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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玄幻] [奇幻] 千年祝祭 作者:lilys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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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09 百鬼夜行

    凡里爾的街區同樣也被分為東南西北四塊,除了王宮里規模較小的父神殿和主神殿,西邊抵角相望的巍峨博魯克山腳下,構成王都的平原地帶還矗立著一座更加宏偉的建築。一東一西,同樣是侍奉阿爾提羅亞,處于王宮的是眾車之車血裔作為子孫祈禱用的“父神殿”,而受百姓朝拜庇護立安的則是“戰神殿”。

    因佩利亞與依瑪的行動非常順利,說王宮是西娜家的話,戰神殿就是老神官的家了。從少年時期就在這座神殿中修行,直至成為立安的所有神官首領,老神官在這里渡過了人生的四十多個春秋。

    深海香魚脂做的蠟燭散發出陣陣薰香,牆角壁爐火焰熊熊燃燒,不時爆出火星的啪響。守夜的神官和小侍從坐在寬大的石桌邊,翻閱書籍……沒有人注意到神殿以前的主人已經悄悄潛了進來。

    神殿騎士們在主殿外來回巡邏,因佩利亞微白的眉挑了挑,感覺警備比以前緊張得多,雖然有消失之鏡掩護,老神官還是小心翼翼地行動著。

    整個冬天,凡里爾都是平靜的。除非有什麼祭祀活動發生,寒冬的神殿也保持著靜謐,一般只有神職者在主殿里做修行學習,一些學徒見習神官則進行基本的日常打理工作。

    但這天入夜後,神殿里驟然喧嘩起來,大批警衛士兵闖進了神殿。開始到處搜察戒嚴,令一路潛行而至、準備行動地因佩利亞和依瑪有點亂了手腳。直至深夜鬧哄哄的戰神殿才漸漸安靜,兩人也悄沒聲地混進了衛兵中。

    “不知道哪里起了騷亂,希望和我們無關吧。”

    自從因佩利亞以叛徒的身份流亡海外,戰神殿就由羅格羅哈特大神官接任了神事祭禮之職。“神殿里到處都有光明結界,但依瑪你直接受黑暗女神的庇護,也受過泉神的祝福,這些白魔法都不能對你起作用才是。羅格羅哈特雖然是三級法師。卻對偵測之術比較不拿手,有我在這里做後盾,你就盡量去感受這里有沒有黑暗的氣吧。”

    黑暗之民胸口的寶石熠熠發光,休憩的靈魂從另一個世界飄了出來。

    阿爾提羅亞地神殿里,昏昏欲睡的守夜神官猛然驚跳,拾起掉落一邊的書本。“有什麼人在外面嗎?”他看著緊閉的神殿大門,一邊的見習生推開門看了一下,凍氣從門縫里強勁地鑽進來,令殿內的人瑟縮起來。

    “只有神殿地騎士們在走動。”小侍從把門閉緊了。“閣下,今天那些禁衛軍是怎麼回事,突然闖進來搜查,到現在還留了一大群人在外殿。”

    “哼,萊斯汀的打手,總想著把權利從魔法師手中搶走。雖然因佩利亞大人離開了神殿,但他好象忘了我們法師神官最大的領袖其實是伊斯提吉陛下。削減法師們的權利,不就是針對國王陛下嗎?”

    “就是啊。這些庶民上來的不知感恩的東西。居然敢對著大人們擺臉色……我這就去外殿罵他們一頓好了,深更半夜的。吵死了。”身為神殿的一份子,雖然只是個神官見習生,能力不一定是最強的,但驕橫卻是大部分法師有的通病。屋外呼呼風聲和騎士們來回走動地輕響令守夜的兩人心里不爽,神殿地直屬侍衛騎士是不好罵的,找碴就只能把目標放在深夜駐在外殿地禁衛軍了。

    听著風聲,壁爐里火雖然燒得很旺,守夜的神官還是緊了緊衣袍。“算了。這麼冷……”他嘟囔,“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神官長大人下令大家全待在各自殿里不得外出。這麼冷誰願意外出——說起來,我覺得羅格羅哈特有點奇怪。”

    “什麼?閣下?”

    “你能力不足,可能感覺不到……我總覺得現在的羅格羅哈特跟以前不太一樣,他是個三級法師,但是那氣完全不對。神官長應該是最強的人擔任,因佩利亞閣下雖然背負著那種糟糕的罪名離開了神殿,可是他的能力卻是讓所有人都服氣的…現在這個,看著他,我常常覺得我當神官長都比他強。”

    “那是,我也覺得閣下的法力評階都可以進四階了,做為您地弟子,我非常榮幸。羅格羅哈特算什麼啊,他身邊的見習神官們有時都跟人抱怨呢。不如您去爭取神官長地位置吧,那樣大家都可以跟著您學習了。”

    “你這小子,這話別亂說,神官長之位一向是陛下指令的,要很多方面的考核才能通過,而且歷代神官長都是‘阿爾特’姓,我們是不用想的啦。”

    “太可惜了,閣下除了血統,沒什麼地方輸給現在那位……”

    屋里師徒談興漸濃,屋外的神殿騎士們也在竊竊私語著。

    “剛才是什麼感覺,有沒有覺得冷得厲害?”

    “好冷的冬天,真怪了,有斗氣的保護還覺得心底涼嗖嗖的。”

    幽魂從天空飛舞而過,它們四處探查著黑暗的源頭,不死心地盤旋來去,弄得神殿到處陰氣森森。

    “這麼冷的冬天……听說在最冷的日子里,霜雪的魔物會從地底鑽出來吸取人的生氣。”一名騎士瞪著灰茫茫天空,幾顆星子閃閃爍爍,那光芒也是冰冷的。他眼中掠過一道影子,不由得低叫了起來︰“啊,有妖氣!”

    “妖你個頭咧!你以為自己是道士嗎?早叫你少看點民間怪談了,那明明是杜梟好不好。”

    午夜的雪女神使者揚羽飛過神殿庭園,振落了樹上還殘留的幾片枯葉,它們打著轉被狂風吹向遠處。先前低叫的騎士訕訕然,“可是公主也很喜歡看啊……”

    “米菲魯殿下……”騎士們安靜了,對他們來說,國王與王後頒下的通緝令實在是太難相信了,那個爽朗強大的劍師公主怎麼會背叛自己的兄長呢?

    “听說,現在那些在外面的人……”騎士們聚在了一起,把聲音壓得更低,“有人發現了亞莫凡迪亞那小子的行跡,公主可能回來了。”

    “怎麼辦,如果真的回來了,我們要怎麼辦呢?”在血月里,這批神殿騎士並未當值,而當時跟著神官長和公主他們離開的神殿騎士們死傷無數,後來接到王後的詔令,他們也因為受牽連而被禁足,未參預到追捕的行列中。

    “活著回來的有幾個,現在都離我們好遠,更有一些直接就轉到了禁衛軍中。有沒有覺得多利沙爾和弗雷他們那段時間一下子象是變了個人一樣,就算受到打擊也反應太嚴重了。”

    相比起眾多人的無知無覺,神殿某處有人從夢中驚醒了。

    黑暗之力越來越濃重,止息的力量對光明發起沖擊,哈爾精靈活躍著,令感覺敏銳的白魔法師壓抑不已。

    依瑪緩緩召喚游離的靈魂回到寶石中,那些意

    強大的兩個是從尤尼爾後裔,本身就具備了淡薄的神被羅慕沙國王當做鎮殿的意志,將他們的骨和肉封進神像中,直到駱夕陽打破結界釋放出悲慟的靈魂才得到解脫。雖然他們不再有人的形體,只能以淡淡的意識存在于純粹的止息之源中,但庫里加的前大祭祀雖死尤有余威,西茲範提亞親王在世也是絕代的猛將,按駱夕陽的說法,日子久了,必成鬼雄。棲息于靈魂寶石中的靈魂越來越多,不斷外溢的負能量全供給了依瑪這個黑暗牧師,反過來,黑暗女神的使徒又幫助他們保有最純粹的意識,不至于煙消雲散。

    “靈魂只要有合適的載體,是可以重生的呢。”小姑娘以看了大量鬼片的經驗對依瑪這麼說,讓黑暗之民期待不已。不過小姑娘說的重生條件太苛了,什麼同年同月陰陽八字的,叫人摸不著頭腦。其實駱夕陽最初的本意只是安慰失去妻子的依瑪,才把倩女幽魂、驚情四百年這種故事說給他們听,不料入迷的人不少……連藏身于寶石里的大群鬼也一心一意想著重生。

    這樣倒是給了依瑪一個驅使幽魂的手段,同白魔法的光明淨化一樣,肯色斯人吸取了負能量後,靈魂就會逸散,消失于天地間。本來黑暗之民倒也不是存心去超渡靈魂,但構成靈魂飄蕩不散的原因里,有很大一部分是怨氣。這正是強大負能量地來源,也是肯色斯人垂涎的生命之源。一般死亡的人固然可以提供暗元素,卻比不上怨念凝聚的多而純,所以肯色斯人常常出現在戰場、命案現場、慘劇發生地覓食,結果被稱為“災使”“死亡使者”,更總被誤認為是造成死亡的原因,真是冤枉……

    成為黑暗牧師後,依瑪特有的能力“安撫靈魂”讓他可以同亡者對話。黑暗牧師與“靈魂術者”不同,等級相差太大了,後者所做的僅僅是召喚一些破碎的意識,前者卻是可以驅使靈魂為其服務。

    也因為依瑪是佩羅依芙葉地降神者,一切靈魂的最終歸宿是黑暗國度,所以亡者們很容易同他親近。受到虛空中偉大力量的召喚,理智寶石中,都快成了幽魂的國度。他們大部分只剩下一點點生前的意識,卻還是留戀著人世間,一有機會出來,就到處亂躥。

    如果能看到,應該是非常可怕的景象,這些幽魂還沒有能在普通人眼中顯現地能力。

    因佩利亞看不到四處飄的靈魂,只覺得陰風陣陣,他懶得去感覺。反正知道周圍一定是布滿了類精靈的存在。雖處于隱身狀態,依瑪胸前的寶石還是散發出迷離的光芒。那也是同神器般的聖物……老神官撫摸著法杖,這里面。也有精靈。

    靈魂們一個個回來報告,依瑪沖老神官搖頭,也不管對方看不看得到︰“沒有,這座神殿非常干淨,一個亡靈都沒有。我們可以慶幸不用同黑暗的神作戰了。”

    “是嗎?但我卻有特別的感覺……我感覺到,陛下的氣息在這座神殿里。”因佩利亞是伊斯提吉國王的親叔叔,以系譜來說,對阿爾提羅亞血地感受力還在米菲魯之上。他迷惑不已。“但是上次靠近王宮時,卻感覺陛下是在那里……難道將軍他們這次的行動要落空嗎?”

    綠色波動從法杖上傳出。老神官召喚杖之精靈。“阿克雷恩,格雷木地精靈,听從契約人的請求,我因佩利亞.阿爾特向你借取力量。”

    黑暗之民看著從夜色里鑽出地朦朦綠色一團,有著如蝴蝶般的薄翼,卻是毛絨絨的圓肥身體,好象還有四個細得難以看見的小爪子一縮一縮的——這是格雷之心的精靈“阿克雷恩”。“我覺得我們這一行人實在是非常奢侈。自然之子、精靈、降神者、鬼將、王後……就算是千百年來所有的神話加起來,也沒听說過人間有這樣一支冒險的隊伍。我們一定會成為史詩中傳唱地英雄吧。”

    “……如果不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我也許還會沾沾自喜于能親身經歷了這傳奇地一幕幕吧。但成為英雄的總是建立在更多的痛苦災難之上,所以,如果能夠回到血月之前,我寧願不做英雄。”虛空里老神官傳來的口氣有些蕭索,“肯色斯人啊,你也許覺得我們立安人崇拜戰神,又好斗,說這話很虛偽,可這一切並非是召來動亂的籍口啊。我們崇尚武力,是為了在這片大陸上更好的生存下去……也許隱居在山中的黑暗子民不知道,立安建國兩百余年,之前的部族在大地上也是碾轉流離,四處征戰才得來這片富饒大地,才讓阿爾提羅亞的子孫們繁衍昌盛。即使成為了偌恩的強國,這鄰近的諸國諸部,仍是虎視眈眈于立安的土地,想要徹底的和平詳樂,是多遙遠的事情。”

    眾神賜下的大地,並不是只給德爾非們居住的。

    “所以,肯色斯人,立安與你們結盟,你能否承諾,一起守護立安的土地?”

    依瑪笑了一下。“以佩羅伊芙葉之名、將諾旺斯諸位先祖之名發誓,肯色斯人決不背棄接納他們的兄弟,他們的家園就是我們的家園,我們會盡全力守護、繁榮這片土地——我是女神的降神者,說這話的份量還是有的。啊,遠方的長老們也都沒意見。”

    老神官的聲音很滿意︰“我也以阿爾提羅亞之血、阿爾特之名發誓,收復王都之日,黑暗女神的祭壇將會出現在王宮的主神殿中。”

    締結了誓約的兩人不再說話,因佩利亞召喚著精靈之力,沉下心神任血之羈絆牽引……

    深暗的天空忽然變色,依瑪扭頭望向東方——那里,火光沖天而起!

