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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競技] [網遊] 談笑江湖 作者:白青衣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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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第九十六章 杯酒論江湖
(更新時間:2006-11-21 18:10:00  本章字數:3607)

  因為吳鉤的關系,司南有那麼一點點惆悵,當慷慨邀請他去長安酒樓一坐時,拒絕的話險些脫口而出。

  司南忍住到了嘴邊的推辭,客氣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長安酒樓門口,開心已經在恭候,三人並肩走進門內,卻瞧見裏面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央一個玩家身上。

  那玩家身著儒衫,單腳踩在一張凳子上,大聲吆喝道:“諸位,昨兒我了北鬥七星刀奚鳳嘯,今兒我們就來說說天涯海角的俠客行!”

  他眉飛色舞,架勢十足,司南看得有些驚訝,身旁開心低聲解釋:“那人就職的是一個挺特殊的生活職業:說書人,可以在任何一家系統飲食業場所打工。”

  這樣的人也有啊?

  司南失笑:雖然很吃驚,不過,蠻有意思的。

  三人進了開心定下的包廂,慷慨給三人倒了酒,開心朝司南舉杯道:“虛偽客套沒什麼意思,我就不找借口了,今天請你來,是想詳細詢問一下山谷裏的情形,我好以此作判斷,看是否值得再組織一次探險。”

  他快人快語,正好對了司南的胃口,司南濾了一遍思維,開口道:“不瞞你說,我的劍法名字叫七殺劍,就是山谷裏一個NPC教我的,山谷裏只有一個NPC,大概十六七歲,武功高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不過性格有點古怪,據他說也曾經有人在我之前進去過,但因為犯了他的忌諱被掛掉了。”頓了頓,他補充道:“那個 NPC原本是被鐵鏈鎖在那裏面的,我這次進去把他給放了出來,所以並不清楚他會不會留在原地。”

  開心面上浮現深思的神色,片刻後恢複笑容,道:“不在就算了,還是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他再度舉杯,笑道:“今後司南兄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請盡管支會,開心義不容辭。”

  司南猶豫了一下,雖覺得很不妥,還是開了口:“其實……我現在就有一件事想問。”

  開心放下酒杯,微笑傾聽。

  司南面有難色道:“我能不能知道,為什麼你們要將這件事瞞著吳鉤?是因為不能信任他嗎?”如果這樣,那吳鉤待在天涯海角裏還有什麼意思?

  開心挑眉,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偏頭看向慷慨。

  慷慨遲疑道:“這是憂傷的意思,他認為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吳鉤畢竟原來是天劍山莊的人。”

  開心微微一笑,道:“原來是這麼一件小事,既然司南你信任吳鉤,為什麼我不能信任他?”他說罷寫了一封信,拉開窗戶將信鴿放出去,過了一會兒包廂外傳來敲門聲,慷慨拉開門,吳鉤一臉訝色的站在門口。

  開心當著司南的面,將整件事向吳鉤盤托而出,並向他道歉,吳鉤沉默片刻後笑道:“這也怪不得幫主你,畢竟我原本是別的幫派的人。”接著又對司南一笑,道:“多謝你為我說話,對了,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天涯海角?”

  他原本只是順口拉人,卻沒料到司南想了一會,居然認真地問:“假如我加入,在天涯海角裏應該做些什麼?”如果太麻煩,那還是算了。

  見司南有松口的意思,開心忙道:“我這個幫主雖然有點不管事,可是任命的權限還是有的,我看你似乎不喜歡受太大約束,這樣吧,你來做天涯海角的客卿,不需要你刻意做些什麼,只要在幫派遇到比較大的麻煩時出手相助就好。這樣你可滿意?”

  這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幫派能開出的最優惠的底線,司南自覺他要是還不滿意,就有點太不識相了:“好,那我加入天涯海角。”

  司南拿出名帖,遞給擁有添加幫派成員權限的開心,後者收下後給他安排了客卿身份,司南調出自己的資料,看見裏面多了一個大項目:幫派。

  調出幫派面板,裏面有所有天涯海角的成員名單,亮起的名字代表上線。

  開心笑道:“看來還是吳鉤你比較有親和力,我邀請了司南兩次,他都不曾答應呢。”

  四人說笑了幾句,開心與慷慨告辭離去,將包廂留給吳鉤和司南。

  吳鉤叫了幾樣點心,對司南笑道:“有什麼感覺?”

  司南有點唏噓的開口:“終于……加入大規模鬥毆團夥了……”

  吳鉤正含了一口酒要咽下,一聽他這麼說,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司南微一側身,避開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吳鉤抬袖抹了下嘴唇,好氣又好笑的瞪著司南:“你好像很不情願?”頓了頓他忽然想到什麼,道:“你,不會是因為我才加入天涯海角的吧?”

  司南微笑道:“怎麼可能?我只是突然想嘗試一下有組織的感覺。”另一半原因他沒有說出來,那便是,他承了開心的情,想通過這種方式回報。

  這時,包廂外傳來說書人的吆喝聲:“天涯海角的俠客行,並不全都都是武功頂尖的人物,但卻在幫派內有著無可替代的作用,接下來我要說的吳鉤,武功就比較一般,他的門派是公認雞肋的全真教……”

  包廂的隔音作用是單向的,外面的人聽不到裏面的聲音,裏面卻能清楚聽見外面的動靜,不過若有需要,亦可設置雙向隔音。

  吳鉤無奈的聳聳肩,站起來在門上拍了一下,外界的聲音全消失了。

  走回來,吳鉤笑著給司南倒了杯酒,道:“最近混得如何?看開心對你的重視,就知道你的武功又大大長進了。”

  司南笑道:“哪裏有什麼大長進?倒是發現了一個能隨時幹掉我的家夥。”他說著忽然想起吳鉤人脈很廣,問道:“你認識的人比我多,我想問個人,不知道你曉不曉得。”說著他將自己七殺劍有克星一事說了出來。說之前司南還是猶豫了一番的,畢竟這是他目前唯一懼怕的東西,不過他認為吳鉤不會害他,便坦誠說了,並不用內力比劃了幾招清商劍法。

  吳鉤想了想,笑道:“我也不清楚,畢竟武功這方面我不太在行,不如我把江湖上用劍的高手都和你列出來吧,你自己判斷。”

  吳鉤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酒杯,道:“你現在也是天涯海角的人了,我就從天涯海角說起吧。首先,就是我們的幫主開心,他師承雲門,兼白家機關,他用的什麼機關暗器一直沒人能弄清楚,不過光是劍術便已經十分了得。至于副幫主憂傷之子,他也是用劍的,武功遠不如開心,因為幫派裏的許多事都是由他來負責的,很耽誤練功時間。有兩個人叫楚狂人和楚天舒,號稱楚氏兄弟,兩人很少單獨練級,也不像是你說的人,接下來還有俠客行的十步殺一人,這人我只是聽說,他好像也是用劍,沒看過他出手,所以不能確定,千裏拂衣和流星的武功我很清楚,和你剛才演示的招數並不相似。”

  “接下來是外幫的了,先說那些無幫派的閑散高手。”吳鉤微微一笑,道,“首先,你朋友小菜就是一個,還有那個叫君不見的,武功亦相當了得。江湖上有一對情侶玩家,男的叫心有靈犀,女的叫身無彩鳳,兩人合使一套情侶劍法,這兩人形影不離,所以你碰到的不可能是心有靈犀。”

  “然後是由天榜第三掉落到地榜三十的瞳孔,他最近在忙著追一個美女,練級的時間很少,就算練也是帶著那美女升級,那美女來曆很神秘,我們也查不到,只知道瞳孔叫她小無。”

  司南聽到這裏,差點摔在地上,好容易穩住身子,示意吳鉤繼續。

  “從排行榜上神秘失蹤的荊棘原本據說是用劍的,不過很多人都懷疑他刪號了,所以這個人排除在外。”

  司南嘴皮子動了動,想說荊棘沒刪號,自己還見過他,但想想沒憑沒據,便按下不提。

  “還有綠如藍,銀票,式微,這幾個也是用劍的獨行高手,可惜我都沒見過。”吳鉤遺憾的歎口氣,整理一下思緒,繼續道:“現在江湖上有資格和我們天涯海角相提並論的有這麼幾個,月落烏啼的明月幾時,曾經滄海的快刀會,公子多情的青衣樓,思無邪的鶴沖天,花有意的落花有意,風光的笑傲江湖,路人乙的富貴山莊,十三月的義氣盟,光輝的榮耀聯盟,天劍山莊能勉強算一個,不過天劍山莊最近好像面臨分裂的危機,如果沒辦法順利渡過,這個幫派恐怕就要沒落了。至于其余的小幫派,少說也有好幾百個,我就不細說了。”

