連的繩索用以調整方向,然後放手。“去吧!法拉,飛得越快越好!”騎獸感覺脖子一松,拍著翅膀奮力沖向天際。

    駱夕陽看到騎獸上跳下人來,反射性的一道風刃闢了過去,血光里,對方叫也不叫,魔紋發出微弱的波動,直直撞向她。

    不好!感覺到有火焰的氣息,這人是來自殺的!駱夕陽瞪大的瞳孔里看到溫特嘴角泛起笑——小妖怪,能把成群魔獸燒死的真炎,你也嘗嘗吧。

    鬼才想陪你死咧!看到對方身上燃起熾白的烈焰,駱夕陽全力打開防護罩,風之守護、水之守護、地之守護……不對,只要避開就好了麼!身體猛然後退,彈跳而開,卻遲了一步。一股強大的氣流爆開,這王八蛋身上是帶了炸彈嗎?

    西娜放出信號,召集負責在撤退路上守候的人員,假的王後帶走了伊斯提吉,但混入凡里爾的大量普薩拉人卻仍舊潛伏,不把這些釘子拔掉,要想對普薩拉下手也成問題。在萊斯汀和幾名可信貴族的配合下,秘密地捉拿著那些代替死者的將領貴族,也有人發現不妙,察覺到王後的改變,那些普薩拉人在禁衛們掉轉刀劍前發難,對上了西娜派去的士兵。

    整個凡里爾都亂了起來。

    萊斯汀站在西娜身後,看著王宮四處不斷冒起火焰,熾熱的紅光以王宮為中心,逐漸蔓延向周圍的市街。“真是末日的景象,就讓這火把一切都燒掉吧。舊的都清理得差不多,新生的血將重新注入立安……而我,也該結束了。”老人著身體,吐出黑色的血。王後的藥暫緩了體內的毒性,可長久以來的毒侵不是一顆藥能化解的,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這是和陛下一樣的毒,從一開始就沒有解藥的。

    西娜站在王宮的城牆上,憂心如焚。那些大火一開始也許是米菲魯他們放的,可後來的卻是發覺不對的普薩拉軍,原來明里暗里潛入的敵國軍士已經這麼多了!坎奇、不知道頂替司法大臣的那個人是誰,只能用坎奇伯爵來稱呼了,此人也在宮中。亞莫凡迪亞暴露行蹤後,王宮里就聚集了不少這種被替換的大臣禁衛,而且身手都十分高強。普薩拉是從哪里找來這麼多願意以別人的面孔活下去的人?

    “王嫂!”米菲魯從士兵中沖殺出來,身後跟著幾名神殿侍衛,她喘息著抱著一個長盒子,西娜一眼就知道那是什麼,心里又是一痛。陛下,你……

    “王嫂……”公主的叫聲里帶著哭腔,潛入水下,在涌向全國的泉眼中找到了盒子,與兄長有著最近的血緣相牽,她破開禁制打開盒子,發現了國王被斷下的肢體。為什麼,海神殿神聖的祭壇下會有這個?

    “唔!”西娜心狂跳起來,突然全身迸出鮮血。

    米菲魯和波咎勒驚惶地看著王後轉眼成了血人,無力地倒下,那身上一處處焦黑是什麼?似有火焰從西娜身體上冒出,“陛下!”米菲魯身後沖出一個神官,雙手連連結印,把卡裘拉之名拍在西娜身上,淡淡白光過後,血還是止不住的噴涌。醒悟過來的米菲魯大叫著叔叔,但這次的行動他們兵分幾路,因佩利亞前往了戰神殿,而寶貴的聖克利耶爾高級治療師們也還在海上。

    “洛西亞…”王後死命咬牙忍住刻骨之痛,還好,還好有這咒語,她的小女孩不會受傷。

    好痛!“陛下快服下這個。”一名矮小的戰士奔上前,卻是從一直隱于暗處的百辛毒藥士,他飛快的從隨身袋中取出一些藥灑在西娜身上,百辛沒有法師,卻有高明的草藥師,常年面對危險的百辛人對治療傷勢也很有一手。

    麻醉的藥劑緩解了傷口的痛楚,西娜勉力撐起身體,繼續指揮大局。

    洛西亞,你又遇到什麼了?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去追的,但幸好、幸好有那個咒語在,所以你不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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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21 雪原


    郁卒地畫圈圈,月底了,這個月徹底輸了,為女頻的一聲,再開書我寫YY吧,惆悵而寂寥地飄過——————

    赤紅的血肉化成塊四濺,灼熱而激烈,意識一片空白,最後閃過駱夕陽腦子裡的只是一聲慘叫——

    是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叫聲?

    法拉巨獸奮力振翅,飛向高空,羅拉娜瞪著下方的大地,那裡爆開一團巨大的白色光團,在黑夜裡份外刺目耀眼,可以看到點點血紅從白光裡迸出!

    好熱,眼睛裡好熱,一陣陣的刺痛……

    白光覆蓋著大地,真炎紋章引爆範圍足以殲滅一隻百人的小隊,白光轉眼散去,天下盡墨,只有陣陣硝煙臭味被風吹亂。壓下想要去看看那個妖怪下場的衝動,羅拉娜抖動韁繩,向著不遠處的祖國飛去。

    土石崩飛,地塊翻裂,急遽高熱強壓之下,地面凝起塊塊結晶,漆黑濃煙發出臭味從土裡冒出來,寒夜之息也不能那麼快將這裡冷卻,空氣裡滿是刺鼻的氣體。

    「啪。」一隻灰撲撲的小手用力推開石塊,從嶙峋的土堆裡鑽了出來小小的人形。駱夕陽覺得全身虛脫,搖晃著甩了甩頭,抖落頭臉身上的大量塵土,她有些茫茫然,剛才被爆破之氣正面擊中,龐大焦熱的風帶著人體的血腥味撲至,一種精神地恐懼瞬間吞滅了她的意志。那是一種無力害怕的感覺。

    為什麼有人會做到這種地步?撥開臉上黏著的一塊皮肉,軟濕的粘膩感讓她一陣反胃……至今為止,有很多人死在她的手上,但她從沒有毫無理由的濫殺過,那個人有必要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手段對付她嗎?「哼,我還真幼稚……我們是敵人啊。儘是這種噁心地事,算了,吐著吐著就習慣了!」駱夕陽再甩甩頭。想招來水元素清理自己的身體,卻是一陣頭暈想吐……糟糕,是魔法冷卻時間!只好用手拍打身體上的灰土,意外的發現破爛衣衫下,皮膚光滑細嫩一點傷也沒有。「咦?難道我昏迷了很久?傷全好了?」驚訝了一下,小姑娘馬上又沾沾自喜。「看來這個身體還是很強的,不用治療師動手也能自動治癒,好像被炸到時也不痛的樣子。」還好是我來追,要是西娜他們被這麼一炸,什麼劍聖大法師全要完蛋,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這個世界還是有比魔法更可怕地東西的。

    感覺好累,魔法使用過度了。記不清自己施出了多少個超大規模的魔法,腦袋裡嗡嗡響,好像還有點點金光在眼前晃。身體表面雖然完美無瑕,內在氣血經脈卻是翻湧甫歇……按住胸腔。那裡有點不舒服,深深吸了幾口氣。駱夕陽壓下疲倦。現在什麼時間了?看著空蕩的曠野穹宇,只有風聲呼嘯。那只天上飛的早沒影了。「西娜要難過了,我沒把國王帶回去……」有些垂頭喪氣,她塌著肩往回走。

    「噫!這裡是哪裡?」走了幾步,小姑娘驚叫起來,一路連飛翔帶狂奔,不知道跑了多少路,越過幾座山,渡過了幾條河。曠野之周。也是荒山密林,她這是跑到哪裡了?

