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魔機傳說 作者：鉛筆刀 （已完成）

第五十七章 終焉之地 第八節

　　是不是終結黑髮不知道。不過看起來，他真的遇到麻煩了。

　　厲風已經航行了超過兩天時間。可是他始終沒有看到盡頭。戰艦外面，是一個又一個新奇的世界。各種稀奇古怪的生命和文明。短短兩天，對於他來說就彷彿一個世紀般漫長。經歷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就好比三個小時之前，他們剛剛經過的一個漫無邊際的平原上，居然沉睡著一個身高上百公里的可怕巨人。一身金光閃閃的鎧甲，幾乎讓人們把它當成天神。看到同樣巨大的厲風從雲層中突然出現之後，這位巨人一點都不驚慌，直接操起了身邊的一柄長矛就扔了過來。嚇得厲風上的船員拚命迴避方才躲過一劫。但是就那一下，就讓厲風保不容易才積攢起來的能源防護罩瞬間歸零。

　　這僅僅是一次意外而已，而事實上，這樣的意外還有很多。短短兩天，黑髮他們遇到的危險簡直比一生都多。厲風也因為多次受創而糟糕到了極點。

　　不過再苦的經歷也終久是一種經驗。當黑髮他們已經習慣到危險的存在之後，危險就不再是危險了。每一次意外，他們都能找到最短的路線脫離。在眾多可怕的生物或者文明面前堂而皇之的消失在天空中。

　　如此，一連過了七天，厲風的狀況才逐漸好轉。內部維修基本完成，外部能量防護罩也重新恢復到上限。只是一些硬件上的損傷，卻實在沒有辦法了。只有等到回歸港口地時候大修才行。但不管如何。此刻的厲風也終於恢復到全盛時期八成的力量。

　　而命運，也就在黑髮他們逐漸克服困難的過程中對他們展開了笑臉。

　　那是黑髮被吸入黑洞地第九天。就在他們再一次穿越一個重水區域之後。一道碩大地，幾乎涵蓋了整個天空的巨型傳送門出現在他們面前。輝煌地光圈，就彷彿女神的聖光。讓所有人都為之陶醉。厲風在它地面前。竟然比螞蟻還要細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看到這樣龐大的傳送門，所有船員都呆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在這個世界的某一處地方，居然會有如此神奇的景象。而這個傳送門到底是自然形成還是誰的傑作。卻是一個謎。鑒於此地的神奇，有著魔導文明基礎的船員們大多一廂情願的把它當成是神地傑作。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人們頓時一片肅然，再也沒有一路上的緊張了。神，不管在什麼世界，都是值得敬畏的存在。人們對無法理解的現象也同樣抱有這樣的心情。

　　但是，他們中間倒是有兩個人是例外的。

　　一個是猴子，另一個，自然就是黑髮了。

　　作為來自地球的人類。黑髮和猴子都經歷過信息爆炸的年代。什麼樣的傳說沒聽說過？神這個概念，早就被模糊掉了。再加上華國的無神論極為普及。黑髮和猴子從來就沒有對神敬畏過。看到這個出乎意料地傳送門，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膜拜，而是警覺。

　　這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黑髮和猴子對望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詫。也許在他們的想法中，對這次旅程的結果早就做了很多次猜想。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難道這個龐大的，幾乎可以容納整個星空的傳送門，就是此次旅程的終點嗎？

　　沒有人知道。不過黑髮還是將警覺心提到了極限。下達了進入的命令。

　　厲風好像一條小魚一樣，悄然無息的進入了傳送門中。

　　隨後。就是一道讓人無法睜目的閃光。無論是艦外還是船艙內，沒有人可以看到東西。就連黑髮這樣身體異乎尋常的戰士，也不得不閉上眼睛暫避鋒芒。強光出現的時間很短，又彷彿很長。在黑髮的感覺中就彷彿一萬年般長久。如此一過半晌，強光才緩緩褪去，黑髮急不可待的睜開眼睛。頓時看到了一副讓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景象。

　　藍天，白雲，明媚的陽光，輕輕的草地，鏡子一樣的湖泊。

　　他們，竟然來到了一個和死星一樣美麗的地方。

　　「哇！！！」船員們的驚歎聲頓時連成一片，爭先恐後的趴到舷窗之上。目睹著宛如家鄉的美景。

　　沒錯，就是家鄉。經過無中生有，白手創業的過程。美麗的死星早已經在血狼戰士心中佔據了極其重要的地位。在每一名戰士的心中，它就是家鄉。而在這裡，居然看到了和死星一摸一樣的美景，又怎麼能不讓他們激動莫名？

　　一時間，船艙中鴉雀無聲。寂靜的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眼望著外面美麗的景色，不少船員的眼睛都濕潤了。

　　這就是他們的家鄉啊……他們……回家了嗎？

　　「看來你們很喜歡這裡。那我就滿意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沒有通過頻道，直接穿透了船艙進入每個人的耳中。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緊張了起來。

　　無它，宇宙中能發出這樣的聲音的人只有一個，而這個人，正是他們最大的死敵！

　　摩爾皇帝！！

　　他怎麼在這裡！？

　　直到這個時候，人們在驚愕的發現，就在下面美麗的草原中心，那個如同鏡子一樣的大湖旁邊。正有一個悠閒的人影在躺臥著。看到厲風從天空破開雲層現身，他沒有半點緊張之色，反而好像早就應該如此一般。還衝著厲風揮了揮手。

　　黑髮的瞳孔猛然收縮。他做夢也忘不了那個身影。下面的人，可不正是摩爾皇帝？

　　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裡？還有，他的聲音是怎麼不通過頻道，而直接進入每個人的耳中的？

　　要知道作為一艘專門在宇宙中戰鬥的戰艦。厲風的設計完全可以用完美來形容。嚴絲合縫的船艙和超厚的裝甲再加上無時無刻都工作的能量防護罩，使得它徹徹底底的被封閉。別說聲音，就連電波也無法穿透。黑髮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居然會有人能夠直接穿透船艙和他說話。

　　這，簡直超過了科技的範疇！！

　　但是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面。

　　見黑髮沒有回答，下面的摩爾皇帝突然笑了，笑的是那麼開心，就好像看到最好玩的玩具一般。一邊笑著，一邊掙扎著站了起來。從黑髮揮了揮手。

　　「怎麼，很奇怪是嗎？不要驚訝，我確實在和你說話。不僅如此，我還能看到你。黑髮，雖然我不願意這麼說，但是不得不承認，你現在的表情真的很精彩。看到你的這個表情，我就覺得這次的見面實在太正確了。一切都值得。」

　　「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不知道無所謂，黑髮突然相信了摩爾皇帝的話，同時也隱約的覺得，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真的可以被對方獲知。所以直接開口了。沒有通過頻道的傳遞，就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

　　結果也果然如他所想，摩爾皇帝居然真的聽見了。隨意的聳了聳肩膀，他從腳下撿起了一根草根叼在口中，就那麼沿著鏡湖漫步起來。

　　「這個，其實也不是那麼完美了。你不用誇獎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我沒有在誇獎你。」

　　「哦。不要那麼在意了。這件事說起來有些複雜。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你一直固執的拒絕我，我們本來應該成為朋友，最好的朋友。」

　　「這不可能。帝王不需要朋友，摩爾帝國的帝王更不需要。」

　　「話是這麼說。但是什麼事情都有個例外。你是個例外，我也是個例外。所以我們兩個加在一起，就是例外中的例外了。相信我，黑髮，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又或者是遙遠的未來。只要你肯點頭，你就會成為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攜手在一起，可以讓整個宇宙戰慄。我們的足跡將遍佈所有位面，讓那裡的原住民在我們的腳下匍匐。」摩爾皇帝淡淡的說著，話語中透出一股強烈的，近乎絕對的信心。是那麼的富有煽動力，就連在一邊旁聽的血瞳等人都感覺有些動心了。

　　不過很可惜，這些在黑髮的身上卻沒有半點作用。面對摩爾皇帝的誇誇其談，他只是靜靜的聽著。不作出任何回答。

　　但是他這樣的表現顯然也正在摩爾皇帝的意料之中。看到黑髮以沉默對抗。他無所謂的搖了搖頭。然後歎了口氣。

　　「看來，你已經沒有未來了。」

　　「為什麼不是你沒有未來？」黑髮這時候做了反應。冷冷說道。

　　「你不明白的。黑髮，你真的不明白。不過，我想你很快就會明白了。」摩爾皇帝苦笑著，突然拍了拍手掌。揚聲喊道。

　　「蒂亞，你最想見到的人來了，難道你還不願意露面嗎？」

　　「轟！！」

　　隨著摩爾皇帝的話音，上方突然閃過一道霹靂，就好像利箭一樣撕裂的祥和寂靜的天空。一個曼妙女音隨著霹靂出現，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黑髮，你，不該來的……」

　　「紅……紅顏！！！！！」

　　剎那間，黑髮一下呆住了……

第五十七章 終焉之地 第九節

　　悠長的歲月，無數個日日夜夜的魂牽夢繞。黑髮可以忘記痛苦。卻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這個聲音。

　　紅顏的聲音。

　　寂靜的船艙中，所有人都看到了黑髮的失態。這位一直以冷酷示人的領主大人，居然有了輕微的戰慄。一雙原本穩若磐石的大手，也在青筋爆起中顫抖。

　　「頭……」

　　所有的夥伴中，只有猴子才知道黑髮的過去。看到他這樣的失態。不禁長長一歎。事實上他也聽出來了，那個空中出現的曼妙女音，正是曾經『黑髮紅顏』中的另一半。代表著計劃與智慧的參謀長大人。也是黑髮最親密的女人。

　　只不過，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在那個瘋子團體的調培巢中，永遠的被封閉了嗎？

　　寂靜，絕對的沉默。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黑髮才在顫抖中抬起了頭。一雙眼睛竟然變得血紅。雪白的牙邊滲出點點血絲。

　　「這不是真的。」

　　「啪啪啪啪……」下面的摩爾皇帝突然鼓起掌來。一邊鼓掌，一邊微笑。

　　「果然，不愧是血狼最強的戰士啊。沒想到這個時候，你仍然能夠保持心態。不過黑髮，姑且不論你為了什麼作出的判斷。我只想提醒你一點。如果，我說僅僅如果，她是真的呢？」

　　「這不可能！！！」黑髮的聲音猛然拔高，充滿了暴虐的衝動。

　　「這絕對不可能！！紅顏已經死了！！就死在我地面前！！摩爾皇帝，你不要騙我。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紅顏這個人。她是假的！假的！！我不管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她的存在。但是你打錯主意了。我絕對不會承認！！你別想用一個幻音就佔據上風！！」

　　「啊哦……」面對黑髮的憤怒，摩爾皇帝不但沒有害怕，相反笑得卻更加甜美了。只見他揚起頭，直接面對厲風的方向。一雙眼睛露出戲謔的目光。

　　「這麼說，還是我的不是了？哈哈，哈哈哈哈……黑髮，這真是我聽過地最好聽地笑話。你這樣地行為在華國是不是可以成為忘恩負義？不要忘記了，當初你和紅顏面對面被封閉在調培巢裡的時候。你可是信誓旦旦承諾過要救她出來啊……為什麼。等真要見面的時候卻否認了？」

　　摩爾皇帝的聲音很輕鬆。但是聽在黑髮耳中卻無異雷鳴。竟然刺激的他一下從船長席上跳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