    “王後他們暴露了。”

    “跟我來!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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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10 養豬?君王?
    “王後陛下難得回來,就讓下官為您接風吧。”

    伴隨著話音落下的是一道劍氣斬向西娜,藏匿中的王後在殺意襲來便迅速後仰,堪堪避開凌烈得幾乎要把身體劈成兩半的劍勢。

    幾縷棕色的斷發從虛無中飄落。

    原本聚在一起的禁衛士兵們身形散開,空出一大塊地方,中間正是西娜她們所在的位置。

    西娜和駱夕陽混入禁衛軍,跟著回到了父神殿外。地道里的七彎八轉,讓駱夕陽有點暈頭轉向,根本分不清自己到了哪里,王後卻是奇怪不已——不久前經過父神殿時,並沒有察覺到這里有什麼。

    按照常理,國王與王後這時應該在的地方是寢宮,雖然根據探子們打听來的最近情報,國王因為一年前的血月之夜被亂黨驚變弄壞了身體,至今沉痾未起。王後也是憂慮不安,國事基本全交由各大臣處理,到後來除了部分親近侍從可以覲見一下,立安的兩位統治者很少出現在大臣們面前。

    西娜今天晚上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丈夫,可能的話就將他救出宮去。國王還在王都之中毫無疑問,對大陸上眾多國家來說,神權國有著種種特殊的傳統,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國王、既最頂點的神官是不能隨便離開神所賜予的土地的,他繼承了古老神聖的血脈,負有鎮壓領土內“亂”之氣息的職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活的“人祭”。

    就象豬養肥了總是要殺的,國王享有至高的權利,坐在那個位置上所背負的責任決不輕松。深深剖析這種神權制度的本質,駱夕陽總覺得不怎麼舒服,也許最初眾神把自己的孩子派到地上是為了守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有很多事情都變得與開始不一樣。離開菲沙前,曾听赫安牧師說過聖克利耶爾的王家傳統,那種血的傳承里隱藏的暴虐殘酷,只是披上了層神聖的光環,看起來莊嚴綺麗,可骨子里比起血腥法師的作為竟是毫不遜色。

    只要國王在他守護的領域里,同司同責的臣民就有所感覺,這是源自同一個祖先的子孫後代間天性里的召喚。

    此刻西娜迷茫了,她的陛下會被藏在偉大的阿爾提羅亞神殿里嗎?

    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站在圓輪花飾拱門外,高大石柱上亮起一盞盞夜燈,照著這人輕皮甲上反著暗暗的光,一把大劍執在手中,點點光芒跳于劍上。

    他身體微傾向前,嘴角帶著一抹不明意義的笑容,比較特別的是臉上覆著一個剔透的晶片,用細繩和額箍固定了,遮在右眼上。

    看起來有點象北歐海盜,這里居然有眼鏡嗎?駱夕陽注意力停留在那人臉上的晶片上,有魔力反應!

    劈向西娜的一劍不偏不倚,這人是怎麼發現她們的。

    環顧四周,約有六七十名士兵把她們團團包圍住,這點人數駱夕陽當然不放在心上,千軍萬馬都闖過,實在不會在意這神殿區區數十人的。

    有人在看自己。收回四顧的視線,迎上那個穿著皮甲的男人,對方盯著自己的方向,眉頭輕微擰起。

    “下官溫特.喬耶夫,听說王後陛下乃是立安屬一屬二的劍士,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向您討教。”

    溫特!西娜諷笑︰“我還覺得奇怪,怎麼血月一別,普薩拉居然沒有大舉接收我立安國土,廟堂之上,故老臣子依舊。原來是貴國被稱為王之雙臂的喬耶夫大人——的弟弟鎮守這里,敢向我挑戰,閣下是做好了準備嗎?”

    鄰國普薩拉君主繼位采用選舉制,統治者十年一輪,由國土上數十個部族菁英中推選而出,所以一向要求候選人在才干能力聲望上都是無與倫比的。同時輔佐官的才能也極重要,往往由君王候選者接任,普薩拉現任君主的兩位輔佐官,其中一位就是眼前之人的兄長。而溫特之名對西娜也不陌生,兩國常常刀兵相向,領著軍隊連犯立安邊境的就是這個青年。

    溫特.喬耶夫,年二十七,師從偌恩大陸武聖“埃羅斯曼特”,是其門下九大弟子之末,享有普薩拉“劍聖”之尊,統領著王國最精悍的軍團,為人自大好強。傳言他曾經因為某個族長怠慢于己而單劍支影去滅人全族,也听說有人向他挑戰,事先被人拿話擠兌住,說“你就是一手劍法厲害”而徒手同挑戰者打了數場,從拳腳到其他兵刃,最後一身傷口的踩著戰敗者尸體大笑。西娜做為統治者,對這些民間傳言當然不會盡信,什麼喜歡拿對手的眼珠子拋著玩,晚上睡覺一邊抱著情人一邊橫著鋒利的寶劍……做為敵對國家,妖魔化對手是很常見的事,她現在能確定的就是這個對手比較麻煩。

    四周的禁衛里有多少普薩拉人?或者全都是?普薩拉人同立安人的外表差別不大,都是灰發灰眼,要仔細

    ,普薩拉人的眼皮多為內雙細長,可現在燭火飄搖,,西娜自認沒那種眼神可以詳加辨認,只覺得放眼過去全是敵國士兵。

    離開一年多,宮里的面孔全都陌生了,就連當初誓死相隨的騎士們,也倒轉了寶劍,指向眾神之車的代言人。

    “我听說,王後陛下雖然身為女子,卻是偌恩大陸上超卓的劍客,剛才在一邊觀察陛下身手,並未因歲月與富貴的消磨而退步。我雖然只是個異鄉武者,卻很是仰慕陛下,如果您願意,我在這里可以向您保證,我們不會向您的手下動手。”

    看對方自信滿滿,王後哂道︰“溫特先生很自信能困住我們嗎?”果然自大,但自大的人往往很好對付。這種人就是我立安數年來的敵手……心里起了殺意,西娜笑容更是明朗。

    你有自信擒下我,我卻更有自信殺了你!西娜抽出長劍迎上前去。

    這些人看不到自己。駱夕陽掃視全場,所有人雖然把她們包圍住,視線卻多是凝在西娜身上的,她注意到除了那個與西娜戰在一處的家伙臉上有一片鏡片,在士兵中也有數人作同樣的打扮。

    “攻擊他們的眼鏡!眼楮上的那個東西!”清亮的孩童聲音穿透風聲劍氣,西娜應聲而動!

    溫特身形連連後退,被對方叫破了機關,在其他的魔導儀器未搭設好之前,臨時附魔的鏡片被破壞掉就不妙了。王後的攻擊快而凌厲,一下子逼得他只能不斷去擋。

    越來越多的人來了!

    長劍直挑溫特右眼,西娜同時在左手聚氣,一個爆炎的魔法成型,飛快射向敵人。

    不好!駱夕陽看到這里,猛然想起多利沙爾的抗魔制甲。幾乎是同時的,溫特臉上出現得意的笑,赤熱的火焰精靈飛快倒轉向西娜,平地里卷起狂風,蒼黑暮空里的寒氣直沖地面,駱夕陽把離得最近的一個士兵踢得飛了過去。“西娜!”王後瞬間的忡怔,被背後的勁風打斷,她猛然折腰,一手撐點在士兵身上,借力躍向高空。

    沉悶的轟響和慘叫掩過了北風怒嘯,被當成替罪羊的倒霉鬼身上爆起串串血花,一股燒灸的焦味彌漫。

    對方身上有克制法師的魔法物品,還真是夠惡毒的,駱夕陽也不反省自己的行為,她出手比王後更快,圍住她們的禁衛們悶哼痛呼不斷,從單晶片中看去,即使有附有破除幻術的魔法也只能看到一個淡到極點的影子,透明的溶在空氣中,比突然破裂成粉末的晶片更虛無!

    如同陣風掠過,駱夕陽沖進人群中,專挑戴眼鏡的下手,毫不控制自己的力量,堅硬的晶片就象是霜雪冰體,一用力便成齏粉。

    王後借著力跳上了高大的樹枝,看著底下人痛呼連連,她看不到駱夕陽的聲影,也知道小姑娘正在大肆破壞。“洛西亞,這里交給你了。”她要去神殿里再找一遍。

    “沒有問題。”

    樹枝不斷在風里顫動,溫特的眼鏡還沒有遭到毒手,看見王後身姿大鳥般滑下,向在神殿大門而去。

    “可惡,暗眼偏偏已經消耗光了!”真是沒有想到,對方身上會帶有“消失之鏡”這種稀有的魔法物品,他們普薩拉的塞里斯神殿想方設法不過弄到一個,然後結合法師的研究制作出了不依靠過多魔力就能啟動的魔導程式,可是還是不完美!

    再怎麼瞪著眼楮還是只能看到一團稀薄人形,那個叫“洛西亞”的倒底是什麼人物,居然這樣橫行于包圍圈中,溫特幾乎是怒氣沖沖地追著西娜進了神殿。

    駱夕陽知道自己很卑鄙,仗著“潛行”之術在人群中拳打腳踢,若是這些人能瞧見自己,她說不定還沒這麼輕松自如。很快駱夕陽就發現了大多數的士兵居然都對魔法攻擊免疫,看來身上的衣物鎧甲都同多利沙爾一樣。

    哼,這算是戰士對法師的制衡嗎?但是就算她不用魔法,她的拳腳工夫也不是擺著好看的,在泉都平靜的日子里,幾個月來都是跟著波咎勒還有格拉特他們學習正統的搏殺術,雖然和幾個騎士們的練習不同于和幾十上百人戰斗,但是不要小看她的怪力和速度呀!

    “我覺得我在人類當中是很無敵的。”拍拍手,小姑娘心情相當亢奮。在神殿的花園拱門回廊上,到處都是呻吟的禁衛兵,她雖然下了重手卻沒有下毒手,殺人不是必要的,能控制自己的話就盡量控制手下力道吧。

    干淨利落地解決完目前障礙,駱夕陽也準備鑽進神殿去。“怎麼又來了。”耳中听到“踏踏”腳步聲,步伐整齊劃一,“看來是比這群沒用東西更強一點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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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11 幾乎成了英雄

    駱夕陽駭得跳起,躥上了神殿的梁檐。無數疾矢插向她剛才還停留的地方,帶來慘聲一片,那些人、那些人竟是無目標亂射的!

    倒在地上的那些禁衛們沒料到援兵居然不在意他們的生死,大量箭矢登時把這些失去反抗能力的士兵射了個對穿,有些勉力撐起身子的更慘,利箭帶走他們身上的皮肉,血紅漫空。

    Fuck:|自己所以亂槍打鳥麼?

    一輪箭雨過後,趕到神殿外的百多名士兵停下腳步,象是在等什麼。

    駱夕陽趴在高處,大氣都不敢出。她碎掉那些眼鏡片時,就想到對方一定是有一種有效破除隱身法術的簡單方法,所以她和西娜的行蹤才暴露了。捏緊手里的一塊留下的鏡片,這個東西,有著非常微弱的魔法力量附注其上,看來是什麼煉金產品,回頭要拿給伊格魯去瞧一瞧。

    她的隱形之術是根據魔獸胡羅姆的天賦領悟的。簡直是天生騙子的流氓兔利用光線的折射率和精神暗示形成“隱身”魔法,讓人有它消失不見的錯覺,駱夕陽沒有死兔子那種針對某一點的奇怪精神力,卻可以結合黑暗之民的潛行偃息能力,在身體的周圍布上一個暗元素屏障,形成同樣的效果——其實胡羅姆也算是光屬性的魔獸呢,可話又說回來,光暗本來就是一體的,為什麼西娜她們就沒法用這個魔法呢?

    本來是自信滿滿混進來的,有能力破解隱身魔法的法師並不多,當初就連因佩利亞都看不穿胡羅姆的騙術,而且他也說過了,白魔法師們雖然對黑暗有天生的抵觸,可對于級別在他們之上的黑暗牧師——也就是依瑪,應該無可奈何。她比依瑪強得多,由她施用的法術,就算是因佩利亞和赫安這級別的白魔法師,也沒法破除。四級大法師的話更讓駱夕陽吃下定心丸,老神官也沒有自夸,他和牧師這兩個有神之血統的神官後裔,在大陸所有魔法師中,都算是出類拔萃的人物……

    世事總有意外,駱夕陽心里百轉千回,腦子里亂七八糟︰先是亞莫凡迪亞他們說出死去的人完好無缺地重現人間,接著又是十分完美的潛行魔法失去效果,行蹤暴露,而西娜陷入迷茫狀態……那些人應該看不到自己吧,不久以前還活著的禁衛們目標全沒有在自己身上,不對,那個帶頭的好象朝自己所在的地方瞄過一眼!