    「有沒有人在呀!出來指個路好不好———」立安國境的泰南山腳下。離黎明還有一兩個小時,黑暗中傳來陣陣苦惱地叫聲。

    凡裡爾城。

    米菲魯等人看著王后大量失血都慌了手腳,這是中了什麼詛咒嗎?死死守在這位尊貴的女性身邊,百辛的毒藥士用藥止血包紮後,西娜還是硬撐著不肯昏睡過去,直到因佩利亞他們趕到了王宮,才將重傷者擺平了。

    看到王叔平安趕到宮中,西娜方安心睡去。聚集起來的貴族軍官們還有不少沒能明白,為什麼被通緝的前神官長會出現在王宮,王后又將目前地大局托付於他?不過立安人根深蒂固的法師崇拜讓這些人很快就聽命於因佩利亞。

    從海外流亡回來,前神官長地實力似乎又大有精進,在集合起來的法師們簇擁之下,因佩利亞直接引澄湖凍水降下大雨,把王宮幾個大地火勢全悉滅掉,華麗的法杖在黑夜裡散發眩目光芒,超規模的攻擊性法術不斷向敢於用刀劍指著王后一群人的士兵頭頂放。

    「大神官閣下,您這樣施法打擊面是很廣,可怎麼能確定那裡面全是奸細呢?」一名能力低微的法師面對前輩非常崇拜而敬畏,他看著站在高高塔樓上的老神官,多麼嫻熟自如地操縱著電系魔法啊,法印魔紋與咒語交互振動,一圈圈令人戰慄的波動形成獨有領域——使人麻痺的閃亮電網在半空形成,發出辟啪地脆響,迅速覆向一群突向北宮牆的士兵,引起慘叫無數。

    因佩利亞暗暗調息,從戰神殿趕過來又匆忙上戰場,對他這個老人來說也是很辛苦地,所以他把魔法的精細實用化發揮到了最大,盡量挑使用魔力最少、作用最大的法術來施。「我並不知道哪些是真正的立安人哪些是普薩拉人。不過我能確定,撐過我的閃電魔法的一定不是真正的禁衛軍……現在,依瑪你可以帶人去追殺了。小心倒在地上的,那可能都是真的禁軍士兵。」

    「…………」

    幽夜裡,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一群人凶狠地衝向普薩拉偽裝者,百辛的毒藥暗殺士和肯色斯精英猶為擅長黑夜作戰,各種奇怪的粉末氣味包圍下,他們快速斷人手腳、殘人肢體,毫不猶豫。

    打鬥中傳來不合諧的叫罵:「吉爾斯,你連我也砍?」

    「!啊,是布蘭姆大人?一時沒看清。」

    「叫治療師給你治治眼睛!」

    「真的?」驚喜~~~~

    塔樓上的因佩利亞:「……這些混小子怎麼從那個方向鑽出來。」

    有魔防裝備的不僅僅是普薩拉偽裝者,與原先計劃不符,接到信號的格拉特布蘭姆等人從隱藏處紛紛闖進王宮。正統的神殿騎士劍法劃出魔法的波紋,在火光四起的黑夜裡也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隨著天空朝陽的升起,大地被淡淡金色籠罩,雖然只有一點點的溫暖,卻也驅散了酷冬的冷意。西娜等人費了一夜的功夫,整合了所有可靠的大臣貴族,到處緝查普薩拉奸細,宮闈街巷處處皆是戰場,戰鬥的刀兵鳴響整夜未停。被破壞之地是家園,凡裡爾的居民也開始保護自己的住所,但他們往往分不清哪些才是禁衛哪些才是暴徒,立安人和普薩拉人長得都差不多,

    實在沒法認,何況大量士兵就是以王都禁衛軍的身份火,結果百姓們也不管那麼多,見人就打,看到穿軍服的就拖到小巷中痛毆或被痛毆……直至天明,打殺聲才漸弱,高度緊張亢奮的凡裡爾人平靜下來了。大量官兵匆忙進出王宮,執行著一條條御令,捕捉可疑者、救治傷患,騎士們叱喝著驅著騎獸穿梭王宮附近的街道維持秩序。

    首都各處的大火漸漸撲滅,到處都是冒著黑煙的廢墟。

    「洛西亞還沒有回來嗎?」

    甦醒的西娜焦急詢問著,重回王宮的戰士們一臉血與火的塵灰色,都是沒法作答。

    「王后陛下,不會有事的。她是奇跡之子,您不要太擔心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西娜一驚,看著因佩利亞異常嚴肅的臉,「是啊,有那個咒語在,那孩子會平安的……神官長,你有什麼事要說嗎?」王叔那張臉上神情肅穆莊嚴,還有一種淒厲之色,這種表情她只看過三次。

    第一次是陛下加冕,從戰神殿的地下聖道出現在父神殿祭壇之上,所有的阿爾特家族成員跪伏於地,這位神官長把聖輪放在伊斯提吉額上的時候;第二次是王子誕生,她親手把兒子遞到神官手中,那時悲傷地看了嬰兒一眼,與這位王叔視線相接,那個神情居然把身為強悍戰士地自己駭到了……現在。是第三次!

    「叔叔……」西娜口氣有些軟弱。「難道你要……」

    「神殿裡封印的東西,我會叫法師們重新合力加以鎮壓……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要盡快。你仔細聽,阿爾提羅亞大神在發怒了。」

    「可是陛下他……」

    「西娜,身為伊斯的妻子,你應該瞭解他。陛下他,不會活著回來了。他在等,等著我們回來殺他。」

    「準備吧。把這裡結束後,發兵去普薩拉國。趕在陛下死前。」

    「不!!!————」

    我的小女孩,快回來吧,帶來奇跡的孩子啊,請帶給我希望。這一次,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王后的悲鳴並未傳到千里之外。在凡裡爾向四周城郡發出徵兵告示、剿殺國內奸細、打探援軍情報時,駱夕陽正在荒山野嶺裡苦惱。

    「不是這條路,也不是這條,X了,我到底跑到哪裡了,怎麼會沒有村莊人口存在地啊啊啊啊!!!!」拖了半夜,因為過分操勞的身體才勉強恢復過來,駱夕陽發現自己能力的一個弊端,首先外表的傷可能好得快。「內」傷卻難治,然後治療的白魔法只針對外傷也就是跌打損傷刀創劍砍有奇效。要緩疲還得靠「提神」、「靜心」、「專注」等精神系魔法,可這其實也是治標不冶本的。其實就是把疲勞壓下,等到累積過頭,就算再怎麼施法都控制不到身體渴望床鋪!何況因為使用魔法過度,她精神上抗議得不行,勉強給自己放了幾次提神地法術,卻是越放越累。駱夕陽越走身體越搖得厲害,沒等天亮就一頭栽到地上,呼呼大睡。好在她還有些被動技能可以倚仗。不然在這荒野之中,不被猛獸咬死也會凍死。

    這一覺照例睡得很沉。等駱夕陽伸懶腰爬起來時,無語地看著天上的斜陽,又是一天要過去了嗎?身體力量漸漸回來了,她還沒找到回去的路。昨天、嗯今天凌晨前,她強支著身體跑了兩個方向沒有找到熟悉的景物——找得到才怪,當時忘乎所以地盯著天空的目標根本沒看路,似乎有從一個很大的湖泊上奔過?但是搖搖欲墜地飛到天空一看,四面八方都有水光閃動,這裡又不是泉都,怎麼這麼多水域!然後是高山和連綿不斷的密林,看得出生態非常好……「主啊,賜個妞、啊,不是,賜個指路的村姑吧!」她要哭了。

    「西娜、齊爾、依瑪,隨便誰,來找我啊。」習慣了同眾人待在一起,駱夕陽現在心慌意亂,有點無能……她沒頭蒼蠅般亂轉了好一會,終於接受了目前不會有嚮導掉在她眼前的現實,老實靠自己吧。

    又是一聲慘叫:「完了,剛才一通亂轉,忘了太陽從哪個方向掉下去的,啊我是笨蛋我是豬啊!」不要緊,還有月亮!駱夕陽爬到樹上盯著天空,月亮呢?一滴水掉在她仰起地臉上,小姑娘再度凶狠地豎中指破口大罵:「有沒有搞錯!下雨?!」

    不止下雨,打著臉上的冰粒痛痛地,一陣狂風捲過樹梢,帶起一篷絮白雪粉,沒幾下子,大片大片的雪花便飄飄灑灑地降下了。

    啊……駱夕陽全身無力,跌下了大樹。

    雖然理論和實際上她不會覺得冷,可她就是感覺到冷……彷彿回到神語森林地那個雪季,那個無人的長夜,從骨子裡侵入的寒意讓駱夕陽發起抖來。

    「不行,不能讓這種感覺打敗自己……有人在等著我回去呢。但是哪個方向才是正確的?不對,反覆的尋找道路根本就是錯的,只要朝一個方向走遲早遇見人……」把突如其來的軟弱壓制下去,駱夕陽找到先前走過地方做的標記,反身在大樹上刻下記號,再度向前跑去。

    在大雪把一切掩蓋之前,她要快點找到回去地路。

    那些人會不會因為看不到自己而急得團團轉呢?齊爾應該會急得哭吧,想到在這片大地的某些地方,有人為自己擔心,心裡就火熱起來。體力也逐漸回復,駱夕陽再度感受到魔力一點點充盈於身體,比起一般地法師,這種回復速度算很快的吧,聽說沒能得到外力補充的法師們過度施法後,十天半個月都不能動彈,雖然,她沒見過。

    對呀,怕什麼呢,現在並不是初到這個世界的自己,她有武技,有魔法,還有人在關心。

    活著很好。「咕——」肚子發出警告的響聲,喚,活著就要填飽肚子,算起來,她好像超過二十個小時沒吃東西了,餓死了!