　　「你怎麼知道華國，怎麼知道我和紅顏最後見面的情景！！」

　　嘿嘿的一笑。摩爾皇帝搖了搖頭。豎起一根手指。

　　「黑髮，你到底還是失態了。這樣地心境也能繼續戰鬥嗎？你信不信，就你剛才這番表現，只要我想，隨時都可以讓你飲恨在此。」

　　「那不關你的事。回答我的問題！」黑髮又是一聲大喝。根本就不接摩爾皇帝的挑釁。

　　只是這一次，摩爾皇帝卻沒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另一個聲音。

　　紅顏的聲音。

　　「黑髮。你激動了。這樣不好。我記得你以前告訴過我，一個優秀的戰士，無論遇到多麼嚴峻的形勢都不允許激動。因為激動會讓人失去理智，也會失去勝利地執念。還記得當初你和我說這番話地時候是那麼的自信。但是現在，你為什麼會激動的呢？」

　　「是因為我地存在，還是因為陛下口中的華國？」

　　「……」

　　再次聽到紅顏那曼妙的，近乎天籟一樣的聲音。黑髮卻沒有如同剛才般敏感。只是緊緊的閉上眼，連續深呼吸了幾下。再次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紅顏說得沒錯。激動並不能帶給人力量。一個優秀的戰士是絕對不應該激動的。不，不止是激動，就連興奮也要掌握時機。黑髮當然知道這一點。只是剛才的信息給他的刺激實在太大了。才會那麼的失態。此刻得到紅顏的提醒。他頓時冷靜了下來。

　　不過他冷靜了，下面的摩爾皇帝可不樂意了。聽到紅顏對黑髮的提醒，這個位高權重的帝王不滿的哼了一聲。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再也看不到半點笑容。仰首向天，他咧了咧嘴。

　　「喂，蒂亞，你破壞我們之間的約定了。難道我們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仍然比不上你和黑髮之間的感情嗎？寧可破壞約定也要提醒他，你這個情人可真是仁至義盡啊。那麼好吧，作為約定的另一方，我就要按照協議收取我的補償了。」

　　「知道了。陛下。」紅顏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在天空響起。算是對摩爾皇帝的回應。

　　但是下一刻，她的聲音就出現了顫抖。只見摩爾皇帝之是輕輕的拍了拍手，這位一直保持冷靜的女人就發出了悶哼聲。很低，但有足以讓注意的人聽見。

　　「他這是什麼意思？」看到這一幕的血狼戰士頓時疑惑了。他們都不知道黑髮和紅顏的過去。不過摩爾皇帝和這位蒂亞是一夥的卻能夠看出來。只是為什麼僅僅在一瞬間就形勢大變，那聲悶哼，所有人都很熟悉，那是只有痛苦到極點才會發出的聲音。摩爾皇帝剛才的舉動就可想而知了。

　　同時，人們又注意到摩爾皇帝剛才提到的協議。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就連作為摩爾帝國神靈存在的蒂亞女神，也會被這樣的協議約束？

　　沒有人知道，大家的目光都投向黑髮。想看一看他的反應。卻看到黑髮的表情異常古怪，好像在忍受著什麼。緊鎖的眉頭，冰冷的目光，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讓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如此一過良久，當聽到曼妙女聲第三次傳來悶哼的時候，黑髮終於開口了。

　　「住手吧。陛下。你在我面前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嗎？是顯示您的威風，還是借此打擊我的信心？但不管是什麼，你不覺得很失風度嗎？」

　　「呵呵。」聽到黑髮的譏諷。摩爾皇帝一聲冷笑。

　　「你錯了。黑髮。不是我想顯示什麼，這只是一個約定而已。她既然觸犯了我們之間的協議，就必須付出代價。不管是誰也不能阻止。而且這個持續的痛苦也不是我強加在她身上的，之所以這麼長時間，只是她自己願意罷了。這個女人，無論什麼時候也不願意展現軟弱的一面。每一次執行約定都異常嚴格。這也當然包括對自己的懲罰。」

　　說著，摩爾皇帝又抬眼望了天空中的厲風一眼。嘴角邊突然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說起來，這也是因為你啊，黑髮，如果不是想要提醒你，她又怎麼會受到這樣的痛苦？這都怪你！黑髮，是你讓蒂亞受苦的，你這個劊子手，屠夫，沒種的男人！！」

　　「……」面對摩爾皇帝的指責，黑髮意外的沒有反駁。只是目光卻更加冰冷了，看到他的目光，人們甚至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彷彿那道目光中隱藏了什麼。

　　是……哀傷嗎？

　　不過這一幕很顯然摩爾皇帝沒有注意。他依舊在不停的漫罵著。此刻的他，哪裡還有半點從容與風度？簡直和一個罵街的瘋子無異。一邊罵著，他一邊還從腳下撿起一些石子，扔向厲風。那猙獰的表情，就彷彿有人傷害了他最心愛的東西一般！

　　「怪你！都怪你！！黑髮，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蒂亞就不會傷心！！如果不是你！蒂亞就不會觸犯約定！！她就不會痛苦！！你這個該死的豬玀，你為什麼不去死！！你為什麼還要活著回來！！不管走到哪裡，你的影子都只會給人帶來痛苦！！你這個惡魔！！惡魔！！！」

　　「他……是在說胡話嗎？」船艙中，眾人面面相覷，都想不到摩爾皇帝會突然激動到這個樣子。在人們的印象中，這位可怕的帝王一直是以禮貌和風度著稱，就算是面對最痛恨的反叛者，也未曾見他如此狂怒過。這樣的表現，到底是為了什麼？

　　疑惑，深深的埋入每個人的心底。人們根本無法理解此刻摩爾皇帝的反應。只能靜靜的，靜靜的看著他在下面發瘋。

　　當然，這裡也包括黑髮。

　　他也無法明白為什麼摩爾皇帝會如此激動。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他的口中會被貫上「瘋子」「豬玀」「惡魔」這樣的形容詞。但是看到摩爾皇帝的樣子，無論是誰，都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對黑髮的痛恨！！

　　那是一種絕對的，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憎惡。

　　下面，摩爾皇帝仍然在瘋狂的暴怒著。

　　「該死的傢伙，你不是一直想保持冷靜嗎？你不是一直依靠女人來提醒嗎？好吧，你這個混蛋，我承認無法打破你冰冷的外殼。那麼就讓你看看，你最愛的女人，為了提醒你到底付出多麼巨大的代價吧。你這個混蛋！！！」

　　說著，他猛的蹲下身，將雙手按到地面上，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舉動。整個草原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就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鏡湖旁邊的地面突然崩裂，分解，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壕溝。壕溝將鏡湖的湖水引入，不過片刻光景，鏡湖就被其抽之一空！

　　而直到這個時候，人們才驚駭的發現，鏡湖最下方的湖底上，居然有著一個人影。

　　一個被捆在湖底石柱上的，只有上半身露出地表的女人身影。美麗的，如同天使一般的女人……

第五十七章 終焉之地 第十節

　　這個女子實在是太美了。

　　儘管深處與鏡湖湖底的爛泥之中，她的美麗也不減分毫。反而在周圍漆黑的爛泥襯托下，顯現出一種超凡脫俗的味道。一身凹凸有致的曲線，讓所有目睹的人都恨不得能看清她的全身。

　　不過很可惜，這名女子能給人目視的也只有上半身而已。她的下半身完全淹沒在爛泥之中。根本無法被人看到。而她的雙手，也被身後石柱上的兩根鐵鏈高高吊起。使得她牢牢的貼在石柱之上，清澈的水滴從她的長髮上滴落，給人一種淒涼的感覺。

　　「紅顏！！！」

　　厲風中，黑髮再也坐不住了。雖然他早就認為紅顏的聲音是摩爾皇帝弄出的陷阱。可是當他親眼看到這名女子之後，仍然無法遏制心中的怒意。熊熊怒火在胸腔內瘋狂的燃燒。他的指甲已經深深的沒入肌肉之中。

　　這是假的……是假的……

　　黑髮，你要控制自己。絕對不能放鬆。不能放鬆！否則，厲風上的所有兄弟就會因為你而死去。你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女人會害死很多人！！！

　　緊緊的咬著牙，黑髮不停的提醒著自己。可是腳下卻在不知不覺中靠近了舷窗。透過那層比裝甲板還要堅固的強化玻璃，黑髮可以清晰的看到湖底石柱上的女體。

　　女子還是低著頭。被長髮遮掩的看不到面容。可是一陣陣輕微的悶哼卻從下面隱約傳出。讓人為之心悸。因為距離遠，人們還無法看清她地全部細節。但當她的影像被厲風全息系統忠實放大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只見她的身上。竟然有著密密麻麻的細小鐵鏈。這些鐵鏈從石柱上延伸，將其緊緊包裹，並沒入她的體內。雙肩，雙肘，甚至是腹部，到處都有鐵鏈鑽入。薄薄的衣衫下，點點鮮血順著鐵鏈緩緩流淌。染紅了周圍大片的土地。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為什麼會如此痛苦了。那一聲聲悶哼。分明是忍受這些鐵鏈所帶來的折磨。一想到如此眾多地鐵鏈鑽入體內地感覺。血狼戰士們就不禁為這名女子地堅忍而震驚。

　　太可怕了。這樣一個堅忍的女子。真的還是人類嗎？她是怎麼承受如此劇烈的痛苦的？看那些鐵鏈上的斑斑銹跡。明顯已經不短的時間了，難道這名女子就一直在這片美麗地鏡湖湖底，承受這樣的折磨？

　　「啪！」

　　黑髮的一根小指因為過渡用力而骨折，發出清脆的響聲。一陣劇烈的疼痛湧上心頭，黑髮卻反而感覺舒服了很多。一種極度痛苦中出現的快感。讓他的眉頭略微緩和了一些。穩定了一下情緒之後，他才再次開口。

　　「陛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摩爾皇帝一聲冷笑。臉孔劇烈的抽搐著。沒有直接回答黑髮，而是轉身面對湖底石柱上地女子，一雙因為瘋狂而充滿血絲地眼中竟然射出了溫柔的目光。貪婪的在女子地身上流連。那種極度矛盾的感覺，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不禁訝然。

　　這還是那個強大而富有風度的摩爾皇帝嗎？他現在的表現，和一個熱戀中的少年有什麼區別？那望向女子的眼神，毫無遮掩的愛意。簡直如同一團可以融化一切的火焰。

　　風在鏡湖的上空吹過，撩起摩爾皇帝的衣襟。他卻彷彿完全感覺不到一樣。靜靜的佇立著，看樣子和湖底的石柱也沒有什麼區別了。如此一過良久。他才長歎了口氣。抽搐的面容放鬆了。

　　「黑髮。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看到的女人。她確實是我的蒂亞，你的紅顏。只不過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她了。過渡的調製，使得她的生命力迅速消逝。細胞大幅度壞死。為了維持她的生命。我只能把她放在這個湖底。讓鏡湖來替我挽留她。」

　　「不要懷疑。這裡的環境都是我親手製造出來的。所以我就是這裡的神。你看到的一切，都被我掌控。就好比我腳下的草地。看起來很普通。卻是由我的艦隊從七百個標準躍遷之外的波利圖人手裡搶來的。每一根青草都是一個微型生命維持裝置。可以吸納周圍的養分來供給目標。保持目標的活力。」

　　「鏡湖的水也不是一般的水，而是三百六十二標準躍遷外的吉斯卡特人的聖水，為了得到這種水，我親手滅亡了那個種族，有了他們的聖水，才能將波利圖人的活力草效力達到極限。讓生命力不但不流逝，反而逐漸增強。」