    新來的這些士兵們在尸堆中尋找,他們在找自己的尸體嗎?還好她躲得快,不然就象個英雄一樣被射成豪豬了,好險啊。

    一個明顯是首領的禁衛警覺地四下巡視,查看完畢的手下向他報告。

    “大人,沒有。”

    “這里全是我們的人。”駱夕陽听得翻白眼,全是你們的人也這麼狠?卻不知道因為她與西娜造成的傷害給暗處的人帶來了很大威脅,特別是她的行跡幾乎完全捉摸不透,對方不求活捉,只要殺了那暗處潛伏著的可怕人物就好。

    這樣一個超乎控制外的敵人,若是讓他接近了,後果實在不能設想。

    “會不會已經進神殿了?我們追。”

    駱夕陽摒了氣息,西娜在神殿里,可不能讓這些家伙也進去!風在她四周成形,小丫頭就想動手殺人了。

    “不。人還沒走!他還在這里。”禁衛首領猛然抬頭,望向高處,那是殺氣!

    一道風之箭破空而至!看到遍地死尸,駱夕陽眼楮閃閃發亮,人類劣性里血腥的一面被激發出來了。這些人拿箭想射死她,她也沒必要客氣!

    禁衛首領被風矢刺中,發出痛苦的大叫。可是足可以刺穿鐵板的凌利風之矢卻沒能要他的命,倚著沖勢只是在對方胸膛開了口子。

    靠!差點忘了,這些人身上多半都有著抗魔裝甲!

    “在上面!”他們看到她了?士兵中一個人大喊,先前一直被擁在人群里,駱夕陽這才注意到原來援兵中有個法師打扮的人。

    克勞迪右掌成拳置于鼻前,食指中指無名指上三枚瓖嵌碎晶的指環晶光閃爍,他手背向外閉目念誦咒語,魔力從指環上激蕩四射。

    想攻擊我嗎?這麼弱的法力真是笑死人。駱夕陽閃身躍向大樹,準備好好狙擊下面的人,卻不料冷不丁幾只箭朝自己射了過來!

    哈爾之力產生了輕微的動蕩。

    “射死她!”

    溫特追著王後的氣息闖進神殿,父神殿的神官神侍們早被驚醒,大多數披著厚實毛皮簇在一起張望,看見禁衛們闖進神殿,光火的大有人在。

    “閣下,您不在使館中休息,闖入我阿爾提羅亞神的神殿是什麼意思?”而且還這麼晚,在這麼冷的冬天擾人清夢真是不道德。

    在父神殿的神職者多是些法力低微的普通法師,也是驕橫慣了,很是不客氣地攔住。

    “滾!”一劍掃出,稀里糊涂的神官立時了帳,溫特知道這幫平素自大又深具立安人脾性的神官們官威大,好說教,要是被纏住一時半會都走不開,現在哪有時間同他們歪纏。

    溫特狠戾的眼楮瞄向其他發呆之人,哼了一聲,神官們不由自主地後退,眼睜睜地看著凶手揚長而去。

    “太過份了!”醒悟過來的父神殿神侍們炸開了鍋,“這幫普薩拉的畜牲,仗著王後的寬容和諭令越來越放肆,居然、居然濫殺神的僕人!快叫禁軍來!”

    “大人,禁軍在外面殺人呢!”

    “不是,是被殺呢!”

    凡里爾的夜,血光與火光相映!

    潛行隱身之術被破除,駱夕陽沒空去細想為什麼她得意的魔法失效了,密雨般的箭逼得她上躥下跳,大汗淋灕。

    這幫混球不肯與她這小女孩做近身攻擊,身上又全是抗魔裝備,這這這、這簡直就是老鼠拉龜無處下手麼!沒道德沒風度沒人性!這群渣!罵罵咧咧地躲著利箭,她可不敢試驗自己會不會被真的射死,就算她受創世神庇佑,擁用不滅的肉體,被那些又尖又重的箭射到也是會痛的好不好。而且箭矢這麼多,想效法基奴里維斯慢動作捏子彈都不行。我X!

    這群天殺的,箭都不要錢的射啊,而且沒個停,匆忙里看到禁衛們手中的弓箭,又忍不住罵了一句︰居然是連擊弩箭!這里不是神話世界嗎?不是冷兵器時代嗎?立安不是煉金煉器術很不怎麼樣的嗎?為什麼會有這種同時可上弦三四支的精巧武器!那些人不停手的連射,沒彈藥了就拾起落地射空的裝上繼續,看來要跟他們比比耐力了,看誰撐得長久!

    克勞迪也是驚惶失措,遠遠避到了人群後面。他激活了指環上的“幻影破除”,讓敵人的隱身術失效,但居然還是不能完全破除那個強力魔法。在樹上屋檐上不斷跳躍的小影子淡如輕煙,隨著趕來的侍衛越來越多,連珠箭如密雨向那小身影射去,居然就是奈何不了她。

    在幻影破除的那一瞬間,他也看清了敵人身形縴瘦,樣貌雖然朦朧,卻隱約可見眉目如畫,居然不是傳說中五短結實的蓓路人,而僅僅是個小小的女孩子,心里可真是說不出的驚訝。等到駱夕陽小鳥般靈活地縱橫跳躍,這麼多箭技高強的近衛都奈何不了她,更是在驚訝之外升起了恐懼。要知道他急忙調派來的這些侍衛,都是百中選一的神射手,他們的箭貫宵青雲,力透鐵石,連珠齊發的話,傳說的魔獸劇翎都能射成篩子。可是那個小女孩……

    那真的是小女孩嗎?趕來增援的路上,通過僅剩的暗眼傳遞來的畫面,他看到的是數十個禁衛毫無反抗能力、不,他們根本看不到對手,所以才糊里糊涂的斷骨折臂被打倒在地。這種能力,就算是溫特那個劍聖都做不到如此輕松游刃有余吧……要是讓她靠近了自己,那後果就太可怕了。這女孩不是人啊!一路上就有點惶恐的法師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尖叫起來︰“放箭!不要停,不能讓這個怪物靠近!只要不讓她靠近就不會象溫特大人的手下一樣被殺!”是了,那個妖怪只能近身殺人,用箭把她逼在安全距離外,他就不會被殺了。克勞迪忘了是自己下令叫禁衛們射殺了前一批倒霉鬼,把這個罪名扔到駱夕陽頭上。

    有人願意栽贓,有人還不高興背,駱夕陽聞言大怒,“媽的,老娘一直低調行事,上次殺人還是在庫里加呢!敢罵我是怪物!”她的身體在眾人神殿大門之上旋轉起來,既然底下的人對魔法有豁免,但不可能連這些射來的死物也魔免了吧。人惱火起來思維居然轉得也快了,一直養尊處優腦子有點呆呆的小女孩馬上想起了幾個連續魔法的運用。

    “棄武!”所有箭矢驟然停在空中,支支抖顫不休,“颶風之!”駱夕陽揚手招來風精靈,象打網球似的把密布空中的箭矢倒射回去!

    噗噗利箭插入血肉的聲音不斷發出,離女孩最近的幾個人眼睜睜看著箭矢倒回,驚駭得大腦都空白了,太快了!只是一瞬間的事,幾百名弓箭手就死了大堆。

    惡魔小姑娘輕輕落在神殿門前的石梯之端,一手插腰哈哈大笑。叫你魔免!叫你用弓射我!她倒擊而回的箭矢雖然射向敵人時風之魔法已然失效,可是仍帶著她碎金裂玉的力量,加上箭本身的鋒銳,把人射個對穿一點不難。她才不信這些人的鎧甲衣物既魔防又物防呢!

    笑得過火有點咳嗽,駱夕陽揉著眼楮,明明是可愛的動作,看在石梯下的眾人眼中,直如地底惡鬼——在這片血山尸海中,她怎麼能還是干淨得一塵未染?

    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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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12 深水之下
   

    不止宮殿亂成一鍋煮紅的粥,離王宮近處數條街道上的居民被連續的爆破聲和沖天火光驚醒,一面戰戰兢兢一面又忍不住好奇,聽著嘈雜裡隱隱傳來的慘叫呼喝,已有不少人跑出家門聚在了街頭。

    好幾個離得近的貴族官員匆忙帶著私兵想要進入王宮,卻被禁衛們攔在宮外,吵吵嚷嚷的聲音震天。

    負責接應的騎士們和其他友國侍衛們趁機生亂,大喊大叫著鼓動來人衝進宮去。

    聽到四處的吵鬧聲,駱夕陽揚起嘴角,乾脆解除了隱身魔法,反正也沒有用了。她擦擦額上的薄汗,睥睨眾人,神情說不出的得意。

    她和騎士們學得武技可以派上用場了,血液在沸騰,以前一直和格拉特他們友誼切磋,打得很不過癮,今天就讓她放肆一下吧。

    海神殿。

    米菲魯把劍從一具屍體上拔回,她發現魔法對付不了眼前的敵人,騎士們那裡拿來的爆裂石也已經扔光了,看著曾經莊嚴華美的王宮神殿變得瘡痍破爛,心裡不斷的求神的寬恕一邊狠下手殺敵。

    哼!看來這宮裡的人已經全被換掉了,要不然就全投靠了敵國,居然沒有人對她這個公主留手,米菲魯恨恨盯著指揮著士兵的那個人,那張臉是曾經死掉的神殿侍衛分隊隊長,普薩拉做了什麼,曾經以死保護過王家的戰士們現在竟成了可恥的叛徒!

    當初逃亡時,就像是早就被人盯住的,無論他們一行人逃向哪裡,都會湧出大批的追殺者,有些甚至就是她以前的護衛!那一路上,只能不停地向前逃,連想要去尋求其他貴族幫助都不行。對了,那時,萊斯汀的家中宴會上,幾乎所有的貴族高官都被控制住……可現在不同了,反過來算計的是他們這些復仇者,那些叛徒不會知道,他們現在的實力是怎麼樣的,他們更不會知道,他們本就不想偷偷摸摸地回來。

    凡裡爾的人口只有十萬左右,其中神官、法師、騎士、禁衛軍全部加起來不到一萬名,根據這些日子打聽來的消息,在京西地區有部分普薩拉的部隊駐紮,人數不過數百而已,而且全是普通戰士,是護送最近一次的普薩拉代表團來的。就算是精兵,也並不放在西娜等人眼中,畢竟桑吉斯大陸徵集的各國聯軍,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還有大量高階法師跟隨而來,更別提深受神恩的傳說種族與其勢漸萌的肯色斯人。

    從一開始,王后與老神官就是充滿了自信。

    是的,這一次是他們主動,這樣一隻強大的隊伍,進可擊退可守,那就讓他們玩大點吧。

    萊斯汀,你不是說我們是亂黨嗎?亂給你看!

    漢那.吉魯特看著滿身浴血愈戰愈勇的兩人,也是暗暗心驚,自己上去大概也接不住三招,波咎勒.奧米爾也就算了,聖輪將軍素有武名,怎麼連那個嬌滴滴的公主貴冑都如此狠辣?公主侍衛隊,名不虛傳……這支隊伍沒聽過她們上戰場,可要是每個千金小姐都有這樣的身手,而又參與戰爭的話……「圍住他們,弓箭手準備!」

    「公主殿下,正事要緊。」波咎勒一聽到弓箭手準備,大覺不妙,一把扯住米菲魯的手臂,這丫頭殺得眼都紅了。「快去尋找陛下。」

    米菲魯應了一聲,擰身躍起,聖輪將軍一聲低喝,右肩接住公主落下的雙腳,一發力便將她遠遠彈出包圍,自己的身體也隨著米菲魯跳起時扣在臂上的細線而動,快速被扯到半空,一起擺脫了無數敵人。

    「快!快放箭!不要讓他們走脫了!」漢那大喝。

    幾隻箭矢嗖嗖躥出,全落了空。他大罵:「怎麼來得這麼慢!準頭太差了!」

    「大人,弓箭手全被克勞迪大人帶走了,我們只是臨時的。」

    「……給我追!」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米菲魯和波咎勒一落地馬上壓低身體向湖畔樹從裡躥去,「下水。」

    悄沒聲地潛入凍水中,只帶起細微漣漪。公主滿臉痛苦,絲地咬緊牙關。「我、我把寶石當爆裂石扔出去了。」她痛心疾首,好冷啊。

    這丫頭!波咎勒對米菲魯殿下的脫線馬虎無可奈何,正要把自己的火焰寶石遞了過去。卻聽到頭頂有人輕聲說話。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兩人心都麻了一下,米菲魯抬頭,看見一個青年縮在樹從中看著他們。

    「維茨?」慌忙按住波咎勒的手,「這是海神殿的初級神官,他不是、應該不是叛徒。」

    「米菲魯殿下,從這裡游下去,有一個暗流可以通向海神的祭壇下,那裡有個東西,只能由您去取……」

    神殿外的慘叫也傳進了西娜耳中,小姑娘在為她拖住敵人,她卻在父神殿裡混亂不

    氣息,卻找不到源頭……是的,只要陛下在宮中、在王都中,眾神之車的榮寵就會照耀立安,所以他一定在王宮,可是到底在哪裡?