    這裡不是黑暗山脈,正常的動物都找地方過冬去了,而且夜晚來臨,沒有什麼食物想不開出來夜遊,大家都是好孩子……於是飄雪的山林再度響起小女孩帶哭腔的哀號:「神啊!給點吃的吧!」

    這麼跑了大半夜之後,駱夕陽終於看到了一排土石壘成的矮垛。

    有人居住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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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22 獵人


    獵戶柯恩費了點勁推開被雪封住的木門,一股冷風從門縫裡鑽進來,讓結實的漢子也忍不住抖了一下,看著灰茫茫的天空,雪還在不停下。這日子真難過,大冷天山林裡的獵物很少,他也不想去打獵,廚房裡囤積的肉乾塊莖應該還夠他吃上七八天的,但是木柴不多了,這幾天燒得太旺,要是斷了柴就糟糕了,今天去林子裡撿些吧。

    真不想早起,可後院裡的兩匹弗何、四隻巴爾克卻得喂,不然不知道要怎麼叫……嗯?奇怪,是他起早了嗎?平日裡天濛濛亮就鬧騰的幾個好傢伙怎麼這麼安靜?縮著身子走到院子角落,柯恩對著手呵氣,地上一層厚雪,乾草樹枝搭的拱篷柵欄遮擋不了多少風雪,一團團白肆無忌憚地旋落進院子,靜靜堆積得老高,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

    「小傢伙們,來吃早餐了。」一手拉開凍得冰晶掛凌的柵門,馬上收回手唏唏直呼氣。白氣還口鼻前繚繞,獵人張嘴看著獸棚說不出話來。

    一個衣衫破破爛爛的小女孩抱著野獸呼呼大睡,一臉幸福,而素來兇猛的巴爾克也是非常溫順的任人摟著,其中一隻看到主人站在棚外低低嗚咽了聲,不知道為什麼。柯恩認為那是它在叫自己不要驚動了女孩。

    天已經很亮了,白雪反射著天光能把獸棚看得很清楚,那個女孩十分幼小,不超過十歲吧,兩條纖細地手臂纏著巴爾克,從破爛衣服裡露出的肌膚倒像在發出朦朦的光來。漆黑的頭髮白皙的皮膚,那白又不似這附近幾個國家的人有單薄輕透的感覺,而是帶著點玉石的細膩潤感。十分結實地樣子。

    甩甩頭,怎麼用結實這麼怪的詞來形容這個小姑娘,看那樣子,不會是遇到山賊野獸逃過來的吧?

    住在邊境的獵戶不多,柯恩整個冬天也難得見到幾個人,尋思著這是哪個國家民族的孩子。一邊輕輕掩上柵門。

    看那身襤褸的衣服,根本沒法遮住蜷起來地身體,一雙光滑的小腳從巴爾克淺棕色的獸毛裡露出來——這孩子,是在大風雪裡赤足走到這裡的吧,怎麼不敲門呢?

    或者她是害怕,怕這裡也有傷害她的壞人,所以躲進了獸棚中而不敢尋求別人的幫忙?獵人心裡泛起同情,沒去想一個普通小女孩怎麼能翻進他家的圍牆——再擋不住風雪,土石樹枝搭的院牆也有二米多高,還裝了不少荊棘。

    敢緊去準備一點熱呼呼的肉湯吧。一會醒過來看到吃的,這孩子就會安心了。柯恩加快步子回到屋裡開始忙碌。

    食物地香味中。柯恩又開始猜測,那孩子好像除了衣服破爛了點。也沒什麼大礙,能跑到他這裡,在這大風雪天應該是從不遠的地方過來地,那麼傷害她的人或者獸是不是就在附近?心裡一沉,他記得這片山林裡還屬安全地帶,在草木萌發地月份裡野獸雖然多,大型兇惡的卻了了無幾,所以他能安全在這塊空地上搭個小獵屋住;那麼是人禍嗎?山賊也跑到這裡了?再過不遠就是兵營。有什麼大膽不要命的敢在這一帶行兇犯案?冬天到了,大家都開始拚命了……不行。他一會得出去查看一下,必要的話還得跟山頭那邊的人報備一聲。

    啪、啪!冷風吹進室內,慵懶躺在壁爐邊上的巴爾克「加娜」豎起耳朵,搖著尾巴跑向門口,柯恩回頭就看到一張小臉正探了一半進門,見到他馬上又縮了回去——小姑娘醒了。

    駱夕陽是被食物的香味勾引起來的。在風雪裡跑了大半夜,期間餓極地她只能爬上大樹去找找有沒有野獸和鳥窩能給自己掏,但現在是冬天,動物們都幸福的躲起來了,這裡也不同黑暗山脈有那麼多魔法生物能讓她敏銳察覺,順便捕獵,太悲哀了,離開了魔法地倚恃,她又成了「losel」嗎?養刁的嘴自然不願去啃樹皮草葉,無奈灌了一肚子燒熱的水。滿天風雪完全遮蔽了視線,目所能及的地方全是飄白,小姑娘讓火焰精靈飛舞週身,辟出一圈無雪的領域,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慢慢回復的魔法又耗光了,等她跑到了這一帶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然後終於看到了一座小屋。

    大喜的駱夕陽飛快翻了進去,從緊閉的屋裡透出一絲熱意讓她知道這裡面有人,但她用力敲門卻沒有動靜,人家只當那是呼號的北風翻個身睡得好死,屋簷下掛著的幾張獸皮啪啦啪啦打在木牆上,聲音不比駱夕陽的敲門聲低,獵人根本沒在意,反正有什麼事,院子裡的巴兒克們都會示警的。他當然想不到,感受到門外強大的威脅,窩在壁爐邊打盹守夜的巴爾克全身都縮起來,氣都不敢喘。

    無奈的風雪落難者只能鑽進獸棚,幾隻家畜瞧著她發抖,讓打算用餐的駱夕陽打消了念頭——她可不是強盜呢,不過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獸棚還算乾淨,本來流著口水摸野獸的小女孩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感受到可怕的危機,家畜們是誠惶誠恐。

    具有懶龍習性的小姑娘這麼一頭睡去,又是一晚過去,直到被擋不住的肉香吸引,夢遊般飄著來到屋外,探頭探腦。

    「小姑娘來。」柯恩招手,臉上滿是和藹的笑,生怕驚嚇了孩子。

    好像是很好的人。咬著拇指盯著對方拿在手中的勺子,駱夕陽肚子咕碌碌叫,眼睛稍稍向上抬了點,看到那個男人臉上滿是鼓勵的笑容,於是飛快地跑進了屋子裡。

    加娜繞著駱夕陽不停討好地走來走去,還用頭去蹭她的腿。柯恩心下微微詫異,加娜是外面四隻巴爾克的母親,在用於捕獵的家畜中屬於非常兇猛的一種,若不是從小養起,很難馴服得乖順聽話的,現在怎麼會對這個粉嫩的小女孩這麼親熱?他哪知道野獸自有野獸的本能,加娜生怕駱夕陽把自己帶外面的孩子吃掉,正拚命諂媚呢。

    根本不把快有自己高的野獸當回事,駱夕陽用小腳輕輕踹了踹加娜,示意它別妨礙自己吃東西,熱騰騰的肉湯全數灌進肚子,好舒服~~~我活過來了!滿足地吞掉一大碗肉湯,駱夕陽感激地看著獵人,柯恩呵呵直笑忍不住用大手去摸小姑娘的黑髮。