　　摩爾皇帝的聲音很輕，很淡。但是卻透過船艙，清晰的響在每個人的耳邊。除了青草和湖水之外，他又提到了空氣，土壤，岩石，山脈。甚至是天空中揮灑下來的陽光。每一樣都不是眾人想像中的普通。而是極其罕見的寶物。擁有這些寶物的種族，過去都是宇宙某一處的輝煌文明。但是現在，他們都無一例外的滅亡了。而他們的寶物，也來到了摩爾皇帝的手上，來到這個奇異的空間中。

　　聽著摩爾皇帝淡淡的話語，人們彷彿經歷了一個白手起家，征伐宇宙的過程。多少個強大的種族在摩爾皇帝的口中灰飛煙滅。就是為了它們擁有的那麼一點點東西。而這個東西，正好可以對紅顏有用。

　　隨著摩爾皇帝淡淡的聲音，人們望向他的目光變了。他再不是一個可怕的，充滿了稱霸野心的皇帝。而只是一個想讓自己心愛女人活下來的男人。他的一生，都在為了這個目標奔波。在戰鬥。卻不曾想莫一回首，他過去的足跡竟然已經變成了帝國。

　　一個龐大的，幾乎涵蓋了半個宇宙的可怕帝國。

　　難怪，難怪他對帝國內的派係爭斗不關心，難怪他的帝國充滿了武力與暴虐。難怪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發展與文明，而只依靠著劫掠來的科技進行以戰養戰。現在大家終於知道了……

　　原來，不是這位摩爾皇帝沒有想法，更不是他沒有能力。而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一個女人，一個連身體都無法移動，生命力枯竭的女人。一個為了活下來，不得不依靠他來拚命劫掠的女人！！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最心愛的人！！！為了讓他心愛的人能活下來，不，哪怕是多獲得一口呼吸，他甚至不惜發動滅族亡種的戰爭！龐大而強橫的摩爾帝國，可怕到極點的戰爭機器。只是他手中的工具！！！

　　但是！！！！

　　「知道我最痛苦的地方是什麼嗎？」徐徐的微風中，摩爾皇帝緩緩轉身，面對天空中的厲風。一臉淒然。

　　「不是我無法挽救她的生命。也不是我不能緩解她的痛苦。更不是無法得到她對我的微笑。而是直到現在，我為她做了這麼多，她甚至還不願意讓我稱呼她的名字。她唯一允許我稱呼的，只是一個被神化了的化名……蒂亞。而她本來的名字，卻始終只有一個人才能稱呼……」

　　「那個人，就是你！！！！黑髮，就是你！！！」

　　「紅顏這個名字，只有你才能稱呼，紅顏的笑容，只為了你存在！！她雖然在我的努力下活著，可是我知道，真正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不是我的努力，而是你那該死的承諾！！！那個可笑的，根本沒有可能完成的承諾！！！！！」聲音猛然拔高，摩爾皇帝的眼中爆射出痛恨的目光。

　　「為了這個承諾，她枯等了你一萬年！！！就在這個該死的，滿是污泥的湖泊中，等了你一萬年！！！」

　　「而你呢！」

　　「你在哪裡！？」

　　「我……我還在沉睡……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基因調培巢中……為了脫身而努力……」厲風的船艙中，也不知道是因為摩爾皇帝突然爆發的憤怒，還算黑髮心中的某一處被觸動，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喃喃自語。聲音小的宛如蚊吶。

　　不過這個聲音卻被卻被摩爾皇帝聽到了。

　　「沉睡！？你還好意思沉睡！？」摩爾皇帝一聲冷笑。滿是不屑。

　　「知道嗎？紅顏是我在一個漂浮在宇宙中的基地中發現的。和她一起被我發現的，還有你現在身邊的猴子，和前幾天剛剛被你幹掉的灰熊。那個基地我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鐘就打開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複雜。我想，你自己的調培巢肯定也不會比那個困難多少。以你的能力，打開這樣的東西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就這樣的東西，居然能讓你沉睡一萬年。你在欺騙誰？是我，還是你自己，又或者是紅顏？？」

　　「黑髮，你在撒謊！！！」摩爾皇帝大聲的作出結論。可是還沒等他的話音落下，又是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不，撒謊的是你！！！！」

第五十八章 最後的秘密 第一節

　　兩個聲音，一個自然來自於黑髮。但另外一個，卻是女聲的。

　　那居然來自於鏡湖的最中央。

　　紅顏！

　　不過這兩人顯然也沒想到對方會同時發生辯駁。不由得停滯了一下。產生了一個冷場。隨後，就在摩爾皇帝略微驚訝的目光中，黑髮伸手抓起自己扭斷的小指，「卡吧」一聲接上了關節。

　　「你在撒謊！」

　　黑髮的目光很冷。毫無表情的打量著下方的人影。就彷彿在看著一個死人。

　　「你說你打開那個基地一共才用去三十分鐘的時間，這點我無法確定。但是你卻說如果是我的話會更短，這就讓我不得不懷疑了。陛下，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個結論的？」

　　「基因調培基地，是當時地球多個國家的科學瘋子一起建立的。其嚴密就算放在今天也是首屈一指。不僅擁有完善的自我防衛系統，同時為了防止被調製的素體脫逃，更是在內部佈置了極為可怕的約束裝置。」黑髮靜靜的描述著，腦海中又回想起自己當初被當成試驗品時的淒慘情景。臉部的肌肉微微抽搐。

　　「那麼，我的陛下，你既然親手打開了那樣的基地救出紅顏和猴子等人，是否也見識過那樣的約束裝置和防衛系統呢？」

　　「這個……」摩爾皇帝一愣，顯然想不到黑髮居然會把話題轉到這上面。不禁有些語塞。

　　「你不知道。」看到他的表情，黑髮果斷地判斷道。「如果你知道。你就絕對不會說出以我的能力可以輕易打開調培巢的外行話。要知道身為被研究的素體，在調培巢中是完全沒有自由的。請注意，我說的自由，不止是行動上的自由，甚至是思想活動都不會有。身處於調培巢中，素體其實就是一塊死肉。只能任人擺佈。」

　　「但這樣一來，我就又有疑問了。既然你連這些都不知道，你又是怎麼打開基地的呢？」說道這裡。黑髮地眼睛瞇了起來。其中閃爍著一點讓人不寒而顫地精光。

　　「還有。如果我沒有遺漏。你剛才說過是親手將紅顏救出來地。並且說那個時候，紅顏已經被過渡的調製導致生命力枯竭了。可是據我所知，調培巢為了保證素體的鮮活，在調製的過程中會無時無刻都進行監控。一旦素體發生異常，當時的試驗就會停止。同時注入修復素體所用的細胞補充液。」

　　「這一系列的行動都是自動進行地。就是為了防止在發生意外時試驗者無法及時反應的情況。所以除非是有人故意停止這一保險，又或者強行調製，素體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生命力枯竭的現象。」

　　「好吧。既然我想到了這麼多疑點。那麼陛下，你又是親手解救出紅顏的人。你能告訴我這怎麼解釋嗎？還有，既然紅顏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作為同樣一批素體，灰熊和猴子怎麼沒事？而且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猴子還被你當成是試驗用摩爾戰艦的大腦。和作為你身邊最得力副官的灰熊完全不一樣待遇。這又怎麼解釋？」

　　「同樣一批素體，都被你解救，卻一下得出三個不同的結果。陛下。你可遠不如你自己說得那麼偉大啊……」結束了自己地疑問。黑髮仰首向天，長歎了一口氣。

　　又或者，你根本就是在撒謊。這句話。卻是黑髮沒有說出來地。他問出了這麼多問題，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摩爾皇帝話裡的漏洞了。也正如他所想，摩爾皇帝地話騙一騙完全不懂得基因調製的普通人還行。但要蒙過從調培巢中自己脫身的黑髮，那就有些不切實際了。

　　按照道理說，摩爾皇帝是不應該不知道這一點的。可他仍然當著黑髮的面侃侃而談。這樣的行為就不由得黑髮不注意了。也許這裡面還有什麼其他的隱情？

　　不知不覺間，一個做夢也不敢想像的念頭突然在黑髮的腦海中升起，竟然讓他一下呆住了。

　　但是他呆住了，不代表其他人也在發呆。作為同樣發出駁斥的另一方。鏡湖中央的女子。紅顏就客氣多了。

　　「陛下。您的這番說辭已經再我的耳邊說過很多次了。可是為什麼您總是不吸取教訓呢。撒謊對於一個帝王來說，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啊，你沒事了。蒂亞。」聽到紅顏的話語，摩爾皇帝不但沒有愧疚的感覺，反而有些興奮。關注的竟然不是自己正被人質疑，而是紅顏的身體。注意到被困在石柱上的女體已經不再顫抖，他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就好像一個快樂的大男孩。

　　「你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頻繁的搓動著雙手，摩爾皇帝笑得非常燦爛。「蒂亞，不是我說你。雖然你總能挺過注射。可到底不是長久之計。我們的約定你還是遵守一下吧。我不管你的事情，你也不要阻撓我的計劃。我們之間這樣過了一萬年。不是很好嗎？為什麼現在你卻總是觸犯禁區？沒錯，強化液是能加強你的肉體強度，可總這樣下去，我真怕有一天你會變成一團金屬。那就實在太沒意思了。」

　　溫柔的語音，如同春風般的笑容。可是摩爾皇帝口中的話語卻讓所有人打了一個寒戰。雖然大家還不知道那所謂的強化液是什麼東西。不過光聽到多注射會把人變成金屬這一點上講，這種東西恐怕就不是摩爾皇帝說得那麼好。

　　難怪會被當成觸犯約定的懲罰了。眼望著摩爾皇帝那甜美的笑容，人們的心底頓時升起一團寒意。

　　這個男人，為什麼還能笑得如此燦爛。難道他言辭鑿鑿的為了心愛的女人真的是謊言嗎？不然，他怎麼能微笑著說出如此殘酷的話？

　　就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鏡湖中央的女子有動作了。先是努力的伸展了一下身軀之後，她緩緩仰首向天，濕漉漉的長髮逐漸分開，露出了一張美的令人目眩的臉。

　　但可惜的是，她的眼睛卻始終是閉上的。

　　「陛下。你又在用這種無聊的威脅了。每一次都是這樣，一萬年前是，一萬年後還是。拜託，下一次換一點新鮮的吧。這樣下去你不膩味我都有些煩了。」

　　「是的是的。」摩爾皇帝笑呵呵的回答道。沒有一點不滿的表情。

　　「至於你剛才的欺騙，陛下。其實我真的不願意多說。因為你雖然為人不怎麼樣。可到底有部分是真實的。為了我，你確實付出了太多太多了。這裡的每一點資源，都是你為了延續我的生命而拚命搶來的。這一點，我很感激。」

　　「那是應該的……蒂亞。你就是我的一切，為了你，我發動點戰爭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哪怕是宇宙崩潰的爆炸，我也能笑得開心。」摩爾皇帝不笑了。表情有些發呆。從紅顏的這些話中，他似乎聽出了一點不好的味道。

　　果然，紅顏的下一句話就急轉直下。

　　「不要這樣。陛下。你的這番示愛的話，在這些年中也說過無數遍了。可你認為我是那種幾句甜蜜的話就能騙到手的小女生嗎？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為，那我不得不說一聲遺憾。我的心，早已在無數年前就給了其他人。」

　　「是黑髮吧？這我知道。」摩爾皇帝歎息了一聲。瞥了一眼上空的厲風。

　　「但是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好，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還能給你。為了你，我成為宇宙中最大帝國的帝王。你就是我帝國的女神。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得到一切。為什麼你總是拒絕我。蒂亞，不，紅顏！你告訴我！！」