  他信口道來,如數家珍,司南幾乎是有點崇拜的看著吳鉤,後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在幫派裏是負責對外交涉的,自然對別的幫派情況比較清楚……咱們先說明月幾時。”

  “雖然明月幾時沒有說專收女性玩家,不過幫派裏的女孩子比率確實比別的幫派大一些,至于用劍男性高手,好像沒有聽說……啊,對了,有一個叫曉峰的,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但是躥得很快,練級練功都很勤快,勤快得有點像拼命,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

  司南心說我知道,曉峰要向小菜挑戰,不過他大概沒有勝利的可能了,因為小菜的進步更快。

  吳鉤接著往下說:“快刀會大部分是用刀的,用劍的比較少,也沒什麼高手。青衣樓的公子多情,以及底下名字裏帶公子兩個字的清一色用劍,鶴沖天的挑燈看劍,落花有意的花有意水無情,笑傲江湖的風光,富貴山莊沒有用劍高手,義氣盟的一劍淩雲,三月初八,榮耀聯盟的光輝,傲劍天下,然後是天劍山莊的天劍,楓宇宙。”他喘了口氣,補充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你今後碰見這些人,可以小心的試探一下,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第九十七章 靈犀一點通
(更新時間:2006-11-22 18:02:00  本章字數:3509)

  司南離開酒樓時,被強行塞滿陌生名字的腦袋還有一點暈,也有一些別樣的感慨:原來江湖很大,他所認識的,不過是很小很少的一部分。

  雖然大大的長了見識,不過司南的問題還是完全沒有得到解決,他總不能跑到別人幫派門口喊:“喂,某某某,讓我看一下你的劍法,是不是克制我的!”

  這麼做不僅自曝短處,還相當的沒品。

  走在大街上,司南突然被叫住:“喂,前面那個帶鷹的,等一下。”

  疑惑的回頭,見叫住他的是一個陌生女孩,司南奇怪道:“有事麼?”一邊問一邊回憶最近有沒有招惹什麼人。

  那女孩子大約十八九歲,相貌秀麗,用絲帶將頭發束成兩股,垂在胸前,眼神看起來很有活力:“你的寵物多少錢,賣給我吧。”

  寵物?他沒有寵物啊。

  司南順著女孩的目光,看見停在肩頭的海東青,恍然笑道:“不好意思,你弄錯了,這個不是寵物,是我做任務必須用的東西。”怪不得開心和吳鉤都沒問他肩膀上獵鷹的來曆,原來是將之當成了他的寵物。

  江湖中的寵物並不能幫助戰鬥,但寵物可愛的外表和溫馴的性情還是很得女性玩家的喜愛,甯願為之花費金錢和時間。司南肩頭這只海東青,羽毛純白得近乎耀眼,一雙爪子也是如玉般的潔白,身體曲線異常流暢完美,姿態傲然,確實很吸引人。

  可惜這生物不是他的,遲早要放走。

  那女孩撇撇嘴,道:“我不管,你一定要賣給我。”

  蠻不講理。

  司南不打算與她糾纏,轉身要走,那女孩卻喊起來:“老公!幫我攔住那個人。”

  伴隨著她的召喚,司南面前多出了一個穿著與那女孩式樣相似衣服的男子。

  情侶玩家?

  由于剛才聽吳鉤曆數江湖高手,司南頭一個想起的就是心有靈犀與身無彩鳳,再看男子腰間佩劍,越發的懷疑:“你們是身無彩鳳和心有靈犀?”

  那男子笑了笑,道:“你說呢?我老婆脾氣不太好,你還是賣吧,我願意用三倍的價格買下,要不然只好對你動手了。”

  他沒有否認,那大約就是了。

  司南眨眨眼,笑道:“很貴的哦,我怕你們買不起。”

  心有靈犀一楞,道:“你開多少錢?”

  他倒是還有幾分謹慎,沒有誇下多少錢都會買下的海口,讓司南有點遺憾,不過還是說出了原本想好的數字:“十萬兩,黃金。”一兩黃金等于一百兩銀子,他開出了一千萬兩白銀的天價。

  心有靈犀歎了口氣,道:“你這是存心激怒我,我是很有誠意要買的,只可惜你沒誠意賣。”

  他拔出劍。

  司南聳了聳肩,笑道:“賣不賣這是我的自由。”他看了一眼閃耀著寒芒的劍鋒,淡淡道:“就因為一只鳥,你要掛掉我?”

  心有靈犀沒有急著出手,只勸說道:“你現在還可以改變主意。”

  如果這只海東青只是一只普通寵物,而不是他與阿離聯系的唯一方式,司南有可能真的願意賣了,畢竟他不是流浪,對養動物沒什麼心得,帶在身邊只能添麻煩。

  可惜偏偏不是。

  司南為難道:“假如我不賣,真的要打嗎?”這種莫名其妙的爭鬥,真是沒意思。

  身無彩鳳也拔出了劍。

  此時,街上已經有三五人駐足觀賞這一場沖突。

  司南歎了口氣,道:“心有靈犀,你們好歹也算是有名的高手,難道真要仗著武功欺負人麼?”真是一點風度都沒有。

  心有靈犀微笑道:“知道我們是誰還拒絕賣出,你很有勇氣嘛。”

  “這根本不是有沒有勇氣的問題……”司南還想解釋,那身無彩鳳已經叫起來:“老公!我一定要那只鷹!”

  而這時圍觀者也漸漸多了起來,有好事的在一旁叫喚:“打啊!怎麼還不打?”

  假如發動飛天流光佩的輕功增幅功能,他確實有把握順利逃走,可是玉佩的輕功增幅是用一次少一次的,司南不打算浪費在這種地方。

  可要是不用玉佩,他那慢得夠可以的輕功沒有資格在任何一個高手面前亮相。

  “那就打吧!”確定無法和平解決後,司南忽然拔出劍,劍尖劃了個淩厲刁鑽的曲線,直取心有靈犀的咽喉。

  吳鉤說過,心有靈犀和身無彩鳳用的是情侶劍法,也算是一種合擊武功,曾經在全真教“七星聚會”面前吃過苦頭的司南很忌憚這些聯手施展的功夫,因此司南決定先下手為強,一出手就是狠毒的殺招,就算不能傷到心有靈犀,也決不能讓他們聯手成功!

  心有靈犀沒料到司南說打就打,更沒料到司南剛才之所以一直沒動手,不是怕了他們,而是不願意隨便與人發生爭鬥。

  司南的原則是,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一旦出手,就一定要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所以現在他也沒有手下留情。

  司南雖然沒有像小菜那樣刻意去練習什麼,可是在平時的殺怪升級中,他已經將七殺劍法練到了第六層,出手更快更狠毒了一些,他一劍刺出,周圍玩家能看清的沒有幾個。

  心有靈犀只來得及將手抬起來兩寸,便睜大眼睛化作了白光。

  這麼弱?

  司南有些驚訝,還有些不敢置信,這時身無彩鳳尖叫一聲拿劍刺過來,司南條件反射的揮手,長劍後發而先至的斬下身無彩鳳的頭顱。

  這兩人,好歹是有名的高手吧?怎麼這麼不堪一擊?難道合擊武功只有在聯手時才能發揮威力?

  司南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心裏卻十分的郁悶,他原本只想打敗心有靈犀二人,讓他們知難而退,並沒打算殺人。

  “他是那個司南!”

  “哪個司南?”

  “就是被絕刀輪白後來又打敗絕刀的司南!”

