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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競技] [網遊] 談笑江湖 作者:白青衣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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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二十七章 鏗錢幻影手
(更新時間:2006-12-22 17:31:00  本章字數:3818)

  雖說接下了個任務,司南卻沒有怎麼很上心,只是隨便上論壇發了一個帖子,列出九幅字帖的名稱,問誰能找到真跡,接著就不再理會了。

  沒過兩個小時,司南收到一封信,發信人為青冥隼:你要找字帖?

  司南驚訝的回信:你有?見面說。

  兩人在長安天涯海角幫派駐地碰頭,見面後青冥隼坦言相告:“我沒有你要的字帖,不過我知道其中兩幅的下落,王羲之的蘭亭序在青衣樓的公子雅手上,一個月前我親眼看見他從NPC手上買下的那幅字帖,至于現在是否還在那就不知道了。”

  司南默默記下,道:“那另一幅呢?”

  青冥隼道:“你還記不記得給點陽光?”

  司南一愣,隨即點點頭。

  青冥隼微微一笑,道:“他挖礦時挖出了顏真卿的祭侄文稿。”

  司南道:“他現在在哪裏?” 青衣樓的那個什麼公子雅以後再說,他打算先找認識的人。

  青冥隼道:“他還沒上線,待會我叫他來……”

  司南感激地點點頭,道:“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青冥隼笑道:“舉手之勞罷了。”他猶豫一下,道:“不知道你接不介意告訴我你那套劍法的品級和層次?不方便說就算了,我純粹是好奇。”

  司南爽快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七殺劍法,上品高階武功,目前練到了第六層。”

  青冥隼輕輕的“啊”了一聲,顯然是有些驚訝,雖然他已經猜出司南武功的品級非常高,卻沒想到居然是全游戲最頂峰的那個階層,只練到第六層就有如此威勢,若繼續練下去,該是怎麼樣一個情形啊?

  給點陽光不會很快上線,司南與青冥隼又聊了幾句,便離開了天涯海角。

  出門之後,他想起自己兩個小時前發的帖子,將通訊狀態由只接受好友來信改為接受任何人來信,沒到十分鍾,便收到了好幾只鴿子,有兩封是問他在做什麼任務的,有兩封是表達仰慕要跟他混的,還有兩封不知所雲,司南沒看懂,只有最後一封信寫著讓人高興的消息:“我有字帖,成都雲來飯店門口見面詳談交易。”

  發信人是一個很陌生的名字:唐影。

  司南趕往成都,隨手拉一個路人問明飯店具體位置後飛速趕去,路上又接到三封騷擾信件,司南不得不再度將通訊方式改為只接受好友信件。

  雲來飯店門口站著一個人,衣衫破破爛爛,比街邊的乞丐更不修邊幅,司南只看了一眼就扭頭四處尋找給自己發信的唐影,卻不料那人直接跑到他面前,問道:“你就是司南?”

  司南反問道:“你是唐影?”他一直以為,能有閑心收集字帖的人,不會窮得連衣服都穿不上的……看來他想錯了。

  唐影上上下下打量了司南一陣,然後笑嘻嘻的拉著他往飯店裏走,道:“我們邊吃邊談,我快餓壞了!”

  司南身不由己的被拉著走,一直到兩人坐定才回過神來,看著拿著菜單不住翻的唐影,司南心中升起一絲絲寒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雖然這唐影的相貌很普通,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一張嘴,可是他越看越覺得這張臉在平凡中透著無盡的猥瑣,好像深邃廣袤的宇宙一般無邊無際。

  司南趕緊批評教育了自己一下,暗道不能戴著有色眼鏡看人,這時唐影已經點完了菜,動作老練的將點菜單交給店小二,然後對司南露出和藹的笑容:“我們開始談吧。”笑容和藹中透著猥瑣,讓才做完心理建設的司南不由自主地又膽寒了一下。

  唐影拿出一個破舊的算盤,兩個指頭撥了一下,道:“首先,在交易之前,你要給我五十兩銀子。”

  司南驚訝道:“為什麼?”

  唐影笑嘻嘻道:“你既然發帖求助,就應該立即把通訊方式改為接受任何人信件,但你卻是剛剛才這麼做,你知道在這之前一個多小時我浪費了多少只信鴿給你發信麼?這五十兩銀子是賠償我的付出的。”

  司南不太相信的道:“你連續給我發了五十封信?”

  “當然不可能,我一共發了五封信,剩下四十五兩是賠償我焦急等待的心理損失的。”唐影一臉的理所應當,“你不開通訊也就算了,我在論壇上回帖你也不理會,太傷我的感情了。”

  司南郁悶了一下,好在五十兩不是什麼大數目,所以他雖然不太情願,還是沒什麼抗拒的把錢給了:“現在可以談正事了嗎?”

  唐影連連擺手,指一下店小二剛送上來的菜:“快吃吧,這裏的泡椒墨魚仔很美味的。”

  見他吃得起勁,司南也只有意思意思的吃了兩口,接著忍不住問道:“你很餓嗎?”

  唐影一邊吃一邊點頭,道:“餓死了,我在上線時饑渴值已經達到了七十,就為了等著你回信,然後見面時讓你請這一頓,一直沒吃東西。”

  司南哭笑不得,道:“感情你是把我當冤大頭來宰了?”

  唐影抬起頭,沖著司南一笑,這回司南確信自己一點都沒看錯,那笑容確確實實明明白白的透著猥瑣:“你才知道啊?”

  司南一陣郁悶,不過算算這頓飯也不會太貴,請就請吧,只要這 能拿出字帖,他就不和他計較了。

  好容易等唐影吃飽喝足,司南道:“可以讓我看看字帖嗎?”

  唐影讓小二收走碗筷,取出兩幅字帖放在桌子上,道:“洛神賦和倪寬傳贊,你要哪一幅?”

  司南想也不想地道:“我兩幅都要,你開個價吧。”

  唐影笑嘻嘻道:“大家混日子都不容易,我看你這人挺不錯的,給你打個八折,每幅四萬兩銀子,一共八萬兩,現金交易,恕不賒欠。”

  司南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問了一句:“多少?”

  唐影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八萬兩銀子,現金交易。”

  司南拍案而起:“你不如去搶!”八萬兩?八千兩還差不多。

  唐影神色從容鎮定,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搶玩家結仇,搶系統犯法。我沒那麼蠢。”和氣生財才是正道。

  司南拍完桌子後已經不那麼沖動了,見飯店裏其他人都瞄向這邊,趕緊坐下來,試圖和唐影討價還價:“你這實在太貴了啊。”

  唐影絲毫不松口,道:“嫌貴你可以不買。”他將兩幅字帖收起來,慢吞吞道,“買賣不就是這麼一回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司南想了想,入密傳音道:“可是我沒那麼多錢……”已經有很多玩家往他這裏看了,相信豎起來的耳朵也不少。

  唐影不信的看著他,同樣傳音道:“你騙誰?光你身上那把劍,就比咱們現在坐的這家飯店更值錢。”

  司南很驚訝的低頭看靜靜掛在腰間的雲千重,忍不住想哪天要是真缺錢了可以考慮拿這把劍去賣……不過這把劍真的有那麼珍貴麼?

  唐影雖然不知道雲千重的確切屬性,但是以他敏銳的眼力和積累的經驗,很容易就從外觀上判斷出了司南的劍是一把難得的好劍,假如他知道雲千重的屬性,恐怕評價還會再高上一層。因為現在江湖中,雙屬性的裝備基本上已經是所能見的最好的,每一種屬性最高不超過10%,就算將屬性加成百分比加起來,也少有超過百分之十五的……所以開心等人才會因為一雙速度加成15%的鞋子那麼高興。

  可是司南的雲千重,卻是四屬性的,不僅如此,四種屬性的加成總合達到了30%,假如游戲中有個神兵排行榜,雲千重就算不是高踞榜首,也定然榜上有名。

  只不過這些事,司南都不知道罷了。

  將疑惑壓下去,司南認真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確實沒那麼多錢。”

  唐影聳聳肩,一臉猥瑣的笑道:“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價錢我已經開了出來,什麼時候有錢了,隨時聯絡我。”他遞出一張名帖。

  司南哼了一聲,也不伸手去接那名帖,拿出殺價的最後一招:轉身就走。沒走幾步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等等”,司南暗喜道:這下你還能不降價?

  他轉過身去,卻見唐影笑嘻嘻的站起來,指著一旁的店小二:“你忘了付飯錢。”

  司南瞪向唐影,唐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很輕松的解釋道:“即便是游戲,也不可能有兩幅真跡存在,你只能從我這裏買。你收集字帖是為了做任務吧,只要你還想做這個任務,就必須向我妥協,現在是賣方市場,所以你拿出平時逛商店殺價的那一套是不管用的。”

  司南愣了半晌,自認倒黴的付了帳,遲疑道:“假如我幹脆不做這個任務了呢?”

  唐影聳聳肩,道:“那有什麼關系?反正我買進這兩幅字帖也純屬機緣巧合,沒花太多錢。更何況,說不定將來還有別人接到相似的任務呢?”

  他笑了笑,又一次遞出名帖:“所以你還是加我好友吧,這兩幅字帖我給你留著,只要你有錢了,立刻能向我購買。”

  司南一邊與他交換名帖一邊問道:“我看你不像是會沒錢的人啊,為什麼穿成這樣?”以這人的精明,不可能混到連衣服都穿不上的地步。

  唐影笑嘻嘻道:“衣服穿著會耗費耐久的,我的好裝備在打怪時才穿上,平時都穿這一套……積少成多,能省則省嘛。”

  司南無奈道:“你可真是……”這“真是”的後面,自然不是什麼好話,司南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

  唐影笑道:“你不常在成都一帶混吧?”

  司南點點頭。

  唐影道:“所以你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也很正常。”他側過身子,擺了個負手而立極目遠眺的造型,“我乃枯木也榨油雁過必拔毛鏗錢幻影手唐門唐影是也。”

  ※※※※※※※※

  《江湖》設定:玩家在挖礦時,不僅有機會挖到各種礦石,在連續工作三個時辰後,有約摸千分之五的幾率挖到寶箱,寶箱中可能有一定數額的金錢,可能有耐久度接近0的武器,也可能有各種古玩文物,獲得金錢的可能性最大。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二十八章 無間不是道
(更新時間:2006-12-23 22:01:00  本章字數:3663)

  告別了貪財又吝嗇的自稱幻影手的唐影,司南再一次下線,打開論壇點開自己發的求助貼,意外地發現下面多出了幾十張回帖,可是除了唐影的回複有實際價值外,其余的都是水。

  司南想了想,登錄天涯海角論壇,發帖求助。

  天涯海角的聊天版中有不少類似的求助貼,不過這樣的帖子司南還是第一次發。

  眾人拾柴火焰高,多一些人幫忙總會方便些。

  再度上線時,司南收到青冥隼的飛鴿:我把給點陽光的字帖要來了,你什麼時候來拿?

  司南奇怪他為什麼不直接寄過來,不過一想人家也沒有全心全意為自己服務的義務,于是趕緊戒驕戒躁再度跑回天涯海角。

  才走出長安城的傳送陣,司南立即敏銳地覺察到異樣,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不及多想,他施展輕功,向前輕飄飄的躍了一丈遠,這時身後銳利的風聲才傳入耳中。

  司南冷笑一聲,也不停頓再度向前沖了幾步,拔出雲千重,轉過身來。

  就在司南剛才站立的地方,一個蒙著臉的黑衣人握著劍,狠狠的盯著他。

  這人是誰?

  司南一邊努力回憶自己最近有沒有與誰結仇,一邊時刻小心戒備那人再一次出手。

  黑衣人一擊不成,斟酌一下情形,轉身就跑,他身後就是傳送陣,所以司南甚至來不及阻攔他,只能看著他從面前消失。

  不明不白的挨了這麼一次偷襲,雖然對方沒有得手,可司南卻止不住要猜疑:究竟誰要殺他?

  這個黑衣人,和上次圍攻絕刀的是不是一夥的?

  想起青冥隼應該還在等自己,司南快步趕往天涯海角,卻在門口碰見行色匆匆的開心,同時得到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青冥隼剛剛退出了天涯海角!

  司南的腦中“嗡”的一聲,空白了幾秒鍾,接著很快想起剛才偷襲自己的黑衣人。

  有誰會那麼清楚他這個時候出現在長安城內,特地在傳送陣附近等著他?

  只有青冥隼。

  因為是他叫他來的,所以很清楚他何時會出現在何地。

  他有什麼目的?

  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想起是自己介紹青冥隼進入天涯海角的,司南不由自主地一陣陣愧疚。

  青冥隼進入天涯海角後,開心不遺余力的幫他提升技能,讓他從旁觀摩了幫派中絕大部分高手的武功,也就是說,青冥隼了解天涯海角內大部分高手的底細,這樣一個人,不管進入哪個幫派,對天涯海角而言,都是一大禍害。

  見司南神色慘淡,開心哪裏不明白他在想什麼,連忙安慰道:“不是你的錯,我當初把他加進來之後特地讓人去查了他的底的,沒查出他與任何幫派有牽連。他有什麼變化應該是假如天涯海角之後的事……”

  他話沒說完,慷慨急匆匆地跑過來:“幫主!查清楚了,那個傲劍幫在前不久就莫名其妙解散了。”

  司南心髒猛地一跳。

  開心不動聲色道:“那幫主傲劍天下呢?”

  慷慨道:“不知所蹤。”頓了頓他又問道,“這個傲劍幫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你這麼急讓我查?”

  開心緩緩地搖搖頭,若無其事的微笑道:“一點小問題而已,現在已經解決了。辛苦你了。”

  慷慨點點頭,這才發現司南的存在:“啊,你也在這裏,找幫主有事?慢慢談,我不打擾你們了。”

  目送慷慨走遠,開心對從天涯海角內走出來的憂傷之子苦笑一下:“陰溝裏翻船,我和你都栽了。”

  憂傷之子臉色陰郁。

  司南默默不語。

  開心抹了把臉,忽然笑起來,用力的拍一下手,道:“別灰心喪氣的,跑了個人而已,又不是跑了老婆,憂傷,把吳鉤叫回來,我們一起商討一下,想想該怎麼辦。”既然事實已經發生,責怪和後悔都無濟于事,還不如快些向前看。

  在想好對策之前,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

  天涯海角駐地。

  密室。

  四人環桌而坐。

  司南首先道歉:“很對不起,我太輕率了。”最初的震驚過去後,他大致推測出了整個經過,青冥隼一開始就針對著他演戲,從偶遇,到被追殺,再到被人強逼著加入幫派,險些被輪白,再到被救,這一切都是事先設計好的,為的就是搭上司南這條線,進而加入天涯海角。

  表面上看,青冥隼是被逼迫到走投無路,進而加入大幫派以求庇護,可實際上呢?

  開心搖搖頭:“如果說犯錯,我們大家都有錯,你只不過是一個牽線搭橋的。”

  吳鉤微笑,接口道:“我親手將他收入幫派。”

  開心笑道:“我把他的身份設為隱秘。”

  憂傷之子慢慢道:“我徹查他的底細,沒有發現疑點。”

  他們都被假象蒙蔽了雙眼。

  開心哈哈一笑,道:“得,四個睜眼瞎子,咱們誰也別嘲笑誰,誰也別攬責任,現在想想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吧。”

  憂傷之子冷冷道:“不能下通緝令,我們現在的實力還沒達到能通緝遍及整個游戲的程度,貿然公告追殺只會進一步將這個人逼到我們的對手那裏。”

  吳鉤點點頭道:“我同意憂傷的看法。”頓了頓,他道,“司南,你把當初碰到青冥隼的全部經過說一遍,越詳細越好。”

  司南盡量將當日情形複述出來,還順便將自己和給點陽光認識的原委說出來。

  憂傷之子思索片刻道:“傲劍幫的事我們已經讓慷慨去查過,這個幫派成立的時間很短,大概是為了配合青冥隼演戲成立的,戲演完後也就失去了價值,還有兩個人需要注意,第一是原本與司南認識的給點陽光,青冥隼是通過這個人認識司南的,我們要弄清楚給點陽光是被青冥隼利用還是一開始就參與其中?第二個人,就是那個一同參與救人的林沐塵,不排除他與傲劍天下是一樣的人,假如司南那時候不出手相助,也許就是由林沐塵與傲劍天下配合演戲,不露破綻的救出青冥隼,使得他不用死也不必被懷疑。”

  他輕輕歎了口氣,道:“假如是這樣的話,那麼青冥隼准備得還真周密。”

  吳鉤目光閃動一下,道:“我剛才察看了,給點陽光沒有退出天涯海角。”青冥隼加入天涯海角不久,便以私人身份請求讓給點陽光加入天涯海角,不同于青冥的特殊身份,給點陽光只是作為普通幫眾存在。

  開心道:“他大概是不知情的吧?假如他們是一夥的,現在應該和青冥隼一起退出了天涯海角才對。”不過也不能排除逆向思維的可能。

  吳鉤站起來,微笑道:“我現在去探探給點陽光的口風。”

  憂傷之子叫住他:“吳鉤……”猶豫一下,他才道,“問的時候,注意不要顯得太刻意。”

  吳鉤聳聳肩,滿不在乎道:“等我的消息吧。”

  吳鉤一走,司南也道:“我下會線,待會上來。”不等開心回答,他立刻退出了游戲。

  摘下頭盔,司南登陸QQ,這幾天聶小無都沒有進游戲,司南有事想問他,便在QQ上留了言,正待關上QQ,忽然好友欄中的頭像亮了起來,那邊傳來回複:“有事找我?”

  原來小無在隱身。

  司南發送語聊申請。

  小無拒絕了他的語聊請求,同時回複了一句:就這樣聊吧,我暫時不打算摘面具。句末跟一個壞笑的表情。

  司南莞爾一笑,發送訊息:問一下,你當初給我寄來的面具,易容後的效果有沒有留備份?

  他剛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他曾經給青冥隼一張聶小無出品的面具,只要戴上那張面具,開心等人就算想通緝懸賞他也沒辦法。

  假如這樣,那他的過錯還真是不小。

  小無:沒留備份,怎麼了?

  司南有所保留的說自己錯將面具給了一個壞人,現在想找到此人。

  小無:那就比較難辦了……你當初沒看過那張面具嗎?

  司南苦笑一下:我剛問你要來就轉手給那家夥了。

  小無:……死心吧,人海茫茫。

  司南:真的沒有辦法了?

  小無:假如讓我碰見那個人,我能夠認出來自己做的面具,但是我沒辦法把讓你也能辨認……那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平凡到極點的面孔,所以我沒辦法描述那張臉的特色,那張臉最大的特色就是沒有特色。

  司南: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小無:郁悶!你怎麼這個反應?

  司南:?我應該有什麼反應?

  小無:^_^你應該很蔥白的說:哇!小無你好厲害,我好好好佩服你好好好仰慕你哦~~~~~(星星眼表情)

  司南一笑,抑郁的心情減輕不少,回複道:現在說也不遲……哇!小無你好厲害,我好好好佩服你好好好仰慕你哦~~~~~(星星眼表情)

  小無:切!複制粘貼沒誠意!不說了,下了,88!

  司南:886~

  ※※※※※※※※※

  嗯,需要四個以司南為目標偷襲暗殺無所不用其極的龍套名字,(跟本章出現的黑衣人比較相似)有誰有興趣對主角下黑手?^_^名額有限,欲報從速哦。(不過武功和武器我都已經設定好了,這個是情節要求,沒辦法改)

  另:希望名字是比較幹脆利落,比較武俠味的,或者是比較有殺氣的。*^_^*

  補充,這四個名字是沒什麼關系的^^所以最好不要用系列名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二十九章 那又怎麼樣
(更新時間:2006-12-25 19:05:00  本章字數:3424)

  又磨蹭了一會,再度上線時,吳鉤已經回來了。

  “這麼快?”司南有些驚訝。他以為至少要一兩個小時才能打探出消息。

  吳鉤攤攤手:“沒什麼難的,給點陽光完全沒懷疑,我可以確定,這小子是被青冥隼利用的,他完全不知情。”

  司南想了想,覺得給點陽光應該確實不知情,而那幅字貼,大概也是青冥隼瞎說來騙自己的,一來從他口中套出武功的情報,二來便于將他引來長安刺殺。

  假如給點陽光有字貼,會直接與他聯絡,而不是以青冥隼為中介。給點陽光雖然沒有與他互加好友,但是同在一個幫派的人即使不再彼此的好友名單上,也可以通過幫派傳訊系統彼此通信。

  可是青冥隼為什麼要殺自己呢?

  是他幕後的勢力主使的,還是他們曾經有過私怨?

  吳鉤繼續道:“我還順便探聽出了一些別的消息,青冥隼在第一次遇見司南之前,也才和給點陽光認識幾天而已……給點陽光只不過是他用來認識司南的踏腳石。不過我有點奇怪,他為什麼偏偏選給點陽光?”

  憂傷之子道:“正因如此,才足見青冥隼的高明,他處心積慮制造出意外認識的假象,假如他一開始就很主動,我一定會更加仔細徹底的查這個人!”

  開心笑道:“你們還忽略一點,作為接近司南的踏腳石,給點陽光這個人選實在很妙。”

  在場其余人都不是笨蛋,開心稍稍一點,便都有所領悟。

  吳鉤道:“給點陽光這個人武功不高,也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特色,很容易讓人輕視……青冥隼和他在一起,很容易就將自己偽裝成剛出江湖的菜鳥,雖然足夠聰明,但是勢單力薄的那種。”

  憂傷之子道:“給點陽光和司南的交情很淺,正因為很淺,才更加不讓人警覺,假如換一個交情深厚的……我可能會更注意一些。”

  司南道:“因為給點陽光既沒武功又沒勢力,所以青冥隼在遇到幫派逼迫時,對我透露出來想要加入天涯海角就顯得十分自然,不過就連邀請他加入,也是他引誘我主動說出來的。”

  開心總結道:“一山還有一山高,我們大家經過這件事後,應該戒驕戒躁……”

  吳鉤翻翻白眼,嘟囔道:“又來了……”

  憂傷之子嘴角抽搐,很熟練的拿出兩個耳塞將耳朵塞住。

  頭一次見識到開心式說教的司南則聽得目瞪口呆。

  過了十分鍾,開心說教說過癮了,頓一下道:“現在繼續談正事吧。”

  吳鉤小聲抱怨道:“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在說正事啊……”說著對憂傷之子做一個可以了的手勢。

  憂傷之子這才拿下耳塞,平靜道:“言歸正傳,給點陽光是無辜的,還有兩個人需要調查,那便是傲劍天下和林沐塵……我從來沒聽過這兩個名字,不排除是化名的可能。”

  開心一笑道:“這兩個人不是重點,重點是,青冥隼背後是哪個幫派在支持?”

  司南道:“我個人覺得,青冥隼是一個很高傲的人,所以那些小幫派他是不屑的,假如他要加入一個幫派,一定是能夠和天涯海角相提並論的組織。”比如月落烏啼的明月幾時,曾經滄海的快刀會,公子多情的青衣樓,思無邪的鶴沖天,花有意的落花有意,風光的笑傲江湖,路人乙的富貴山莊,十三月的義氣盟,光輝的榮耀聯盟,以及天劍的天劍山莊。

  開心想也不想道:“月落烏啼的明月幾時可以不作考慮,月落不是這樣的人。”

  這樣判斷是否太武斷了?司南還在猶疑,吳鉤卻點頭道:“那麼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快刀會,青衣樓,落花有意,笑傲江湖,富貴山莊,義氣盟,榮耀聯盟,天劍山莊。”

  司南提醒道:“思無邪的鶴沖天呢?”他可沒忘記這個幫派。

  憂傷之子欲言又止,開心不在乎的笑了一下,道:“思無邪其實是我們的人,現在也是時候讓司南多知道一些了,免得今後沖突起來,大水沖了龍王廟。”

  司南有些驚訝,看向吳鉤,後者聳聳肩,開心解釋道:“吳鉤也是上次和險些和鶴沖天的人發生沖突之後才從我這裏得知真相的。”

  憂傷之子道:“我來說吧,其實我們天涯海角真正的規模比江湖上任何一個幫派都大很多,可是所謂棒打出頭鳥,天涯海角雖然大,但是卻不是所有幫派的對手,為了避免其余幫派聯合起來對付我們,我們很早就作了拆分的計劃,將天涯海角的一部分資源交給思無邪去發展,也就是現在的鶴沖天。思無邪幾乎沒有在公眾場合與開心有過交集,所以他是最不容易被懷疑的。除了思無邪,我們還有一些零散的人員分布在各地,盡量不引人注目的蓄積勢力。”

  開心接口道:“嗯,大致就是這樣,這些人事,幫派裏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司南只吃驚了一會兒就恢複了平靜,雖然他不明白玩個游戲為什麼還要搞得這麼複雜,可是他畢竟是第一次接觸幫派,對此一無所知,雖然不理解,也不好開口說什麼。

  仔細將被當作懷疑目標的幾個幫派在腦中過了一遍,司南道:“我覺得天劍山莊和快刀會的嫌疑比較大。”

  憂傷之子眉毛一揚,淡淡道:“理由?”

  司南將來天涯海角之前遇襲一事說出來,接著道:“我只和這兩個幫派有過節,假如青冥隼是這兩個幫派的人,他確實有理由在臨走之前暗算我一把。”如果從這個角度考慮,千江所在的義氣盟應該是最沒嫌疑的幫派。

  吳鉤皺眉道:“如此一來還要加上榮耀聯盟,你忘了光輝麼?”

  司南想了想道:“我和他那點沖突應該不算什麼吧?”

  吳鉤露出諷刺的笑容:“你對幫派的事還是不太了解,光輝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虛偽好面子,活脫脫一個小嶽不群,你雖然沒有對他造成實質傷害,但是卻傷了他的面子,他肯定把你給記下了。”

  開心點點頭,道:“那好,目前就重點注意這三個幫派!收集情報的事交給憂傷負責,等過幾天我們接到更進一步的消息再來更深入的討論……散會!”

  他首先站起來,司南急忙喊道:“等等!”

  開心微微一笑,示意他有話直說。

  司南將自己給了青冥隼一張面具的事說出來,慚愧道:“我實在太欠考慮了。”

  開心揮了揮手,大笑道:“這個完全不用在意,我們之所以在這裏討論,是為了盡量避免任何無謂的損失……”

  他傲然一笑,道:“一個青冥隼而已,莫說他只是觀摩過大部分台面上的高手的武功,就算他了解天涯海角的全部底細,我天涯海角也不會有半分畏懼!”

  司南道仍不放心道:“可是他應該把幫派裏很多人的武功優劣看清楚了吧。”

  開心拍拍手,已經開始往外走,拉開門,他站在門口微笑:“那又怎麼樣?”

  司南有些發楞。

  “那又怎麼樣?”開心繼續道,他眼色灼灼,顯得異常自信,“假如知道武功的弱點就能搞定對手,王語嫣豈不早就天下第一?琅寰福地確實了不起,可也要看讓誰來使用,我一直認為,決定一切的,是人。”所以他才會對收集人才有著濃厚的興趣,就算用上不好的手段也無所謂。

  開心的手扶在門上,側身對司南笑道:“也許我這人缺點多多,喜歡空口說教,有一點見不得光的心思,還可能徒有虛名,看起來很不可信……但是,請對天涯海角有一點信心吧。”

  請對天涯海角有一點信心吧。

  他看著司南的眼睛,認真的,誠懇地這麼說。

  我一直對天涯海角很沒信心嗎?

  司南忍不住問自己。

  面對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很坦率地說不。

  開心慢慢道:“開心是天涯海角的開心,但是天涯海角卻不是開心一個人的天涯海角。”他目光溫和的,帶著幾分期待的看著司南,“它是很多人的天涯海角。”

  沉默了很久,開心又一次開口:“我真的很希望,它也是你的天涯海角。”

  “……司南,請加入天涯海角。”

  司南聞言一驚,有些慌張道:“我不是已經加入天涯海角了嗎?”

  開心微微欠身,低聲道:“我承認我用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有一些事,我至今無法對你啟齒……”

  “但是,我依然請求你加入天涯海角,不是作為掛名的客卿,而是真真正正的加入。”

  “你不用馬上答複我。”

  “希望你認真地考慮。”

  開心一口氣說完這些後,不等司南答複便匆匆離去。

  吳鉤摸了摸鼻子,無奈的笑了一下,拍拍司南,也跟著走了。

  這個問題,應該由司南自己來拿主意,他雖然很希望司南和他一道,卻不願意左右他的決定。

  憂傷之子經過司南身邊時,很輕的說了一句:“也請你,對開心有一點點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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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三十章 十步殺一人
(更新時間:2006-12-25 19:06:00  本章字數:4194)

  

  司南走出密室,沉默的選擇下線。

  摘下頭盔,司南處于慣性打開論壇,意外地發現自己發的帖子還被頂在首頁,沒有被諸多的水沖下去。

  看到很多人問他這個任務的詳情,司南歎了口氣,回複說這個任務是偶然接到的,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任務,因為發任務的人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做這個任務只是覺得好玩。

  手無縛雞之力?打上這一行字的時候,司南猶豫了一下,想起書生那閃電般的速度,覺得自己很有點睜眼說瞎話的意思,不過他確實沒必要將一切實情盤托而出,解釋到這份上已經很不錯了。

  既然看了官方論壇上的帖子,也不能罔顧天涯海角論壇上那個,司南在地址欄敲入www.tyhj.com,回車。

  因為人員基數比較少的緣故,天涯海角論壇上的求助帖明顯不如論壇上的熱,不過也有十幾個人理會了司南,詢問是什麼任務,或者問要不要幫忙之類的。

  讓司南意外地是。給點陽光也回帖了,內容為:我有顏真卿的祭侄文稿,你什麼時候要,直接發信聯絡。

  司南有些意外,原以為字帖的所有者是青冥隼胡說八道來騙自己的,卻不料真有其事,不過仔細想想,摻入了真話的謊言確實比純粹的瞎編要可信很多,也不容易被拆穿。

  既然給點陽光有字帖的事真的,那麼青衣樓的公子雅也應該如他所說有蘭亭序。

  不過對于這個任務他並不著急,所以也就沒有立即進入游戲與給點陽光聯絡。

  給點陽光好歹是認識的人,比較好說話,可是那素未謀面的公子雅卻不一定。不過反正他不著急,慢慢來好了。

  次日上線,司南刻意遠離了天涯海角,找了個隱蔽地方慢慢升級。

  練了一會,他收到一封信,寄信人是青冥隼。

  雖然青冥隼已經離開了幫派,但是他的名字還躺在司南的好友欄中,或者說,他忘了刪除。

  “見個面可以嗎?不要帶上任何人。”

  司南想了想,回信道:時間地點。

  青冥隼很快回信:洛陽城外的白馬寺。現在。

  司南又想了想,回信:這一次你不會安排人偷襲我了吧?

  青冥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

  司南愣了一下,青冥隼下一封信很快又飛過來:我只是覺得,有些事見面談會比較有誠意,如果你不願意,我們用飛鴿傳書對話也無所謂。

  幾分鍾後,司南的飛鴿送了出去:我再相信你一次。

  在懷疑和信任之間,他還是願意選擇相信。

  往回走了幾步,司南忽然停下來,露出微笑:“各位,你們可以出來了。”在來的路上和練級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人在一路偷窺跟蹤自己,他刻意留意了一下,共有四個不同的腳步聲,也就是說,一共四個人。

  岩石後,草叢裏,樹林中,分別走出來一個人,兩男一女,臉上都帶著不怎麼情願的表情。

  司南抬起頭,對著一叢樹冠微笑:“上面那位兄台不肯出來嗎?”

  那叢樹冠遲遲沒有反應。

  司南聳聳肩,道:“不肯出來就算了,反正我對你們是什麼人沒興趣,我現在要去一個地方,希望你們別再跟著我,就這樣。”他閃電般的拔劍出鞘又回鞘,動作快得讓人幾乎看不清楚,算是表達威脅的意思。

  司南走了幾十步,又無奈的回過頭去,瞅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男子,皺眉道:“不是說讓你們別跟了嗎?”這人被他叫破行蹤後居然變本加厲,幹脆大搖大擺的尾隨了。

  那人攤攤手,無奈道:“你以為我很願意跟著你嗎?我是天涯海角的,為了避免你再一次被刺殺,接下來幾天都會一直盯著你。”

  司南挑挑眉毛:“證據?”他好像沒在天涯海角中見過這號人物。

  那人手腕一翻亮出名帖:“這就是證據。”

  名帖上赫然五個字:十步殺一人。

  居然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十步殺一人?

  司南奇怪道:“光盯著我,你不去練級嗎?”從傳聞看來,十步殺一人應該是那種瘋狂練功練級的人,怎麼會花時間做這種不重要的事?