    「陛下,您在找什麼!」戴著單片眼鏡的溫特從廳柱後轉了出來,發光的眼睛盯著王后。「我們的戰鬥還未結束,您就逃跑這可不行。」嘿,立安的王后,在某人口中,被稱為隱藏的立安第一武者,如果打敗了她,會有比戰勝這個國家更大的成就感吧。

    西娜斜睨這個青年。「自不量力。」離開駱夕陽的身邊,隱形魔法漸漸失效,王后卓然的身姿頓現。現在的年輕人,又不是她的小女孩,用大批軍隊來狙截她還說得過去,想要一已之力擒殺於自己……你以為你是艾德蒙那小子嗎?真是叫人想笑。

    「王后…陛下?」幾個遲疑的聲音響起,卻是憤怒的父神殿神官們追著溫特來到了偏殿,一看到魔法效果消失的西娜,感到非常驚異。不過他們馬上告起狀來。

    「陛下,您看這些普薩拉的賊子!他們不光佔了凡裡爾最繁華的街市當行館,還把王宮當成軍營,沒日沒夜地擾人清靜!剛才、剛才他還殺了曲利恩神官!」

    「陛下,您要好好懲辦這些凶獸國的流氓啊,您前幾天還接待了他們的大使,可這幫傢伙一點禮節都不講的。」

    「閉嘴!」溫特目露凶光,揚手就是哧哧劍氣激出!

    西娜大怒!這小子居然敢在她面前殺害法師,身形一閃便護住了尚喋喋不休的神官們,迎上了溫特的殺氣。

    轟然劇響聲中,神殿發生強烈震動,西娜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怎麼回事!」她大聲問神官們。

    「這群禽獸!」神官們也是破口大罵,眼看得王后陛下大發雌威,把那個普薩拉流氓幾下子放翻,正興高采烈諛詞如潮,突然就被巨大的顛簸給震得七歪八倒的。「是您前段時間從普薩拉購買的魔炮!」居然被禁衛們拿來轟父神殿了?

    「我?」什麼時候買的?啊,是那個假貨!

    駱夕陽狼狽衝進父神殿中,一堆神官只是呆傻傻地瞧著這個可怕的小姑娘。「西娜西娜!」她大呼小叫感覺著王后的氣息,轉眼消失在眾人眼前。

    「西娜?是塞巴利帝恩.西爾.西娜.阿爾特陛下!這女孩是什麼人?她和王后有什麼關係?」一頭霧水的小神官們來不及仔細想事情,父神殿的大門啪啦啪啦往下掉石頭,門外的禁衛們支起一架架魔能火炮,正對著大門轟!他們抱頭鼠躥,跟著女孩消失的方向追去。

    克勞迪這下膽子壯了,抖著腳神氣活現:「繼續給我轟,把她們給炸死。」

    「大人,這樣轟不是辦法啊,我們要不要追?」

    追?克勞迪急忙搖頭:「你們敢跟這種妖魔動手?我們把這裡封死了,不停轟炸,把她埋在底下就行了。我就不信她這樣還能活得下去!」哼哼哼,武技算什麼,到頭來還是魔法師的天下,雖然這些魔能火炮不是他造的,但卻是可以由魔法驅動的。「讓我看看說明書,嗯,把魔晶石填入膛中,在底座魔紋上嵌入魔紋鑰匙……有效工率三千弗尼爾斯,使用方法左三圈按下,共計一晶石可周轉五輪……但第五輪應該做緩存?什麼意思?溫特大人呢?讓他來說明一下。」

    「……溫特大人好像也在神殿裡面。」操作著魔能火炮的禁衛回答。

    克勞迪窒了一下,侃侃而訴:「哦。喬耶夫大人身先士卒,引敵入縠實在是我公國眾臣之楷模,可憐他與妖魔久戰不果,最後以身作餌英勇就義,我一定會稟報大君,為他追封晉賞。」

    邊上的士兵們聽到這番無恥的話,全都默默地埋頭做事。心想就算溫特大人沒有追著進神殿,先前一輪箭雨也射死他了。

    克勞迪繼續看說明:「超時延用十分危險,使用者應該在第四輪便替換晶石才能繼續。特註:替換的晶石不得棄毀,回收另做他用。嗯,大家注意了,魔紋鑰匙都轉了幾輪了?小心安全…哇呀!」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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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13 魔能炮

   
    神殿內外都是雞飛狗跳的。

    西娜顧不得神官們七嘴八舌的鬧騰,看見駱夕陽跑進殿來,慌忙拉住她仔細看。小姑娘頭髮有點亂,臉上的神氣帶著驚惶。

    「西娜西娜,這都是什麼世界啊!居然有火炮、有火炮!」駱夕陽忿忿不平,出現連珠箭她也認了,怎麼會有大炮那種不合理存在呢?要是她沒記錯的話,在曾經的世界,以中國為例,直到明朝才將火炮這種武器的功用擴大化,而唐宋之前,所謂的大炮應該是投石器之類的東西,唔,她記不起來了。反正,就算是以火器聞名的西方,從中國將火藥傳過去前,有著更加漫長的冷兵器時代,人類使用的戰爭武器一直相當落後。

    靠,算不清今天她罵了多少個靠字了。魔法世界出現了先進的大炮火藥,駱夕陽也只能把雷公、宙斯和奧丁這些大神的神威大能本質當成核武了。這也不稀奇,只是她腦子裡還轉不過來,傳說裡的息壤和瑪哪八成就是會迅速增生的微生物呢,什麼亂七八糟的神魔世界啊!

    外面那群傢伙有著對付魔法師的奇怪裝備,這個世界的人,看來也不是全然的都對法師神職者懷有恭敬心呢,在酒館裡的那場暴亂,可以看出法師與普通人的對立矛盾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了,難道就是現在暴發在她們頭上了?太好了,現在是奴隸社會向資本主義社會過渡的時期,不對,用例錯誤,應該是冷兵器向熱兵器發展、封建迷信被科技破除、人類從蒙昧的神話時代邁向光明清皙的物質時代……飛機大炮導彈都來吧!

    為什麼西娜她們的情報裡沒有提到這些啊!

    駱夕陽可沒那種東方不敗的大能,發什麼「你有科技我有神功」的豪言壯語,又不是腦袋透逗了!自己的肉體是強悍沒錯,可也撐不住尤尼爾之子的一頓重拳。她更沒到天位級別吹噓自己的速度超越光音速,能攔截炮彈,很有可能在她超越之前,身體就禁不住這個世界的空氣重力產生的摩擦而崩潰了。所以她一看到那種火炮一樣的東西出現立馬就溜,等到身後傳來恐怖的爆破聲,堅硬紮實的神殿開始碎石亂墜,小姑娘跑得更快了。

    她後悔啊。怎麼沒帶齊爾來呢,如果是齊爾的「慈」,實體化的元素精靈應該可以在地上給那幫違反高魔世界作戰規則傢伙好看!就算土精靈也奈何不了抗魔裝備,光是在土裡鑽來鑽去也能騷擾敵人了。千金難買早知道,世上沒有後悔藥,為了這次行動,把齊爾留在撤退的路線做後防了……

    「火炮?那是什麼?」語言的隔閡讓西娜一時沒有理解「火裡的炮」是什麼,小女孩有很多特殊詞彙是學識淵博的因佩利亞和由斯特也不能理解的,駱夕陽也沒空解釋了,扯著她的手急急跳:「我們快離開這裡吧,對上那種武器,凡人的身軀沒有勝算呀!」

    神殿晃得很厲害。揚起的塵煙已經飄進了父神殿的深處,眾人咳嗽起來。

    「王后陛下,您快出去看看吧,這幫無法無天的傢伙真是要造反了!」雖然是阿爾提羅亞的神官,可也不敢在這種可怕的時候衝出神殿去,一眾人等全看著西娜。

    看來,背叛的陰影還沒有延伸到此,也對,既然萊斯汀弄了個假的王后出來,就表示他是一直採用蒙蔽的手段欺騙全國上下。

    西娜抹了把臉,看著聚在一起的神官們,「西凡尼神官呢?」應該有幾個阿爾特家族的神職者在這裡的,年青的見習神官會留在王宮神殿裡學習,直到能獨當一面才外派到各地去,而有著「阿爾特」之姓的貴族法師不會進駐其他郡城神殿,直接到博魯克山腳下的戰神殿傳播父神威儀。

    西凡尼.阿爾特是國王的子侄,記得那孩子還有好幾年才能修完神官課,現在他應該也在這裡,為什麼看不見他?難道……

    「陛下,您忘了?十個月前,您就下命令讓西凡尼閣下去安特裡格郡任當地大主祭了?」

    安特裡格郡!與愛森特同為立安重要城郡。立安的郡都分佈與聖克利耶爾不同,泉之子的國家,首都是被無數大大小小湖泊河流山川樹林圍起來的,菲沙並不算處在國土中央,但一面近海,其他三面離諸國邊境都至少有一個月路程,這在軍事上,是為保護王都起了緩衝的作用。而凡裡爾就像立安人崇拜的眾神之車一樣勇往直前,有著王家貴族們駐防的首都建在背海近陸的地方,離鄰國普薩拉、吉恩僅兩三天路程,中間不過幾個平原城郡暫為屯兵之用。安特裡格郡就是邊城之一,立安號稱

    都市」,實際上人口超過五萬面積過二十萬的城市並部分是散落各區各平原草原山脈上的村莊,人口幾百幾千的,為了好聽才叫「三百都市」,和「千泉之都」是一樣的,菲沙根本沒有一千個泉眼。

    如果西凡尼也是他們那邊的人,那邊被派去安特裡格郡當主祭的他不是掌握了這個邊城的軍事交通控制權嗎?心亂得無以復加,他們是不是太低估普薩拉了?神官們提起地上的溫特,王后顧不得什麼風度禮儀,厲聲喝問:「國王陛下到底在哪裡!」這個人是敵國的重臣,又被派來滲透凡裡爾,他應該知道!

    溫特心喪欲死,他敗了,敗得一塌糊塗,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到現在也沒想清那突然的一劍是怎麼刺中他的,立安的王后挑斷他執劍的手筋後,又反手一掌震斷了不少經脈,現在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了。看著王后有些氣急敗壞的臉,溫特想到另一方面沒有輸,不禁又笑了起來。「西娜陛下,國王是您的丈夫,怎麼卻來問我要呢?」

    這話裡帶著調侃之意,西娜大怒,抽出長劍抵著溫特脖子:「溫特先生,現在你已經是俘虜了,如果想活得久一點就老實把你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喚,雖然我是陛下您的俘虜,可您同樣也被困在這裡不是嗎……噢,有地道。但是陛下您還不快點逃的話,恐怕就要成為外面人的俘虜了,而且是死掉的。魔能炮的威力,雖然只是實驗階段,可是遠遠超過一群法師能做到的傷害。」

    「魔能炮?」駱夕陽看西娜還沒有撤離的意思,急得團團轉,她討厭這種腳下震動的感覺。聽到一個關鍵詞,忍不住問道:「你是說魔能炮?不是火炮?那是用魔法驅動的武器?」

    一路上的蠟燭已經熄滅不少,其他能源的燈也碎滅了,這個神殿現在處於微弱的光線下,神官們沒有得到王后的命令,也都不動,任四周磚石發出可怕的破裂聲,只是緊張得擦汗。他們想不通,這晚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許久未見的王后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父神殿裡呢?還有奇怪的女孩,使用魔法,這麼年輕的小法師剛才在殿外展現了強大的力量。神官們幾乎是敬畏的看著駱夕陽,一開始也和外面的禁衛一樣,認為女孩可怕得不像人類,不過,既然是王后身邊的人,那對神殿也沒有威脅才是。

    被西娜揪著領子,溫特還是能轉頭看向女孩的,只是太暗了,看不清,先前也沒看到駱夕陽的模樣,所以他想不到眼前的可愛小女孩子是剛才在外面大肆行兇的隱形之人。「沒錯,我們普薩拉信奉匠神塞裡斯、智慧女神阿爾沙還有靈巧之神索拉爾狄比亞,所以我們才能開發出這種連魔法師都害怕的魔能大炮,不久的將來,普薩拉就能用整個大陸都沒見過的強大武器征服世界!王后您現在的一時抵抗不過是暫時的掙扎,最後站在勝利的高處,還是我國啊。」

    他還神氣起來了!如果是亞莫凡迪亞和布蘭姆在這裡,一定會問這小子是不是去過菲沙的煉金塔,不過他們不在,所以只有一邊的神官上來揍了溫特一頓。

    「法師是神在凡間的代言者,神殿更是眾神降臨世界的媒介場所,你們用神恩賜下的智慧創作出對付神僕的東西,還用來轟神殿,也不怕天譴了!」

    瞧見那個貧嘴的劍聖被打得豬頭一樣,西娜沒辦法了,倒是駱夕陽在一邊若有所思。

    匠神、智慧神、靈巧神都是德爾非們崇拜的三大光明系大神,其中塞裡斯之名聽伊格魯提到過多次,又被稱為煉金之神塞裡斯在大陸上的影響力不亞於旅行者保護神非拉姆斯,工匠、煉金師們都會在自己的工作場所和作品上留下六芒星的圖案,以示正宗。而阿爾沙主要為煉金師追加崇拜,索拉爾狄比亞則常常在匠人們開始工作前提及神名——雜耍藝人、盜賊們信奉的主神也是後面這位靈巧之神。

    不管是庫裡加還是普薩拉,這兩個國家遠遠相隔,不同的大陸不同風情,一是神裔國,一個是無主神國,在某一點上極為相像。

    那就是在短短時間裡發展出超乎常人理解的魔法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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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14 那里有什麼?
    應該還有一點,便是對“神明”地狩獵。

    真是奇怪,按說這個世界有眾神的守護,並有著真實的神明降世,為什麼還會有這種事呢?