  司南默默的收起劍,施展輕功逃往傳送陣,不再任人觀賞,隨機傳送到一地後,司南就地下線。

  網絡上的消息總是傳得很快的,才過了幾分鍾,司南便在游戲論壇上刷出了自己打敗身無彩鳳和心有靈犀的帖子,又過了十幾分鍾,帖子下出現以心有靈犀為ID 的回帖:澄清,在下與身無彩鳳今天根本沒有去過長安城,更沒有在街頭強買寵物以至于被什麼司南掛掉,為了正名,在下正式向司南提出挑戰,具體時間地點請司南回帖與我商議。

  除了回帖外,他還另外單獨發了一張挑戰帖。

  愣了半晌,司南釋然一笑: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兩人如此不堪一擊,原來是盜版的。他問那兩人是否身無彩鳳和心有靈犀時,那對盜版情侶沒有否認,任由司南誤會,大概是打算借心有靈犀的名氣嚇唬司南,好讓他屈服,卻不料逼得司南全力出手,被一招掛掉。

  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有些好笑的,司南登陸論壇,在心有靈犀的帖子下回帖說明今天發生的事,指出一切是一場誤會,言辭懇切的請他收回挑戰。

  等了一會兒,心有靈犀回帖了,他先對司南表示理解,並言明一定會追究冒充者,卻不肯收回挑戰宣言。

  司南回帖道:靈犀兄何苦如此?這原本是一場誤會,大家說開了就好。

  心有靈犀回帖道:大丈夫言出如山,在下豈能出爾反爾?

  司南回帖道:在下向來厭惡不必要的爭鬥。

  心有靈犀回帖道:由在下看來,這場較量很有必要,假冒一事尚需求證,閣下若是問心無愧,何不與我一戰?以此來證明我們雙方的清白。

  司南回帖道:在下的清白無需任何方式來證明。

  心有靈犀回帖道:閣下也算是一個高手,為何不敢應戰?

  司南回帖道:在下已經說過,向來厭惡不必要的爭鬥。

  心有靈犀回帖道:不管閣下是否願意,在下都需要這一戰來恢複在下的榮譽:在下不是當街做出惡行的仗勢欺人之人,亦自信不可能一招敗于閣下之手。

  司南回帖道:…………

  心有靈犀回帖道:閣下的省略號是什麼意思,如果應戰,請確切說明。

  司南回帖道:在下不喜歡打架,尤其不喜歡在太多人面前。

  心有靈犀回帖道:在下亦無此愛好,不過為了恢複名譽,在所難免。

  “靠!說來說去還不是死要面子?”司南瞪著屏幕,郁悶的抱怨,同時又打下一行回帖:

  兩位聯手對在下一人?

  心有靈犀回帖道:自然不會,在下獨自與閣下較量。若司南兄欲會我夫妻二人的聯手劍法,亦可帶兩個同伴來。

  他字裏行間,透著十足的自信。司南歎了口氣,無奈的回帖道:請靈犀兄定下時間地點,在下遵從便是。

  心有靈犀回帖道:時間在兩天後下午五點,地點在西湖斷橋如何?

  司南回帖道:如君所願!

  心有靈犀回帖道:在下會在西湖斷橋恭候閣下的光臨,希望閣下不吝賜教。

  裝了半天文雅客套,還是免不了開打的結局。早知道就該假裝沒看見那張帖子!

  司南郁悶的關上論壇。

  這場架,真是好沒來由!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第九十八章 路遙知馬力
(更新時間:2006-11-23 18:21:00  本章字數:3179)

  小菜現在在游戲裏就知道了司南被挑戰的事,下線後頭一件事就是打開論壇,看完帖子哈哈一笑,回頭道:“怎麼樣?比武那天要不要我給你去壓陣?”

  司南有氣無力道:“免了。”

  小菜也沒多糾纏,只興沖沖道:“對了,我們幾個打算建一個幫派,你要不要加入?”

  司南奇道:“你不是一直嫌幫派麻煩的麼?怎麼這會又改主意了?”

  小菜笑道:“我們這個幫派沒什麼約束,建立幫派後可以接一些單人接不到的任務。規模不大,才十多個人,高蹈啊,白月光啊,大部分你都認識的。”

  司南心道這事遲早要說的,于是便將自己加入天涯海角的事說出來,不出所料,小菜當場爆發了。

  現實裏不能使用武功,小菜只有在寢室裏來來回回作急走如風狀,發泄心中的郁悶:“靠!開心那個無恥的家夥,居然敢和我搶人!”

  司南一聽郁悶道:“什麼叫和你搶人?誰知道你會突然抽風組幫派啊?”

  小菜扼腕道:“我不該把這事拖到下線才和你說的,本來想著怕信上說不清楚,來回跑又嫌麻煩,結果就這麼一會功夫,你就被開心給騙去做牛做馬了。”

  司南失笑道:“其實我加入天涯海角沒什麼事要做,基本上不影響日常活動。”他趕緊轉移話題,生怕小菜一時想不開上線找開心PK,“對了,你們那個幫派叫什麼名字?”

  小菜依然有些憤憤,道:“名字還沒想好,明天才正式到百曉生那裏注冊。”

  小菜將這個還未成立的幫派的成員和司南一說,讓司南不得不感慨他們的陣容之華麗:高蹈,遠,七月流火,夜神,長歌,小菜,隨意,流浪,碧落,白月光,蘇幕遮,聶小無。

  這些人,除了白月光專攻機關,蘇幕遮擅長陣法,聶小無偏向易容外,前面九個人不論放到哪裏都是能獨擋一面的高手,隨意自從上次和大部隊做過一次任務後就與蘇幕遮等人混熟了,而曾經一同浴血奮戰過的流浪也被高蹈厚顏無恥的拉進了組織,碧落這人司南沒見過,據小菜說是一個不輸給高蹈的女流氓,在搶劫高蹈一行人失敗後被並入團夥,武功出自唐門,擅長暗器。

  小菜說得很誇張,讓司南不由得對碧落產生少許好奇,第二天便跟著去看幫派注冊現場。小菜原本還想說服君不見加入他的團夥,但君不見顯然是一朝被蛇咬後後遺症有點嚴重,死活不肯松口。

  之所以組建這個幫派,主要是為了阿遠的任務,他目前在做一個連環任務,其中一環是尋找山賊聚集點陰風寨的確切位置並將其掃除,以阿遠現在的武功,對付幾個山賊沒什麼問題,這任務難就難在“找”這個關鍵上,阿遠在山野間足足搜尋了好幾天,輕功硬生生提升了一層,卻連山寨的影子都沒摸著。

  悲憤之余,阿遠只能另謀他法。

  這些山賊和平時任他們砍殺換取經驗的怪物不同,他們是具有靈活思考和判斷能力的NPC,發現敵人強大不敵後會自動退走,退到一處山坳便一下子消失無蹤,再也找尋不著。

  阿遠的任務是將山寨連根拔起,一個一個的殺顯然是不行的,必須徹底摧毀其據點,但是山賊們面對玩家是不會留活口的,他們只搶掠財物或者綁架NPC,于是阿遠將主意打到了可以由以幫派名義接下的運送任務上。

  阿遠的目標不在于完成貨物運送,而是要利用貨物以及同行的NPC引出山賊,任由他們搶掠,而他們幾個人則藏在貨物裏,讓山賊們帶到山寨內。

  這個計劃說白了十分簡單,就是要利用一個任務的失敗來達成另一個任務的成功。

  次日上線,司南與小菜會合後再趕往大部隊所在,百曉生居所的門口,零零落落的站著十多個人,除了司南已經認識的阿遠等人外,還有一個極其嫵媚妖嬈的女子。

  見小菜來了,那女子拋來個媚媚的眼風:“怎麼來得這麼遲?”

  小菜沒有回答,只淡淡和司南介紹:“那個女人就是碧落。”

  進入江湖以來,司南見過的女性,不管是玩家還是NPC,也許有的美貌勝過碧落,可是碧落有一點誰都及不上,那便是魅人的風情。

  屬于成熟女性的,令人目眩神迷的風情。

  碧落身姿搖曳的走過來,走到司南身邊,朱唇湊近司南的耳垂,輕輕吹了一口氣,柔聲道:“這位小兄弟叫什麼名字?”

  司南落荒而逃!

  幾分鍾後,被小菜找到,並得到保證不會再遭到調戲的司南很不情願的走回來,郁悶的看碧落亂拋媚眼,心道小菜說她是女流氓果然並非人參燉公雞。

  小菜奇怪道:“怎麼還沒組建幫派?快一點辦完吧,待會一起去接任務,爭取這兩天就完成。”

  阿遠笑道:“等你來呢,大家定不下幫派的名字,所以拉所有人來全員表決。”唯二沒有來的,一個是流浪,昨天高蹈拉他入夥時,他正在野外迷著路,到現在也沒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另一個是蘇幕遮,因為他們聚在一起並不僅僅是為了一個名字,成立幫派後就立即去做任務,但是此次任務中蘇幕遮的作用不大,便沒有來。

  小菜很認真地想了一會,道:“那就叫無敵幫好了。”小菜對起名字向來沒什麼天分,基本上是怎麼俗怎麼來,人想都沒想過的俗氣名字,他偏偏正兒八經的取上……司南沒什麼誠意的為小菜未來的小孩默哀了幾秒鍾。

  聶小無還是司南昨天碰見時的少年裝扮,聽見這個名字後頭一個搖頭:“要是叫這個欠揍的名字,估計我們幫派成立不到三天就被人家聯手給滅了。”

  阿遠笑道:“空白墓碑,這個名字怎麼樣?”