  十步殺一人示意他邊走邊聊,打了個哈欠,顯得有些疲倦:“不練了,我現在所有武功都陷入了瓶頸,再怎麼練都沒多大用處,級別與武功差距過大也很麻煩的。剛才問開心有沒有什麼事可以做的,他就和我推薦了你。”

  兩人在路上聊了很久,司南這才知道十步殺一人自從加入天涯海角以來,什麼集體活動都沒有參與過,幾乎一直處于閉關狀態,通訊狀態設為不接受任何人消息,每天都在和怪物的淩虐與反淩虐互動中度過,其瘋狂的勁頭讓司南連連驚歎。

  “那個,我看你好像很累了,幹脆下線休息一會吧,我要辦的私事真的不能帶別人去,我會盡量小心的。我辦完私事就回來找你的。”回到城市,司南對十步殺一人說。

  十步殺一人顯然已經累到不行了,一聽司南這麼說趕緊點頭:“好,我下線睡兩個小時,你要是沒事了就來這裏找我。”說完便迫不及待的下了線。

  白馬寺,位于洛陽城東約幾公裏邙山南麓與洛河北岸之間,山門外立著一對石馬赫一對石獅,據傳這白馬寺在游戲中也很有名,早期曾經有一個玩家來寺中上香,由于混得比較郁悶,灰心喪氣的不想玩下去,便隨手將身上所有財產捐給了寺廟,卻獲得武功秘籍一本,並提升等級一。從那之後白馬寺香火不斷。

  雖然那之後再也沒有聽說誰從白馬寺獲得好處,但還是有不少心存僥幸的人來此參拜,直到現在,白馬寺裏依然有玩家在進進出出。

  在哪?司南給青冥隼發信。來之前他沒料到白馬寺居然規模不小,一時間不知道去哪裏找青冥隼。

  回信來得很快:天王殿。

  天王殿外站著一個人,面容平凡得掉進人堆中便找不到,司南心知他就是青冥隼,戴上了面具的青冥隼。

  青冥隼主動朝司南走過來,道:“你還是來了。”

  司南平靜道:“看來我不該來。”接著就等著青冥隼配合台詞。

  青冥隼奇怪道:“為什麼?”

  司南咧了咧嘴,道:“啊,當我在說夢話,說正事吧,你叫我來有什麼事?”他正好也有一些問題要問青冥。

  青冥隼道:“第一件事是向你道歉,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司南撇撇嘴,差點沒說出“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來幹嘛”,想了想還是忍住了,要是讓人知道他看過那麼庸俗的電視劇,一定會被嘲笑的。所以司南改口道:“嗯,那然後呢?”

  青冥隼道:“第二件事是告訴你有關你的武功的事。”

  司南靜待他說下去。

  青冥隼道:“有關你的武功,我曾在琅寰福地看見過相關記載,不是武功內容,而是前人對這項武功的評論,說練習此功者很容易走火入魔,變成嗜血如狂的瘋子,所以若非有超卓心性之人不能修煉。”

  司南不以為意,道:“這個不過是NPC的記載而已,這是一個游戲,要真能把人給玩瘋,游戲公司自己頭一個混不下去。你不會玩游戲玩傻了吧,這都相信。”

  青冥隼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說得也是,我好像有點太杞人憂天了,不過你好歹注意一下吧。”

  司南聳聳肩,還是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心上,只漫不經心道:“還有事嗎?”

  青冥隼道:“有。第三件事,昨天我給你發的最後一封信是別人要求我發的,今天才曉得他們的目的是刺殺你,不知道今後還會不會繼續這麼幹,你要多加小心。”

  司南道:“誰要殺我?”

  青冥隼道:“鴿子樓。”

  司南道:“鴿子樓是什麼人?”他好像不認識這個人啊。

  青冥隼道:“鴿子樓不是一個人,是一家商店。”

  司南道:“商店?”

  青冥隼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對,商店。”

  司南郁悶道:“我們能不能不用古龍流對話,你一次性講出來吧。”

  “好。”青冥隼從善如流,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了司南,原來鴿子樓就是一家類似于情報組織的商店,由玩家開辦,因為店主隱藏了姓名,所以青冥隼並不知道對方是誰。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這並不代表兩人不能聯絡,青冥隼屬于鴿子樓的雇員,可以通過店內傳訊系統與店主聯絡,昨天那封信,便是應店主要求發的。

  青冥隼道:“雖然我不知道老板為什麼要殺你,但是你一定要小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對鴿子樓的了解不多,所以也沒辦法給你太多消息,不過當初你看見的那些人,比如傲劍天下,都是鴿子樓給我安排的,目的是讓我通過你這條線順利混進天涯海角,整個計劃是老板自己想出來的。”他言語間,對那個不知名的店主很是佩服。

  司南也將自己的問題問出了口:“鴿子樓為什麼要讓你混進天涯海角?你為什麼會加入鴿子樓?”

  青冥隼道:“自然是為了情報。鴿子樓是為了獲得天涯海角內部的情報,而我是為了鴿子樓所掌握的許多高手的情報。天涯海角收人非常嚴格,管理也十分嚴謹,很難派間諜混進去,就算混進去了,也不一定能了解到內部的信息。所以鴿子樓主動找上了我,和我談了一筆交易,讓我通過你打入天涯海角,而鴿子樓允諾給我的是江湖上別的幫派及獨行高手的武功資料。”

  頓了頓,他微微一笑:“我的願望是記錄江湖上所有的武功,鴿子樓與我不過是互取所需,現在我已經離開了鴿子樓。前陣子我大部分時間都耗費在琅寰福地和天涯海角,以後我要一個人行走江湖,希望能看到更多的武功……還要多謝你送我的這張面具。”

  司南撇撇嘴,心說我就算現在後悔了你也不能把面具還給我啊。

  司南道:“你說完了?”

  青冥隼點點頭:“完了。”

  “那好,我走了。”司南扭頭就走。

  信任青冥隼並避開所有人來見他,並不代表他一點也不介意被利用的事,在聽完青冥隼的解釋,並解除了自己的疑惑後,他也沒有了什麼閑聊的心思,很幹脆的選擇了走人。

  至于殺青冥隼報複,他卻是想都沒想過。

  ※※※※※※※※※※

  我把《武林》通關幾遍之後就立志以收集古今十帖為最終目標玩,等到第五年八月份還沒收集全,差寒食帖,趕緊辦完主線任務後就跑去天天挖礦,希望能挖出有字帖的寶箱)(,表笑,我玩游戲就是這麼弱智,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連續讀檔了幾十次都木有挖到我想要的……有誰知道寒食帖是通過什麼獲得的?我錯過了什麼劇情嗎?

  至于www.tyhj.com這個地址,純屬在下虛構,如有雷同……汗,巧合巧合^^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三十一章 鴻儒蘇幕遮
(更新時間:2006-12-26 18:13:00  本章字數:4058)

  “等等!”司南才走了幾步,身後忽然傳來青冥隼的聲音,“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太相信開心。”

  司南沒有回頭,只淡淡道:“為什麼?”

  青冥隼斬釘截鐵地開口:“他不值得相信。我加入天涯海角這麼久,完全沒表現出任何可疑之處,可是他還是沒有完全信任我,所有給我看見的,都是明面上的東西,一點內部的訊息都沒讓我接觸到。這個人的心機實在太深了。”

  司南道:“你在挑撥離間?”

  青冥隼道:“這是忠告,少相信他一些,你今後就會不那麼吃虧。如果可能,你應該試探他一下。”

  司南忽然轉頭,冷漠的看著他:“青冥隼,如果不是因為你級別太低,武功太差,我真的很想因為這句話PK你。”

  青冥隼驚訝道:“為什麼?”

  司南毫不猶豫道:“我既然能相信你,就能相信開心。不要說什麼為了我好,既然是為我好,就不要幹涉我。”

  青冥隼愣愣不語。

  發覺自己有些激動,司南露出一個緩和的微笑,道:“對不起,我想我們的理念完全不同,你認為開心不可信,是因為他沒有完全相信過你,可是你有沒有對開心坦誠以待?”

  司南繼續道:“你有有沒有過被懷疑,被猜忌的經曆?你有沒有被朋友試探過?遭遇到這些事的時候,你會不會難過,會不會覺得被傷害?既然我們每個人都不願意被傷害,為什麼又要用這種方式去傷害別人?”

  青冥隼睜大眼,好像頭一次認識司南一樣,驚訝的看著這個溫和好脾氣,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太過激烈的事情的青年。

  “假如沒有人願意相信你呢?”

  “那我便去先相信他。”

  司南認真地看著他,慢慢道:“我希望別人真誠的對我,便必須首先付出自己的真誠,這個世界也許很冷漠,可是我願意相信自己曾經感受到的溫暖。我想和誰作朋友,便會去相信他。”

  他對青冥隼微笑:“在懷疑和相信之間,我願意選擇相信。”即便事後發現被欺騙被利用被背叛,他也不會後悔。

  青冥隼這一次愣了很久,直到司南不耐煩的走開,他才低聲道:“做你的朋友,真的很幸福啊。”

  司南沒有停下來,他嘴角揚起,聲音同樣低微:“我正在為這一點而努力。”

  說完,他從好友欄中刪除青冥隼的名字。

  雖然他願意再相信一次青冥隼,可是這不代表他願意繼續和他做朋友,或者,他們從來就不是朋友,既然如此,也沒有再聯絡的必要。

  離開白馬寺往城市的方向走了一會,司南歎了口氣,拔出劍:“給我出來!”

  在與青冥隼聊天的時候,他就發現有人在偷窺,因為距離很遠,加上不清楚對方是在針對誰,就一直沒發難,走出山門後他終于能確定對方的目標是自己。

  “哈哈,好威風呢。”聽見這個聲音,司南首先笑起來,隨即收劍回鞘,轉身:“怎麼是你,破軍?”

  破軍從遮蔽物後走出來,聳聳肩,道:“和泡泡經過洛陽,順便來游覽一下白馬寺,沒想到能看見你,就一路跟過來了。”她手上拉著一個美麗的少女,神色拘謹,因為被發現而不安。

  司南微笑道:“不止如此吧。”看見居然有兩個人時,他有些吃驚,因為方才他只聽見一個人的腳步聲,想必那腳步是屬于泡泡的,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了破軍的實力。

  破軍爽朗的笑了一下,道:“確實。剛才聽到你說的話,感覺你這人真是……”

  “停停停!”司南趕緊擺手,笑眯眯道:“贊美的話就不必說了,我這人害羞,臉皮比較薄,你要是贊美我我肯定會不好意思。假如是批評,我這人又比較不成材,肯定聽不下去……所以你什麼都不必說。”

  破軍撇了撇嘴,道:“害羞?你?誰信?”她沒有多廢話,只直截了當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剛才聽說有人要殺你,介不介意雇傭我們兩個做保鏢?”她將泡泡扯到身邊,兩人衣著一紅一綠,色彩對比很是鮮明。

  司南隨口道:“想是想啊,可惜我不是有錢人,怕雇不起你們。”他一邊說一邊在心裏盤算要不要想辦法活捉一個鴿子樓的人,問他們為什麼要刺殺自己。

  破軍伸出白玉般的手掌,微笑道:“一兩銀子,成交嗎?”

  司南一驚,隨即明白破軍是有心幫他禦敵,感激道:“多謝。”

  破軍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笑道:“說謝謝也別想混過這一兩銀子。”

  司南很開心的笑起來,鄭重其事的將一兩碎銀放在破軍掌心,動作好像微風拂柳那樣輕柔。“……成交。”

  司南將自己和青冥見面的經過詳細記錄下來,發信寄給開心,接著便關上幫派通訊,和破軍二人邊走邊聊。

  “你們要去哪?”司南把決定權交給女士。

  “隨便,你說吧。”美女把皮球踢回。

  司南扯扯嘴角,道:“我目前沒什麼目標……對了,一個多小時後我還要去接一個人,所以不能離城市太遠。”不能就這麼把十步殺一人給撇下。

  破軍拍板道:“那好,我們缺一點裝備,你這位雇主不介意陪保鏢逛街吧?”

  司南對二人行了個紳士禮,微笑道:“這是我的榮幸。”

  洛陽城裏風光好,洛陽才子他鄉老。

  如果說長安城的整體風格是沉厚古樸,洛陽便是令人心醉的繁華。

  繁華的大街上,兩個氣質各異的美女更是吸引目光的焦點,而身為雇主的司南則徹底淪為配角。

  破軍逛完了服裝店逛武器店,逛完了武器店逛雜貨店,逛完了雜貨店又開始尋找鐵匠鋪。

  司南尾隨得郁悶不已:“你究竟有多少東西要買啊?”不過從她購買的東西可以看出,她是在幫別人買,那些刀啊劍啊沒有一樣是她能用的。

  破軍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家了。”

  走進鐵匠鋪,破軍掏出一塊礦石:“請問,能不能用這塊礦石打造一些東西?”

  鐵匠搖頭表示他技能不足,破軍歎了口氣,也沒有流露出太失望的神色,顯然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備。

  走出鐵匠鋪,司南意外發現鐵匠鋪旁的商店是字畫店,想起自己的任務,他抱著僥幸心理走進去,直接詢問店主是否有他要找的幾幅字貼,卻不料店主真的點了點頭,告訴他:“有松風閣詩。”

  “多少錢?”司南准備付款。

  年過半百的店主搖了搖頭,微笑道:“真品難求,在下並不打算拿松風閣詩真跡換金錢這等俗物。”

  司南皺起眉:不肯賣?那要怎麼樣才能獲得?難道這個任務根本無法完成?

  像是看出司南的疑惑,店主微笑道:“只要你能通過我的測試,我就把字帖免費送給你。”

  司南很爽快的道:“那你問吧!”

  “請背誦李白的《劍閣賦》。”店主比司南更爽快地把問題拋出來,並補充了一句:“時限一分鍾,下線視為放棄。”

  “我……”司南沉默了三十秒,無奈道:“我放棄。”

  他讓破軍等一會,下線片刻後再度上線,問那店主:“可不可以再測試一次?”

  店主很有原則的道:“不行,每個玩家只能測試一次。你以後要多看看書啊。”

  司南眨眨眼,將破軍拉到一邊,告訴她《劍閣賦》的全文,接著由破軍上去接受測試。

  “請說出三十六計是哪三十六計,答題時間兩分鍾。”完全沒預料到這 會突然換題目的破軍毫無疑問的敗下陣來。

  司南不信邪,下線查了三十六計的資料後讓泡泡上前答題,這一回,題目自然又改了:“我國第一部筆記小說集是哪一部?回答時限十秒鍾。”

  試驗了三次,司南可以看出來,這店主每次出的題目都不一樣,並且根據每題答案的長短,回答的時限亦長短不一,這就限制了玩家的朋友下線查資料再上來告知答題者。

  這個任務設定出來,真的是讓人完成的麼?

  這時小菜的飛鴿飛來:在幹嘛?

  司南忍不住將自己遇到的事和他說了一遍。

  而小菜的回信則是:等我。

  司南心道等你有什麼用?在這方面你比我還不如呢。雖然這麼想著,司南還是呆在原地沒走,又過十分鍾,小菜匆匆趕來,身邊跟著一個人:蘇幕遮。

  蘇幕遮沒和司南打招呼,直接和店主說上了話。

  “參加測試。”

  店主露出笑容:“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接下來的文字是……”

  蘇幕遮不假思索道:“相柳之所抵,厥為澤溪。禹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樹五谷種。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為眾帝之台。在昆侖之北,柔利之東。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面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台。台在其東。台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沖南方。”頓了頓,他看向店主:“還需要我背下去嗎?”

  店主贊許的點點頭,又問道:“三吏三別分別是什麼?”

  沒等他說出時限,蘇幕遮就答道:“《石壕吏》、《潼關吏》、《新安吏》、《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此為三吏三別。需要背誦全文嗎?”

  “不必。九州指的是哪九州?”

  “天下分為九州,即兗州、冀州、青州、徐州、豫州、荊州、楊州、梁州、雍州。”

  “蜀犬吠日一詞的出處?”

  “出自唐柳宗元《答韋中立論師道書》:屈子賦曰:‘邑犬群吠,吠所怪也。’仆往聞庸、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則犬吠。”

  隨著一問一答的進行,除了小菜,一旁司南等人看著蘇幕遮的目光由吃驚變為敬仰,司南忍不住拉一下小菜:“喂,這個人……真的是你我一樣的玩家麼?不會是智能NPC或者系統主腦一類的東西假扮的吧。”

  小菜翻了翻白眼:“你小說看太多了……”

  當蘇幕遮以一首完整的《離騷》背誦作為整個測試過程的結尾時,不光司南等人,連NPC店主看著蘇幕遮的目光也變得有所不同,而最初的目標——字帖也順利地到手。

  蘇幕遮將剛到手的字帖展開來看了一下,接著隨手轉交給司南。

  小菜和破軍打了個招呼,就要與蘇幕遮一同離開,司南趕緊抓住他:“你找我有什麼事?”怎麼就這麼走了?

  小菜眨巴眨巴眼睛,無辜道:“本來是因為無聊,想找你一起練級,不過看你有美女陪,我就不打擾你了。”說完不待司南解釋,拉著蘇幕遮風一般的離去。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三十二章 千裏不留行
(更新時間:2006-12-28 18:45:00  本章字數:3787)

  三人用看《天龍八部》無名掃地僧的目光目送蘇幕遮的背影消失,接著在店主“要多看書啊”的教育聲中落荒而逃。

  司南已經不是第一次被NPC輕視了,比起百曉生的那句文盲,這位店主的說教還在可以容忍的範圍內,但頭一次領教的破軍卻有些郁悶。

  算算還有大約半個小時,司南提議去附近的廣場,廣場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玩家攤位,頗讓人有目不暇接之感。

  逛街果然是讓女性抒發情緒的不二法寶啊。司南一邊扮演隨從跟班的角色一邊暗暗在心裏感慨著,比起系統商店的各分其類,這裏的物品更雜,更種類繁多式樣各異,也更……垃圾。

  當然,不是說玩家攤販中完全沒有好貨,可那是近乎千分之一的比率,想要在垃圾中找寶,就必須發揮沙裏淘金的精神。

  而現在,兩個美女在進行的活動就是淘金。

  司南看看三丈外的泡泡和破軍,看她們正在與攤主討價還價,也蹲下來就近查看一家攤位,卻意外發現攤主的臉是認識的人。

  易牙咧著嘴壞笑:“終于注意到我啦?倆MM,小子不錯啊。”(忘記這位的筒子請參見第一卷十二十三章)

  司南郁悶道:“大哥你是廚師啊,不好好去做你烹飪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在這裏擺什麼攤子?另外,我就是那倆MM的跟班,別的什麼都沒有。”

  易牙流露出你知我知的眼神:“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我這是幫我老婆賣東西呢,別忘了她是裁縫。”

  司南這才注意到易牙的攤位上陳列的都是衣服,隨口問道:“賣得怎麼樣了?”

  易牙歎了口氣,道:“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啊,我老婆做出的衣服都是美觀多于實用的,你對哪件有興趣,關照一下老哥的生意吧。”

  易牙的攤位上一共擺了十件衣服,這是玩家擺攤容納物品的上限,其中四件男式的,六件女式的,司南無視易牙的攛掇,直接將目光放在與自己性別相同的裝備上。

  由于裏面套了一層軟甲,所以司南可以完全不計較外衫的屬性,只要看起來順眼就可以了。

  比較了一番,司南選擇了一件青色的漢服,長衫廣袖,輕袍緩帶,穿起來頗顯出幾分魏晉風度,75的質地還算勉強過得去,只是沒有任何附加屬性。

  “多少錢?”司南換上衣服後走動了一下,覺得非常滿意,衣料質地輕柔綿軟,完全沒有活動不開的拘束感,問起價錢來口氣也爽快了許多。

  易牙笑道:“大家熟人,就收你一個成本費加我老婆的手工費好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其實這價錢他還是要得低了,雖然衣服沒有屬性,可是材料卻比較難得,外觀也相當不錯,遇到有錢有閑喜歡耍帥的玩家,就算賣上三五千兩銀子也不算難事。

  司南對裁縫業完全沒有概念,自然是易牙說什麼是什麼,也沒多問,很幹脆的付了帳。

  賣出了一件,易牙繼續攛掇:“你真不給那倆MM買些什麼?不是我吹,我老婆做女式的衣服比男式的要強多了。”

  司南看一眼還在和別的攤位討價還價的破軍和泡泡,心道自己也算挺麻煩人家的,送兩件裝備表達一下謝意也是應該,于是又挑了兩件女裝,分別配合兩位姑娘的氣質,一婉約一颯爽,又交待出去三千兩銀子。

  買完之後司南又有點後悔,心說自己也忒沖動了,該拿什麼借口把衣服送出去呢?想來想去也只有暫時擱著。

  逛了一會廣場,與十步殺一人約定的時間到了,司南和破軍說了一聲,三人一同前往,趕到目的地時,正目睹十步殺一人睡眼惺忪的上線,看他一副沒睡飽的模樣,司南擔心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再睡倆小時?”他可不想待會練著練著十步殺一人忽然斷線,然後明天看到新聞,說某青年因為過度沉迷游戲,疲勞而死。

  十步殺一人眯起眼看了下破軍,接著對司南擺手:“沒事。這兩位是?”

  司南道:“這是路上碰見的兩位朋友,破軍和泡泡;這位是天涯海角的十步殺一人。”

  破軍微微一笑,道:“俠客行。久仰大名。”

  十步殺一人淡淡道:“謬贊。”說話間,眼中銳芒一閃而過。

  四人目前無甚要緊事可做,三言兩語決定去練級。

  出城慢行,沿途小怪自然一擊結果,十步殺一人雖說武功全部瓶頸,在沒有找到更好辦法之前也只有這麼打著,只不過他出手的次數比其余三人要少許多,顯然是對經驗不甚熱衷。

  泡泡的飛刀技能與上次看的又多了一些不同,她現在能夠同時發出十把飛刀,不必將飛刀預先扣在指上,亦不必在發出飛刀後用兩枚系了細繩的飛刀操控其余飛刀的走向。

  破軍解釋是因為武功層次上升,控制力加強的緣故,不過饒是如此,泡泡還時不時需要破軍返身回救,因為她的攻擊力還是偏弱了一些,輕功也是弱項。

  而十步殺一人,只是默默地找個怪物少的地方站著,一邊漫不經心的殺怪一邊觀察司南出手。

  為了照顧泡泡,司南和破軍都選擇了這個比自身能力略低一籌的怪物區域,十步殺一人原本志不在經驗,也無甚所謂,這麼打怪本該無驚無險,卻不料在一個多小時後聽見救命的狂呼聲,四人聞聲一瞧,卻見一衣衫襤褸的家夥自遠處狂奔而來,看其速度,也就稍微比隨意慢上那麼一兩成,比起司南自然要快上不知多少。

  這個人並非重點,重點是他身後跟隨著的幾十個強盜打扮的人形怪,看模樣等級不算低,舉著斧頭大砍刀大呼小叫的追逐著,所經之處煙塵滾滾,奔跑的速度竟然不比那人慢多少。

  那人注意到了司南這邊有人,大喜之下跑過來,自然將身後的幾十個強盜也一並帶過來。

  這分明就是禍水東引,破軍大怒,內力已經灌注衣袖,准備在那人過來時迎頭給他一下,卻不料有人比她反應更快,一個箭步迎了上去,一把長刀驚險無比的擦過那人的腦袋,緊接著殺入強盜群中。

  此刻的十步殺一人,才真正展現出與他名字相符的氣質和行為,只見他孤身一人殺入盜群之中,左劈右削,前刺後撩,狀若瘋虎,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由于他這麼半途插入,強盜們的前進受到不小阻撓,並分出一部份成員對付十步殺一人,余下一半依舊追著原來那人。

  而這個時候,破軍也想起來應該先讓泡泡躲好,與司南一前一後上去,架住余下強盜的攻勢。

  而最初引怪過來那人,見自身危機解除,也沒有急著跑開,而是停下來觀看三人的戰況,一看之下他就知道自己遇見了高手。

  不論是破軍的長袖若舞,還是司南的快劍狠戾,或是十步殺一人的舍生忘死,都不是等閑能見到的,就連躲在一旁的泡泡發出的飛刀,也紛繁得讓人眼花繚亂。

  那人出神了一會,才感覺到臉上有一絲刺痛,伸手一摸滿掌的鮮血,原來是十步殺一人方才與他擦身而過時留下的,算是對他這種行為的警告。

  他輕笑一下,老老實實站在一旁,准備等他們戰鬥完畢後道歉。

  十步殺一人手中的長刀幾乎要舞出花來,翻出一朵朵象征著死亡的血花,而他面上的神色卻是一掃方才的懶散疲憊,變得狂熱而好戰,全不像是一個缺乏睡眠的人。

  司南斬下一個強盜的頭,不經意往十步殺一人那裏瞟了一眼,發現他已經將圍住他的強盜清理完畢,身上多了十多處傷,卻仍好似意猶未盡,提著刀朝司南這邊走過來。

  司南無奈叫道:“十步,你休息一下吧,這裏我們搞定就可以了。”十步殺一人殺怪的速度雖快,卻是以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換來的,其余的強盜由他和破軍兩人也可以慢慢清理掉,實在不需要讓十步殺一人再為此多負傷。

  十步殺一人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盤膝坐在地上,臉上又恢複了方才的疲倦神色。

  破軍微微歎了口氣:“果然名不虛傳。”十步殺一人雖然是天涯海角俠客行中最少露面的,正因為其神秘,才更顯得難以捉摸,今日目睹他的打怪方式,讓破軍自歎不如。

  司南笑道:“他是他,你是你,大家風格本不相同,何必比較?”十步殺一人的打法是純粹的以傷換傷,這種精神司南雖然佩服,卻不認為值得效仿。

  破軍一曬,道:“也是。”

  清理完怪物,司南和破軍朝把強盜引來的那人走去,破軍更是神色不善:雖說他們有能力將怪物除去,可並不意味著願意白白做了這麼一場打手,而十步殺一人也緩緩地朝他走了過來。

  破軍正想開口,忽然眼前刀光一閃,卻是十步殺一人將刀拔出來,架在那人頸上,厲聲道:“名字,來曆,動機。”

  冰冷的刀鋒貼著頸部肌膚,那人嚇了一跳,道:“大哥,不必這樣吧,我不是有意的……”

  十步殺一人不為所動,依舊冷冷道:“名字。”說著拿刀比劃了一下下切的動作。

  “幻影。我叫幻影。”那人知道遇上一個不給面子的,垂頭喪氣道,同時小聲嘟囔,“早知道我剛才就該跑掉。”

  他說得雖小聲,但卻瞞不過身旁人的耳朵,十步殺一人冷笑一聲,將刀鋒微微下壓:“你以為你跑得掉?我剛才那刀就是警告你要老實些,假如你敢跑,我追遍整個游戲也要掛掉你,反正我最近閑得很。”

  被十步殺一人話語中的殺意鎮住,幻影先愣了愣神,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脖子往後挪了一些:“大哥,不用這麼狠吧,我也就是一個不小心誤闖怪物高級區,慌不擇路逃命的小人物罷了。”

  十步殺一人冷笑道:“誤闖高級怪物區能引來那麼多怪物死死追著你不放?”《江湖》中,如果沒有對怪物造成太大傷害,怪物一般不會追著玩家跑太久,這個幻影的情況顯然是很不對尋常。

  ※※※※※※※※※※

  逼近五十萬字,oh ye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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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三十三章 洛陽鴿子樓
(更新時間:2006-12-28 18:45:00  本章字數:3760)

  被十步殺一人指出他言語中的破綻,幻影露出幽怨的表情,小聲道:“我就是拿了他們一件東西而已……”他將那件東西拿到手後轉頭就跑,卻沒料到那些強盜因為他手上的東西爆發出了強悍的速度,居然能死死追著他不放。

  十步殺一人步步緊逼:“什麼東西?”

  幻影撇撇嘴,頂著強大壓力堅持道:“你殺了我吧!我死也不說!”趁十步殺一人吃驚愣神的剎那,他腳下一動,身子平平向後退了一丈。

  一邊退,他一邊滿心得意:他雖然別的武功不怎麼樣,但輕功卻是練得一等一的好,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的留下來,也是緣于對自身輕功的自信,即便對方要發難,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十步殺一人只愣神了不到半秒,就迅速反應過來,緊握著刀向前揮,然而幻影已經退出了刀鋒所及範圍之外,他再上前一步,幻影卻已經又退了好幾步。

  幻影哈哈大笑,轉身向後揮揮手,邊跑邊大聲道:“大哥,我好不容易冒死拿來的東西,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告訴你?今天你們也算救我一次,想要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不妨去洛陽鴿子樓,只要你肯付錢,我們就能給你提供相關訊息……”

  他話音未落,忽然身後一股巨力傳來,扳著他的肩膀結結實實的將他按在地面上,不等他跳起來反擊,一柄好似蒙了一層白霧的長劍刺穿他肩頸處的衣衫,貼著他頸邊插入地面。

  幻影小心翼翼的扭過頭,卻見前幾秒還在二十多米之外的司南笑容可掬的雙手握劍,一只腳踩在他背上,用一種十分怪異的語氣問:“鴿子樓?”

  嗯哼,什麼叫踏破鐵靴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既然正好撞在槍口上,那就不要想跑了!

  幻影大受打擊,他最為自負的就是輕功一項,雖然剛才邊說話邊跑路沒有用盡全力,可也差不多有巔峰時的七八成速度,卻不料在幾個起落之間就被司南給趕上來了……

  他不知道司南有飛天流光佩這等幾乎可以稱作是破壞平衡的裝備,只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覺得自己從前真是坐井觀天,跑得快一些就以為自己是游戲第一快了。

  心情灰暗的幻影壓根沒聽到司南在問什麼,直到司南不耐煩地重新問了一遍,才有氣無力地回答:“對,鴿子樓,我是鴿子樓的雇員,你們知不知道這家店?我們不賣武器不賣裝備,專門賣各種消息,包括練級地點,任務線索,玩家的資料……”

  司南微微一笑,道:“我找的就是你們鴿子樓,現在是我問你答時間,讓我滿意了,我就放你走,假如你真的威武不能屈,那我也沒辦法,只好勉為其難送你免費回城。”他對幻影拿的什麼東西沒興趣,只對鴿子樓有興趣。

  幻影哼了一聲,怒道:“富貴可以淫,貧賤可以移,威武不能屈,我們鴿子樓從來不會提供不要錢的信息……”司南沒說話,只是稍微將雲千重往幻影的脖子壓了一下,後者立即流利無比的改口:“大俠你要問什麼,在下一定配合。”

  司南很快問道:“你們店主是誰?”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問題。

  幻影道:“我不知道。”

  司南道:“那你怎麼加入鴿子樓的?”

  幻影道:“前不久有個人攔住我,說看我輕功很好,問我要不要給他們鴿子樓打工,我聽他說了鴿子樓的成立目的後覺得很好玩,就加入了。加入方法有點繁瑣,那人先讓我去洛陽鴿子樓店鋪所在地,接著向店裏面的NPC提交加入申請,然後就收到了允許加入的消息。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店主的名字。”

  司南挑了挑眉毛,道:“那個攔住你的人是誰?”

  幻影郁悶道:“他蒙著臉,又戴著紗帽,我根本沒看見他的樣子,只知道他是一個男的。”

  司南沉默半晌道:“廢話。”

  這保密工作未免做得太好了吧?

  司南道:“那你認不認識鴿子樓裏的其他人?”

  聽見他這個問題,幻影更加郁悶,道:“別說認識人,我連鴿子樓裏有多少個成員都不清楚,除了我這麼光明開朗的人之外,鴿子樓其他人一個個都神神秘秘的,比無間道還無間道!”

  司南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語氣放緩了許多,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鴿子樓為什麼要殺我?”

