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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今夜哪裡有鬼系列【第二部】作者:黯然銷混蛋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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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能說什麼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4:32 | 顯示全部樓層
「遊樂祺?」

才走沒幾步,就讓一聲熟悉的叫喚嚇了一跳,遊樂祺才回頭,就瞧見一頭火焰似的紅髮向他撲來。
「是你?」是真的有些驚訝,遊樂祺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Z.H. Alliance那個莫名其妙組織裡的成員之一,有著一頭火紅色長髮的年輕女子——阮傑。
「很訝異?亞麗『感應』到這裡有股邪惡的力量,所以我就來啦!不只我,紅中、白板、青發都來了,正在到處查看!」嘻嘻笑了笑,阮傑算起來是Z.H. Alliance中最容易相處的一位,仍然保有年輕女孩該有的友善、八卦。
遊樂祺又想起那長得一模一樣的三姐妹,雖然他不相信鬼神,但是對於人類特殊的基因突變還是保持著開放接納的態度,像是三胞胎的奇妙心靈感應,以及阮傑操縱火焰的能力。
「亞麗?邪惡的力量?你們真是太有趣了。」不以為然,遊樂祺嗤之以鼻,雖然他接受這些人都有特殊能力,畢竟,每個人的大腦開發程度都不相同,但是利用一個小女孩來『感應』外界的變化,這根本是剝削。
「你呢?你怎麼會來?也是因為『感應』到不對勁嗎?」並沒有聽出遊樂祺話語中的嘲諷之意,阮傑還是很感興趣的打量著對方,高高瘦瘦又不健康的蒼白神色,遊樂祺本來應該是個很帥氣的男子,偏偏就有辦法把自己搞得很陰沉。不過真正讓阮傑覺得有趣的是,即使他自己一再否認,卻無法說明他為何次次都會撞進詭異的事件中,就像現在,大老遠的跑來這個窮鄉僻壤。
「拜託,我對你們那個什麼『拯救世界』的事情一點也沒興趣!我會來,是因為死者的背景關係,有點腦袋的人部可以做出的正常推理。」嘖的一聲,遊樂祺又想起那個莫名其妙的組織,一大票不正常的人湊在一起還能幹出什麼正常事?
一開始他不介意與他們合作,替他們撰寫『一般大眾接受得了』的新聞稿,後來還是拆伙了,畢竟,他跟那些人完全不同調,相處起來很麻煩,重點是,遊樂祺一點也不愛跟其他人打交道。
「喔?我想聽聽你的『正常推理』。」強勢的挽著遊樂祺的手臂,阮傑的眼神堅定而不容對方拒絕。既然沒有追查方向、沒有頭緒,那不如緊跟著這位到哪都會遇到怪事的傢伙,不管遊樂祺自己承不承認,阮傑對他深具信心。
擺脫不了阮傑的糾纏,遊樂祺只好由著她跟前跟後,反正這個女人不像管彤那麼嬌貴,遇到危險她只怕比他還有辦法應付。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入祠堂,擺設雖然陳舊,但卻十分乾淨,看得出來時常有人來這裡打掃。
「嘿……你看這個,這些洋娃娃好有趣!」阮傑指著角落裡的玻璃櫥櫃,擺滿了相當擬真的洋娃娃,以今時今日的眼光來看,可能會覺得不怎麼樣,以現代的技術而言,再漂亮、再精緻的洋娃娃都做得出來,不過以過去的年代背景來看,能收藏這麼多洋娃娃的,肯定是富裕人家,這無疑是奢侈品。
「都算是骨董了。」遊樂祺隨意的瞄了幾眼,這裡曾經是殖民地,有這樣西化的東西並不奇怪,能保存得這麼好,只能說收藏的主人很用心。
「你們有什麼事嗎?」突然一位老婦人跨了進來,並不覺得驚奇的望著遊樂祺及阮傑。
祠堂算起來也快成為古跡了,常常有這種自以為是的年輕人擅自闖入,好奇的看看這些老東西、拍拍建築物的照片,對老婦人而言,不算是打擾,反倒增添不少人氣,這個小鄉鎮沉寂太久、太久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想請問一下,這幾個人是你們這裡的人嗎?」翻了翻文件夾,遊樂祺將富商們生前的照片找了出來,詢問著這名看似友善的老婦人。
瞇起眼睛盯了良久,跟著若有深意的瞧了遊樂祺一眼,老婦人『喔』的一聲說,這幾人確實是這個小鄉鎮的居民,不過已經離開很多年,再也沒聽過他們的消息。
「沒聽過他們的消息?」瞪大眼睛,阮傑狐疑的看向遊樂祺,明明這幾個富商的命案被傳得沸沸揚揚,這個老婦人卻可以『沒聽過他們的消息』?現在,連她都開始懷疑,這背後有人在搞鬼,而不是真的有鬼了。
「嗯,謝謝。呃……不介意我們到處看看吧?」並不以為意,遊樂祺從來都不認為自己能幸運的張口就問出真相,老婦人又看了他一眼,隨即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你找到什麼了?」先是驚訝於遊樂祺如此快就放棄追問,後來靈光一閃,阮傑開始佩服起眼前這個男人,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不想跟那個若有隱瞞的老婦人虛耗下去。看來,管彤真的沒有形容錯,他的眼睛真的鷹隼似的銳利,稍不留意就會在他面前露出馬腳,難怪管彤會這麼懼怕他。
「族譜跟大事紀,有時……我真是愛死了這些古早人。」朝著另一個櫃子呶了呶嘴,遊樂祺毫不客氣的拿出百合鑰匙打開鎖。
阮傑先是厲了他一眼,隨後又好奇的湊到他身邊,鬼鬼祟祟的偷翻著。





高級跑車駛進一間十分幽靜的療養院附設的大停車場,管彤微微的歎了口氣,他完全是自投羅網,沒事幹嘛跑去殷琳那裡找罵挨,最後還被當成免費的司機使喚,他有種愈活愈回去的可悲感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從法力高強的狐仙大人降格成飽受委屈的小媳婦啦?
「小姑姑,你可以叫吳進送你來啊?」沒好氣的抱怨著,管彤怎麼說也是個知名模特兒吧?行程很滿、很忙的啊!別老是這樣使喚他。
「吳進要回學校一趟,沒空!再說了,要你幫個忙很不樂意是嗎?」挑起細眉,殷琳偏心、護短的十分明顯,反正天大地大她的吳進最大,其餘人活該給她做牛做馬。
「知道了。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探親?」撇撇嘴,管彤太瞭解殷琳的恐怖,連在心裡詛咒她都得再三考慮幾分,最後還是放棄這個念頭,東張西望的打量著這個看起來要價不菲的療養院。
「有人委託我來『處理』東西。」眨眨眼,殷琳的老本行是什麼?伏魔降妖啊!只是這個女人自己看起來就鬼氣森森的嚇人。管彤將想要脫口而出的所有譏諷全都嚥了回去,不想被五雷轟頂打回原形的話,做人、做狐都該識相點。
跟在殷琳身後,兩人走進一間十分高級的病房,各式的儀器預備在旁,躺在床上的老人艱難的呼吸著,呼吸器的幫浦聲讓人心情不由得跟著上上下下。
「殷……殷小姐……」老人似乎想坐起身子,只是他太老了、病得太重了,殷琳不忍心的連忙走近,管彤看著這樣一個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卻強撐著不肯放手的老人,不由得看向殷琳,有一天她也會老、會死,他所熟識的朋友們將一個、一個離開,這便是他身為狐仙的悲哀,與人類之間的陽壽差距,不是法術能勉強的。
「方老先生,你說有個妖邪之物在作祟,東西呢?」看著這樣一個乾癟、枯瘦的老人,殷琳說不出任何場面話,索性直接切入正題。
顫抖著手,老人吃力的指著擺放藥瓶的櫃子,裡頭有個非常不相襯的東西,一個造型老式的洋娃娃,藍色的玻璃眼珠盯著他們,鮮紅色的鞋子份外醒目。
「洋娃娃?」打開櫃子,管彤取出那個洋娃娃,突然間一種異樣的感覺滑過心頭,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他們……全都死了,下一個……下一個就輪到……我,是她……是她把娃娃寄……寄來的……」老人吃力不已的說著,最後幾乎不能呼吸的猛喘氣。
「她?她是誰?你說的妖邪之物就是這個洋娃娃?」殷琳還想追問,可惜老人實在太累,眼睛一閉就陷入昏睡。回頭看了看管彤,見他抱著洋娃娃神情茫然,殷琳只能朝他招招手,先回去再研究。





翻看著族譜,遊樂祺發現當初這個小鄉鎮十分繁榮,其中有個方姓大戶擁有礦山,在那個年代來看,算得上富可敵國,遊樂祺更發現了,現在死了的那幾個富商,勉勉強強都可以跟這位方老爺子扯上關係。
「遊樂祺,你看這個!」在一旁翻看著大事紀的阮傑,很感興趣的指著一頁泛黃的剪報,礦山坍塌死了好多人,方姓大戶家道中落。
「原來如此。」嗯嗯兩聲,遊樂祺不是太感興趣,即使到了今日,開採礦石都是件極度危險的工作,更何況是當年,死了上百人都不算什麼奇怪的事。
「不是這個!你的眼睛在看哪啊?還會自動略過這種新聞。」沒好氣的將遊樂祺扯了回來,阮傑用力的指著礦山坍塌新聞下方的小角落,上頭寫著方老爺子死了又回魂,整個人變得陰陽怪氣的消息。
「你怎麼看?」揚揚眉的挑釁著,阮傑想知道遊樂祺該怎麼解釋『死而復生』這回事。
「無知!就連醫學發達的今日,都有許多被誤判為死亡的新聞傳出,你要不要我整理一份每年有多少人因為這樣被活埋致死的數據給你?」冷哼幾聲,遊樂祺不屑的回答,阮傑無奈的搖搖頭,這傢伙的死腦筋真不是蓋的。
「亞麗說了,這裡有邪惡的力量,也許方老爺子死而復活又變得陰陽怪氣的事情,跟這股邪惡力量有關。」阮傑喃喃自語,遊樂祺橫了她一眼,這女人分明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只是她想過沒有,方老爺子幾乎是一個世紀前的人了,有什麼邪惡力量會沉寂這麼久才又被亞麗『感應』到?
阮傑會如此推測,是因為許多怪事都在兩年前開始發生,全都跟女媧降臨有關,她懷疑亞麗到現在才感應到,也是如此,惡念高漲的讓邪惡力量大增。
「你們可以離開了。」先前那位老婦人突然折了回來,面色不善的瞪著遊樂祺他們,阮傑做賊心虛的閃到那名高瘦男子身後,他們不問自取,對方會生氣也是應該的。
「老婆婆,你是不是叫方詠芯?」冷不防的間了一句,遊樂祺冷冽的眼神讓老婦人驚嚇的退了幾步,煞白的臉色證明他猜對了。
「這間四合院是方老爺子的舊宅吧?你是他遺產的繼承人對吧?看你現在的樣子,過得不算好,方老爺子的遺產讓人謀奪了?」
遊樂祺毫不客氣的扔出一連串的問題,老婦人顫抖著一退再退,像看見怪物似的瞪著前者,不只她,就連阮傑都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麼他會知道?
不得不注意到阮傑頻頻射過來的質問眼神,遊樂祺沒好氣的指了指泛黃剪報上的照片,上頭刊登的氣派四合院,其實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只是時間經過的太久遠,四合院改建、翻修多次,也難怪阮傑認不出來,但是遊樂祺是個攝影師,他不可能不注意到這些細節。
「請你們離開!」顫抖的指著大門口,老婦人厲聲的趕遊樂祺他們離開。
「謀奪你們財產的正是那些死去的富商們吧?」神情自若的點燃雪茄吸了一口,遊樂祺理所當然的如此推測。
「滾!快滾!」老婦人尖聲高叫,見她害怕、憤怒的神情,阮傑不忍心的扯了扯遊樂祺衣袖,面對兇惡的歹徒她從來都沒退縮過,可是眼前的是一名發怒的老人,她擔心老婦人一個氣不順……
「你姐姐在哪?方詠蓮?」瞄了一眼族譜,對於這些資料,遊樂祺有本事過目不忘,方老爺子晚年收養了一對雙生姐妹,取名叫詠蓮、詠芯,如果方詠蓮還活著,應該也是個老婦人,可惜她的命不好,族譜上記載著她在方老爺子死後不久就得了重病身亡,不過,遊樂祺懷疑這背後又有另一個故事。
「不……」倒吸了口氣,老婦人脫力似的跌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發抖。
「方詠蓮死了,但不是病死,她讓那些男人們合謀殺了,對吧?」冷冷的問出,遊樂祺平靜的神情讓老婦人像是見到鬼似的尖叫著逃離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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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那個藍眼珠、紅皮鞋的洋娃娃老半天,殷琳實在查不出這個骨董娃娃有什麼特別,倒是陪著她端詳半天的管彤,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著寒顫,雖然沒有感覺到什麼邪氣,但他下意識裡覺得這個骨董娃娃真的有古怪。
「小……小姑姑!娃娃在眨眼!」等殷琳轉過頭去時,洋娃娃藍眼睛眨了眨,管彤發誓他絕沒有看走眼,吃驚的直叫喚。
「管彤,我不管你有沒有童年,但是像這種洋娃娃會眨眼有什麼奇怪的?」
沒好氣的厲了管彤一眼,殷琳小時候就抱過這類仿真人似的洋娃娃,直到她的那個娃娃頭髮愈長愈長後,她大哥半哄半騙的拿去焚燬,從那時起,殷琳就再也不相信這類東西能帶給人們什麼安慰,凡是有『臉』的玩偶,她一律不喜歡,說錯了,是非常討厭!
「不是的!她……她……小姑姑你看!」當管彤找不到話解釋前,那個骨董娃娃又一次的眨了眨眼,這一回,連殷琳都瞧得一清二楚,臉色立變。
「把衣服脫了!」殷琳口氣強硬的命令著。
管彤一臉驚嚇的回瞪著她,前者凶狠的刮了他腦袋一記,想到哪裡去了?她是要他將洋娃娃的衣服脫了,雖然這麼做,管彤覺得自己也挺像變態的,以他的年紀,跟洋娃娃很不搭吧?
「小姑姑!符紙?」果然在骨董娃娃的背部撈出一張泛黃的麻布,管彤連忙遞給殷琳,後者看了半天竟然讀不出任何頭緒,那分明不是中文,跟『符咒』也扯不上任何關係。
「拿去讓主任瞧瞧,他或許能看出什麼端倪。」抓起那張泛黃的麻布,殷琳快步衝去找她口中的王任,Z.H. Alliance的負責人。





「嗯……這是葡萄牙文,不過上頭寫的是近似於巫毒的咒語。」主任研究了許久之後,終於慎重的開口,會議室內的眾人不由得全望向管彤懷裡那個骨董娃娃,如果主任推測的沒錯,這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巫毒詛咒娃娃,難怪那個老人會如此害怕。
「我以為巫毒詛咒娃娃只是商人騙錢的玩意兒。」嘖的一聲,殷琳相當不以為然,她所知所學全是代表正義、善念的殷家道術,對於這些以恐怖詛咒威脅人的旁門左道,十分瞧不起。
「若是市面上那些,當然是騙錢的東西,但是這個,我相信有一定的效力,你靜下心來就能感應到它不尋常的力量。」主任平靜的回答,不論發生什麼事,他總能如此天塌不驚的面無表情。
殷琳盯著那個骨董娃娃半晌,這一回,她確實體驗到一股寒氣爬上背脊的感覺,不只她,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嚥了嚥口水,管彤更是連忙鬆手,將骨董娃娃擺得老遠。
「巫毒其實也是門高深的醫學,厲害的巫毒教士,可以利用毒藥讓人呈現假死的狀態,即使是現代醫學也無法察覺,他們更可以利用解藥來操控該名假死的死者,這就是海地人口中『復活的死屍』。」
考據狂吳進補充說明。其實他不像其他人那樣害怕,相反的,他直想將骨董娃娃抱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只不過這個念頭在接到殷琳射過來的殺人目光後,立即煙消雲散。
「我們現在已經將詛咒的麻布從娃娃身上拆下,這樣,她就傷害不了我的委託人了吧?」不怎麼有信心,殷琳從沒對付過巫毒詛咒,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替那位老人擺脫這個麻煩。
「也許吧……」主任依舊是面無表情,但是從嗓音中讀得出來,他也不十分確定。