    庫里加是因為受到更強黑暗神的影響而狂亂,把其他系神明精靈都當成弱者,反正強的人說話比較大聲,所以在馮克拉爾的暗示下,那些草原神靈不過是些小小精靈、異端邪物,殺了沒關系——這點駱夕陽還能理解,可是普薩拉是什麼?听西娜他們介紹,這個離得非常近的小國是多神信仰國,他們沒有主神可祭,但全大陸包括海外的桑吉斯大陸上所有國家,無一不對神明是崇敬的,普薩拉同樣也有法師與神官祭祀,對各個主神明如風神非拉姆斯的祭拜毫不缺少,也是處在神權社會才對。還是說這個世界的文明發展如此之快?快到那個國家已經不再把神明的力量當成唯一信仰,而用其他東西來替代了?那麼那個叫萊斯汀的家伙,想要召喚眾神之車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他象以前看的一些神怪科幻片中自大人類一樣,妄圖操縱神明的力量,把神當成工具來用嗎?

    唔,她對這個世界的規則還是了解得太少了……到底神明間的對立、國與國之間的矛盾是要怎麼看待的?如果大家都是信奉神明的,如果神明國真的至高無上,那與立安離得近的普薩拉根本沒立場沒力量同眾神之車的子孫作對才是。但立安的貴族們又說了,兩國世代仇恨……

    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神殿劇烈地晃了一下,隨即歸于平靜。溫特喃喃自語︰“那個白痴法師…他一定是過度使用了,這下真是團滅。”

    神殿外,操作失誤的禁衛們死傷慘重,饒是有著阻魔裝備和一邊士兵的拼死保護,克勞迪還是抵不住巨大的能源渲泄,被炸開的魔能炮體打中腦袋胸口,然後巨大的灼熱氣流瞬間將他掀拋到矮樹從中。

    神殿外的廊柱  斷裂,掛在柱上回廊的燈也跌了個粉碎,但崩潰的魔能炮炸開的火焰點燃了枯干枝葉,熊熊火焰在寒風里忽的躥了起來。這里的動靜這麼大,當然也就引來了不少人,在大炮發射的同時,宮中其他守衛就緊張地向神殿跑來,而不少深夜趕來的貴族高官也領著私兵沖進了王宮。

    “萊斯汀大人,這是怎麼回事,神殿那為什麼為鬧得這麼凶?”

    “一小撮亂黨混進了宮中,禁衛們正在緝拿。巴蘭特閣下還請帶著您的手下去維護好王宮的秩序,不要讓其他亂黨再囂張了。”輕描淡寫地想要支開對方,宰相的樣子十分鎮定。

    “但是……那是神殿,著火了!”神殿是王宮中僅次于國王與王後居所的地方,有著眾多法師在的父神殿怎麼會被亂黨們當成目標?是怎麼樣凶惡的亂黨?

    “亂黨們雖然放火想引起混亂,但銀輪禁衛軍們所守護的陛下寢宮應該還是安全無虞。不過,還請閣下保護好國王陛下,這里有我們就可以了。”

    輕而易舉打發掉急于在國王和王後身前表現的貴族們,萊斯汀領著一隊人匆匆趕到神殿外,看到遍地狼籍血污,他吃驚地問勉強站起身來的一個禁衛︰“怎麼回事?克勞迪先生呢?”

    增援的士兵們在矮樹林中找到了法師,克勞迪連呻吟都發不出。

    看到奄奄一息的法師,宰相的臉色變得蒼白。這個法師傷成這樣,那他……該死!又不是立安的法師,來自普薩拉的這個家伙,乖乖躲在宮中做他的研究任務就好,跑出來同其他人爭什麼熱鬧!“溫特先生呢?尤吉,快去通知其他大人,還有米蘭達先生速來救治。”

    風把血腥火硝味傳得老遠,地上的死尸斷臂太多了,被魔能炮傷及而又少了魔防裝備的禁衛甚至是尸骨無存,淒慘的碎塊濺到斷成幾截的石柱上、牆壁上、樹干上,被冷風吹得凝固的血淌下膠質條塊,舉著火把的活人們有不少嘔吐起來——就算是在戰場上,也沒有這麼獰惡的景象。

    “咕月——”身邊人發出奇怪的聲響,萊斯汀縮緊背脊,全身都崩直了。半響之後,他開口了。

    “塞里爾,你去里面。”

    駱夕陽打出數個光球,柔和的光線把漆黑的大廳照亮了,看到西娜有些彷徨的神色,她拉了拉王後的手︰“西娜,找不到我們先離開吧。反正,現在大家已經都知道你們回來了,那個叛徒不會再象以前那麼得意了。”

    小女孩的眼楮在神官們臉上掃了一圈,在淡淡光芒

    亮的眼楮看起來很是詭譎。這些在听完了宰相謀害|亮的眼楮看起來很是詭譎。這些在听完了宰相謀害|亮的眼楮看起來很是詭譎。這些在听完了宰相謀害|亮的眼楮看起來很是詭譎。這些在听完了宰相謀害|亮的眼楮看起來很是詭譎。這些在听完了宰相謀害|亮的眼楮看起來很是詭譎。這些在听完了宰相謀害假的王後來追殺西娜一行人的消息後,都震驚得無法反應,現在又看到那個強悍得恐怖的女孩灼灼盯著他們,心底寒氣直冒。

    不能知道這些人當中是否有屬于“那邊”的人,西娜的敵人就是她的敵人,普薩拉混進了多少人到凡里爾呢?又把多少人改變了思想,讓那些西娜的舊識來捕殺她?听西娜的意思,留在這里的人似乎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家伙,大概難以控制的人或是能夠控制並發揮能力的人都被安插到了合適的位置了吧。

    “不對,這種感覺更強了,我感覺到了陛下的氣息!”西娜做為魔法劍士,又是立安除“阿爾特”外最接近神裔血統的貴族出身,對眾神之車血氣的敏感不亞于因佩利亞和米菲魯,她拽過癱軟的溫特︰“你們是不是把陛下藏在這神殿中?他在哪里?”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俘虜低低笑,聲音漸大,“您以為我會說嗎?王後陛下。”

    “您是找不到他的,伊斯提吉陛下,他在你們無法想象的地方,你們再怎麼找,也不會找到完完整整的國王。”

    反手一掌將這怪笑的家伙打翻一邊,西娜覺得耳中轟鳴不已,這種感覺!

    看到西娜焦急無比,駱夕陽卻什麼也感覺不到。從進入凡里爾,這個國家的氣息就沒有讓她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的。舊的庫里加是個很可怕的國家,被黑暗纏繞之前,她待在那里都要窒息一樣,後來經過尤尼爾之子還有土木之氣的淨化,是令她非常舒服的青草香國度;美麗的聖克利耶爾,一路上的風光都是氤氳的,泉神的清柔明淨遍布全境;重回黑暗山脈,那種溫柔深遠的夜女神守護一直伴在能夠以輕松心情穿越禁地的眾人身上。

    而進入立安後,大概是長期同西娜和因佩利亞他們一起,居然沒有任何的特別感覺——她早已經習慣了眾神之車的恩護吧。這是個平靜的國家,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除去人之子造成的紛亂,這個國家的氣非常平靜,不起一絲波動。

    除了眾神之車,沒有其他神明的力量介入立安!

    可現在西娜的樣子卻不平靜,王後心底泛起恐懼,她有些害怕地不停看著四周。害怕,一向強硬堅忍的自己也有這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她雖然是個戰士,可同時也是個女人,是個妻子,那種與靈魂休戚相關的緊縛,一點一點勒著她的意識。“完完整整?”西娜囈語般吐出這幾個字,瞳孔猛然大睜。“你們對陛下做了什麼!”

    阿爾提羅亞的血啊,不要叫她感覺到這種不安!

    “西娜?”駱夕陽拉著王後的胳膊,施放“靜心”之術。

    眾神官們對那個小女孩的舉動已經麻木了。有著最高強戰士的身手,還能輕易施展光系、靈魂系的法術,這孩子是來自異大陸的哪個國家呢?西娜陛下他們逃亡至海外,請來了很了不得的幫手啊,到底是怎麼修煉的?

    西娜定了定神,壓下氣血翻騰的不適,問神官們︰“萊斯汀他們,那個冒牌的王後這一年來,來過神殿幾次?陛下有沒有出現過?神殿可有什麼重大的變動?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嗎?”

    一連串問題讓神官們努力回想。“不,神殿很平靜。除了幾個優秀的神官被委命調派到其他地區的神殿,王後、那個假冒的每個月都會花上很長時間在祈禱大殿祈求父神保佑國王陛下……對了,她總是一個人,雖然神殿是禁止王室之外的人進出的,可陛下您以前有時也會和米菲魯公主或者伊林娜姆大祭祀一同祈禱的。我們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這一年來陛下總是一個人……”

    祈禱大殿?就是這里!西娜盯著傾斜的巨大圖騰——眾神之車的象征,一個晶石和金鐵裝飾的燦爛車輪。

    被壓塌的祭壇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順著西娜和眾人的眼神望去,駱夕陽寒毛豎起來,她想起小時候看的金庸小說,最讓她感到害怕的一段描寫。

    把人砌進牆里……不可能的,庫里加的山神殿里,那尊染血的尤尼爾雕像也是把無數尸體封入其中,所以她能感覺到悲嚎的靈魂慟哭,可是這里什麼也沒有,所以不會的,西娜的丈夫不會在里面!

    那麼那個洞里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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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15 變身還是畫皮?
    西娜手有些不穩,她撫摸從巨大車輪底座下掏出的盒子。盒子材質很奇怪,不是金屬不是木頭,也不是晶礦,長約一肘,寬一掌,並不厚實,扁平的四方體密密實實的找不到一絲縫。這是魔導制品!

    她打不開,只能感受著從盒子里散發出來的氣息,她幾乎不敢想象這里面到底是什麼……“洛西亞…”王後口氣變得軟弱。

    駱夕陽不理會身上泛起的寒栗,她伸手想接過盒子。

    “什麼人!”一種怪異的聲音傳進駱夕陽耳中,躺在地上的溫特眼楮閃了一下,忽然把身體向角落里滾去,地上碎石銳物扎得疼痛無比,他也不在意。

    眾人還沒來得及對溫特的怪異舉動作出反應,就見駱夕陽滿臉戒備之色,不覺也是緊張起來。“有新的情況嗎?”小姑娘盯著神殿出口,身體象繃緊的弦,隨時要射出去。

    “呼——呼哼———”叫人不舒服的喘息聲慢慢接近,象是有野獸潛伏在暗處,準備狩獵大廳中的人。

    一道黑影飆出,神官們發出悶哼,西娜緊張地叫道︰“洛西亞!”

    “我沒事!”那小小的黑影雖然快,卻逃不過駱夕陽的眼楮,她飛身上前一腳踹飛了偷襲者。對方身體在她踢中時,就作出反應猛地折開,那扭曲的角度十分詭異。

    從敵人一露面就發現了對方不過是個七八歲大的孩子,在其他人沒看清之前,駱夕陽就看得仔仔細細,短短的灰發,一雙眼楮在暗處貓一樣反著光,白得有些嚇人的臉上沾了些血……沒想到出手那麼快,躲在暗處的那個孩子突然攻擊,一下子就將幾名神官打傷了。看到對方半蹲在地上,伸出舌頭舔著鮮血淋灕的手,駱夕陽心里閃過一個詞︰狼孩。

    這是和野獸有關系的孩子嗎?還這麼小就被當成工具用來傷人,駱夕陽不想傷害他,慢慢向他走近。

    “喂,你會說話嗎?”她對動物有著天生的威壓感,這個象野獸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也感受到,感覺他就是一野獸…雖然靠近猛獸有危險,不過她有的是力量壓制對方。努力釋放好感,駱夕陽微笑著伸出手。“乖,不要怕……”這種獸化的人類,如果及時的幫助,應該可以改變他以後的人生吧。

    那孩子的眼楮是灰色的,他半蹲在地上翻著眼看向他伸手的女孩,喉中不斷發出悶吼……駱夕陽只覺得他的眼楮顏色同大部分立安人的淺不同,深得快接近黑色,卻沒有注意到對方眼里的混沌嗜血。

    “啊!”手上多了五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駱夕陽反射性大叫起來,不假思索地抽手反擊!