  幻影郁悶的叫起來:“六月飛雪啊!冤枉啊!我怎麼知道店主他怎麼想的?鴿子樓的成員之間彼此互不幹涉,所有人都只和店主聯系的。”他這會明白過來了,感情他就是一倒黴背黑鍋的,碰上鴿子樓坑過的苦主,找他算賬來了。

  司南見他神色不似作偽,覺得那個刺殺行為也許是鴿子樓店主或者其他人的行動,與幻影並不相幹,于是更加放緩神色,同時把腳從幻影背上挪開,彎腰點了他的穴道,之後將他扶起來,拍拍他的衣服:“不好意思,剛才得罪了。”

  幻影眨眨眼,道:“大俠,你要是真覺得不好意思……就放我走吧。”

  司南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會,微笑道:“我還需要最後麻煩你做件事,帶我去看看你們那個鴿子樓。”

  與破軍泡泡告別,司南和十步殺一人押著幻影回到洛陽城。

  路上,司南簡單的和十步殺一人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要跟鴿子樓過不去,聽了司南的解說,十步殺一人看向幻影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殺氣。

  鴿子樓座落在洛陽十八賭坊內側,雖然幾乎每個大城市都有賭坊,可是卻要數洛陽的這家最出名。

  十八賭坊之所以出名,是因為據說曾經有玩家在賭坊中賭錢時被武林高手看中,直接拎走做了徒弟。

  十八賭坊所在的巷子再往裏走二十多米拐彎,就是鴿子樓,這是一個由玩家創建的組織。

  據說,鴿子樓的宗旨是:我們不能保證知道所有的事,但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一些事,絕對是大部分人不知道的。

  在昨天之前,司南不單沒有來過鴿子樓,連鴿子樓這三個字都沒聽過。

  由于他現在和鴿子樓基本上還處于不友好狀態,所以司南回洛陽城後,沒有急著找上門去,而是先走了一趟藥店,鐵匠鋪,維護裝備並補全藥品。

  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掛掉。

  鴿子樓並不是一座樓,它只在洛陽大街上一間屋子裏,屋外掛著招搖的旗幟,鴿子樓三個字隨風飄蕩。

  “吶,那裏就是鴿子樓。”幻影示意司南往某個方向看,趁二人不備,腳下一滑滑出司南的掌控,在二人反應過來之前逃之夭夭,只留下一句話在巷子裏回蕩:“在下去也,兩位不必相送!”

  十步殺一人冷哼一聲拔刀就要追上去,司南拉住他,搖搖頭:“不用追了,追上也沒什麼用。進鴿子樓看看吧。”

  店門大開著,一進門就能看見四扇門,門口分別掛著“有客”,“無客”,“無人”,“留言”的牌子,左側牆壁上貼了一張紙,司南走過去,看見紙上寫著:

  一、鴿子樓歡迎各位光臨。

  二、門外木牌代表屋內狀況,“有客”即為屋內有上帝,無客則與之相反,無人即是說屋內沒有接待人員,而留言一屋中,有NPC店員接待,如有疑問,可入內詳細咨詢,一問十兩銀子。

  三、付賬方式由店主或者售賣消息的店內成員決定。

  四、本店小本經營,先付賬,後傳遞消息,恕不賒欠。

  五、希望各位顧客順心如意。

  司南看這些規則的時候,十步殺一人站在他身後,手放在刀柄上,一掃倦意,警戒的觀察四周,司南見他神態,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用那麼緊張,我想鴿子樓還沒有瘋狂到在自家地界上殺人的程度。除非他們真的不想混了。”

  十步殺一人想了想,點點頭,也走過來看牆上貼的店規,司南笑道:“有什麼感想?”

  十步殺一人不屑的撇撇嘴,道:“看規矩寫得似模似樣,不知道真交易起來如何。”

  司南聳聳肩,道:“那我們索性就來做一回顧客,驗證一下。”

  二人走進“無客”的那間屋子。

  屋子裏橫著一個好似古時當鋪一樣的木制櫃台,櫃台上方掛著一面亮藍色布簾子,將櫃台後的情形盡數遮擋住。

  簾後有人。

  門左側靠牆處擺放著幾張椅子,司南找了一張坐下,開門見山道:“我要買天涯海角的消息,要多少錢?”

  那人一聲輕笑,道:“天涯海角的客卿要買天涯海角的消息,司南兄是打算篡位麼?”他的聲音粗啞,顯然是壓著嗓子說話,不想讓人聽出他真實的聲音。

  司南毫不理會他的調笑,只自顧自道:“不要和我說這些沒意義的話,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我要買你利用青冥獲得的所有天涯海角成員的武功資料,還有……”

  他突地箭步上前,右手握緊腰間劍柄,左手猛然掀開簾子:“你是誰?!”

  他是誰?!

  那人雖然刻意改變了嗓音,可是開頭的一聲輕笑卻讓司南覺出莫名的熟悉,加上對方不看臉光憑聲音就叫出了他的名字,更讓司南確定:這人八成是自己認識的!

  掀開布簾,司南看見櫃台後坐著一人,頭戴鬥笠,鬥笠邊垂落的黑紗遮住了面孔。

  司南沒有任何遲疑,蓄勢已久的雲千重閃電般出鞘,挑向那人頭頂!

  劍尖准確無比的插入鬥笠,司南輕輕一挑,將鬥笠挑落,並做好了心理准備:不管露出的這張臉屬于誰,他都不會太吃驚。

  可是鬥笠離開那人的一霎那,司南還是忍不住吃驚的張大嘴。

  ※※※※※※※※※※※※

  來來來,猜謎時間又到了^^

  鬥笠掀開了,司南看見了什麼?第一個猜對的筒子可以連發十張水貼,在下統統加精華。^^

  時間僅限一天哦,因為明天答案就揭曉了。^_^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三十四章 反向無間道
(更新時間:2006-12-29 21:42:00  本章字數:3473)

  那是一張面具。

  不是精妙的易容術所作出來的人皮面具,而是街上雜貨店隨處可買到的臉譜面具。

  那人戴著一張孫悟空的面具,面具上滑稽的油彩構成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嘲弄司南。

  兩人對視了幾秒鍾,十步殺一人在司南沖上去後才反應過來,這時正好沖到櫃台邊,伸手在櫃台上一按,翻身躍過。

  面具人轉身就跑。

  十步殺一人以完美的半蹲姿勢落地,沒站穩就要發足追上去,與此同時,他身後身後的櫃台發出機簧的響聲,司南一聽見這個聲音臉色大變,伸手一掌將十步殺一人推向左側的牆邊,

  十步殺一人猝不及防,腳下一個踉蹌,整張臉先貼上了牆壁。

  整日裏閉關練級練功的十步殺一人不清楚,可是曾經和白月光混過一陣子的司南卻是再熟悉不過,那是機關發動的聲音。

  顧不得去看十步殺一人有沒有完全避開櫃台的機關,司南伸手推人的時候已經順勢借力起跳,避開櫃台底下射出的小箭,從敞開的後門追上去。

  待得出門時,司南只看見巷子盡頭一閃而逝的背影,想想十步殺一人還在屋內,便沒有繼續追下去。

  也許是因為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司南覺得那人的背影似曾相識,不過那人越是百般遮掩,司南就越覺得他是自己認識的人。

  “希望真的是錯覺。”司南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回屋內,卻看見十步殺一人搖搖晃晃的與牆壁分離,臉額青腫,鼻子下掛著兩管鮮血,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司南。

  司南推十步時用盡了全力,而那時十步正待蓄勢前沖,給司南那麼一推,就保持著前沖的勢頭重重的撞上了牆,這一撞的力度可想而知。

  “沒追上?”十步殺一人捂著鼻子道,他知道司南是為了救他,假如沒有司南推他那麼一下,那些沒入牆壁的小箭現在應該插在了他身上,可是拿臉去親牆實在太痛也太難看了。

  “嗯,跑了。”司南輕描淡寫的點點頭,蹲下來檢視櫃台後的機關。這個機關設置得很簡單,基本上只要機關術入門就能做,箭只發射的方向居然是對著賣消息那一方所坐的一側,一來是避免讓顧客不舒服,二來是預設了今天這種情況的出現……設計者考慮得很周密。

  隨著加入機關白家的人越來越多,這個隱藏門派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而擁有機關,亦不代表鴿子樓內有白家的人,這種程度的機關只要肯花錢,就能從玩家或者NPC手上買到。;

  因此,順著機關這條線索追查下去的念頭一冒出來,就被司南自己給掐滅了。

  屋外飛來一只鴿子,十步殺一人伸手接下,展信閱畢:“開心剛才已經讓吳鉤來這裏談交易,花了一點錢買斷天涯海角的消息,不過這件事還沒結束,他現在對鴿子樓產生了興趣,想要調查清楚。”

  “如果沒什麼事,我們現在回天涯海角,他要給我們介紹一個人。”十步殺一人用信紙擦了擦手上和臉上的鮮血,隨手扔掉後道。

  司南道:“等我一分鍾。”

  他返身走進掛著“留言”木牌的那間屋子,問NPC店員要了一張紙,寫上:I’ll come back!

  花了十兩銀子使用留言服務,他將自己的名帖和留言一並保存在鴿子樓中。

  雖然明知道在古裝武俠環境中使用英文是一件極其不搭調的事,可是司南還是寫上了這句最能抒發他此刻心情的台詞。

  隨後二人回到天涯海角。

  ※※※※※※※※※※

  還是天涯海角。

  還是密室。

  司南開心憂傷之子十步殺一人坐于其中。

  他們在等一個人,據開心說這個人是他們天涯海角隱藏著的暗棋。

  憂傷之子皺起眉:“怎麼還不來?”

  開心淡淡道:“再等會吧,路上可能耽擱了。”

  他話音未落,密室的門被推開,吳鉤帶著一個人走進來。

  那人穿著新手布衣,帶著遮臉的紗帽,一進屋就把紗帽摘了下來,紗帽下是一張被面巾蒙住的臉。

  司南一見忍不住郁悶了一小下:這年頭很流行玩雙重蒙面嗎?

  那人笑了一聲,對司南道:“又見面了。”他的聲音有點耳熟。

  司南正努力回想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麼一號人物,卻見那人手腕一翻取出兩件事物送過來:“給你的。”

  司南條件反射的接下,低頭檢視後驚呼出聲:“《洛神賦》和《倪寬傳贊》?!是你?!”

  “可不是我麼?”唐影笑嘻嘻的揭下面巾,朝司南擠擠眼:“沒想到吧?”

  司南連忙要歸還字帖:“我真的沒那麼多錢。”

  唐影擺手推開:“不要錢,這次的立場和上次不同,上次我們是賣主和買家的關系,斤斤計較是理所應當的;這一次卻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所以字帖就當做見面禮了。”

  “原來你們認識?”吳鉤笑道:“那我就不用介紹了,唐影這個名字我是早有耳聞,可是卻不知道他居然也是我們天涯海角的人,我剛到達接頭地點時也吃驚極了。”

  開心淡淡道:“現在人齊了,可以開始談了。”他先對唐影說話,“我和憂傷你認識了,司南吳鉤你也知道,那位是十步殺一人,你應該聽說過。”

  唐影笑嘻嘻的對十步殺一人抱拳久仰,後者略微點頭,接著轉向開心:“叫我們來有什麼事?”

  開心微微一笑,道:“三個多小時前收到司南的信,裏面提到了鴿子樓,我就讓吳鉤先花錢把青冥弄走的消息買斷,還買了一些別的幫派的消息,和我手頭的資料對照驗證了一下,差不多有百分之九十的准確率。”他頓了頓,遞給司南一張紙:“我另外順便買了天然居的消息,不過由于這方面了解得比較少,所以不能驗證。司南,你對天然居比較熟悉,你看看上面說得對不對。”

  司南拿過資料逐行細看,越看越心驚:這上面的內容十分詳盡,有些甚至是他所不知道的,鴿子樓對天然居的了解,簡直就好像是天然居的一員一樣!

  天然居的一員?

  司南為自己的想法震撼了一下,接著努力排除雜念,回答道:“我對天然居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我知道的,這上面幾乎都有,我不知道的,就不清楚對不對了。”

  開心與憂傷之子對視一眼,彼此點點頭,接著開心道:“那這樣看來,我們這個計劃就有實行的必要了。”

  司南道:“什麼計劃?”

  唐影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反向無間道計劃。”以他為核心來實行。

  開心輕輕敲了一下桌子,道:“不錯,我打算讓唐影混進鴿子樓,徹查這個商店的底細。前陣子鴿子樓曾經主動招攬過唐影,被他拒絕了,但是鴿子樓主人曾說隨時歡迎唐影改變主意,我認為現在就是一個好機會。”

  憂傷之子冷靜的分析道:“我認為鴿子樓的主人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所以我們不能操之過急,即便唐影加入了鴿子樓,也必須較長的一段時間才能看到成效,在調查清楚之前,這件事只能有我們六個人知道。”

  吳鉤摸著下巴,思索片刻道:“需不需要我們做出什麼配合?”

  唐影毫不遲疑的搖頭:“現在不必!太配合反而會顯得不正常,就暫時當作我們完全不認識好了,如果有需要,我會和你們聯絡。今天開心叫我來主要是讓大家認識一下,尤其是那兩位出手很快的大哥,今後如果有什麼沖突,不要把我往死裏砍啊!”他開玩笑的對司南和十步殺一人說。

  十步殺一人輕輕點了點頭,司南則玩笑回道:“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這兩張字帖就當作是你的買命錢好了。”

  唐影連連點頭:“好好,你這麼說我就舒服很多了,本來白送出那兩張字帖時我挺心疼的,雖然我的命未必要向人買,但是有這麼一個花錢的借口,總比白損失一筆要強。”

  司南有些不好意思,數了數自己身上大概還剩有八千兩銀子,取出一半交給唐影:“我還是不太好意思白要你的東西……不過我身上真的沒多少錢,你就當作跳樓賤賣吧。”

  唐影數了數銀票,不客氣地收下,嘴裏嘟囔道:“吶,這錢是你願意給我的啊,不是我逼著你要的。”一邊說,他一邊向開心投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開心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聯系上唐影時,才知道司南在做這麼一個任務,于是在信上以私人交情對唐影提了一個要求:將字帖送給司南。他原本打算之後再補上唐影的損失,卻不料唐影還是拐彎抹角的要到了錢。

  因為拿到了銀子,唐影笑得見牙不見眼,道:“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附贈你一個額外的消息——在我找過你之後,青衣樓的公子雅也來找過我,要買我手上的兩幅字帖。我猜他可能接下了和你類似的任務。”

  公子雅?就是那個據青冥隼所說有另一幅字帖的人?

  司南一愣,點了點頭。

  ※※※※※※※

  答案是——面具!誰猜對了?^_^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三十五章 我劍為誰出
(更新時間:2006-12-30 19:20:00  本章字數:5154)

  商量好了一些細節之後,唐影拉上面巾,戴上紗帽,准備離開:“你們誰幫我打一下掩護?我來的時候,發現至少有三個人盯上了我的梢。”在成功混進鴿子樓之前,他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與天涯海角有過交往。

  開心想了想,道:“憂傷留下,其他人一起出去吧,幫派在長安城裏有一間店鋪,可以借用店鋪的後門。”

  一行人走出天涯海角,身後或明顯或隱蔽的綴著幾個人影,唐影道:“又來了,你們發現幾個尾巴?”

  開心道:“五個。”

  十步殺一人道:“一樣。”

  吳鉤聳聳肩,道:“你們知道我武功不行的,我只發現三個。”

  唐影笑道:“看來我還差點,四個。司南你呢?”

  司南不好意思說他發現了六個,于是含糊應聲:“和你一樣。”

  快步走到屬于天涯海角的海角軒,和看店的老板打了聲招呼,幾人穿過兩間屋子直奔後門而去,唐影推開後門,剛探出一個頭,立即郁悶的將頭縮回來:“不行,後面也有人盯著。”

  十步殺一人冷哼一聲,拔刀就要往外沖,開心伸手攔住他,道:“不太過引人注目。”

  “那怎麼辦?”

  開心笑道:“唐影,脫衣服。”

  唐影一聽這話臉色大變,雙手護胸後退幾步,叫道:“雖然你是幫主,可我還是不會屈服的!”

  司南清楚的看見,開心的額頭明顯有青筋冒出,他極力忍耐著道:“誰逼你屈服了?我是叫你把這身行頭脫下來,給十步換上,讓他走出去代替你引開那些盯梢的。”

  “哦。”唐影臉色微霽,雖然把手放下了,但還是沒有走過來,只將換下的裝備遠遠的丟給十步殺一人。

  見唐影這般動作,開心嘴角抽搐,很有拔劍狂砍人的沖動。

  吳鉤挑眉壞笑,火上澆油:“我說小唐,你要是真有那個什麼危機意識,似乎不應該捂上面吧。捂胸口那是女人該幹的事,咱們大男人不興那一套。”

  唐影愣了一下,隨即又後退一步,縮到牆角,把剛拿出來的裝備擋在了……呃,那個下半身前。

  司南扶著吳鉤,笑得直不起腰,開心無可奈何的瞪了正在壞笑的吳鉤一眼,看十步殺一人已經偽裝完畢,清清嗓子轉移話題:“十步,可以出發了,盡量把尾巴引走,然後想怎麼樣隨便你。”

  目送十步殺一人出門,開心反手把門關上,看一眼唐影,再看一眼吳鉤,接著無力的歎口氣,對司南道:“待會我們陸續離開,我和你走前門,吳鉤和唐影走後門,每人戴一個鬥笠,唐影最後走。”他變魔術般取出四個鬥笠。

  司南稍微收斂了一下笑意,道:“有必要這麼小心嗎?”

  開心微微一笑,道:“我希望能夠排除所有因為疏忽而造成的潛在失敗可能。”轉向唐影,他嘴角的微笑就變成了抽搐,“你傳送到別的城市或者村鎮後後再摘下鬥笠,最好換身衣服……啊,怎麼不穿好點的裝備,你穿這套新手布衣走在大街上太顯眼了。”

  唐影甩了甩頭,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原來那件衣服完全變成了布條,實在沒辦法穿了,你現在看到的將會是更加亮眼的造型。不過像我這麼拉風的男人,不管穿什麼,都會被群眾毒辣的目光從茫茫人海中無情地揪出來的……對了,剛才給十步的那件布衣你來付賬吧,一百兩銀子,先記帳上。”

  開心嘴角抽搐,沖動的“唰”的一下拔出劍來,默念三聲沖動是魔鬼後又“唰”的一下收劍回鞘,臉色好像翻書一樣“唰”的一下變得完全沒有表情。

  他翻了一下自己手鐲,接著轉頭問吳鉤:“有沒有看起來比較大眾的裝備?”

  吳鉤找了找,找出一件衣服遞給唐影。

  “那好。”開心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各回各家,都散了吧。司南,我們走。”他示意司南一同出去。

  走出海角軒,開心依舊保持著沒有表情的表情,司南猶豫一下,道:“你能不能把那份天然居的資料借我用一天?”

  遲了幾秒鍾,開心露出微笑:“你要去找小菜?”

  “嗯。”司南點點頭,他想讓小菜驗證一下資料上的內容,假如全部屬實,那麼……那個人也許真的在天然居之中。

  開心爽快地點點頭,道:“行啊,你拿去用吧,順帶代我向小菜問聲好。”

  司南苦笑:“你要是向他問好,他會變得很不好的。”小菜莫名其妙的討厭開心,這是雙方皆知道的秘密。

  開心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與開心分手,寫信將小菜召喚來,司南簡略將來意和他說了一下,後者拿過資料,看了一遍後臉色發黑。

  司南道:“如何?”看小菜的神色,他已經大致知道了答案,卻依然想聽他親口確認。

  天然居全體成員資料

  姓名:高蹈

  性別:男

  武功描述:維摩拳(疑似上品武功),擅長以一敵眾

  備注:裝備的防禦力很強,個性自大囂張

  姓名:小菜

  性別:男

  武功描述:破雪劍法(疑似上品武功),劍招詭變莫測

  備注:娃娃臉,看似天真其實心思很細

  姓名:長歌

  性別:男

  武功描述:魔音沉心,以琴音攻擊,不擅近身戰,共有五支曲子:舞仙音,部分解除異常狀態;流光贊,加速;靜月歌,凝神定心;鎮魂調,催眠安撫,附帶緩慢掉血;獄山曲,純粹攻擊技能,附帶混亂效果

  備注:與夜神形影不離

  姓名:夜神

  性別:男

  武功描述:弓箭,命中極高,有一招能極大幅度提升射程射速和力量,在目前而言幾乎無敵,但是用過之後等級下降一。

  備注:與長歌形影不離

  姓名:七月流火

  性別:男

  武功描述:暗器星羅棋布,以棋子作為暗器發射出去,對于角度和位置的算計極為精准

  備注:該人正在尋找適合作成高攻棋子的好礦石

  姓名:遠

  性別:男

  武功描述:霜戈,拳掌功夫

  備注:其人最近在做一個連環大任務,任務全部完成後可獲得一本武功秘籍

  姓名:流浪

  性別:男

  武功描述:劍掌雙絕,輕功穿花繞樹身法,短劍無月星痕,攻擊較高

  備注:有一匹神駿的照夜獅子馬,目前正迷失在大興安嶺一帶

  姓名:隨意

  性別:男

  武功描述:輕功行雲流水之流水,江湖速度第一。輔助武功血月決,可暫時提升內力速度和攻擊,但用過之後後遺症較重。

  備注:無

  姓名:碧落

  性別:女

  武功描述:唐門暗器,攻擊有一半在特制的鐵蒺藜上,但觀其言行,似乎有什麼從未拿出手的武功。

  備注:女王/流氓

  姓名:紅泥

  性別:女

  武功描述:紅袖刀,裝備蟬翼刀,原屬柳葉門,逐出門派原因不詳。

  備注:明戀蘇幕遮

  以下三人武功可忽略不計,但各有特色。

  姓名:白月光

  性別:男

  技能描述:機關。一直以來的白家首席。

  備注:個性嚴謹。

  姓名:蘇幕遮

  性別:男

  技能描述:生活職業博物學者,可辨認除了裝備之外的一切物品。學過治療內傷的針灸,門派八陣門,精通陣法

  備注:本身學識極為淵博,尤其是對于古代文化的了解足令人歎為觀止。

  姓名:聶小無

  性別:?

  技能描述:易容術宗師,目前可制作出與高級易容術相媲美的人皮面具,並可隨時調整自身外貌乃至性別,惟妙惟肖,亦有學習毒術,但並不精于此道。

  備注:聶小無真實性別樣貌除了長歌夜神無人得知,天然居幫主。

  小菜慢吞吞的將記載著天然居資料的紙揉成一團,掌心發力,紙張變成碎片,接著他松開手,任由紙片灑在地面上。

  這裏是城內,系統城管准時出現,伸手問小菜要城市衛生費,小菜連眼珠子都沒轉一下,隨手取出一錠銀子朝發聲處丟過去:“拿著,這裏是一百兩,待會我還要再違章幾次,先把錢交了吧。”

  那城管顯然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市民,愣了一下後拿著錢走開了。

  靜默了一陣子,小菜沉聲道:“阿南,我想殺人,我們去血洗絕刀的地煞幫好不好?”

  司南歎了口氣,道:“地煞幫已經解散了,你沒看論壇上的帖子嗎?”

  小菜看著他,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那怎麼辦?我心裏郁悶得很。”不是沒見過游戲裏的算計和背叛,本來以為早就看慣了,可是當這種事發生到自己身上時,他還是狂怒得想殺人。

  因為互相信任,彼此投契而走在一起的天然居,所有人的資料,就這麼被一個肮髒齷齪的家夥拿去換了別的利益。

  他不在乎自己的資料被別人知道,他相信天然居其他人也和他一樣,可是,那人不該利用他們的信任,背地裏做出這樣的事!

  司南輕輕拍他的肩膀,很明顯感覺到掌下的身體緊繃著,甚至接近于顫抖:“我陪你散散心去吧。”

  “去哪?”

  “演武堂。”

  司南曾經說過怎麼也不會主動到演武堂開房間,卻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過這個不會死亡的地方確實是一個能讓人放手發泄的大好場所。

  閑話少說跳進演武室,路上一直繃著臉的小菜迫不及待的拔劍,灑出一片劍影,司南不退不讓,側身迎上,雲千重化作一道白光自劍影中穿過。

  破雪劍法的這一招名叫漫指千峰,一瞬間可以分散的刺出幾十劍,雖然殺傷面積大,但力量較為分散,並且後勁不足,只要後退一些就能避開。

  七殺劍法每一招都講究集中,即便是分散程度最大的劍招,也不過是一劍分七,七處全指向要害,而司南的這一招,更是單線進攻,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聽起來可怕,卻其實不難閃避,只要本身輕功不錯,看准來劍指的方向,向左或者向右移一下便可。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司南雖然快,卻還沒有快到讓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程度,他也就能秒殺一下比較弱的家夥,面對眼力速度實戰經驗都不比他低的小菜,這一招自然基本上派不上什麼用場。

  一般實力相當的對手打架,一招不成後會緊跟上第二招,通過幾十招甚至上百招逐步積累的優勢將對手擊敗,可是小菜和司南卻好像存心要在第一招上分出勝負一般,看著彼此的長劍交身而過,不閃不避的迎上對方的劍招。

  司南身上綻放出幾十朵血花,而司南的雲千重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吻上小菜的頸項。

  片刻後,兩人同時出現在了演武室角落的重生點。

  一般只站一個人的重生點一下子出現兩個人,緊貼著讓司南覺得有點擠,便伸腿將小菜踢開:“你怎麼也死了?”小菜的劍招是多點開花,雖然每一劍的威力都不算太大,但合起來卻差不多足夠要了司南的命,更何況,司南學的劍法正好是完全放棄防禦的,在使用劍招的狀態下比平時所受傷害更重。

  小菜摸了下脖子,哼了一聲後道:“你以為你的劍法是吃素的麼?本來攻擊力就變態,又刺在要害上,我要是真不死,可以改行去做血牛了。”

  司南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我們再來。”

  小菜立即跳到演武室中央,叫道:“那就來吧!”看著他發亮的雙眼,司南忍不住覺得,他提議來演武堂散心,是不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接下來,兩人再也沒有一招分出勝負,亦不曾同歸于盡,被掛掉的那個人,每一次都是司南。

  小菜的武功原本就在司南之上,第一次同歸于盡的出招其實有些發泄情緒的意味,清醒並振作起來後,司南便再也沒有了將他掛掉的機會。

  不知道去了重生點多少次後,司南麻木的,習慣性的從重生點慢慢走出來,看見小菜站在演武室中央,甩開長劍,大喝一聲:“爽了!”臉上滿是笑容。

  司南松了口氣,插了幾次將雲千重插回劍鞘,接著坐在地上:“你終于爽了……”他卻快要累瘋了。

  雖說演武室內可以自動幫玩家加滿血,可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打了這麼幾個小時,連續不斷的死亡,死亡後還要爬出重生點繼續受虐,這對司南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精神酷刑。

  所以當小菜說“爽了”的時候,他真真切切有了一種如蒙大赦的感覺。

  小菜笑眯眯的走過來蹲下,道:“阿南你實在太體貼了,陪我玩了這麼久……如果這個游戲可以忽視性別建女號我一定嫁給你。”

  司南翻翻白眼道:“滾!我對人妖沒興趣。”他話音方落,系統便提示外界有人找。

  小菜也幾乎在同時收到了這樣的提示。

  司南道:“下吧,千江他們可能有事。”

  小菜點點頭,忽然猶豫一下,道:“阿南,你說這事我該怎麼辦?”

  司南笑道:“該怎麼做,你心裏應該比我更清楚,你玩游戲可比我久多了,這種游戲裏的事不該問我這個菜鳥。”

  頓了頓,他又道,“你要知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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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三十六章 青衣樓公子
(更新時間:2006-12-31 19:01:00  本章字數:3896)

  下得線來,司南和小菜從千江和君不見口中得到了一個大消息:第二次比武大會即將進行。

  他們進演武室時開的模式是拒絕任何訊息打擾,因此系統發公告和朋友們的來信兩人都沒看到。

  千江非常興高采烈的說:“上一次比武大會不過是預演罷了,這次才是動真格的,不僅分為個人戰,團體戰,還會在賽後評選出單項武功的第一,我還聽說獎品十分豐厚啊。”

  君不見不陰不陽的打擊他:“你認為以你現在的武功,有可能在任何一項比賽中獲得名次嗎?”

  千江一聽熄了火,郁悶道:“我不就是鼓勵一下你們嗎?個人戰我是不會參加了,不過團體戰我會盡量爭取的,我們義氣盟也不是沒有高手……”他浪費在幫派上的時間實在太多了,雖然還能勉強算一個高手,可是已經淪落到了一流高手中的末流,比起一眾頂尖角色,自是弱了太多。

  萬惡的義氣盟盟主十三月由于私事繁忙上線較少,便將整個幫派丟給了千江,簡直拿千江當免錢的長工用。

  可是相對來說,千江雖然武功被拖累了,在幫派內的人氣卻是日益水漲船高,義氣盟成員可以不知道盟主十三月,卻不會不知道副盟主千江,小菜曾開玩笑的說,千江雖然名義上是副盟主,但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煽動盟眾取十三月而代之。

  只是千江從來沒有興起過這樣的念頭罷了。

  打擊完千江,君不見轉向小菜:“我參加個人賽,你們呢?”

  小菜微微一笑,道:“個人賽冠軍獎勵一定是我的,團體賽冠軍獎勵一定是我們天然居的,你們誰都沒有份。”他話音方落,立即遭到千江和君不見的聯手暴力壓制。

  司南打開論壇置頂帖子,瀏覽了大會報名細則,這一次比武大會與上次有些類似,也是在各個城市的演武堂報名,但是不再限制等級,任何人都能參加。

  個人賽從明天開始就能報名,團體賽則要在五天以後。

  比賽開始的時間在十天後。

  團體賽的每隊參賽人數為五人,為了防止有各種不可抗的意外發生,允許每隊帶兩名替補,也就是說,一個隊伍最多能容納七個人。

  小菜和天然居眾人溝通過之後,將以下人選列入隊伍中:他本人,高蹈,夜神,長歌,隨意。

  “差兩個啊差兩個!”小菜扳著指頭念叨,扭頭看向君不見,“阿君,也算上你一個吧?”

  君不見搖搖頭,固執道:“我說過不會參加任何團體的。”

  司南奇怪道:“不是還有別的人嗎?”比如阿遠七月流火他們。

  小菜撇撇嘴,道:“七月拒絕參加任何比賽,阿遠決定以任務為重,流浪尚在大興安嶺尋找回城的道路,碧落和紅泥她們倆另有打算,也不准備和我們一道……” 他眼睛一亮,看著司南道:“不如你來吧。”比賽時間拉得很長。難保誰不會有不能上線的意外情況,所以替補的存在是必要的。

  司南笑道:“你別忘了我現在有幫派在身,即使要參加團體戰,也是參加天涯海角的隊伍。”

  小菜哼了一聲,道:“天涯海角人那麼多,多你一個不嫌多,少你一個不嫌少……”他眨巴了一下明亮的眼睛,用一種極其純真的眼神瞅著司南:“你就答應我吧,我這裏缺人啊!”

  司南郁悶道:“你別作出這麼少女的眼神,明明是成年人了,還整天沒事裝純……”

  小菜變本加厲的湊近一些,道:“你答應我就放過你。”

  司南抬腳就打算踹人,但想想現實裏衣服髒了不會自動刷幹淨,于是將腳換成手,一把將幾乎湊到眼皮子底下的腦袋推開:“別鬧,這樣吧,團體報名不是在五天以後嗎?如果這五天開心都沒叫我參加,那我就來幫你。”

  小菜想想這已經是司南能讓步的極限,也就不再緊逼,很開心的點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次日打了大半天怪後,司南去演武堂報名參加個人賽,報名之後,他將會繼續努力的投入練級之中,雖然前幾名對他來說是稍微困難了些,不過總要盡力試試。

  吳鉤昨天與鴿子樓交涉時也順便問了刺殺的問題,但鴿子樓拒絕回答,想來是還沒死心,不過昨天晃蕩了半天也沒見再有人來,司南心想也許鴿子樓打算等他落單後再動手。正好他也想抓住刺客問一問原因,因此今天上線後便拒絕了所有朋友的陪同,孤身一人行動。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擠出人頭攢動的報名點,司南被一個陌生人攔住:“你是司南?”

  司南點點頭:“對,請問你是……”眼前這個人,長著一張絕對正太的臉,看起來比小菜刻意調整的娃娃臉還要小上三四歲,面上滿是尚未脫去的稚氣。

  司南忍不住感慨:該讓小菜來瞅瞅,什麼叫渾然天成的正太,小菜還遠遠未夠班啊!

  見司南承認,那小正太露出很開心的笑容,整理一下衣服,從袖子裏抽出一把折扇,“唰”的一下展開,拿在手上扇啊扇搖啊搖,故作成熟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波斯貓。”

  司南愣愣的點點頭,心裏又感慨這年頭年紀大的愛裝幼齒,明明還是小孩卻喜歡裝大人,聽小正太繼續道:“本來我們想過幾天和你聯絡的,不過今天既然在這裏看見了,那就提前說吧……你手上的那幾幅字貼,賣不賣?”

  司南先是一驚,隨即很快鎮定下來,對自稱波斯貓的小正太露出很抱歉的神色:“不好意思,字帖我是要拿來做任務的,不賣。”

  小正太聳聳肩,扭頭朝後面的人堆喊道:“喂,我問了,他不賣。”

  人堆中擠出來一個人,看面貌是屬于溫文爾雅斯文敗類那一型的,不過經過慘烈的擁擠陣仗後,就不剩斯文只剩敗類了。

  那人擠出人堆後,做了和小正太一樣的動作:先是整理一下衣服,接著從袖子裏抽出一把折扇,“唰”的一下展開……

  那人擺好造型,對司南一笑:“在下公子雅。”

  司南挑挑眉,淡淡道:“青衣樓公子雅?”他想起唐影對他透露的消息:公子雅曾找他購買字帖。

  “正是。”

  司南微微一笑,以完美的外交態度道:“請問二位找在下有何貴幹?”