「方詠芯老太大,我們是無心的!」
追到廟旁的大樹下,那名老婦人氣喘噓噓的在長椅上休息,阮傑急忙的解釋著,同時很意外的瞧見洪俊銘及紅中、白板、青發三人居然湊在一塊兒安慰著老婦人。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會這樣對待詠蓮……」老婦人傷心的說著,眼神雖然望向遊樂祺他們,卻又像是向著誰懺悔。
不像阮傑他們,心神擺在安慰老婦人上頭,遊樂祺的個性較為冷淡,所以在阮傑追出之時,他反而又在祠堂裡多待了一會兒。
大事紀裡寫明了,方老爺子收養了一對雙生女孩,可是方詠蓮卻沒有方詠芯這麼幸運,她時常抱著洋娃娃自言自語,說一些沒人聽得懂的話,鎮上的人都十分畏懼她,總是將她當成瘋子。所以當方詠芯得到機會離開這裡去唸書時,方詠蓮卻被留下。
在方老爺子死了之後,很快的,失去人照顧的方詠蓮也跟著離開,留下方詠芯一人,守著她姐妹心愛的洋娃娃,還有僅剩的一些遺產。
「你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姐妹是怎麼死的?遺產是怎麼不見的?」阮傑握了握老婦人的手,萬分同情的疑問,方詠芯只是搖搖頭,在那個年代,女性的地位並不高,能夠離鄉背井去唸書已經很難得了,她怎麼敢去妄想繼承遺產。
「在你安靜的渡過你的人生這麼多年之後,突然間知道了真相,於是為自己的姐妹報仇,殺了那些男人們?」冷哼數聲,在思索了這麼多疑問之後,遊樂祺更加堅信,這一切不過就是人性在金錢面前低頭的又一個例子,方詠芯恐怕只是威脅不了那些男人之後,採取這麼殘忍的舉動,沒有什麼冤鬼復仇的事件,根本只是人心不足、貪婪的醜惡展現。
「不——我聽見她的聲音了,詠蓮一直很特別,她學會很多一般人不會的咒語,我聽見她的聲音,是她告訴我那些人是怎樣害死她的!就在這兩年之間,我聽見她的聲音!」老婦人焦急的解釋,跟著激動的指著她抱在懷裡的骨董娃娃,彷彿她會開口說話,證實她的理論。
「我們相信你。」三胞胎異口同聲的回答,她們之間也有特殊感應,身為雙生女的方詠蓮、方詠芯,肯定也有這方面的力量。
「所以,她告訴你,是那些男人殺了她,謀奪了遺產,然後你替方詠蓮報仇,殘忍的殺了她們……這簡直是我聽過最狗血的電視劇情節,還挺適合登在雜誌上。』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遊樂棋聳聳肩,他的任務算是達成了,羅文凱想要的血腥報導,他已經替他挖掘到了。
其餘人微怒的瞪了遊樂棋一眼,這傢伙真的很沒有同情心,如果讓他這樣一報導,即使警方不採信,方詠芯也很難平靜的生活下去了。
「不不!我只是將洋娃娃寄給他們,詠蓮會自己報仇!』老婦人否認連連,遊樂棋哼哼兩聲轉身就走,他不想在這種故事裡繼續糾纏下去,人性的醜惡不需要在他的筆下發揚光大。



「棋哥!我們就這樣走了?可是…我訂好了房間」負責照顧遊樂棋食衣住行的洪俊銘,看了看阮傑她們,再看了看跨步離開的遊樂棋只能三步並兩步的快速追上前去。
「訂好了?你也真行,這種鬼地方也訂得到房間。」燃起雪茄,不知是嘲諷還是稱讚,遊樂棋依舊頭也不回。





「海地的巫毒?就算這個骨董娃娃能詛咒人,那又如何,茅山術釘的草人還少了嗎?值得驚嚇成那樣?」不以為然,殷琳老遠的瞪著那個藍眼珠的骨董娃娃,嘴上雖然如此逞強,但是她倒是打死不再靠近半步,指使著管彤替她做這、做那。而管彤不知是否和那個骨董娃娃接觸久了還是怎樣,整個人,或者說整隻狐狸變得陰陽怪氣起來,瞪著鏡子老半天也不捨得離開。
「小琳,話不能這麼說,巫毒就跟你的道術一樣,需要施術的人強大的力量才能驅動,如果我的研究沒有錯誤,厲害的巫毒教士可以利用這種手法來交換靈魂,藉以永生不死,這點跟殷司很像不是嗎?」推了推眼鏡,吳進略帶興奮語氣的解說。一方面注意著管彤的一舉一動,不知道殷琳察覺了嗎?管彤變得很怪,不論眼神還是行為,像變了個人。「呸!這東西能跟殷家道術相提並論嗎?」敲了吳進腦袋一記,殷琳想喚回管彤,那傢伙卻聽而下聞的愈走愈遠,這位鬼氣森森的美女怎麼能忍受他的無視,伸手拉住他,管彤反手一掌的將殷琳揮得老遠。
「小琳!』吳進驚叫,他從沒見過管彤動粗,尤其他扭曲的面孔,讓原本漂亮的五官變得猙獰。
符紙一射、咒語念出,殷琳手中閃過—道金光,火龍凶狠的朝著管肜背後撲去,後者一聲冷笑,伸手硬擋,火龍讓他掐住、捏得消失,不只殷琳、吳進,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原來他的力量這麼強大。
「有了這個身體,我還有什麼事情辦不到?」咭咭的奸笑數聲,管彤用著殷琳他們所不熟悉的語氣,說出這段莫名其妙的話後消失在門外。




「管彤發瘋了?』和N.H&S226;Aliance通著電話,阮傑火紅色的頭髮像燃燒般的飄揚。
沒想到她們才離開沒多久,管彤那裡就出事了,按照主任的推測,發瘋的可能不是管彤,而是他的靈魂讓人強行交換到不同的軀體裡,也就是殷琳帶回去的骨董娃娃身上。
一聽到這裡,阮傑下意識看了看正在小聲查問著郵局人員的遊樂棋,他在擦剩下那個唯一不在祠堂玻璃櫃中的骨董娃娃,不會這麼巧,就是讓管彤失常的那個吧?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有錢能使鬼推磨,遊樂棋很滿意自己得到的情報,他打算到療養院裡去見見目前唯一的生還者,看來有錢還是換不到健康、年輕,做了這麼多虧心事,在死之前還得飽受驚嚇,實在是活該透頂了。正想開口回答,阮傑臉色一變再變的瞪著遊樂棋身後……
管彤不知何時潛近,一臉陰沉的瞪著遊樂棋,凝結在手中的光芒不偏不倚的射向他。「遊樂棋!』阮傑驚叫兩聲,大步一跨的想將遊樂棋攔往身後。現在很難向他解釋為何管彤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重點是,讓狐仙大人轟了掌,她擔心遊樂棋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管彤?」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遊樂棋像個沒事人般茫然回望著管彤,他真的覺得管彤很特別,總是能神出鬼沒潛伏在白己身邊。
「我不會讓你傷害詠芯!」
管彤尖叫著撲了過來,十指像利爪般就想掐死遊樂棋,後者瘦歸瘦、臉色蒼白歸蒼白,動起手來照樣不留情面,當頭當瞼就給了管彤一舉,將人揍倒在地,然後再面無表情的補上一腳將人踹暈。
「Shit!」看了看自己的拳頭,遊樂棋面色鐵青,揍人手也是會痛的啊!

「你……你不要緊吧?」這傢伙真的不是普通的恐怖,發了瘋的管彤竟然被他輕鬆制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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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起來像是有事嗎?」拎起管彤衣領,遊樂棋粗魯的將人扔上車,這個嬌生慣養的模特兒跑來這裡幹嘛?沒事就會替別人找麻煩。
在阮傑的堅持之下,所有人都被帶回N.H.Aliance那棟大樓裡,洪俊銘緊張的東張西望,三胞眙好心陪著他,而管彤的『身體』破送進醫療室裡休息。至於遊樂棋,則在會議室把玩著那個骨董洋娃娃,雖然巧合的有點過份,但這確實是祠堂裡同一系列的產品,方詠芯寄去給仇人們的詛咒娃娃。
「我被弄迷糊了,我在追蹤的新聞,跟股琳被委託的案子有關聯?」
「這不這重點,現在最要命的足,巫毒讓管彤及洋娃娃上的惡靈交換了身體,我們現在該怎麼將他們換回來?」一個頭兩個大,殷琳答應過要好奸照顧管彤,結果現在卻搞成這個樣子,氣得她更加的陰森、鬼氣。
「巫毒?」雖然有點失禮,但是遊樂棋放肆的大聲笑著,居然讓他那張陰沉的俊瞼少見的開朗不少。「你那什麼態度啊?」殷琳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這只瘦得快死的竹節蟲,腦袋灌水泥嗎?遇到這麼多怪事還能這麼鐵齒?
不過,按照,主任及吳進的推測,巫毒之所以有威力,應該說這世上任何一種道術、法力,之所以能有威力,那是因為人們『相信』,這就是信仰的力量,遇上遊樂棋這類打死都不信的人,反而不具有傷害性,也難怪他能恰巧的躲過被『那個管彤』殺死的命運,
「看看你的四周,你如果說那是茅山術法,我或許還可以接受,巫毒?哈哈哈哈哈!」看了看手中的骨董洋娃娃,遊樂棋忍下住笑意的扇了她兩巴掌,如果管彤的靈魂被困在這個身體裡,那他現在就是在欺負他嘍?真是有趣!
「拿來!你這個啥都不信的混蛋!」殷琳氣呼呼的搶回骨董娃娃,她多擔心遊樂棋一時興起,直接將娃娃的頭擰斷,如果沒事也就罷了,萬一管彤就這樣死了,那豈不是很冤枉?「你們繼續玩吧,我回報社了!」招呼了洪俊銘兩聲,遊樂棋擺擺手的離在他心裡,管彤只不過挨了兩拳被揍暈了而已,死不了的,用不著擔心。
帶著幾分緊張、幾分憂慮,殷琳小心翼翼的將骨董洋娃娃擺到昏睡中的管彤胸前,這超過了她的所知、所學,殷家沒有這麼陰損的道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將兩個人的靈魂轉換回來。
用力的猛吸口氣,管彤一把彈起,嚇得圍在病房內的眾人擠成一圈,殷琳神經質的差點將符紙脫手射出。
「小姑姑!是我!」連忙揚聲制止,管彤洩憤似的一把狐火將骨董娃娃燒燬,若不是他完全沒有準備,怎麼會大意的讓躲藏在骨董娃娃中的惡靈暗算,最該死的是遊樂棋,竟然扇了他兩巴掌!
「管彤,你沒事了?那……方詠蓮呢?」對真相掌握比較詳盡的阮傑追問。
管彤就他瞭解的部份據實回答,方詠蓮之所以趕回小鄉鎮,為的就是想阻止遊樂棋傷害她的姐妹,只下過管彤的法力似乎對遊樂棋起不了作用,所以方詠蓮脫離了他的身體,尋找著下一個目標,也有可能,永遠這樣飄蕩著。
「我下怪她,如果我也死得那麼慘,不管過了多少年,找還是想要報仇的。」靈魂互相交換身軀之後,管彤經歷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可怕往事,骨董娃娃身上保留著方詠蓮的怨念,她也許不平凡、也許懂得利用巫毒咒語來達到目的,不過她仍然是個凡人,仍舊會因為可怕的傷害而慘死。
「但是有一個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臉色一變,管彤怒氣不息的衝出病房,遊樂棋那個混蛋竟敢揚他兩巴掌!
叮的一聲,電梯門即將關上,遊樂棋看著手中查獲的資料,很感興趣的想來探望、探望當初心狠手辣殺害一名女子,現在整日陷入恐慌中的老人,他想知道,一個人沉浸在貪念、野心之中,最後會得到什麼下場。
電梯門在完全關上的最後一刻,一名高瘦男子閃了進來,遊樂棋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對方,就讓人一把推到角落裡強行按住,跟著就是深深的一吻,驚嚇得他腦袋斷線奸幾秒,頓了好一會兒才懂得將人推開。
「白癡!你在幹嘛?」並不是厭惡,驚嚇感佔去絕大多數,遊樂棋怒瞪著行兇得逞的管彤。
「這是兩巴掌的代價!下回再欺負我,就不只這樣!」可能是太過氣憤,管彤少見的在遊樂棋面前不感到弱勢。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反正也沒吃到什麼虧,遊樂棋放棄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只是很好奇為何管彤總是能神出鬼沒的找到他。
「呃……問你同事啊!」
愣了一愣,隨便編出個謊話,管彤怎麼敢實話實說,以他狐仙的本事入地、無所不行,何況只是個個人而已。
有些狐疑,但是選擇不追究,遊樂棋已經漸漸習慣管彤在身邊打轉的情形,領著人跨進病房裡,就看見那個乾癟、枯瘦的老人雙目綻出異常的光芒,興奮的跟年輕護士說說笑笑。
一瞬間,管彤感到很噁心,那個老人從沒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愧疚過,他現在這麼開心,完全是因為擺脫了那個詛咒娃娃,
「我不想進去。」繃緊俊臉,管彤退出病房,遊樂棋以為他只是不喜歡老人的氣味,無所謂的任他離開。「可以採訪方老先生嗎?」遊樂棋亮出名片,盡可能禮貌地詢問著護士,後者點點頭同意後立即離開,看來,她也不太想跟這個老人單獨在一起。
「我是想間有關當年礦山及方詠蓮的事情。』拉了把椅子坐下,遊樂棋不介意跟老人分享他調查得到的資訊,甚至還願意昧著良心講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怪力亂神鬼話,老人聽得津津有味,相當配合的訴說著當年的惡行。
反正已經超過了法律追訴期,他一點也不擔心遊樂棋能對他怎樣,話語中的得意讓人反感,只不過遊樂棋始終如一的面無表情,安靜聆聽。
「你們消滅了那個妖女,對吧?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她最後還是奈何不了我!哈哈……哈哈哈……」老人得意的大笑,接著氣喘下已。
遊樂棋冶冶的望著這個即將走入棺材,卻仍然如此泯滅良心的老人,攏了攏衣袖,面無表情的拉起椅子,再面無表情的重重放下…恰巧壓在老人呼吸器的管線上。老人震驚的瞪著遊樂棋,後者只是聳聳肩道聲謝後轉身離開,禮貌的將大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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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能說什麼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4: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話


噬肉惡念滲入他們體內,再微小的嫉妒念頭都被無限放大!一瞬間每個人都失去理智的撲向管彤,只有撕碎了他,將他拉下雲端,自己才有可能踩著他的屍骨登天,平日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人,如今卻面目猙獰。


「有時候想想,真的不能不信緣份這種東西,為什麼到哪都能碰上阿Paul那個死娘娘腔啊?」拿著杯香檳,—身鐵灰色西裝的羅文凱,捉住直想在這種場合裡溜掉的遊樂棋嘀嘀咕咕的抱怨著。
就看見阿Paul三逼位知名的模特兒經紀人,領著他那班俊男、美女高個兒軍團,光芒萬丈、醒目得嚇人的走人會場,鎂光燈此起彼落的瘋狂閃爍。


「我搞不懂了,人家藥廠的新藥上市慶祝活動,你拉著我來幹嘛,變態啊?」灌了口不夠強烈的香檳,遊樂棋沒好氣的掙扎著。他在休假中,休假是不需要陪老闆應酬的,尤其羅文凱這個二世祖還算不上他的老闆。

「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是你答應過陪我去壯瞻的怎麼能反悔?』用力的又將人拽了回來,羅文凱難得害羞的不敢直視角落裡的名年輕女子,今天的主角,開發出新藥的女研究員,林幼喬。
本來,像羅文凱這樣企業界的第二代,認識幾名女醫師、女主播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法瑪藥廠的定位太特殊,頂尖的製藥單位,在這裡工作的研究員自然不能以平常的員工對待。
尤其這一回開發出新藥的林幼喬,為未來美容界提供了革命性的創新療程,利用噴霧的方式來撫平皺紋,這樣年輕又有才華的女性,追求者自然不會少,像羅文凱這種吃慣,喝慣的花花公子,一時間竟不知道怎樣應付,只好拉著象來誰的面子都不買帳的來壯膽遊樂棋,有一個這麼個性惡劣的人陪在身邊,怎麼也會襯托出自己的禮貌,幽雅。

「啊……呃……嗨……遊樂棋。」不期而遇的管彤與遊樂棋,真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不管到哪都會意外碰上。
管彤之前怒極攻心強吻了遊樂棋,跟著好幾個星期陷入自我厭惡中,他怎麼會做出這種舉動,遊樂棋明明是個正常人,尤其不喜歡神神鬼鬼的東西,偏偏管彤這只修行上百年的狐仙居然膽大包天的強吻了他?
想見面道歉卻又不覺得全是自己的錯,真碰上了又只能尷尬的閃閃躲躲,直到對方根本就像盯住獵物似的朝他走來,管彤只覺得自己渾身冒著冷汗、心悸,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嗯。」略微點點頭,遊樂棋倒是不太在意那個吻,基本上他已經快忘光了那回事,這個瘦得像只竹節蟲似的男人,真的對任何事物都極為冷淡,現在就算有人拿把槍衝了進來,朝他開上十幾二十槍,只怕遊樂棋的眉頭都不會多皺一下。
「你……你生氣啦?那天……那天我不是故意的。」乾笑兩聲,管彤想要瀟灑的解釋幾句,可是站到遊樂棋身前,他的腦筋就片空白,連「不是故意」這種話都脫口而出。
他當然是故意的啊!他不知道多想繼續發展下去哩!結果居然連解釋都不會解釋,枉費他還是只口齒伶俐、辯才無礙的狐仙,當初照三餐欺負、冷言冷語的那位大眼睛青年的魄力到哪去了?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我只是不喜歡這個場合,頭痛而已。」再灌了一口淡的跟水似的香檳,遊樂棋皺了皺眉,動手揉了揉太陽穴,最後終於忍受不住的離開會場。

來了一大票模特兒,俊男美女無疑搶了主角的光芒,管彤不好意思的直道歉,雖然主辦單位的用意是想炒熱氣氛,他仍然覺得不妥當。跟那位漂亮的女研究員聊了一會兒後,就溜到走道找尋老早跑出來吸煙的遊樂棋,他比他們更不適合出現在這裡。
「遊樂棋,你還好吧?」關心的詢問著,並不是管彤多心,而是遊樂棋的臉色真的過份蒼白,若不是前者已經習慣對方又煙又酒,他真的會擔心他是不是下一秒鐘就要掛了。