  隨意露出痛苦的表情:“阿遠你的嗜好太詭異了,剛才到現在,你一共提了四個名字,不是墓碑就是葬禮,全都是和死人有關系的……”

  阿遠驚訝道:“有麼?我倒是覺得自己非常的敦厚溫柔呢。”

  七嘴八舌的磨了半個小時,依然沒有一個所有人都滿意的公論,最後一直沒說話的長歌一錘定音:“都別吵了,就叫天然居如何?”

  大部分人都表示自己沒意見,唯獨高蹈不死心的想要說服大家將幫派名字定為“高蹈之家”。

  小無無視唯一的不同意見,轉身跑進百曉生的屋子裏,正式建立了小型幫派天然居。

  繳納足夠的錢,天然居正式成立,由于誰都不想當管事的,所以幫主一職便落到了比較閑又比較熱心的聶小無頭上。

  這大概是全江湖最特別的幫派了,成員大部分都是一流乃至絕頂高手,幫主的武功卻差得不堪入目。

  幫派裏所有人都有一身本領,即便武功不好,也在別的方面有他人難以企及的專才,任何一個人放出去,都是江湖上各大幫派爭搶的對象。

  這個幫派沒有責任義務,全無野心目的,亦不打算與人爭強鬥狠,成立的初衷僅僅是方便接任務。

  大家聚在一起的理由只有兩個字:朋友。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這兩個字更動人?

  所以就連不喜歡受拘束的小菜,在加入這個幫派時,也那麼那麼的開心。

  司南看著小菜,忍不住有一點點地羨慕,假如是在昨天以前,他可以也加入其中,可是現在他屬于天涯海角,盡管開心沒有刻意約束他,但要退出,卻無疑是一種背叛。更何況,天涯海角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只是他加入的時間還短,投入的感情不夠深罷了。

  司南這樣對自己說,于是很快便融入了愉快的氣氛中。

  在柔和的歡悅裏,卻還有一絲絲不安,因為紅泥也在這個幫派裏。

  司南看了小菜一眼,小菜神色安然,一點不自在的樣子都沒有。

  至于那日告知紅泥去向後被絕刀圍困的事,小菜從來沒向他人提起,司南自然也不會。

  小菜雖懷疑是紅泥出賣了他們的行蹤,卻緊守著口風,半點也不曾透露。

  沒有證據的猜疑,說出來後除了傷害感情,什麼作用都不會有。

  他們都知道。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這句話雖俗氣慣見,但是卻再正確不過。

  時間是最好的試金石。

  ※※※※※※※※※

  注釋:人參燉公雞=人參公雞=人身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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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第九十九章 誰知天然居

  走訪了幾家鏢局後,眾人終于好運的碰上一樁任務。

  鏢局的運送任務不是每天都有的,即便有,也不一定經過陰風寨一帶,即便經過,亦不一定符合阿遠的要求,貨物必須足夠多,才能容人藏身,卻又要足夠貴重,才能吸引山賊前來搶掠。

  而他們碰上的這一樁經由陰風寨的任務,貨物分量不少,絲帛錦緞之外,亦有不少珠寶玉器,足夠引發山賊的貪欲。

  但正因為貨物貴重,使得任務報酬優厚,又兼鏢局中同行的NPC很多,讓這樁任務看起來十分輕松,因此出手接這一樁任務的,不少于三批人。

  司南他們,還不在這三批之中。

  剛走進鏢局前院,一行人便給攔住,身為幫主的小無上前一步應付,其余人很有默契的後退看戲。

  “你們是哪個幫派的?”問話的人神色很不客氣,“我們是義氣盟的。”他自報家門,顯然是打算將司南等人嚇走,司南小菜相顧對視,啞然失笑。

  居然是千江的幫派,這算不算大水沖了龍王廟?

  不過他們不打算退讓。

  聶小無很有禮貌的沖對方拱了拱手,算是做足姿態,道:“我們是天然居的。”

  “天然居?沒聽過。”對方一臉不屑。

  小無依然很禮貌:“沒聽過是應該的,我們今天才成立的幫派,小門小戶,不足掛齒。”

  那人臉上的傲慢不屑之色更加濃重:“小幫派來湊什麼熱鬧?你們才幾個人?就算接了任務也只有送死的份。”

  小無很謙虛道:“是,我們人確實不多,不過幫派裏幾位兄弟武功還過得去。”

  那人嗤笑道:“過得去?那是在你眼裏吧?我們幫主十三月可是地榜排行第一的,你又算老幾?”

  小無的姿態更加謙恭:“是,在下的武功確實很不入流,我身邊這位也僅僅是天榜排行第一,讓兄台見笑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笑咪咪的將高蹈拉過來,突然扯下他的鬥篷。

  由于高蹈的黃金鎧甲太有特點,每次上街前都會被同伴勒令用鬥篷蓋住全身,江湖裏喜好扮酷裝神秘的不在少數,大家早已對這樣的裝束見怪不怪,那人在小無拉高蹈時也不以為意,卻不料鬥篷下藏著等級榜第一的家夥。

  高蹈一下子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但他臉皮奇厚,完全沒有不自在之感,反而好整以暇的與所有認識不認識的人打招呼。

  方才還滿面傲色的那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嘴唇抖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帶著部下走了。

  他雖然在義氣盟裏有一席之地,能支使動一些人,可是一個不知道深淺的等級榜第一高手,卻不是他能動得起的,在知道高蹈的身份後,他朝原來與高蹈站一起的小菜等人望了一下,發現這些人有一種他說不出來的氣質,如果非要說出些什麼,那就是,所謂的高手風範。

  一個人是不是高手,也許很難從外表上直觀看出來,但是一般來說,凡是高手,都對自己抱有足夠的信心,那份信心形于外的展現,便是傳說中的高手風範。

  先裝B後爆發的弄走一個競爭者,小無十分得意,朝鏢局前院的另一批人走去。

  那群人的領頭顯然比剛才走的那位更有眼力,還沒等小無開口,便拱手道:“高蹈、司南、隨意、小菜和遠在,在下不會自討沒趣。”他微微一笑,“我們放棄這次任務。”說罷率眾離去。

  阿遠除了在那次比武大會上露面外就再也不曾公開出手,也沒有惹過什麼事端,即便如此,那人還認得出來,可見記性不是一般的好,剩下幾人幾乎可說是完全沒有名氣,也不怪他認不出。

  小菜壞笑著對司南低聲道:“菜鳥,被當成高手的感覺如何?”

  司南郁悶道:“現在也只有你會菜鳥菜鳥的叫我。”

  小菜聳聳肩,無賴道:“那是其他人都被你這個冒充高手的家夥給蒙騙了……”

  司南一陣無語。

  第三批競爭者在鏢局正廳內,司南原本一直奇怪為什麼那兩夥人會甘心呆在前院,讓這一批人先進來,看到對方時,司南立即明白了個中緣由。

  這些人都來自明月幾時。

  其實明月幾時並不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幫派,論武力論勢力,它僅僅與幾個較大的幫派勉強持平,沒有達到能讓人見之退避三舍的程度,可是明月幾時有一點是任何幫派都比不上的,那便是女性玩家特別的多。

  由于幫主月落烏啼是女子,許多男性玩家都會潛意識的抗拒加入這個幫派。

  江湖,是男人的游戲。許多人心裏都藏著這個想法。就算沒有大男子主義,他們也不會情願聽從一個女人的指揮。

  加入明月幾時的,至少有一半是女孩子,不能否認,大部分女生在玩游戲方面是略遜男生一籌的,所以明月幾時裏的女性高手只有月落自己和後來加入的破軍,男性高手亦無多少,單以戰鬥實力論,明月幾時只能算一個二流幫派,之所以有如今的局面,第一多虧了月落出色的統禦管理能力,第二,則依靠了別派有意無意的相讓。

  一群女孩子行走江湖,碰到稍微有點憐香惜玉之心或者帶些英雄情結的男性玩家,只要沒有太嚴重的利害沖突,就會稍微的,讓她們一讓。

  司南他們今天遇到的,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鏢局將任務交付的准則,並不是先到先得,而是估量玩家的實力後再作決定,既然誰先誰後不影響結果,那兩批人自然也樂得在美女面前表現一下風度,只不過半路殺出高蹈一行,他們只有知難而退。

  只要是好看一些的女孩子,就很值得他們這麼做了,更何況,破軍本來就是一個氣質容貌皆非常動人的美女。

  這些潛藏在暗處細微關節司南原本是不明白的,但是昨日吳鉤在和司南說完各派高手後,又將個幫派仔細分析了一遍,讓司南著實長了不少見識。

  看見破軍之後,司南心中的疑問頓時解開,在破軍面露訝色之際,他對她微微一笑。

  破軍身邊,是那位放言要挑戰小菜的曉峰,從他們剛進來開始,就一直盯著小菜。

  高蹈無聊的問:“小菜?那小子暗戀你嗎?怎麼總瞅著你不放?”