  公子雅回報以微笑:“其實沒什麼要緊事,只是在下對書法一道向來十分有興趣,在游戲中就職的生活職業是書生,聽說司南兄有字貼,便鬥膽想買下來收藏。不知道司南兄肯不肯割愛?”

  司南彬彬有禮答道:“實在抱歉,這事關在下的任務,可能要讓兄台失望了。”

  經過一番客套禮貌兄台在下的交涉,差不多把路人全惡心走了後,公子雅借出手中的蘭亭序幫助司南完成任務,而司南也答應公子雅在完成任務後會認真考慮是否出售字貼。

  各懷鬼胎的兩個人告別後,司南立即找上了吳鉤:“公子雅是什麼樣一個人?”他不信公子雅這麼急切想找到字帖是因為對書法的愛好,他在借到蘭亭序後故意動作冒失用力的展開來查看,假如公子雅真心愛好書法,就不會對他這麼大的動作視而不見,反觀他身邊的小正太倒是稍微皺了一下眉頭。

  “公子雅啊……”吳鉤沉吟片刻,搖搖頭,道:“我和這個人沒打過交道,不過青衣樓那幾個名字裏帶公子兩個字的,就我所認識的來說,沒一個是好對付的。怎麼,你和公子雅掐起來了?”

  司南笑道:“我像是那麼容易到處惹事生非的人嗎?”隨後他將事情解釋一遍。他原本對字帖任務並沒有怎麼太上心,可是公子雅這般舉動,將他的好奇心成功的吊了起來。

  這幾幅字帖中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吳鉤爽快道:“這有什麼難的?我馬上就以幫派的名義幫你收集字帖,任務完成後就知道其中有什麼秘密了。”

  司南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告別吳鉤,司南立即去找了給點陽光,先將他手上那副字帖拿到手,給點陽光表示願意將字帖白送,但是要司南幫忙殺一個NPC,他要完成門派任務。

  司南心道這也不算什麼難事,于是痛快答應,與給點陽光一起到了嶺南一帶。

  兩人遠遠的看見一條人影在不遠處的山丘上游蕩,知道這便是他們的目標,這類NPC在司南當初進出各門派作任務換各種武功時不知幹掉過多少個,他們死去後一小時刷一次,留待下一次任務執行者前來誅殺,待遇遠遠不如阿離那一類NPC,幾乎與劇情絕緣,生存的理由僅僅是被殺。

  他們才是江湖中最無私的人,用一次又一次的反複死亡換來廣大玩家的無限風光,慘烈得近乎悲壯。

  據不完全統計,江湖上所有這類NPC都平均被SM過一百遍啊一百遍。

  由于有司南保駕,給點陽光幾乎是有恃無恐的走過去,卻不料有人捷足先登,在兩人走上山丘頂之前,一個人突然從另一邊冒出來,飛身撲向他們的目標,不到十招將他們的目標斬于劍下。

  在那人冒出來之際,司南還笑著對給點陽光說:“有人先到了,我們等下一個小時刷出來的吧……”可看著那人出了幾招後,司南的臉色變得凝重,丟下給點陽光朝那人奔過去。

  原因無它,那人使用的劍法,竟和他的七殺劍一模一樣。

  ※※※※※※※※※※※※

  注1:玩家可以以租借的形式將物品交易給他人,同時獲得一定數額的抵押金,租借時限一到,物品就會自動回到主人手中,這也是一種交易模式。假如該物品損毀,租借者的抵押金就留在物品主人身上,不再歸還。

  注2:本文中的書生,不是古時科考那種,而是琴棋書畫那個“書”,專擅琴藝的為琴師,專長棋藝的叫棋士,擅長書法的叫書生,專攻繪畫的為畫匠。

  另外:前兩天看到有評論說作者換人了……

  咳咳,澄清一下,大人誤會了,執筆的一直是在下,只是會將文攢上幾章交給朋友讓她代替我登陸更新罷了,這樣就能保證每天一章……作者一直都是一個人……

  可能是在下沒有說明清楚……產生了這樣的誤會……

  另:祝大家元旦快樂^_^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三十七章 諸般疑念生
(更新時間:2007-1-1 17:57:00  本章字數:3882)

  那人穿著黑色的鬥篷,從遠處看不清面孔。

  司南在幾步路程中想好的台詞一句都沒用上,因為他走近那人,剛要開口時,對方的劍便不由分說地招呼過來。

  劍如冷電。

  司南這時看清楚了,兜帽的陰影下,那人的臉用布遮擋著,只露出一雙冰冷得令人心寒的眼睛。

  司南反應不慢,在蒙面人出手的下一瞬,雲千重亦閃電般出鞘,兩柄劍以同樣的角度同樣的招事路數刺出,就連其中包含的狠毒意味也一模一樣。

  兩劍交擊,不過司南在內力和速度上稍勝一籌,那人低低的哼了一聲,顯然是吃了點虧。

  這人內力和武功層次方面都不如他。

  司南從這一招中得出結論,卻沒有急著用下一招,只是靜靜站在蒙面人面前,等著他先出手。

  蒙面人雖不明白司南為什麼不乘勝追擊將自己趕盡殺絕,卻也知道眼下情形對自己不利,虛遞一招後轉身就跑,什麼面子氣概,那都是騙人的,保住自己才最重要。

  司南放聲笑道:“你不出手,便換我來好了。”雲千重再度遞出。

  迄今為止,司南還沒見過有誰能僅憑輕功從七殺劍的攻擊範圍之內直線逃脫的,所有玩家之中,大概也只有隨意可以勉強一試,能否成功還只是五五之數,可見七殺劍出手之快,那人似是也知道自己逃不開,在司南出聲之際便返身出招,司南長劍刺了一半突然變招,穩穩的防守住,這一回卻是司南被震退一步,雖沒有受傷卻落了下風,氣息略為不定。

  那人有些疑惑,不知道司南為何突然示弱,不過眼下卻是一個逃跑的大好機會,他不及多想,轉身就跑,司南調勻氣息,朝給點陽光丟下一句“我明天再帶你”後拔腿追去,想要發動玉佩增幅速度,卻發現限定的二十次增幅效果早已經被他不知不覺地用完了。

  沒辦法,只能憑本身輕功繼續追。

  他現在已經有八成把握能確定,此人使用的確是七殺劍法無疑,他方才假裝出手攻擊,半途卻改用阿離傳授他的克制七殺劍法的清商劍法,他的清商劍法才是剛學會的第一層,單從攻擊力而論比蒙面人的那一手劍法不知要弱上多少,可即使是這樣,司南還是防守住了這一招而未曾受傷,這其中起作用的便是那“面對七殺劍時可發揮三倍效用”的特殊用途了,當然,深厚的內力也是功不可沒。

  這人是從哪裏學來的七殺劍法?打超級BOSS掉落的秘籍?還是阿離又將劍法傳授給他人了?

  司南一邊死死咬著蒙面人的蹤跡不放松,一邊在腦子裏拼命思索。

  難道阿離之所以創出清商劍法,就是為了今後讓他來克制別的會七殺劍的人?

  此外,這蒙面人是什麼來路?為什麼一看見自己就不由分說地出手攻擊?難道又是鴿子樓派來的?

  司南毫不懷疑自己是第一個獲得七殺劍法的人,因為這人的劍法層次明顯不如他,應該是練的時間不夠長的緣故,可是這人是什麼時候獲得劍法的……

  司南猛然想起自己第二次讓大鵬鳥送出七殺谷時,谷外有一個奇怪的蒙面人,他當時沒往心裏去,現在想起來,那蒙面人卻是極為可疑,說不定就是眼前這人。

  又追了一會,司南開始無聊的胡思亂想:鴿子樓和青衣樓都有一個樓字,這兩個組織會不會有什麼關系……

  兩人一追一逃,跑了足足半個多小時,那人十多分鍾前已經塞了一顆藥,現在又塞一顆,想來是內力不濟,不得不在耗盡前及時補充,免得因內力耗盡而無法施展輕功。

  他的輕功和司南不是一個路數的,應該是只得了劍法,不像司南劍法輕功雙豐收。

  司南追得郁悶不已,他雖然仗著內力深厚不用吃藥,但追了這麼久始終無法拉近距離,表示二人速度半斤八兩,同為二流水准。若是隨意在此,恐怕早已攔下那人,不說隨意,就是換了小菜來,追上那人也不算難事。

  兩人跑過山丘,跑過叢林,跑過村莊,接著奔跑在希望的原野上,逃的那一方不敢懈怠,追的那一方不肯罷休,雙方都拿出了馬拉松的精神,卻始終沒有縮短或者擴大半分距離,弄得二人皆生出幾分無奈之感,暗罵對方為何還一直死撐。

  追追逃逃的過了近一個小時,司南也追出了少許火氣,心說待會逮著那人看完模樣後定要把他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正在心裏想得解氣,面前忽然憑空出現一個人,卻是有人突然上線,擋在司南面前,而那蒙面人早已跑到前面,自然與他無妨,司南應變極快,伸掌在那人肩上拍了一下,淩空一個翻身從他頭頂上越過,繼續向前追去,因為這個小小變故,原本與那蒙面人只有十多米的距離一下子拉開到了二三十米。

  他沒功夫去細看突然上線那人,只丟下一句抱歉就繼續向前追去,卻不料身後傳來一聲“是你”。

  司南一愣,同時轉過身去,卻看見那人竟是曾經見過一次的天劍!

  追前面那人要緊。

  他猶豫了十分之一秒後便再不管他,只當是繞開一個無關緊要的障礙物,繼續向那蒙面人追去。

  只是這一個轉身,又讓他和蒙面人的距離拉大了一些,兩人現在相距五六十米,若非此處地勢平坦全無遮蔽,司南只怕就要追丟。

  要是當初學點遠程攻擊武功,現在也不必這麼辛苦了……司南一邊跑一邊歎息,決定這趟回城之後去加唐門。

  看了眼遠方朦朧的山巒輪廓,司南知道必須快點縮短距離,否則若是讓他逃進了山林中,只要找個隱蔽地下線就能一了百了。

  此時那人面前也突然出現一人,剛巧在蒙面人面前上線,司南一看笑了,知道這是自己拉近距離的大好時機。

  方才他們追逃的路上也有人或著怪,二人都極為敏捷的繞了開去,只是這上線的情況和一般不同,乃是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人面前,無法及時應變繞開,這蒙面人若不剎車,就必須學他方才一樣借力從對方頭頂翻過,否則只有撞上,不管他選擇哪一種方法,都一定會稍微頓一下。

  司南打定主意,打算讓上線的那人幫他攔一下蒙面人,連台詞都在轉瞬間想好:“抓小偷!”

  還沒等司南喊出口,卻見蒙面人突然拔劍,劍光沒入上線那人的心口,接著直接撞開已經開始化為白光的身體,繼續向前飛奔。

  他這一刺一撞,耽擱的功夫比司南淩空翻越要少一半,司南雖沒有半刻停頓,卻只不過追上了五六米,兩人之間依舊相距甚遠。

  司南的心神好一會才從驚愕中掙脫出來,暗道這人手段果決狠辣,他自愧不如。

  已經有人研究過,人死亡開始化作白光卻沒有消失的一剎那,身體的重量輕得近乎沒有,所以蒙面人先殺死攔路的上線者,再撞開他,幾乎沒受到太大阻力。

  一般人,包括司南,在飛奔的時候突然看見有人擋在面前,直覺的反應應該都是盡量避開,免得撞上,即便司南心裏明白殺人是不拖累速度的最好辦法,真要做起來,還是會有略微猶疑,猶疑之間最好時機已轉瞬逝去,可這人卻不同,他直接以長劍和鮮血為他開路,擋他者死,連半點遲疑都沒有。

  司南一邊追一邊在心裏歎了口氣,覺得這人遠比自己適合學習七殺劍法,那毫不猶豫地果斷狠戾,與劍光一樣冰冷無情。

  阿離是不是看出了這一點,才將劍法傳授給那個人的?

  又過三十多分鍾,司南自己也挨不住內力消耗吃了顆藥,腳下雖依舊不停,卻對追上蒙面人不太抱有期待。

  因為他們已經快要跑進山嶺之中。

  而此時司南想要追上那人的決心也減弱了些。

  事實上,追上又能如何?頂多是滿足一下好奇心罷了。

  可是,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在心裏鄙視了一下自己的猶豫不決,司南還是沒有停下來。畢竟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不出所料,追丟了。

  當蒙面人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時,司南不太甘心的四處找了一通,依舊一無所獲,正打算打道回府時,忽然瞥見前方不遠處有黑影閃動,不及細想,司南追了上去。

  司南的輕功最大的特點不是快,而是輕,輕得近乎沒有聲音,玩起跟蹤來那是輕而易舉,他一路無聲無息的綴在黑衣人後頭,發現這人一身黑色勁裝,很標准的刺客裝備,和剛才那人大不相同,也許不是同一個,但內心僅存的一絲僥幸心理讓他不願意放棄。

  那人似是完全沒有發覺司南在跟蹤,不緊不慢的在林中穿梭,步履從容,似是未盡全力。

  司南稍微靠近一些,看清他腰間佩劍造型古雅,不過先前他並沒有用心看那蒙面人的劍,所以也無法僅僅從劍的外觀上判斷二者是否為同一人。

  黑衣人的前方出現一條人影,司南精神一振,暗道這人會不會是他們中帶頭的,看清那人面孔時一陣驚詫:那人居然是絕刀。

  絕刀正倚在一塊光滑如削的山壁上,不時朝某個方向張望,似是在等人。

  絕刀的地煞幫,已經于幾日前正式解散,這司南是知道的,只是不曉得這黑衣人和絕刀是什麼關系?

  未等司南回過神來,黑衣人已經飛快的掠過絕刀身邊,手臂一晃,拔劍又迅速回鞘。

  司南甚至沒看清他的劍長什麼樣,同樣驚詫不已的絕刀已經捂著脖子化作了白光,

  那人殺完絕刀後停下來,冷冷道:“出來吧。”

  司南這才驚覺由于剛才太過出神,忘了隱藏形跡,以至于被此人發現。

  黑衣人原本是背對著司南的,司南移動腳步從樹後走出來之際,他卻反而側身躍入林中,司南正待奇怪,忽然敏感的察覺身側有風微動,連忙轉身拔劍。

  黑衣人原本想從側面偷襲,看清司南正面後反而立即縱身退了好幾步,道:“是你。”

  見對方退卻,司南也沒有急著追擊,反問道:“你認識我?”

  黑衣人道:“自然。”說著一把扯下蒙面黑巾,露出清俊的面孔,眼色峻峭輕寒,“菜鳥,我們又見面了。”

  這人居然是荊棘。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三十八章 絕刀從此絕
(更新時間:2007-1-1 17:58:00  本章字數:3854)

  司南想了想,覺得荊棘應該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因為他方才的那一招明顯與七殺劍不同,而且他出手比那人快很多,他幾乎看不見荊棘的劍,卻能輕易看見那人的。

  荊棘道:“你跟蹤我。為什麼?”

  司南抱歉道:“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剛才我在追一個和你一樣是蒙著臉的人,結果追丟了。”頓了頓,他問道:“你為什麼殺絕刀?”是天劍山莊指派的嗎?

  荊棘道:“系統任務。”

  司南道:“什麼任務?”

  荊棘道:“殺人。”

  司南追問道:“殺玩家?”

  荊棘道:“不錯。”

  司南道:“為什麼是絕刀?”

  荊棘微微詫異道:“絕刀?你說剛才那人?”

  司南點點頭。

  荊棘道:“我沒針對什麼人,只是湊數而已。”

  司南驚訝道:“你一共要殺多少人?”

  荊棘道:“七十個。”

  說完這句話他拉上面巾,轉過身:“我要繼續找獵物,再見。”沒等司南出聲挽留,便迅速消失在林中。

  等荊棘消失不見,司南才想起其實自己也可以算是荊棘的獵物人選,只是荊棘選擇放過了他。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荊棘出招的情形,他手上的動作看起來並非很快,至少比司南慢上一些,卻能夠讓司南看不見他的劍,想來是一種很厲害的劍術,又或許他的速度已經是無以倫比,只是司南目力不足,才會產生他出招不十分快的錯覺。

  如果是後者,那麼荊棘出手的速度可以說是全江湖第一。

  司南心神松懈下來,才發覺自己饑腸轆轆,剛才他一直處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才沒有感覺到肚餓,翻翻儲物手鐲,他發現自己居然粗心大意的忘記補充食物,現在他身上半塊吃的都沒有。

  看看達到88的饑渴值,司南盤算一下,現在趕回城鎮應該已經來不及,他不太清楚自己追著蒙面人跑了多久,但應該不會離城鎮太近就是了。

  那麼比較方便的辦法就是就地取材,他剛才看見山林中有一些小動物,應該能拿來充饑。

  只是不知道他那爛到極致的廚師技能作出來的東西能不能吃。

  正准備移步,司南看見一個人,這個人讓他改變了主意,輕飄飄跳到樹上隱藏起來。

  那個人是天劍。

  自從敗給南方後,司南已經給天劍這個名字打上了陰險的烙印,在這裏看見他自然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剛才之所以沒有去理會,是因為他急著追那穿鬥篷的人,此時再見,讓司南的警覺心立即提了起來。

  看見天劍緩緩走到絕刀方才站立的山壁前,司南驚詫的想:難道方才絕刀是在等他?

  司南忍不住有點想笑,絕刀剛剛被荊棘送回最近的複活點,想要再來,還需要花一段時間,天劍有得等了。可笑意還未達到嘴角,司南便郁悶的發現,他既然想看天劍絕刀搞什麼鬼,就必然也要安靜等絕刀到來,說起來只是他陪著天劍一塊傻等而已,又有什麼好高興的?

  等啊等,等啊等,司南一邊等一邊焦急的看屬性面板,看著自己的饑渴度慢慢上漲到九十,心裏叫苦不已,暗道自作孽不可活,原本是想看別人的熱鬧,卻不料自己成了一個笑話。

  被活活餓死,這事要傳出去一定會笑倒全江湖。

  在饑渴度上漲到百分之九十三後,老天終于聽到了司南的禱告,絕刀姍姍而來,天劍背對著他,低聲道:“你來遲了。”

  司南很激動地打開錄像功能。

  絕刀道:“這是我第一次讓你等我,也是最後一次。”他沒有提自己被人殺死的事。

  天劍道:“找我來什麼事?”

  絕刀道:“找你問清楚,你要殺我?”

  天劍道:“你可以給我寫信,我還沒有從好友中刪除你。”

  絕刀冷聲道:“我要你看著我,親口回答我!”

  天劍轉身,平靜的凝視著絕刀,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是。”

  很輕很輕的一個字,卻好像有著很重很重的重量。

  司南很清楚的看見,絕刀的身軀微微僵直了片刻,接著木然道:“如你所願,江湖中再不會有絕刀此人。”

  刀光揚起。

  絕刀自刎。

  在玩家自願的前提下,自刎屬于刪號自殺的行為。

  那一刀下去,江湖中真的沒了絕刀這個人。

  司南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他不明白為什麼天劍要這麼做,他們原本不是關系很好嗎?怎麼會變得如此水火不容?

  僅僅是因為絕刀背叛了天劍山莊?原來天劍居然是這麼獨裁的一個人麼?

  他心裏面感慨萬千,曾經那麼不可一世,讓他在游戲中發生重大轉折的絕刀,居然就這麼沒了?

  目光變得有些森冷,天劍拔出了他的劍,環視四周一圈後道:“戲看夠了就出來送死吧!”

  他話音未落,林中便有幾處發生騷動,幾條人影分別朝不同方向逃去,卻被天劍一一追上,斬于劍下。

  天劍沒有發現司南,因為司南一直小心無比的不讓自己發出響動,兼之內力深厚,就連呼吸也跟著綿長而不易覺察,就連天劍喊話之際,他雖然心跳加快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卻依然鎮定的沒有動彈半分。

  事實上,天劍的那句話不過是試探恐嚇之語,有人經不起嚇自亂陣腳暴露行蹤所在,就成了天劍的劍下亡魂。

  天劍殺完人後看也不看的離去,司南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擔心天劍去而複返,他依舊沒有動彈。

  這時他又看見兩個玩家從樹上跳下來,探頭探腦的前後看了幾分鍾後走掉。

  應該安全了吧。

  不是很確定的司南縱身跳下樹,卻在落地之際雙腳一軟,險些坐在地上,看著已經達到96的饑渴度,司南苦笑不已,以他現在的狀態和天劍對上,絕對是被秒殺的份。

  玩家在處于極度饑餓狀態時,各項屬性全面暫時性下降。

  司南拉開好友欄,這才發現大部分好友都不在線,比如小菜君不見等人。

  以他目前的狀態,想要去獵殺動物為食,只怕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只剩下一條路:求救。讓在線的好友通過飛鷹傳物給他送來一些立刻能入腹的東西。

  這事情說出去丟臉無比,他亦不好意思因為這點小事特地下線將小菜拉上線來,看了看好友欄,司南無奈選擇了前不久才彼此加為好友的南方作為求救對象。

  又等了十多分鍾,遲遲沒有收到回音,司南心忖也許有什麼事耽擱了,看看饑渴度已經上升到危險邊緣的99,正下決心要拋下臉皮下線叫小菜上來救他一命,這時林子裏跳出一只周身雪白的小狐狸,在游戲中它還有另一個代名詞“怪物”,但在餓得眼冒綠光的司南眼中,不管這小東西是什麼,它都只代表了一個意義—— 肉。

  怎料因受到饑餓狀態影響,司南居然追不上那只狐狸,正苦笑著欲下線,忽然眼前一黑,身體軟軟的臥倒在地上。

  玩家司南陷入昏迷狀態。

  第二次以這個理由被踢出游戲的司南摘下頭盔,見時間已經是深夜,小菜等人早已睡下,心道現在把他們叫醒也是于事無補,更何況自己根本不知道現下所在何處,就算叫醒了朋友,也沒辦法趕到他餓暈的現場救人。

  在線時間過長的司南終于承受不住身體和精神上的疲憊,倒在床上沾枕即睡。

  也正因如此,一些只要多留神便能注意到的疑點,司南都未曾發覺,入睡之後,更是拋諸千裏之外。

  第二天,司南被噩夢嚇醒,夢中,所有游戲中認識的朋友全部變成鋼牙怪,張著一口閃亮鋼牙朝他沖過來……然後,他就醒了。

  爬起來,司南看見千江君不見聚在小菜身邊,三人在看著電腦,聽見司南起床的聲音,小菜回過頭,沖司南招招手:“過來,有東西給你看。”

  小菜給司南看的,是幾段錄像,分別記錄了絕刀幾次被圍殺的經過。

  司南奇怪道:“這東西你怎麼弄到的?”

  小菜笑了笑,擺擺手,道:“先不說這個,還有一段錄像你沒看,猜猜內容是什麼?”

  司南想了想,道:“絕刀刪號吧。”

  小菜驚奇的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你不會剛才一直醒著,卻裝睡偷聽我們說話吧?”

  “去!當我是你啊?”司南笑了下,轉身打開自己的電腦,調出昨天的錄像,道:“我不僅知道,我自己還有一份現場版的。”絕刀刪號的那一刻,他就在旁看著。

  親眼看著刀光亮起,接著破碎一般的湮滅。

  小菜歎了口氣,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沒什麼關子可賣了……這些錄像是天劍發給我的,前陣子絕刀圍攻我們的那件事,事後我去和天劍交涉了,天劍表示會給我一個交代,後來卻沒什麼動作,我本來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結果今天收到這些錄像,還有他一封信,說這就是給我的交代……”

  他煩躁的抓一下頭發,道:“我越來越弄不懂天劍究竟是怎麼想的了。”

  司南笑道:“既然弄不懂就不要想了……”他猛然想起一件事,用力抓住小菜的手,“對了!既然你認識天劍,就去問問這件事發生的地點!然後趕到那附近救一下我吧!” 據說餓掛一個人大約需要一整天。現在去救他的話,大概還來得及。

  “怎麼回事?”

  司南老老實實地把昨天的事交代出來,寢室三人哈哈大笑,小菜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司南的痛苦之上,郁結盡消的用力拍他的肩膀:“玩了這麼久還能把自己活活餓死,我佩服你!”

  君不見笑道:“你可以先登錄試試,萬一昨晚上有野獸出沒把你給咬死了呢?”

  司南心道也是,于是嘗試登錄,居然成功的進入了游戲。

  ※※※※※※※※※

  今天元旦,加上發現自己上推薦了,很開心~~~所以今天有兩章,祝大家元旦快樂^_^

  不過明天以後還是會恢複成一天一章地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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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三十九章 紅泥小火爐
(更新時間:2007-1-2 17:54:00  本章字數:3434)

  進入游戲時,司南是躺在地上的,迅速取得身體的掌控權,他一躍而起,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昏倒前那種虛弱無力的狀態,可是他並沒有出現在重生點,而是置身在狹小的山洞內。

  山洞裏潮濕的泥土氣息伴著草藥的香味鑽進司南的呼吸中,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狀態,饑渴度降到了66,這說明昨天他昏倒後有好心人將他救了起來。

  懷裏沉甸甸的,司南伸手一摸,摸出半根人參,六塊肉幹,五粒藥丸一組的血藥內力藥各十份,一百兩銀子,外加三顆水果糖。

  以及一張字條:在下尚有要事,不能等閣下醒來細說,留下食物銀兩若幹,聊備不測。

  司南忍不住笑了一下:這人實在細心又體貼,不僅給他留下了食物藥品,還擔心他沒錢而特意留下銀兩,只是那三顆水果糖不倫不類,有些搞笑。

  不管怎麼說能保住一級總是好的,可惜救命恩人沒有留下姓名,否則司南定要好好謝謝他。帶著愉快的心情吃了一些食物,司南精神煥發的打算踏上回程旅途,卻在奔跑了半小時後沮喪無比的發現,他迷路了。

  那人雖然救了他,卻也把他帶離了原地,以至于他完全無法分辨自己是從那個方向來的。

  司南只有給小菜發信求救,後者回信一通大肆嘲笑後表示司南的描述太模糊,而且嶺南一帶他很少來,真能確認詳細地址那才叫不可思議。

  接著小菜用飛鷹傳物系統給司南寄來的食物藥品。

  司南明白他的意思,小菜是讓他自己慢慢摸索出路,如果一時半刻走不出山嶺,順便也能靜下心專心練武。司南想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認准一個方向後一邊跑一邊施展劍法清理路上零散的怪物,碰到級別較低的怪物,便偶爾練習一下阿離傳授的克制七殺劍的清商劍法。

  他會清商劍法的事一直沒和任何人說,因為他一直以為這劍法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用處,可是當第二個會七殺劍的人出現時,清商劍法就有了它存在的意義。

  雖然用七殺劍一樣可以獲勝,但多一條克制對方的途徑也是好的。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眼神陰冷的蒙面人似乎對他懷有奇怪的敵意,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深深的戒備著什麼,就好像,就好像司南要搶走他什麼東西一樣。

  要不要用海東青找阿離問一下?

  對了!海東青!

  司南一曬,心說自己怎麼忘記了這只變態鳥,這只鳥既然能帶他走出陣法,自然有辦法辨別路途。

  用竹梢召喚海東青回到自己身邊,司南連說帶比劃的表達了自己的意圖,卻不料這只原本極通人性的鷹毫無反應,只停在司南肩膀上三,絲毫沒有飛起來的意圖。

  司南正待奇怪,忽然瞧見鷹爪上綁著一卷小紙條,拆下展開一看,一行俊秀的字體這麼寫著:為避禍,雪爪暫不聽命。

  落款是雲離。

  看來這張字條是上次與雲離見面後留下來的,只是他一直沒注意到。

  司南無可奈何,只能放棄取巧一途,抱歉的給給點陽光發一封信,大致說明自己的情況。

  ※※※※※※※※※※

  司南在野外迷路迷了八天。

  這八天,他收到過不少慰問,也收到過開心的來信,說請他加入天涯海角的團體戰,可是團體戰報名時必須所有成員都在場,眼下司南身在叢林,無法脫身,也只能對開心說一聲抱歉。

  開心只得遺憾的找人頂替司南的位置。

  小菜聽說司南沒有加入天涯海角的隊伍,很開心從電腦前跳起來,道:“那現在你就只能加我們天然居的隊伍了!”

  司南撇撇嘴,道:“哪有那麼好的事?別忘了我現在正在迷路,能我找到出路,報名可能已經結束了。”與個人賽報名的十天不同,團體戰的報名時間只有五天。

  小菜想了想,堅持道:“不管,我已經和跳舞他們說好了,堅持到報名截止的最後一刻,如果那時候你和流浪還沒能趕回來,我們再放棄也不遲。”

  流浪迷路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性格內斂沉默,即便迷路多日,也不對人聲張,只是默默地尋找出路,食物吃完了就在野地裏取材,一個人居然倒也過得下去,若非組建天然居時高蹈主動問起,恐怕到現在還沒人知道他被困在哪裏。

  而就在前天,蘇幕遮通過一些訊息判斷出流浪並不是迷路了,而是陷入了陣法之中,便由紅泥護送著他前去破陣,想必這幾天內就能順利將流浪帶回來。

  不過司南絕不是陷入陣法之中,他是真真正正迷路了,本來照他的想法,只要一直朝一個方向走,就能找到村鎮城市,可是那救命恩人雖然救了他,卻也將他帶到了怪物等級比較高的地方,每當司南走了一段路後,就會有一群不識相的怪物前來拜訪,而每次等司南辛苦打完怪後,基本上都會忘記自己原來是朝哪個方向走的了。

  在尋找出路的過程中,司南遇到了一種很奇怪的人形怪,人形怪面孔枯槁,陰陽難辨,兩只眼睛象熊貓一樣帶著黑眼圈,身上穿著淡青色的衣服,胸口繡著三個字:白青衣。這種怪物身法極為奇詭快速,出手很是陰損,什麼毒招狠招都使得出來。司南一開始不曾設防,吃了很大苦頭,險些掛掉,後來逐漸能慢慢應付,不過也就只能一次應付一個,幸好白青衣只是偶爾出現一個,不擅長群毆,否則司南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八天時間,他將輕功和劍法都提升到了第七層,二者雙雙瓶頸。

  絕刀自殺的事在論壇上傳開,有人幸災樂禍,有人落井下石,有人漠不關心,有人表示同情。其中第三種占大多數,畢竟絕刀出自天劍山莊,人家怎麼樣也不過是人家的家務事,只要不損及己方利益就好。

  八天後,司南終于看見了村莊,一邊感動一邊發信給小菜報平安:我出來了!

  小菜回信:啊?你怎麼比流浪還快?出來就快點來吧,我們在杭州演武堂對面的茶樓。

  司南笑了一下,回道:領命。

  火速趕往小菜說的茶樓,在一樓掃視了一圈,沒發現天然居的影子。

  “阿南,這裏。”樓梯口傳來招呼,司南走上二樓,發現天然居所有人幾乎都在,只有阿遠蘇幕遮和兩個女孩缺席。

  高蹈很開心的招手:“小南,過來,坐這裏,剛才收到蘇幕遮的來信,他們找到流浪了,現在正在往回趕!現在再加上你,我們就湊齊七個人了!”

  司南忍不住有點小感動:“真不好意思,讓你們等我這麼多天……”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高蹈伸出一只大手,得意洋洋的叫道:“我說司南會比流浪早一點回來吧?願賭服輸願賭服輸!來來來,交錢交錢!”

  司南嘴角抽搐,看見包括小菜之內,其余人一個個上前將銀票拍在高蹈掌心,七月流火一邊給錢一邊歎息:“我不該太信任蘇幕遮的效率啊。”他說著投給司南一個惋惜的眼神:“你怎麼不多迷路一會?”

  感情他們居然拿他和流浪來開賭局……司南忍不住拉住願賭服輸交錢回來的小菜道:“別人也就罷了,你怎麼也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居然小菜也壓他比流浪慢,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小菜撇撇嘴:“就因為太了解你了,我才會賭你晚回來,怎麼想到菜鳥也會有人品爆發的一天……”

  司南壓抑住拔劍的沖動,看見長歌和夜神也上前交賭金,忽然覺得這個世界變化真快,近墨者黑學好三年學壞三天果然是鐵打不動的道理,就連那麼溫文爾雅的長歌和冷傲犀利的夜神也被周遭的風氣帶壞,學人賭起錢來。

  最讓人不堪忍受的是——

  司南很悲憤地想:我看上去有那麼不可靠麼?除了高蹈之外,居然沒一個人壓我早回來的。

  高蹈很開心的數著銀票,忽然想起司南剛才好像對他說了什麼,不過被著急收錢的他給忽略了過去,看著司南的眼神,他趕緊將銀票往懷裏一揣:“雖然我是壓你才贏錢的,但是你不要想分一半!”