    溫特躲在一邊自語︰“哼,妖魔還是要有妖魔來對付才是。”

    奇怪,不痛?駱夕陽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傷口瞬間回復,快得剛才的血痕只是幻覺一樣。真是怪了,她還沒有用治愈術呢。到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身體的自動修復功能……

    西娜忍著痛把右手藏到身側。血從握劍的手上往下淌,她念著初級治愈咒,勉強給自己止了血。“那個孩子是什麼人?”有種奇怪的熟悉感,這種寒毛直豎的感覺?

    “那是塞里爾,是…是萊斯汀大人、是那個叛臣的孫子,”回答西娜的神官也不可置信地盯著激烈纏斗的兩個孩子,不是很清皙的光芒下,他們的動作快得看不清。“真奇怪,萊斯汀總把這孩子帶在身邊,偶爾看過幾次,是個安靜的小孩啊?居然、居然這麼厲害。”

    西娜回想了一下,不對,萊斯汀的孫子不是血月里的那個嗎?一年前的嬰兒,那個咬傷陛下的嬰兒,萊斯汀有幾個孫子?他從哪里弄來這些奇怪的孩子?傷口發出灼熱的刺痛感,手臂漸漸覺得麻木,西娜舉起手,看到發黑的血凝固在手背上。

    毒!

    是和陛下所中一樣的毒嗎?不行,要快點離開!

    “洛西亞,快解決他!我們要離開這里。”

     !駱夕陽不再留手,重重一拳正中對方胸口,打得他倒飛出去,撞碎了不少木質雕刻。她發現這孩子就象是粘性極強的某種動物,牢牢吸附著自己的手腳,打他踢他,力量都被那個小身體用奇妙的方式卸開,只是轉身和扭曲身體,就能化解大部分攻擊,然後再躥到她身前。出于對“解救珍稀生命、保護文明人權”的考量,存著擒住對方,讓他好好做人的念頭,駱夕陽始終不敢下殺手,畢竟和她這假冒羅莉不同,對方是真的小孩子。但是……實在太牛皮了,這個孩子有種打不死拍不爛的勁兒,每每被駱夕陽打飛,馬上又撲了上來。听到西娜的話,駱夕陽抿了下嘴,一個風之枷纏了上去。

    果然,這孩子也有魔法疫免。

    塞里爾眼楮的顏色更深了,棕亮里帶著隱隱血紅,受到魔法攻擊更刺激了他。孩子發出一聲嘶吼,四肢觸地,身體開始劇烈顫動,發出人的骨節錯動聲。

    “哇咧,這是什麼?難道變身這麼不值錢了?隨便就能變?”駱夕

    幾乎不再有人形的孩子,詫異地叫起來。

    隨著一聲聲淒厲嗥叫聲,塞里爾雪白的皮膚撕裂開,露出里面鮮紅的……骨裝?

    要說是骨頭,又未免太多了點,一塊塊硬突起物隨著鮮血綻出皮肉,如同裝甲般翻起,眼前的孩子轉眼間體型漲大了一倍。

    密密淺黃色鬃毛從本來細嫩的臉上鑽出,孩子圓大的瞳孔撐裂了眼眶,血水從五官七竅溢出,白色的小耳朵裂耷在頰邊,取而代之的是尖尖的貓科類耳朵,同樣裸露的皮上很快覆上了細毛;兩只手,現在應該叫前肢了,兩只前爪變厚變長,深棕得發亮的五趾一看就很鋒利;一個大活人很快就徹底成了猛獸,但在毛皮之外,腦門、喉部、胸背和四肢還長出堅硬的骨甲,看來是很注意保護自己的生物……

    “難道這不是獸化的人類,而根本就是半獸人?”駱夕陽從來沒見過這種生命,有點傻眼。,以前看些電影電視什麼的,覺得所謂變身很帥很拽很神氣,一聲嬌嬌嫩嫩的可愛口號“我是XXX”後,然後五色霞光煙氣亂冒,主角或是配角就華麗麗大變樣,都是比原來模樣漂亮一百倍英武一千倍強大一萬倍……怎麼輪到她撞上的家伙,除了變得更厲害外,就總是血肉模糊筋骨畢露的…這麼惡心呢?

    想起來了,那是因為自己看的大部分不是美國恐怖片,而是日本動漫畫……

    可這猙獰模樣簡直就是畫皮嘛!那樣巨大的東西是怎麼撐到點點大的孩子里面的,從科學的角度來看很難解釋,從技術上也是難度非常大。

    隨著塞里爾擺脫人型狀態,完全成為另一種外貌,神官們如臨大敵,一個個光明的護盾強弱不一地加在了西娜和彼此身上。“魔獸坦爾阿路恩!是魔獸!”

    “為什麼人會變成魔獸!”癱軟在一邊的溫特再被拖起來,西娜用劍柄壓在他脖子上,威脅著。“不對,是魔獸為什麼會變成人!”

    神官們陣陣昏眩︰陛下,現在的重點應該是為什麼這可怕的魔獸會出現在這里吧?

    瞄了瞄王後另一手抱著的盒子,溫特答非所問︰“陛下,您還不離開嗎?您已經找到了您要找的東西了。”

    他是說?把盒子抱得更緊了點,西娜咬牙︰“這筆帳……哼,你想離開?你也對毀滅了呈河平原的魔獸感到害怕嗎?”

    在偌恩大陸上,出沒著許多可怕而強大的魔獸,同帶來富饒和成長的沙那蓓爾一樣,有著堅硬殼甲、巨毒利爪的坦爾阿路恩也是傳說中的動物。它鮮少在人前活動,但每次出現都會帶來巨大的災難,人們恐懼地將它稱為“萬病之病”、“疫行者”、“病疫君主”。

    在德爾非們還不能完全理解疾病的原理之前,就對魔獸坦爾阿路恩諱莫如深。這種傳說的魔獸象是病魔,所經之地均會爆發疾病,而且擴散非常迅速,通常只是短短三四天時間,就能把一個千人村鎮的人口全數消滅。雖然大規模的戰爭、災荒年產生的異常天氣也會帶來可怕的瘟疫,卻並非是絕對的,而魔獸每一次的出現,卻一定伴隨疫病。

    “那其實並不是病,而是毒。”溫特看起來也有點急,“他變化了,藏在身體里的毒就會擴散出來。王後陛下,您再不離開是真的想死嗎?”

    西娜調息了一會,壓下了體內的麻痹感。好厲害,經過長時間毒藥士們的鍛煉,還是不能完全排除麼,如果那傷是直接劃在她的手上會怎麼樣?其實雖然施用了愛子契約,但小女孩本身已經化解了大部分的毒素吧,如果是普通人………

    “哼,你不用費心擔心我,這區區魔獸之毒,我還不放在心上。而且小看那女孩的話,只能是你們自己倒霉罷了。”

    “那個妖怪小孩也許能抵抗毒,可是毒並非僅僅靠接觸……”話還沒說完,就被西娜一劍柄敲在胸口。“你叫誰妖怪!”

    王後很惱火地虐俘,卻瞧見邊上的神官們臉色不對。這些神官都是些法力低微的家伙,白魔法中的治療術勉勉強強,看他們臉色有些脹紅發黑,手也揪住了胸口長袍。“難道這毒可以擴散在空氣中?”她自己的治療術同樣才入門,無法給其他人治愈。幾個呼吸下來,覺得胸口也是悶悶的,大廳中除了揚起的灰塵木屑味,一股膩膩甜香漸濃……是毒!不行,雖然她大概可以撐到駱夕陽拿下敵人,可身邊這些神官們卻沒能力再撐下去了。她身上帶了所有毒藥疾病的克星“萬病之藥”,現在也不是使用的時候。

    “你們幾個,跟我進密道!洛西亞,快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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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16 你的眼楮
    經過一番救治,克勞迪無力地睜著眼楮,“萊斯汀大人呢?”

    “宰相大人?剛才還在的。克勞迪大人不用擔心,剛才塞里爾進去了。”

    “哦、啊?笨蛋,你們還站在這里做什麼,快撤!”

    趕來的醫官綁好法師身上另一處傷口,頭也不抬繼續忙碌︰“不用擔心,抑毒藥物已經分發下去了,淨化紋章也已啟動,克勞迪大人您就等著接收那些膽大包天家伙的尸體吧。”

    “不對、對方…根本不、不是……”重傷的法師說話斷斷續續,他瞧見趕來的增援的人著實不少,心下才安了。對了,那個小妖魔也害怕火炮,她並不是萬能的,說不定真能收拾了。“你是、是不是忘了給我、給我服解毒藥了?我頭很暈……”

    “胸腔陷落,肋骨斷了三根,顱骨也有碎裂的跡象,手臂上大小傷口七處,腿上四處,流血超過2000CC,,蹦噠啊?”

    “什麼、什麼CC?我听不懂……”

    “不懂就算了,我也不懂。”

    神殿內。

    如果你是魔獸,那就更應該懼怕于我。駱夕陽盯著而恃的“塞里爾”,但那魔獸不為所動,張開大嘴,兩根尖長的獠牙一直延伸到下頜,不斷滴著混合血與水的唾液——剛才還是一口小白牙,怎麼變的啊?

    這到真是有意思,這世上還是有不怕自己的動物,先前的鳥,現在的獸,這是不是代表她越來越象個普通人了?可以混在人群中,不再那麼特異怪異?“瞪我?你知道不知道凡是跟我對上的動物都成了食物了?”不過見了她就跑的動物也大半成了食物,駱夕陽是個不折不扣的肉食者,既然對方不是人,那麼她也不必存什麼留手的心思了。

    塞里爾張開口,一聲嘶吼,魔法的力量奔泄而出!不愧是魔獸,駱夕陽還真沒遇到過敢向她攻擊的動物,嗯,賤兔子除外。算是第二次受到魔獸的天賦攻擊,還是物理上的,後面就是西娜他們,駱夕陽也不敢躲避,揚手豎起空氣障壁。

    兩種力量在駱夕陽面前消融,魔獸的屬性居然是風,它舉起爪子重重拍擊地面,四周的牆盡數開裂剝落,鼓蕩的風發出尖利刺響,切割著神殿中的物體。在魔法的範圍內,視野景象隱隱有些扭曲,那是魔力在撕扯著空間。

    轟隆!神殿的柱子早就斷光,牆壁也大面積坍塌,終于天花板失去了恃重,掉了下來!

    這是利用聲音傳遞力量嗎?駱夕陽幾個大護盾術拋向身後的人,“西娜你們先離開,我馬上追上來。”

    悶響不斷響起,受炮轟和魔法,還有兩個怪物級別的生命大肆破壞,神殿開始崩壞,冷風從殘破的神殿頂上灌入,吹起無數塵灰。不過對恃的兩個怪物全受風精靈保護,除了眼楮暫時看不見,沒有什麼不適的,倒是地道和其他什麼地方不斷響起劇烈的咳嗽聲。

    天空星子點點,外面的光一道道射入這個廢墟,隱然的魔法郁動,殺伐之氣流轉,形成一個森羅戰場。包圍在神殿外的人呼吸急促,緊張地看著半毀的建築。

    殿內風雷隱隱。

    魔法的對抗,要怎麼做?眼前這家伙也象是打怕了,不敢靠近她,真是笨蛋!駱夕陽想到自己的天生風守護,也懶得費心凝聚魔法力,反正她的魔法攻擊大概都會被抵消掉,不得不承認普薩拉在對付法師上,取得了很有效的成績。但是她又不是只會魔法,骨子里,駱夕陽覺得自己早被西娜等人同化得差不多了,用身體就能做到的戰斗,總是比慢慢念咒快多了。

    小小的身體沖了上去,扭曲空間的撕裂力量還未觸到她的身體,所有的風精靈就被安撫了,塞里爾嚇了一跳,眼看那個人就要沖到眼前,身體迅速後退。

    一人一獸的肢體動作都是快逾閃電,不同的是現在駱夕陽拼命攻擊,而塞里爾不斷閃避。被逼得凶性大起,魔獸尖銳的爪子也不引導魔力了,使勁往敵人身上招呼。

    駱夕陽正是氣焰囂張,不怕受傷,武器也是多余的,直接用雙拳進攻,每擊中一下,魔獸都發出慘叫。比較討厭的是,塞里爾要害部位全有厚厚的骨甲保護著,這麼全副武裝的怕死動物還真少見。

    而且塞里爾的外形變化更象是從禁錮里掙脫出來,困住它的人形特征還有一點粘在身上,不少地方血肉模糊,分不清是它自己造成的撕裂還是駱夕陽的攻擊給予的傷害。痛和恐懼讓魔獸攻擊變得瘋狂,那些魔法雖然無法作用在女孩身上,可也在一定情況下干擾到了她。

    速戰速決!駱夕陽捉住了魔獸的雙腿,可以她的身量和手臂長度,沒法把這家伙撕成兩半,只好舉起來往牆壁地上砸。

    好痛、好痛!一個意識鑽進了駱夕陽腦中,塞里爾搖搖晃晃地從廢墟里抬起頭,發出嗚咽聲。

    誰在叫痛?駱夕陽皺起眉,難道是那只魔獸?她先前也試著溝通,但與動物的對話只有到一定的魔獸居然沒法感受她的威儀。

    在黑暗山脈獵殺魔獸動物時,也感覺到過獵物們的恐懼,卻從沒有收到過清皙得接近語言的意念。

    “好痛……爺爺……

    方向確實是出自牆角。等等!駱夕陽正在走過去的|方向確實是出自牆角。等等!駱夕陽正在走過去的|方向確實是出自牆角。等等!駱夕陽正在走過去的|方向確實是出自牆角。等等!駱夕陽正在走過去的|方向確實是出自牆角。等等!駱夕陽正在走過去的|方向確實是出自牆角。等等!駱夕陽正在走過去的那不是意念,是確實的話語!