  饒是小菜機變無比,也不由得黑了一下。

  去和鏢頭談任務的是另外幾個女孩子,破軍瀟灑的雙臂環胸靠在朱紅漆柱子上,瞧見司南,先是一愣,然後很快微笑起來。

  “你們是來接任務的?”破軍走過來,曉峰面色不善的跟在她身邊,再看一下其他人,她又颯然一笑,“看來要競爭了。”

  這時與鏢師談任務的幾個女孩轉過身來,其中一人眼尖的瞧見司南,指著他叫道:“是你?”

  司南也認出了那女孩,她是指尖輕舞,指尖輕舞既然在這裏,那麼泡泡自然也在,她就站在輕舞身旁,一身鵝黃色的衣裙讓她看起來像鮮嫩可人的迎春花。

  指尖輕舞這麼一指一叫,小菜高蹈等人不約而同地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司南,像是要探詢他和眼前這個女孩子的關系。

  指尖輕舞叫完後趕緊拉扯泡泡,而迎春花一樣的泡泡沉默一會,輕輕開口:“司南大哥……”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看司南的目光都變了,好像他已經把這朵小迎春花怎麼怎麼了一樣……

  破軍訝異的挑了挑眉毛,輕聲道:“司南,你認識我們幫裏這位小妹妹?”原來泡泡也加入了明月幾時。

  司南郁悶道:“你問就問吧,口氣為什麼那麼八卦?”聽起來簡直像是在打探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一樣。

  高蹈很勤快的跑過去,對破軍自我介紹:“這位美女,我叫高蹈,排在等級榜第一位,當然,我也不介意你叫我第一高手,目前正單身……”他熱烈的看著破軍,無視曉峰眼中憤怒的火焰。

  而趁此機會,阿遠小菜連拉帶拽的把司南架出去。

  小菜笑眯眯道:“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漂亮的MM?”語調很是不懷好意。

  阿遠則是很誠懇地瞧著司南:“你要是真和那美女有什麼什麼關系,今天這任務不搶也罷,我不想壞人姻緣。”

  “靠!”司南道,“你們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很純情的!”說完後,他自覺臉皮又厚了一層。

  小菜不屑的撇嘴道:“那為什麼人家MM叫你司南大哥,而不叫我小菜大哥?”

  司南用更加不屑的目光回視:“切,先別說人家根本不認識你,就你這個模樣,就算認識了,也是管你叫小菜弟弟!”

  小菜比了個中指:“別想轉移話題,你真的不喜歡這個MM?”

  司南忽然沉默,歎了口氣,接著認真道:“說不喜歡那絕對是騙人,漂亮女孩子誰都喜歡,但是我的這個喜歡,跟你以為的那是兩回事,你明不明白?”

  小菜一臉懵懂的搖搖頭。

  司南撇撇嘴,道:“果然,和你這種沒談過戀愛的小鬼說這麼高深的問題是對牛彈琴。”

  阿遠此時卻忽然微笑著放開了司南:“我明白。”

  小菜一愣,道:“明白什麼?”

  阿遠從從容容的笑道:“這個任務,可以搶過來!”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第一百章 春風似剪刀
(更新時間:2006-11-25 0:18:00  本章字數:4785)

  阿遠原想以他們的實力,想要從一群女孩子手上搶奪任務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沒料到,鏢師NPC竟然將護送任務委托給了破軍等人。

  宣布了將任務交給破軍等人後,天然居眾人就被禮貌的請到了鏢局前院裏。

  七月流火憤憤道:“為什麼會這樣?別告訴我NPC也好色!”

  高蹈黑著臉打量這家鏢局:“咱們要不要踢館?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etty!”

  阿遠哭笑不得的制止了他的躍躍欲試。

  紅泥輕輕歎了口氣,道:“我知道原因。”

  “什麼?”

  “這家鏢局是柳葉門的產業,而剛才那幾個女孩子幾乎全部都是柳葉門的,她們不是在做幫派任務,而是在做門派任務。”她拔出腰間薄如蟬翼的雙刀,挽了兩個漂亮的刀花,“那個破軍只不過是來幫忙的外援而已。”所以剛才上前說話接任務的不是最強的破軍而是泡泡等人。

  七月一愣,隨即恍然道:“對哦,門派任務的優先級別是在幫派任務之前的,我差點忘了這一點。”他忽然奇怪的看著紅泥,“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他問話的時候,司南也在注意紅泥的神色變化。

  她為什麼知道這些?

  “是啊,我也在好奇呢。”破軍從正廳內走出來,含笑靠在與前院相通的門框上,姿態悠閑的等待紅泥的答案。

  紅泥沉默片刻道:“因為我原來就是柳葉門的,只不過後來被逐出了門派。”她的神色有一些落寞。

  在整個江湖中,所有系統門派,雖然有自己的NPC弟子,但總的來說還是為玩家設立的,只要沒有太大的過錯,一般不會將玩家驅逐,向來只有聽說玩家叛門,少有被門派主動驅逐的情況發生。

  司南忍不住很好奇:這個紅泥以前究竟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弄得要被逐出門派那麼嚴重?

  這時泡泡和指尖輕舞走出來,泡泡看著紅泥,輕輕地叫了一聲:“師姐。”她這個稱呼立即證明了紅泥剛才沒說謊。

  紅泥有些茫然的笑笑,道:“泡泡,輕舞,好久不見。”定了定神,她又綻開了一貫的,甜甜的笑容,轉身對司南等人道:“任務沒了,我們走吧!”

  眾人雖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想著等下一次任務或者另謀他法。

  破軍淡淡道:“泡泡。”似在提醒什麼。

  泡泡出聲挽留道:“師姐,我剛才和程鏢頭商量了一下,這個任務可以和另一支隊伍一起接,不知道你們……”她有些猶豫,看紅泥等人的模樣,似乎是很需要這個任務,她本想直接讓出來,卻又擔心傷了別人的自尊心,所以繞繞彎彎的提出這麼一個折中的方法。

  紅泥一愣,隨即轉頭看向阿遠。她倒不怎麼在乎,只是不知道同伴們願不願意接受這麼明顯的相讓。

  阿遠遲疑片刻,對司南密語:“你給我個判斷,紅衣服的那女的值不值得相信?”很明顯,雖說接任務的人是泡泡,可是真正拿主意並且有決策權的是破軍,從剛才的情況可以看出,破軍與司南彼此認識,並且交情還算不錯。

  司南回以密語:“我認為值得。”

  阿遠微微一笑,道:“好,就沖你這句話。”他叫住准備和泡泡一起去接任務的聶小無,提出詳談的要求。

  泡泡看了破軍一眼,後者用估量的目光來回在司南和遠身上掃了幾遍,才冷靜道:“好,我給你們十分鍾。”

  阿遠口才很好,只用了不到五分鍾就向破軍清楚解釋了自己的意圖,要在貨物裏藏人,就必須先讓白月光在運貨的馬車上動手腳,既然柳葉門不可能退出此次任務,那麼這件事就不可能漫過他們的耳目進行,可能還需要依靠他們幫忙打掩護瞞住鏢局的NPC。

  所以在向司南確認破軍這個人值得相信後,阿遠將自己的計劃整個盤托而出。

  破軍聽了,先是靜默片刻,接著冷冷一笑,道:“你的算盤倒是打得不錯,風險由我們來背,好處卻由你們來撿?”