「不好。」

這是遊樂棋第一次對管彤如此坦白,後者都有些受寵若驚了,只是一想到那個傢伙的個性,會說出自己狀況不好,可見他有多糟,連忙湊上前去,果然沒過幾秒,遊樂棋膝蓋一陣酸軟,差點仰頭栽倒。
「老天……你在發燒!你是白癡啊?發燒還暍那麼多酒,想找死啊?」忍不住的破口大罵,管彤從沒見過有人這麼自虐,遊樂棋毫不在乎的個性讓真的在意他的人萬分心疼。

「肩膀借我靠一下。」輕輕歎了口氣,不等管彤答應,遊樂棋已經自動自發的將全身力量壓上前去,管彤不知該怎麼反應,推開人?摟他?最後選擇失敗的僵在那裡不敢動彈。

慶祝酒會會場裡,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來來去去,遊樂棋身體雖然發著燙也覺得疲累,但是精神卻異常的清楚,鷹隼似的銳利目光掃射著會場,一種他下願意承認的異樣感受爬過心頭。管彤明顯的感受到他突然一僵的反應,擔心不已的摟了摟對方腰際。
「那個女人,你認識嗎?」發冶又發熱,遊樂棋勉強的伸出手,顫抖著指向某個角度。
一名容貌美麗得無法形容的女子,肌膚白皙得像是在綻放著光芒,黑色長髮柔順披散,黑亮得足以倒映任何人的身影,正當遊樂棋指向她時,她的目光也正好看同遊樂棋及管彤,異樣的波光在她的雙瞳間閃耀,管彤不由自主的發顫,一種令人發自內心的畏懼,對神祉的敬怕。
還沒來得及回答,管彤只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剛剛瞧是的那個女人一眨眼就滑失不見,很有可能、百分之百的可能,他看到了聯盟一直在追蹤的創世女神,女媧!她就這樣大大方方出現在他眼前,她就這樣不帶情感的看著世間的一切。

「阿棋!你躲在這裡幹嘛?快來啊!我介紹林小姐給你認識。」羅文凱探頭探腦的鑽出會場,急急忙忙的想扯遊樂棋回去,然後吃驚於對方飆高的體溫而鬆開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瞪著遊樂棋,他知道對方的臉色一向都很差、身體又不健康,但是沒想到會糟糕成這樣。

「文凱?」

一名纖麗女子緊跟在羅文凱身後,關心且好奇的詢問著,剛露出半張秀氣的瞼幾時,管彤與遊樂棋同時—棋,她長得跟先前那名渾身散發著異樣光芒的女子好像,但是卻少掉她那股神聖的威嚴,多了種平易近人的氣質。

「喔,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先上樓休息吧?」遞了串鑰匙給羅文凱,那名纖麗女子轉身回到會場與其他人打招呼。
羅文凱嗅了嗅地離去時留下來的餘香,一瞼的陶醉癡迷,原以為像林幼喬這樣成功獨立的女性很難追求,誰知道她這麼熱情友善,想追她的心情更添幾分。原本不想接受林幼喬的好意,可是一左一右有兩大護法架著,遊樂棋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羅文凱當然下會錯過與林幼喬多相處的機會,而管彤只是單純關心遊樂棋,這傢伙的狀況糟過他的想像。

會場的二樓是間擺設簡單的休息室,空氣裡飄散著淡雅的香水味,如同林幼喬身上的氣味。
遊樂棋靠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刺鼓鼓的陣痛讓他陣做惡,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向很差,但也沒有糟成這樣過,就好像從剛剛那一剎間開始,他看見了長得跟林幼喬十分柏似的女人,然後開始頭痛欲裂。
「如何,還很不舒服嗎?」笑笑的定上樓,林幼喬很自然的替眾人倒著水,仔細的觀察著遊樂棋一陣子,跟著就到櫥櫃裡翻翻找找。
「你下會恰好有阿斯匹靈吧?」揉著太陽穴,遊樂棋仍覺得頭痛欲裂,但是情況比之前好上許多,不知道為何,他冒出這樣的念頭,眼前的林幼喬與他先前瞧見的那個女子並不是同一人。

即使她們生得一模一樣,但氣質、眼神,在在顯示了她們絕不是同一個人。至於那名消失的女子,也許根本不是人……想到這裡,遊樂棋趕緊甩甩頭,他八成是發燒燒壞了,居然開始怪力亂神起來。
「比阿斯匹靈更好,這裡是藥廠啊!呵呵,你別再吃那些止痛藥了,很傷身體的,試試這個吧,藥性溫和許多。」林幼喬臉上掛苦甜美的笑容,塞了一盒藥到遊樂棋手中,瀟灑、自信的神態,讓人忍不住的喜歡、信任她。

難怪羅文凱這種花花公子會對她如此著迷,一個腦袋聰明得過份的女研究員,生有這樣漂亮的臉蛋、傲人的身材,林幼喬真是得天獨厚的讓人妒嫉。
「你光看一眼,就知道我吃什麼藥?」微微的擰起眉,遊樂棋乾嚥了兩顆藥丸,果真就像林幼喬說的,效果不錯,頭疼、高燒減輕一大半,愈是這樣,遊樂棋愈是覺得詭異,世上沒有這麼好的事情,哪來這麼神通廣大的藥品?

「這就是我的天賦啊!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在這年紀當上首席研究員?」頑皮的眨了眨眼,林幼喬是那種即使說出這類略顯驕傲的話,都不讓人討厭的女人。管彤好奇的望著她,從林幼喬身上他再也沒有感受到任何令人畏懼的力量,也許他剛剛只是眼花,又或者……剛才那個女人不是她。

「幼喬,你不需要下去應酬嗎?阿棋已經沒事了,管彤會照顧他。」不理會管彤答不答應,羅文凱自作主張,他只希望能多點時間能跟林幼喬獨處,現在這裡三男一女,管彤及遊樂棋都生的比他好看,待在這裡他的勝算大渺小。
看起來,林幼喬對遊樂棋還比較感興趣,只是今天她才是主角,不好意思離開會場太久,再閒聊幾句後離開,羅文凱及管彤兩人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為什麼長得像只竹節蟲,病鬼似的遊樂棋,反而能輕易的吸引到—些女性,別告訴他們遊樂棋那傢伙會激起她們的保護欲,這傢伙的惡劣性格只會讓人想踹他下地獄才對!
「你也不必陪著我,下去玩吧!」抽出雪茄,頭疼才剛剛減輕了一些,遊樂棋就忙著用另一種方式慢性自殺,管彤繃緊俊臉的搶走、掐斷小雪茄,他都不懂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遊樂棋了,反正他也不想去理清,總之他還喜歡他的一天,他就不允許遊樂棋再這樣過日子。

「如果說……我喜歡這樣安靜的待在你身旁,你會……你會怎麼樣?」壯著膽子,坐到遊樂棋身旁,管彤心裡波濤洶湧的起伏不定,但轟面上卻又刻意的維持平靜,他希望遊樂棋聽懂他話裡的意思,他知道遊樂棋聽懂了。
「隨你,高興就好。」閉上眼睛,遊樂棋又一次靠向管彤,現在他不想思考這些問題,只想借個肩膀靠一下。

陪在林幼喬身旁,羅文凱發覺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外人對林幼喬非常感興趣,就像他一樣,完全讓這位美麗、自信的女研究員灤深吸引住,可是藥廠裡的其他的研究員卻不是這樣看她。
羅文凱不只一次聽見在她背後的閒言閒語,混雜著不服氣、妒嫉,更多時候是瞧不起,林幼喬今天的成就,完全不是依靠她自己的力量,這次的新藥老早就開發出來了,她做的不過就是穩定它,並且將藥製成噴劑方便使用罷了,真正該破讚揚的研究員,早在兩年前慘死,平白無故的將這份榮耀拱手讓人了,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不想留在這裡吧?」又是一記甜美的微笑,林幼喬最吸引羅文凱的部份,正是地這份莫名的自信,即使那些流言蜚語傳到她耳裡,她也能微笑的回應,絕不被打倒,這點讓羅文凱想到另一個人,遊樂棋,那個男人也是堅強到不可思議,只是他運用的是他的不在乎、生人勿近的冷笑。
「他們說的……」羅文凱覺得有些尷尬,如果要追求林幼喬,他應該要說些安慰的話語吧,可是在那一剎,他卻只想到,這又是一個可以挖掘的新聞,一個漂亮女研究員的醜聞?光是想到這個部份,羅文凱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他怎麼這樣對待林幼喬?
「他們說的是真的!你應該也清楚這件事,兇手在最近被找到,摔下樓慘死了,你的雜誌也有報導這個新聞啊……我記得,撰稿人就是剛剛那位先生?,—臉上始終掛著甜美笑容,可是在林幼喬談到遊樂棋那一瞬間,她整個人的神情都變了,就像葉光蘋第一眼看見遊樂棋的時候一樣,他像是有奇怪的磁場,能讓這些女人甚至是男人對他一見鍾情,羅文凱心裡不由得有些氣悶。

「不談這些了,介紹一下你的新產品吧!」乾笑兩聲,羅文凱不熟練的轉換著話題。林幼喬笑了笑,在擺滿樣品的桌上取了小瓶包裝的像香水一樣的精緻瓶於遞給羅文凱。
這個還未命名的新產品將為美容業帶來新革命,只需要在有皺紋的地方噴上一些,成份穩定的類肉毒桿菌將會吃掉你身上多餘、老化的皮膚。
正想試用一點,男人也有愛美的天性,羅文凱開玩笑似的想噴在自己手背上,就在此時,會場的另一個角落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跟著就是一陣又一陣驚恐的尖叫,眾人像是水波似的一圈、一圈的漾開,留正當中的是一個倒地下起的女性,勉勉強強從她衣著上分辨出是女性,她的五官完全被腐蝕了,爛肉仍在向外侵蝕。

「怎麼了?」撩起裙擺,林幼喬焦急的奔了過去,跟著尖叫數聲後閃到羅文凱身後,原本想當護花使者的男人,也讓跟前的景象震攝的臉色慘白。

「她、她只不過試用一下新產品……」站在林幼喬身旁的女人臉色同樣蒼白,語氣顫抖著回答,她也用了新產品,不是說已經人體測試過了?不是說安全、穩定?她也用了啊!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犧牲者?

「不……不可能!劑量全在安全範圍內,不可能將人體啃食成這樣……」連退了好幾步,林幼喬接受不起她的新藥鬧出人命的消息,驚恐萬分的看苦眾人,無情、譴責的目光又再度將她逼退了幾步,最後看向她的研究同仁,那種冰冷不懷好意的模樣,讓她完全明白了,樣品的劑量被更動了,那些人竟然利用這種方式來打擊她?犧牲其他人的性命來打擊地?

「幼喬……」為難的看著林幼喬,羅文凱就在案發現場,他不可能放過這條新聞,就算他收手,其他人也不可能不報導。

「我不是殺人犯!我不是兇手!」憤怒的顫抖著,林幼喬恨意十足的看向她的研究夥伴,然後踩著高跟鞋飛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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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出大事了,你們還在這裡卿卿我我?」碰的一聲,休息室的大門讓人踹開,阿Paul及羅文凱兩人氣急敗壞的衝了進來。

遊樂棋半瞇著眼睛唔了一聲,吞了藥,他現在腦袋昏昏沉沉,至於管彤,其實一直都規規炬矩的陪在這裡,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做賊心虛似的渾身一僵。

「出了什麼事?」尷尬的笑了笑,管彤暗罵自己幾聲太過大意,他其實聽得見門外、甚至樓下的嘈雜聲響,嗅得著空氣裡突然增高的恐懼感及血腥味,偏偏他過於沉迷與遊樂棋獨處在休息室內的片刻寧靜。

先是自我譴責,隨後又泛起另一陣狐疑,管彤自問自己不是那麼容易被影響的人,可是他確實陷入一種特定的情緒當中無法自拔,這不是好現象,修行之中最擔心的便是遇到跨不過去的情緒,他開始害怕自己會不會就像般琳說的那樣,數百年的修行即將毀於一旦。


「出大事了!林幼喬開發的那個噴霧式肉毒桿菌,你沒試用過吧?拜託……寶貝,告訴我你沒噴在自己臉上!』阿Paul粗魯的推開遊樂棋,焦急不已的仔細檢查著管彤,他已經有妤幾名模特兒誤用了這個產品,現在皮膚出現了紅腫、侵蝕的現象,他知道管彤也愛美,擔心他也試用了那個產品,要是因此毀掉了這張漂亮五官,他對不起全人類啊!


「沒有,我沒用!我不需要!』嫌惡的格開阿Paul在他身上模來摸去的大手,管彤氣急敗壞的解釋。他可是能魅惑眾生的狐仙大人啊!臉上怎麼可能長皺紋?問出這種白癡問題實在太污辱他了。


「阿棋!別睡了!樓下就是案發現場,這可是大新聞,獨家、獨家啊!」用力的搖晃著昏迷的遊樂棋,羅文凱實在很想給他幾巴掌,這個混蛋到底吞了幾顆藥丸啊?有人吃個止痛藥能吃成這種死德性嗎?


「滾開!羅文凱,你也聽清楚了,四個字!我、在、休、假!」毫不給面子,遊樂棋長腿一踹將羅文凱踢開,他現在需要的是酒精、雪茄,再來幾顆藥丸,樓下就算是屍橫遍野了也不關他的事。


咯咯的敲門聲終於引起屋內四人的注意,接獲報案前來調查的警方,派了兩名警員上樓來做筆錄,基於事發當時,羅文凱及阿Paul兩人就在現場,他們必須一同到警局裡提供目擊證詞。

休息室內突然擠進了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嘈雜聲浪讓遊樂棋頭疼的毛病又犯了,下意識的走到窗邊,又是一陣莫名的心悸,鷹隼似的冰冶目光盯住路燈下的一各纖麗女子,而她,正巧抬頭看向遊樂棋,包容、批判、慈悲、殘酷,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就這樣在她綻放著異常光芒的瞳孔中流轉著。

「啊……是她……」跟在遊樂棋身後,管彤又一次感到渾身發寒的恐懼,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路燈底下那個渾身散發著霞光的女子,正是創世女神。

「不,不是她……」微微擰起眉,遊樂棋誤以為管彤指的是林幼喬,想也不想的反駁著,即使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但他可以清楚分辨這兩個女人,路燈燈下的那個女子,絕不是林幼喬。

「快,是林幼喬!快攔下她!」本想詢問遊樂棋及管彤的警員,一瞥見路燈下那名醒目顯眼的纖麗女子,立刻嚷聲叫喚,警員、參與慶祝會的成員,全部鬧烘烘的湧了出去,休息室裡再次留下遊樂棋及管彤二人,各有各的滿肚子疑慮,




黃符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幾個大字,殷琳看了看後又不滿意,揉成一團後扔得老遠,辦公室內的紙簍旁散滿了皺成一團的黃符紙,而紙簍卻是空的。「小琳……你這是幹嘛?」

讓大雨淋得一身濕,午後突如其來的雷陣雨,非旦不能消去暑氣,反而更添悶熱感,吳進甩了甩掛著水珠的頭髮,相當不解的望著他正在發愁的女友。

「我在想,該怎麼傳遞訊息給小侄子,你研究那麼久了,梳妝盒就只是個梳妝盒,有問題的是那面鏡子,偏偏不曉得該用什麼辦法傳訊?」煩惱不已的扯著長髮,殷琳已經夠鬼氣了,現在被她自己搞得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雖然一直沒有女媧的下落,也找不到那個代行者,可是殷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天地間的變化,似乎負面的情緒極容易高漲,就像她現在這樣,一旦開始感到煩燥,就會不能控制的愈演愈烈,最後火冒三丈。

「難道你不能像殷堅那樣,利用式神傳訊?」吳進好意的提醒著,殷琳反而狠瞪他一眼。殷堅的式神是鷲,殷琳的式神是白鴿,光看外形就知道兩者的力量差別,殷琳雖然很不樂意承認,但是在靈力這一方面,殷堅是得天獨厚的高深,這傢伙見鬼了不曉得是什麼來頭,不需要苦練,生來就這麼厲害。

「依我的道行,根本無法突破時間、空間的限制。」氣悶的回答,殷琳雖然讓人尊稱殷家道行的第一把交椅,但總的來說,她還是個凡人,凡人,就得遵守陽間的規矩,能力就會有所限制。

「那管彤呢?他應該可以吧?」腦子動得不算慢,吳進將主意打到管彤身上,他畢竟也修行了上百年了,應該有點道行吧?瞧瞧當初的狐仙小芸,幾乎快要無所不能了,管彤和她來自同個部族,理論上不會相差太多吧?