    「小傢伙,你是遇到什麼了?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呢?」

    早就想好說詞了,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屬於立安還是普薩拉?反正哪個地方她都不熟。看著男人挺憨厚的臉,駱夕陽眼中滿是水氣:「我、我不知道……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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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23 要不要……


    駱夕陽現在的樣子過於幼小,柯恩問了半天除了名字什麼也問不出來,只當孩子受到驚嚇,看她身上那些破爛衣服,在完整的時候想必是極為華麗的,光是那種輕薄的紗就是非常少見的料子,而繡在紗上的花紋牽金縷銀,更是從未見過。以前有次送獵物去城裡有錢人家,看過那家的小姐穿著繡花的衣裙,好像也沒有這麼美麗,柯恩想,能穿得起繡花的衣服,一定也是很大家族的嬌寵寶貝吧。

    偌恩大陸上的織造業並不發達,人們多以獸皮獸毛加工的材料做衣服,也有些用植物纖維織成布來做衣服的,但那種做法細膩繁複的衣物穿得起的人很少。駱夕陽一點也不清楚這些小事,衣食住行這四樣裡,吃東西、住宿、行路方面眾人全很聽她的,惟有這「衣」字向來由別人打理。她離開菲沙時,侍女們哭得一塌糊塗,給她打理的行裝塞了一船,看得西娜都寒……那幾大箱全是各式各樣華貴美麗的衣服,她們想叫小姑娘一輩子穿這些不成?雖然聽說迪如西帝亞的成長非常緩慢,可能當他們都老去了,洛西亞還是小孩的樣子…不過這麼多的衣服,是想嘲笑立安沒有配得上自然之子的華服嗎?王后有時候也挺小心眼地。發誓回國後會天天把小女孩打扮得不輸給任何一個聖克利耶爾王子貴女,也不管駱夕陽願不願意。

    在獵人不太廣的見識裡,認為能穿得起這樣漂亮衣服的人非富即貴,雖然對有錢人有點小芥蒂,可小姑娘的可愛還是讓他熱情的招待著駱夕陽。瞧女孩表情可憐,也就不再多追問,忙裡忙外地照顧著她。

    像這樣的孩子,應該不難打聽到她家裡的消息吧。等雪停了帶她進城去問問。

    看獵人不再問她問題,駱夕陽樂得一直裝小孩子,反正她現在就是小孩子。

    「叔叔,你要出門嗎?」咬著秋天貯藏的堅果,小姑娘卡嚓卡嚓乾脆利落,吃得毫不掉渣。柯恩想這孩子牙真硬。回答她:「是啊,我得出去撿些柴來,這大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多了你吃飯,食物也得補充才行。」

    獵人說這話本沒有別地意思,駱夕陽卻馬上臉紅了,她知道自己胃口是挺大的,這也沒辦法,誰叫她運動量大又不會胖,所以有好吃的擺在眼前就會忍不住吃光光。吃好睡好活好,是她的人生信條。而且身邊的人也總是不停地拿各種各樣的食物給她。有種上供地感覺……實在是太習慣那種日子了,卻忘了。普通人總是在為溫飽而努力的。

    這個人很貧窮吧?獨自住在山林裡,屋子很簡陋,幾乎是家徒四壁了。牆上隨便掛著一些衣物工具,沒有開窗子,煙從壁爐上的煙散去;也沒有床鋪,只在壁爐前堆著些枯草和毛皮,牆角的有幾個箱子並排放著,柯恩拿給她吃的堅果就是從其中一隻箱中掏出來的;箱子邊上還有張木桌。堆了些雜物——她來這世界第一次接觸平民,唔。不是難民,勒喉隘口附近受山賊騷擾的村子都比這裡強,至少不用躺地上。真慚愧,這一年來也算是久經風波,但她是不是太靠近統治階級,過於脫離民眾呢?這種腐敗的人生是要不得滴,雖然錯不在她,可既然別人收留了自己,怎麼能不加以報答呢?

    「叔叔,我去幫你吧。」

    「你一個小姑娘,外面這麼冷,好好待在這裡等我回來吧。」

    「……嗚,我害怕一個人。」

    獵人馬上同情心氾濫,翻出一堆厚厚的毛皮把小女孩裹成球,招呼著巴爾克跟上。

    「不要走散了,大雪還有得下,我們就在這附近的林子裡撿些樹枝。」叮囑著女孩,柯恩背著弩箭手拎長矛,腰裡還繫上捆繩索,牽出弗何推開了院門。

    趁著獵人往弗何身上放鏟子袋子什麼地時候,駱夕陽悄悄跑到圍牆邊捏爛了底部幾根木柵,偽造了個臨時的狗洞,剛才對柯恩撒謊說自己是從破洞裡穿進來地,不能讓人起疑心。

    雪越下越大,這樣子二三天都不會停了……在這個世界駱夕陽是第二次經歷大雪的季節,而且這次有人在身邊,心情有些雀躍。

    剛才在屋中,柯恩什麼也沒從她口中問出來,反而是自己套了些消息出來。

    這裡不是立安,迷路地駱夕陽完全跑反了方向,來到了普薩拉的邊境,而且還不是同立安相交的邊境,也不知道怎麼跑的,居然跑到了吉恩和普薩拉的交界處。

    只能認為駱夕陽無意間領悟了沙那蓓爾的特技縮地成寸,可以日行千里以上——難怪她這麼累。

    這片森林離普薩拉的首都漢洛只要三天路程——還是以獵人的腳程來算,換上自己,大概半天左右就能跑到了吧,當然後果是再累得昏過去。

    既然已經到了普薩拉,那就不要浪費了這次地行程,那天的飛行坐獸所載著地必然是去了漢洛城,不管怎麼樣,她也要去奪回西娜的丈夫。

    也許她的傳說又在普薩拉傳開了,駱夕陽自己並不知道黃金龍所加附在她身上的魔法效果,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變個裝?就這樣以黑髮黑眼的樣子出現在普薩拉人面前好像太大意了。那麼打昏這個獵戶給他洗腦怎麼樣?

    「洛西亞,你不要跑那麼快。小心腳下會有草籐。」看著女孩活蹦亂跳,巴爾克們撲起老高的雪粉,搖著尾巴緊緊跟著她。獵人哪想得到前方的暴力份子正在算計自己,大雪厚積得到了他的小腿,那個女孩子更是大半身體都被埋在雪堆裡面,就看到一個黑色的小腦袋晃來晃去,很怕她會摔到冷到,忙出聲叮囑。

    這一帶有不少低矮的草叢灌木,現在也被大雪蓋住了,山林地勢起伏連綿也分不清哪裡有危險,柯恩拿著長矛不斷探路。「好孩子快過來,緊緊跟著叔叔。」

    這個人很好……駱夕陽把起的壞心壓了回去,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百姓。兩國間的戰爭,不應該波及到這住在深山裡的人。

    西娜他們在做攻打普薩拉的準備吧,這場大雪會不會影響到立安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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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24 神子(上)


    並不是凡裡爾今年入冬的第一場,卻是十數年來最大下了兩三天,整座城池都被瑩白蓋住,週遭的無人山脈平川,失去了往日的險峻,全化成微微的柔順起伏。

    西娜的身體經過老神官的治癒和草藥師們的調理,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但眾人還是誠皇誠恐地跟前跟後。

    「我說過不需要再這麼多人跟著了,我沒事。」西娜不耐煩地斥退了一名神官,真是的,又不是專職的治療師,只會一點點消毒殺菌的光系輔助,根本沒用。「依瑪先生,還是沒有洛西亞的消息嗎?」

    黑髮紅眼的肯色斯人堂而皇之地站在神聖的議殿中,惹來不少側目,其中不乏用仇恨之色盯著依瑪的,此時依瑪也根本顧不上那個。他自己也很是焦急,也許是太習慣同女孩在一起了,所有的行動感覺背後都有所恃靠,現在失去了駱夕陽的行蹤,才驚覺到一些別的事情。

    「放出所有的靈魂去搜索這片大地,黑暗女神的權能讓他們在黑夜裡足夠強大,但是他們卻不能太靠近光明的地方。」黑暗之民臉上有些憔悴,臉色更加慘白慘白的。

    西娜閉眼吐氣,「依瑪,說話不要那麼玄奧,你直接說找不找得到就行了。你也累了,過來坐下吧。洛西亞她應該不純屬於光明守護,佩羅依芙葉做為小孩子地保護神。同樣與她有聯繫才對。」所以才叫你用肯色斯人的特有天賦去找,能與黑暗山脈的女巫們取得遠距離聯繫,難道她的小女孩還不如那些足不出戶的女巫?