　　「閉嘴！你也觸犯協議了！！」紅顏一聲嬌吒，打斷了摩爾皇帝的話。聽到這句話，摩爾皇帝神色頓變。猶豫了片刻，終於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一咬牙扎進了肋下。隨著一聲悶哼，他的臉頓時扭曲起來。鮮紅的血液染紅的衣衫。

　　劇烈的痛楚中，摩爾皇帝的面孔顯得分外猙獰。但是他卻仍然沒有忘記追問。依舊不依不的說道。

　　「告訴我，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為什麼不能。每一次，每一次我想要靠近你的時候你都會跑開，難道我就那麼令人厭惡嗎？難道我做的一切，半點也無法觸動你嗎？蒂亞！！你回答我！！！」

　　激動的語氣，扭曲的面孔。此刻的摩爾皇帝，簡直如同一隻咆哮的野獸。如果不是那張人們早已熟悉的面孔。幾乎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雍容而又富有風度的宇宙最大的帝王！！

　　這就是所謂的愛嗎？瘋狂的愛？沒有理智的愛？

　　「陛下……」面對如此模樣的摩爾皇帝，這次紅顏也猶豫了。停頓了片刻後，她終於再次開口。

　　「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真正的原因你應該非常清楚。只是你一直不願意承認而已。你也不會想到，我已經知道了你最大的秘密。難道你非要撕破臉皮，讓我將這個秘密公佈在大庭廣眾之下嗎？」

　　「你……」摩爾皇帝此刻的表情非常精彩，就彷彿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瞬間跳出了老遠。用一種見了鬼的眼神望向鏡湖中央的紅顏。「你都知道了？什麼時候？」

第五十八章 最後的秘密 第二節

　　「你……你都知道了？」

　　「不！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此刻的摩爾皇帝，明顯被紅顏的一句話打亂了心神。雙目沒有焦點的胡亂走動著，一邊走，一邊還發出近乎呻吟的呢喃。

　　看到他這副表現，厲風上的船員不禁好奇了。這位可怕的帝王到底有什麼秘密。是什麼值得他如此失態？

　　沒有人知道。不過血瞳和巴羅卡都注意到一件事。就是自從那個叫做紅顏的女人說出那番話之後。不止了摩爾皇帝有些失態。就連黑髮，也突然沉默了下來。一隻手在下巴無意識的撫動。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

　　「自稱救出了紅顏，猴子，灰熊。卻不知道基因調培巢的防衛系統。」

　　「自詡為了讓紅顏活下來而挑起戰爭，卻讓同樣是素體的猴子當成試驗型戰艦的大腦。」

　　「三個被困於調培巢的素體，結局卻完全不同。而最後那個灰熊，居然是基因調培的完成體。」

　　靜靜的，黑髮的腦海中一一掠過自己發現的疑點。越是思索，越是皺眉。漸漸的，一個想法浮出腦海。

　　基因基地擁有完整的防衛系統。如果從外部打開，無論如何都必須接觸這些。那麼，摩爾皇帝就不可能從這個角度進入。如果以這個思路，摩爾皇帝想要打開這些調培巢就只能從內部入手。

　　內部入手。就說明他本身就來自於這個基地。難道他曾經是那些瘋狂科學家的一員？紅顏所謂地秘密就是這個嗎？

　　不，這也不可能。黑髮沒等思路展開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會對調培巢的設計瞭如指掌。可看他現在的樣子。卻全然不知調培巢對素體的強制約束手段。那麼，他是怎麼進入基地，並將紅顏和猴子等人都弄出來的呢？

　　除非……

　　黑髮的眼睛一亮，猛然想到一個可能。

　　除非……摩爾皇帝也是素體的一員。並且還是一個完成了所有調製過程地完成體！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被調培巢自動放出。在不知道基地防禦系統地前提下解脫出來。而如果按照這個思路，灰熊成為他地屬下也就理所當然了。

　　因為，灰熊也是一個基因完成體！！

　　一個強大的基因完成體去領導另一個弱一些的基因完成體。這本就是軍隊樹狀指揮系統的模式。是絕對有可能的。隨著疑點的解開，黑髮的思路越來越順暢。猛然又想到了猴子。猴子並不是基因完成體。但只要有一個基因完成體先出現。在研究員全部消失地情況下就會自動獲得基地的最高權限。想要放出一個未完成的素體並不困難。甚至再延伸一點。他甚至本身就可以代替研究員來對素體進行調培作業！！

　　對素體的調培作業！！！

　　紅顏！！！

　　紅顏不是也失去生命力了嗎？按照自己先前的思路。想要讓一個素體在調培巢中失去活力，只有強制調培才有可能！而這樣的行為在試驗中是明令禁止的。任何一個有經驗的研究員都不會去做。更不可能去取消調培巢中地自我保護裝置。所以，出現了這種情況，只能說明有人強行加速了她地調培過程。並取消了調培巢的自我保護裝置。這樣的行為，只有完全不具備調培經驗地新手才做的出來。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損害素體……

　　強制調培！

　　摩爾皇帝，你就是那個被調培巢放出來的基因完全體。對吧？

　　黑髮的眼中精光一閃，瞬間想通了全部關節。

　　這就是摩爾皇帝的秘密。也是紅顏一直想要告訴自己的東西。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紅顏明顯不能將這個秘密直接說出口，才只能通過提醒的方式讓自己注意。而以黑髮對紅顏的瞭解，她是一個非常具有自我主見的女孩。在她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絕對沒有什麼東西能強迫她。更不可能讓她簽訂一個約束極大的協議。

　　除了，在調培過程中就埋下的約束系統。

　　摩爾皇帝，他不但是一個基因調培的完成體。同時也是擁有管理者身份的基地主人。如果黑髮的思路正確。這恐怕也是他白手起家的根本所在。因為據黑髮對基因調培基地的瞭解，調培基地也分三六九等。他所在的基地只是中間一等，而最高等的調培基地。除了擁有完整的調培車間之外，更連戰艦都會配備。從某一種角度上說，甚至等同一個單獨的太空城！！

　　這個傢伙！！！

　　黑髮從來沒有想現在這樣憤怒過。當他明白，自己面前的女人並不是幻覺，而真的可能是紅顏之後。千百年來積累的情感就如同火山一般爆發。刺激的他渾身顫抖起來向舷窗處跑去。他的力量是那麼的大，以至於有幾個船員不小心碰到他的身體，居然被巨大的衝擊力一下震飛，直接貼到了牆壁之上。

　　頓時，船艙中亂成一團，所有船員都驚駭的看到自己的狼王發瘋。嚇得手足無措。卻沒有幾個敢在這個時候靠近黑髮。剛才那幾個船員的經歷已經向眾人說明了，現在靠近黑髮會有多麼大的危險。

　　「砰！！」

　　一隻拳頭狠狠的轟在舷窗之上，發出巨大的響聲。黑髮雙目滿是血絲的趴在那裡。透過舷窗望向遠處的鏡湖。那裡，紅顏嬌小的身軀赫然在目。可能是因為這裡的溫度有點涼，她單薄的衣衫下，身軀微微的顫抖著。讓黑髮更是心疼如絞。

　　「紅顏！！！」心情激動的黑髮，終於喊出了這個名字。而隨著這個聲音，湖中間的女子明顯一個哆嗦。緩緩將頭轉了過來。

　　哦，上帝，那是怎樣美麗的一張臉孔啊。船員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晢的肌膚，長長的睫毛。呈現在他們眼前的，簡直是一張完美的，比天使都要美麗的臉龐。雖然閉著眼睛，卻又凸現出一種超凡脫俗的寧靜。看到了她，人們甚至連大聲呼吸都不敢，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的感覺。

　　不過很可惜，儘管紅顏的美麗瞬間讓眾人失神，卻不代表能夠讓黑髮冷靜。看到自己魂牽夢繞的女子就在眼前。黑髮簡直無法控制自己。一雙手因為握的過緊而發出「卡吧卡吧」的響聲。望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他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見，突然大喊。

　　「等著我！我會來救你！！」

　　等著我……我會來救你……

　　湖中的女子身體一抖。一張美麗的臉上露出欣喜，痛苦，躊躇，期待，等複雜的感情。腦海中卻想起了一個遙遠的情景。

　　可能……

　　可能是一年前，可能是百年前，又可能是一萬年前。

　　更可能，只是昨天。

　　也是這樣一個令人絕望的場合。她在一個封閉的調培巢裡，而對面的調培巢裡躺著他……

　　生化液在緩緩注入，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調培巢是封閉的，她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但是她能看到他的怒吼。在那個小小的，只能容納一人躺臥的調培巢中，她和他，咫尺天涯。

　　他在怒吼，在掙扎，而她，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不過很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調培巢很嚴密，嚴密到連空氣都無法進入。隨著冰冷的生化液逐漸淹沒頭頂，她只能看著他咳出了血，撕裂了手指。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無色的生化液。就像火紅的花……

　　她聽不見他的聲音，但是卻可以讀懂他的意思。他在告訴自己。

　　等著我，我會來救你。

　　她笑了，笑著流出了淚。在他那熾熱的目光中，伸出一根手指，緩緩的，緩緩的掰斷。

　　血，染紅了生化液。她知道，他們兩人的血很快就會結合在一起。雖然生化液在重複使用的過程中會多次過濾。可是她和他的血，仍然會有機會。

　　哪怕這個機會只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他們的某一個血細胞，仍然會在生化液的容器中融合。就好像過去她和他做的事情一樣。

　　望著對面的他，她輕輕張開嘴，作出一個口形。

　　我……等著你……

　　「我……等著你……」湖中央的女子突然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面對黑髮的方向，喃喃說道。

　　她不知道黑髮能不能聽見，但是她知道，黑髮一定會明白她的意思。就好像無數年前的調培巢中，她明白他的意思一樣。

　　然後，她就看見了，天空的那艘巨型戰艦，突然開了花。

　　無數道粗如水桶的能量光束，就好像狂風暴雨一般從四面八方出現，從天上，從地下，從空氣中，從這個空間的任何角落。就在她的面前，穿透了她心上人的戰船。

　　轟鳴，爆炸，那艘威武的戰艦，他乘坐的戰艦，一瞬間就變成了火球。

　　再然後，她的視線就被一個人影擋住了。

　　一個微笑的男子……

　　摩爾皇帝。

　　「很抱歉，打擾你們的交流了。」他微笑著，作出了一個極具紳士風度的禮節。然後變魔術一般從身後拿出了一朵火紅的紅玫瑰。送到她的面前。「呸！」紅顏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第五十八章 最後的秘密 第三節

　　厲風崩潰了……

　　這艘被黑髮從失落沙漠中揀到的二手戰船。在陪著黑髮經歷了從無到有，再到強大的征程之後，終於，在這一天，在這個遠離死星，遠離故鄉的終焉之地。

　　崩潰了……

　　六年零七個月。

　　這就是厲風跟隨黑髮的日子。

　　也許在死星的戰船中，厲風甚至能算上老古董的級別。但是不管死星的裝備更換了多少次，黑髮從來沒有捨棄過它。裝甲不夠堅固，用遊蕩者的組織加固，功能不夠先進，讓黑獄眾去努力彌補。一系列的改造，一系列的強化。僅僅只是想讓這艘飽經滄桑的戰船能夠堅持的更久一些而已。

　　但是，在死星，在血狼，只要有厲風出現的場合，它就是旗艦。是狼王的座駕！！哪怕身邊的戰艦個個都比它強大，也只能在它面前俯首稱臣。這個榮耀，就連號稱人類最強大堡壘的雷神要塞也不曾獲得，也不敢獲得！！