「別指望他了!他的修為如果有小芸的一半,我就謝天謝地了,管彤那個小子顧好自己即可,別去煩他了!」

搖搖頭,毆琳拒絕尋求管彤的幫助,雖然對方是自願來到人間阻止創世女神滅世,可是殷琳卻有私心他能遠離這一切,如果最後所有人都得消失,她希望管彤能幸運的逃過這場災劫。

握了握殷琳冰涼的手,兩人已經相處這麼多年,雖然不到完全的心意相通,但是吳進很瞭解他女友口硬心軟的善良個性,他很慶幸自己能夠認識殷琳,很珍惜著兩人互信互愛的戀情,如果真的陽間被滅,在最後一刻,他很開心能跟毀琳相守在一起。

「喔!我來的不是時候嗎?」

正當這對戀人想再更進一步交流彼此的情感時,不知是紅中,白板還是青發,總之是三胞胎之一,非常不識相地連門都不敲一聲,直接闖入,怒得般琳辦公桌上的符紙全化成一隻隻白鴿衝向她,跟著變成一團團火光消失。

「有什麼事嗎?」耳根些微泛紅,以吳進的老實個性,完全招架不住三胞眙的戲弄,剛剛的情景肯定又會讓她們拿去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話。倒是殷琳,吳進知道她最近的情緒深受天地間善惡拉扯的影響,而變得極其不穩定,連忙安撫著這名鬼氣森森的大美女。

「出大事了!新聞報導,管彤他們模特兒公司今天參加的慶祝會,鬧出命案!現在災情還在持續擴大中。」

不知是紅中、白板還是青發,朝著吳進眨眨眼嘻嘻直笑,跟著一蹦一蹦的離開殷琳的辦公室,較為年長、成熟的那兩人,互看一眼後也跟了出來,如果主任特地讓人來通知他們,事件肯定與聯盟有關。





大會議室裡,投影機不斷播放著新閭,跑馬燈閃爍著最新進度,看起來試用過新藥品的人,全都出現了相同的症狀,幾名情況較為嚴重的患者,在送人到病房後急救無效,身體仍在持續腐蝕中。

注意力並沒有擺在投影螢幕上,殷琳好奇的看著馮健指揮他的弟兄們,將一箱一箱的骨董洋娃娃抬進儲藏室裡,誇張的招了招手希望能引起那個高壯的男人注意,可惜馮健一個拐彎消失在轉角處。

「那是從方詠芯女士那裡收集回來的詛咒娃娃,她已經不需要了,過幾天再讓阮傑銷毀它們。」主任走進會議室裡,第一眼就瞧見了殷琳目光中的疑惑,簡潔有力的回答。

「不需要了?』殷琳很驚訝,他們先前還在討論如何應付巫毒,畢竟,不論是她還足管彤的法力,都沒辦法對抗,怎麼才一轉眼,古董娃娃就失去作用了?

「好像是她的仇人全死了吧?聽說是意外,你的委託人,是方氏姐妹最後的仇人,因為氧氣管線讓椅子壓住,就這樣窒息而死,可能連老天都看不過去,專程來收拾他了。」原本看著新聞的阮傑,半轉身體的補充著。

「那方詠芯跟方詠蓮呢?」吳進關心的追問,他後來有到那個小鄉鎮去做一次調查採訪,不管是從學術或是私人立場來看,他都無比同情那對姐妹,正當時那個年代,方詠蓮竟然能學得巫毒?他一直認為有必要好好研究這一點,可惜她已經死了,靈魂又不曉得飄蕩到哪?

「這點又更奇怪了,你相不相信一個身裡有兩個靈魂?方氏姐妹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故意製造懸疑的氣氛,阮傑刻意壓低音量。

「你怎麼不說她人格分裂了?」沒好氣的翻翻白眼,殷琳破教導著相信凡人的身軀有一定的極限,負荷不了兩個靈魂的重壓。

「哇……你說話愈來愈像那只瘦得要死的竹節蟲了!」阮傑略咯的笑著,原本就夠煩燥的殷琳差點沒飆出火來,吳進連忙安慰又安慰的平息她的怒氣。

讓會議室內的詭異氣氛弄得一頭霧水,終於收藏好那些骨董洋娃娃的馮健,領著他的弟兄們魚貫而入,小聲的報告著法瑪藥廠尋求他們的協助。


「法瑪藥廠?」揚高半邊細眉,殷琳就知道這個事件與他們聯盟有關,果然牽扯上那個神秘兮兮的藥廠。

她對那個提供特殊藥物給亞麗及元的藥廠沒什麼好感,那兩人的情況並不是靠吃藥就能解決,只是他們一直拿不出有效的辦法,又或者根本不想解決他們的問題,所以才這樣繼續治標不治本的乾耗著。

「今天出事的正是他們的研究員,而那批噴霧式的除皺藥劑,與之前他們遺失的類肉毒桿菌是屬於同一類產品,他們原以為已成功穩定藥性,看樣子,他們還是失敗了。」主任將目前得到的資訊,提供給在座的人知曉。

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先找回那名失蹤的女研究員,不論她的目的為何,她可以利用這些藥劑殺死在慶祝會場的人,她就能對這個社會,甚至整個世界造成更巨大的傷害。

「他們『以為』?」非常的不以為然,殷琳及阮傑異口同聲的冷哼一聲,她們都是女人,也都有共通的病症,愛美。如果她們在現場,聽說了這個噴霧式的除皺藥削真的有效,她們絕對會弄一罐來朝自己狂噴、猛噴,試想那種滋味,皮膚讓類肉毒桿菌啃食得一點也不剩,光是冒出這個念頭,就夠讓會議室內的眾女性不由自主的打了數個冷顫。

「那批新藥樣品,也證實了極不穩定,為了不讓其他人誤用、災情擴散,法瑪藥廠希望我們提供人手,幫忙將藥品運回處理。」雖然覺得自己有些大材小用,可是一想到藥廠那裡的研究員全都沒什麼應變能力,馮健決定還是由他的人馬來運送這些危險性藥品比較保險。

正當眾人還在討論、分配著工作時,突然間警鈴大作,頭頂的紅燈閃爍,馮健先是一愣,隨後立即衝了出去,這種緊急的狀況,只代表一件事,元出問題了。


「怎麼回事?」還沒來得及走到元專屬的房間,馮健就讓正在做著「例行觀察」的亞麗嚇了好大一跳。本來,這個小女孩有時處在失控狀態時很嚇唬人,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整個人像通電似的彈跳著,連帶椅子、儀器全部嘎嘎作響,亞麗渾身打顫的狂冒冷汗,牙關即使緊咬著仍然聽得見咯咯的顫抖聲。

「快!快拿鎮靜劑!」主任面無表情的吼叫著,殷琳、阮傑兩人撲下前去壓住地,就怕這小女孩在失控中會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

「元?元你怎麼樣?」馮健顧不得亞麗的情況如何,他現在只擔心單獨的元沒人照顧,頭頂的紅燈仍然閃爍不已,沒時間讓他多加考慮,瘋狂的按著連通房間的門鎖,冰冷的空氣向外竄出。

跟在馮健身後準備幫忙的吳進倒吸了一口冷空氣,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元,曾經他有些吃味殷琳這麼在乎、關心他,可是當吳進親眼見到這名男子時,他發覺一切都是多餘的,再多的在乎、關心,也無法阻擋元一步、一步邁入死亡。

房間裡只有一種顏色『白』,如果遊樂棋因為不健康而瘦得像只該死的竹節蟲,那麼元則是因為瀕臨死亡,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渾身上下的毛髮全都掉光,枯瘦的外貌讓他原本應該漂亮、英俊的面孔變得慘白、空洞。

坐在輪椅上的元,也像亞麗一樣通電似的渾身發顫,只是他的瞳孔逐漸的轉為純白色,吳進並不是很瞭解這種現象,但是理智告訴他,這絕不是好事。

「快!快幫忙!」馮健大吼一聲喚醒吳進,他需要對方幫忙扶住元,進而替他注射鎮靜劑。

「可是……可是……小琳說不能碰他……」吳進遲疑,殷琳再三警告過,如果哪天有機會見到元,絕對不可以接近,也不可以觸摸他。為什麼要待在這間由特殊材質蓋起的房裡?為什麼所有器具都得是純白色?因為即使是一丁點的顏色,都會造成元的負擔,更何況是一般人如潮水般湧入的思緒?

「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馮健又吼了一句,他跟元的感情與一般人不同,他們認識非常、非常久了,從元還是個正常的男孩開始,他們就已經是十分要好的朋友,馮健發過誓要保護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元一天一天衰弱、死亡,馮健只有盡可能的延續他的生命,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只希望元能活下去。

正當吳進一手扶著點滴、一手扶著元時,突然間,元像是遭電擊似的跳了一下,外頭的亞麗則瘋狂的尖叫不巳,五官開始失控的冒著鮮血,又是一陣混亂。

跟著,所有聲響驟然消失,元靜靜的坐在輪椅上,亞麗默然的癱在她的「觀察椅」上,然後元抬起枯柴似的手臂指著某個方向,乳白色瞳孔轉成一片漆黑。

「未來……」

不確定元是不是有開口,只是眾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輕柔,空洞的隱含一股絕望。

「什麼……什麼……?」拿著針,馮健不知該不該注射下去,元只是靜靜的坐在那兒,而亞麗開始進行他的「觀察」。

全部的燈光連續閃爍,銀幕上的雪花不規則的跳動著,所有的超級電腦開始自動自發的記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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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能說什麼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4:32 | 顯示全部樓層
「你確定,真的不需要去看個醫生?你的體溫還是很高啊!」關心、緊張的跟在遊樂棋身後,管彤關心的送他回家,一路上已經碎碎念了十來分鐘了,若不是遊樂棋實在覺得太累,他真的很想再給那個漂亮的模特兒兩三拳,看看能不能讓他安靜一會兒。

「管彤,告訴我,有什麼辦法能讓你閉嘴?」叼著尚未點燃的雪茄斜眼恐嚇著管彤,後者愣了一愣,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果然還是獵人啊眼神就夠叫他害怕了。

找出鑰匙插入鎖孔裡轉了一圈,遊樂棋的俊眉不由自主的皺起,有人闖入?三段式的大門門鎖,如今只轉一次就開?是哪個不長眼的混帳敢闖進他家裡?

「有人!」小心的推開門,遊樂棋順手抽出鞋櫃旁的高爾夫球桿,管彤驚嚇的盯著他的背影,有哪個正常人會在自己家門旁擺上一支高爾夫球桿,重點是,一看就知道他根本不會打。

客廳裡電燈全都亮開,廚房內傳來曦曦嗖嗖的聲響,遊樂棋面色不善的拎著高爾夫球桿走了進去,正巧瞧見他的小助理洪俊銘正低頭打包垃圾,一臉茫然的回望著遊樂棋,而這個男人剛剛差點就一桿子朝他腦袋砸下。

「你在這裡幹嘛?」惱羞成怒的扔開球桿,遊樂棋劈頭就是一頓破口大罵,管彤斜眼瞄了他一記,這傢伙每回都用如此暴力的方式來掩飾自己的過錯,明明就是遊樂棋差點打傷人,他總可以先發制人的指責別人不對,偏偏讓他這樣一吼,洪俊銘果然以為自己理虧的不敢抬頭。

「我……我是來打掃房子的……」像只小蟲似的嚶嚶嗡嗡,洪俊銘明明是個高大帥氣的年輕小伙子,跟在遊樂棋身旁好一段日子,偏讓那只竹節蟲欺壓、冷嘲熱諷的沒剩半點自信,他大可以理直氣壯的回答,說是羅文凱派他來照顧遊樂棋的食衣住行,可惜讓那一雙鷹隼似的銳利眼睛一瞪,連屁都不敢放。

「好了,你可以先走了!」不忍心看那個小伙子繼續被欺負,管彤擺了擺手,製造機會讓他趕緊逃離現場,遊樂棋頭疼的毛病又犯了,可想而之,他的脾氣也不會太好。

「可是……那個房間……」為人就是太過老實,洪俊銘指了指一間上鎖的房間,他沒將交待的任務處理好,他會良心不安。

「不必了!那裡改建成暗房,很久沒用了!』沒好氣的燃起雪茄,遊樂棋不想再理會的自行翻翻找找冰酒,對付頭疼的最好方法就是以毒攻毒,痛死算了!

不放心的看了看遊樂棋、再看了看管彤,洪俊銘最後只好整理、整理自己的背包,安靜、聽話的離開。

看著他垂下頭的背影,管彤都覺得不忍心了,遊樂棋其實並不是個壞人,但是對於其他人的關心,總是拒絕得那麼徹底。他很想知道遊樂棋的內心世界究竟長成什麼模樣,可是他發現,他沒辦法對遊樂棋施展任何法術,也訐是潛藏的畏懼,也或許是心虛,總之面對著遊樂棋,管彤就是顯得一籌莫展。

「你可以不必對他那麼兇惡的。」搶過遊樂棋手中的冰酒,管彤像個老媽子似的開始替他收拾房子。看來,羅文凱完全所托非人,洪俊銘那小子笨手苯腳,只會把屋子弄得更亂更糟。

「他跟著我,是為了學習攝影、當個撰稿人,不是來替我打雜的!那個笨蛋……」繃緊俊瞼的狠瞼管彤一記,遊樂棋終於還是放棄自他手中搶回冰酒,伸伸懶腰的癱在沙發上休息。

難掩心中笑意的扯了扯嘴角,管彤斜眼瞄了瞄倒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遊樂棋,一個處處拒絕別人好意,但是又不自覺替其他人著想的傢伙,應該算是好人吧?管彤堅信,遊樂棋並不如他自己想像的那麼一無可取,甚至,愈是瞭解他,愈覺得他是個值得交往的對象,當然,前提得是遊樂棋不討厭他啊!

「喂,你會不會餓?我可是一點東西都沒吃哩!」相處的時間久了,管彤開始愈來愈大膽,除了偶而還是會讓遊樂棋銳利的眼神嚇了好大一跳之外,其餘的時候,他開始敢在他身旁打轉,死賴著不走,想當初他可是連殷堅的公寓都有辦法住進去,遊樂棋會難搞過那個傢伙嗎?他就不信以他的魅力會擺不平。

「……冰箱沒有東西……走吧!出去吃!」頓了一下,遊樂棋不知道是在考慮該不該拒絕管彤,還是在考慮他自己是不是真的餓了,總之這個男人停了好一會兒後,才站起身子,將外套扔給管彤,頭也不回的離開自己家,連大門都懶得上鎖了。






專注的處理著記錄下來的畫面,因為元陷入昏迷之前,只是喃喃的說了聲「未來」,使得所有人萬分緊張的盯著雪花亂跳的畫面,不管是好是壞,能夠窺伺未來總讓人腎上腺素失控。


「阮傑,你怎麼搞的,弄了這麼久還是一點畫面都沒有?」語氣很明顯不耐煩,馮健在確定了元沒有大礙之後就緊盯著螢幕等待分析的結果,沒想到一等就是大半天。

「我怎麼知道?記錄裡就是這樣!」不認為是自己操作失當,阮傑火紅色的頭髮閃了閃,她不容許有人質疑她的專業。

「難道……這就是未來?」沉吟了半晌,吳進眉頭深鎖的說著,用力的握了握殷琳的手,他需要知道她在這裡,他希望在最後一刻來臨時,他們還能這樣不離不棄。

「這算什麼未來?什麼都沒有……」馮健氣急敗壞的嚷了一句,突然所有人全部靜了下來,什麼都沒有,這便是陽間的未來,陽間,沒有未來!







高級餐廳外頭,排滿了等待座位的男男女女,管彤輕鬆的哼著歌,越過眾人,當中還稍微虛榮的享受了一會兒眾人混雜著羨慕、妒嫉的目光,和服務台的漂亮女店員聊了一下,馬上就有人替他準備好座位,有時你不得不承認,長得好看確實比較吃香。

「你就不能低調一點?如果被八卦雜誌拍到,你跟我來這種店吃飯,阿Paul那個死娘娘腔會殺了我的。」微微的擰起眉,遊樂棋不喜歡在這種高級餐廳裡吃飯,最大的原因是這裡禁煙,如果沒辦法將雪茄叼在嘴裡,他會沒有安全感。

「怕什麼,你不也是雜誌的自由撰稿人?況且,這裡的餐點真的很棒,我想吃很久了。」嘟著嘴撒起嬌來,管彤的一臉饞樣讓遊樂棋只能高舉雙手投降。

餐點,確實像管彤說的那樣,十分可口,只是坐在這裡品嚐,遊樂棋有些魂不守舍。
第一,這裡禁煙,等待那一盤盤隨主廚高興慢慢端上來的法式料理,遊樂棋覺得自己吃完所有菜色之後,可能會因為缺乏尼古了、焦油而死亡。
第二,這裡放眼望去全是成雙成對的情侶,他跟管彤的桌子偏偏破安排在正中央,他也就罷了,充其量不過就是高瘦了點,管彤可是個個名人啊!三不五時就會有奇怪的目光射向他們……
第三,這點是遊樂棋最受不了的地方,不知為何,他總是能聽見鄰桌的對話,更詭異的是,似乎整間餐廳的對話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生氣的生氣、憤怒的憤怒、傷心的傷心,只要是類似於負面的情緒,就好像電影情節一般被無限擴大,整頓晚餐吃起來心浮氣躁。

「你還好吧?」唯一不受影響的大約是管彤,可能下是因為他狐仙的身份,而是因為他心情太好,雖然有點小使詐,故意帶遊樂棋到這種地方享用晚餐,但不能否認的是,對方也很喜歡這些料理,即使還你到情侶般濃情蜜意,管彤已經很滿足他們之間的進展了,他不會放棄的!