    一身光明的王后口中吐出禁忌的黑暗女神之名,馬上惹得站在一邊的神官們大驚:「陛下,您怎麼會同黑暗神祇有所牽扯,讓黑暗踏入神聖王城就是大褻瀆了,我們是光明地……」

    「閉嘴!一點用都沒有的傢伙們!也不想想你們的命是誰救出來的!」西娜本來不若路美衣對神官們過份尊敬,從看到萊斯汀一臉安祥的死在城牆上後更是把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全數算在了這群殘留在宮中的沒用神官們頭上,要不是因為這種驕矜蠻橫地存在,如何會有今日之禍?

    神官之職,以德爾非之身侍奉眾神,謙良溫厚應一如那些賢者,可惜長久以來的權力地位腐化了這些飽受尊重的人群。以往不是沒聽過法師之惡。卻束於種種而不能放手去治……現在、現在會不會太遲了?那些鞏固國家的優秀人才凋零一空,神堂之下只剩下這些法力低微空擺架子的傢伙!

    「陛下不必動怒。」冷眼瞅著王后把一批大臣貴族趕出議殿,只留下幾個親信,還有因佩利亞等人。依瑪在圓桌邊放鬆身體,這樣才舒服,那些斑駁低微的光明之力連他都看不起,也難怪西娜陛下發火。「洛西亞小姐屬於特別的存在,靈魂們可以瞬息千山萬水,上天入地,卻找不到她的氣息。就像這個世界沒這個人一樣。我們雖然都受到黑暗的保護,但是如果是她本身的魔法在阻礙。也是沒有辦法地。」

    「那就是我們找不到嗎?」

    「是的,除非是她主動聯繫我們。而且。陛下,有件事很奇怪,我沒有聽過這種魔法……您能描述出洛西亞地相貌嗎?」

    「非凡的美貌、燦爛地容顏、纖細的身姿……」

    「具體呢?她的頭髮是什麼顏色?身量多高?眼睛是黑還是綠?」

    「……」西娜一怔之下,發現自己完全想不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迪如西帝亞以美貌著稱,雖然沒有傑出的魔畫師能留下他們的像,可大部分人還能口頭描繪出那種姿容輝煌的美色,但是對小姑娘。我發現我完全記不起來……這種魔法真是屬於傳說種族的嗎?我曾經與幾位見識廣博的神僕談論過,赫安牧師也是親眼見過其他地自然之子的。他隱誨地透露,迪如西帝亞是淡薄一族,他們從不刻意地施法影響他人,也不會插手進入德爾非的戰爭,因此,在艾當城的法師會議中,是他決定不將洛西亞擺上台,而用自己的血去召喚菲菲亞…傳說的種族,信奉的是自然之理,說穿了就是喜歡袖手旁觀。按小姑娘的年紀,即使在德爾非中也只屬於幼子,就算沒有一般成年迪如西帝亞漫長生命形成的冷漠,熱於幫助別人,可她怎麼會這麼強大的魔法?

    記得艾當城的格雷嗎?那種平地枯枝花開的能力……還有尤蒂特,越是自然之子越是尊崇神靈,怎麼能夠向黑暗的神祇揮拳?以往我們有這種心思嗎?會起這種念頭嗎?」

    「依瑪先生……」有什麼隱約的念頭閃過,西娜不敢想那個答案。

    「是神。我們也會稱她為『神子』,有著神之傳說開國分土的民族,最優秀的人都可以叫做『神子』,伊斯提吉陛下是,艾德蒙閣下是,赫安牧師是,連我…也是!什麼才是真正的神子?什麼才配為真正的神子?不是受神寵愛、可以讓人尊敬崇拜就是神子,數百年前,在阿爾提羅亞大神眷寵最盛的時期,這片土地上,戰神的牧師、第一位立安國王維吉因.格羅尼亞殺死了特裡索多恩神的神官芬忒拉陛下,那就是新舊神權的替換,歷史早就證明了,強大的一方才是勝利者。那麼,我們能證明,我們比馮克拉爾強嗎?」詭異的理論,一個剛轉職不久的黑暗牧師怎麼會懂這麼多?原來這段時間裡,黑暗山脈那些不良於行的大巫女們天天都沒閒,通過「夜神之眼」和依瑪的「黑暗之心」聯繫,給這幾百年才出一個的男性法師惡補功課,加上依瑪掌握了安撫靈魂的能力,寄宿在寶石中的靈魂從最近死的到死了幾十幾百年的都有,每個問一點,知識累積起來也不少。而且依瑪不像小姑娘盲然又憊懶,學習魔法和武技很熱心,問到理論就頭痛,身為有擔當責任感又成熟的大人,一點點的信息就能讓他思考出很多東西。

    「你的意思是?」

    「並不是我們強大,而是我們知道,我們所保護所恃仗的那一方,足夠強大!」

    「我們保護的?恃仗的?」那時,他們全力對付著黑暗神將,是的,西娜想,她要保護洛西亞,因為她是她的希望……他們在恃仗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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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25 神子(下)


    迪娜是泉神的祭祀,赫安是泉神的牧師,還有考莫隊個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我觀察過一段時間,感覺非常有趣……陛下,您知道嗎,做為『神子』存在的,天生就有種奇怪的魅力,吸引著有相同血的人去保護。就像男人保護女人孩子一樣,是本能,被保護的一方自己也許並不清楚,可是受吸引的人卻不能違背自己的本能。立安的法師們雖然也有敗類,可他們有背叛神明嗎?當初您逃向大海時,追殺的人群中,有高階的神官嗎?」

    連亞莫凡迪亞都開始尋思著,「當時追殺我們的人中,也有一些神殿騎士,但他們也是很不想作戰的樣子,倒是大批不知道從哪裡召集的私兵……」

    老神官道:「依瑪,你說自己的想法吧,我老了,已經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緒。」

    「因佩利亞閣下太謙虛了,做為四級法師,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向您討教的。」

    「行了,這是虛偽的時候嗎。現在軍隊的召集令已經下去,在大雪停止前,我們目前只能盡快整頓好國家,糧食兵力全都緊缺…馬上要準備的儀式會帶來更糟糕的變化,不趕快把小洛西亞帶回來鎮住局勢,我們同普薩拉一戰將會有更多的變數。」經歷了艾當和尤蒂特的神跡,所有人都堅信小女孩有讓一個國家富饒的能力。

    這一年多來,儘管普薩拉一直暗中控制著凡裡爾,可國家大事卻幾乎只有一個萊斯汀在操勞,那些頂替的官員哪會真正用心做事,他們大概想從內部慢慢拖垮這個國家,連出兵都不用。由斯特重掌相權,馬上撤查大批官員,點查國庫發現空得令人想哭,各地儲糧也是嚴重不足,原來早明裡暗裡輸送了大量物資出境。

    人力、物力極度短缺,這個百年難遇的大雪季又昭示著大氣的變化,所有人心頭都沉重無比。偏偏在這個時候,一直是眾人中心點,作為精神支柱的駱夕陽不見了,這更讓人不安。

    「我們出於各種原因環聚在洛西亞身邊,王后您對她向黑暗女神請求了契約吧?那個古老的咒語,連肯色斯人難以順利簽定,為什麼從屬於戰神的您卻成功了?」依瑪的紅眼瞇了起來,搭在桌上的雙手食指不斷輕觸,有點像在自言自語:「我們一直以為,我們敢於向神發起攻擊是因為受到一族大神的佑護,可那種時候,大家全處在黑暗神將的領域裡,那種勇氣是怎麼來的?自古以來,做為一國的祖先神,只有在自己的土地上才能發揮最強守護……我們信奉黑暗之神,可黑暗女神並非祖先神,而是神能更大神格更高的主神之一。所以我們可以在任何地域請求黑暗之力,但聖克利耶爾的戰士們呢?他們離開了土地,祈求水神比祈求泉神的力量要有效吧……又或者眾神之車的神職不僅僅是位地域守護的戰神?那時給我們勇氣的是誰?」