　　因為，它是厲風！是華國最強的重裝突擊艦！是黑髮的坐騎！！

　　但是在今天，它還是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這艘陪伴了黑髮一路征伐的戰艦，這艘見證了黑髮從無到有，白手起家的戰艦。面對那鋪天蓋地，無處不在的能量光束。到底沒能堅持下來。本就因為穿越黑洞而傷痕纍纍的艦體根本無法抵抗那些可怕的光束。勉強充滿的能量護罩更不是這些超規模光束地對手。

　　所以僅僅就在一瞬間，厲風就彷彿一個征戰沙場的老將。最終落得個箭羽滿身的下場。

　　從艦首開始，厲風的艦體逐漸解體，就算有著遊蕩者組織努力修補也扭轉不了分毫。外層的裝甲寸寸龜裂，到處都是粗如水桶的孔洞。一團團熾熱的火球從這些孔洞中噴射而出。就彷彿地獄的熔岩。艦體周圍，光線高度扭曲，能量護罩也進入崩潰地過程。巨大地轟鳴，劇烈地震動，讓身在厲風中的船員如同坐在火山口上一樣。

　　但是……

　　儘管厲風的狀況如此危險。此刻的船艙中卻沒有半點聲音。人們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靜靜的站立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那麼地平靜。

　　他們都知道。厲風已經完了。

　　沒有人。可以讓一艘進入解體狀態的戰艦重新恢復活力。更沒有人，能在這樣激烈的光束中搶救戰船。從摩爾皇帝的殺手一出現開始，厲風就等於被判了死刑！

　　不過這並不能代表船員們會害怕。他們只是惋惜。就彷彿惋惜一位征戰了一輩子的老將最終不免陣亡一樣。厲風是死星服役時間最長的戰艦，也是船員更換最少的戰艦。所以此刻厲風上的人，都是幾乎是跟隨了黑髮南征北戰地老人。厲風對於他們，就彷彿是一個家。

　　「嚓。」一名船員走下自己地崗位，從身上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開始擦拭起自己的座位來。他地動作是那麼的細心。連最隱晦的角落也不曾放過。座椅。工作台。救生系統。一絲不芶。他的表情是那麼的虔誠，就彷彿在擦拭著一座神聖的神像。一邊擦拭著，一邊還用手撫摸過每一個按鈕。

　　那是他工作的地方，也是他戰鬥的地方。這個地方陪伴了他四年。見證了他從一名人人厭惡的海盜，成長為一名血狼戰士的歷程。現在，他走在死星的大街上，人人看到他都會叫好。而不會像以前一樣厭惡的對他吐塗抹。就連很久以前因為嫌棄他而離開的妻子，此刻也哭著喊著要回到他的身邊。

　　因為人們都認為。他像一個男人。他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他能為弱小者撐起一片天空。也能為觸犯者掀起懲罰的血海。

　　每一個血狼戰士都是男人。而讓他們成為男人的地方，就是這一堆堆冰冷的鋼鐵。

　　這名船員擦的很細心。和他一樣動作的人還有很多。幾乎每一個厲風中的船員都在做同樣的動作，同樣的事情。遠處的甬道中。爆炸傳來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可是他們的臉上卻始終只有平靜。

　　他們在為自己的戰友，送最後一程……

　　工作很快就幹完了。就算再細心的擦拭。每個人的工作台也不過一平米大小。不可能讓他們永遠緬懷下去。船員們直起腰，這才發現他們的船長和幾個頭領也完成了同樣的事情。正在用一種非常鄭重的目光望著他們。

　　「頭，該走了。」猴子的聲音有些沙啞，厲風對於他來說，和一般的船員還有些區別。因為他很清楚厲風的來歷，對厲風也自然會比一般人更多上一番感情。

　　「知道了。」黑髮默默點頭，離開座椅。在艦橋，很快聚集起一群大漢。他們隨著黑髮的腳步，緩步離開。

　　三分鐘後，厲風的艦橋在轟然的爆炸中陷入了火海。這艘陪伴了黑髮在這個世界的所有征戰的艦船。在無數爆炸的襯托下緩緩隕落。最終墜落在鏡湖不遠處的一座山脈之上。一聲如同雷霆般的巨響之後，山脈上多出了一個直從天空的蘑菇雲。大地在劇烈的震動，就彷彿大規模的地震。

　　而在鏡湖旁邊，所有事件的始作俑者，年輕而英俊的摩爾皇帝正慌不迭的扔下手中的玫瑰花。上面，一點晶亮的液體正在飛快的將玫瑰花融解。相信如果不是他手腳夠快的話，恐怕也難逃一劫。

　　「蒂亞，你還是這麼陰險。」摩爾皇帝苦笑著望向湖石柱上的女子。「但是你不覺得有的虧只要吃一次就夠了嗎？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在一件事上栽兩次跟斗的。」

　　「那是你的事。」紅顏的雙目緊閉。但卻彷彿可以看見面前的男子。一臉不屑的笑容。

　　「如果你不是每次都用同樣的老套招數。我也不會這麼對你。陛下，你又要違反協議了。」

　　「去他狗屁的協議。」摩爾皇帝憤恨的罵了一聲。英俊的臉上突然一片猙獰。伸手向身後一楊。

　　「蒂亞，難道你看不到嗎？黑髮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就在你的面前。被我親手幹掉了。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早就說過要送給你一個難忘的禮物嗎？這個怎麼樣？眼看著自己曾經深愛的男子死在面前，是不是很刺激？很激動？」

　　「怎麼會？」蒂亞的笑容不減，面對摩爾皇帝的挑釁。不僅沒有憤怒，甚至連情緒波動都不曾有。

　　「這場戲很精彩。真的，陛下。看過你導演的這麼多戲碼，就數這場戲最精彩。只不過我卻為你感到遺憾。」

　　「什麼遺憾？」摩爾皇帝似乎已經勝券在握了。一臉從容的笑道。

　　「遺憾的是，有些人辛辛苦苦的導演了一場戲，卻把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演員了。在他笑話別人的時候，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走進了死神的陷阱。」紅顏輕輕扭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更舒服一些。然後輕鬆的回答。

　　但是她輕鬆了，卻不代表對面的摩爾皇帝輕鬆。聽到紅顏這麼說，他不禁一呆，然後好像觸電似的向天空上望了一眼，卻看到根本沒有異常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回過頭來。

　　「蒂亞，你又在嚇唬我了。」

　　「哦？」紅顏不置可否。

　　「怎麼，你還不認輸？」摩爾皇帝想了想，直接在鏡湖旁邊坐了下來。「那好吧。我就解釋給你聽。」

　　「這個空間是怎麼回事相信你比我還清楚。黑髮他能夠通過終焉之地的混亂空間進入這裡，本就已經是運氣了。但就算他的戰艦再怎麼強，在經過無數空間碎片的時候肯定會遭受損失。這不是技術能夠彌補的東西，而是宇宙規則的約束。」

　　「那麼好，黑髮來了。帶著一艘滿是傷痕的戰艦來了。我得承認，他真的很勇敢，但在我眼裡，這份勇敢卻和莽撞沒有半點區別。因為我在這個空間裡布下了三億多的解離脈衝束。就等著他來送死。三億的解離脈衝束啊，如果他再不死，那我可真要佩服他了。」

　　「解離脈衝束？需要三百年才能積攢夠能量的最強能量武器？」聽到這個名詞，紅顏一愣。「陛下，你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當然，不這麼做，又怎麼能有絕對的把握讓黑髮在你的面前死掉？要知道，他的命可是有名的大啊。」似乎很滿意紅顏的驚訝，摩爾皇帝得意的笑了。「所以現在，黑髮死了。按照你我的約定，你就要成為我的女人了。紅顏，現在，我可以用這個名字稱呼你了吧？」

　　說道這裡，摩爾皇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得意，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得意的笑聲飛速擴散，震的周圍青草都一陣晃動。萬年期待，一朝得逞，摩爾皇帝的心中又豈是得意可以形容？

　　不過，恐怕他做夢也想不到。就算是這個時候，他對面的女子仍然沒有放棄。面對他猖狂的笑容。紅顏也突然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意。

　　「如果，我是說僅僅如果……我的陛下。如果你發現黑髮還沒有死，並且來到你的身後，隨時可以扭斷你的脖子呢？你是否還會這麼高興？」

　　「！！！！」

　　摩爾皇帝的眼睛一下瞪的老大，好像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第五十八章 最後的秘密 第四節

　　摩爾皇帝的驚訝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當然再次回頭，沒有發現黑髮的影子之後。這位手握重權的皇帝陛下笑了。

　　苦笑……

　　他媽的，又被這個女人騙了。

　　為什麼這麼多年，每一次她開口的結果都是一樣？就算自己千萬遍的提醒自己。也仍然在不經意間進入她的語言陷阱。雖然看起來她是那麼的弱小而無助。可是摩爾皇帝卻知道，這個女人，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他縱橫宇宙可以說所向睥睨。但面對這個女人，卻始終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輕視。

　　因為，她很可能就在一次漫不經心的談話中就給你設下圈套。雖然這些圈套有的並不具備殺傷力。只是表示輕蔑。可有的卻不一樣。不小心的話可真會死的。摩爾皇帝最害怕紅顏的一點就是，他永遠也不知道她的那一句話是真，那一句話是假。而更不知道如果相信了她的話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

　　就好比剛才，這還是紅顏無法行動，如果她具有行動能力的話，光是摩爾皇帝失神後望的一剎那，就足以殺死他千百遍的了。而摩爾皇帝還知道，她其實並不是完全不具備行動力的，在某些方面，她甚至比自己還要厲害。蒂亞女神在帝國內千萬年的傳頌，可不是只有他的宣傳。

　　不過話說回來，摩爾皇帝還真就拿紅顏沒辦法。紅顏的語言陷阱可不是用警惕就能發現地。她對人心的掌握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只要有一點點破綻，她就能知道你心中最弱的一環。並著手發動攻擊。所以儘管摩爾皇帝這次又被騙了，卻一點也不著腦。只是苦笑著，再次轉向紅顏。剛要說些什麼……

　　突然，一股可怕的殺氣從他的背後悄然出現，就彷彿潮水一樣吞沒了他。摩爾皇帝剛剛轉過的目光，正好看到紅顏那略帶嘲諷的笑容。

　　不好！這不是欺騙！！

　　剎那間，摩爾皇帝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腦海中迸出一個可怕地念頭。

　　難道，紅顏早就知道黑髮地行動。而故意提醒自己？因為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會相信。反而起到欺騙地效果？

　　但是。她是怎麼知道黑髮還活著的？自己剛才看來，身後的天空並沒有人。

　　摩爾皇帝當然不知道原生力甲的隱身效果。而這種可以作用在單兵上面的隱身，在這個世界也未曾出現過。就連以前摩爾帝國所謂的隱形護衛艦，更多的也只是利用光線折射地偽隱形罷了。和睚眥的絕對隱形完全不同。

　　睚眥的隱形，是以操控周圍環境為基礎的，是真正的無視探測。摩爾皇帝只用眼睛來看當然無法發現。而最厲害的是，因為改變的是環境而不是自身。所以睚眥的隱形不但可以作用在自己身上，甚至還能作用到它指定地範圍上！

　　能被黑髮指定地範圍是哪裡？

　　當然是所有從厲風中脫離出來的人！厲風雖然毀滅了，可血狼戰士們卻沒有死。不但沒死，甚至連受傷都不曾有！

　　這和摩爾皇帝預先估計的完全不一樣。倒不是他地估計出錯，而是摩爾皇帝自己也想不到。黑髮的旗艦，居然是死星最破爛的艦船！！而這樣的艦船雖然在戰力上並不出色，卻有著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優勢。