「你不覺得……這裡的氣氛有點怪?」

一直注意聽著隔壁桌那對情侶的談話,遊樂棋臉微微擰起俊眉,原本只是一點情人間的
小摩擦,最俊不知為何演變成口角,互相攻擊,現在眼看著就要鬧分手了。

不只隔壁桌,整個餐廳裡的人都怪歸案的,如果稍微留心,還能發現馬路上的行車也不太正常,火爆、互不相讓。

激烈的搖著頭,管彤誤會了一遊樂棋的意思,以為他說的『氣氛有點怪』,這故意帶池來到這種情侶式餐廳用餐,心虛又尷尬的笑了兩聲,後者則是完全沒有在意,繼續注視著鄰桌的動靜,弄得管彤也好奇起來,修練了數百年的道行,觀察力自然比—個平凡人更加敏銳。

很快的他就察覺一股特殊的氣場籠罩這附近,一種微小卻又難以根除的惡念漫漫的擴散著,滲入每個人的心裡,只要你的一個念頭打些微偏差,惡念便能立刻人侵。

「嗯……你吃飯了嗎?」臉色一變,管彤明顯的感應到四周氣氛的不對勁,他知道再待下去肯定會發生事情,他自己倒無所謂,不要連累了無辜的遊樂棋。

「嗯?」

才將切好的牛肉送入嘴中,遊樂棋狐疑的回望看管彤、他看起來像是吃飽了的樣子嗎?—個正常男人的食量能夠這麼小啊?只不過看見管彤那種坐立難安的模樣,遊樂棋很識相的放下刀叉。

「我送你回去!」拿走帳單、抄起外套,管彤拽著遊樂棋的手腕快步離開餐廳,後者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回望著人,他從來沒想過看起來嬌生慣養的管彤,居然還有如此強勢的一面,看來、他得重斬評估這個人了。

「記住,今夜就待在自已家裡,哪都別去!」神情嚴肅的命令著,管彤不等遊樂袒反應,將人塞回他的公寓之俊,不慌不忙放下結界保護。

管彤心跳失控的飛塊,今夜肯定有事發生,雖然他掐指—算從來都下靈驗,但是那突如其來的恐懼異常強烈,讓人莫名的有種下祥的預感,今夜肯定有事會發生……

搞不懂管彤反反覆覆的行徑,前一秒鐘似乎很享受跟自己的「約會」,後一秒鐘卻又像變了個人,強硬的將自己拽了回來,就差沒扔進屋裡,遊樂棋揉了揉發疼的手腕,看來他得重新評估的不只管彤的個性,還有他的力氣。

開了瓶冰酒灌了兩口,遊樂棋倒在沙發上長長的呼出口氣,這一陣子他頭疼的毛病似乎沒有好轉的跡象,止痛藥只能暫時舒緩,可是很快的,那種腦袋快要漲爆似的劇烈疼痛立刻捲上重來。閉上眼睛,太過疲累的身體很快就放棄掙扎,遊樂棋的意識毫無抵抗能力的被拖入黑暗裡。





回到模特兒經紀公司,管彤愈想愈不對勁,凡人肉眼瞧不見的惡念,像股黑氣在這個城市間慢慢擴散,已經到了鋪天蓋地的境界,咬了咬牙,管彤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管,即使自己的道行不夠高深,但他仍能出一份力,至少,他該為殷琳他們搜尋到創世女神的下落。

空狐族有道法術能搜尋不具生命的物品,管彤知道,女媧收回了四件玉器及長生石後一直配戴著,他還知道玉葫蘆的前兩任主人是何弼學及殷堅,他認得他們倆的「氣味」。

一開始沒把握找到女媧的下落,是因為天地之大無從找起,創世女神法力之強大足以上天入地,他根本沒把握能找到她,可是現在不一樣,他見到過她,就在這個城市裡,要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城市當中,搜到那隻玉葫蘆,管彤自問自己還有這點道行。

閉上眼睛,低沉、悅耳的嗓音緩緩的念著咒語,一道淡藍色的光芒自管彤身上慢慢散發,藍光像絲線般不斷向外延伸、再延伸,他可以感受到藍光到達的每個地方,那就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

藍色的光線開始朝某個特定的方位聚攏,最後筆直的射向那個地方,藍光的盡頭是一個佩戴玉葫蘆的纖麗女子,有著和林幼喬一模一樣的臉,那個女人,側著頭、看著這個方向,冰冶、毫無情感的眼神直勾勾的盯住管彤。

「啊!」猛吸口氣的睜開眼,管彤驚嚇不已的連退數步,那個纖麗女子就站在他眼前,前一刻,她遠在天邊,後一刻,她近在眼前。

不含情感的冰冷眼神,靜靜的盯住管彤,郡名纖麗女子並沒有張口,可是有股輕柔卻威嚴的聲音毫不留情的鑽入管彤腦中:褻瀆神祇將遭到天譴。

「你……你……」

明明知道自己該勇敢一些,管彤卻止不住的發顫,面對著創世女神,那種渾身冒著寒意的畏懼感便會油然而生,不管你願不願意,那種想下跪、頂禮膜拜的衝動不斷的叫囂著。

創世女神並沒有讓管彤說完話,略微抬起手,一片柔和的霞光就這樣包圍住他,霞光外,所有的花草植物突然變得茂盛,霞光內,管彤卻像被抽乾了氣力似的慢慢跪倒在地。

她是創世女神,能帶給這個世上生命,卻不能取回,一如她無法親自滅世一般,但是,她卻能將原本屬於你的一切,毫不留情的轉移給別人。

正當管彤覺得自己的生命快被抽乾時,經紀公司的大門咯啦一聲破打開,女媧嗖的一聲消失不見,獨留下管彤渾身癱軟無力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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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彤!你還好吧?」同經紀公司的其他幾位模特兒衝上前,跟管彤比較起來,他們自然平凡許多,但是以凡人的眼光來看,已經夠驚世駭俗的迷人了。

「沒事……可能是餓昏了……」尷尬的笑了笑,管彤隨便編個說服力十足的謊言,干他們這一行的,有哪個曾經吃飽過?

「你別太拼了!已經夠出風頭了啊!」其中一名模特兒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雜誌,管彤又一次的登上封面,這是他們其餘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容貌、身材已經到達非人境界的管彤面前,他們渺小無比。

「不努力不行。」瞎掰著場面話,管彤現在沒功夫和這些同事多攀談,他雖然看不見,但仍能感覺得到女媧在暗中窺伺著,那股濃稠的黑色惡念已經悄悄的在這裡漫延,他得趕快將這些人驅離,免得受到波及。

「好了……如果沒什麼事,你們先走吧!我沒事了!」硬是擠出個和善的笑臉,管彤緊張的盯住那些濃稠的黑色惡念,希望在侵入那些同事們之前,能平安的將他們送走。

可惜,人往往在無意之間招致怨恨,即使友善、熱情如管彤,也不能避免。那些人對他的妒嫉,早就在心底生根發芽,也許在平日裡不曾浮現,加上管彤對待他們真的又客氣又熱情,就算真有什麼不滿的情緒,也不曾有什麼過份的念頭,可是現在卻不同,惡念滲入他們的體內,再微小的妒嫉念頭都被無限放大!

一瞬間每個人都失去理智的撲向管彤,只有撕碎了他,將他拉下雲端,自己才有可能跺著他的屍骨登天。
 
「唔……唔唔……唔!」其中一名模特兒自背後勒住管彤的脖子,伸手摀住他的嘴,平日裡看來斯斯文文的人,如今卻面目猙獰,使勁的按倒在他懷中掙扎著的男人。

不只是他,另外幾名模特兒也紛紛撲向管彤,撕開他的純絲質襯衫,強行分開他的長腿,為的就是讓正在逞兇的那個男人,動作能更加方便、殘暴。

「快!快按好他!」拿著攝影機的男人瘋狂叫喊,在這一瞬間,他們全都失去了人性,只想發洩他們一直以來的不滿、妒嫉,用這種下流、卑劣的手段去攻擊另外一個人。

他們完全不在乎這樣是不是會傷害到管彤,腦海中只記得一件事,唯百如此,唯有拍下這個不堪入目的影片,才能徹徹底底的威脅到管彤,一次狠狠的將他的人生完全摧毀。

「老天……老天……沒想到這個滋味這麼好!」正在管彤體內逞兇的男人,邊喘氣、邊規律的擺動著自己的身體,每一下都讓管彤嘗盡撕裂般的痛苦,宛如在地獄中受刑。

「好了!換人了、換人了!」負責按住獵物,在一旁觀看的幾人,被這景象、聲響撩撥的不能自己,催促著先前那個男人,末了甚至推開他,拉起管彤,迫使他趴跪著接受第二名兇徒的貫穿。

心跳太過激烈的跳動,管彤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這絕不是他所想像的性愛,粗暴、毫無理智,那些不斷侵犯他的男人們,完全不像他的同事、他的朋友,所有人都失去了人性,只知道一再的將自身的凶器硬是擠入他身體裡。

「別拍臉!你這個白癡!別拍到我們的臉!」也許是太過投入,又或者是不熟悉操作,負責拿著攝影機拍下整個過程的男模,不知不覺的退了幾步,意外的將其他人可怕的模樣攝入影片中。扯著管彤頭髮,強迫他用嘴服務著的那個男人,意識到自己夥伴的白癡行為,忍不住的咆哮著。

「換人了、換人了!」

身體又一次讓人粗魯的掀翻,管彤來不及喘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這一回,用力頂進他身體裡的男人,似乎很享受變態的性行為,除了粗野的抽插之外,他還伸手掐著管彤的頸子,愈是興奮,手上的力道愈猛,管彤不斷的掙扎想推開,其他人誤以為管彤想反抗,連忙拉開他的雙手、雙腳,用力的按住以便讓那個男人繼續行兇。

「等等,情況好像有些不對!」突然,有個男人驚嚇不已的鬆開手,其餘人不解的望向他,然後也察覺到不對勁,從剛剛開始,管彤便不再掙扎,瞪大的雙眼空洞,毫無生氣。

「老天!他……他死了!」所有人害怕的退開,失去支撐的管彤癱倒在地上,頸子上一圈可怕的瘀青,瞪大的雙眼無言的望著天空,像是控訴、也像是最後的留戀……





猛吸一口冷空氣,遊樂棋自沙發上驚醒,該死,他怎麼會做這種惡夢?管彤讓他那票看起來也挺娘娘腔的同事們強暴、輪姦,最後甚至被活活掐死?抹了抹臉,遊樂棋被嚇出一身冷汗,都不知道是因為夢見管彤被殺死,還是因為夢見他被男人侵犯?……也許,光是夢見他就夠詭異、驚悚了。
「他媽的!」睡意全消,遊樂棋抄起茶几上的冰酒,早讓他灌得一滴不剩,不情不願的拖著沉重身體晃進廚房,幸好還有幾罐啤酒,應該沒有過期吧?

清涼的啤酒灌入口中,沿著喉嚨滑入食道,衝擊著胃部,遊樂棋的腦細胞重新活動起來。

靜靜的回想那個惡夢,遊樂棋愈來愈不安,那看起來不像夢境,根本就是真實發生的慘事,即使他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擁有這類特殊的感應力,遊樂棋仍希望自己真的能夠預言,這樣才能來得及阻止這件事。

「Shit!」內心交戰了許久,遊樂棋暗罵幾聲後,抄起外套、車鑰匙就衝出家門。

從駕駛座底下抄出高爾夫球桿,衝上樓,拎起垃圾筒砸向玻璃門,遊樂棋一氣呵成的非法闖入阿Paul那間設計的極為時尚感的模特兒經紀公司。

「喔……我來的正是時候?」

叼著雪茄,遊樂棋側著頭,瞄著那些正將管彤團團圍住,動手撕扯著他的上衣、解著他皮帶的男人們,怎麼沒人告訴過他,那些模特兒一旦失去理智,看起來會這樣的白癡醜惡。

「唔……唔唔!」被勒著頸子、捂著嘴,管彤卻顧不得自己接不來的命運,只擔心遊樂棋單槍匹馬闖入後的下場。這些人全讓那團濃稠的黑氣侵入,心中的惡念早就掩蓋了他們
的人性,現在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遊樂棋中途介入只是徒增一個受害者而已。

「是你自己找死————!」原本正想逞兇的男人,因為受到打擾心中更是憤怒異常,雙眼冒火似的撲向遊樂棋,只是人還沒到他身前就慘叫一聲倒地,現場眾人—陣驚愕。

「Sorry,打爛你的下巴,這下俊臉破相了!」冷笑數聲,遊樂棋滿意的看著高爾夫球桿上的血跡,這樣冷不防的一桿揮過去,聽著對方下巴骨頭粉碎的聲響,說老實話,有快感。

「你……你敢打……」讓遊樂棋冰冷、銳利的目光嚇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勒住管彤頸子的那個男人害怕的鬆開手連退好幾步,不只他,其他幾人也紛紛退避,昂貴的攝影機甚至直接砸毀在地上。

完全不在乎那些人,遊樂棋脫下外套讓管彤罩上,這傢伙狼狽的可以,雖然什麼事都還沒發生,但從他蒼白的臉色看來,受到不小的驚嚇。

「你沒事吧?」意外的放輕、放柔嗓音,遊樂棋伸手扶起管彤,後者還在頻頻發顫。發生這種事,讓自己信任的同伴出賣,差點遭到非人的羞辱甚至死亡,遊樂棋能夠體諒管彤的害怕。

管彤卻不是這麼想,當他讓人按倒,意識到那群人將做出什麼時,他心底立刻冒出個念頭:他要殺了他們,他可以殺了他們,凡人在他眼中根本不堪一擊!

正是這個念頭讓管彤顫抖不已,他之所以能在陽間來去自如,不受那些天師、道士打擾,那是因為他們空狐族一向天性淡薄但愛好和平,一旦他開了殺戒,身上染了血氣,那情況將會改變,到時,他將不再被人尊稱一聲「大仙」,而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妖邪魔物。

「走吧!站得起來嗎?我送你去醫院。」半扶半抱的將人拉起,遊樂棋平靜的說著,其實這不算是詢問,他已經邁開步伐,帶著管彤離開。

「他……他們呢?」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滿嘴是血的男人,管彤不禁有些同情,那張臉算是全毀了,遊樂棋下手真的十分狠辣,你最在乎什麼、他便破壞什麼,毫不留情。

「管他們去死!」
 



在管彤的堅持下,遊樂棋載他到一間不起眼的小醫院看診,他猜想管彤不希望媒體察覺,但是遊樂棋的身份管彤不是不知道,難道還指望他不會大作文章?

至於管彤,他其實不在乎這件事會不會曝光,這間小醫院也是聯盟的一份子,只要他出現,自然有人會通知殷琳,到時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瞞過遊樂棋,以便將消息傳達給她。

「你沒事吧?我通知阿Paul了,他正趕過來。」剛點燃雪茄,就接到漂亮護士投過來的殺人目光,遊樂棋很識相的捻熄,畢竟這裡有管彤這個病人在。

「我沒事了,你不必特別通知阿Paul。」努力的抵禦著自己內心冒升的嗜血念頭,管彤終於瞭解狐仙小芸口中所說,對抗自己的心魔才是最困難的修練,要做到全無惡念該是件多麼艱辛的事情。



「我砸了他公司的大門,打爛了他旗下模特兒的帥臉,還順便把你送來醫院,如果不先自首,讓他發現後,只怕又是一件兇殺案,他衝上門來找我理論,然後我失手殺死他!」

咯咯的低聲笑著,遊樂棋知道現在的氣氛不太適合開玩笑,只是他也不喜歡看著管彤的臉上出現那種愁雲慘霧的表情。

「你要怎麼處理他們?」輕輕一歎,管彤不知該不該痛恨施暴的那群人,雖說讓惡念蒙蔽了理智,但他們心底確實有邪惡的想法,他真不知道還能相信誰。

「不是我怎麼處理,是你打算怎麼處理?兇手之一在隔壁急救,攝影機爛了,但是影帶還救得回來,你可以輕鬆告倒他們,就看你願不願意出庭做證。」平靜的回答,遊樂棋接觸過太多類似的社會案件,他多少能猜中管彤的決定,因為他在他臉上讀到了退縮的神情,有許多被害人,都不願意傷疤再次被揭開。

「我……我再跟阿Paul商量看看……」又是另一聲歎息,管彤暫時不想多思考這件事,他必須很努力才能壓抑住心底萌生的嗜血念頭,原來,他離修成正果還有好遠的一段路,原來,自己始終在墮入魔道之前徘徊。

「那好,你多休息。」意外的變得十分體貼,遊樂棋拉了把椅子在管彤的病床旁坐下,猜想著對方心靈飽受打擊,可能還很脆弱,還是待到阿Paul那個死娘娘腔趕到之後再說。

「你……你也可以回去休息了,我一個人在這裡沒問題。」違背自己的心意,管彤擔心自己可能會無意間傷害了遊樂棋,只好忍痛的將人趕離。

「你是在趕我離開?」苦笑幾聲,遊樂棋發覺他已習慣了管彤在身旁打轉的日子,突然間對方不要他留下,心底竟然有點不是滋味。

「我害怕自己會傷害到你……」喃喃自語,管彤沒料到自己真的會說出口,很緊張的盯著遊樂棋,等待著他的反應。

「傷害我?」原本想大笑出聲,遊樂棋立刻想起管彤把他拽回家的情景,那個氣力可不是一個普通男人使得出來的。

「我……我很感激你來救我,你可是在替我製造以身相許的機會喔!」尷尬的連忙開著玩笑,管彤希望遊樂棋別再糾纏在前個問題上頭。

老天果然給他幾分薄面,這句話才剛說完,遊樂棋還沒來得及反駁,兩人四目對望的那一剎間,漂亮的護士小姐領著阿Paul進入,還用著奇怪又理解的眼神瞅了他們各一眼。

「好了,人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先走了!」不知道為什麼,平日裡我行我素慣了的遊樂棋,竟然讓護士小姐的一個眼神弄得很不自在,隨便交待了幾聲就想離開。

「遊樂棋,你要去哪?」前一秒才想將人趕離,後一秒又捨不得,管彤忍不住的揚聲詢問。

「我得去查查林幼喬的那件案子。」想也沒多想的脫口而出,遊樂棋其實只是想趕快逃離這股尷尬的氣氛,他倒不是真心的想幫羅文凱跑這份獨家。

「現在?你還真是熱血啊!忙著拯救世界啊?」大驚小怪的尖聲叫著,阿Paul比著蓮花指,瞧了瞧自己的手錶,他認識的遊樂棋可不是這種人。

「地球就算自爆了也不關我的事,但是讓我查出藥廠背後的醜聞,普立茲獎就是我的了。」冷哼數聲,遊樂棋察覺到人心變得很暴燥、浮動,也許攻擊管彤的那些模特兒們也受到了某種影響。

因為林幼喬事件的關係,他不由得聯想到,會不會是藥廠做什麼非常試驗?