  她目光銳利的看著司南:“我雖然欠你的恩情,但是很抱歉我不會損害幫內同伴的利益來償還。”

  破軍還是當初那個破軍,對敵人凶狠,對同伴極其維護的破軍。

  用一個比較武俠的詞來形容,那就是:俠骨柔腸。

  司南忽然有一點高興,他一直擔心破軍會因為繡線的反目而頹喪,但很顯然他小瞧了破軍的堅韌。

  小菜漫不經心笑道:“破軍幫主不要這麼凶,我會害怕的。”

  曉峰一聽拔出劍來指著小菜。

  破軍眼色一暗,道:“我已經不是什麼幫主了。”說罷她歎息著對曉峰搖搖頭,讓他收起劍。

  曉峰咬牙壓抑住心頭的憤怒,終究沒有發作出來。

  他日夜苦練,武功進展飛速,可是在面對小菜時,他一點把握都沒有,他甚至沒把握戰勝被他挑戰那日時的小菜,更遑論小菜不可能原地不動等著他追上來。

  司南有些驚訝:小菜不是一個喜歡戳人傷疤的人啊。他偏頭看去,正瞥見小菜嘴角一絲意味不明的淺笑,只須臾閃現,便消失隱匿。

  小菜微笑道:“不客氣的說,你們這支隊伍,根本沒有可能完成這次任務,路上必須面對的那些山賊NPC不是你們能應付得來的,我們只是想要利用一下這個必然的失敗結局罷了。”

  破軍半步也不退讓:“應不應付得來要試過才知道。”她忽然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回頭一看是泡泡。破軍皺了皺眉,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讓出這次任務吧?這可是事關你能學到的武功,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小菜接口笑道:“我們也絕沒有想獨占任務,只是希望破軍你能行個方便,讓我們躲在貨物裏,假如你們順利的護鏢成功,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但假如貨物被奪走,接下來便是我們的事了。”

  在小菜搭上欠一次人情後,破軍終于松口應允他們的請求,帶著白月光往鏢局中庭走一趟,回來後白月光有些煩惱的開口:“三輛馬車改造完畢,每一個車廂底都給我加上了一個能裝下兩個人的夾層,一共只能藏六個人,大家誰去?”

  聶小無笑道:“我就不去了,我這點功夫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呢。”

  阿遠最後選了六個人:司南,小菜,高蹈,七月流火,隨意,白月光。

  司南奇道:“那你呢?”他這個任務當事人不參與麼?

  阿遠笑道:“我前不久學了一項武功叫做壁虎功,能克服地心引力貼在車廂底座下,我不清楚山寨裏有多少山賊,所以能多去一個人是一個,我就不占夾層的名額了。”

  沒事做的長歌,夜神,及碧落先行離去,紅泥卻留了下來,甜甜笑道:“泡泡幫了我們這麼大忙,我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不如我也加入護送好了。”

  破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希望你不是留下來搗亂的。”

  紅泥無辜的眨眨眼,驚詫地道:“怎麼會,我也很想看看柳葉門能學到的最好的暗器技能‘二月春風似剪刀’呢。”

  ※※※※※※※※※

  司南一行人先埋伏在車隊必須經行的山路旁,高蹈先出聲道:“來了。”過了半分鍾,司南才遠遠的聽見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耳力是由靈巧屬性點及內力強弱綜合決定的,高蹈級別較高,但司南知道他的在靈巧一項上加點並不太多,與自己相差不大,之所以能比司南早那麼多聽見車隊接近,是由于他的內力遠勝司南的緣故。

  小菜曾說過高蹈的內力是他們之中最強的一個,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馬車逐漸接近,隨意拉著白月光,對五人一笑,道:“我先帶月光上去,希望不會驚動那些鏢師。”他看一眼司南,“你還是把這只寵物收起來吧,待會可能不方便帶著。”

  司南無奈道:“要是能收起來,我決不會這麼帶著,這不是寵物,是任務物品。”

  隨意有些驚訝,見護送隊伍的已經逐漸接近,不再說話。

  參與護送的一共有三十個NPC,十二個玩家,除了去接任務的破軍等人外,還多了幾個女孩子,曉峰作為裏面唯一一個男性玩家格外的顯眼。

  瞥見小菜等人在路邊留的暗號,破軍策馬上前與NPC說話,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隨意微微一笑,腳下陡然發動,貼著地面,帶著白月光掠進馬車底。

  小菜輕聲道:“帶著個人還有這種速度,他的輕功又進步了。”

  由于怕盔甲反光驚動NPC,高蹈又罩上了件鬥篷,隨意成功後,馬車地下伸出一只做著“V”手勢的手,七月流火拍拍高蹈,自己先行掠向第二輛馬車。

  高蹈緊隨而上。

  小菜不放心的瞅著司南:“你的速度沒問題吧?”

  司南笑道:“你忘了我有玉佩嗎?”

  小菜一愣,也笑了:“確實忘了。”

  “小心。”他拍拍司南,足下一蹬,掠至馬車底時淩空翻轉,面孔朝上躺在地上,飛快打開馬車底座夾層的機關,勉強從開啟的缺口處弓身翻上去,司南的動作與他大致相似,只是少了一個開啟夾層多一個關上的步驟。

  夾層內黑暗而狹窄,好在白月光有留心給他們預設通氣的縫隙,否則兩人非得悶死在這裏不可。

  聽司南說了他的感慨,小菜低笑道:“要悶死也是你先死,我內力比你深厚,能夠多支撐一段時間。”

  “切。”正說笑間,司南感覺馬車底傳來地位的震動,卻不似山路的顛簸,片刻後聽見阿遠壓低的嗓音:“我是遠,你們在裏面怎麼樣?”

  司南笑道:“還好,就是有點擠,你呢?”

  阿遠後悔不已道:“我沒事現什麼壁虎功了,在車底下一直吃灰,難過得要命。”說著他輕咳兩聲,似是給灰塵嗆著,好在被馬蹄聲掩蓋了過去。

  由于被馬車帶著一直處在行進中,司南無法下線,只能一直默默忍受著在夾層中不能動彈的煩躁,不知過了多久,其實也就只有一會兒工夫,馬車停了下來,阿遠低聲道:“鏢隊被山賊截住了。”

  馬車外傳來吆喝打鬥的聲音,NPC鏢師和明月幾時玩家的聲音越來越小。

  阿遠等人默默等待。

  司南有一點不安和愧疚,破軍他們正在奮戰,而他們明明有能力解除這個困境,卻因為自己的任務袖手旁觀,靜待他們失敗。

  可如果他們不失敗,阿遠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再找到混進山寨裏的機會。

  小菜好像明了了司南的心思,淡淡道:“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心軟,阿遠為了這個任務已經努力了一個多月了,拔除陰風寨只不過是連環任務中的一環,我們不能讓他以前付出的心血白費。你要這麼想,如果除掉我們的因素,他們原本就會失敗的,我們只是沒有幹涉這個結局罷了。”

  貼在夾層外的阿遠也輕聲道:“不好意思,讓你為難了。”

  司南無聲的笑了笑,此時打鬥的聲音已經變得很稀落了,司南道:“你能看見外面,可以給我描述一下外面的情況麼?”

  阿遠道:“沒問題,NPC鏢師死了一半,剩下的全部被俘,明月幾時的掛了五個回去,三個受傷,裏面唯一的男的和破軍還有你那個MM在堅持,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山賊頭領很強,感覺有點像BOSS,我一個人對付不了……紅泥在樹上袖手旁觀……啊,她看見我了,對我吐了下舌頭。”

  司南郁悶道:“我都說了她和我沒關系。”

  “好吧,飛刀MM受了點輕傷,會暗器就是好啊,可以一邊跑一邊打……破軍為了保護四個傷員,基本上已經放棄了進攻,全力防守,那個男的也受傷了。”阿遠的敘述既輕且快,通過他的敘述,司南大致想象出外面的場景。

  忽然,司南聽見外面傳來一個女孩子的叫喊:“破軍姐,那些人居然真的一點都不幫忙,他們要是肯出來就沒事了!”