    「依瑪,你是說……我們當時的信仰改變了,由另一位『神』——那裡取得了『勇氣』?」

    「……凡人在沒有得到堅定信仰帶來的勇氣前,是不可能對一位『神』動手的,神的威能至高無上,魔免之人因為無法感受到神威,無法沐浴神恩,所以才被世人視為異端。就算千年前肯色斯人帶來了黑潮之災,德爾非們殘酷地鎮壓殺害黑暗之民,這不恰恰代表他們害怕著黑暗的力量嗎?庫裡加的艾德蒙能夠誅殺神明,除了他本身的魔免特質能夠抵抗『神』威,在手下心目中塑造出無敵的武勇之姿,並做為山神之子把勇氣帶給了士兵。同樣的,因為洛西亞小姐與神締約,向神揮拳,在我們眼中,她是一種奇跡的存在……這種存在,已經超越了傳說種族的領域。」

    黑暗牧師的言下之意讓眾人呼吸都停了下來,西娜話語堵在口中,把目光向神官長移去。

    「立安傳說,在動亂的時代裡,大陸一片混沌,海水滾燙,火蛇在黑色的土地裡奔走,使富饒的大地變成荒蕪的沙海焦地……三千個惡魔化成疾病、死亡的使者向德爾非們伸手,黑暗

    火焰中微笑;阿爾提羅亞滾動著光輝之輪從天而降,魔,然後帶著一支德爾非部族來到這片土地上,他親吻巫女,把孩子賜給了德爾非,讓神的血裔代代相傳。」因佩利亞訴說著立安的神話,「神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但他的意志與立安永存。他的孩子們通過血的召喚,來向神祈求大地寧靜。如果大地不再受到安撫,那就是神不再眷寵於這個種族……或者,神死去了。」他們一直以為神是不滅的,可經歷了庫裡加之變,這些對神敬畏無比的人才知道,神本身原來也會被打敗,德爾非是能夠殺神的。

    不對,能夠殺神的艾德蒙和向著黑暗神將動手的洛西亞,他們還算是人嗎?

    「大地開始失去平衡了。」因佩利亞失神道,口氣也飄忽起來,「動亂、災難、瘟疫……漸漸的,一點一點侵蝕世界。所以神子出現在大地上,要重整秩序……那是神子,那竟是神嗎?我問過巨人們的神話,艾亞人的傳說裡,洛西亞之名,與一位神祇相同……」

    初始之神洛西亞。

    齊爾對自己國家的神話自然是耳熟能詳,加上曾經侍奉過神的切可乃河源村的榮耀,一族的聖者,對初始女神的故事從小到大也不知道聽過多少,由斯特在教導小巨人語言知識的同時,也會要孩子一點點講述艾亞族的歷史和傳說,本不以為意的一個名字,現在加上黑暗牧師的引導,變得神聖起來。

    「和巨人一起來的神子。齊爾呢?」

    「咳,齊爾那孩子哭了一天後出城了……不用擔心,他雖然年紀小,可是塊頭大,而且又是個土系法師,有精靈跟著不會出事的,而且,有幾名騎士也跟去了。」依瑪大概現在才想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其實,這是件好事啊。如果真是神的話,那我們不是站在必勝的立場上嗎?而且,根本不用擔心洛西亞小姐,不會有事的,凡人傷不了她。」

    西娜差點沒叫了,「那我一身的傷是怎麼回事!就算她是神,也還是個小姑娘,還不會保護自己呢。」

    如果洛西亞是神,就算她是神,現在也只是個小不點,神的小孩子,也還是小孩子!西娜根本不能放下心來,卻是無可奈何。「齊爾他……是一路跟著洛西亞從巨人國度出來的吧,他能找到那孩子嗎?格拉特,難道也跟去了?」這兩天沒看到格拉特和許亞,這兩個孩子也是著急著洛西亞的下落,跟著齊爾去找了吧。

    「但是神不是不能出現在大地上嗎?」

    「是因為她是小孩子吧。」

    「我從沒聽說過這種事情……等一下,依瑪,你不能和洛西亞聯繫上,那應該可以和齊爾聯繫上吧,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呃、這……齊爾是大地之子,如果是因佩利亞閣下的精靈『阿克雷恩』,大概可以同慈聯繫上吧。」

    西娜企盼地看著老神官,「王叔,您要多費心了。」

    「陛下,你放下心吧,所有人都會保護那孩子的,如果她是為了撫平動亂而出現的神,那麼沒有人能傷害她。」

    說這種話的人總覺得有種間歇性遺忘的毛病,而聽的人又大多會忽略事實,只有西娜痛楚在心裡——可愛的孩子啊,千萬別再受傷了。如果你是神,你的受傷會給大地帶來多大的痛……神為什麼要讓這麼小的孩子來拯救痛苦的德爾非呢?快回來吧……

    王后不斷祈禱著,她不再向著眾神之車祈求勝利,而是念著黑暗女神的神名。

    別讓那孩子受傷,別讓她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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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26 打獵


    駱夕陽趴在雪堆裡盯著不遠處的獵物,那是一隻雪鼠,有兔子般大,潔白的毛皮上帶了點黑斑,乍看起來像雪地上的污跡,讓人很容易忽略掉。

    三隻巴爾克擠在小姑娘身邊,也趴在雪地裡,一排看去四個大大小小腦袋,圓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瞪得大大的瞧著同一個方向。柯恩覺得很好笑,這小女孩一點也不畏懼嚴冬的寒冷,身上裹著粗糙又厚重的獸皮衣往雪裡鑽來鑽去。她臉上的神氣像是充滿好奇,不停地張望,對什麼都覺得新鮮有趣。聽到寒雀的啼叫,就奔到樹邊仰頭看,看到小動物跑過雪堆,馬上拱著雪去追,活蹦亂跳不得安靜一下。

    駱夕陽在努力模仿一個普通小女孩應該有的舉止。這裡是普薩拉,從柯恩那裡打聽到,翻過前面的一個山頭就是和吉恩的交界處,駐紮著一支警備隊,還有為數不少的民兵。

    經過父神殿外的魔法失敗,還有那場把她炸昏的自爆,對於普薩拉駱夕陽是深具戒心,這個國家太難捉摸了,她真沒自信光憑魔法和力量就能完成目的。

    反常既妖,對普薩拉和她本身來說都是,到底誰更變態一點呢?她要悄悄地潛入這個國家,打聽情報繼續自己的行動,就得盡可能的隱藏起自己——這塊大陸上,好像還沒聽過有跟她一樣的黑髮黑眼之人。黑髮也一直是忌諱,好在她不是紅眼。這個世界,不是生死休關時刻地相待,肯接受黑暗之民的人畢竟不多,不知道依瑪他們在立安過得怎麼樣……

    看這場雪,恐怕下得是把所有的路都阻住了吧。她追出來的時候,西娜他們應該已經把大局全控制住了,要不是逃走了那個寢宮裡的關鍵。本來自己現在是站在眾人身前點兵派將的。但是這場雪,會阻止立安的發兵速度吧,雖然兩國很近,可是西娜他們剛剛收回首都,把所有的敵人全清乾淨也要花段時間,而且組織軍隊也沒那麼快。泉都集交通便利於一身,聚齊多國聯軍也花了數月,還有種種她不懂地後勤輜重補給問題,所以西娜不會那麼快就帶兵到普薩拉來,她可以慢慢地進行自己的行動。

    救出國王!瓦解這一切陰謀的背後力量……全面的戰爭只會死傷更多人,她已經看得夠多了,如果她有能力阻止,就看她能做到什麼地步吧。至少自己去做一下努力,看看能不能制止全面的戰爭,沒有純然的錯與對。庫裡加地人也只是普通百姓而已,一如她現在踏上的土地。這個國家,駱夕陽同樣不想看到戰火燃起。

    陰謀只是一小部分人所為。誰幹的就讓誰負責好了……

    柯恩推推女孩,小傢伙眼直勾勾看著前方,有點木木的,巴爾克們嗚嗚叫。「獵物掉進雪洞裡了,可以起來了。」

    小女孩很活潑,也很聽話,蹦來蹦去的在雪中玩耍,聽到他要打獵下陷阱了就乖乖地跟著躲藏起來。動也不動——柯恩不知道其實駱夕陽是陷入了習慣性的發呆中。「噢——」的一聲驚醒,駱夕陽抖落了身上的積雪。加娜已從後面衝到陷阱處咬著雪鼠回來了,它沖駱夕陽搖尾擺首地獻媚,不把真正的主人當一回事。