又或者是什麼氣體外洩,才讓整個城市變得如此奇怪,不管是哪一樣,他都要揭發,絕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等到巡視病房的護士離開後,管彤念了唸咒語,留下道自身的幻影,跟著冒出一陣白煙後消失,下一秒鐘,他就已經出現在N.H.Alliance的大會議室裡。

「聽說你被人襲擊了?」頭也不回,殷琳憑著特殊的感應,就能察覺到突然出現在大會議室中的人是管彤。

半轉過身去,看了一眼對方蒼白的臉色,連忙走近仔細的檢查著,她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居然有人能讓管彤元氣大傷。

「這不礙事,我遇上女媧了。」管彤神情嚴肅的報告著,會議室內的眾人不由得倒吸口冷空氣,不用猜想,管彤會元氣大傷肯定是女媧搞得鬼。

「她沒對你怎樣吧?」殷琳緊張起來,管彤微笑的搖搖頭,女媧只是暫時奪走了他大部份的靈力,隨著時間的過去,已經一點一滴的慢慢恢復了。

「沒有,她並不能真正傷害我,只能藉由其他人……總之,女媧讓天地間的惡念形成一股黑氣,凡是讓那股黑氣侵入的人,自身的惡念將無限擴大,最後蒙蔽了理智,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管彤避重就輕的解釋著。

殷琳愈聽愈是火起,好好一個創世女神,幹嘛非得搞出那麼多的事情?如果真是明刀明槍的毀天滅地,那她還比較好辦一些,現在透過凡人的手來攻擊凡人,簡直是……簡直是小人行徑!

「創世女神果然還是慈悲的。」吳進有感而發,殷琳狠瞪他一眼,稱讚別的女人就已經夠該死了,居然還敢稱讚她的「死對頭」?活的不耐煩了嗎?

「我的意思是,如果她利用天災來滅世的話,那凡人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可是像這樣,如果你心無邪念、惡念,就不會被影響、被毀滅,最後留下的全是心存善念的人,這樣的世界不好嗎?」語氣中不知不覺的流露出嚮往的意思,吳進真心希望能親眼見到這樣的大同世界。

「你沒有邪念、惡念又如何,難保別人不會有,別人不會傷害你?難不成束手就擒等死嗎?」阮傑與殷琳同一個陣線,又是冷哼數聲。

「猜忌、不信任也是負面的情緒之一,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女媧根本不必多做什麼,燃起一個又一個微小的火苗,凡人自己會惡性循環的無限擴大,到時,陽間就真的全毀了。」主任面無表情的回答,看了看會議室中容易被激怒的眾人,他開始擔心,這場戰役他們到底有幾成把握了。

「還有一件事!我知道女媧的代行者是誰了,正是鬧出新藥事件的林幼喬。」管彤揚揚手打斷這個話題,與其討論這些,還不如專心面對真正的目標。

「你怎麼知道是她?」殷琳皺起細眉,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就知道在這個時候鬧出這種事,肯定不尋常。

「女媧有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管彤永遠忘不了面對女媧時那種毫無反擊能力的恐懼感。

「該死,她現在人在哪?」對於管彤,殷琳雖然嘴上總是嫌棄不已,但是心底卻是極為信任,如果他說代行者是林幼喬,那就一定是她。

會議室內的眾人互看一眼後搖搖頭,他們或許都有特別的力量,但是對於追蹤詭異事件的這類工作還是不夠敏銳,於是乎,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個人名,一個不管他願不願意,總會一頭撞進奇怪事件中並且糾葛不已的遊樂棋。

「遊樂棋?我剛剛見到他,跟他的小助理鬼鬼祟祟溜進了法瑪藥廠。」回會議室報告護送藥劑的進度,馮健耳尖的聽見遊樂棋的名字,自然而然脫口而出。

「這種時候?他溜進藥廠幹嘛?」怒氣不息的嘖了幾聲,殷琳已經一馬當先的跨了出去,雖然她同樣也嫌棄那只竹節蟲嫌棄得半死,但畢竟相識一場,如果他遇上什麼危險,她或許也會難過的掉下幾滴淚吧?

「好像在偷聽什麼話,我看他的小助理很拿手哩!」馮健聳聳肩,不愧是特種部隊出身的男人,總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伏在一旁觀察,既然遊樂棋與他的任務不相關,馮健就沒什麼精神去理會那個臉色蒼白、個性又惡劣的男人。
 





俊眉緊緊的糾結在一起,遊樂棋看了看洪俊銘,後者也是一臉冷汗的回望著他,從潛入藥廠之後,他們似乎偷聽到不得了的消息,如果換成黑社會的電影情節,恐怕會被殺人滅口吧?

「是……是那些人換掉了林小姐開發的新藥劑量,嫁禍給她?」聽著屋裡得意的笑聲,洪俊銘不敢相信人性會這麼險惡,為了扳倒一個人,不惜犧牲其他的無辜百姓。

「凡人的劣根性啊!」一聲冶哼,遊樂棋又想起管彤的模特兒同事,他們不也一樣,利用卑劣的手段想摧毀管彤的人生,都一樣醜惡。

「我們該不該報警?」洪俊銘的話還沒問完,大門突然被拉開,屋內開著秘密慶祝會的男男女女全都靜了下來,目露凶光的瞪著遊樂棋及洪俊銘。

「跑!」

根本不等洪俊銘反應,遊樂棋機靈的扯起他就朝外跑去,這些藥劑研究員還有什麼幹不出來?不要獨家沒跑到,反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聽著背後愈追愈近的腳步聲、咆哮聲,遊樂棋帶著洪俊銘左拐右拐慌不擇路的闖進一間辦公室,大門一開,兩個男人全愣正當場,不只他們,連背後那些追來的研究員也是一僵,有的甚至尖叫出聲!

林幼喬穿著紅衣、紅褲的吊掛在通風口上,雙眼凸起、舌頭拉長,冰冷的空氣不斷流洩,讓她失去生命的身體輕輕搖晃著。
 
等殷琳他們趕到法瑪藥廠時,警車早就封鎖了現場,幾名工作人員抬著林幼喬的屍體走出,纖細如爪子般的手跌出白布外,鮮紅色的指甲油讓人一陣莫名的膽寒。

「出了什麼事?」殷琳小聲的詢問著遊樂棋,後者顯然很懷疑她為何會突然出現,但又不想多問,反正她一向如此鬼裡鬼氣。

「林幼喬死了。」洪俊銘顫抖著嗓音回答,他這輩子從沒見過吊死的屍體,原來是這樣可怕。

「她是畏罪自殺的!沒錯,一定是這樣!」不知是哪名研究員突然的咆哮起來,其餘的紛紛跟進,彷彿這樣,他們內心的恐懼感便會減低。

看了看那些人的神情,再看了看遊樂棋混雜著不以為然又鄙夷的目光,殷琳只是微微的擰起細眉,喃喃自語。

「是嗎?等回魂夜,你們就知道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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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能說什麼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4: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話

兩人無言的慢慢抬頭,然後與一雙凸出的眼睛直勾勾的對視,林幼喬頭下腳上的倒掛在天花板上,其實也不算倒掛,她有一半的身體仍在天花板裡,拉長的舌頭旋了一圈差點舔在遊樂祺臉上!



動手拆著紙箱,洪俊銘的眼睛不斷的自遊樂棋及管彤身上來來回回、溜上溜下,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頂頭上司遊樂棋變得不那麼自閉了?超級名模管彤要搬個家,他居然來幫忙?


雖然他只是坐在那裡、吸著雪茄,但光是出現在這,就已是天大的新聞了,更不要說拖著洪俊銘來做苦力,看看管彤臉上的笑容,洪俊銘真的很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

「為什麼突然想搬來這裡?」站在陽台旁,遊樂棋好奇的問了一句。這裡確實是個不錯的高級社區,也是市面上頗受好評的小豪宅,像管彤這樣的單身貴族一人居住自然是不錯的選擇,但是遊樂棋到過管彤原先的住所,那裡也是豪華的令人咋舌,所以他想不通為何管彤在這個時候想換環境。


「想聽哪個理由?」一邊動手拆著箱子,一邊掩飾不住得意的笑臉,管彤幾乎有些欠揍的,硬擠到遊樂棋身前頑皮的眨眨眼。


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開口邀請,誰知道遊樂棋真的願意來,再加上先前那個英雄救……「美」?的行為,管彤開始信心劇增,也許他在遊樂棋心目中的份量,已經重得連當事人自己都忽視不了了。


「看你那張嘴臉,不管哪個都不想聽。」想也不想的伸手推開管彤的腦袋。遊樂棋不自在的舉動反而讓對方得逞似的笑了起來。果然還是凡人啊!什麼冷硬、不近人情全是偽裝,遊樂棋再怎樣也鬥不過他這只活了上百年的公狐狸。

「說給你聽的理由是,這裡離你家近一點。」嘻皮笑臉,管彤欣賞著遊樂棋繃緊的俊臉,想反駁又刻意忍住不理會他的模樣,相處久了,他算是摸透了遊樂棋的脾氣了,他總是刻意的冷待旁人,就算心裡再怎麼在意,他仍會閉緊嘴巴,絕不洩露半點真實的情緒。

扭曲著五官瞪視著管彤,洪陵銘臉上寫滿了不相信,倒不是不相信男人之間也會相愛這回事,而是他不敢相信有人會喜歡上遊樂棋,他的頂頭上司那惡劣的個性根本是個魔鬼嘛!

「真實理由是,我的舊家現在脫手的話可以大賺一筆!模特兒的職業不能吃一輩子啊,我得趁年輕趕緊存一大筆錢嘛!」管彤說的誠意十足,以他的功力,再誇張的演技都難不倒他,果然,遊樂棋與洪俊銘對這個理由非常買帳。

說是這麼說,其實全都是表面理由,管彤真正住進來的原因,恐怕只有殷琳幾人知曉,這棟豪宅除了管彤之外,其餘還有許多新竄起的小富豪,比如法瑪藥廠的幾名高級研究員。

林幼喬沒死之前也曾來這裡看過房子,可惜她沒有機會住進來,而她的同事們,那些接手她留下來的研究工作的「好友」,早就搬入這裡,變成管彤上下樓層的鄰居。

回魂夜,這是殷琳擔心的事情,也是管彤住入這裡的最主要原因,他們必須阻止林幼喬復仇,阻止林幼喬,阻止女媧的代行者。

「你晚餐要配什麼?」拎出了兩瓶不同年份的紅酒,管彤狡猾的略過了詢問遊樂棋是否願意留下,直接進展到下一題。

愣了一愣,遊樂棋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完全沒想過管彤是那種會自己下廚的人,可是他開口邀約,應該也不像要出門去用餐的模樣,這個模特兒界的風雲人物真是愈來愈像個謎團,通曉的東西可真多。

另一頭,管彤猛朝著洪俊銘使眼色,很難想像那張漂亮的五官上出現如此掙獰、凶狠的模樣,他使出吃奶的氣力,光靠眼睛就傳達了他的不滿,努力想將這個不識相的傢伙趕走,幸好洪俊銘一向很懂得看別人的臉色,連忙說了幾聲抱歉後立刻逃開。

「俊銘……不管你是要回公司、回家?哪裡都好,就是別再偷偷摸摸到我家去打掃了,你是助理,不是鐘點女傭!」正當洪俊銘手沾上門把的那一瞬間,遊樂棋突然低喝一聲,嚇了洪俊銘好大一跳,點點頭的連聲說好,之後逃亡似的跑開。

「你可以不用對他那麼凶的。」看著那個好脾氣又耿直的年輕人的背影,管彤又是一陣同情,遊樂棋對他總是特別的嚴厲,不同於對待其他人的冷淡,他都不知該為洪俊銘感到開心還是難過了。

「他真的有點本事,很多時候,我交侍他辦的事情,不管多無理、多不可思議,他都能盡力完成,如果他跟著胡佳穎那個女人,現在應該早就飛黃騰達了。」吸了口雪茄,遊樂棋不知是歎息還是單純的吐出口白煙,總之,就是用著那種事不關己的嗓音簡單的敘述著。

管彤靜靜的望著他,遊樂棋自己大約沒發覺,他最迷人的時候,正是這種漠不關心、啥都不在乎的神態。

「我想,俊銘肯定知道你真心為他著想,所以才死心塌地跟著你這個好老闆。」低聲笑了笑,管彤克制不了自己,愈來愈喜愛眼前這個口硬心軟的男人。

「好老闆?……你肯定不夠認識我!」輕蔑的一聲冶哼,遊樂棋又噴了一口白煙。





全副武裝的特種部隊隊員,三三兩兩自成一個小組,神情緊張、戒備的在法瑪藥廠內巡邏著。雖然他們不認為有人會這麼不怕死,來盜取那致人於死的新藥劑,但是在穩定藥性、降低殺傷力的中和劑調配出來前,他們仍然不敢大意,畢竟,這個藥劑是噴霧式的,如果被有心人奪走,很容易便釀成大災難。

「阮傑,你那裡如何?」剛剛查看完存放藥劑的實驗室,馮健通過對講機詢問著阮傑的狀況,後者簡單的報告著,說實在話,她一點也不擔心,法瑪藥廠本身就夠銅牆鐵壁了,再加上有他們在這裡巡邏,要想盜走藥劑,除非有神跡!

「千萬要注意!」馮健再三叮嚀,法瑪藥廠的新藥一向很有市場影響力,難保不會有其他藥廠派人來竊取機密,雖然不覺得那些尋常人有本事突破他們的防線,但是謹慎一些總是對的。

朝接班繼續工作的研究員點點頭,馮健側著身體看著對方刷開電子門鎖進入實驗室,確認了裡頭沒有特別的聲響,馮健繼續往下一個巡邏點追蹤。

實驗室內,研究員瞧了電腦螢幕一眼,上上下下、起伏不定的波形說明了他們距離「穩定」二字還十分遙遠,隨著林幼喬的死亡,穩定藥劑的配方就此消失。他們搜索她慣用的電腦檔案,想得到相關資訊,誰知道林幼喬疑心病重,竟然將所有的記錄另存別處,害得他們弄亂了配方之後,反而救不回原本的穩定劑量。

輕輕的歎了口氣,雖然他不服氣林幼喬得天獨厚的聰穎,短短幾年間平步青雲,卻不得不承認兩人之間有莫大的差距,正當他專注的觀察著螢幕上的曲線波動時,身後突然傳來響聲……


滴……滴……滴……水聲一滴、一滴的跌落在擺放樣品的白鐵推車上。


「什麼?」推了推眼鏡,研究員狐疑的轉過頭去,好奇的盯著白鐵推車上的一灘水漬,然後慢慢的抬起頭,先是看見一雙穿著鮮紅色高跟鞋的腳,再往上是小腿微微輕晃,最後是拉長的舌頭、瞪大的空洞雙眼,唾液自那個女人張大的嘴慢慢的往外流!