  司南強忍郁悶道:“我沒有想分錢。”雖然他現在的確挺窮的。

  高蹈放心的點點頭:“那就好。”

  司南道:“你為什麼賭我會先回來?”高蹈對他這麼有信心,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對啊!”白月光插嘴道,“蘇幕遮差不多無所不知,我們都是看在他的份上壓流浪的,為什麼你卻壓了阿南?”

  高蹈嘿嘿一笑,臉上的表情要多淫蕩就有多淫蕩,要多放蕩有多放蕩:“你們別忘了是誰陪同小蘇一塊去找流浪的?是我們的小火爐啊,他們兩個男女搭配,一路你儂我儂,多麼愜意舒坦,怎麼可能著急找一個電燈泡留在身邊?那多妨礙他們親熱啊!”小火爐,這是紅泥的外號,最初發起人為碧落。

  白月光愣了半晌,忍不住喃喃道:“媽的,你個老流氓。”

  ※※※※※※※

  注:紅泥外號的來由——“紅泥小火爐”,也是這個名字的取材地,我很喜歡這首詩^^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四十章 又是鴿子樓
(更新時間:2007-1-3 17:49:00  本章字數:4197)

  “我亦有此感。”白月光身後亦傳來聲音,眾人扭頭看去,看見一個神色疲憊落拓的男子,穿著一身陳舊的灰衣,抱膝蹲在茶樓二樓臨街的扶欄上。

  “流浪!”司南很開心的叫出來人的名字,“好久不見。”

  流浪松開雙手,跳下欄杆,動作輕靈利落。

  高蹈很無恥的聳聳肩,道:“切,我這是合理想象。”他大方的揮揮手,道:“今天的茶錢我請了!”說著從剛才收到的銀票中抽了一張面額最小的遞給店小二。

  他一點也不擔心說這話會得罪兩個當事人,蘇幕遮基本上沒有戰鬥能力,就算生氣也拿他無可奈何,而紅泥雖然武功不弱,但是偶爾還是會要保持一下形象,不會像碧落那樣不管不顧的上手就拿武器招呼人。

  小菜往茶樓外張望一下,道:“紅泥他們呢?沒和你一起回來?”

  流浪淡淡道:“走出迷陣後我就和他們分手了,我騎馬先趕回來的。”他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我看紅泥一臉很想把蘇幕遮拖到小樹林裏面的樣子,沒好意思做電燈泡……”

  眾:……

  “報名報名!”冷場過後,高蹈一拍桌子站起來,順便抹一下額角的冷汗。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演武堂外,七個參加團體戰的家夥同時抽出名帖遞給報名負責人,高蹈還一並送上報名費用五百兩銀子,負責人接下名帖後,機械化的例行公事:“請決定隊伍名稱。”

  小菜正待說話,忽然目光一閃,拍拍司南道:“這裏交給你們了!”接著施展輕功跑開。

  高蹈大咧咧道:“隊伍名稱叫‘無限華麗的高蹈戰隊’。”

  “是否確定?”NPC那裏又傳來問話。

  高蹈迭聲催促:“確定確定!”上次沒有把幫派名稱命名為高蹈之家,已經讓他失落了好一陣子,這一回他一定要堅持到底!

  其余眾人見他如此迫切,也就沒有反對,畢竟只是一個隊名而已,沒什麼好爭的。

  “確定隊伍名稱無限華麗的高蹈戰隊。”NPC重複了一遍,將七張卡片分發到眾人——包括剛剛趕回來的小菜手中。

  小菜一瞄卡片上的名稱,立即跳起來:“我不確定!跳舞你這老流氓,你這是強奸民意!”這麼丟臉的隊名,他才不幹!

  不管小菜有多麼的不情願,還是無法改變現狀。玩家已經加入一個固定參賽隊伍後,假如要退出重新組隊,需要相隔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但是今天是報名的最後一天,他們已經沒有了反悔的機會。

  司南好笑的拍拍哭喪著臉的小菜:“你剛才看見什麼了,那麼著急跑開?”他要是不離開那時多秒,現在就不至于這樣了。

  小菜愣了愣,接著出了一會神,才回答道:“我好像在人群中看到蘇幕遮……可能是我看錯了。”

  隊長毫無疑問由“無限華麗的高蹈”擔當,幾人正待就此作別,忽然看見蘇幕遮急匆匆跑來,看見幾人後露出驚喜的神色:“你們都在就好!紅泥被人給堵上了!”

  高蹈臉色大變,獰笑道:“兄弟們,可以開葷了。”

  隨意帶著蘇幕遮,幾個武功較高的保持相對一致的速度施展輕功,路上,蘇幕遮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他和紅泥在杭州城外被幾個陌生人圍上,看情形似乎是紅泥從前結下的仇家,紅泥雖盡量護著蘇幕遮,還是沒辦法照應周全,紅泥受傷之後,蘇幕遮被掛了回來。

  蘇幕遮平時基本上不怎麼帶銀子,身上僅余的一張信紙在飛鴿給碧落之後也用掉了,于是只能動腳跑來找高蹈等人。

  幾人才走出杭州城門,司南忽然停下腳步,返身拔劍出招,雲千重恰好與另一把劍交錯而過,同樣的招式,司南後發而先至,刺中偷襲者的肩膀,手腕一抖差點將那人手臂整個砍斷。

  聽見異響,高蹈等人也回過身來,道:“怎麼回事?”

  司南目視著面前的偷襲者,淡淡道:“一點小麻煩而已,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面前這人用的也是七殺劍法,但是比前幾天遇到的那個似乎弱一些,沒有蒙面,眼神亦略有不同。

  這人又是怎麼學來這套劍法的?靠!有人在批發七殺劍法劍譜麼?

  偷襲者見偷襲不成自己反受傷,轉身就要逃跑,不等司南動作,他面前已經攔上一人。

  小菜笑嘻嘻的拔出長劍,道:“那麼急著跑做什麼?咱們多交流交流吧。”說著破雪劍法已然出手。

  那人著急的想要脫身,不顧一切的出手,卻不料小菜的劍術比司南更高明,宛如飄雪一般絢爛優美的劍光,卻是那麼的淩厲和無孔不入。

  交換了兩招,小菜毫發無傷,而那人卻吃痛的後退三步,還沒等他站穩,司南便悄無聲息的掠過去,直接點了他的穴道。

  小菜原想補上兩下點穴,但想起現在司南的內力已經比他強,便放棄了做無用功,道:“怎麼處理這家夥?”

  司南想了想,給那人身上的傷口拍上金創藥,道:“先去看看紅泥那邊的情況吧,待會我還有些事想問這家夥。”

  兩人架著俘虜趕到打鬥現場時,戰鬥已經結束了,對手一共有四個人,兩個練的是華山反兩儀刀法,兩個練的是昆侖派正兩儀劍法,刀劍合璧,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陰陽相輔,配合嚴密無比,也莫怪紅泥會輸,只是這正反兩儀刀劍合璧就算再強,也架不住天然居差不多高手盡出的攻擊。

  司南到來時,那四人已經被掛掉了兩個,另外兩個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小菜四周看看,隨口問道:“紅泥呢?怎麼不見她人?”被掛回去了?

  碧落收起掌心的鐵蒺藜,道:“她沒事,就是受了一點傷,剛才哭著下線了。”

  司南有些奇怪,照理說紅泥好歹也是一路打過來的高手,不可能一點傷沒受過,至于如此嗎?不經意間看見蘇幕遮沉郁晦暗的神色,他心下陡然明了:紅泥自然不是因為自己受傷而哭,而是因為愧疚害蘇幕遮掛掉。

  雖說等級對蘇幕遮沒有意義,可是等級下降的同時,蘇幕遮的各項技能也跟著掉落了,這也是一大損失,更何況,這兩個人之間,還有那麼一些說不清楚的關系。

  “我先下線了。”蘇幕遮低聲說了這麼一句,接著退出了游戲。

  “讓可愛的女孩子哭是不可饒恕的罪孽,這兩個人怎麼處理?”高蹈踢一下爛泥一樣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當事人已經都跑了,他只能將犯人的交給與當事人關系最密切的碧落來發落。

  這件事還是不久前曝光的,碧落是蘇幕遮的堂姐,當初之所以會半途打劫高蹈並加入天然居,有一半原因是聽蘇幕遮說了他的這些朋友。

  蘇幕遮和碧落的關系曝光之後,原本一直敵視碧落的紅泥態度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兩個姑娘好得簡直蜜裏調油。

  碧落微微一笑,道:“交給我吧。”她轉頭環顧四周,眉目風情宛然,“誰有狼牙棒?”

  眾皆搖頭。

  “那就換成廢棄的武器好了,我用完就不還了的。”

  司南翻了一下儲物手鐲,發現自己以前買來換著用的普通鐵劍還有一柄,便取出來給碧落,接著便見她拖著那兩人的衣領進了不遠處的樹林,片刻後,林子裏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又過半分鍾,碧落很不滿意的走出來,甩甩手抱怨道:“這麼不經玩,我還沒怎麼動手就強行斷線了。人生真是TMD寂寞如雪特啊。”

  司南小心翼翼的問:“你剛才做了些什麼?”

  碧落聳聳肩,道:“主要是因為胡蘿蔔太脆弱,怕破不了衣服的防禦,就用上了劍,沒想到他們被嚇壞了。”

  她說得含糊不清,司南雖仍存有疑惑,卻直覺不該繼續問下去,倒是高蹈“   ”猛然後退三步,面帶懼色,顯然已經悟了。

  小菜將他和司南抓來的俘虜扔在地上,道:“好了,不管那麼多,先處理這個人吧。”

  司南彎腰補點了幾下穴道,接著很和氣的沖那人笑道:“現在,是要我來逼供,還是咱們配合一點問答?”

  碧落好奇的湊過來,巧笑嫣然道:“是要玩刑求麼?我剛才還沒玩夠,不如這個也交給我吧。”

  她這話一出,偷襲者嚇得臉色發白,趕緊對司南道:“你要知道什麼,我說就是了,別動粗啊!”

  司南好笑的問了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風舞狂沙。”

  司南又問道:“你這套劍法的名字?”

  風舞狂沙郁悶道:“七殺劍法殘篇。”

  “殘篇?”

  風舞狂沙歎了口氣,道:“確實是殘,我師父說只有第一個學的人能學到完整版,其余的都是殘篇。”

  教他劍法的師父是誰,此時已經不用多問了,九成九就是阿離。

  司南想了想,又問道:“你為什麼要來殺我?”照理說他們好歹藝出同門,沒必要自相殘殺吧?

  風舞狂沙老老實實道:“師父跟我說過,他會把劍法殘篇分別交給七個人,劍法殘篇的實際威力只有全篇的七成,誰最先單獨純以武功殺掉你,誰就能獲得全篇的傳授。”偷襲也可以。

  這下子,郁悶的人換成了司南:你阿離喜歡收徒弟批發武功跟我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一定要你徒弟來殺我?

  一旁聽著的小菜忍不住插嘴問道:“你既然知道武功威力不如,練的時間也比司南短,為什麼還要來偷襲他?”偷襲也就罷了,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司南那麼多同伴身邊偷襲,這不是明擺著找死麼?

  這人玩殺手真是玩得太不專業了。

  風舞狂沙面露豫色,還沒開口,碧落便微笑著貼近他:“要說實話哦。否則我就拿你的JJ切片油炸喂狗。”

  風舞狂沙抖了一下,哭喪著臉道:“大姐,你饒了我吧,我說就是了……我著急啊,競爭者一共有七個人,如果我下手晚了,說不定就給別人搶去這個名額了。而且這個規則是有時間限制的,比武大會結束之後,我們的殘篇就永遠是殘篇,沒有補完機會了。”所以他雖然明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司南的對手,卻依然忍不住要搏上一搏,本來以為打不贏至少跑得掉,可惜還是落入司南魔掌。

  風舞狂沙繼續道:“幾天前,我聽說你被人刺殺未遂,就開始著急的找你,找了幾天都沒找到,好不容易今天看到你了,我哪管得了那麼多?”

  司南想了想,道:“你今天是偶然碰上我麼?”真有這麼巧?

  風舞狂沙看了一眼在一旁的碧落,歎了口氣道:“不是,我從鴿子樓買了一條消息,鴿子樓說你今天可能會在杭州城內出現,這條消息只花了十兩銀子……媽的,早該知道便宜沒好貨!”

  又是鴿子樓。

  司南暗暗記下。

  ※※※※※※※※※※

  這一章……汗,很不CJ,誰要是全看懂了,那麼你也就和我一樣,昔日的CJ就宛如那展翅的小鳥,一去不複返鳥~~~

  淚奔……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四十一章 快雪時晴帖
(更新時間:2007-1-4 17:12:00  本章字數:3638)

  司南點點頭,又道:“最後兩個問題了,第一,你在哪裏碰見你師父的?第二,之前你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風舞狂沙一愣,隨即快速道:“這個問題我不能答,你如果不打算放我走,我就要搶行斷線了。”被點穴相當于處于戰鬥狀態,這個情況下強行斷線,就是自掉一等級。

  司南很驚訝,他不明白一直很合作的風舞狂沙為什麼突然變得態度強硬起來,雖說他不可能真的對風舞狂沙做什麼,可是嚇一嚇還是可以的:“你真的不說?”

  風舞狂沙道:“有些事是我答應了朋友的,說什麼也不會反悔。我甯可強行斷線。”

  他態度如此堅決,司南自然也是無可奈何,正准備放他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不是鴿子樓的人吧?”

  風舞狂沙郁悶道:“我怎麼可能加入那家黑店?”

  “那你有沒有幫派?”

  “也沒有!”

  司南露出微笑,道:“為了謹慎起見,你把屬性面板中相關的部分設為公開讓我看一下吧。另外還有你的名字。”頓了頓,他偏頭問小菜,“幫我把他的臉拍下來,以後好認。”

  風舞狂沙照他的話做了,反正他沒說謊,也不怕這點驗證程序。

  眼珠子轉了轉,司南的笑容頓時變得非常和藹,道:“有沒有興趣加入天涯海角?”

  雖然這人的劍術威力只有正版七殺劍的七成,可是繼續練下去也能發展得不錯,這麼一個人,想必開心很願意收下的。

  天涯海角的名頭畢竟是很大的,風舞狂沙有點意動,但是看看小菜他們,他忍不住試探的問:“那個……你們都是天涯海角的嗎?”

  司南搖搖頭,已經明白他在想什麼:“就我一個人是,他們都是天然居的。”

  風舞狂沙盤算一下,眼睛發亮,道:“我能不能加入天然居?”這話,他是看著小菜問的。

  小菜沒有直接答應或者反對,只是回頭吆喝道:“在那邊閑聊的都給我過來!有人要入夥!”

  小菜簡單將風舞狂沙的請求說了一遍,接著道:“大家投票吧,超過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同意就讓這家夥進來……我先投反對票。”

  投票結果,在場大部分人都投了反對票,余下棄權,居然沒有一個人贊成。

  小菜聳聳肩,轉身對風舞狂沙道:“天然居總共十三個人,現有八人不是反對就是棄權,沒來的五個就算全部同意,你也沒希望了。”

  風舞狂沙郁悶道:“我看上去有那麼垃圾嗎?”他看得出來面前幾個人基本上都是高手,而且很有可能全部比他強。

  小菜淡淡道:“你並不垃圾,只是我看你不爽而已。”風舞狂沙在很短的時間將劍法殘篇練到這個地步,已經從一個側面說明了他的努力……任何人,只要願意努力,就不是垃圾。

  但是他刺殺司南,並且今後還有可能繼續在任務的引誘下這麼做,這一點他不能容忍。

  風舞狂沙失望的歎了口氣,這才轉向司南:“天然海角……不對,天涯海角現在還缺人嗎?”

  司南笑道:“當然,現在依然歡迎你加入。”他並不覺得風舞狂沙優先選擇天然居的舉動有什麼不妥,畢竟假如換了他處在同樣位置,也會這麼考量。

  說著,他伸手解開風舞狂沙的穴道:“得罪了。”

  風舞狂沙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腳,忽然下定了決心一樣,對司南道:“還有一件事……我決定告訴你。”

  “什麼?”司南微笑不改。

  風舞狂沙道:“雖然學了七殺劍法殘篇的七個人隨時隨地有可能對你進行刺殺,假如你被殺掉,你的七殺劍法就再也不能升級……但是相對來說我們這些刺殺者也有風險,那就是,假如在這段期間內被你殺掉,該人的七殺劍法(殘)就立即廢除,並且再也沒有學回來可能。”雖然風險極大,可是他還是選擇了冒險,畢竟誰都不願意自己的武功永遠是落于人後的盜版。

  司南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後緩緩露出微笑:“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不怕我掛掉你永絕後患麼?”

  風舞狂沙很堅定的道:“你既然願意放過我,我也願意賭一把相信你,假如被你掛掉了,也只是說明我瞎了眼,信錯人罷了。”他咬咬牙,繼續道,“我還有些沒說的!反正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了,幹脆一起告訴你了吧!師父傳授我武功時,第一個條件是要我死十次,第二個條件是要隨機廢除兩項主要武功,我相信別人也是一樣的。”

  “輕功,內功,和攻擊武功,師父會隨機廢除其中兩項,假如學了多種輕功或者多種攻擊武功,就廢除品階最高的那一種。我被廢除的就是內功和以前學的劍術。”內功每個人只有一種,所以沒得選。

  原來如此。

  司南回憶上次和那穿鬥蓬的家夥一追一逃的過程,那人的內力低得有些離譜,想來是被廢除了內功,至于輕功,可能是重新練回來的,又或者原本就是那個水准。

  這樣說來,七個學了殘篇的玩家至少會有一項短處,要麼輕功不佳,要麼內力不強,或者二者兼具,就好像上次那個穿鬥蓬的人,以及這個風舞狂沙,他們的內力都比較弱,因為在得到七殺劍法殘篇之後,絕大部分人肯定是優先選擇練劍法,而不是內力這種可以依靠吃藥來補充的東西。

  而上次在鴿子樓設計下的那場偷襲,由于他背對著那人躲閃,沒有看到偷襲者出招,當時只知道他拿的是劍,現在想起來,那人多半也是七個學殘篇的人之一。

  看一眼現在才趕到的白月光和聶小無,司南拍拍風舞狂沙,道:“走吧,我帶你去天涯海角。”正好他也有點事要回去。

  ※※※※※※

  回到天涯海角,先找上給點陽光,司南表示繼續當天未完的任務,卻不料給點陽光說任務已經做完了,是吳鉤和十步殺一人帶他去做的,不過字帖依然留給了司南。

  司南不好意思地無功受祿,接著發信向吳鉤致謝,後者回信道:出來了?現在在哪?先別走,給你一些東西。

  吳鉤很快趕回來天涯海角,簡單聽了司南介紹,幫風舞狂沙辦理好入幫手續後,將幾幅字帖一並交易給司南。

  司南交易完畢後選擇查看,見這幾幅字帖分別是:九成宮醴泉銘,肚痛帖,寒食帖,蜀素帖。

  古今十帖,就這麼湊齊了!

  “這麼快?”他以為至少要等上一兩個月才能有余下字帖的消息。

  吳鉤得意地笑笑,道:“你以為幫派這麼多人是擺著好看的麼?”

  司南不好意思道:“這個,花了很多錢吧?”

  吳鉤撇撇嘴,道:“錢也是幫派出的。行了,去交任務吧。”他原本還在擔心司南被偷襲的問題,現在既然明白了事情原委,便可以有所針對了。

  司南道:“成啊,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兩人心想橫豎無事,也就點了頭,算是多見識一下。

  司南回到書生的破木屋前,輕敲緊閉的門扉。

  開門的人卻讓司南一愣,這人居然是幾天前認識的拿扇子搖頭晃腦裝大人的波斯貓。

  而屋內,站著公子雅。

  這兩個人怎麼找來這裏的?

  司南暗暗想著,不動聲色地走進屋內,見那十多天前還活蹦亂跳的書生此時躺在床上,立即冷冷的看著公子雅。

  公子雅不慌不忙擺手道:“司南兄切莫誤會,在下幾日前偶然經過此地,書生兄已經是這樣了。”

  路過?誰信?

  司南右手按著劍柄,將目光投向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書生,那書生臉色青白的露出微笑,道:“雅兄所言不虛,自從兄台離去幾日後,再下陡染惡疾,一病不起,若非有這兩位悉心照料,恐怕不能活著等到兄台。”

  司南將其余九份字帖展示給書生,原本應該十分激動地書生卻只是一直微笑著平靜看完,接著低聲對司南道:“兄台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司南被他的眼神嚇退兩步,言不由衷道:“助人為快樂之本。”別那麼多廢話,快把獎勵拿出來吧,他真怕這書生來一句“無以為報,願以身相許”什麼的。

  幸好游戲設計者不像作者那麼BT,書生念完台詞後就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長條木盒,雙手遞給司南:“此乃快雪時晴帖,為在下多年珍藏,願以此物相贈。”

  接著他又伸手探進枕頭底,磨出一套筆墨,雙手奉給生像正太的波斯貓:“生花妙筆,權作報答幾日照料恩德,願……貓小兄弟善用。”這書生顯然是個純粹的古代讀書人,對于波斯貓這麼新潮靚麗的名字有點接受不足。

  接著,他又把手伸到枕頭底,司南郁悶的看著那小小的枕頭,想不通底下怎麼能放這麼多東西而不顯異狀……

  這一回,書生拿出來的是一個藍色的小袋子,他將袋子遞給公子雅,道:“兄台與小生乃是同道中人,這是三十兩銀子,本是留作上京科考之用,眼下已再無必要,希望兄台能代小生還清昔年欠下的債務。”

  公子雅沒伸手接,書生松開手,任由錢袋掉在地上。

  交待完畢,書生不再理會臉色發青的公子雅,漫聲長吟道:“朝聞道,夕死可矣,古人誠不欺我。”

  說罷,含笑而逝。

  司南默然,他大概已經想明白這個任務是怎麼一回事了,公子雅是否出現應該並不重要,這個NPC原本就是被設定為一睹古今十帖,滿足願望後便帶著歡喜死亡的角色。

  朝聞道,夕死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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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三十九章 紅泥小火爐
(更新時間:2007-1-2 17:54:00  本章字數:3434)

  進入游戲時,司南是躺在地上的,迅速取得身體的掌控權,他一躍而起,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昏倒前那種虛弱無力的狀態,可是他並沒有出現在重生點,而是置身在狹小的山洞內。

  山洞裏潮濕的泥土氣息伴著草藥的香味鑽進司南的呼吸中,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狀態,饑渴度降到了66,這說明昨天他昏倒後有好心人將他救了起來。

  懷裏沉甸甸的,司南伸手一摸,摸出半根人參,六塊肉幹,五粒藥丸一組的血藥內力藥各十份,一百兩銀子,外加三顆水果糖。

  以及一張字條:在下尚有要事,不能等閣下醒來細說,留下食物銀兩若幹,聊備不測。

  司南忍不住笑了一下:這人實在細心又體貼,不僅給他留下了食物藥品,還擔心他沒錢而特意留下銀兩,只是那三顆水果糖不倫不類,有些搞笑。

  不管怎麼說能保住一級總是好的,可惜救命恩人沒有留下姓名,否則司南定要好好謝謝他。帶著愉快的心情吃了一些食物,司南精神煥發的打算踏上回程旅途,卻在奔跑了半小時後沮喪無比的發現,他迷路了。

  那人雖然救了他,卻也把他帶離了原地,以至于他完全無法分辨自己是從那個方向來的。

  司南只有給小菜發信求救,後者回信一通大肆嘲笑後表示司南的描述太模糊,而且嶺南一帶他很少來,真能確認詳細地址那才叫不可思議。

  接著小菜用飛鷹傳物系統給司南寄來的食物藥品。

  司南明白他的意思,小菜是讓他自己慢慢摸索出路,如果一時半刻走不出山嶺,順便也能靜下心專心練武。司南想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認准一個方向後一邊跑一邊施展劍法清理路上零散的怪物,碰到級別較低的怪物,便偶爾練習一下阿離傳授的克制七殺劍的清商劍法。

  他會清商劍法的事一直沒和任何人說,因為他一直以為這劍法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用處,可是當第二個會七殺劍的人出現時,清商劍法就有了它存在的意義。

  雖然用七殺劍一樣可以獲勝,但多一條克制對方的途徑也是好的。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眼神陰冷的蒙面人似乎對他懷有奇怪的敵意,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深深的戒備著什麼,就好像,就好像司南要搶走他什麼東西一樣。

  要不要用海東青找阿離問一下?

  對了!海東青!

  司南一曬,心說自己怎麼忘記了這只變態鳥,這只鳥既然能帶他走出陣法,自然有辦法辨別路途。

  用竹梢召喚海東青回到自己身邊,司南連說帶比劃的表達了自己的意圖,卻不料這只原本極通人性的鷹毫無反應,只停在司南肩膀上三,絲毫沒有飛起來的意圖。

  司南正待奇怪,忽然瞧見鷹爪上綁著一卷小紙條,拆下展開一看,一行俊秀的字體這麼寫著:為避禍,雪爪暫不聽命。

  落款是雲離。

  看來這張字條是上次與雲離見面後留下來的,只是他一直沒注意到。

  司南無可奈何,只能放棄取巧一途,抱歉的給給點陽光發一封信,大致說明自己的情況。

  ※※※※※※※※※※

  司南在野外迷路迷了八天。

  這八天,他收到過不少慰問,也收到過開心的來信,說請他加入天涯海角的團體戰,可是團體戰報名時必須所有成員都在場,眼下司南身在叢林,無法脫身,也只能對開心說一聲抱歉。

  開心只得遺憾的找人頂替司南的位置。

  小菜聽說司南沒有加入天涯海角的隊伍,很開心從電腦前跳起來,道:“那現在你就只能加我們天然居的隊伍了!”

  司南撇撇嘴,道:“哪有那麼好的事?別忘了我現在正在迷路,能我找到出路,報名可能已經結束了。”與個人賽報名的十天不同,團體戰的報名時間只有五天。

  小菜想了想,堅持道:“不管,我已經和跳舞他們說好了,堅持到報名截止的最後一刻,如果那時候你和流浪還沒能趕回來,我們再放棄也不遲。”

  流浪迷路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性格內斂沉默,即便迷路多日,也不對人聲張,只是默默地尋找出路,食物吃完了就在野地裏取材,一個人居然倒也過得下去,若非組建天然居時高蹈主動問起,恐怕到現在還沒人知道他被困在哪裏。

  而就在前天,蘇幕遮通過一些訊息判斷出流浪並不是迷路了,而是陷入了陣法之中,便由紅泥護送著他前去破陣,想必這幾天內就能順利將流浪帶回來。

  不過司南絕不是陷入陣法之中,他是真真正正迷路了,本來照他的想法,只要一直朝一個方向走,就能找到村鎮城市,可是那救命恩人雖然救了他,卻也將他帶到了怪物等級比較高的地方,每當司南走了一段路後,就會有一群不識相的怪物前來拜訪,而每次等司南辛苦打完怪後,基本上都會忘記自己原來是朝哪個方向走的了。

  在尋找出路的過程中,司南遇到了一種很奇怪的人形怪,人形怪面孔枯槁,陰陽難辨,兩只眼睛象熊貓一樣帶著黑眼圈,身上穿著淡青色的衣服,胸口繡著三個字:白青衣。這種怪物身法極為奇詭快速,出手很是陰損,什麼毒招狠招都使得出來。司南一開始不曾設防,吃了很大苦頭,險些掛掉,後來逐漸能慢慢應付,不過也就只能一次應付一個,幸好白青衣只是偶爾出現一個,不擅長群毆,否則司南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八天時間,他將輕功和劍法都提升到了第七層,二者雙雙瓶頸。

  絕刀自殺的事在論壇上傳開,有人幸災樂禍,有人落井下石,有人漠不關心,有人表示同情。其中第三種占大多數,畢竟絕刀出自天劍山莊,人家怎麼樣也不過是人家的家務事,只要不損及己方利益就好。

  八天後,司南終于看見了村莊,一邊感動一邊發信給小菜報平安:我出來了!

  小菜回信:啊?你怎麼比流浪還快?出來就快點來吧,我們在杭州演武堂對面的茶樓。

  司南笑了一下,回道:領命。

  火速趕往小菜說的茶樓,在一樓掃視了一圈,沒發現天然居的影子。

  “阿南,這裏。”樓梯口傳來招呼,司南走上二樓,發現天然居所有人幾乎都在,只有阿遠蘇幕遮和兩個女孩缺席。

  高蹈很開心的招手:“小南,過來,坐這裏,剛才收到蘇幕遮的來信,他們找到流浪了,現在正在往回趕!現在再加上你,我們就湊齊七個人了!”

  司南忍不住有點小感動:“真不好意思,讓你們等我這麼多天……”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高蹈伸出一只大手,得意洋洋的叫道:“我說司南會比流浪早一點回來吧?願賭服輸願賭服輸!來來來,交錢交錢!”

  司南嘴角抽搐,看見包括小菜之內,其余人一個個上前將銀票拍在高蹈掌心,七月流火一邊給錢一邊歎息:“我不該太信任蘇幕遮的效率啊。”他說著投給司南一個惋惜的眼神:“你怎麼不多迷路一會?”

  感情他們居然拿他和流浪來開賭局……司南忍不住拉住願賭服輸交錢回來的小菜道:“別人也就罷了,你怎麼也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居然小菜也壓他比流浪慢,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小菜撇撇嘴:“就因為太了解你了,我才會賭你晚回來,怎麼想到菜鳥也會有人品爆發的一天……”

  司南壓抑住拔劍的沖動,看見長歌和夜神也上前交賭金,忽然覺得這個世界變化真快,近墨者黑學好三年學壞三天果然是鐵打不動的道理,就連那麼溫文爾雅的長歌和冷傲犀利的夜神也被周遭的風氣帶壞,學人賭起錢來。

  最讓人不堪忍受的是——

  司南很悲憤地想:我看上去有那麼不可靠麼?除了高蹈之外,居然沒一個人壓我早回來的。

  高蹈很開心的數著銀票,忽然想起司南剛才好像對他說了什麼,不過被著急收錢的他給忽略了過去,看著司南的眼神,他趕緊將銀票往懷裏一揣:“雖然我是壓你才贏錢的,但是你不要想分一半!”

  司南強忍郁悶道:“我沒有想分錢。”雖然他現在的確挺窮的。

  高蹈放心的點點頭:“那就好。”

  司南道:“你為什麼賭我會先回來?”高蹈對他這麼有信心,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對啊!”白月光插嘴道,“蘇幕遮差不多無所不知,我們都是看在他的份上壓流浪的,為什麼你卻壓了阿南?”

  高蹈嘿嘿一笑,臉上的表情要多淫蕩就有多淫蕩,要多放蕩有多放蕩:“你們別忘了是誰陪同小蘇一塊去找流浪的?是我們的小火爐啊,他們兩個男女搭配,一路你儂我儂,多麼愜意舒坦,怎麼可能著急找一個電燈泡留在身邊?那多妨礙他們親熱啊!”小火爐,這是紅泥的外號,最初發起人為碧落。

  白月光愣了半晌,忍不住喃喃道:“媽的,你個老流氓。”

  ※※※※※※※

  注:紅泥外號的來由——“紅泥小火爐”,也是這個名字的取材地,我很喜歡這首詩^^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四十章 又是鴿子樓
(更新時間:2007-1-3 17:49:00  本章字數:4197)

  “我亦有此感。”白月光身後亦傳來聲音,眾人扭頭看去,看見一個神色疲憊落拓的男子,穿著一身陳舊的灰衣,抱膝蹲在茶樓二樓臨街的扶欄上。

  “流浪!”司南很開心的叫出來人的名字,“好久不見。”

  流浪松開雙手,跳下欄杆,動作輕靈利落。

  高蹈很無恥的聳聳肩,道:“切,我這是合理想象。”他大方的揮揮手,道:“今天的茶錢我請了!”說著從剛才收到的銀票中抽了一張面額最小的遞給店小二。

  他一點也不擔心說這話會得罪兩個當事人,蘇幕遮基本上沒有戰鬥能力,就算生氣也拿他無可奈何,而紅泥雖然武功不弱,但是偶爾還是會要保持一下形象,不會像碧落那樣不管不顧的上手就拿武器招呼人。

  小菜往茶樓外張望一下,道:“紅泥他們呢?沒和你一起回來?”