    搖搖頭,柯恩不計較家畜們無視自己的行徑,走到陷阱處重新佈置起來。冬天地獵物本來就非常少,這個雪堆下埋著一叢卷草,那裡長著雪鼠喜歡的根莖,還是一隻逃走地雪鼠暴露出來的。雪鼠這種東西肉還是很鮮美地,不過皮毛不是很值錢,個頭也太小太少只能拿來燉湯喝。眼光朝女孩踩在雪堆裡的雙腳看去,他的小屋中沒有給這麼小的孩子穿的衣鞋,只能拿幾塊軟點的毛皮綁在小傢伙的腳上,對這個本來身份應該非常嬌貴的女孩真是慢待啊。

    但那女孩真不像普通人家地小姑娘啊,看她從加娜嘴裡拎過被咬死的雪鼠,臉上沒有一點畏懼好奇,掏出他給她防身地小刀很熟練地開始剝皮放血……

    啊,糟了,駱夕陽趕緊停下手裡的動作,一個恍惚居然以為回到了神語森林,把雪鼠當撲鼠給扒皮清內臟了,差點沒去吸兩口熱血…偷偷瞄著柯恩,發現獵人正專心手上的事情。

    再多捉幾隻雪鼠吧,雖然剝下的毛皮過於細碎又少,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種討厭的小動物一身毛皮實際上卻是極為厚實細軟。嗯,一會去拜訪後山的老奎夫林,讓他幫忙做雙鞋出來。

    柯恩蹲在地上,把被破壞的陷阱重新覆上細葉,灑上一層淺雪,招呼一隻巴爾克過來用尾巴掃動雪地,很快就看不出雪地裡有一點人工的痕跡了。駱夕陽站在邊上探著身體仔細看獵人布陷阱,她捉獵物從來都是靠力量魔法暴力捕獲,頂多技術含量點埋伏著衝出去再一擊得手,弄陷阱這種巧妙的手段還從沒用過呢。好奇讓她把獵人的手法仔細記著,怎麼樣也是門技能呢,關於不能什麼事都靠蠻力和魔法,小姑娘已經深有體會了,特別是在某個大雪飄飛的夜裡,找不到任何能吃的東西時。

    看小傢伙一臉好奇地盯著自己手上動作,柯恩接過她手裡的雪鼠——剝得好乾淨啊,白白淨淨的皮肉已經凍硬了,除了加娜咬的牙印看不到一點劃傷,真是完美的技術。這孩子出自什麼家庭的,居然有這種手藝?先前也能在雪地裡找到枯乾的樹枝,翻雪堆、折斷樹木、抖掉折下枯枝上的濕雪,嫻熟的程度不比他這個長住山林的大男人差。這麼能幹的孩子,要不是看她之前穿的衣物,說是優秀獵人家出來的孩子也不會有人懷疑的。

    不過聽說過一些大家族從小對孩子們的教養就很可怕,貴族大富人家裡想培養優秀的子孫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把雪鼠扔到弗何背上的袋子裡,獵人搔搔頭,「想學打獵嗎?」

    拚命點頭,駱夕陽對學習新的東西興趣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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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27 堆雪人


    獵的手法並不怎麼特別,不過就是些在雪地裡挖洞往子什麼的,他們離林中小屋也不遠,這一帶雖然四面都是山林,但因為是冬天,動物們冬眠的冬眠,搬家的搬家,沒什麼大型的野獸出沒,兇猛程度還不如幾隻巴爾克,獵人的矛劍利器沒有派上用場,就別談什麼高深的技巧了。

    沒有風箏沒有光環,連仇恨值都沒處加,呃、她在想什麼?駱夕陽吐吐舌,這可不是網游,獵人不過就是一種謀生的職業而已,又不是副本。難道還指望柯恩布上十個八個連環套索,挖上十幾立方米的大坑,坑裡還要插上一排尖刀不成?

    「在雪堆裡挖坑很輕鬆,可要是跑進來的是灰這種大一點的傢伙,雪坑就一點用也沒有了,非得在土地上挖不可。不過現在是冬天,涅梅女神怕冷關上了大地的門,挖坑是不行的。屋周圍我倒是以前就挖過幾個大坑,小傢伙你從洞裡鑽進屋時真運氣,沒跌進去……我們到前面去些,記得那棵樹邊也有個陷阱,是我收穫月裡挖的,現在得重新佈置一下。哦,雪完全蓋住了,看來有什麼踩上去了……」

    從破掉的陷阱裡扒出積雪,拎出一隻凍得硬梆梆的動物屍體,柯恩很是滿意。手上沉甸甸的足有二十來斤,大概也是在暴雪的夜裡餓得受不了掉進坑裡的,大雪下得急而突然。山林裡地動物不少都急著找吃的,聞到陷阱上的餌料,一向謹慎的吼都中招了。

    「誘餌不能只放在坑上面,鋪上的細枝偽裝也不是越薄越好……小傢伙,在山裡生活,有些忌諱是不能犯的。」柯恩一邊把坑重新偽裝好,一邊仔細地教導著駱夕陽。「為了向大地女神表示敬意,冬天獵人們是不能在地上挖陷阱的。對對。反正也難挖,所以我們都在雪月沒來臨前把山林好好觀察一遍,哪裡的獵物比較好捕獲,哪裡地灌木好藏身,布陷阱金實月和收穫月做最好,那時大地生氣勃勃……」

    弗何身上負滿了柴。柯恩覺得今天的工作做得很順利,小女孩是個很好的幫手,什麼事情一教就會,看著小身影在雪堆裡鑽動,好玩一樣挖出一個個雪坑又加以完美的偽裝,真是很有做獵人的天份哪。不知道她的家人怎麼樣了,從她口中含含混混地說過,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跑到這裡的,一個孩子的腳力能跑多遠?忙碌的同時,柯恩也不忘觀察周圍。他帶了四隻巴爾克出來,不斷放它們跑出去探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還是得等雪停了翻過山去找警備隊們報告下才行。

    「洛西亞。你在幹什麼?」小傢伙在雪地裡踩來踩去,把鬆軟的雪堆踩成了堅硬的塊,然後堆起來滾成大雪團,她在玩什麼嗎?

    駱夕陽笑咪咪地:「堆雪人。」原來冬天不可以在地上挖坑啊,柯恩看來是長駐在這裡的獵人,所以在其他季節早就在山林中做好了準備,但要是一些別的地方來的人要打獵捕食怎麼辦呢?比如像她這樣誤闖地,不管獵人的規矩。冰天雪地裡要挖洞也很艱難……

    「雪人?」看來這裡地人是不知道堆雪人打雪仗這種玩法的,柯恩看著小女孩忙忙碌碌。在雪地裡又是腳踩又是手拍,堆起了好幾個比她還高地雪球。上面一個小球是腦袋,下面一個大球是身體,說是人嘛還真有點像……貪玩的小孩子。「你乖乖待在這裡,我去那邊看看,你們幾個,留在這裡陪她。」笑著吩咐兩隻巴爾克守好女孩,獵人去記憶裡另一處長著塊莖的灌木叢下看看——冬天不能挖掘大地,但沒說不能拔取地裡的作物。

    等到柯恩捧著幾個塊莖回堆雪人的地方,愕然看到雪地裡大大小小十來個雪人圍成密密一圈,小女孩被困在裡面出不來,正急得跳……她、這些都是她一個人堆出來的,這麼短時間裡?

    兩隻巴爾克也被圈在雪人的柵欄裡,人立起前肢扒在雪牆上亂撓,它們沒法出來,那些「雪人」被拍打踩踏得堅硬光滑,野獸尖銳的爪劃在上面,哧溜溜地……「叔叔、叔叔!」頑皮的小傢伙看到柯恩,踮著腳求救,巴爾克也昂昂亂叫!