「啊——啊啊————!」

研究員慘叫的向後退,不慎打翻了白鐵推車上的樣品,不同的藥劑混合在一起冒出一陣暗紅色的煙。

原本正打算離開這個巡邏區域的馮健,在聽到研究員的慘叫後,立刻呼叫其他人過來支援,並且衝向實驗室。

「喂!你怎麼樣了?喂!」用力的拍著上了鎖的門,馮健焦急之中仍不忘冷靜的刷開電子門鎖,冷森的空氣伴隨著一股腐臭味撲鼻而來。

「該死!」被嗆得咳了好幾聲,馮健連眼睛都被薰得睜不大開,只能隱隱約約瞧見實驗室的昏暗燈光中,有一團物體朝著門邊蠕動。

「馮健!什麼事?喔……天啊,這是什麼氣味?」晚了好一會兒趕到的阮傑讓那股腐臭味逼退好幾步,馮健的強力手電筒光芒在此時照向那團不明物體,白色的長袍萬分眼熟,他的心底有股十分不安的感受。

「窗……窗戶!」本來已經交班完畢的研究員,顫抖的嗓音指向實驗室的窗子,本來應該完全緊密的窗戶,卻可以瞧見一股暗紅色的輕煙像拖了條長尾似的鑽了出去。

「救……救我……」那團蠕動中的物體終於爬至馮健腳邊,伸出了狀似手臂的物體求救著,只是原本該有指頭的部份全被蛀蝕的愈縮愈短、愈縮愈短。

「別碰他!」

察覺馮健打算救助那團物體,原本讓眼前的景象嚇得臉色慘白的研究員連忙制止,那種蛀蝕的現象跟過量的類肉毒桿菌的特性一樣,在不知道是否有傳染性之前,輕率的接觸可能導至污染擴大。

「阮傑,快回報!藥劑不見了!」瞄了一眼存放新藥的櫃子,馮健不敢相信眼睛所見,但很快的冷靜下來,面色鐵青的咆哮著。




混雜著得意、愉快的心情輕哼著歌,管彤熟練的切著高麗菜,多虧了殷堅那個廚藝高手,管彤在他身旁轉久了,多少偷學了幾招,不像那位大眼睛的低能兒,只有胃袋有吸收功能,腦袋沒有,吃了這麼久的美食竟然還是只會燒開水沖泡麵。

站在陽台邊,遊樂棋看著底下的警車、救護車呼嘯而過,以他對社會事件的敏銳嗅覺,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那個方向正是法瑪藥廠,遊樂棋不由得好奇起來,不過手機又沒有來電,說明羅文凱那個急驚風不緊張著找他,又或者這個新聞事件已經讓姓胡的那個女人搶走了,不管是哪個,遊樂棋只是聳聳肩的將一切拋在腦後,他不是熱血的追著去找死的那類人。

「在看什麼?晚餐好了!」得意的將燉飯端上桌,管彤很滿意自己的手藝,只吃過一次就完全將食材、作法全記在腦袋裡。

「沒什麼,大概又有什麼事情發生吧?等等新聞說不定會報導。」隨口回答,遊樂棋無意識的凝視遠方,正好瞧見一道暗紅色的霧氣與一道黑色的霧水混合,然後慢慢的飄向他們這個方向。

「不要愣在那了,快趁熱吃!」臉上堆滿笑容,管彤開心的將遊樂棋拉回餐桌旁,表面上他非常享受這個時刻,心裡卻七上八下,遊樂棋看得見的,管彤當然沒理由錯過,他甚至清楚的知道那股黑霧到底是什麼,如果飄向這裡,是不是意謂著女媧的目標在這裡?
吞下一大口燉飯送入嘴中,遊樂棋不能說不驚訝,這年頭會下廚的男人不算少,但是手藝這麼好的沒見過幾個,要不是管彤的性別是男人,真的可以考慮娶回家當老婆。

「阿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話,你最想做什麼?」抿了抿薄唇,管彤像是在找著話聊又像是有感而發,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瞧著遊樂棋,後者思考了一會兒,輕輕啜了口紅酒。

「搶銀行吧!你呢?」吐出這個一聽就知道不是答案的答案,遊樂棋輕鬆的閃過這個問題。

他不是那種因為明天是世界末日而改變生活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多喝一杯酒、多抽一根雪茄然後躺在床上等死。

「……如果……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遊樂棋,你願意跟我交往嗎?」鼓起勇氣,管彤終於說出心底的話,在死之前能與自己喜歡的人相守在一起,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白癡,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會直接跟你上床!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頭。」遊樂棋平靜的回答,管彤剛喝進嘴裡的紅酒差點沒脫口噴出。

「你……你說什麼?哪有人說話這麼……這麼直接啊?」莫名其妙耳根泛紅,話題明明是管彤挑起的,現在反而是他不自在。

「你談戀愛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上床?我是男人,用下半身思考。」回答的理直氣壯,遊樂棋的面無表情對上管彤的目瞪口呆,形成一種十分有趣的畫面。

「你……你說的是真的?」抿抿薄唇,管彤閃著異常光芒的雙眼瞬也不瞬的瞅著遊樂棋,後者心臟沒來由的抽了一下,有些玩笑真的不能開過界,開過界、當真了,就麻煩了。

「真的!如果明天世界末日的話。」俊臉繃緊,現在改答案似乎顯得有些膽小,遊樂棋賭氣的回答。

管彤的眼睛先是一亮,隨後又是一黯,他竟然會為了這個答案而感到高興?為了滿足慾念而不顧他人的死活?管彤咒罵自己數聲,真是愈修行愈回去了。

吞了幾口逐漸失去溫度的燉飯,管彤被遊樂棋的這個回答攪和得一個腦袋全在胡思亂想,好幾次張開口想說什麼,想了想之後又嚥了回去。

「不要亂想了!你喝醉了,而我喝得不夠醉,所以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發現管彤起起伏伏的表情很有趣,遊樂棋少見的露出笑容,邊喝著紅酒、邊欣賞這位名模的個人秀。

「遊樂棋,不要把我看得那麼扁!」讓人欺壓久了總是會反彈,管彤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忽然湧現的莫名怒氣讓他忘卻了長久以來對遊樂棋的畏懼。

「用看的怎麼會扁,用揍的才有可能吧?」並沒有意識到管彤的反應,遊樂棋還在開著冷嗖嗖的玩笑,突然間一聲巨響,管彤越過桌子揪起他的衣領,跟著就是一記深吻。

「唔!唔唔!」愣了幾秒後開始反抗,遊樂棋使勁想推開管彤,誰知道愈弄愈糟,在氣力上他反而敵不過對方,最後讓管彤推到牆上繼續加深這個吻。

活了數百年的狐仙就是活了數百年的狐仙,管彤挑逗人的本事自然不是遊樂棋這個平凡人能抵擋得住的,從原本的抗拒到漸漸的配合、回應,唇辦、舌頭追逐糾纏著,兩人的氣息愈來愈混亂、體溫漸漸失控的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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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能說什麼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4:32 | 顯示全部樓層
啪啪啪啪!頭頂上的照明燈突然急閃了幾下之後全滅,原本正交纏著享受著彼此氣味的兩人,有些不情不願,又或者是心虛的分開,猛吸了好幾口冷空氣,遊樂棋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失控,而管彤則心跳飛快,剛剛那一瞬間他品嚐到一種特別的滋味,就好像你一直在追尋的、期待的,終於近在眼前。

「那個……跳電?」慢慢的吸氣、吐氣,長期吸食尼古丁及焦油的肺葉,實在負荷不了這麼激烈的熱吻,遊樂棋有些吃力的詢問。

「我不清楚。」上上下下的扳動著保險絲開關,管彤茫然的回望著遊樂棋,他好歹是頂級的名模啊!別指望他會修理水電。

「我出去看看。」好奇是不是其他地方也遇上同樣問題,遊樂棋才剛拉開門,就看見一道雙腳離地的紅影在他眼前飄了過去。面無表情的關上門,轉身,遊樂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他什麼都沒看到,大概是缺眼、眼花。

「拿外套,我們走!」遊樂棋簡單的命令著,整棟大樓一片漆黑,沒理由留管彤一人在這裡過夜,還是找地方安頓這位嬌貴的模特兒少爺吧!

「走?去哪?晚餐還沒吃完啊!」剛從紙箱中翻出蠟燭,正打算將普通又缺點情調的一頓飯升級為燭光晚餐,管彤不免好奇的詢問,他並沒有瞧見屋外的情況,只是從遊樂棋血色褪得極快的臉上讀見,他八成又看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然後又在那裡自欺欺人兼隱瞞了。

「停電,沒空調怎麼吃?」遊樂棋腦筋轉得很快,立刻蹦出這麼個答案,話語聲剛結束,一陣陰風就這樣刮過,室溫立即驟降,面對面的兩人不由自主的同時打了個冷顫。

屋內的氣氛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中,不是因為尷尬,而是兩人同時覺得好像有事將要發生,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就在此時,隔壁的屋內傳出一陣淒厲的女人尖叫聲,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叫,連見多識廣的遊樂棋及管彤兩人都不由得背脊發毛,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能讓一個女人叫得如此淒慘,連厚實的隔音牆都阻擋不了她的尖叫。

「管彤!手電筒!」又是一聲命令,遊樂棋一馬當先的衝到隔壁,大門緊緊的閉鎖著,一點也不像有人趁著黑暗闖入的模樣,只是裡頭的尖叫聲仍在持續,雖然不想逞英雄,但是也做不到見死不救,遊樂棋用力的敲著鐵門。

「找不到手電筒!我不記得塞進哪個紙箱裡啊!」其實一點也不需要那些微弱光芒的輔助,管彤的夜視能力強過凡人,不僅僅是夜視能力,他甚至可以輕鬆的看穿那道鐵門,所以臉色唰的一聲煞白,屋裡有個穿著紅衣、紅鞋的女人,雙眼凸出、舌頭伸長,吊在半空中緩慢飄近房子的女主人。

「該死!」咒罵了一聲,不知道對象是誰,遊樂棋低著頭翻翻找找,勉強在黑暗中摸索到百合鑰匙,憑著經驗試圖打開這扇鐵門。

管彤漂亮的五官有些扭曲,什麼樣人會在自己的口袋裡擺串百合鑰匙啊?游先生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是自由撰稿人而不是罪犯……真是要命,他怎麼會喜歡上一個性格惡劣又有一大堆詭異缺點的男人?

假意的尋找著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忙打開鐵門,管彤退了幾步之後小心的念動咒語,暗助遊樂棋一臂之力,果不其然,咯的一聲,百合鑰匙快速的打開門鎖,連遊樂棋自己都有些訝異,他不記得自己的技巧有這麼好?只是現在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大門一踹開,兩人立刻衝入,正巧趕上那個女屋主發瘋似的撲上前來,不偏不倚的摔進遊樂棋的懷裡。

「喂!你沒事吧?」盡量不抬頭看向吊在天花板上的林幼喬,那一身的紅衣、掙獰到變形的恐怖五官,管彤努力的扮演著自己現在的角色,理論上是啥都看不到的「平凡模特兒」。

「喂!女人,你冷靜點!」不是很習慣與陌生人有肢體上的接觸,遊樂棋略顯粗魯的將女屋主推開,他倒是瞧見了吊在天花板上的林幼喬,不過這個男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視而不見,仍將注意力擺在不斷往他懷裡躲藏的女屋主身上。

以他多年攝影的經驗,對人物形象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很快就記起了這名女屋主是法瑪藥廠的研究員,正是偷偷摸摸在林幼喬背後婊她一記的兇手之一。

「鬼……有鬼!」顫抖著手指向天花板,女研究員不敢抬頭的哭泣著,她正打算出門去約會,誰知道突然一陣陰風刮過,大門自己鎖上,跟著天花板處緩緩降下一個拉長舌頭的吊死鬼,那一身的紅衣、紅鞋嚇得她膽顫心驚,只有不甘心死去的索命厲鬼才會有這樣的打扮。

「無知。」遊樂棋果然用著十分輕蔑的語氣冷哼數聲,只是這一回他倒是沒有說錯,自從女研究員指向那個吊在天花板上的紅衣厲鬼後,她反而消失不見了,真的挺像遊樂棋所說的,做了虧心事後的疑心生暗鬼,其實什麼都沒發生,只是這個女研究員在自己嚇自己。

「這樣吧!先到我那裡去吧?你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待在這裡太危險了。」扶過那名女研究員,管彤柔聲的安慰著。

他倒不是真的同情她,相反的,他還挺不喜歡她靠在遊樂棋身上,只是管彤隱隱約約嗅著一股腐敗的氣息飄散,那個吊死的紅衣厲鬼雖然消失了,但是肯定仍在附近,還是先回去他家比較保險,至少為了今晚的回魂夜,他與殷琳都在房子的內外布下了陣法與結界,待在裡頭總比在外頭瞎撞安全。



尖銳的針頭毫不留情的扎進手臂裡,馮健的眉頭糾結的皺起,雖然說身為鐵塔似的硬漢不應該害怕打針,但是這個也太痛了,不論是研究人員的手勁還是藥劑本身,都讓人感到萬分不舒服。

「我不能保證這個藥對剛剛外洩的氣體有抵抗作用,你們最好待在這裡觀察十二小時。」穿著隔離衣,前來處理氣體藥劑外洩問題的工作人員,用著奇怪的腔調提醒著。

馮健看了看自己的隊友,還有一臉不情願的阮傑,他們全都沒辦法證明自己是不是吸入了那些氣體,最好是沒有,他不希望看見任何一個人像那團已經被蛀蝕得連人形都不剩的傢伙一樣,由內到外的慢慢腐爛。

「十二小時?我們所有人都看見藥品混和成一股紅色的煙飄了出去,你卻要我們待在這裡十二小時?萬一外頭有人誤吸了那道氣體……」阮傑尖叫,她受不了被困在這裡什麼事都不能做,尤其明明知道外頭的無辜市民可能有危險,她基因中的熱血因子就會莫名的燃燒起來,火紅色的頭髮顯得份外明亮。

「你確定有氣體外洩?藥廠的設計是完全閉密的,當初就考量到……」工作人員想要辯解幾句,阮傑想也不想的反駁,她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那道紅色霧氣像是有生命般,就這樣一溜煙的鑽出窗子。

「你最好派遣一些沒受到感染的人員出去,萬一有市民不小心誤吸了那些氣體,也能在第一時間內搶救他們。」馮健安撫、安撫阮傑的情緒,另一頭平靜的提議。

他知道阮傑一向直腸子,為人並不壞但是就是衝動了些,只是最近有愈來愈不受控制的問題,看來,他得找機會和她好好的詳談一番。

前來處理事情的工作人員互看一眼,隨後同意的點點頭,開始連絡著其餘仍在休假中的人員回來值勤,至於馮健及阮傑,挫敗的撥通手機連繫N.H.Alliance,我們被困在法瑪藥廠裡,剩下的事情只得靠其他人了。




微弱的燭光讓昏暗的室內看起來更加詭異,女研究員縮在客廳的角落裡,遊樂棋舒服的癱在單人沙發上品嚐著紅酒,管彤則認命的收拾著晚餐的殘局。

「你們……你們沒看見那個女鬼嗎?」顫抖著嗓音,女研究員哀怨的看向遊樂棋,希望引起對方的同情,可惜遊樂棋不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人,尤其在他得知這些研究員對林幼喬做了什麼事之後,他甚至打從心底的認為這些人活該,雖然他不相信冤鬼報仇這回事,但是做了虧心事,好吃、好睡也太說不過去了。

「你可能是眼花吧?突然停電……」乾笑兩聲,管彤覺得自己一點都沒有說服力,這麼高級、先進的大樓,竟然會莫名其妙的跳電?

一邊和女研究員閒聊著安撫她的情緒,管彤另一邊利用自己的聽覺、嗅覺感受著四周,他知道還有幾名研究員也是住在這棟大樓裡,如果林幼喬真的在回魂夜報仇雪恨的話,理論上也不會放過他們。

「不是的!真的是她,她來找我們報仇了……我得趕緊離開這裡,不然她會殺死我!」女研究員失控的尖叫不已,站起身體就想往門外沖,遊樂棋想也不想的就給她一巴掌,力道大得她當場愣在那裡,眼淚嗖嗖的直掉卻不敢真的哭泣。

「你給我安靜一點!如果你真的認為林幼喬會來找你報仇的話,這樣冒冒失失的闖出去豈不是找死?」臉色鐵青,遊樂棋十分討厭歇斯底里的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倒不認為厲鬼真有辦法殺人,只有人才能殺人,但是將一群做了虧心事的人關在一棟停電的大樓內,這日又正巧是去他媽的回魂夜,天曉得那些神經病們會幹出什麼蠢事來,遊樂棋覺得那些人是死有餘辜,但是連累到其他住戶,尤其是剛搬進來的管彤,豈不是很不公平?

「你的其他同事住在哪?我去找!管彤,你留下!」遊樂棋簡短的命令著,管彤自然不同意的直咕噥,他才不放心讓遊樂棋一個人去冒險,前者則以為他害怕獨自一人面對那名神經兮兮的女研究員,考慮了一下,同意他一塊兒去找人。

小心謹慎的離開房子,遊樂棋與管彤一前一後的走在完全黑暗的走廊上,這場斷電確實很離奇,就連緊急照明燈也不會亮,彷彿有人存心將他們全都困在黑暗中。

「喂!外頭有沒有人?快來幫忙啊————」

伴隨著碰碰、碰碰的聲響,管彤對面的那戶人家求救著,不只他,除了那名女研究員之外,其餘住戶似乎都被反鎖在自家裡頭。遊樂棋轉動著門把,明明是由裡頭上鎖的,偏偏住戶自己無法打開,詭異的情況讓他及管彤兩人又無言的對望一眼。

小聲的念了唸咒語,管彤十分驚訝,連他的法力都無法打開門鎖,似乎有著另一股更強大的力量籠罩著這棟大樓,不只如此,他甚至無法連繫到殷琳,以他的道行,連傳遞消息給殷琳都辦不到,這下事情肯定嚴重了,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創世女神駕臨……

「喂!你愣在那裡幹嘛?看看能不能找到工具撬開這個門。」遊樂棋低聲的喝醒管彤,這個男人在這種時候就顯得份外可靠,因為不信鬼神的死腦筋,使他不會多心的胡思亂想,冷靜的用著百合鑰匙試圖打開門鎖。

正想回答不要白費功夫時,突然間一陣陰冷的空氣滲了過來,低著頭努力開著門鎖的遊樂棋,頸後的寒毛全都豎立起來,跟著,一沱類似於膠狀的液體不偏不倚的滴在他的手臂上,噁心的腐臭味剎時充斥整個走廊。

「那個……」指了指遊樂祺手背後噁心的液體,管彤忍不住的皺起俊眉,這不能再解釋為眼花了吧?