  流浪淡淡道:“走出迷陣後我就和他們分手了,我騎馬先趕回來的。”他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我看紅泥一臉很想把蘇幕遮拖到小樹林裏面的樣子,沒好意思做電燈泡……”

  眾:……

  “報名報名!”冷場過後,高蹈一拍桌子站起來,順便抹一下額角的冷汗。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演武堂外,七個參加團體戰的家夥同時抽出名帖遞給報名負責人,高蹈還一並送上報名費用五百兩銀子,負責人接下名帖後,機械化的例行公事:“請決定隊伍名稱。”

  小菜正待說話,忽然目光一閃,拍拍司南道:“這裏交給你們了!”接著施展輕功跑開。

  高蹈大咧咧道:“隊伍名稱叫‘無限華麗的高蹈戰隊’。”

  “是否確定?”NPC那裏又傳來問話。

  高蹈迭聲催促:“確定確定!”上次沒有把幫派名稱命名為高蹈之家,已經讓他失落了好一陣子,這一回他一定要堅持到底!

  其余眾人見他如此迫切,也就沒有反對,畢竟只是一個隊名而已,沒什麼好爭的。

  “確定隊伍名稱無限華麗的高蹈戰隊。”NPC重複了一遍,將七張卡片分發到眾人——包括剛剛趕回來的小菜手中。

  小菜一瞄卡片上的名稱,立即跳起來:“我不確定!跳舞你這老流氓,你這是強奸民意!”這麼丟臉的隊名,他才不幹!

  不管小菜有多麼的不情願,還是無法改變現狀。玩家已經加入一個固定參賽隊伍後,假如要退出重新組隊,需要相隔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但是今天是報名的最後一天,他們已經沒有了反悔的機會。

  司南好笑的拍拍哭喪著臉的小菜:“你剛才看見什麼了,那麼著急跑開?”他要是不離開那時多秒,現在就不至于這樣了。

  小菜愣了愣,接著出了一會神,才回答道:“我好像在人群中看到蘇幕遮……可能是我看錯了。”

  隊長毫無疑問由“無限華麗的高蹈”擔當,幾人正待就此作別,忽然看見蘇幕遮急匆匆跑來,看見幾人後露出驚喜的神色:“你們都在就好!紅泥被人給堵上了!”

  高蹈臉色大變,獰笑道:“兄弟們,可以開葷了。”

  隨意帶著蘇幕遮,幾個武功較高的保持相對一致的速度施展輕功,路上,蘇幕遮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他和紅泥在杭州城外被幾個陌生人圍上,看情形似乎是紅泥從前結下的仇家,紅泥雖盡量護著蘇幕遮,還是沒辦法照應周全,紅泥受傷之後,蘇幕遮被掛了回來。

  蘇幕遮平時基本上不怎麼帶銀子,身上僅余的一張信紙在飛鴿給碧落之後也用掉了,于是只能動腳跑來找高蹈等人。

  幾人才走出杭州城門,司南忽然停下腳步,返身拔劍出招,雲千重恰好與另一把劍交錯而過,同樣的招式,司南後發而先至,刺中偷襲者的肩膀,手腕一抖差點將那人手臂整個砍斷。

  聽見異響,高蹈等人也回過身來,道:“怎麼回事?”

  司南目視著面前的偷襲者,淡淡道:“一點小麻煩而已,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面前這人用的也是七殺劍法,但是比前幾天遇到的那個似乎弱一些,沒有蒙面,眼神亦略有不同。

  這人又是怎麼學來這套劍法的?靠!有人在批發七殺劍法劍譜麼?

  偷襲者見偷襲不成自己反受傷,轉身就要逃跑,不等司南動作,他面前已經攔上一人。

  小菜笑嘻嘻的拔出長劍,道:“那麼急著跑做什麼?咱們多交流交流吧。”說著破雪劍法已然出手。

  那人著急的想要脫身,不顧一切的出手,卻不料小菜的劍術比司南更高明,宛如飄雪一般絢爛優美的劍光,卻是那麼的淩厲和無孔不入。

  交換了兩招,小菜毫發無傷,而那人卻吃痛的後退三步,還沒等他站穩,司南便悄無聲息的掠過去,直接點了他的穴道。

  小菜原想補上兩下點穴,但想起現在司南的內力已經比他強,便放棄了做無用功,道:“怎麼處理這家夥?”

  司南想了想,給那人身上的傷口拍上金創藥,道:“先去看看紅泥那邊的情況吧,待會我還有些事想問這家夥。”

  兩人架著俘虜趕到打鬥現場時,戰鬥已經結束了,對手一共有四個人,兩個練的是華山反兩儀刀法,兩個練的是昆侖派正兩儀劍法,刀劍合璧,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陰陽相輔,配合嚴密無比,也莫怪紅泥會輸,只是這正反兩儀刀劍合璧就算再強,也架不住天然居差不多高手盡出的攻擊。

  司南到來時,那四人已經被掛掉了兩個,另外兩個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小菜四周看看,隨口問道:“紅泥呢?怎麼不見她人?”被掛回去了?

  碧落收起掌心的鐵蒺藜,道:“她沒事,就是受了一點傷,剛才哭著下線了。”

  司南有些奇怪,照理說紅泥好歹也是一路打過來的高手,不可能一點傷沒受過,至于如此嗎?不經意間看見蘇幕遮沉郁晦暗的神色,他心下陡然明了:紅泥自然不是因為自己受傷而哭,而是因為愧疚害蘇幕遮掛掉。

  雖說等級對蘇幕遮沒有意義,可是等級下降的同時,蘇幕遮的各項技能也跟著掉落了,這也是一大損失,更何況,這兩個人之間,還有那麼一些說不清楚的關系。

  “我先下線了。”蘇幕遮低聲說了這麼一句,接著退出了游戲。

  “讓可愛的女孩子哭是不可饒恕的罪孽,這兩個人怎麼處理?”高蹈踢一下爛泥一樣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當事人已經都跑了,他只能將犯人的交給與當事人關系最密切的碧落來發落。

  這件事還是不久前曝光的,碧落是蘇幕遮的堂姐,當初之所以會半途打劫高蹈並加入天然居,有一半原因是聽蘇幕遮說了他的這些朋友。

  蘇幕遮和碧落的關系曝光之後,原本一直敵視碧落的紅泥態度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兩個姑娘好得簡直蜜裏調油。

  碧落微微一笑,道:“交給我吧。”她轉頭環顧四周,眉目風情宛然,“誰有狼牙棒?”

  眾皆搖頭。

  “那就換成廢棄的武器好了,我用完就不還了的。”

  司南翻了一下儲物手鐲,發現自己以前買來換著用的普通鐵劍還有一柄,便取出來給碧落,接著便見她拖著那兩人的衣領進了不遠處的樹林,片刻後,林子裏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又過半分鍾,碧落很不滿意的走出來,甩甩手抱怨道:“這麼不經玩,我還沒怎麼動手就強行斷線了。人生真是TMD寂寞如雪特啊。”

  司南小心翼翼的問:“你剛才做了些什麼?”

  碧落聳聳肩,道:“主要是因為胡蘿蔔太脆弱,怕破不了衣服的防禦,就用上了劍,沒想到他們被嚇壞了。”

  她說得含糊不清,司南雖仍存有疑惑,卻直覺不該繼續問下去,倒是高蹈“   ”猛然後退三步,面帶懼色,顯然已經悟了。

  小菜將他和司南抓來的俘虜扔在地上,道:“好了,不管那麼多,先處理這個人吧。”

  司南彎腰補點了幾下穴道,接著很和氣的沖那人笑道:“現在,是要我來逼供,還是咱們配合一點問答?”

  碧落好奇的湊過來,巧笑嫣然道:“是要玩刑求麼?我剛才還沒玩夠,不如這個也交給我吧。”

  她這話一出,偷襲者嚇得臉色發白,趕緊對司南道:“你要知道什麼,我說就是了,別動粗啊!”

  司南好笑的問了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風舞狂沙。”

  司南又問道:“你這套劍法的名字?”

  風舞狂沙郁悶道:“七殺劍法殘篇。”

  “殘篇?”

  風舞狂沙歎了口氣,道:“確實是殘,我師父說只有第一個學的人能學到完整版,其余的都是殘篇。”

  教他劍法的師父是誰,此時已經不用多問了,九成九就是阿離。

  司南想了想,又問道:“你為什麼要來殺我?”照理說他們好歹藝出同門,沒必要自相殘殺吧?

  風舞狂沙老老實實道:“師父跟我說過,他會把劍法殘篇分別交給七個人,劍法殘篇的實際威力只有全篇的七成,誰最先單獨純以武功殺掉你,誰就能獲得全篇的傳授。”偷襲也可以。

  這下子,郁悶的人換成了司南:你阿離喜歡收徒弟批發武功跟我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一定要你徒弟來殺我?

  一旁聽著的小菜忍不住插嘴問道:“你既然知道武功威力不如,練的時間也比司南短,為什麼還要來偷襲他?”偷襲也就罷了,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司南那麼多同伴身邊偷襲,這不是明擺著找死麼?

  這人玩殺手真是玩得太不專業了。

  風舞狂沙面露豫色,還沒開口,碧落便微笑著貼近他:“要說實話哦。否則我就拿你的JJ切片油炸喂狗。”

  風舞狂沙抖了一下,哭喪著臉道:“大姐,你饒了我吧,我說就是了……我著急啊,競爭者一共有七個人,如果我下手晚了,說不定就給別人搶去這個名額了。而且這個規則是有時間限制的,比武大會結束之後,我們的殘篇就永遠是殘篇,沒有補完機會了。”所以他雖然明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司南的對手,卻依然忍不住要搏上一搏,本來以為打不贏至少跑得掉,可惜還是落入司南魔掌。

  風舞狂沙繼續道:“幾天前,我聽說你被人刺殺未遂,就開始著急的找你,找了幾天都沒找到,好不容易今天看到你了,我哪管得了那麼多?”

  司南想了想,道:“你今天是偶然碰上我麼?”真有這麼巧?

  風舞狂沙看了一眼在一旁的碧落,歎了口氣道:“不是,我從鴿子樓買了一條消息,鴿子樓說你今天可能會在杭州城內出現,這條消息只花了十兩銀子……媽的,早該知道便宜沒好貨!”

  又是鴿子樓。

  司南暗暗記下。

  ※※※※※※※※※※

  這一章……汗,很不CJ,誰要是全看懂了,那麼你也就和我一樣,昔日的CJ就宛如那展翅的小鳥,一去不複返鳥~~~

  淚奔……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四十一章 快雪時晴帖
(更新時間:2007-1-4 17:12:00  本章字數:3638)

  司南點點頭,又道:“最後兩個問題了,第一,你在哪裏碰見你師父的?第二,之前你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風舞狂沙一愣,隨即快速道:“這個問題我不能答,你如果不打算放我走,我就要搶行斷線了。”被點穴相當于處于戰鬥狀態,這個情況下強行斷線,就是自掉一等級。

  司南很驚訝,他不明白一直很合作的風舞狂沙為什麼突然變得態度強硬起來,雖說他不可能真的對風舞狂沙做什麼,可是嚇一嚇還是可以的:“你真的不說?”

  風舞狂沙道:“有些事是我答應了朋友的,說什麼也不會反悔。我甯可強行斷線。”

  他態度如此堅決,司南自然也是無可奈何,正准備放他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不是鴿子樓的人吧?”

  風舞狂沙郁悶道:“我怎麼可能加入那家黑店?”

  “那你有沒有幫派?”

  “也沒有!”

  司南露出微笑,道:“為了謹慎起見,你把屬性面板中相關的部分設為公開讓我看一下吧。另外還有你的名字。”頓了頓,他偏頭問小菜,“幫我把他的臉拍下來,以後好認。”

  風舞狂沙照他的話做了,反正他沒說謊,也不怕這點驗證程序。

  眼珠子轉了轉,司南的笑容頓時變得非常和藹,道:“有沒有興趣加入天涯海角?”

  雖然這人的劍術威力只有正版七殺劍的七成,可是繼續練下去也能發展得不錯,這麼一個人,想必開心很願意收下的。

  天涯海角的名頭畢竟是很大的,風舞狂沙有點意動,但是看看小菜他們,他忍不住試探的問:“那個……你們都是天涯海角的嗎?”

  司南搖搖頭,已經明白他在想什麼:“就我一個人是,他們都是天然居的。”

  風舞狂沙盤算一下,眼睛發亮,道:“我能不能加入天然居?”這話,他是看著小菜問的。

  小菜沒有直接答應或者反對,只是回頭吆喝道:“在那邊閑聊的都給我過來!有人要入夥!”

  小菜簡單將風舞狂沙的請求說了一遍,接著道:“大家投票吧,超過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同意就讓這家夥進來……我先投反對票。”

  投票結果,在場大部分人都投了反對票,余下棄權,居然沒有一個人贊成。

  小菜聳聳肩,轉身對風舞狂沙道:“天然居總共十三個人,現有八人不是反對就是棄權,沒來的五個就算全部同意,你也沒希望了。”

  風舞狂沙郁悶道:“我看上去有那麼垃圾嗎?”他看得出來面前幾個人基本上都是高手,而且很有可能全部比他強。

  小菜淡淡道:“你並不垃圾,只是我看你不爽而已。”風舞狂沙在很短的時間將劍法殘篇練到這個地步,已經從一個側面說明了他的努力……任何人,只要願意努力,就不是垃圾。

  但是他刺殺司南,並且今後還有可能繼續在任務的引誘下這麼做,這一點他不能容忍。

  風舞狂沙失望的歎了口氣,這才轉向司南:“天然海角……不對,天涯海角現在還缺人嗎?”

  司南笑道:“當然,現在依然歡迎你加入。”他並不覺得風舞狂沙優先選擇天然居的舉動有什麼不妥,畢竟假如換了他處在同樣位置,也會這麼考量。

  說著,他伸手解開風舞狂沙的穴道:“得罪了。”

  風舞狂沙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腳,忽然下定了決心一樣,對司南道:“還有一件事……我決定告訴你。”

  “什麼?”司南微笑不改。

  風舞狂沙道:“雖然學了七殺劍法殘篇的七個人隨時隨地有可能對你進行刺殺,假如你被殺掉,你的七殺劍法就再也不能升級……但是相對來說我們這些刺殺者也有風險,那就是,假如在這段期間內被你殺掉,該人的七殺劍法(殘)就立即廢除,並且再也沒有學回來可能。”雖然風險極大,可是他還是選擇了冒險,畢竟誰都不願意自己的武功永遠是落于人後的盜版。

  司南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後緩緩露出微笑:“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不怕我掛掉你永絕後患麼?”

  風舞狂沙很堅定的道:“你既然願意放過我,我也願意賭一把相信你,假如被你掛掉了,也只是說明我瞎了眼,信錯人罷了。”他咬咬牙,繼續道,“我還有些沒說的!反正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了,幹脆一起告訴你了吧!師父傳授我武功時,第一個條件是要我死十次,第二個條件是要隨機廢除兩項主要武功,我相信別人也是一樣的。”

  “輕功,內功,和攻擊武功,師父會隨機廢除其中兩項,假如學了多種輕功或者多種攻擊武功,就廢除品階最高的那一種。我被廢除的就是內功和以前學的劍術。”內功每個人只有一種,所以沒得選。

  原來如此。

  司南回憶上次和那穿鬥蓬的家夥一追一逃的過程,那人的內力低得有些離譜,想來是被廢除了內功,至于輕功,可能是重新練回來的,又或者原本就是那個水准。

  這樣說來,七個學了殘篇的玩家至少會有一項短處,要麼輕功不佳,要麼內力不強,或者二者兼具,就好像上次那個穿鬥蓬的人,以及這個風舞狂沙,他們的內力都比較弱,因為在得到七殺劍法殘篇之後,絕大部分人肯定是優先選擇練劍法,而不是內力這種可以依靠吃藥來補充的東西。

  而上次在鴿子樓設計下的那場偷襲,由于他背對著那人躲閃,沒有看到偷襲者出招,當時只知道他拿的是劍,現在想起來,那人多半也是七個學殘篇的人之一。

  看一眼現在才趕到的白月光和聶小無,司南拍拍風舞狂沙,道:“走吧,我帶你去天涯海角。”正好他也有點事要回去。

  ※※※※※※

  回到天涯海角,先找上給點陽光,司南表示繼續當天未完的任務,卻不料給點陽光說任務已經做完了,是吳鉤和十步殺一人帶他去做的,不過字帖依然留給了司南。

  司南不好意思地無功受祿,接著發信向吳鉤致謝,後者回信道:出來了?現在在哪?先別走,給你一些東西。

  吳鉤很快趕回來天涯海角,簡單聽了司南介紹,幫風舞狂沙辦理好入幫手續後,將幾幅字帖一並交易給司南。

  司南交易完畢後選擇查看,見這幾幅字帖分別是:九成宮醴泉銘,肚痛帖,寒食帖,蜀素帖。

  古今十帖,就這麼湊齊了!

  “這麼快?”他以為至少要等上一兩個月才能有余下字帖的消息。

  吳鉤得意地笑笑,道:“你以為幫派這麼多人是擺著好看的麼?”

  司南不好意思道:“這個,花了很多錢吧?”

  吳鉤撇撇嘴,道:“錢也是幫派出的。行了,去交任務吧。”他原本還在擔心司南被偷襲的問題,現在既然明白了事情原委,便可以有所針對了。

  司南道:“成啊,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兩人心想橫豎無事,也就點了頭,算是多見識一下。

  司南回到書生的破木屋前,輕敲緊閉的門扉。

  開門的人卻讓司南一愣,這人居然是幾天前認識的拿扇子搖頭晃腦裝大人的波斯貓。

  而屋內,站著公子雅。

  這兩個人怎麼找來這裏的?

  司南暗暗想著,不動聲色地走進屋內,見那十多天前還活蹦亂跳的書生此時躺在床上,立即冷冷的看著公子雅。

  公子雅不慌不忙擺手道:“司南兄切莫誤會,在下幾日前偶然經過此地,書生兄已經是這樣了。”

  路過?誰信?

  司南右手按著劍柄,將目光投向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書生,那書生臉色青白的露出微笑,道:“雅兄所言不虛,自從兄台離去幾日後,再下陡染惡疾,一病不起,若非有這兩位悉心照料,恐怕不能活著等到兄台。”

  司南將其余九份字帖展示給書生,原本應該十分激動地書生卻只是一直微笑著平靜看完,接著低聲對司南道:“兄台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司南被他的眼神嚇退兩步,言不由衷道:“助人為快樂之本。”別那麼多廢話,快把獎勵拿出來吧,他真怕這書生來一句“無以為報,願以身相許”什麼的。

  幸好游戲設計者不像作者那麼BT,書生念完台詞後就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長條木盒,雙手遞給司南:“此乃快雪時晴帖,為在下多年珍藏,願以此物相贈。”

  接著他又伸手探進枕頭底,磨出一套筆墨,雙手奉給生像正太的波斯貓:“生花妙筆,權作報答幾日照料恩德,願……貓小兄弟善用。”這書生顯然是個純粹的古代讀書人,對于波斯貓這麼新潮靚麗的名字有點接受不足。

  接著,他又把手伸到枕頭底,司南郁悶的看著那小小的枕頭,想不通底下怎麼能放這麼多東西而不顯異狀……

  這一回,書生拿出來的是一個藍色的小袋子,他將袋子遞給公子雅,道:“兄台與小生乃是同道中人,這是三十兩銀子,本是留作上京科考之用,眼下已再無必要,希望兄台能代小生還清昔年欠下的債務。”

  公子雅沒伸手接,書生松開手,任由錢袋掉在地上。

  交待完畢,書生不再理會臉色發青的公子雅,漫聲長吟道:“朝聞道,夕死可矣,古人誠不欺我。”

  說罷,含笑而逝。

  司南默然,他大概已經想明白這個任務是怎麼一回事了,公子雅是否出現應該並不重要,這個NPC原本就是被設定為一睹古今十帖,滿足願望後便帶著歡喜死亡的角色。

  朝聞道,夕死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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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卷 莊周蝴蝶夢,劍氣碎煙塵 第一百四十二章 聞道可死矣

花大功夫收集字帖得到的獎勵還是字帖,對于這個結果,司南雖不太滿意,卻也沒有太失望,因為他原本就沒指望得到太好的東西,倒是一旁公子雅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讓司南看了心中暗爽。

    將租借來的蘭亭序歸還給公子雅,並再一次拒絕了公子雅購買字帖的要求,司南微笑目送公子雅隱忍怒氣離去。

    波斯貓的心思如同他的外表一樣單純,不明白為什麼公子雅這麼快走了,很快對司南拱了拱手,道︰「我們先走了。」接著便去追公子雅。

    司南也打算離去,才剛要抬腳,回頭看見書生含笑的面孔,忽然又回轉過去,撿起被公子雅棄于地上的錢袋,風舞狂沙在一旁贊同的點頭︰「干得好!三十兩銀子也是錢啊。」

    司南哭笑不得,上前用手將書生的雙眼合上,道︰「狂沙,幫個忙,我記得城里應該有棺材店,你幫我去定一口。」他遞出一百兩銀子,「錢不夠的話你先幫我墊著,我待會補給你。」他曾經不明白為什麼系統要有棺材店的存在,現在卻知道了,那些棺材是為了這一類NPC準備的。

    不是為了獎勵,也無關什麼任務,他只想好好的埋葬這位朝聞道夕死可矣,可愛又可敬的書生。

    這樣的人,原本就值得尊重。

    就算只是一個NPC,就算只是一堆數據,一段程序。

    風舞狂沙愣了一下,雖不解,卻也沒說什麼,接過錢走了。

    一直等風舞狂沙離開,吳鉤才在屋子里找張椅子坐下,瞧著司南,笑吟吟道︰「介紹一個想殺你的人進幫派,你不怕他是第二個青冥?」

    司南微微一笑,道︰「假如因為曾經被欺騙,就不敢再相信,這麼做人是否太過無聊無趣了些?」即便這一次,這一次他依舊被騙,下一次,他還是會相信的。

    吳鉤大笑,道︰「我說不過你,也不打算說過你,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是……」他頓了頓,收斂笑容︰「不算風舞狂沙,現在至少還有六個人要殺你,一切小心。」

    司南點點頭,道︰「我知道。」風舞狂沙也就算了,剩下那六個人,只要敢來殺他,他一定不會客氣,只要掛掉一個,剩下的人出手前應該就會謹慎的考慮一下了。

    風舞狂沙將棺材裝在儲物手鐲里帶了回來,幾人沒怎麼費力氣就在書生屋後的院子里刨了個坑,立碑時卻出了個小麻煩︰「誰知道這書生叫什麼名字?」司南提著劍,站在用木櫃削成的墓碑前。

    吳鉤心痛不已地看著被司南拿來挖土用的雲千重,隨口道︰「不知道,寫書生之墓不就行了麼?」

    司南想一想,道︰「我去附近的NPC那里問一下……」過了片刻他回轉回來,道︰「問明白了,杜徽之。」歪歪扭扭的刻好墓碑上的文字,司南後退兩步,合掌頷首,接著對一旁的兩個人道︰「走吧。」

    三人才走出木屋四五米,忽然身後傳來異響,司南回頭一看,卻見書生居住的木屋影像逐漸變得模糊,最後好像霧氣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在地面上留下一物。

    [系統消息]玩家司南(風舞狂沙/吳鉤)完成朝聞道任務,獲得書生杜徽之的遺物。

    三人好奇的走上前,看見地上躺著一本《周易》,書中夾著一張當票,以及兩張寫滿名字和欠債數目的帳單……

    司南摸了摸下巴,道︰「我打算去幫書生還債,你們呢?」

    二人皆表示願意一道去。

    張家一兩八錢銀子,李家二兩三錢銀子,趙家六錢銀子,司南按照帳單上的記錄一家一家的走訪,零零碎碎的將書生的債務還清,走到最後一家——馮鐵匠處時,三十兩銀子已經用得差不多了。

    不過在這過程中,司南收獲了不少零零碎碎的東西,賣燒餅的大叔給了四個燒餅,裁縫大娘表示今後三人來做衣服八折優惠,藥鋪大夫送了司南一本藥書,私塾老先生熱情的表示願意免費教三人讀書,賣野味的獵人送了三顆蛇膽……

    藥書司南交給了吳鉤,讓他拿回天涯海角給天涯海角的藥師用。

    走進鐵匠鋪,司南將書生的債務還清,馮鐵匠沉吟片刻,嘆了口氣,返身取出兩塊長條狀的鎮紙,遞給司南︰「這是酸秀才抵押在我這里的事物,眼下他雖然不在了,我卻也不能昧下。」

    鎮紙不大,手可盈握,顏色分別是一黑一白,司南選擇了查看屬性,分別看見︰黑晶礦,稀有礦石,以及白晶礦,稀有礦石。

    司南看了眼吳鉤,意動道︰「這兩塊礦石能不能拿來打造武器?比如刀劍什麼的?」

    馮鐵匠道︰「可以,可惜這兩塊礦石數量太少,就算加入別的礦石,也不夠打一把劍,頂多就能打兩把匕首。」

    「兩把匕首?」司南注意到他話中的細節。

    「對。」馮鐵匠毫不猶豫的道,「兩種礦石不同源不同屬,不能混在一起打造,與別的礦石混合也不能摻入太多,否則影響其本身品質。」

    司南不好意思的回頭對風舞狂沙一笑,道︰「不好意思,這兩塊礦石我要用了……」

    風舞狂沙無所謂道︰「這個任務本來就是你做的,我只不過是一個蹭便宜的罷了。」假如司南沒有起意安葬書生,他連這個任務的影子都瞧不著。

    司南轉向馮鐵匠,「那麼,假如我要打造的是棋子呢?我說的是圍棋棋子。」

    吳鉤笑了︰「原來如此,七月流火。」他看過天然居的資料,所以司南說要棋子時,立即想明白了這棋子是為誰打造的。

    馮鐵匠思索片刻道︰「棋子的話,不像普通武器對韌性和延展性要求那麼高,大概一共能打出三四十粒。」

    司南笑道著將兩塊鎮紙放在馮鐵匠手上,道︰「那就麻煩你了。」交了其他礦石的費用和打造費用,司南等人被告知三小時後來取。

    走出鐵匠鋪,吳鉤忍不住笑出聲來︰「公子雅要是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一定會後悔死的。」他看得出來,公子雅別有用心的想撈好處,才會照料那書生好幾天,卻在最後關頭怒令智昏,將快要到手的獎勵留給了司南。

    司南也笑道︰「我們只是不小心撿了一個便宜。現在去最後一個地方——當鋪。」

    由于三十兩銀子已經用光,司南不得不自己掏錢贖回書生當出的一對玉佩。

    拿過玉佩選擇查看,司南挑挑眉,道︰「不錯的東西啊。」接著隨手將其中一塊遞給風舞狂沙,「給你用吧。」

    風舞狂沙查看玉佩屬性,嚇了一跳︰「清心玉佩,加速5%,附帶凝神明目作用,這東西太好了,我不能要。」這個任務能夠完成,基本上全靠了司南,至少他是不會想到去埋葬一個NPC的。

    司南笑道︰「難道這個任務不是我們一起做的?叫你收下就收下,哪來那麼多唧唧歪歪的?」

    風舞狂沙愣了一下,然後很開心的將玉佩掛在腰上。

    另一塊玉佩名叫凝煙,司南將目光投向吳鉤,吳鉤笑著搖搖頭,道︰「你的輕功還不如我吶,留著自己用吧,我比較希望能有加體質的東西。」

    司南想了想,將原本掛在自己腰上的玉佩取下來丟給吳鉤︰「這個雖然不是加體質的,可是也算聊勝於無。」這是他的飛天流光佩,雖然20次的輕功增幅用完了,可是那個每十秒恢復百分之一的血量的屬性還在,雖然這個屬性加血極慢,可是勝在不用吃藥,並且能夠一直運作。

    取下飛天流光佩,司南立即裝備上了凝煙玉佩,這塊玉佩的屬性是︰出手速度加快3%,附帶清心凝神作用。

    接下來是其他物品的分贓,蛇膽每人一個,燒餅沒人要,留在了司南這里,書生的遺物《周易》也是一樣。

    三人約好分頭去找使用蛇膽的辦法,不論找到與否,三小時後在鐵匠鋪見面。司南跑到當初自己就職藥師的城市,問已經不記得自己的NPC大夫有關蛇膽的用法。

    再三確認只需要生吞後司南發信給其余二人,讓他們斟酌食用,接著他找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房間,將自己關在里面,這才小心的將蛇膽放入口中。

    小心駛得萬年船。

    咕咚一聲將蛇膽整個吞下,剛開始毫無反應,司南正要嘲笑自己太過謹慎,忽然感覺胃中炸開一股熱潮,伴隨而來的是蔓延的灼痛。

    中毒了!

    司南忍住奪門而出去找大夫的沖動,盤膝坐下,運功逼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南睜開眼,疲憊的往客棧床上一躺,休息一會才想起查看自身屬性。

    一看之下,司南驚訝不已,屬性欄中多了一行︰抗毒6%,而原本一直停留在四十六層的內功提升到了四十七層。

    這蛇膽也太好用了吧?

    司南振奮精神,一躍而起,出門結賬離開客棧。

    距離與吳鉤二人相約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司南奔去市集尋找獵人大叔,問他還有沒有這種蛇膽,有多少他買多少。

    獵人很遺憾的表示這蛇膽是他無意中打死三只通體赤金的小蛇得來的,再也沒有其他,這才打消司南的熱情。

    司南失望了一下就想開了︰畢竟這東西不能太常見,若是太容易得到了,往往就不會得到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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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卷 莊周蝴蝶夢,劍氣碎煙塵 第一百四十三章 比武第一日

   由於暫時無事可做,司南回到鐵匠鋪,一邊觀賞鐵匠工作一邊等同伴到來。

    一邊等他一邊忍不住笑,惹得來修理裝備的玩家一個個都用看弱智的眼光看著他,不過司南一點都沒在意。

    抗毒6%,再加上原本到了瓶頸的內功提升一層,有這等好處,就是被當作弱智他也忍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吳鉤來了,看他一臉喜色,顯然也是得益不少。

    「怎麼樣?」司南問道。

    吳鉤笑道︰「抗毒7%,你呢?」

    司南還沒來得及答話,鐵匠鋪外傳來叫喊聲︰「司南你差點害死我!」風舞狂沙一陣風似的跑進來,抱怨道︰「那顆蛇膽是有毒的,我吃完之後差點掛掉,還好我離醫館很近,及時解了我身上的毒。」

    司南吳鉤驚訝的對視一眼,吳鉤道︰「不至于吧,那個蛇膽雖然有點毒性,但是還是可以運功逼出來的,逼出來後就能獲得7%的抗毒屬性,你沒試著運功嗎?」

    風舞狂沙郁悶道︰「老大,我全身上下最弱的就是內功了……」他查看了一下屬性面板,頹然道︰「抗毒1%,跟沒有差不多……」他現在也想明白了,責任不在別人,正好是他自己,他自己內功太弱,又急于求成,反而浪費了一個大好機會。

    風舞狂沙暫且不說,吳鉤沒有獲得內力加成嗎?莫非他吃下的那顆蛇膽比較特別?司南想了想沒理出一個頭緒,也就沒有將這事說出來。

    後來遇到一個精通毒術的NPC,司南才知道,原來服食蛇膽的效用大小是與每個人的內力有關聯的,司南的內力強得離譜,所以獲得6%的抗毒屬性之外,還額外將內功提升一層,基本上已經達到了那顆蛇膽效用的極限;吳鉤的內力雖然不很強,可是他身屬全真派,所學的是道門正宗內功,逼毒比普通內功更有效果,不過沒有得到內力加成。

    至于風舞狂沙,可以算是倒霉的範例……

    這時馮鐵匠朝三人走過來,道︰「完成了,收貨吧。」他交給司南一個盒子,盒中黑子白子各十九枚,看上去和普通的棋子沒什麼兩樣,察看了一下屬性,司南滿意的點點頭,打包給七月流火寄過去。估計著今天已經玩了很久,司南與二人道別,便在鐵匠鋪外下線了。

    次日,所有玩家都收到同樣的消息︰比武大會正式開始了。

    由于報名的人數過多,所以系統決定先進行分區選拔,以城市為單位,每個城市競出四名選手,到京城去參加決賽。

    每個玩家報名時,會得到一張參賽卡,參賽卡上會顯示出玩家的比賽時間,只要玩家留在報名的城內,時間一到就會自動傳送到比武場上,為了不與小菜等人早早的踫上,司南報名時特意錯開了他們報名的城市,所以現在他只能一個人坐在茶樓里听八卦打發無聊。

    時間到,司南身上白光一閃,眨眼間周遭環境已然改變。

    司南迷惑的打量一下自己置身的演武場,再看看周圍的近百個人,不明白應該怎麼個比法,這麼多選手,一個個捉對廝殺嗎?