  小菜冷笑一聲。

  阿遠輕輕歎了口氣:“有人打算向山賊說出我們的存在。”知道他們藏在車底的不止破軍,還有和泡泡一起做任務的柳葉門姐妹,從破軍口中,她們知道小菜等人實力很強,心裏一直懷抱著不切實的期待,希望他們能在危急關頭出來幫手一把,卻忘了司南等人最初的目的是利用鏢貨的被奪。

  小菜冷笑:“不是沒個人都像破軍那麼有擔當的。”他將手放在劍柄上,已經做好了戰鬥的准備。

  司南無言的將手放在開啟夾層的機關上。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零一章 陰山吼飛廉
(更新時間:2006-11-26 20:01:00  本章字數:3395)

  破軍正要怒斥那個即將說出司南等人的存在的女孩,忽然視野中有淡紅的影子一閃而過,卻是紅泥從樹上飛身而下,薄如蟬翼的刀鋒抵著那女孩的咽喉:“石榴,藥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哦。”她說話的時候,還是甜甜的笑著,不十分美,卻帶著說不出的靈氣與俏麗。

  那被喚作石榴的女孩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的開口:“紅泥師姐,你不要這樣……”

  破軍怒道:“早知道你留下來沒安好心,快放開石榴!”

  紅泥抬眼瞥向她,甜笑道:“破軍姐姐,不要這麼凶,人家其實也沒有惡意的。”刀鋒微微翻轉,貼著石榴頸上的肌膚刮了一下,駭得石榴不敢動彈後,她才繼續開口,“我聽小菜說過你的事。”

  破軍冷笑:“你在嘲笑我麼?”

  紅泥輕輕搖頭,道:“不,我很佩服你,你是個很照顧人的姐姐,有你這樣的同伴簡直是一種幸福,可是破軍姐,過度的溺愛等于溺殺,每個人都必須對自己的事負責,像她這種因為得不到別人的幫助就要反過來壞別人事的,是一種很沒信用的表現。我留下來,就是怕這種事發生。”結果證明,她沒有估計錯。

  破軍神色微緩,道:“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拔刀相向。”她看了一眼山賊NPC,那些山賊停止了進攻,正小心觀察著他們的內訌。

  紅泥也瞧了一眼山賊,笑道:“他們倒是聰明,沒有忙著過來趕盡殺絕,而是爭取最大利益,盡量減少傷亡。”

  趁紅泥不備,石榴猛然推開她的蟬翼刀,沖著山賊叫道:“你們知不知道……”話沒說完,喉間突然一痛,視野跟著模糊起來。

  紅泥站在她身前,好整以暇的甩去刀鋒上的血跡,柔聲道:“我已經提醒過你了,話不可以亂說的。”

  破軍的長袖陡然擊向紅泥,口中叫道:“曉峰,保護好其他人!”

  紅泥甜笑著後退,一邊閃避破軍的長袖一邊朝余下的柳葉門玩家說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也該清楚,否則石榴就是榜樣,破軍不可能護你們一輩子。” 這是赤裸裸的恐嚇,她與破軍的武功大約在伯仲之間,如果這時別的人要向山賊說車下有藏人,她絕對阻攔不及,所以只能放下話來。

  剩下三個女孩子被紅泥出手的狠辣給鎮住,一句話也沒說,眼睜睜的看著山賊將馬車和俘虜帶走。

  靜默了許久,阿遠長籲一口氣:“這次多虧紅泥了。”

  不需要他人轉述,夾層中的司南也能從對話中聽出事情的變化,心思翻騰不已。

  這個笑起來很甜,遇事又極果斷的女孩子,真的是出賣他們行蹤的人麼?

  他真不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望向身旁的小菜,夾層內很暗,他只能看見小菜的眼睛。

  小菜入密傳音,道:“我也不希望她是。”

  ※※※※※※※

  紅泥一雙蟬翼刀舞得讓人眼花繚亂,在破軍擊敗了不少人的飛虹袖下居然不落下風,而且竟似尤有余裕,一邊打一邊甜甜的說笑。

  眼角瞥見山賊走遠,紅泥旋身後退,甜笑道:“破軍姐姐,別打了,與其打我,不如留著一點力氣去找那些山賊算帳呢。”

  明瞭自己的實力無法打敗紅泥,破軍歎了口氣,收住招式:“怎麼找?你們不是已經說那些山賊的老巢好像是被系統刻意藏起來了麼?”

  紅泥俏皮的皺了皺鼻子,笑道:“我們可以再試一次嘛,說不定這回就能找到了呢。”

  破軍沉默片刻道:“好,我和你一起去,但今天的事我會記著,他日一定會為石榴報仇。”

  紅泥撇撇嘴,道:“隨便,不過破軍姐,你實在有點多事也,被殺的是石榴又不是你,她自己的仇,理當由她自己解決才是,你這種護短的心態會讓她永遠無法走出你的庇護呢。”

  破軍一愣,眼前這個看起來小自己兩三歲的少女甜蜜的笑著,像是在開玩笑一樣地對她說:“你很愛護同伴,這份心意很好,可是偶爾也要控制一下愛護的程度哦。”

  紅泥的話,好像觸動了某根記憶中的絲弦,破軍陷入深思。

  ※※※※※※※

  被山賊們俘獲的馬車再經過一陣劇烈的顛簸後終于停了下來,司南忍著些許暈眩低聲問夾層外的阿遠:“外面怎麼樣了?”

  阿遠呻吟一樣地低聲回答:“我好想吐……我暈車了……剛才經過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時候,周圍的景色扭曲一樣地旋轉起來,轉得我差點暈過去,幸好保持住了最後一絲清醒,才沒掉下去……那些山賊走了,我們可以出來了……”

  片刻後,夾層外穿來物體落地的聲音,司南開啟夾層,自己也一個不穩跌了下去,接著身上一重,原來是小菜掉了下來,正好壓著他。

  馬車旁,阿遠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滿頭滿身的塵土,好像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一樣。

  “重,你該減肥了。”司南一腳把小菜踢開,翻身出了馬車地,站直,才發現自己的外觀也不怎麼樣,衣服都皺成了一團。

  白月光制作的夾層除了有些窄之外沒什麼缺點,因此眾人除了衣服微皺外無甚損傷,暈眩不適也極為輕微,站起來走兩步就沒事了,唯獨阿遠趴在地上痛苦呻吟:“我居然暈馬車……”

  馬匹已經被卸下帶走,山賊將馬車留在一間堅固的石屋裏,門沒有上鎖。

  等阿遠差不多恢複後,眾人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屋子,一出門,司南為眼前的景色驚訝不已。

  陰風寨建在一座極其險峻的高山的山腰,周圍陰風凜冽,荒蕪淒冷,寸草不生。山石嶙峋突兀,一根根的立起,好像一束束倒插的尖刀。

  司南在呼嘯的冷風中伸展了一下手腳,道:“難怪叫陰風寨。”他原本還以為這個山寨的名字起得太唬人,現在看來是名副其實。

  阿遠打量四周,笑道:“附近的一片山脈我都走遍了,沒有這樣的環境,看來是特定的任務區域。”他試著往外發信,信紙剛變成信鴿便瞬間消失,“果然,又是特殊任務區域,無法通信。”

  七月流火擔憂道:“等完成任務後怎麼離開這裏?”

  小菜無所謂的聳聳肩,道:“管他的,設法完成任務就好。總會有辦法的。”

  放置財物的石屋是獨立出山寨存在的,石屋外走幾步轉角後幾十米外是一道寬達十丈的深淵,一座可以隨時拉起的寬大吊橋連著兩側懸崖,而山寨的主體,則位于懸崖另一側的山腰上,依地形而建,錯落有致,可謂易守難攻。

  吊橋沒有拉起,橋的兩頭還各守著兩個山賊,嘻嘻哈哈的在談論今天的收獲。

  高蹈躲在轉角岩石後聽了一會兒道:“我們要快點,一會山賊老大要來分贓,怎麼辦?”他扭頭看著阿遠。

  除了司南和新加入的隨意,這幾個人經常聚在一起做任務,早已經有了不成文的默契,那便是:誰發起的任務,就由誰來統籌指揮全局,除非那人明確推托,才交由他人決定。

  由于這個任務是阿遠的,很自然的,便是以他為核心。

  阿遠想了想道:“現在敵明我暗,沒有必要主動暴露自己進行強攻,偷襲的話,有兩個選擇,躲在屋裏對山賊進行伏擊,出其不意,或者沖出去游擊打零散山賊,各個擊破,大家看選什麼?”雖然任務由他來指揮,可是也必須考慮一下同伴的意見。

  小菜道:“伏擊。”這樣比較快。

  隨意道:“游擊。”這樣比較安全。

  高蹈道:“伏擊。”

  七月流火道:“我棄權。”

  白月光道:“游擊。”