    “痛……”魔獸塞里爾正在說話!不是幻覺,駱夕陽看到它本來跟野豬一樣大的體型一點點縮了回去。骨甲倒卷,埋入筋肉,毛皮脫落,血水滲入灰地亂石,樣子好慘……縮到一定程度,比開始的小孩形象是大了一圈,卻比魔獸之態迷你多了。塞里爾身體蜷成一個球,兩只前肢似乎已經恢復了手的形狀,正抱著頭——沒有皮膚的覆蓋,紅嫩的肉蠕動在身體四肢上,被雙手擋住的面部,血洞輕輕翕張,那是嘴巴在開口說話。

    要習慣要習慣!小女孩臉皺得麻花似的,這種樣子不是見過很多次嗎,可每見一次還是非常討厭……

    你是人還是獸?

    厭惡這種擺布生命的事情!

    緩緩抬起沉重的腳,駱夕陽走到塞里爾身前。

    “你到底是什麼?是人還是獸?”

    “這個問題,他是沒法回答的。”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駱夕陽扭頭望去,看不到魔法和特殊的“氣”,只是個普通人。

    來者頭發花白,深刻的皺紋布滿額頭眼角,沒有蓄須,嘴邊幾道重重的豎紋份外顯得老人樣貌淒苦。

    是誰?“那這個問題你能回答嗎?”

    老人沒有回答,只是踩過一地的碎石斷柱,走到駱夕陽身邊。他彎下腰,伸手去踫那地上的人形一團︰“塞里爾、塞里爾……”

    “痛……”人形蠕動著蹭向老人,臉露出來。一些毛發粘著稠稠的血糊在上面,圓大的眼楮已經恢復了,正流著淚看蹲跪地上的人,嘴巴一開一合,象上岸的魚在垂死吶喊。

    “很快、很快就不痛了,好孩子……”老人手里翻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一下子劃開了那叫痛生命的脖子。

    駱夕陽又驚又怒︰“你做什麼!”這老人是誰,他象是這孩子的親人,為什麼要殺了他?

    匕首噗的拔出來,血汨汨從斷開的筋肉里涌出,塞里爾嘴里發出咯咯的聲音,棕色大眼張至極限,泛白的瞳仁里映著星空,身體最後抽搐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老人回過頭,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駱夕陽,那神氣象是不解、悲傷、痛恨還有什麼。

    “你是人嗎?”老人問。

    屁話!駱夕陽一手指著他,又低頭看死去的不知是人是獸的生物,“你、你,你為什麼要殺了他!”那種童稚的聲音,是個孩子沒錯啊,就算是獸人或是魔獸,也是幼體。她本來還想為那孩子療傷……

    “會有自己的思考、會有對善惡的反應,雖然力量可怕,但傳說里也是有不少天才的少年的——你並不是妖魔。”老人厚厚的眼瞼耷了下來,手上的匕首掉在地上,他捂住臉︰“好累啊,應該解脫了吧。不管是塞里爾,還是我自己。”

    駱夕陽听到老人口氣中的深深疲倦,忽然安靜下來。她並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也不清楚那個死去孩子的事情,看起來,都是很痛苦的靈魂。“老爺爺,你是誰?”

    “我?我是一個罪人。我叫萊斯汀,萊斯汀.狄米克魯多。”

    好耳熟啊。駱夕陽往後一跳︰“那個給西娜下毒的老頭!”

    “西娜陛下嗎?我剛才似乎是看到陛下了,她果然回來了,那麼王子也回來了吧,這樣,我終于可以放下心了。”

    瞧這老人樣子怪怪的,駱夕陽摸摸頭,這奸臣、不,這老人難道是要在她面前表示懺悔嗎?“呃,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想到她們一開始的目標除了國王就是這老頭,駱夕陽又想擄人就走,不過老頭這架式很象是想講和,也許不用武力就能帶走。“如果你有什麼事情,不如跟我一起走,去好好向西娜解釋。”

    萊斯汀搖搖頭,“不,我已經沒有顏面去見陛下了。這里是阿爾提羅亞神的神殿,就讓我這罪人向祖先請罪吧。”

    “可是我趕時間,而且外面好象人很多……”雖然我有點八卦,可事有輕重緩急,老頭你在西娜面前不一樣嗎?

    “放心,有失控的塞里爾在這里,外面沒人敢進來。”而且听外面人的口氣,他們已經被一個小姑娘打怕了,除非收到命令,禁衛們是不會闖進父神殿的。

    “來自異鄉的孩子,我看得出你的不平凡,請你把我的話轉告給陛下,魔法的力量正被玷污,大地已經發怒。”

    哪里,我其實就是個平凡的孩子,急著想去與西娜會合,駱夕陽眉都擰起來了。而老人一無所覺,輕輕用手去蓋上塞里爾大睜的眼楮,可是失去了眼皮,眼眶就象兩個大洞無法合上。“算了,這孩子也沒見過多少外面的世界,就讓你一直看著吧。”

    “他們騙了我,他們說能讓我的孩子復活,能讓我的孫子降生在世上……我的塞里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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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17 昔日因
    事情,從駱夕陽遇見西娜起就始終是個老套到極點的以駱夕陽對老人口里說出來的、關于背叛和報仇的經過根本不感興趣,她在意的是萊斯汀沉痛話語里的其他東西。

    立安的左相萊斯汀.狄米克魯多今年才五十六歲,但看起來比實際的年齡要蒼老得多,這個老人沒有貴族的身份,完全是憑著軍功才干為凡里爾的君民所敬重。年輕時的萊斯汀,武名雖比不上後來的聖輪將軍波咎勒,卻也是出名的武將,因為某場戰役受傷沒得到及時的治療,一身武技被廢才從軍隊退役,轉入廟堂出仕。在血月之前的二十多年里,一直是國王的左右手。

    “我對能得到國王陛下的信任是很感激的,成為左相後,一直盡心盡力的處理政務,為陛下分憂解難……伊斯提吉陛下他,是個很和順的人,對國事的興趣還不如對一叢花木大,不過自古以來,除了少有的幾位彰顯武勛的國王,立安的朝政大部分都把持在王後和左右大臣的手中。”

    國王做為最頂點的神官,集權利和榮耀一身,他能夠什麼都管,可更多時候是什麼都不干。在神權國家,“國王”這份職業其實也跟國寶差不多,而西娜的老公猶為個中翹楚。音樂詩歌,美食賞玩,國王除了固定日子去神殿祈福,總是無所是事的悠哉渡日。反正他有強悍的老婆和妹妹,親愛的叔叔又是戰神殿的神官長,手下的左右宰相也能干得很,根本不需要他去操心。

    “陛下對政務不在心,淡薄得幾乎不象個立安人。既然把權力全分諸于臣下,做臣子的也不能辜負這份信任。在為相的數年里,文有由斯特武有我萊斯汀,兢兢業業中,立安的國土雖未擴張,可在災荒年後,立安的元氣恢復很快。雖不是刻意的,但那段時間里我也算是權傾一時了。”但是再大的權力也有無法踫觸的地方,就當萊斯汀自覺深得國王夫婦重任,與由斯特分掌著立安軍務政治大權,躊躇滿志的時候卻被命運之神狠狠的嘲笑了。

    “我只是憤怒,為什麼一個小小的貴族法師就可以把我的兒子和兒媳那樣殘害而死?而我卻不能殺了他為我的孩子們報仇……原來,我堂堂宰相也不過是那些貴族們眼中的看門狗而已。他們把我沒有出生的孫子卵殼打破,那個孩子才只剛剛成形!他們怎麼能夠!怎麼能做這種禽獸不如的事!”老于軍務不代表通曉世情,萊斯汀那時還有著武人的耿直,料不到法師貴族的勢力一旦張開,竟讓他舉步維艱。“無法見到兩位陛下,連戰神殿的小侍從都對你層層刁難,明張目膽的殺死一名宰相會引起陛下的重視,所以拿我的親友示威……哈哈哈,那時我才知道,我想報復的不是一名小小的法師,而是整個貴族階層。”

    萊斯汀,你不過是個武夫,靠著陛下的賞識才站在王殿之上,算什麼東西?竟敢彈劾我的家族?連你的兒子也敢跟我搶女人,打死都算便宜了。

    父猛子勇是嗎?我就讓你絕後,這個胎卵剛從那賤女人肚子里剖出來,一跳一跳的好象很激動,要是我手一抖……

    左相大人,就算陛下知道了,可法師又能受什麼處罰呢?立安歷史上也沒有過法師受刑的事。

    雖然你貴為宰相,但你的兒子卻沒有一點勛位在身,而那個女人家里也不過是東街的小商人,現在人家兒子也還給你了,算了吧。

    輕蔑的威脅,不痛不癢的勸誡,連司法大臣坎奇也叫他不要跟魔法師們作對。難道法師們就真的沒有人能管得了嗎?

    “我隱瞞了兒子傷重死亡的事情,與漢妮的家人一起秘密計劃著——那個秘法師出現的時候,我明知道他是普薩拉人,可是他說能讓我孫子重新活過來,並且幫我復仇,所以我們很高興的合作了。然後,我裝做忘了這恨,主動拉攏神殿的法師神官,送禮給他們,暗中調查他們那些見不得人的事,示好的幫他們遮掩……慢慢的,滿朝上下,都漸漸給我方便,稱我是杰出的宰相……哈哈哈,誰也不知道,我在諂笑的時候,心里想的是把他們一刀一刀削皮拆骨!”

    “所以你做出把滿朝大臣誘至家中毒殺的事情?如果殺死你兒子的只是一個人,為什麼要牽扯到其他人!”西娜的聲音從碎裂大柱後傳來,卻是王後不放心駱夕陽,又折了回來。

    西娜剛好听到這一點,便怒聲斥責。

    “王後陛下。”萊斯汀沉默了幾秒,向她行了一禮,“好久沒見了。”

    “哼!是差點不能見了。萊斯汀.狄米克魯多,向著神的代理人出手,普薩拉給了你什麼膽子!”

    神的代理人嗎?是啊,國王陛下對國家來說,就是神在,所謂法師神官,皆是行使神之恩典的人,正因為有他們的存在,才能保證一個國家的氣脈平定,從古到今,代行天之威能、鎮壓四方惡氣的,皆是法師。所以他們享有百姓民眾的崇拜供奉,但到了現在,大部分神官們都淪為欲望的奴僕,只知道去索取更多!他們借神的威能,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我恨,恨這些墮落得不再有一絲高潔神聖的法師貴族們!我想把這些毒瘤全部割掉!”

    那你的恨現在還在嗎?駱夕陽看著老人回憶顛狂的臉,她沒有立場去勸謂,獨生愛子慘死,這對生養不易的德爾非來說,是很深的痛。嘆息著吐出魔法語言為萊斯汀施加“靜心”之術,她並不想當聆听懺悔的牧師啊。紅塵間有千愁百慘,她只想開心一世,偏偏卻總不能如意,走到哪里哪里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禍事發生……等等,這事的起因在十年前,根本不關她的事,她內疚個什麼勁?

    “西娜,這個人他……”駱夕陽把先前萊斯汀說的內容大致轉述了一遍。

    原來,法師並不象她所知道的那樣光明聖潔,除了血腥法師,信奉光明眾神的神官中也有無邊的黑暗存在,酒館里的爭執,那是這個世界新舊的思想在沖突。

    這些事壓在老人心頭十幾年了,從未對人說過。看到駱夕陽靜靜站在那里,身上散發淡淡光華,老人不知怎麼的,就想讓對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雖然是罪惡滔天,可是,是不是能夠得到寬恕呢?