　　那就是生存能力。

　　死星的武裝序列中，如果論生存能力。厲風被評在第二。那連雷神要塞也不會被評為第一。

　　這已經不是技術方面的因素了。而是身份的問題。厲風是血狼狼王的座駕。自然是死星中最特殊的艦船。別說它還擁有厚重的裝甲，就算沒有，死星的狼群也不可能讓他們的狼王坐在一艘沒有安全保障的艦船之上。而正是因為厲風的技術在這個年代已經逐漸落後。才促使黑獄眾想方設法拼了命的加碼。戰力方面無法提升，就把主意打到了逃生系統上。

　　所以現在，黑髮和他的手下才能活下來。雖然有些狼狽，卻意外的連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

　　只是可惜的是，在失去了厲風之後，他們也同時失去了大部分的戰鬥能力。此刻的血狼戰士，除了黑髮作為最後底牌的狼牙之外。其他人甚至連一身機甲都沒有。在這個詭異的空間裡。當真是危險之極。

　　所以就在摩爾皇帝感覺到滔天殺氣的同時，那些沒有作戰能力的血狼戰士也飛快的奔向草原深處。盡力遠離鏡湖。因為他們知道，戰鬥，就會在瞬間展開了。

　　沒有人，可以在觸犯了血狼之後還能消遙自在。當初為了一個幾個普通的血狼戰士，黑髮就能帶著人去平了對方的星球，又何況是現在？

　　現在摩爾皇帝觸犯的，是他們的狼王！！

　　是黑髮心中最薄弱的地方！！

　　「嚓……」

　　隨著滔天的殺形，在摩爾皇帝身邊的草叢突然傳出了一聲脆響，以他為中心米的草葉居然齊齊折斷，整齊的彷彿有人用刀削一般。他身上寬大而又舒適的華袍瞬間被拉向前方。刺骨的寒意，就彷彿來自九幽之底。

　　殺氣實質化！！

　　摩爾皇帝的額頭汗如雨下。平時的雍容和優雅全部不見了。在黑髮無窮無盡的殺氣之下，他感覺自己彷彿被冥冥中的一隻大手牢牢抓住一般。別說轉身，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但是摩爾皇帝就是摩爾皇帝。作為縱橫宇宙近萬年的可怕帝王。如果說他沒有自保的手段，那恐怕就是一個笑話了。儘管變故突然，他仍然體現除了一名帝王的冷靜。身體沒有移動，但口中卻突然發出了一連串詭異的音節。

　　音節很短，短的幾乎就在瞬間完成。而隨著這些音節出口。摩爾皇帝的身影也在眾目睽睽之下迅速淡化。偌大的一個活人，居然憑空消失在空氣之中。

　　鏡湖邊，頓時只留下了黑髮等一百名具有原生力甲的戰士。

　　「這是！？」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黑髮也想不到摩爾皇帝居然有這樣的能力。不過他到底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並沒有因為摩爾皇帝的消失而停止前進的腳步。幾乎就在對方淡化的一剎那，他已經來到摩爾皇帝的身後，一拳就打了過去。

　　「轟！！」

　　拳頭與地面的接觸，將鏡湖旁邊打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摩爾皇帝的身影卻是再也看不到了。而接著這個衝刺，黑髮和紅顏的距離也近在咫尺。

　　兩人的目光立即交接在一起。

　　沒有想像中的瘋狂，更沒有死去活來的火花。時隔萬年的相遇，兩個人卻都不約而同的表現出一種平靜。

　　湖邊的黑髮……

　　湖中的紅顏……

　　「你來了……」平靜的對視中，紅顏居然是第一個開口的。只是她此刻的表情，卻沒有剛才和摩爾皇帝交談中那麼豐富。唯一有的只是平靜與淡然，同時，在這平靜與淡然中，還似乎有著那麼一點點遺憾。

　　「我來了……」黑髮也很是平靜。就那麼自然的站在湖邊。靜靜的，靜靜的望著糊心的女子。一雙冰冷如刀的目光，逐漸開始柔和。

　　「真是對不起……我……我這個樣子……」紅顏的臉上出現一絲紅暈。「是不是有些狼狽？本來這麼長時間沒見，我也不想的……可是……」

　　「不用多說了。我都明白。」黑髮淡淡的回答。然後就那麼直接的走向湖中。一步，兩步。湖中的水早已經放空，可是淤泥卻很深。沒有使用睚眥力量的他，每一步都會深陷進去。但是他卻好像完全感覺不到似的，居然沒有打開睚眥的飛行能力。

　　因為過於喜悅，所以忘了嗎？

　　遠處，望著逐漸接近的兩人，血狼戰士們突然感覺一陣喜悅。這份喜悅是完全沒有來由的。他們就彷彿看到了一幕只有傳說中才會存在的故事一般。呆望著黑髮一步步的靠近紅顏。寂靜的鏡湖邊，人們甚至連大聲呼吸都不敢，生怕驚擾了這對相隔萬年的戀人。

　　而就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黑髮終於緩緩來到了紅顏的身邊。站在齊腰深的淤泥中，他和紅顏也差不多高度。緩緩的，將手伸向那束縛了紅顏萬年之久的鐵鏈。

　　那無數根，直透紅顏體內的萬惡鏈條。

　　「不要……」看到黑髮這個舉動，紅顏不禁一驚。失聲道。

　　「怎麼？」黑髮一愣。不過還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我……」紅顏意外的露出一絲驚容。「我有些害怕。這些鏈條雖然束縛了我，可也同時給我提供了生存下來的能量。如果離開了它們，我恐怕無法在活下去了。」

　　怯怯的聲音，紅顏就好像一隻受驚的小兔。讓人不禁湧起一陣保護的衝動。湖邊的血狼戰士頓時騷動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不過這樣的表情在黑髮眼中，卻是另一番味道了。似乎不但沒能阻止他，反而促使他做下了某個決定。只見他先是靜靜的望了紅顏一會之後，突然展顏一笑。伸手按到了鐵鏈之上。

　　「不要擔心，一切有我。記得我對你許下的諾言嗎？不管多少時間，不管間隔了什麼。只要你等我，我總有一天會回到你的身邊。我會回來救你。」

　　「嗯……」聽著黑髮重複那遙遠的諾言，紅顏的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破裂了。怯怯的低下頭，輕嗯了一聲。

　　下一刻，鏡湖的中心就騰起了一個好似太陽一般的光球……時隔萬年的約定，今天……注定會實現……

第五十八章 最後的秘密 第五節

　　光球，巨大的，如同小型太陽一般的光球。就那麼突中心處。

　　周圍的血狼戰士誰也未曾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景象。眼睛都來不及閉上。頓時被刺激個正著。一個個捂著眼睛痛入心扉。

　　但是他們卻都在咬牙忍受。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對於黑髮來說有多重要。所以儘管他們受到的刺激已經傷害到了眼睛，數百人的團體，居然沒有一聲慘叫都沒有響起。更多的，只有苦忍的悶哼。

　　如此足足過了半分鐘的時間，人們的視覺才算有些適應了。這才再次抬目望去。

　　只見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無論的光球。

　　光球很大，直徑大概和鏡湖差不多大小。所以從外表上看，它就彷彿一個塞子一樣，將鏡湖填充的嚴嚴實實。透過光球，人們似乎隱約可以看見兩個黑影。正在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那是頭和紅顏，對吧？

　　人們互相對望著，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和滿足。能夠看到他們的狼王等到真愛，這感覺真是太棒了。黑髮對屬下很好，所以屬下們也都希望他能幸福。這件事在過去因為黑髮性格的關係而顯得遙不可及。但是現在……

　　似乎就要完美了啊！！

　　似乎？

　　嗯？我們為什麼要說似乎？？

　　船員們眉頭一皺，都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東西。再次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突然異口同聲的說道。

　　「摩爾皇帝！！」

　　見鬼！都怪自己被領主大人地事情牽住全部注意力了。怎麼忘記了這個可怕的傢伙。剛才他能夠在領主大人的手上逃走。就肯定還會再回來。尤其是他剛才還說過了。這個空間是他製作的，他在這裡就等於神！

　　一個神會丟棄自己的家底落荒而逃嗎？

　　傻子都知道結果。想到了這一點之後，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褪盡了血色。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家誰也沒有注意到，光球中心那兩個緊緊擁抱的身影，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現在的光球中間，已經空空如也……

　　那麼黑髮呢？他和紅顏到底在哪裡？他們是怎麼消失掉地？

　　沒有人知道，就連黑髮自己。也完全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這樣。

　　本來。看到等待了自己近萬年地人兒就在眼前。他地內心無比激動。但為了不讓紅顏受到傷害。他只能苦忍著這股激動，先動用睚眥的力量。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掌握到束縛著紅顏的那些鐵鏈的秘密。

　　正如紅顏所言，這些鐵鏈對於她來說，既是束縛，也是活命的保障。黑髮可不想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讓紅顏受到一點點傷害。既然這些鐵鏈是以能量的形勢來維持紅顏地性命。那麼作為最擅長控制能量的人，黑髮幾乎有九成的把握將紅顏救下來。

　　無它。複製就可以了。

　　這是睚眥能力的一種。只要是被睚眥接觸過的能量，它都會作出母體保留下來。再通過天文數字的運算，掌握到這種能量的運行規律並加以掌控。所以就理論來說，這個宇宙中沒有任何能量可以逃過它的操作。就連困擾了紅顏達近萬年之久地生命能源也是不行。

　　只是黑髮卻沒想到，事情並不像他想像地那麼簡單。開始的時候確實很順利。可是當黑髮完全掌握了鐵鏈上的能源，並將紅顏解脫出來之後，他卻驚駭地發現。紅顏根本就沒有下半身！！！

　　這怎麼可能！？

　　一瞬間，黑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開始的時候。因為紅顏身處於湖底的淤泥中。黑髮還以為她的下半身被埋在泥裡。可是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紅顏的下半身不是被淤泥埋住了，而是根本沒有。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粗如手腕的管道。就好像一團亂麻一樣連接到紅顏的身體上。隨著紅顏從石柱上被解下，無數的藍色電弧好像小蛇一樣蹦跳了出來。

　　「嚇到你了吧？」看到黑髮驚駭的表情，紅顏一臉愧疚。

　　「真是對不起。黑髮，我也不想的。只是經過超常時間的調製。我的身體已經再不是完全的生物範疇了。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我的肉體每天都處於崩潰之中，同時也具有了和機械溝通的能力。這些電纜不是後天連接的，而是……而是我自身的產物。我……我已經變成一個怪物了……」

　　說到後來，紅顏已經泣不成聲。萬年的期盼一朝得償，卻不曾想已是物是人非。在最開始的激動過後，紅顏現在剩下的只有痛苦。一想到自己最醜陋的一面暴露在愛人面前，她就覺得生不如死。

　　但是這也僅僅是她的想法而已，她當然不會知道，此刻的黑髮心中是何等的震撼。

　　一叢叢由紅顏體內誕生出的電纜。他就覺得一陣暈眩。

　　這……這不就是自己的黑絲觸手嗎？

　　操縱機械的能力，多麼的熟悉！當初的自己，不就是依靠這種能力才獲得厲風，並逐漸壯大的嗎？怎麼紅顏的身上也有這樣的能力？

　　不，不是這樣！！

　　幾乎就在一瞬間黑髮就發現了不對。不是一樣。而是更加原始的版本。從那些電纜的粗糙結構來看，紅顏明顯是一個試驗品！一個完全沒有考慮到結果的半成品！！而自己的黑絲雖然進化的不完全，可卻是真真正正的完成品，除了有些消耗過大的副作用以外，幾乎沒有缺點。不但能夠隨時重組和再生，更不可能影響人體的活力。