    柯恩悶笑,玩耍到把自己給困起來了,這孩子太……悶笑變成狂笑,獵人笑得風中凌亂,如魔似幻,腰都直不起來了,看小傢伙急出眼淚來了,才撐著腰去把她從雪牆裡提出來,兩隻被困地難友也一同出了牢籠。

    「我哪裡知道雪人會變得這麼硬啊,使勁撞都不會倒。」駱夕陽的樣子非常委屈,兩隻巴爾克也縮在一邊喘氣。「要是堆再高點,連叔叔都沒法出來呢。」

    柯恩呆了一下,看著由「雪人」圍起的圈。

    這是陷阱!冬天沒法在凍土裡挖洞,卻能用雪來堆牆,鬆軟的雪壓緊拍實後比石頭還硬,胡裡沙河上一到冬季就結上厚厚冰層,讓弗何馱著百斤重的東西過去都不會裂開……他用力踹了一下雪人,小孩子的力氣沒能做出更大更厚實的雪牆,但雪塊崩倒前反彈回來的力氣令獵人腳隱隱發麻。如果是由他來做雪牆,那就算是牙、堅甲):獸進去也很難出來吧?而且,輕又鬆的雪堆起來比在地裡挖洞快多了,連小孩子都能這麼短時間做出這種雪牆,老到的獵人動起手來不是更輕鬆嗎?

    「小傢伙,你真了不起啊。」獵人用異樣的眼光看駱夕陽,這孩子、這孩子……

    駱夕陽天真無邪地看著柯恩,雪花打著轉飄呀飄,冷風漸緊,小姑娘抖了一下,然後彎腰在雪裡鑽洞,巴爾克們跟著用爪子刨坑,一會兒幾個身影全消失在白雪下。

    「風進不來哦~~」駱夕陽從另一頭鑽出腦袋,「我們來捉迷藏吧。」

    到底是小孩子,真貪玩。

    「小心不要又把自己埋進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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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28 矮人


    「我們要去哪裡?」

    雪滿天飄,天空灰濛濛的不知道現在的時間,但根據生理時鐘來判斷,已經過午了吧?駱夕陽摸摸小肚子,她又餓了。這麼明顯的動作獵人當然不能忽略,他把小女孩抱上弗何,自己牽著另一匹在雪裡走。

    「來,先吃這個。」出門是帶了些煮熟的肉塊,可現在也凍得堅硬無比,雪地裡起不了火。柯恩把新拔的植物塊莖用雪擦乾淨了,遞給孩子。「很甜的,咬掉皮吃。」

    開心地接過食物,駱夕陽雙腳在騎獸背上一蕩一蕩,露出光潔的小腿,獵人擔心地看著小傢伙紅潤的臉,這孩子真的不怕冷嗎。

    手裡乳黃的塊莖咬起來有點粗糙,冰冷的,煮熟了可能會更好吃,真想用個火魔法,不過……還是算了,她現在是個普通的小孩子。

    柯恩看看四周的樹木環境,辨明了方向,一行人和動物在雪地裡慢慢前進。

    他們是在上山,因為雪是那麼厚,陡峭的山路就不顯得滑硬難攀,只是阻力不小,不過柯恩也不趕路,過了四五十分鐘的樣子,他們到了一處山壁下。

    料峭群峰素色皚皚,連綿到了天邊,山崖掛凌堆霜看不到頂,只覺得隨時就要壓墜下來一樣。這裡的大樹長得很密,棵棵都要數人合抱才圍得過來,樹冠上也是層層疊疊垂滿雪淞。那壯觀又玲瓏地模樣,比最精緻的水晶燈還要美麗。

    純然的白色,大雪紛紛揚揚,雪淞卻隔阻了風,天空雖然被山和樹遮擋,無邊雪境還是遍地輝光,絲毫不顯陰暗。真是美麗啊,這是玉樹瓊枝的世界~~駱夕陽拋開因為險壁群峰產生的沉重感。翻身跳下騎獸,興奮地在雪地裡蹭行。

    這是和神語森林完全不同的雪景,沒有那麼泌人骨髓的寒冷,沒有那麼遙遠無限的刺目銀白,更沒有無邊無際地孤寂。剛想張開嘴巴大叫一下抒發情懷,馬上想起這裡是雪山。聲波很容易造成雪崩,於是一個「啊——」生生吞了回去。

    有樹和山壁的阻礙,這一帶的雪積得比起其他地方淺得多,有些大樹下還能看到深綠蒼青的矮叢。

    嘴裡念叨著什麼,柯恩逕自走到一棵非常巨大的樹下,蹲下身子扒開積雪,樹根處露出一個半人高的大洞。

    駱夕陽興匆匆地跑過來,看著那個樹洞:「這是什麼這是什麼?裡面有獵物嗎?」洞並不深,比她高一點兒,站進去剛好可以把自己藏起來。打量內裡地灰白樹皮。凹凸不平的刻滿歲月舊痕,這個洞應該只是從小樹時被蟲蛀壞形成的疤。,要是小樹再蛀深點。長到這麼大就可以形成更大的樹洞住人了呢。

    在新舊的樹皮間有些空隙,垂了不少枯籐下來,駱夕陽正要伸手去拉,柯恩卻捉著她的胳膊把她扯了出來:「乖乖,先出來。一會再玩。」

    獵人彎腰伸手拉出幾根樹籐,放在手裡仔細看了一會,選了一根出來,用兩手拉了拉。像在看它的韌度。咦?是要下繩絆嗎?駱夕陽踮腳傾著身子好奇地看,幾隻巴爾克也學樣蹲在一邊。尾巴甩來甩去。

    駱夕陽看著柯恩拉動樹籐,大概是想把它扯下來吧,看來真結實,使勁拉了好幾下都沒斷。

    一種沉悶地響聲傳入耳中,那聲音很細微,感覺靜穆的大樹失去了平靜。

    雜踏腳步聲輕輕響起,接著是碰到鈍物發出的痛叫聲、推開東西的咯吱聲、門打開地碦滾聲……從大樹內部發出,駱夕陽看到樹洞打開了。

    機關啊!

    小女孩瞪得圓圓的眼睛裡映現一張很小地臉。

    不是小孩子,皺紋堆滿那張比她還小的臉上,稀疏白髮編成條細細辮子垂著,綠色地眼睛呆呆看著眼前……

    「哇!」

    駱夕陽與對方同時叫了起來,不過女孩的聲音是興奮,而那個從樹洞裡鑽出來的人是驚叫。

    「小矮人啊!」女孩驚喜大喊,哦哦哦,果然,這世界上有巨人就會有矮人,她終於見到了!伸手就去抱——

    「放手放手放手!」對方怒吼,「柯恩,你從哪裡帶來的小孩,這麼沒禮貌!」

    獵人把頭扭到一邊,小女孩那活潑勁兒,看她開心自己也很高興。

    等到駱夕陽終於心滿意足地放開矮人,對方已經快翻白眼了。

    「奎夫林,這大雪天來找你,是有點事想請你幫忙。」柯恩解開弗何身上的繩索,把一串捆好的雪鼠堆在樹洞口,「這些肉給你,麻煩你用鼠皮做雙鞋給這孩子。」

    同為矮人一系,諾伊拉人和蓓路人完全不同。諾伊拉人身形雖矮比例是相當勻稱的,進入成年的諾伊拉人和德爾非地幼童幾乎分不出來,可是如果有人叫他們小孩子卻會惹來報復。這一族的人天生心靈手巧,善製作各種精美地器物,所以常常被一些人當成高明的手工匠人捕捉奴役,逼得他們逃到偏遠難入的深山荒地躲藏起來,在大陸上,除了那些暗不見天日的工場作坊,已經很難看到自由走動的諾伊拉人了。

    諾伊拉人對大部分的德爾非很仇視,但對幫助過他們的人卻是非常友好,奎夫林是從一個黑市奴場中逃走的匠人,被去城市換取生活用品的柯恩所救,並帶他回到故鄉,所以對獵人一向感恩涕激。而且柯恩常常會打些獵物來送給這山裡的鄰居,這對體形迷你種地打獵都很差勁的諾伊拉人來說,真是恩朋義友。

    奎夫林也常常做些小東西送給獵人,出自諾伊拉人之手的衣服手飾精美昂貴,拿到城裡去賣能換回數倍於打獵所得的財物。但獵人卻拒絕了,理由是那種東西出自他這個山裡窮光蛋手裡,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說不定還會連累到這座山裡的矮人們。

    夠義氣!奎夫林的族人們全都對這個德爾非感動不已,好久沒遇過這麼好的人了,在這山裡,好鄰居們彼此相親相愛,平靜渡日~~~

    好萌啊!駱夕陽想像著柯恩牽著巴爾克們,與一群小矮人圍著火堆跳土風舞,還唱歌: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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