    系統廣播響起︰比賽時間二十分鐘,最後存留下來的十人將晉級下一場比賽,少于十人存者盡數晉級,超過十人則取受傷最少的十人。

    明白了,就是亂斗。

    百多個人留下十個,基本上是十比一的晉級比例。

    司南點點頭,還沒等他有動作,身旁一個玩家便抽刀砍了過來。

    司南一曬,足下微踏左移半步,避開刀鋒,雲千重同時出鞘,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刺穿他的咽喉。

    「咦?」身後不遠處有人發出驚訝聲。

    一招克敵。

    這就是實力差距啊。

    司南暗爽了一把,接著將目光投向發聲那人。

    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生得很好看,很像姑娘家的臉,假如那人穿的不是男裝,司南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個女孩子。

    「林……」他還記得這個人,就是那名字有些文藝拗口,一時間叫不上來。

    「林沐塵。」林沐塵接上他的話,道︰「好久不見啊,聯手怎麼樣?」

    司南大略往周圍看了看,發現已經有玩家自發的組成幾支隊伍,輕易的圍殺那些零散的參賽者。

    「好。」組隊。

    司南和林沐塵的實力差不多是場內最強的兩個,所以他們聯手淘汰幾個人後,幾乎沒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司南也有暇和林沐塵閑聊︰「你剛才咦什麼?」

    林沐塵道︰「我前兩天看見一個人使用劍法,當時看了眼熟,剛才看見你出手才記起那人的招數好像和你一模一樣。」他曾經看過司南出手,只不過記憶不太深刻,才會一時間想不起來。

    又是七殺劍法殘篇的學習者!

    司南隨口問道︰「那人長什麼樣子?」

    林沐塵挺認真地想了一會,道︰「兩只眼楮,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吧。」

    司南無力道︰「你見過有誰是一只眼楮兩個鼻子的嗎?」這樣的描述說了等於沒說。

    林沐塵笑了笑,道︰「我說不出來具體的模樣,不過我听過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叫瀟瀟暮雨。」

    「瀟瀟暮雨?」沒听過。

    司南暗暗記下這個名字,拿劍指著演武場中剩下的十個人,笑道︰「看樣子那些人好像是認識的,誰都不想淘汰,只能來淘汰我們了。」

    林沐塵冷笑一聲,道︰「他們有那本事麼?」

    那十人好像商量了一會,接著一起朝司南和林沐塵走了過來。

    沒等十人中為首那人開口,林沐塵便冷笑著搶先道︰「兩個選擇,第一,你們自己掛掉兩個,留下八個人和我一起晉級;第二,我把你們全部淘汰掉。」

    他過於囂張的態度惹惱了十人,其中一人憤怒道︰「你不要太過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領!」

    為首那人轉向司南道︰「在下夏商周,司南,天涯海角和我們青衣樓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插手!」

    「青衣樓?」這些是青衣樓的幫眾?他們怎麼認識他的?

    是公子雅。

    問題浮現的瞬間,答案已經自動存在于司南的心里。

    司南笑了一下,道︰「無所謂,我不干涉你們,不過老實說你們未必是這位小弟的對手。」他剛才觀察了一下,林沐塵的武功,基本上已經達到了楚天舒那個水準,而眼前十人大多平平,也就為首那夏商周稍微厲害一些,可也不過是和吳鉤差不多罷了。

    夏商周道︰「那要試試看才知道。」

    「攻!」

    他大喝一聲,揮手率眾朝林沐塵撲過去。

    司南微微一笑,退開幾步,讓出場地。

    林沐塵揚起嘴角,不斷後退躲閃,眯著眼盯了司南一會,才認真地投入戰斗中。

    一個,兩個。

    劍光閃動,場內只剩下十個人。

    不料林沐塵並沒有收手的打算,而是繼續殺了下去,幾分鐘後,場上只剩下三個人,其中兩個自然是司南和林沐塵,另一個就是方才讓司南作壁上觀的夏商周。

    林沐塵耍帥的甩了一下劍上的血跡,揚著下巴看著滿身傷痕的夏商周,道︰「現在明白自己的錯誤了吧?」

    司南嘆了口氣︰這位小弟……名字很文藝,相貌很秀氣,個性卻很……野蠻啊。

    夏商周怒吼一聲,正要再度迎上去,忽然三人身上白光閃動,被傳送離開。

    時間到了。

    司南又回到了他原本端坐的茶樓中。

    看了一眼參賽卡,上面記錄了司南第一場比賽晉級,第二場比賽安排在三個小時之後。

    這三個小時,他可以自由活動。

    該做什麼好呢?練級是不行的,萬一不小心太投入忘記時間錯過比賽就糟糕了……想了又想,司南終于想起幾天前在和那蒙面人玩萬里馬拉松時曾立誓要學遠程攻擊武功,結果後來發生太多事,讓他把這一茬給忘了。

    司南立即下線查找了唐門具體位置,接著直奔傳送陣。

    找到唐門,接下對于此刻的司南來說已經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任務,半小時完成,交任務後,司南領到了一袋子普通飛鏢,以及一本暗器入門。

    接著進入唐門繼續接任務換武功,如此過了兩個小時,司南終于學到了第一個比較像樣的遠程攻擊武功︰碎葉飛花,配合斷腸鏢使用,效果差強人意,

    司南掂了掂用門派貢獻從唐門NPC處換來的飛鏢,對飛鏢的品質不甚滿意,心里盤算著改天問碧落要兩個鐵蒺藜來玩玩。

    算算時間不早,司南準備回比武應該呆的城市,卻不料空氣中忽然傳來很低的聲音︰「你確定司南是在這里?他不是……會不會……」

    另一個聲音道︰「這你別管了……反正幫主已經安排好……血色守在復活點……路上不是也向附近的人問了嗎?剛才確實……司南跑不了。」

    兩人聲音極低,若非司南內力強得驚人,恐怕連這點只言片語都听不到。

    听見了自己的名字,司南一愣,隨即馬上跳上最近的大樹躲藏起來,靜待聲音的主人出現。

    ……肚子有點餓。

    司南蹲在樹杈上,翻出一個昨天得到的燒餅,啃了。

    過了好一陣子,兩個人出現在唐門外。

    由于受門派限制,兩人無法進入唐門之中,而是鬼鬼祟祟朝四周看了看後躲在唐門外不遠處的小樹林里,接著樹林中有飛鴿放出。

    司南毫不猶豫地用出剛剛學到手的「碎葉飛花」,白中透藍的斷腸鏢化作一道電光,直線射入鴿子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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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四十四章 潑墨畫山水
(更新時間:2007-1-7 17:45:00  本章字數:4232)

  飛鏢脫手的同時,司南縱身而起。

  撲進小樹林裏,司南用最快的速度點了還在驚愕的兩人的穴道,接著撿起地上由死鴿子化作的信紙。

  展信閱讀,信上只有三兩句話:一路沒看到司南,估計他已經進唐門了。兄弟們現在過來還是等一會?

  司南挑挑眉毛,看向被自己擒住的二人,笑道:“你們找我?”

  一會會有大批人來。

  有個叫“血色”的守在複活點旁。

  這是一場幫派行動。

  目標是他司南。

  司南飛快拔出劍,抵在其中一人頸上,厲聲道:“血色是誰?”

  那人條件反射的回答:“血色冰輪!”

  又是一個陌生名字。

  司南露出笑容,好像方才的疾言厲色是幻覺一般,溫聲繼續問那人:“你們是哪個幫派的?”

  那人忽然想起自己的立場,趕緊閉嘴不說了。

  司南想了想,收劍回鞘,用盡全力施展輕功,目的地:城內複活點。

  結合剛才所聽到的,他大概能想明白,那個血色冰輪和風舞狂沙一樣,是七殺劍法殘篇的學習者,不過他是有幫派的人,那個幫派為了滿足讓血色冰輪“獨自成功刺殺司南”這個條件,不惜出動人力將他殺掉一級,然後由埋伏在重生點外的血色冰輪出手偷襲,攻擊實力有所下降的他。

  可惜的是,這個計劃還未施行,就被兩個探路的壞了事。

  現在血色冰輪就在重生點附近。

  司南回到城內,提氣躍上屋頂,一路疾奔,跑到重生點附近後放緩腳步,目光在周圍巡視一下,看不出誰是埋伏的刺客。

  司南運足內力,大吼一聲:“血色!血色冰輪!”聲音響徹街道。

  果不其然,有人循聲朝他這裏望,但是太多人一起做猛回頭這個動作,讓司南一下子分辨不出誰才是正主……

  不過正主卻先一步有了反應,他轉過頭看,看見是司南,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退了這一步,他才想起這麼做暴露了自己,可惜現在想起已經遲了。

  司南笑了下,運用截圖功能留下這人相貌,接著躍下屋頂,還沒落地便拔出長劍,淩空出招。

  就在司南即將得手的剎那,血色冰輪身上白光一閃,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司南刺了個空。

  下線?

  不對,下線需要靜立一陣子……

  血色冰輪被傳送進了系統比武場!

  他參加比試的時間到了!

  該死的系統。

  司南腹誹一句,本欲留在這裏等血色冰輪被系統傳送回來,卻又想到自己比賽的時間也快到了,于是只有無奈的離開。

  反正他已經拍下了那人相貌,只要有心,不怕今後找不著。

  回到自己報名的城市,司南閑逛了一會,接著被傳送進入演武場。

  還是一百來個人競爭十個出線名額,還是一場瘋狂的亂鬥,司南左右看看,沒看見野蠻小弟林沐塵,心想這晉級後的比賽安排大概是隨機分配場次的,同時避開一旁刺向自己的長劍,手掌一翻亮出飛鏢射過去。

  這一劍,他避得有些勉強,顯然晉級過一輪後比較容易碰見棘手的了。

  飛鏢正中那人胸口,卻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對方拍了拍衣服,飛鏢跌落在地上。

  這麼弱?

  只拿鴿子當靶子射過,司南並不太清楚飛鏢的攻擊力,原本心想總歸是能造成點傷害的,卻不料被射中的人好像沒事一樣。

  兩人剛傳送進演武場還沒看清對方的樣子就開始互相攻擊,交換一招後,看清對方的樣子,不由得驚呼起來:“是你?”

  司南笑道:“好巧啊。”

  南方亦笑道:“想不到在這裏碰見……對了,你不是用劍的嗎?怎麼玩起暗器了?”

  司南拔出劍,揮手刺傷趁他們閑聊撿便宜偷襲的家夥,道:“隨便學來玩玩……剛學不久,讓你見笑了。”

  南方道:“剛學?”他撿起地上的斷腸鏢,查看屬性,忽然道:“你的內力是不是很強?”

  司南點點頭。

  南方將手探進懷裏,拉出一面護心鏡,在司南面前晃了晃,“看見沒?要是沒這東西,我肯定傷在你的暗器下,剛學不久的武功,武器還這麼差,卻能讓我來不及閃開,唯一的解釋就是內力了……”他說著說著忽然發現司南臉色大變,好像想起了什麼很不好的事情一樣呆呆站立著,連有人近身攻擊都沒發覺。

  解決掉出手攻擊司南的家夥,南方伸手在他面前搖晃一下:“回魂了!要是死在這種程度的比賽上,你可以去跳黃浦江了。”

  司南反應過來,一掌拍開他的爪子,道:“我沒看過黃浦江。”

  他方才之所以發愣,是因為聽到南方說“武器還這麼差”,忽然想起自己昨天剛剛拿兩塊很不錯的特殊礦石給七月流火鑄造了棋子,那時候他還沒想到能打造暗器自己用……

  送出去就不要後悔了。

  司南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抬目打量四周狀況,發現在自己發呆和與南方閑話的時間裏,演武場上余下的七八十人已經分成了三撥,其中一撥見站立一旁的二人人少可欺,便齊齊殺了過來。

  “一起吧。”司南朝南方這邊走了一步,兩人並肩執劍而立。

  “好。”南方一笑,“咱們再合作一次。”

  雙劍合璧,兩人自然是無驚無險的再次晉級。

  被送出演武場,天色已經有些暗,司南知道游戲中十幾天一次的黑夜即將來臨,看一看參賽卡,下一場比賽在明天早上八點,于是放心離開城市,前往洛陽鴿子樓。

  他急著想查明血色冰輪和瀟瀟暮雨的來曆。

  幾分鍾後,司南郁悶的走出鴿子樓。

  鴿子樓不是不知道這二人的資料,只是要價太貴,窮困如司南根本付不起。

  司南心緒索然,忽然收到飛鴿傳書:一起打怪麼?我武功瓶頸了,想找你研究一下怎麼突破。

  落款是南方。

  司南笑了笑,回道:月黑風高夜,宜殺人放火,不宜打怪升級。

  不等南方有所回應,司南已經下線。

  其實他的武功也到達了瓶頸狀態,這個時候更應該盡心探索突破的辦法,可是近來糾纏的謎團一個接一個,讓司南不由的覺得有些心煩。

  加上夜晚狀態視野不好,他現在處于特殊警戒時期,還是小心為妙。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總結起來不過是兩方面問題。

  首先是那幾個對他虎視眈眈的殘篇。據風舞狂沙所言,一共有七個這樣的人,其中風舞狂沙已被他招安,血色冰輪的樣貌被他拍下,余下五人,只知道有一個人叫瀟瀟暮雨。

  血色冰輪背後有幫派支持,另外幾人估計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上次鴿子樓安排下的那場刺殺,大約也與幾人之一有關。不過即便那些人有幫派支持,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進行圍殺,畢竟現在並不是發生大規模幫派沖突的好時機。

  單對單的話,他不認為那幾個學劍法時間比他短,威力只有全篇七成的家夥有能力掛掉他。

  所以,七殺殘篇的威脅,暫時可以先放下。

  另一個問題便是:鴿子樓。

  眼下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天然居中有鴿子樓的人,並且,那個人武功不低,是個男人。大師級易容術雖然能改變性別,可是司南不認為誰會為了區區一個性別改變技能花費大量功夫將練習易容術,除非那人與聶小無一樣愛好獨特。

  如此一切都有了解釋:為什麼他和小菜剛出陵墓就會碰上絕刀早有准備的圍攻?為什麼鐵匠大宗師的所在地會外泄,讓小菜修補輕雪劍的希望化為烏有……一切都是因為那雙別有用心窺探的眼睛。

  司南關上電腦,早早的躺上床,雙眼瞪著天花板,瞪著瞪著覺得有點累,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次日醒來,司南發現已經七點五十,于是趕緊光速跳下床蹦到電腦前進入游戲,登入之後系統提示他有消息,他也來不及看,而是趕緊通過洛陽的傳送陣傳送回參賽城市,一路烈火狂奔跑到演武堂門口,出示參賽卡進入演武堂的參賽選手房間。

  此時,正好八點整。

  司南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傳送到賽場上。

  第一天大規模淘汰的晉級賽之後,參賽者已經只有原來的百分之一左右,從第二天開始,便是一對一的擂台戰,並且,是公開比賽。

  非參賽者可以買票進演武場觀戰,參賽者需要在比賽開始之前進入選手室。

  比賽時間二十分鍾,不能用藥,若二十分鍾後未分出生死勝負,則取受傷較輕的那人獲勝。

  站在二十米擂台另一頭的,是翩翩搖扇拼命裝成熟的小正太波斯貓:“司南兄,我們真是有緣……”

  司南淡淡道:“我們開始吧。”說罷拔出雲千重。

  小正太歪歪腦袋,聳聳肩:“那就開始吧。”說完,他取出兩件事物,司南看了一愣。

  那是一支筆,以及一個硯台。

  小正太微微一笑,道:“我的武功與生活職業有關,順帶提一下,我的生活職業是丹青手。”雖然說了只是順帶提,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對于這個順帶非常在意。

  司南微笑道:“沒聽過。”

  小正太尷尬的笑了下,道:“就是畫匠啊,琴棋書畫裏面的畫,很少見吧?”

  “哦,這樣啊。”假如換了別人,恐怕真的會很驚訝,但是司南已經見識過了身為琴師的長歌,身為棋士的七月流火,以及身為博物學者的蘇幕遮後,對于這類特殊職業,已經比較有接受能力。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見司南反應冷淡,很是不捧場,小正太暗歎了一聲,安慰自己不是每個人都能領會藝術魅力的,粗大的毛筆往硯台上一探,白毫染成墨黑,上前兩步,手腕一抖,一串濃黑的墨汁就這麼朝司南甩了過來。

  “潑墨山水。”同時喊出口的不知道是招式還是武功的名稱。

  司南謹慎的閃身避開,才斜踏兩步,原本在十多米外的小正太已經竄到了不足三四米處。

  原來是障眼法。

  司南一笑,正要揮劍迎上去,卻見那小正太左手一翻,將硯台中的墨水全部朝他潑過來。

  看著那黑漆漆的一片墨汁,司南還是謹慎的選擇了再度閃避後退。

  假如那是毒藥什麼的,沾上就太不劃算了。

  他退了兩次,波斯貓已經來到他身前,側身抬手,一筆分數影朝他點了過來。

  ※※※※※※※※※※※※※※

  抓頭,波斯貓同學,我還是覺得你那個能模擬任何武功的小無相功設定有點超出我的體系了,所以就你的武功改成了這樣。

  訂正錯誤:爬藏經閣的不是鳩同學,而是另一個番僧,偶記不清楚,把他們弄混了。不過鳩同學好歹也是得到秘籍後才把武功使出來的,每種武功其內部細微的用力法門都不一樣,要是光看到就能模擬,那未免太天才了。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四十五章 月黑風高夜
(更新時間:2007-1-8 19:08:00  本章字數:3623)

  司南斜踏一步,便不理會點向自己的毛筆,只揮劍刺向波斯貓。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七殺劍法特性如此,他沒得選擇。

  遇到個這麼肯拼命的,波斯貓自然不願意以傷換傷,扣著硯台去擋司南的劍尖,卻不料司南原本速度平常的招式在半途中陡然加速,快得他反應不及,長劍化作一道電光刺入波斯貓的左肩。

  波斯貓吃痛,執筆指向司南的手抖了一下,沒有點到司南身上,卻甩出了一道墨汁。

  怎麼沒有隨機出斬斷效果?司南惋惜了一下,正要有所動作,忽然發現,自己左手手臂不知什麼時候失去了知覺。

  而左手肩臂之處,赫然一片漆黑的墨汁。

  司南驚愕的看向波斯貓,後者微微一笑,道:“潑墨山水,墨汁有30%幾率令沾上的部位麻痹。”

  司南撇撇嘴,道:“那又如何,我是拿右手用劍的。”他面上鎮定如常,內心卻有幾分震驚,同時自省從前太過小看所有玩家,雖然他的劍很快,可是別人未必沒有出人意料的絕招。

  擂台上不能用藥,波斯貓先失一著,傷口在不斷流血,這麼下去遲早會耗盡生命。

  他耗不起。

  波斯貓後退幾步,伸指在傷口附近點了兩下,暫時減緩流血,不過相對付出的代價卻是左手不能活動。接著,他輕喝一聲,筆端揮灑,點、抹、挑、勾,姿態看起來真的好似在作畫一般,只是那畫布是不合作的司南。

  司南不住地閃避後退,小心不讓墨汁沾身,暗暗分析雙方現狀,現在兩個人都是左臂不能使用的狀態,不過小正太的情況比他糟一些,所以只要他沉住氣,耗到比賽結束,那麼勝利自然是他的。

  只不過,這樣比賽未免太無趣了些。

  司南試著運功緩解左臂的麻痹,原本他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卻不料內力流過處麻痹確實有所消減,司南一笑,反複用內力沖刷兩三次後左手的麻痹感已完全消失,接著他停下腳步,正面迎上波斯貓的筆,右手同時揮劍。

  波斯貓心中一喜,因為司南即使出劍砍傷他,但他這一筆點的是司南的穴道,只要用這支筆點中穴道,就能夠讓他為所欲為了。

  就在毛筆快要點上司南胸口之際,司南一直呈現僵直狀態的左手忽然抬起來,擋住胸口要穴,波斯貓的筆自然是點在了司南的手上。

  而這個時候,司南的長劍斜斜削斷波斯貓執筆的手臂。

  波斯貓臉色蒼白,扶著斷臂連連後退,小孩兒一樣的面孔上浮現痛楚的神色,讓司南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波斯貓驚訝的看著司南擋在胸口的左手,顫聲道:“你根本沒有被麻痹?剛才一直在騙我?”他沒料到司南的內力強得不像現階段該有的,只通過以前與人交手時的經驗判斷司南使詐騙他。畢竟他與人交手多次,還未見過能那麼快光憑借內力便解除麻痹的玩家。

  沒等司南回答,波斯貓便對一旁的npc裁判說了聲:“我認輸。”

  司南也懶得多加解釋,只對波斯貓微一點頭道:“承讓。”他原想抱拳為禮,只不過剛才波斯貓的那一點,又點得他的左手麻痹動彈不得了。

  傳送出擂台,回到參賽選手休息室,司南這才有暇看收到了什麼消息,一看之下司南驚訝不已:南方將他從好友中刪除了!

  那家夥不會這麼小家子氣吧?不就是昨天沒和他一起去打怪嗎?

  司南想了想,覺得其間必有曲折,看一眼參賽卡,自己的下一場比賽在兩個小時後,這其間可以去找南方,于是便出走出選手室,向演武堂外走去。

  演武堂門口,兩個NPC守衛攔住司南,道:“請選手不要輕易離開賽場。”

  司南微笑道:“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去找人,到了比賽時間我會回來的。”

  二守衛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那希望您速去速回。”接著讓開去路。

  司南才走出演武堂不久,身後便傳來一陣風聲,明顯能聽出是有人拿著武器朝他撲來,並且光是從這動靜就能聽出,那人武功極差。

  司南冷笑一聲,他最近正因為刺殺的事心煩,居然有人就這麼往槍口上撞,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司南頭也不回反手一劍刺過去,不意外的聽見一聲悶哼,接著,他轉過身,看清白光中那人的面孔,頓時臉色大變:“南方!怎麼是你?”

  但是南方這個時候已經發不出聲音,白光中他憎惡的神色分外的刺眼,而且從他開閉的口型看,那絕不是什麼好話。

  為什麼會是這樣?司南懵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拔腿朝重生點的方向狂奔。

  為什麼要殺他?

  他要問個明白!

  遠遠的看見重生點,南方剛剛從那裏跑出來,一看見他,立即紅著眼氣勢洶洶朝他撲過來。

  司南下意識的揮手格開他的劍,卻不料南方的力量小得出奇,他隨手的一劍,南方居然擋不住,砍向司南的長劍被推回到他自己身上,司南收手不及,只能看著南方又一次變成白光!

  南方的武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了?弱得……好像完全沒有一樣!

  司南這時才注意到,不光是劍術,南方的身法和生命都變得極差,防禦脆弱得不堪一擊,就好像……就好像被人輪白了一樣!

  南方不住破口大罵,又一次從重生點跳出來,再度揮劍指向司南!

  司南歎了口氣,收劍回鞘,閃身輕松避開他這一劍,同時伸出手指,在南方身上點了幾下,令他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南方罵道:“我操!你他媽的有種就光明正大殺我到0級,鬼鬼祟祟算什麼?我他媽的居然會加你這種爛人做好友,算我瞎了眼!你他媽頭頂流膿腳底生瘡,整一個賤人!你爸當年怎麼沒把你射在牆上?”接下來,是一連串更不堪入耳的辱罵,罵了不一會他的聲音消失了,嘴唇無聲的開合,顯然是因為口出穢語被系統禁言了。

  任誰給這麼劈頭蓋臉的潑髒水都難以保持心平氣和,司南臉色一變,沖動的拔出劍,抵在南方的咽喉上:“你給我把嘴巴放幹淨點!被洗白又怎麼了,我當初不是被洗白過?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

  南方嘿嘿冷笑,輕蔑的看著司南,嘴唇開合說了什麼,接著,他身上白光一閃,強行退出了游戲。

  司南這邊原也是余怒未消,看見南方強行斷線,忽然好像被人從頭頂澆了一盆冷水,整個冷靜下來。

  “冷靜。司南。”

  他對自己說:“你現在是想和他好好談,假如雙方都不冷靜,那就別想談了。不管南方那邊是什麼態度,你必須冷靜下來!互相指責和攻擊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來龍去脈!”

  司南想了想,覺得待會就算他等到南方再度上線,也不一定能真正開誠布公,假如南方又破口大罵,他可能再度被挑起怒火,那麼比較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局外人做他們中間的調解。

  司南察看了一下好友列表,目光在吳鉤的名字上定下,接著飛鴿傳書:現在有沒有什麼要緊事?

  吳鉤:閑著,正准備去演武堂看比賽呢,怎麼了?被人淘汰了?

  他的淘汰之語自然是說笑,但司南卻笑不出來,只發信道:有件事求你幫忙,能不能過來下?

  吳鉤:沒問題!見面說吧!

  二人見面,司南對吳鉤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者問了幾個細節問題後,沉吟片刻,道:“他只要上線,一定會在複活點出現吧,交給我吧,我會幫你搞定的,你不是還要去參加比賽嗎?別留在這裏了,你留在這裏不方便靜下來談話。”

  司南想想也是,南方現在看見他就破口大罵,他避開反而對開誠布公的談話有利。

  “他如果遷怒罵你,麻煩你多擔待一些。”司南不放心的叮囑,吳鉤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他罵的人是你,我會沉住氣的。”

  司南回到演武堂中,在參賽者休息室看其余人的比賽,卻怎麼都靜不下心來,期間出去幾次發信問吳鉤情況,得到的答複依然是南方還沒上線,只能又煩躁的回到休息室中。

  比賽時間到,司南將壞心情帶到了擂台上,一劍將自己的對手——那個一上台就唧唧歪歪名叫藍慰炎的家夥給挑飛了。

  用幾乎可以稱作是破紀錄的速度結束比賽,司南回到休息室,坐了一會便再也坐不住,好像患了強迫症一樣,不住地想給吳鉤發信。

  這一回,他沒有收到吳鉤的回信,而是收到系統的提示:對方關閉了通訊。

  司南一愣,隨即很快想明白:吳鉤等到了南方,為了不讓飛鴿傳書打擾談話氣氛,特地將通訊先關上了。

  司南幾乎沖動地想立即去找吳鉤,但是又怕弄巧成拙再度激怒南方,只能焦慮的在原地打轉。

  不知道轉了多少圈,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和笑聲:“我說他一定在門口等著吧?”那是吳鉤的聲音。

  司南驚喜地轉過頭去,看見吳鉤身旁站著南方,前不久還對他怒目相向的南方,現在卻滿臉尷尬的看著他。

  司南笑著走過去,張開手用力擁抱了一下南方,道:“不好意思,剛才害你掛了三次。”他全不提南方偷襲痛罵自己的事,後者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自然起來。

  三人在附近找了個茶棚坐下,南方開始慢慢敘述昨晚發生的事。

  昨晚的月黑風高,原來真的成了殺人夜。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四十六章 喪鍾為誰鳴
(更新時間:2007-1-9 18:16:00  本章字數:3493)

  昨天晚上,其實說的是游戲中的夜晚,天色雖然暗了,但是對于武功比較高的人,還是能看到一些東西的,只要不到太危險的地方,就沒有掛掉的危險,南方收到司南拒絕的信,也沒怎麼在意,只找了一個怪物級別不太高的地方慢慢的練習劍法。

  練了一陣子,瓶頸依然是瓶頸,南方于是心想明天一定要想法約司南出來,探討一下突破問題,他們的武功相克相生,說不定在瓶頸方面也彼此相關。

  就在那個時候,忽然有個黑衣蒙面人跳出來對他揮劍,南方自然不會等著挨砍,出手之後很驚訝的發現對方用的是七殺劍法!

  南方還以為司南在和他開玩笑,也就開玩笑的說:“司南,別蒙著臉了,會七殺劍法的人,誰不知道是你?你明知道我的刻意劍法是專刻你的,來多少次都一樣……何必呢,何苦呢?”

  可是那蒙面人一擊不成,就迅速後退,南方有點奇怪,心想司南做什麼這麼神神秘秘的,隨手打開好友欄,卻意外地發現司南的名字是灰色的,也就是說,他根本不在線上。

  怎麼回事?

  南方正在疑惑,忽然從黑衣人退走的方向殺出一大堆黑衣蒙面人,武功都還不錯,他寡不敵眾,被掛回重生點。

  可是重生點內站滿了人,也是一樣的黑衣蒙面,有人用當初絕刀輪白司南的辦法,將他擠出重生點外,接著又是一場圍殺。

  南方雖然平時喜歡嬉皮笑臉,可是怒火上頭的時候,他倔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即便被殺了很多次,也不肯通過強行斷線來躲避,反倒是其中一個蒙面人看殺得差不多了,低聲說了句:“可以了,這麼多次,什麼武功都該白了。”接著,一群人先退走,另一半人圍著南方又殺了幾次後也走了。

  而南方,原本已經達到了六十五級,硬是被殺到了三十一級,什麼輕功內功劍術都洗得幹幹淨淨,他覺得這件事是司南在害他,因為除了司南外沒人會這麼忌憚他的刻意劍法,一開始出現的那個使用七殺劍法的蒙面人,就算不是司南,也與他有莫大關系。

  被殺了三十多次的南方站在複活點,心中充斥著憤懣和不平,于是當場將司南從好友欄中刪除,第二天上線後實在氣不過,便守在演武堂門口等司南出來。

  就算殺不死司南,也要吐他一身口水。

  司南苦笑一下,道:“現在學七殺劍法殘篇的一共七個人,這七個人確實和我有點關系,可惜差不多都是敵對的。”

  南方遲疑一下,道:“這個我剛才聽吳鉤說了。”吳鉤和他說了很多,才打消他的懷疑,心平氣和的來見司南。

  天涯海角俠客行各有所長,其中吳鉤這個人,和別人出名的方式不一樣,這個名字代表的不是武功,而是信用和公正。

  這一點,不僅在天涯海角之中人人皆知,就連不混幫派的人也有所耳聞。

  所以,南方才會被區區一番話語打動,進而相信司南的無辜。

  因為說話的那個人是吳鉤。

  吳鉤笑了笑,道:“現在我們應該討論的,是昨天的事。他們為什麼要輪白南方?因為南方的劍法不僅能夠克制司南的七殺劍法全篇,也能克制殘篇,學了殘篇的幾個人都想掛掉司南得到正版貨,得到正版貨後,他們自然不會希望有一個人能一直克著自己。所以,昨天他們就先下手為強了。從南方的描述可以看出來,昨天行動的是兩個幫派,最起碼,是兩股勢力,之所以有兩個幫派,我想是因為這兩個幫派中都有殘篇學習者,在利益一致的前提下,他們聯手了。”

  加上昨晚上的黑夜黑得很徹底,無星無月,光線前所未有的差,停留在游戲中的人很少,更增加了輪白行動的隱蔽性。

  司南轉向南方,道:“你有沒有錄下昨天的情景?”假如錄下了,他可以去找青冥,請他辨認那些人使用的是什麼武功,以此來判斷蒙面人所屬的幫派。

  南方一愣,臉上浮現懊悔地神色,搖了搖頭,道:“沒有。”他昨天氣壞了,一時間忘了這一茬。

  司南平靜地道:“那麼就只能從擁有七殺劍殘篇學習者所在的幫派中去尋找了。除開風舞狂沙,我知道一個叫血色冰輪的是有幫派的,可惜具體幫派不曉得,還知道一個名字叫瀟瀟暮雨,剩下四個人我一無所知。”

  司南通過玩家日志,將昨天拍下的血色冰輪截圖傳給吳鉤。

  吳鉤看了看截圖,微微一笑,道:“我不參加比賽,最近比較閑。交給我吧。”他發現南方在呆呆的發愣,不由問道:“怎麼了?”

  南方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道:“那個瀟瀟暮雨,我認識。”假如不是同音不同字的話,那司南說的瀟瀟暮雨,和他所知道的那個,大約是同一個人。

  “怎麼回事?”司南和吳鉤聞言都愣了一下,隨即讓南方繼續說下去。

  南方整理了一下思緒,道:“這個人一直在我好友名單上,我認識他還是剛進游戲不久,那時候大家級別武功差不多,都挺爛的,都在一塊混,他基本上混得和我一樣慘,後來我無意中得到了刻意劍法秘籍,學習之後發現刻意劍法的說明,是用來克制另一套劍法的,就當玩笑一樣和他說了一下,說不知道七殺劍法是什麼樣一種武功,結果第二天就和他失去了聯絡。我後來給他發過幾封信,都得到對方關閉通訊的消息……再後來,我也漸漸的沒再想起他。”原本就只是萍水相交的朋友,因為時間和距離而冷落,這很正常。

  南方歎了口氣,道:“假如是他帶人來殺我的,那我可以說是自作自受。”也許瀟瀟暮雨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得到七殺劍法殘篇的,這件事也算是因他而起。

  司南冷笑:“胡說八道,什麼自作自受,難道就因為你的劍法能克制他的武功,就要把你給輪白了?就准他殺人,不准人殺他?這算什麼強盜邏輯!”簡直他媽的放屁!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站起來道:“我還有比賽……對了,南方,今後你打算怎麼樣?”