　　一時間，黑髮的腦海中頓時迸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難道，紅顏就是自己的試驗體？？

　　那不是說，是自己害了紅顏？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事！！！！

　　「咳！」一蓬鮮血從黑髮的口中噴出，濺了紅顏一頭一臉。鮮紅的血液和白皙的肌膚相對應，是那麼的淒涼。黑髮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痛苦的扭曲著。一根根青筋在他的額頭爆起，彷彿一條條小蛇。分外的嚇人。

　　紅顏也想不到黑髮會有這樣的反應。還以為是自己嚇到了他，不由得更加愧疚了。只是看到黑髮如此的痛苦，她卻也顧不得自己心中的難過。急忙抬起自己的衣袖捂到了黑髮的嘴角上。鮮血瞬間浸濕了潔白的衣袖。就彷彿拿著一團火。

　　「黑髮……你這是…………」

　　「沒……沒事……」勉強的搖了搖手。黑髮示意自己沒有問題。不過胸中翻滾的鹹味卻告訴他，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遠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好。情緒激動對於一般人來說可能只是刺激。但是對於他這種剛剛進化到能量操控者的基因素體來說，簡直是致命的威脅。過渡的刺激，只會讓的精神能量消耗的越發嚴重。一旦精神能量出現負數，黑髮恐怕就只有解體一條路可走了。

　　但是此刻的黑髮卻完全考慮不到這些。在想到紅顏是自己試驗體的可能之後，他的心中只有愧疚與自責。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美麗的面孔。他只覺得一陣陣心痛。勉強站直了身體之後，直接伸手搭到了紅顏下半身的那些電纜之上。

　　「黑髮，你！！不要啊，強行切斷的話，我會死的。」紅顏不禁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阻止道。

　　「你……怕死嗎？」繼續咳著鮮血，黑髮頭也不抬的問道。

　　「怕。」紅顏痛快的回答。然後緩緩張開雙眼，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定定的望著黑髮的背影。毫不掩飾的射出濃濃愛意。

　　「我很怕死。如果是在沒見到你之前。這個說法對於我來說只是一個笑話。那時候，我每天都覺得要是死了多好。但是現在……黑髮，我真的很怕死。」

　　「我不想剛見到你就離去。我還要更多。老天爺對我實在太不公了。我不甘心。所以我不能死。不但不能死，我還要痛痛快快的活下去。就在你的身邊，和你度過每一分每一秒。直到我們再也不能動彈。我還要躺在你的懷裡。」

　　紅顏的話是那麼的直白，頓時讓黑髮顫抖了一下。心痛的感覺更加劇烈了。他只覺得自己的雙手都已經不再穩定。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睛濕潤了。

　　傻丫頭，你怎麼知道，其實你受苦的根源正是因為我啊……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的試驗體，你又怎麼可能經受如此痛苦的折磨。身體每天都會崩潰，那種感覺一定很疼很疼吧？都怪我，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還要不負責任的許下如此沉重的諾言。如果，如果你不是為了等我。也許早就已經解脫了吧？

　　但是現在……我已經來了。所以，無論是什麼樣的痛苦，什麼樣的罪。就都交給我來承擔吧。正如你所說，這個老天對你真是太不公了。你確實需要得到更多……

　　想到這裡，黑髮的雙手毫不猶豫的搭到了那些電纜之上，然後用力的一撕。

　　下一刻，他和紅顏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天空中，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笑聲。

　　「哈哈哈哈……怎麼樣，是不是很刺激？在知道了紅顏是你的試驗品之後，我親愛的，偉大的黑髮大人，你是什麼樣的感覺？讓我替你想想……嗯，一定是生不如死吧？哈哈哈哈，這真是太痛快了。紅顏說得沒錯，這果然是我導演的最精彩的一齣戲啊！！」

　　「摩爾皇帝……」沒有抬頭，黑髮幾乎是咬著牙哼出了這個名字。雙目一瞬間通紅如血。

第五十八章 最後的秘密 第六節

　　確實是摩爾皇帝。不僅如此，還是一個全新的摩爾皇帝！

　　此刻，呈現在黑髮眼中的，再不是一個金髮碧眼，容顏俊美的年輕人。而是一個渾身金甲的人形怪物。他就那麼突兀的懸浮在空氣之中。無數細小的尖刺從金甲上生長，就彷彿一個刺蝟。

　　但是黑髮知道，那絕對不是普通的裝飾。而是具有戰鬥用途的武器。因為，此刻摩爾皇帝的金甲，分明和他的睚眥一樣，也是單兵微型機甲的一種！！而他和紅顏被突然傳送進來的空間，也再不是剛才的藍天白雲。而是一個完全無法形容的地方。

　　天是灰濛濛的，無休止的滾動著漆黑的烏雲。地是荒蕪的黃土地。乾燥的到處都是蜘蛛網一樣的裂痕。周圍完全看不到邊際。更無法分辨方向。

　　他們現在所在的，就是這樣一個荒蕪到極點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再次看到摩爾皇帝，黑髮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一般。在這個地方，他就是神嗎？

　　「黑髮。你要小心了。他和我不一樣。是個基因完成體。而且雖然我們相處了萬年時間。他卻始終沒有展露出的力量。所以就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擁有什麼能力。至於他身上的金甲，那是他百年前弄出的念動力裝甲。可以將他的念動力上百倍的強化。如果非要形容，很類似過去小說中的魔法師。通過念動力，他可以輕易地調集周圍空間的能量。形成具體化的火焰或者冰霜表現出來。實力很強很強。尤其是在這個地方，他的能力可以最大化的得到發揮。」

　　看到黑髮眼中瞬間閃過的疑惑。他旁邊的紅顏急忙解釋道。此刻的紅顏，因為下半身被黑髮硬生生撕碎地關係，顯得有些狼狽。一頭紅色地秀髮就那麼濕漉漉地搭在額頭。被這裡環境的黃沙一吹，沾滿了沙。沒有了可以支撐身體的電纜之後，她的站立完全靠黑髮的攙扶才能辦到。靠在黑髮的肩頭上，紅顏的臉色蒼白如紙。

　　但是，這並不能影響兩人地心情。本來看到黑髮真的動手撕碎她的電纜。紅顏幾乎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是卻沒想到。就在電纜被撕碎的瞬間。一股奇異的能量卻從黑髮的手中傳遞出來，迅速修復傷口並補充著她的精神。直到這個時候紅顏才知道，原來這些年的愛郎也變強了。此刻地黑髮，是真正值得依靠地男人。她過去還打算參與戰鬥的想法完全沒有必要。

　　女人啊，不管什麼時候，最應該站立的位置永遠是男人地身後。一副寬廣的肩膀，就是她們寧死也要得到的東西。在這副肩膀面前。就算把全世界的寶石堆到她的面前，她也會不屑一顧。

　　默默的注視著黑髮的背影，紅顏的目光溫柔似水……

　　而就在這個時候，黑髮也剛剛站直了身軀。掃了一眼天上的摩爾皇帝之後，他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戰鬥，而是先轉過身。雙臂微一用力，一下將紅顏抱了起來。靜靜的望著她的雙眼，一臉溫柔。

　　「也許。我們的敘舊需要延後了。紅顏。雖然我也很想知道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可是有一隻蒼蠅正在上面，我實在沒有這個心情。現在我要把它捻死，你不介意多等待那麼幾分鐘吧？」

　　「呵呵……」儘管知道不合時宜。可紅顏還是被黑髮的話弄笑了。看到自己愛郎如此信心在握，她也感到無比滿足。打趣的說道。

　　「那你要小心了，黑髮，那可不是一隻小蒼蠅。」

　　「再大的蒼蠅也是蒼蠅。紅顏，雖然我戰鬥不在行。不過打蒼蠅一向很拿手的。難道你忘記了，以前我可是經常給你打蒼蠅的。每個月圍繞在你身邊的那些蒼蠅得被我打死多少？」

　　「確實……」聽到黑髮這麼說，紅顏也笑了。黑髮說得是他們過去在地球上的事，因為紅顏過於美麗的關係，只要他們一起出任務，圍繞在紅顏身邊大獻慇勤的男人總是很多。每到這個時候都是黑髮去處理的。紅顏很享受看到黑髮把那些男人打飛的感覺。有人為自己爭風吃醋的感覺真的很棒，相信每一個女人都會因此而自豪和滿足。

　　不過笑只是表面，紅顏的內心又是另一番情況了。她之所以那麼配合黑髮，是不想讓動搖黑髮的信心。實際上摩爾皇帝哪是那麼容易解決的？要知道他可是馳騁宇宙近萬年之久的可怕帝王啊。以摩爾帝國的實力，就算他手無縛雞之力也能把他打造稱一個無敵的殺人兵器。

　　想到這裡，紅顏的笑容有些勉強了。看到黑髮將自己抱到遠處一個土丘的後面做勢放下。她不禁一下拉住黑髮的手。

　　「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嗯。」黑髮沉默的點頭，起身。抬起右手緩緩的放到紅顏的上空握成拳頭。然後深深的望了紅顏一眼。

　　「承諾，注定要實現。你什麼時候看到我食言過？」

　　「從來沒有。」感受著黑髮強大的信心。紅顏的表情逐漸輕鬆了。剛要老實的躺下，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黑髮，你要注意下，他剛才沒有騙你，這個空間確實是他建立的，所以在這裡，他將得到極大的發揮。雖然還沒能達到神那樣的地步，卻也非常可怕。如果可以，千萬不要和他近身。」

　　「知道了。」黑髮微笑著回答。然後握拳的右手猛然張開。

　　睚眥能力發動，能量吸收，200%，開！！

　　睚眥能力發動，能量具體化，搭配啟動！！

　　睚眥能力發動，能量塑形，模式：超防護罩，外形球體，直徑五米，製造！！

　　「嗤！！」

　　一聲輕微的悶響。黑髮的右手突然爆射出一團柔和的白光，好像母親的擁抱一樣將紅顏緊緊包圍。隨著黑髮腦海中的操縱而迅速扭動著，不過片刻光景，白光就被塑造成一個光球。紅顏的身影就淹沒在光球中，再也看不到了……

　　天空中的摩爾皇帝看到這一幕，不禁發出一聲冷笑。

　　這個黑髮，還要在自己面前演出一場戲。難道他認為這個只是能量構建的防護罩就能讓紅顏不被波及嗎？

　　真是太荒謬了。在這裡，我就是神。一個小小的防護罩，在我的念頭力面前崩潰也只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做到！！只不過那是紅顏，我還捨不得而已。

　　想到這裡，摩爾皇帝金甲下的面容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不過隨後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驚訝的看到，那團被他認為是防護罩的光球，居然在黑髮隨後的動作中繼續變化，很快凝集成實體，竟然形成了一個好似水晶一樣的外形！！

　　這是……能量實質化？

　　意識到黑髮似乎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好對付以後，摩爾皇帝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作為一個帝王，他當然知道能量實質化的厲害。這種可以把能量隨時變為實體的能力不但用作防禦堅固無比，用作攻擊更是強悍的出奇，一枚能量凝結成的長矛，就算貫串一艘摩爾巨艦也是瞬間的事。他的金甲，能抵擋住這樣強大的攻擊嗎？