    小女孩清澈的眼楮看著萊斯汀,老人心情突然變得輕松,他不是法師也能感受到魔法的力量,對啊,魔法本來都是好的……

    西娜不敢相信︰“不會的,法師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為什麼,當初你不對我說?”

    “有用嗎?陛下,現在說什麼都不再有意義了,我的人生就是這樣可悲,我以為自己能做到一切,實際上呢,不過是個被使用的工具。但我現在已經不恨了。”那段時間里,兩位陛下被刻意的引開,自己身邊不斷有人受到傷害,他們要脅著、恐嚇著……

    “普薩拉的使者允諾我,他們並不想侵佔立安,但對這腐朽的制度傳統同樣痛恨,如果阿爾提羅亞大神放任他的子孫為惡,那就讓神自己來清洗大地!”

    重點來了,駱夕陽眼楮閃了一下,“他們說的要召神嗎?難道你們都不知道這片大陸幾百年前的傳說,關于神臨而造成的毀滅?”

    “流傳在立安王家血里的神之召喚法,但誰也沒有見過。我那時被蠱惑了,相信神會因為人間的罪惡而降臨,幾百年前那兩個國家,正是因為國王對神不敬,竟敢驅使神靈才忍來了天怒,造成滅亡。普薩拉那邊說他們有最優秀的神媒術士,可以召喚神靈降世懲罰一切的邪惡,讓本來侍奉神的神僕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無稽之談!”西娜斥道。“神的力量不是為個人存在,神的威能又豈是凡人所理解的!”

    “在一般人理解中,神高高在上,無所不能。普薩拉那些人對我說可以借用神的力量,我雖不信,可那能讓已死的孫子復活的誘惑卻沒法抗拒……本來我一直是默默地在積存力量,想要自己去報仇,直到十年後他們將塞里爾送到我面前來。”

    修補好的胎卵上還有裂痕,但那確實散發著與自己血脈相連的氣,當嬰兒從胎液里爬出,萊斯汀就決定把一切都交給普薩拉了。

    既然普薩拉讓他感受到神恩,那就讓行神恩的一方來統治吧!

    “可那根本不是復活。塞里爾、塞里爾,爺爺連名字都沒給你,他們給你起這個名字,就預告了我,你只是個做出來的東西。”

    創造之神、工匠之神——塞里斯.森迪莫爾.拉克維爾特,同時也是煉金守護者,他的信徒遍布大陸,以“塞里爾”為名,正有“創造之物”的意思。

    黑暗聖典中,引起肯色斯人幾乎滅族的“黑潮”之災,其中最關鍵的原因,就是煉制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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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MINA_YOU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02 | 顯示全部樓層
世界 118 今日絆

    象神一樣創造生命,這是煉金師們的夢想,大陸上魔法的力量漸漸變得稀薄,只存在少數人手中的能力,無疑不能滿足這種夢想的需要,于是魔導技術作為取代,日益興起。

    說穿了,不管是煉金術還是魔導術,都同科技很象,被魔能火炮轟得抱頭鼠躥的當兒,駱夕陽就想也許這個世界是提前進入熱兵器時代了吧。也不能說提前,就算是她所知道的地球神話世紀里,又有誰能說明,諸神聖靈們那飛天遁地、移山倒海的力量究竟源自哪里?史前文明的說法,總是影響著人類的探索之路,世界諸大奇跡謎團,也有不少關于外星和超自然的論據說法,人類所能理解的事物知識,不過是浩瀚星空里的螢火之光。

    吉莫爾諾雷拉說過,他們所創造的世界,是經過不斷的摧毀和重生才形成的。駱夕陽看到的那些回憶,曾經數個輝煌的世紀,眾神把自己的才智能力盡情發揮,也有過瑰麗無比的時代……可惜多是曇花一現,轉眼就被過度膨脹的力量給毀滅了,想想看,兩個神明級別的人物打起架,一人一個熔岩地獄扔過去……

    所以後來才會爆發那場眾神之戰,把一切強大的都封印起來,把造物主的名字涅沒于時光彼岸,把沸騰的熱血化成遍布大地的各異物種…立于這片土地之上,只要大地巍然不滅,世界就永遠存在!

    血肉傳承的古老記憶里,還有著對遠古時力量的崇拜,縱使神明允諾守護人類,在神的影響逐漸淡去的大陸上,德爾非們渴望用自己的手去改變一切。

    神賜予的智慧、被神肯定的存在,我們想要改變世界。

    人類挑戰極限的欲望永遠都沒有止境,在為目標所闢的無數岐路上,所倒伏的也不僅僅是荊棘,名為成功的花朵從失敗的血肉上綻放,等到結果,所付出的又總被遺忘……

    “我听說…生命的煉制,德爾非們還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是自己也不行,那是神的領域。即使還處在永恆空間,駱夕陽能做到也只是將“生命”的種子催發罷了。

    最高權限的龍語無法用,黑暗聖典里的知識又過于繁雜,駱夕陽對煉金的具體知識還是來自于一路上同大賢者之子的討論。伊格魯做為煉金師,專業方面自然比因佩利亞和由斯特這兩個門外愛好者強,說的話也要權威些。根據他的介紹,制作法杖等魔法物品雖然屬于基礎的合成術,要做到純熟高明也是很不容易的。最初的合成還只限于魔具金屬礦物等材質之間的融合,輔以魔法生物煉制成物品,例如“消失之鏡”的制作方法都算是非常頂尖的技術了。也許有人嘗試禁忌的活體試驗,不過因為“煉治生命”屬于褻瀆,所以就算有偷偷研究的也是秘而不宣。

    重新看了地上的人形一眼,駱夕陽把眼楮別開,雖然不是人,但“它”也有人的心,會叫痛會流淚,就算是弗蘭肯斯坦[注1],也有其存在的理由,因為“它”活過!但做出來的生命總是這麼可悲,它們從不完美的生命手里誕生,先天上就充滿了殘缺。在她的認知里,人類進步的道路上,科學家們的行為是固然是對的,但是感情上卻極度的反感。也許是她始終只是個軟弱的人,不能摒棄大多數人有的情感,就象利用細胞克隆出人類,卻將他們當牲畜肉食般切割器官來替換,最初的目的盡管明確了克隆人的命運,而最後,還是難已接受啊。

    “生命的煉制……呵呵,這種煉制。他們、他們給我的到底是什麼呢?那具皮囊里流動的血、跳動的心髒,根本就不是人啊!”修補好的胎卵被送到手上、並在他眼前破殼而出的時候,萊斯汀欣喜若狂,對神跡深信不疑,普薩拉使者的話讓他下了決心做出血月之舉。但隨後,塞里爾所表現出來的異常卻令他憂心如焚。

    那孩子白嫩的皮膚有時會無緣無故破裂,血水滴在土中,那里便草木枯敗,而家中侍奉的僕佣侍女更被不知名的毒所侵蝕。普薩拉的使者匆忙趕來帶走孩子,當塞里爾再回到他身邊,就長大了一點。“被塞里爾的痛苦折磨,我逼問之下,才發現真相。原來,他們是用死去胎兒的皮膚,施以魔導技術,再用白魔法中的治愈術融合,把他們捕獲的魔獸幼子封進去……我的孫子啊,死後被剝皮取骨…魔獸的成長過于迅速,才導致皮膚發生排斥,我明明已經知道了,卻沒法控制自己不愛這個孩子,畢竟它身上有著我孩子的一部分,畢竟我看著那孩子破殼而出,有智慧的魔獸也知道我疼愛它,可憐它只會叫一聲‘爺爺’和‘痛’……”

    萊斯汀老淚縱橫,抖著手又去撫摸塞里爾,“這一年里,它不知痛過幾次……明明是魔獸的身體,卻被封在小小的人類皮中……因為我的自私,我只是想看著孫子的樣子,就讓他一次又一次的被那些魔導師們重新施術,把野獸的皮毛剝去,覆上人類的……現在,終于不用再回到那些大水槽里了,塞里爾,對不起啊……”

    皮!難道?駱夕陽和西娜不約而同的對看,臉上都是不可置信︰換皮!那麼那些已死的人?

    “坎奇伯爵也是這樣的嗎

    大臣和戰士們,多利沙爾、謝尼……他們早就死了,拿來羞辱!”

    死人的皮,感覺手臂上起了無數小疙瘩,駱夕陽回想著那個酒館里的隊長,亞莫凡迪亞說他早就是死人,但身體卻不是假的,真惡心又可怕!這里居然出有變臉中的情節出現……普薩拉,怎麼會有這麼高明的技術?如果對方的科技達到了這種高度,還在海上未抵達那個國家的多國聯軍,恐怕會敗。畢竟一個有著抗魔技術的敵人,法師們也沒有用武之地,再高強的武技,遇上火炮槍彈,還是會被打成灰……麻煩了。

    這次的對手看起來不是神明,卻是更超出想象之外,立安有沒有能力去抵抗?

    “我問你,你要召喚父神的咒語真實目的是什麼?我並不相信那一套,想用神的力量來懲罰現在腐爛的法師群,按普薩拉的技術,應該不難做到,但目標放在神身上,就很不可思議。”

    “我並不知道他們真實的目標,他們展現出來的強大詭異技術,都不是我一個軍人能理解的……但是,我卻知道,他們的作為已經傷害到了這片土地。”

    “在看到塞里爾的慘況後,我就不再信任那群普薩拉的人。那個冒充王後的女人,一個一個的將有能力的法師叫去王宮的花園,然後調派的命令就發布下來。大概是認為我算是盟友,也在他們的操縱里,所以很多事我都知道個大概,那些法師都被秘密的轉移走——很多都不再完整,然後冒充的人出現在其他地方……呵呵,我一直痛恨法師神官,認為沒了這些人國家也不會怎麼樣,也許還會更加清明和平。可是沒想到……當法師們不再祈禱,當神之血從立安漸漸遠去,這片大地居然會如此暴怒!”

    立安的首都為何選在凡里爾?因為這里是阿爾提羅亞大神守護力量的中心點;凡里爾有了戰神殿為何還在要王宮中建造父神殿?因為那是鎮壓一國之氣的鎖;神官們為何要受到尊敬?因為他們用血肉承擔起安撫土地平靜的職責;國王為何不能離開國土?因為他是所有神官的力量傳遞者……

    駱夕陽實在想不通,這些神造大地時為什麼不造得牢靠一點,她記得埃德蒙也說過,在大地上,想找到一塊適合人居住的土地不容易,一個民族往往要經過不斷的搬遷和發展,才能壯大起來。按後來發生的一些事來看,神有鎮壓撫慰大地之職,他們要保佑自己的子孫後代,所以融合本身力量創造出穩定的居住環境,現在的庫里加,在武聖的守護下,應該是十分繁榮了,畢竟是一個新的神,力量未曾老化掉。

    那麼神官之血被一點點奪走的立安,這個兩百多年的國家失去平衡後,大地又怎麼懲罰居住上面的人?神降臨時會發生激烈的動蕩,離開呢?是否也與之前的庫里加一樣,作物糧食首先發生變化,土地日益貧瘠,最後被黑暗侵染?

    西娜等人派出去的情報人員打听回的消息,並不包括一年來立安的氣候環境物產方面報告,這些潛藏在傳統之下的道理,恐怕連西娜自己都不清楚,她是王後也是魔法劍士,保護國家是天職也是本能。聞言驚訝道︰“立安怎麼了?這一年來發生了什麼事?”

    “在第七個月里,那是周圍的百官貴族們都不再熟悉的時候,我已經不再去想那些臉下面是不是還是原來的人……大量普薩拉人佔據了凡里爾的統治層,可是一些國家大事還是要我來處理。因為由斯特大人也在通緝之列,所以常常另一方面的事務也被送到了我手上。在一件件周圍城郡報上來的文件里,我看到好幾起地震、海嘯還有最可怕的熱病疫情報告……那時,我已經找不到幾個可以和我一起處理大事的人了……最後我無計可施,去見了陛下。”

    萊斯汀盯著西娜手里抱著的長盒子,“王後陛下,您是不是已經明白那里面裝的是什麼了?”

    西娜緊緊抱著盒子,咬牙道︰“你們這些畜牲!”

    “……”萊斯汀閉上眼,把淚水眨落。“陛下,听說您當年是自願嫁給國王的。對于一個立安的女性來說,成為王後並非是件值得欣喜的事,因為她們總要受生離之苦……而且當年的伊斯提吉陛下那個樣子,在崇拜強者的貴族女性看來,真不是個好對象。但是,我想說,西娜陛下您的眼光畢竟不是一般人能懂的,國王他…無愧于最強大神官之名。”

    “盒子里的,是國王陛下身體的一部分。那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為了把亂掉的氣鎮壓住,陛下讓普薩拉人割去了自己的手足,施以治愈術維持住活性,封進凡里爾幾大神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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