  南方哈哈一笑,道:“還能怎麼樣?武功沒了再學再練唄!不過我現在對劍這種武器膩味了,打算加晏莊學掌法。你最好也小心點,他們能出那麼多人輪白我,說不定也會想辦法對付你。”

  這也是實話,若非任務定死了七殺劍殘篇學習者只能單人出手殺死司南,司南只怕早就被掛掉了。

  司南點點頭,不放心的看看南方,欲言又止,倒是南方此時已經看開,拍著胸口道:“我沒事,你不必擔心,不就是武功等級沒了嗎?武功可以重新學,等級可以重新練,游戲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幾個月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司南松了口氣,也笑起來:“說得好,重新開始,幾個月後又是一條好漢!”

  回到演武堂,司南在休息室內坐著,看著場上其他人的比賽,思緒卻飄得很遠,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陰沉。

  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對手,司南今天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他走出演武堂,卻意外看見吳鉤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他。

  “就知道你一定比賽完就出來。”吳鉤微微一笑,遞過來一張紙,“這是我能查到的全部資料了,看看吧。”

  “多謝。”用這麼短的時間就拿到資料,司南知道吳鉤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粗略的掃了一下,司南的手不著痕跡的抖了抖,面色卻安靜鎮定,一如平常。

  司南仔細地閱讀,確定將紙上的所有資料印在腦子裏後才抬起頭,正對上吳鉤的了然微笑:“打算先去找誰?”

  司南一愣,隨即笑起來,口中淡淡道:“血色冰輪。”他在演武堂內便已經想好,他要主動出擊一個個找上剩余六個殘篇學習者,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查出是哪個幫派在搞鬼!

  他原本很有耐心的想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是昨天發生的事令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讓他從被狩獵者自發轉變成了狩獵者。

  血色冰輪是資料最詳細的,而且,有希望馬上找到。

  最重要的是,血色冰輪身後有幫派背景,那個幫派是……快刀會。

  吳鉤點點頭,道:“成都是別人的地盤,一切多加小心。我武功不行,不過幫你找了兩個幫手。”他拿手一指街道對面,司南抬眼看去,十步殺一人和風舞狂沙站在那個方向。

  吳鉤道:“十步沒有參加比賽,狂沙剛剛敗下陣來,他們兩個正好都有空。”

  作別吳鉤,三人一同來到成都。

  資料上說血色冰輪喜歡在成都城外一峽谷深處練級,雖然現在是比武大會期間,但是還是有人看到他往城外去了。

  司南照著資料指示的路線慢慢的走著,眼色陰沉,不見歡意。

  風舞狂沙頭一次看見司南這麼森冷的神色,跟在後面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這位一時不爽把自己給滅了;而十步殺一人則一直饒有興味的觀察司南的一舉一動。

  峽谷中光線幽暗,林中有些潤潤的濕,空氣壓抑著令人氣悶,遠處山間傳來沉暮悠長的鍾聲。

  司南揮動雲千重,飛快地朝空中虛斬一下,劍風厲嘯,尖利而短促。

  那是喪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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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四十四章 潑墨畫山水
(更新時間:2007-1-7 17:45:00  本章字數:4232)

  飛鏢脫手的同時,司南縱身而起。

  撲進小樹林裏,司南用最快的速度點了還在驚愕的兩人的穴道,接著撿起地上由死鴿子化作的信紙。

  展信閱讀,信上只有三兩句話:一路沒看到司南,估計他已經進唐門了。兄弟們現在過來還是等一會?

  司南挑挑眉毛,看向被自己擒住的二人,笑道:“你們找我?”

  一會會有大批人來。

  有個叫“血色”的守在複活點旁。

  這是一場幫派行動。

  目標是他司南。

  司南飛快拔出劍,抵在其中一人頸上,厲聲道:“血色是誰?”

  那人條件反射的回答:“血色冰輪!”

  又是一個陌生名字。

  司南露出笑容,好像方才的疾言厲色是幻覺一般,溫聲繼續問那人:“你們是哪個幫派的?”

  那人忽然想起自己的立場,趕緊閉嘴不說了。

  司南想了想,收劍回鞘,用盡全力施展輕功,目的地:城內複活點。

  結合剛才所聽到的,他大概能想明白,那個血色冰輪和風舞狂沙一樣,是七殺劍法殘篇的學習者,不過他是有幫派的人,那個幫派為了滿足讓血色冰輪“獨自成功刺殺司南”這個條件,不惜出動人力將他殺掉一級,然後由埋伏在重生點外的血色冰輪出手偷襲,攻擊實力有所下降的他。

  可惜的是,這個計劃還未施行,就被兩個探路的壞了事。

  現在血色冰輪就在重生點附近。

  司南回到城內,提氣躍上屋頂,一路疾奔,跑到重生點附近後放緩腳步,目光在周圍巡視一下,看不出誰是埋伏的刺客。

  司南運足內力,大吼一聲:“血色!血色冰輪!”聲音響徹街道。

  果不其然,有人循聲朝他這裏望,但是太多人一起做猛回頭這個動作,讓司南一下子分辨不出誰才是正主……

  不過正主卻先一步有了反應,他轉過頭看,看見是司南,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退了這一步,他才想起這麼做暴露了自己,可惜現在想起已經遲了。

  司南笑了下,運用截圖功能留下這人相貌,接著躍下屋頂,還沒落地便拔出長劍,淩空出招。

  就在司南即將得手的剎那,血色冰輪身上白光一閃,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司南刺了個空。

  下線?

  不對,下線需要靜立一陣子……

  血色冰輪被傳送進了系統比武場!

  他參加比試的時間到了!

  該死的系統。

  司南腹誹一句,本欲留在這裏等血色冰輪被系統傳送回來,卻又想到自己比賽的時間也快到了,于是只有無奈的離開。

  反正他已經拍下了那人相貌,只要有心,不怕今後找不著。

  回到自己報名的城市,司南閑逛了一會,接著被傳送進入演武場。

  還是一百來個人競爭十個出線名額,還是一場瘋狂的亂鬥,司南左右看看,沒看見野蠻小弟林沐塵,心想這晉級後的比賽安排大概是隨機分配場次的,同時避開一旁刺向自己的長劍,手掌一翻亮出飛鏢射過去。

  這一劍,他避得有些勉強,顯然晉級過一輪後比較容易碰見棘手的了。

  飛鏢正中那人胸口,卻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對方拍了拍衣服,飛鏢跌落在地上。

  這麼弱?

  只拿鴿子當靶子射過,司南並不太清楚飛鏢的攻擊力,原本心想總歸是能造成點傷害的,卻不料被射中的人好像沒事一樣。

  兩人剛傳送進演武場還沒看清對方的樣子就開始互相攻擊,交換一招後,看清對方的樣子,不由得驚呼起來:“是你?”

  司南笑道:“好巧啊。”

  南方亦笑道:“想不到在這裏碰見……對了,你不是用劍的嗎?怎麼玩起暗器了?”

  司南拔出劍,揮手刺傷趁他們閑聊撿便宜偷襲的家夥,道:“隨便學來玩玩……剛學不久,讓你見笑了。”

  南方道:“剛學?”他撿起地上的斷腸鏢,查看屬性,忽然道:“你的內力是不是很強?”

  司南點點頭。

  南方將手探進懷裏,拉出一面護心鏡,在司南面前晃了晃,“看見沒?要是沒這東西,我肯定傷在你的暗器下,剛學不久的武功,武器還這麼差,卻能讓我來不及閃開,唯一的解釋就是內力了……”他說著說著忽然發現司南臉色大變,好像想起了什麼很不好的事情一樣呆呆站立著,連有人近身攻擊都沒發覺。

  解決掉出手攻擊司南的家夥,南方伸手在他面前搖晃一下:“回魂了!要是死在這種程度的比賽上,你可以去跳黃浦江了。”

  司南反應過來,一掌拍開他的爪子,道:“我沒看過黃浦江。”

  他方才之所以發愣,是因為聽到南方說“武器還這麼差”,忽然想起自己昨天剛剛拿兩塊很不錯的特殊礦石給七月流火鑄造了棋子,那時候他還沒想到能打造暗器自己用……

  送出去就不要後悔了。

  司南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抬目打量四周狀況,發現在自己發呆和與南方閑話的時間裏,演武場上余下的七八十人已經分成了三撥,其中一撥見站立一旁的二人人少可欺,便齊齊殺了過來。

  “一起吧。”司南朝南方這邊走了一步,兩人並肩執劍而立。

  “好。”南方一笑,“咱們再合作一次。”

  雙劍合璧,兩人自然是無驚無險的再次晉級。

  被送出演武場,天色已經有些暗,司南知道游戲中十幾天一次的黑夜即將來臨,看一看參賽卡,下一場比賽在明天早上八點,于是放心離開城市,前往洛陽鴿子樓。

  他急著想查明血色冰輪和瀟瀟暮雨的來曆。

  幾分鍾後,司南郁悶的走出鴿子樓。

  鴿子樓不是不知道這二人的資料,只是要價太貴,窮困如司南根本付不起。

  司南心緒索然,忽然收到飛鴿傳書:一起打怪麼?我武功瓶頸了,想找你研究一下怎麼突破。

  落款是南方。

  司南笑了笑,回道:月黑風高夜,宜殺人放火,不宜打怪升級。

  不等南方有所回應,司南已經下線。

  其實他的武功也到達了瓶頸狀態,這個時候更應該盡心探索突破的辦法,可是近來糾纏的謎團一個接一個,讓司南不由的覺得有些心煩。

  加上夜晚狀態視野不好,他現在處于特殊警戒時期,還是小心為妙。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總結起來不過是兩方面問題。

  首先是那幾個對他虎視眈眈的殘篇。據風舞狂沙所言,一共有七個這樣的人,其中風舞狂沙已被他招安,血色冰輪的樣貌被他拍下,余下五人,只知道有一個人叫瀟瀟暮雨。

  血色冰輪背後有幫派支持,另外幾人估計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上次鴿子樓安排下的那場刺殺,大約也與幾人之一有關。不過即便那些人有幫派支持,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進行圍殺,畢竟現在並不是發生大規模幫派沖突的好時機。

  單對單的話,他不認為那幾個學劍法時間比他短,威力只有全篇七成的家夥有能力掛掉他。

  所以,七殺殘篇的威脅,暫時可以先放下。

  另一個問題便是:鴿子樓。

  眼下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天然居中有鴿子樓的人,並且,那個人武功不低,是個男人。大師級易容術雖然能改變性別,可是司南不認為誰會為了區區一個性別改變技能花費大量功夫將練習易容術,除非那人與聶小無一樣愛好獨特。

  如此一切都有了解釋:為什麼他和小菜剛出陵墓就會碰上絕刀早有准備的圍攻?為什麼鐵匠大宗師的所在地會外泄,讓小菜修補輕雪劍的希望化為烏有……一切都是因為那雙別有用心窺探的眼睛。

  司南關上電腦,早早的躺上床,雙眼瞪著天花板,瞪著瞪著覺得有點累,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次日醒來,司南發現已經七點五十,于是趕緊光速跳下床蹦到電腦前進入游戲,登入之後系統提示他有消息,他也來不及看,而是趕緊通過洛陽的傳送陣傳送回參賽城市,一路烈火狂奔跑到演武堂門口,出示參賽卡進入演武堂的參賽選手房間。

  此時,正好八點整。

  司南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傳送到賽場上。

  第一天大規模淘汰的晉級賽之後,參賽者已經只有原來的百分之一左右,從第二天開始,便是一對一的擂台戰,並且,是公開比賽。

  非參賽者可以買票進演武場觀戰,參賽者需要在比賽開始之前進入選手室。

  比賽時間二十分鍾,不能用藥,若二十分鍾後未分出生死勝負,則取受傷較輕的那人獲勝。

  站在二十米擂台另一頭的,是翩翩搖扇拼命裝成熟的小正太波斯貓:“司南兄,我們真是有緣……”

  司南淡淡道:“我們開始吧。”說罷拔出雲千重。

  小正太歪歪腦袋,聳聳肩:“那就開始吧。”說完,他取出兩件事物,司南看了一愣。

  那是一支筆,以及一個硯台。

  小正太微微一笑,道:“我的武功與生活職業有關,順帶提一下,我的生活職業是丹青手。”雖然說了只是順帶提,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對于這個順帶非常在意。

  司南微笑道:“沒聽過。”

  小正太尷尬的笑了下,道:“就是畫匠啊,琴棋書畫裏面的畫,很少見吧?”

  “哦,這樣啊。”假如換了別人,恐怕真的會很驚訝,但是司南已經見識過了身為琴師的長歌,身為棋士的七月流火,以及身為博物學者的蘇幕遮後,對于這類特殊職業,已經比較有接受能力。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見司南反應冷淡,很是不捧場,小正太暗歎了一聲,安慰自己不是每個人都能領會藝術魅力的,粗大的毛筆往硯台上一探,白毫染成墨黑,上前兩步,手腕一抖,一串濃黑的墨汁就這麼朝司南甩了過來。

  “潑墨山水。”同時喊出口的不知道是招式還是武功的名稱。

  司南謹慎的閃身避開,才斜踏兩步,原本在十多米外的小正太已經竄到了不足三四米處。

  原來是障眼法。

  司南一笑,正要揮劍迎上去,卻見那小正太左手一翻,將硯台中的墨水全部朝他潑過來。

  看著那黑漆漆的一片墨汁,司南還是謹慎的選擇了再度閃避後退。

  假如那是毒藥什麼的,沾上就太不劃算了。

  他退了兩次,波斯貓已經來到他身前,側身抬手,一筆分數影朝他點了過來。

  ※※※※※※※※※※※※※※

  抓頭,波斯貓同學,我還是覺得你那個能模擬任何武功的小無相功設定有點超出我的體系了,所以就你的武功改成了這樣。

  訂正錯誤:爬藏經閣的不是鳩同學,而是另一個番僧,偶記不清楚,把他們弄混了。不過鳩同學好歹也是得到秘籍後才把武功使出來的,每種武功其內部細微的用力法門都不一樣,要是光看到就能模擬,那未免太天才了。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四十五章 月黑風高夜
(更新時間:2007-1-8 19:08:00  本章字數:3623)

  司南斜踏一步,便不理會點向自己的毛筆,只揮劍刺向波斯貓。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七殺劍法特性如此,他沒得選擇。

  遇到個這麼肯拼命的,波斯貓自然不願意以傷換傷,扣著硯台去擋司南的劍尖,卻不料司南原本速度平常的招式在半途中陡然加速,快得他反應不及,長劍化作一道電光刺入波斯貓的左肩。

  波斯貓吃痛,執筆指向司南的手抖了一下,沒有點到司南身上,卻甩出了一道墨汁。

  怎麼沒有隨機出斬斷效果?司南惋惜了一下,正要有所動作,忽然發現,自己左手手臂不知什麼時候失去了知覺。

  而左手肩臂之處,赫然一片漆黑的墨汁。

  司南驚愕的看向波斯貓,後者微微一笑,道:“潑墨山水,墨汁有30%幾率令沾上的部位麻痹。”

  司南撇撇嘴,道:“那又如何,我是拿右手用劍的。”他面上鎮定如常,內心卻有幾分震驚,同時自省從前太過小看所有玩家,雖然他的劍很快,可是別人未必沒有出人意料的絕招。

  擂台上不能用藥,波斯貓先失一著,傷口在不斷流血,這麼下去遲早會耗盡生命。

  他耗不起。

  波斯貓後退幾步,伸指在傷口附近點了兩下,暫時減緩流血,不過相對付出的代價卻是左手不能活動。接著,他輕喝一聲,筆端揮灑,點、抹、挑、勾,姿態看起來真的好似在作畫一般,只是那畫布是不合作的司南。

  司南不住地閃避後退,小心不讓墨汁沾身,暗暗分析雙方現狀,現在兩個人都是左臂不能使用的狀態,不過小正太的情況比他糟一些,所以只要他沉住氣,耗到比賽結束,那麼勝利自然是他的。

  只不過,這樣比賽未免太無趣了些。

  司南試著運功緩解左臂的麻痹,原本他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卻不料內力流過處麻痹確實有所消減,司南一笑,反複用內力沖刷兩三次後左手的麻痹感已完全消失,接著他停下腳步,正面迎上波斯貓的筆,右手同時揮劍。

  波斯貓心中一喜,因為司南即使出劍砍傷他,但他這一筆點的是司南的穴道,只要用這支筆點中穴道,就能夠讓他為所欲為了。

  就在毛筆快要點上司南胸口之際,司南一直呈現僵直狀態的左手忽然抬起來,擋住胸口要穴,波斯貓的筆自然是點在了司南的手上。

  而這個時候,司南的長劍斜斜削斷波斯貓執筆的手臂。

  波斯貓臉色蒼白,扶著斷臂連連後退,小孩兒一樣的面孔上浮現痛楚的神色,讓司南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波斯貓驚訝的看著司南擋在胸口的左手,顫聲道:“你根本沒有被麻痹?剛才一直在騙我?”他沒料到司南的內力強得不像現階段該有的,只通過以前與人交手時的經驗判斷司南使詐騙他。畢竟他與人交手多次,還未見過能那麼快光憑借內力便解除麻痹的玩家。

  沒等司南回答,波斯貓便對一旁的npc裁判說了聲:“我認輸。”

  司南也懶得多加解釋,只對波斯貓微一點頭道:“承讓。”他原想抱拳為禮,只不過剛才波斯貓的那一點,又點得他的左手麻痹動彈不得了。

  傳送出擂台,回到參賽選手休息室,司南這才有暇看收到了什麼消息,一看之下司南驚訝不已:南方將他從好友中刪除了!

  那家夥不會這麼小家子氣吧?不就是昨天沒和他一起去打怪嗎?

  司南想了想,覺得其間必有曲折,看一眼參賽卡,自己的下一場比賽在兩個小時後,這其間可以去找南方,于是便出走出選手室,向演武堂外走去。

  演武堂門口,兩個NPC守衛攔住司南,道:“請選手不要輕易離開賽場。”

  司南微笑道:“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去找人,到了比賽時間我會回來的。”

  二守衛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那希望您速去速回。”接著讓開去路。

  司南才走出演武堂不久,身後便傳來一陣風聲,明顯能聽出是有人拿著武器朝他撲來,並且光是從這動靜就能聽出,那人武功極差。

  司南冷笑一聲,他最近正因為刺殺的事心煩,居然有人就這麼往槍口上撞,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司南頭也不回反手一劍刺過去,不意外的聽見一聲悶哼,接著,他轉過身,看清白光中那人的面孔,頓時臉色大變:“南方!怎麼是你?”

  但是南方這個時候已經發不出聲音,白光中他憎惡的神色分外的刺眼,而且從他開閉的口型看,那絕不是什麼好話。

  為什麼會是這樣?司南懵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拔腿朝重生點的方向狂奔。

  為什麼要殺他?

  他要問個明白!

  遠遠的看見重生點,南方剛剛從那裏跑出來,一看見他,立即紅著眼氣勢洶洶朝他撲過來。

  司南下意識的揮手格開他的劍,卻不料南方的力量小得出奇,他隨手的一劍,南方居然擋不住,砍向司南的長劍被推回到他自己身上,司南收手不及,只能看著南方又一次變成白光!

  南方的武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了?弱得……好像完全沒有一樣!

  司南這時才注意到,不光是劍術,南方的身法和生命都變得極差,防禦脆弱得不堪一擊,就好像……就好像被人輪白了一樣!

  南方不住破口大罵,又一次從重生點跳出來,再度揮劍指向司南!

  司南歎了口氣,收劍回鞘,閃身輕松避開他這一劍,同時伸出手指,在南方身上點了幾下,令他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南方罵道:“我操!你他媽的有種就光明正大殺我到0級,鬼鬼祟祟算什麼?我他媽的居然會加你這種爛人做好友,算我瞎了眼!你他媽頭頂流膿腳底生瘡,整一個賤人!你爸當年怎麼沒把你射在牆上?”接下來,是一連串更不堪入耳的辱罵,罵了不一會他的聲音消失了,嘴唇無聲的開合,顯然是因為口出穢語被系統禁言了。

  任誰給這麼劈頭蓋臉的潑髒水都難以保持心平氣和,司南臉色一變,沖動的拔出劍,抵在南方的咽喉上:“你給我把嘴巴放幹淨點!被洗白又怎麼了,我當初不是被洗白過?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

  南方嘿嘿冷笑,輕蔑的看著司南,嘴唇開合說了什麼,接著,他身上白光一閃,強行退出了游戲。

  司南這邊原也是余怒未消,看見南方強行斷線,忽然好像被人從頭頂澆了一盆冷水,整個冷靜下來。

  “冷靜。司南。”

  他對自己說:“你現在是想和他好好談,假如雙方都不冷靜,那就別想談了。不管南方那邊是什麼態度,你必須冷靜下來!互相指責和攻擊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來龍去脈!”

  司南想了想,覺得待會就算他等到南方再度上線,也不一定能真正開誠布公,假如南方又破口大罵,他可能再度被挑起怒火,那麼比較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局外人做他們中間的調解。

  司南察看了一下好友列表,目光在吳鉤的名字上定下,接著飛鴿傳書:現在有沒有什麼要緊事?

  吳鉤:閑著,正准備去演武堂看比賽呢,怎麼了?被人淘汰了?

  他的淘汰之語自然是說笑,但司南卻笑不出來,只發信道:有件事求你幫忙,能不能過來下?

  吳鉤:沒問題!見面說吧!

  二人見面,司南對吳鉤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者問了幾個細節問題後,沉吟片刻,道:“他只要上線,一定會在複活點出現吧,交給我吧,我會幫你搞定的,你不是還要去參加比賽嗎?別留在這裏了,你留在這裏不方便靜下來談話。”

  司南想想也是,南方現在看見他就破口大罵,他避開反而對開誠布公的談話有利。

  “他如果遷怒罵你,麻煩你多擔待一些。”司南不放心的叮囑,吳鉤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他罵的人是你,我會沉住氣的。”

  司南回到演武堂中,在參賽者休息室看其余人的比賽,卻怎麼都靜不下心來,期間出去幾次發信問吳鉤情況,得到的答複依然是南方還沒上線,只能又煩躁的回到休息室中。

  比賽時間到,司南將壞心情帶到了擂台上,一劍將自己的對手——那個一上台就唧唧歪歪名叫藍慰炎的家夥給挑飛了。

  用幾乎可以稱作是破紀錄的速度結束比賽,司南回到休息室,坐了一會便再也坐不住,好像患了強迫症一樣,不住地想給吳鉤發信。

  這一回,他沒有收到吳鉤的回信,而是收到系統的提示:對方關閉了通訊。

  司南一愣,隨即很快想明白:吳鉤等到了南方,為了不讓飛鴿傳書打擾談話氣氛,特地將通訊先關上了。

  司南幾乎沖動地想立即去找吳鉤,但是又怕弄巧成拙再度激怒南方,只能焦慮的在原地打轉。

  不知道轉了多少圈,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和笑聲:“我說他一定在門口等著吧?”那是吳鉤的聲音。

  司南驚喜地轉過頭去,看見吳鉤身旁站著南方,前不久還對他怒目相向的南方,現在卻滿臉尷尬的看著他。

  司南笑著走過去,張開手用力擁抱了一下南方,道:“不好意思,剛才害你掛了三次。”他全不提南方偷襲痛罵自己的事,後者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自然起來。

  三人在附近找了個茶棚坐下,南方開始慢慢敘述昨晚發生的事。

  昨晚的月黑風高,原來真的成了殺人夜。

  


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一百四十六章 喪鍾為誰鳴
(更新時間:2007-1-9 18:16:00  本章字數:3493)

  昨天晚上,其實說的是游戲中的夜晚,天色雖然暗了,但是對于武功比較高的人,還是能看到一些東西的,只要不到太危險的地方,就沒有掛掉的危險,南方收到司南拒絕的信,也沒怎麼在意,只找了一個怪物級別不太高的地方慢慢的練習劍法。

  練了一陣子,瓶頸依然是瓶頸,南方于是心想明天一定要想法約司南出來,探討一下突破問題,他們的武功相克相生,說不定在瓶頸方面也彼此相關。

  就在那個時候,忽然有個黑衣蒙面人跳出來對他揮劍,南方自然不會等著挨砍,出手之後很驚訝的發現對方用的是七殺劍法!

  南方還以為司南在和他開玩笑,也就開玩笑的說:“司南,別蒙著臉了,會七殺劍法的人,誰不知道是你?你明知道我的刻意劍法是專刻你的,來多少次都一樣……何必呢,何苦呢?”

  可是那蒙面人一擊不成,就迅速後退,南方有點奇怪,心想司南做什麼這麼神神秘秘的,隨手打開好友欄,卻意外地發現司南的名字是灰色的,也就是說,他根本不在線上。

  怎麼回事?

  南方正在疑惑,忽然從黑衣人退走的方向殺出一大堆黑衣蒙面人,武功都還不錯,他寡不敵眾,被掛回重生點。

  可是重生點內站滿了人,也是一樣的黑衣蒙面,有人用當初絕刀輪白司南的辦法,將他擠出重生點外,接著又是一場圍殺。

  南方雖然平時喜歡嬉皮笑臉,可是怒火上頭的時候,他倔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即便被殺了很多次,也不肯通過強行斷線來躲避,反倒是其中一個蒙面人看殺得差不多了,低聲說了句:“可以了,這麼多次,什麼武功都該白了。”接著,一群人先退走,另一半人圍著南方又殺了幾次後也走了。

  而南方,原本已經達到了六十五級,硬是被殺到了三十一級,什麼輕功內功劍術都洗得幹幹淨淨,他覺得這件事是司南在害他,因為除了司南外沒人會這麼忌憚他的刻意劍法,一開始出現的那個使用七殺劍法的蒙面人,就算不是司南,也與他有莫大關系。

  被殺了三十多次的南方站在複活點,心中充斥著憤懣和不平,于是當場將司南從好友欄中刪除,第二天上線後實在氣不過,便守在演武堂門口等司南出來。

  就算殺不死司南,也要吐他一身口水。

  司南苦笑一下,道:“現在學七殺劍法殘篇的一共七個人,這七個人確實和我有點關系,可惜差不多都是敵對的。”

  南方遲疑一下,道:“這個我剛才聽吳鉤說了。”吳鉤和他說了很多,才打消他的懷疑,心平氣和的來見司南。

  天涯海角俠客行各有所長,其中吳鉤這個人,和別人出名的方式不一樣,這個名字代表的不是武功,而是信用和公正。

  這一點,不僅在天涯海角之中人人皆知,就連不混幫派的人也有所耳聞。

  所以,南方才會被區區一番話語打動,進而相信司南的無辜。

  因為說話的那個人是吳鉤。

  吳鉤笑了笑,道:“現在我們應該討論的,是昨天的事。他們為什麼要輪白南方?因為南方的劍法不僅能夠克制司南的七殺劍法全篇,也能克制殘篇,學了殘篇的幾個人都想掛掉司南得到正版貨,得到正版貨後,他們自然不會希望有一個人能一直克著自己。所以,昨天他們就先下手為強了。從南方的描述可以看出來,昨天行動的是兩個幫派,最起碼,是兩股勢力,之所以有兩個幫派,我想是因為這兩個幫派中都有殘篇學習者,在利益一致的前提下,他們聯手了。”

  加上昨晚上的黑夜黑得很徹底,無星無月,光線前所未有的差,停留在游戲中的人很少,更增加了輪白行動的隱蔽性。

  司南轉向南方,道:“你有沒有錄下昨天的情景?”假如錄下了,他可以去找青冥,請他辨認那些人使用的是什麼武功,以此來判斷蒙面人所屬的幫派。

  南方一愣,臉上浮現懊悔地神色,搖了搖頭,道:“沒有。”他昨天氣壞了,一時間忘了這一茬。

  司南平靜地道:“那麼就只能從擁有七殺劍殘篇學習者所在的幫派中去尋找了。除開風舞狂沙,我知道一個叫血色冰輪的是有幫派的,可惜具體幫派不曉得,還知道一個名字叫瀟瀟暮雨,剩下四個人我一無所知。”

  司南通過玩家日志,將昨天拍下的血色冰輪截圖傳給吳鉤。

  吳鉤看了看截圖,微微一笑,道:“我不參加比賽,最近比較閑。交給我吧。”他發現南方在呆呆的發愣,不由問道:“怎麼了?”

  南方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道:“那個瀟瀟暮雨,我認識。”假如不是同音不同字的話,那司南說的瀟瀟暮雨,和他所知道的那個,大約是同一個人。

  “怎麼回事?”司南和吳鉤聞言都愣了一下,隨即讓南方繼續說下去。

  南方整理了一下思緒,道:“這個人一直在我好友名單上,我認識他還是剛進游戲不久,那時候大家級別武功差不多,都挺爛的,都在一塊混,他基本上混得和我一樣慘,後來我無意中得到了刻意劍法秘籍,學習之後發現刻意劍法的說明,是用來克制另一套劍法的,就當玩笑一樣和他說了一下,說不知道七殺劍法是什麼樣一種武功,結果第二天就和他失去了聯絡。我後來給他發過幾封信,都得到對方關閉通訊的消息……再後來,我也漸漸的沒再想起他。”原本就只是萍水相交的朋友,因為時間和距離而冷落,這很正常。

  南方歎了口氣,道:“假如是他帶人來殺我的,那我可以說是自作自受。”也許瀟瀟暮雨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得到七殺劍法殘篇的,這件事也算是因他而起。

  司南冷笑:“胡說八道,什麼自作自受,難道就因為你的劍法能克制他的武功,就要把你給輪白了?就准他殺人,不准人殺他?這算什麼強盜邏輯!”簡直他媽的放屁!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站起來道:“我還有比賽……對了,南方,今後你打算怎麼樣?”

  南方哈哈一笑,道:“還能怎麼樣?武功沒了再學再練唄!不過我現在對劍這種武器膩味了,打算加晏莊學掌法。你最好也小心點,他們能出那麼多人輪白我,說不定也會想辦法對付你。”

  這也是實話,若非任務定死了七殺劍殘篇學習者只能單人出手殺死司南,司南只怕早就被掛掉了。

  司南點點頭,不放心的看看南方,欲言又止,倒是南方此時已經看開,拍著胸口道:“我沒事,你不必擔心,不就是武功等級沒了嗎?武功可以重新學,等級可以重新練,游戲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幾個月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司南松了口氣,也笑起來:“說得好,重新開始,幾個月後又是一條好漢!”

  回到演武堂,司南在休息室內坐著,看著場上其他人的比賽,思緒卻飄得很遠,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陰沉。

  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對手,司南今天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他走出演武堂,卻意外看見吳鉤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他。

  “就知道你一定比賽完就出來。”吳鉤微微一笑,遞過來一張紙,“這是我能查到的全部資料了,看看吧。”

  “多謝。”用這麼短的時間就拿到資料,司南知道吳鉤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粗略的掃了一下,司南的手不著痕跡的抖了抖,面色卻安靜鎮定,一如平常。

  司南仔細地閱讀,確定將紙上的所有資料印在腦子裏後才抬起頭,正對上吳鉤的了然微笑:“打算先去找誰?”

  司南一愣,隨即笑起來,口中淡淡道:“血色冰輪。”他在演武堂內便已經想好,他要主動出擊一個個找上剩余六個殘篇學習者,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查出是哪個幫派在搞鬼!

  他原本很有耐心的想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是昨天發生的事令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讓他從被狩獵者自發轉變成了狩獵者。

  血色冰輪是資料最詳細的,而且,有希望馬上找到。

  最重要的是,血色冰輪身後有幫派背景,那個幫派是……快刀會。

  吳鉤點點頭,道:“成都是別人的地盤,一切多加小心。我武功不行,不過幫你找了兩個幫手。”他拿手一指街道對面,司南抬眼看去,十步殺一人和風舞狂沙站在那個方向。

  吳鉤道:“十步沒有參加比賽,狂沙剛剛敗下陣來,他們兩個正好都有空。”

  作別吳鉤,三人一同來到成都。

  資料上說血色冰輪喜歡在成都城外一峽谷深處練級,雖然現在是比武大會期間,但是還是有人看到他往城外去了。

  司南照著資料指示的路線慢慢的走著,眼色陰沉,不見歡意。

  風舞狂沙頭一次看見司南這麼森冷的神色,跟在後面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這位一時不爽把自己給滅了;而十步殺一人則一直饒有興味的觀察司南的一舉一動。

  峽谷中光線幽暗,林中有些潤潤的濕,空氣壓抑著令人氣悶,遠處山間傳來沉暮悠長的鍾聲。

  司南揮動雲千重,飛快地朝空中虛斬一下,劍風厲嘯,尖利而短促。

  那是喪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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