　　沒有答案。摩爾皇帝頭一次感覺對事情超出了把握。而事實上他更不知道，黑髮所使用的根本不是能量實質化。而是更加高等的能量具體化。

　　這中間是何等的差距？

　　「摩爾皇帝……」隨著水晶球的誕生，黑髮的微笑也逐漸從臉孔上隱去。轉瞬變得一片鐵青。咯咯的咬牙聲清晰可聞。他緩緩轉了過來。面對天空中的金甲人形。一雙緊握的雙拳因為過於憤怒而顫抖。一股可怕到極點的殺氣猛然爆發出來，竟然捲起了地面的無數灰塵，形成了一條好似龍捲風的東西。黑髮就身處於龍捲風的中心，狀若魔神。

　　不過很可惜，他的表現儘管驚人，但是卻無法嚇住摩爾皇帝。相反，看到黑髮憤怒的表情，這位可怕的帝王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樣？怎麼樣？刺激吧？過癮吧？我早就說過了，我是最優秀的導演。黑髮，你是不是很佩服我？相信紅顏也告訴你了，我是一個基因完全體，而她只是一個未完成體。那麼你想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求我吧，求我就告訴你。告訴你啊，如果你知道這個秘密。也許能夠讓紅顏也變成完全體，恢復正常也說不定。」

　　「真的！？」隨著摩爾皇帝話音出口，下面的黑髮果然如他所想一般露出驚喜的表情。大聲追問道。這讓摩爾皇帝更加得意了。狂笑著點頭道。

　　「當然是真的。所以，求我吧。黑髮，跪下來，對，就跪在那裡。向我哀求，向我祈禱。我就可以完成你的心願，要知道，我可是神哦……」

　　「神？」

　　「對，神。」摩爾皇帝笑瞇瞇的說道。

　　「神你媽了個逼！！！！」

　　下一刻，摩爾皇帝的笑容就再也看不到了。因為，一個可怕的身影突然從他的面前出現，一拳狠狠的慣在了他的臉上。打的他悶哼一聲，好似流星一樣飛了出去。黑髮的力氣是那麼的打，以至於摩爾皇帝居然被這一拳直接打進了地底。在黃土荒原上撞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而與此同時，剛才還在水晶球旁邊露出驚喜表情的另一個黑髮，卻在模糊中緩緩消失。

　　睚眥能力，鏡像！！完成……

第五十八章 最後的秘密 第七節

　　狂暴的氣勢，宛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這就是黑髮的東西。如果說剛才的他還只是一團積蓄氣勢的烏雲，那麼現在，他就是暴風雨的化身。

　　一拳將摩爾皇帝狠狠的打入地下之後，黑髮根本就未曾給他喘息的機會。甚至在他的心中，連追擊需要的移動都有些等不及了。居然直接就停留在剛才摩爾皇帝站立的虛空中，舉起了雙手。

　　「睚眥！！」

　　「咚！！」

　　隨著黑髮一聲暴喝，他的雙手上突然爆出劇烈的白光。無數長達三米的能量長矛就好像無中生有一般出現在他的周圍。並好像活物一樣繁衍著。不過剎那光景，就足足覆蓋了數百米方圓。遠遠望去，就彷彿一個白色的光幕。

　　而隨後，黑髮的雙手就狠狠的壓了下去。

　　「給我死來！！」

　　「轟轟轟轟！」

　　剎那間，光矛如子彈般飛射。以摩爾皇帝的落點為目標狂轟爛炸。它們的威力是那麼的大。以至於每一枚光矛落地，就將成片的土地掀上天空。一時間連天空都被灰塵淹沒了。黑髮的下方煙雲翻滾，完全看不清情況。

　　不過就算這樣也並不能阻止黑髮的動作。正常肉眼無法觀測，他還有睚眥的全息視野。在睚眥的面甲中，下面的景象纖毫必現，一點都沒有被煙霧所影響。

　　正是因為如此，黑髮才能清楚的知道，摩爾皇帝並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攻擊而受傷。

　　高達上千枚地能量光矛。每一枚都具有上百噸TNT炸藥的力量。雖然將下方的地面轟炸的宛如隕石降臨。但是身在爆炸中心點地那個金色身影卻始終保持著原本的姿態。就在地下數百米的土層中，他的雙手同樣高舉。散發著肉眼可見的黃色光芒。

　　黑髮不知道那種顏色的光芒代表著什麼。卻知道隨著這種光芒的出現，地表下的土層明顯變得堅固了。原本一枚光矛就注意炸出近十米地深度。現在卻連幾毫米都辦不到。此刻的黃土荒漠，居然變得和鋼鐵一般堅硬！！

　　這是……黑髮的腦海中。立即想起紅顏的警告。

　　「那是摩爾皇帝百年前完成的念動力裝甲，通過這身裝甲，他能將自己地念動力數百倍的強化，並如同傳說中法師一樣隨意操縱火焰和冰霜地力量。所以，絕對不要近身。」

　　火焰和冰霜嗎？那麼這個黃色的光芒，就應該是大地吧？

　　大地，就是土壤。摩爾皇帝正在操作土壤中的能量來結成防護層。來防禦自己光芒的突擊。

　　腦海中思緒電轉，剎那間黑髮就明白了摩爾皇帝地用意。但是他的行動卻依舊沒有停止。雙手地白光越來越強。光矛地生成範圍也迅速擴大到數千米方圓。

　　哼，既然你想用硬化土壤來防禦我的能量光矛，那就試試吧。我要讓你知道，睚眥地能力，可不僅僅是普通的能量光矛而已。

　　隨著這個想法。黑髮的攻擊再變。能量光矛生成後再不是馬上發射出去，而是開始了高速的旋轉。就在刺耳的嗚嗚聲中。一枚枚白色的能量光矛居然改變了形態，變得如同水晶一般透明。

　　能量實質化發動。爆炸向能量光矛改造……

　　穿透屬性光矛！！

　　「嗤！！」

　　光矛的破空聲頓時大變。再不是剛才的爆炸轟鳴，而是一絲絲好像響尾蛇一樣的鳴音。但是黑髮卻清除的看到，聽到這股聲音的摩爾皇帝。也再不如剛才般悠閒了。

　　他親手加固的硬化土壤，突然在一瞬間就被穿透了二十米之多。現在還擋在他面前的硬化土層。只有短短的十米。

　　十米的土層。只需要再攻擊一波就夠了。天空中黑髮的腦海已經開始勾畫摩爾皇帝被萬矛穿身的情景，嘴角邊流露出一絲冷笑。可是他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

　　異變突生！！

　　就在睚眥的全息視野中，他清楚的看到，摩爾皇帝手上的光芒突然轉變為紅色。姿勢也不是高舉雙手。而變成指向自己的劍指。

　　不好！！

　　臉色頓時大變，還沒等黑髮作出反應。只聽「轟隆！」一聲，腳下方圓數千米的土地同時爆裂。一股直徑達百米的火柱破土而出。迎著光矛直奔自己而來。火柱所過之處，光矛竟然紛紛解體。化為一團飛灰。而就在黑髮一愣的光景，火柱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一下就將他吞了進去。一股前所未有的熾熱頓時充斥在他的周圍，睚眥的告警聲響如雷鳴。

　　見鬼！！為什麼是火？？

　　激烈的頭痛中，黑髮幾乎咬碎了鋼牙。他輸的真是太冤枉了。要知道為了穿透摩爾皇帝的硬剛將光矛轉換為穿透屬性，而這種屬性雖然無堅不摧，但最大的就是怕火。原因就是，那些光矛是以金剛石為藍本構造的！

　　眾所周知，金剛石的堅硬無已倫比。可偏偏是結構和炭極度類似。所以遇到摩爾皇帝的火焰，自然無法堅持，瞬間化為飛灰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摩爾皇帝就此罷手。那迎面而來的火柱已經很清楚的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對黑髮有著一擊斃殺的決心！！

　　熾熱的火柱，不用睚眥的偵測黑髮也能感覺到最少有上萬度高溫。這樣的溫度和他那次在永固晶體中接觸的幾乎相同。哪怕睚眥是最強的原生力甲，在這樣的溫度中也不可能堅持太久時間。

　　所以下一刻，黑髮就改變了戰術，銀牙狠咬中，整個人接著腰力一扭一擺，居然以一種極度詭異的姿態躲開了火柱迎面的衝擊力。只被擦到了餘溫。同時睚眥的飛行能力全開，整個人已經如同火箭一樣射了出去。

　　恐怖……

　　睚眥的飛行速度只能用這個詞彙來形容。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黑髮居然射出了足足五公里的距離。高速貼著地面飛掠的時候，強勁的風壓居然將土層完全掀起，遠遠望去，就好像硬生生將大地犁開一般。可卻詭異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而就在黑髮剛剛飛出的同時，原本摩爾皇帝墜落的地面上突然暴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摩爾皇帝的金甲緩緩從中上升了出來。眼望著只一瞬間就飛遁出五公里之遙的黑髮，他哈哈狂笑。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黑髮，雖然你的鏡像欺騙了我，可到底只是旁門左道。在我的火焰的面前，一切都是笑話。相信紅顏已經告訴過你了，與我戰鬥不要近身。可是看你剛才那無力的攻擊，不近身又怎麼能打倒我呢？」

　　猖狂的笑聲，凸現此刻摩爾皇帝的得意。確實，擁有了可比太陽般熾熱的烈焰，他也就有了驕傲的資本。更何況他的念動力機甲又決不僅僅這些能力呢？事實上除了火焰之外，他還具有大地，天空，雷電的力量。再加上金甲那無已倫比的防禦力，他再事實上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眼看著自己一直忌憚的男人在面前落荒而逃，再沒有比這更舒心的事情了，又怎是一個高興可以形容？

　　一時間，摩爾皇帝得意忘形的笑聲充斥在天地間。竟然如同陣陣雷鳴。

　　不過他到底也只是一個帝國的皇帝，而不是經驗豐富的戰士。當然不可能知道在高手對決上，試探往往才是第一次出手的真正目的。僅僅憑借一次擊退黑髮的戰果就如此得意，未免還有些為時過早。

　　果然，下一刻，那道撕裂大地的光束就又繞了回來。

　　依舊是恐怖的速度，依舊是令人無法正視的強悍。僅僅是一個瞬間，黑髮的身影就再一次出現在摩爾皇帝的面前。就在摩爾皇帝猖狂大笑的同時一把抓住了他的面部。與此同時，黑髮的狂喝聲悍然響起。

　　「睚眥，能量實質化！」

　　輝煌的光芒再現，只是這一次的目標卻不是製造光矛，而是黑髮身下數千米的地面。光芒中，土壤紛紛改變了形態，變成了能量實質化的結晶！！

　　「能夠操縱土壤是吧？能夠操縱火焰是吧？」睚眥猙獰的面甲中，黑髮的聲音是那麼的殘忍。

　　「那麼我就讓地面變成金剛石，我倒要看看，這次你還有什麼可以利用！」

　　「不！！」

　　猖狂的笑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則是摩爾皇帝的慘叫，就在他淒厲的慘叫聲中，黑髮按著他的腦袋猛然墜落。恐怖的速度讓空氣在他們兩人的裝甲外層摩擦燃燒，遠遠望去竟然如同一顆墜落的隕石。

　　「很不錯的流星哦……」遠處的一個水晶球體中，紅顏微笑著呢喃道。眼中的目光是有些悲哀。如果有人在這裡的話當可以發現，原本紅顏那因為睚眥的能量而逐漸癒合的傷口，居然再一次裂開的血口。鮮血從中湧出。明顯是因為剛才被兩人的戰鬥震動而波及到了。

　　鮮血流淌的很慢，但是在慢也終久在流。緩緩的，水晶球的底部已經開始變紅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隨著一聲轟鳴，遠處的地平線上突然騰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從交戰開始，摩爾皇帝終於實打實的吃了黑髮一記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