兩人無言的慢慢抬頭,然後與一雙凸出的眼睛直勾勾的對視,林幼喬頭下腳上的倒掛在天花板上,其實也不算倒掛,她有一半的身體仍在天花板裡,拉長的舌頭旋了一圈差點舔在遊樂祺臉上,噁心的讓他連退數步,百合鑰匙失手掉落在地上。

「Shit!」咒罵數聲,遊樂祺的心跳差點嚇停,拉了管彤轉身就跑。

「電梯!」聽見熟悉的叮的一聲,管彤機靈的拽著遊樂祺閃入電梯內,在門關上之前,仍能瞧見林幼喬那道紅色的身影慢慢飄下,垂掛在天花板上。

「剛剛那個……你見到了吧?」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管彤沒辦法控制自己不發抖,理論上他不該感到恐懼,可是偏偏心跳飛快、手心冒汗,唯一的解釋就是女媧操縱的惡念也籠罩住這棟大樓,進而影響了他的情緒,只需要一點點動搖,就能被無限擴大。

「眼花!只是眼花!我們都被那個瘋女人影響了,這有科學解釋……」顯然情緒也很不穩定,遊樂祺嘩啦、嘩啦的說了一長串,管彤望著他半天反而冷靜下來,跟著用力的緊緊抱住對方,盡可能的安撫他。

一直以來,管彤都將遊樂祺想像的太堅強,事實上,他只是個凡人,他應該要感到害怕,而不是在這種時候,還努力的想利用科學解釋來幫他渡過恐懼。

管彤緊緊的抱住遊樂祺,他找不到任何語言能告訴對方,他真的很感激、很慶幸,在女媧滅世之前認識他,一個永遠不會承認他狐仙身份,卻將他當成一個『人』平等對待的好友,就算兩人沒辦法跨過那道禁忌、那道界限,管彤也會一輩子珍惜著他。

開始習慣了管彤熱情起來會摟摟抱抱、甚至親吻的肢體接觸,遊樂祺在這當中獲得了安全感,逐漸的冷靜下來,他沒理由覺得害怕,他根本不相信厲鬼索命這回事,那種情緒失控的事情將不再發生,他咬了咬牙,認真的叮囑著自己。

「她說她的同事住在哪樓?我們上去找人,然後離開這裡。」深呼吸幾次,管彤漾開個笑臉,他想,他有點理解殷堅及何弼學的感情了,原來,兩人並肩作戰的感覺是這樣的好,彷彿天塌下來都像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總有辦法解決。

俊臉繃緊,遊樂祺瞪著電梯的按鍵面板,整棟大樓都失去電力,為何這座電梯還能光明依舊?遲疑的不知該不該按下開門鍵,他擔心萬一電梯出了意外,他們兩人等於是自尋死路。

「怎麼了?」管彤好奇的問了一聲,他一直利用自己五感觀察著四周,反而沒有注意到這麼明顯的問題,停電的大樓內竟然有部運轉正常的電梯。

「電梯……有問題!」遊樂祺的話才脫口而出,啪的一聲,電梯頂上的照明燈忽然熄滅,風扇軟弱無力的要轉不轉。

「該死!」

踹了牆角一記,管彤咒罵自己數聲,竟然忽略了這麼明顯的錯誤,害得自己跟遊樂祺『又』一次被困在電梯裡,這一次更慘,大樓還鬧鬼!

雖然不認為有人會接聽,遊樂祺還是反射動作般的按了按緊急通話鍵,突然間,話筒中傳出咭咭、咭咭像是喉嚨讓舌頭哽住的怪笑聲,遊樂祺倒吸口冷空氣,顧不得形象的罵了數聲髒話,不斷的提醒自己,如果能從這裡平安脫困,他一定要搬家,搬到郊區去住平房,遠離『電梯』這個該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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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能說什麼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4:32 | 顯示全部樓層
「現在該怎麼辦?」比了比電梯門,做出個用蠻力拉開的動作,管彤詢問著遊樂祺的意見。

兩人使勁的試了試,發現電梯門像是被焊死一般一動也不動,遊樂祺洩氣的坐下,想吸根雪茄卻發現所有東西都忘在管彤的家中。

另一頭,管彤的面色鐵青,他現在完全不在意是不是會讓遊樂祺察覺他在害怕,因為是真的可怕,連他都打不開這扇破電梯門?區區一個索命的厲鬼怎麼可能有這種本事?只能解釋為女媧搞的鬼,而她打算困死他?連累無辜的遊樂祺也要困死他?

「喂!管彤……」吸了幾口氣,遊樂祺意識到另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座電梯竟然他媽的完全閉密?他的肺葉功能原本就不健康,如今更加的呼吸困難,在等到有人發現他們之前,可能早就窒息死了。

「喔……老天……」在風扇停止轉動後,管彤就意識到電梯內變得氣悶,看見遊樂祺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之後,肯定了他的想法,女媧真的想他們兩人死在這裡。

「拆風扇,爬出去!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裡!」邊說邊動手,遊樂祺已經在翻翻找找身上有沒有可用的工具,管彤正想念動咒語幫忙時,突然尖耳動了動,他似乎聽見很不妙的聲響。

還來不及提醒遊樂祺注意,電梯微微的晃了一下,跟著失速的筆直落下……

碰的一聲巨響,失速的電梯重重的砸落地面!震波將正因為斷電問題在巡邏中的警衛掃得老遠。

管彤在生死存亡的一瞬間,顧不得會不會讓遊樂祺察覺真實身份,趕緊念動咒語,千鈞一髮之際保住了他及遊樂祺的性命,只是太大的衝擊,連身為狐仙的他都有些吃不消,更別說是平凡人的遊樂祺,一大口血就這樣噴了出來,昏死在管彤懷裡。

「裡……裡面有人嗎?」

跌跌撞撞的爬起身,警衛驚嚇不已的走近電梯,拿著手電筒追問。微弱的燈光下,自扭曲的門縫間看見了一大灘鮮紅色的血跡,一顆心懸到了嘴邊,要是鬧出了人命,事情可就嚴重了。

「報警!快叫救護車!」捂著發疼的胸口急喘,管彤自我檢驗了一次,受了不輕的內傷,擔憂不已的看著遊樂祺,從這麼高的樓層摔下,就算不死,骨折、腦震盪或是內出血肯定少不了,他必須為他爭取救命的時間。

「電……電話都不通啊!」聽見電梯裡頭有人聲,警衛的臉色更白,他不知道是該害怕有人真的受傷了,還是該先害怕有人從高樓墜下後竟然能生還?驚慌不已、手足無措,這場停電來得太突然、太離奇,他根本不曉得該怎麼處理。

「出去報警!不管你是用公共電話還是去攔車,有人受重傷了,他需要急救!快去!」控制不了自己飆升的怒意,管彤的尖牙、尖耳原形畢露,如果警衛現在看得到他的話,肯定會當場嚇得魂飛魄散,目露凶光的狐仙可不是凡人能夠招惹得起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連滾帶爬的跑到門邊,警衛露出個比哭還淒慘的表情,強化玻璃的大門竟然像被焊死般一動也不動?拚命敲擊、拚命敲擊,卻連點刮痕都沒留下,他們完完全全被隔絕在一棟被黑暗吞食的大樓裡。

電梯內,管彤小心翼翼的環抱著遊樂祺,盡量不去移動到他,只是不斷自口中向外湧出的鮮血讓管彤擔憂不已,唯一慶幸的是,電梯墜下的強大衝力讓緊密的門扭曲了一道縫隙來,他可以不必煩惱窒息的問題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燃起一把冒著炫爛藍光的狐火,管彤察看著遊樂祺的傷勢,他知道對方的心跳仍算正常、呼吸雖淺但規律,一時半刻間沒有性命危險,只是內出血必須盡快止住,偏偏他在這裡無計可施。

這時不禁懊悔,為何自己不好好修行,若換成是他的姐姐小芸,就算是傷得只剩口氣,強大的法力都能讓對方繼續活蹦亂跳的支撐下去。

滴、滴、滴、滴的黏稠水聲跌至電梯頂上,管彤的心臟頻頻顫了好幾下,抬頭望去,就看見一條長舌自不會轉動的風扇間緩緩垂下,跟著是長髮,最後那顆有著恐怖五官的頭顱,用著不可思議的變形方式擠過狹小的風扇穿了進來,林幼喬又一次頭下腳上的與管彤四目相對。

「我們跟你無冤無仇……」連連吸了好幾口冷空氣,管彤意外的發現自己語氣中的虛弱,他害怕的不是眼前的林幼喬,而是在她身後的女媧,那個創世女神不能親自傷害任何人,卻能藉著林幼喬實行復仇計劃,播散邪惡的種子。

整個人穿進電梯裡,林幼喬嗖的一聲倒轉身體,又恢復成頭上腳下的吊死模樣,懸在電梯天花板的風扇上,由上自下的瞪著管彤,凸起的眼睛無言的控訴著,她雖然與他們倆人無冤無仇,但是遊樂祺及管彤確實插手了她的索命計劃,擋路者死。

若在平時,管彤才不畏懼這麼一個小小的紅衣厲鬼,只是現在,受傷在前,女媧又在一旁虎視耽耽,若再發生像前一回那樣,靈力全讓她移花接木了,到時就真的任人魚肉了,他死不要緊,他不想連累到無辜的遊樂祺。雖然氣急敗壞,管彤卻不知該用什麼方法對抗,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林幼喬朝他們慢慢飄近……

在這一瞬間,一條冒著金光的火龍轟開了扭曲的門,直接撲向林幼喬!後者發出一聲淒厲但哽咽的慘叫後,化成一道紅煙消失不見。

「你們沒事吧?」

鬼氣森森的殷琳探頭進電梯,管彤只能說,他這輩子從沒覺得小姑姑這麼可愛過,他愛死了這名總在危急時刻突然出現的女人啊!

七手八腳的將管彤及遊樂棋兩人扶出電梯,兩人狼狽的模樣讓殷琳不由得秀眉皺緊,她瞭解管彤的個性,他是這麼樣的喜歡遊樂祺,如果他的法力保護得了對方的話,管彤是絕不會讓遊樂祺受這麼重的傷勢。

「你們怎麼會來?」

捂著胸口,管彤深呼吸幾次後,終於覺得比較順暢,狐疑的詢問著殷琳,以及陪著她一同前來的吳進。他完全沒機會、也沒時間通知殷琳這裡的狀況,她竟然還是能找來,只能說殷家伏魔降妖的本事真的不容小覷,倒是吳進,這個毫無戰力的傢伙跟來幹嘛?

「小琳一直連繫不上你,所以非常擔心,一定要過來看一眼,至於我……我真的不想跟小琳分開,一分一秒都不想!」吳進耳根泛紅的吞吞吐吐,要這個老實的學者說出這種程度的情話,已經算是他的極限了。

「倒是你,不是說回魂夜擔心厲鬼索命嗎?怎麼……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一個吊死鬼你也擺不平?」又一次皺起細眉,殷琳隱含怒氣的瞪著管彤,如果是讓愛情沖昏腦袋變成這樣,那她可得代替小芸好好教訓這個不成材的弟弟。

「不是,這個……一言難盡!」想解釋又不曉得該從何解釋起,管彤忍不住的長歎口氣,殷琳並沒有真正面對過女媧,一定很難想像那種靈力完全被抽空似的感受,不僅是移花接木了你的靈力,她還能利用惡念讓林幼喬的冤魂變得更加厲害,我消彼長的情況下,就算是大羅天仙在此都無能為力啊!

「先別說這些了,救人要緊!」吳進揚聲提醒,遊樂祺原本就不夠健康的臉色,如今像白臘一樣可怕。

殷琳點點頭,正想叫管彤趕緊回去休養,誰知道三人一轉頭全都愣在當場。原本讓殷琳用符紙轟出個大洞的玻璃門,現在完好如初,連點刮痕都沒有,而在一旁的警衛,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嚇傻,雙眼一翻就暈死過去了。

「該死!」

又抽出一張符紙,殷琳本想再施展一次火龍,誰知道被困在大樓內,她遇到和管彤一模一樣的狀況,靈力施展不開。

「你現在知道我為何會這樣淒慘了吧?」管彤苦笑數聲,看來,原本前來救援的殷琳及吳進,也變成受害者了。

黑暗中,一道、一道的閃光啪啪、啪啪地直響。模模糊糊的影像慢慢變得清楚,嘰嘰喳喳的嘈雜聲響讓人分不清究竟是誰在說話、誰在叫囂、誰又在哭泣。

強忍著劇烈的頭疼,遊樂祺想看明白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卻只瞧見一張又一張陌生的臉孔。漂亮、年輕、有朝氣的女孩們,帶著茫然的神情,似乎想和他說話,但是張開口只有刺耳的噪音……

她們一個個頸子上一大片血跡,像有一柄鋒利的刀子狠狠切開她們的脖子!

遊樂祺的心跳愈來愈快,血腥味愈來愈重,最後一轉頭,葉光蘋流著血淚的悲傷神情,像利箭似的射穿他胸口,又是一陣劇痛!

「唔……」咳出一口血,遊樂祺覺得呼吸較順暢了些,猛力的吸著冷空氣。

「遊樂祺,你醒了?」鬆了口氣,正在玻璃門上張貼求救訊息的吳進,不禁欣喜的詢問。

當他們發現所有人被困在這棟大樓內無法離開之後,殷琳決定兵分二路,讓吳進留下照顧遊樂祺,畢竟,他們倆人與林幼喬無冤無仇,再加上女媧不能禍及無辜,他們兩人留在這裡求援反而安全。

至於殷琳及管彤,雖然靈力被削減大半,但是身為殷家道術傳人,殷琳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厲鬼索命不出手相助,就算那些人怎麼自私、怎麼該死,那也該由陽間的律法來制裁。

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腥味讓遊樂祺清醒不少,自從車禍之後,原本就有嚴重頭疼的毛病,現在讓失速的電梯這麼一摔,情況變得更為嚴重,他開始出現幻聽、幻覺的問題,不斷有嘈雜的聲響在耳邊叫囂、陌生的影像在眼前飄蕩。

遊樂祺扶著牆,茫然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遊樂祺!你在幹嘛?」還在貼著求救標語,吳進轉頭急問,不知該不該放下手中的東西,先去扶那個搖搖欲墜的男人一把。

「我有事要做……有事要做……」著魔似的一步一步往前,遊樂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的樓梯口。





高跟鞋咯咯、咯咯的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殷琳手握著金錢劍防身,神情戒備的慢慢往前,空氣裡一直飄散著一股陰冷的腐臭味,這對降妖伏魔大半生的殷琳而言,非常熟悉這個氣味,這就是厲鬼的味道。

跟在她身後,管彤小心翼翼的利用五感探索著四周,他不擔心林幼喬的冤魂,他害怕女媧突然間橫插一手,萬一小姑姑少了根寒毛,他可以保證,就算殷堅在第十九層地獄,也會爬回來將他拆骨剝皮。

兩旁的住戶不斷的敲擊著自家大門,看來,每個人都遇到相同的問題,因為不明原因被反鎖在屋內,殷琳與管彤對看一眼,該說林幼喬善良嗎?她只針對她的目標復仇,其餘人如果待在屋內,反而平安。

「你說,有個女研究員在你屋裡?」大約是氣氛問題,殷琳壓低音量的詢問,她知道管彤在屋子四周布下結界,她也親自擺下陣法,待在裡頭暫時神鬼不侵,不過若是女媧的話……她就不敢保證了。

「嗯,我跟遊樂祺本來打算接到其它幾名研究人員之後,立刻送他們離開,誰知道還沒走出這層樓,就遇上了林幼喬的冤魂,結果誤搭了電梯。」有些自責,管彤悶悶的回答,他應該要保護遊樂祺周全的,結果卻害得他傷重至此,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他會一輩子良心不安,不管怎樣,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照顧對方生生世世,絕不反悔!

「希望她夠聰明,知道要躲在屋裡……」殷琳還沒來得及唏噓完,大老遠就聽見另一陣高跟鞋踩地的聲響,跟著就看見那名女研究員氣喘噓噓的朝著他們跑來。

「你跑出來幹嘛?」壓抑不住怒氣,管彤大吼一聲,為了這幾個傢伙,遊樂祺差點連小命都送掉了,她竟然還敢不知死活的離開房子?

「一直都有人在敲門啊!我從貓孔中看出去,有顆眼睛也透過貓孔在瞪我啊!」女研究員失控的尖叫著。

她其實形容得還不夠貼切,一直都有人吊在半空中拿腳去撞擊大門,而當她從貓孔中偷瞟出去時,外頭那位則拉長頭顱的飄近與她對望,嚇得她差點心臟沒停止跳動,等外頭的聲響停止時,她才一鼓作氣的衝了出去,其間還一直聽見有滴水聲跟著她,死都不敢轉頭察看。

「你……你這個白癡!」明顯的情緒也受到波及,殷琳少見的不冷嘲熱諷,而是直接開罵,女研究員這樣跑了出去,不正好中了厲鬼的奸計?她正等著將所有仇人一網打盡吧?

「可是……可是……」女研究員還想多頂個一句、兩句,高知識份子的身份讓她有種不容易接受旁人指責的壞毛病。

「還敢頂嘴?如果林幼喬真的要殺你,會這麼輕易放過你,讓你跑到這裡來嗎?她是在戲耍你,貓玩老鼠啊!」氣得渾身發抖,殷琳也知道自己不該發這麼大火,但她就是克制不了,這種情況很糟糕,顯然她也開始受到了惡念侵襲,如果不趕快擺脫這個困境,只怕他們全都要死在這裡。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害怕得淚花亂轉,女研究員下意識的躲到管彤身後,真的不知這是上吊死的林幼喬比較恐怖,還是鬼氣森森的殷琳比較可怕了。

「下樓也不是辦法,大門被封住了,出不去!還是回我家,這位是殷家有名的天師殷琳,她的專長就是伏魔降妖,有她在就沒什麼好擔心了!」溫柔的哄著女研究員,管彤現在一心只想趕快處理完這件事,甚至還冒出了個邪惡的念頭,乾脆就讓林幼喬復仇成功算了,他擔心遊樂祺的傷勢。

這個念頭一跑出來,管彤的背脊立刻打了個冷顫,他竟然會這麼想?豈不是離正道愈來愈遠,愈入魔愈來愈近,管彤咬咬牙的冷靜自己,他絕不能讓女媧得逞,他一定會捱過這個難關。

「又回去?不要啊——她會等在門外啊!真的,你不知道她有多恐怖……」

女研究員雙腿發軟,拚死命的搖頭拒絕,這兩人說得倒輕鬆,他們不曾面對面實際見過林幼喬的死相有多難看,才會以為穿著紅衣,變成厲鬼的她很好解決。

「我知道……她就在你身後。」

盯著女研究員背後直勾勾的瞧著,殷琳冷冷的回答。女研究員渾身一僵,原本以為殷琳是故意嚇唬她,想要騙她一起離開,可是看到連管彤都跟著俊臉煞白,女研究員顫抖著身體,慢慢的半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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