  兩票對兩票,最後決定的一票在司南手上。

  司南笑道:“我也選伏擊,不過我有個小小的建議,不知道能不能說。”

  阿遠道:“有什麼能不能說的,自己人別這麼客氣。”

  司南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笑道:“山賊來分贓時,頂多是大頭目帶著小頭目來,不可能一窩蜂全擠進這裏,我們伏擊的時候,最好做得徹底一點,一個都不能放過,最好連報信的都不要有,在剩下的NPC沒有發現之前,通過游擊的方式將山賊掃蕩幹淨。”

  阿遠微笑道:“好,如果待會來的山賊數量不多,我們就用這個方法。”

  高蹈低聲道:“有人來了,快准備。”他閉目聽了幾秒,道:“十一個人,果然不多。”

  阿遠迅速道:“跳舞小菜阿南七月我們進屋埋伏著,隨意月光在外面躲好,月光,等他們一進屋你就關門,用機關人堵住門口,隨意,你用你的高速度把外面幾個嘍鸠清理掉,別讓他們有機會逃跑報信。”

  七月流火忽然道:“等等,我們以前殺過任務NPC,在任務完成之前,這些NPC的屍體不會像普通怪物那樣刷掉。”

  阿遠毫不猶豫道:“殺掉後將屍體丟到懸崖底下,一定不能讓其他山賊看到!”










談笑江湖 一百零二章 七月黑白子


靜待十一個大小山賊頭目走進石屋,躲在巖石后的白月光隨意相視一笑,各自奔出,隨意閃電般的撲向吊橋另一頭,而白月光則飛快的把門關上,落拴,接著喚出機關木人堵住大門。

他完成這些動作后,隨意已經和橋那頭的山賊交上了手。

隨意的優點只有一個,那就是快,非常的快,劍法的攻擊力倒是沒有太大長進,練得不夠多是一方面,劍法本身品級不高也是原因之一。

由于一起打過幾次怪,對彼此的情況比較了解,白月光原以為他至少要一分鐘才能解決那些山賊,卻不料只是瞬息間,隨意的劍下便倒下兩人。

快得讓人幾乎無法喘息。

飛快的將兩個山賊尸體踢下懸崖,隨意返身飛掠回這邊橋頭,劍尖指向剩下兩個山賊,同樣也是幾秒種便完成戰斗,山賊甚至還沒來得及叫喊出聲。

再度棄尸后,隨意立即吞藥盤膝坐下,閉目調息,面色血紅。

待調息完畢,他才有暇含笑和白月光解釋自己瞬間爆發的血月決。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白月光將石屋門關上的同時,藏在屋內的司南等人也發動了突襲。

除了阿遠運用壁虎功貼在門口頂頭的墻壁上外,司南等人皆藏身在較大的物體之后,十一山賊走進來,門剛有一些關上的趨勢,阿遠便已經自上而下撲向山賊之一,而其余眾人也不約而同的發動了。

小菜雪亮的劍光直指外形最為剽悍的山賊頭目,輝芒耀目,司南卻無聲無息的從旁斜逸而出,一劍廢掉山賊頭領旁小頭目的一雙招子,接著便不再理會,去攻擊其他敵人。

高蹈一邊低聲抱怨,一邊同時與三個小頭目過招,以一敵三卻無落敗之相,他的好戰不亞于愛PK的小菜,看到一個相當于BOSS的頭目,也想沖出去單挑,但卻在決定由誰出手的猜拳中輸掉了,只能看著小菜出風頭。

高蹈的拳法名叫維摩拳,取得乃是“天女散花,維摩不染”之意,雖說高蹈的還未能達到這個水準,但維摩拳之長,正是以少勝多,以靜制動,單獨與一人對敵,反而難以顯出全部威力,所以面對三個小頭目,他依然應付有余,甚至還嫌不夠刺激,又主動出手攻擊,再勾引了一個敵人來參與圍攻。

維摩拳的以靜制動并不是全然不動,而是借助與拳法相配的步法做出微小的閃避,那日救助小菜時高蹈卻不能閃,因為只要他微微側身,攻擊就會波及到身后已重傷難動的小菜身上,才會落得那般狼狽,若是只得他一人,未必不能支撐更久。

這也就是高蹈有這等本事,換作別的任何一人,都很難在四個山賊小頭目的圍攻下安然無恙,從容自如。

小菜第七層的破雪劍法,與山賊大頭目拼了個旗鼓相當,暫時難以分出高下,司南偷襲得手廢掉一個小頭目的眼睛,接著便另找了一個敵人對上,以一敵二,這小頭目的實力居然很不弱,若非其中一個先給司南弄瞎了眼睛,誰打誰還說不定呢。

司南肩頭一直沒有離開,甚至在司南躲進夾層內亦不曾動彈的海東青,此時振翅飛了起來,在司南頭頂上盤旋回繞。

阿遠亦以一敵二對上兩個小頭目,亦是難分高下,顯示了高超的守御能力,不過在攻擊方面,卻還不及司南的六成。

而七月流火則包下了剩下兩個敵人,滿屋子亂竄,時不時回頭丟棋子,務必讓兩個山賊跟緊自己,不去找其他人的麻煩。

隨著時間的流逝,勝利的天平一點一點傾向司南等人這邊,阿遠看了眼還在滿屋子亂跑丟棋子的七月流火,感慨道:“會暗器就是好啊,可以一邊打一邊跑啊……”近身搏斗的眾人都已經受傷,唯獨使暗器的七月流火安然無恙,連皮都沒擦破。

他這話一出,司南高蹈,包括正在和山賊頭目舍生忘死刀來劍往的小菜,都心有戚戚焉的點點頭。

被追得狼狽不堪的七月流火快哭出來了:“好什么好啊,我的棋子攻擊力偏弱,偏偏這些山賊防御強得嚇人,沖著要害打都沒什么事,要不是屋子里有這些障礙物,我早就被包餃子了。你們快點把自己手上的解決了,來幫一把我吧!”他一邊逃跑一邊抱怨:“我不就是在現實中會兩手圍棋么?很久沒找人殺一盤,在游戲里看見倆老頭下棋就忍不住手癢和NPC來了幾局,結果居然換來了這個職業。”

七月流火的生活職業是隱藏職業,而且是比長歌的琴師更冷僻的棋士,就職棋士后更機緣巧合得到傳授暗器類武功“星羅棋布”,以棋子作為暗器,自稱黑白子七月。

由于這是在加入門派之前發生的事,因此帶藝投師的七月在成為入室弟子后很明顯受到了師門NPC的苛待,學不到更好的攻擊武功,只能苦練暗器。

可是圍棋子都是圓的,沒有棱角,攻擊力自然偏弱,而“星羅棋布”這套暗器手法亦不是以攻擊力見長,因此七月流火丟了這么久的棋子,也僅僅是打得兩山賊鼻青臉腫,沒有致命的傷害。

小菜笑道:“你再堅持一會,咱們現在都不太能騰出手來。”

七月流火嘆息一聲,只能認命的繼續東逃西竄,司南微微一笑,加快了手上的攻擊,小菜與山賊頭目依然不分勝負,高蹈同時應付四個山賊小頭目,自保已經是極限,而阿遠的武功防御較強攻擊偏弱,能夠最快出手相助的,只有已經干掉一個瞎眼山賊的司南。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令人心悸的敲門聲,但隨后傳來的聲音很快讓眾人安心:“我是隨意,里面情況怎么樣?”

七月流火歡快的叫道:“隨意隨意我愛死你了,快進來幫幫我!”

門吱呀一下被拉開,隨意微笑著出現在門口,不緊不慢的拔出劍:“不好意思,我對男人沒興趣,辜負你的心意了。”說罷,他足下一蹬,飛掠向正在追著七月的山賊,口中叫道:“月光關上門!”

有了隨意的加入,七月流火壓力大減,隨意的攻擊力雖然不佳,但速度奇快,雖然無法給山賊小頭目造成巨大傷害,但卻能保證自己完全不受傷。

七月流火一邊攻擊剩下的一個山賊,一邊隨手丟棋子干擾與其他同伴戰斗的對手,讓戰局更進一步的倒向他們這一方。

司南終于刺倒與自己糾纏很久的山賊后立即轉身支援七月和隨意,很快干掉敵人,接著分別與高蹈阿遠聯手,加快勝利的步伐。

山賊曾經試圖逃跑,但是眾人已經很有先見之明的讓白月光把門堵死,一個都跑不了。

當十個小頭目倒地時,大家站在一邊,觀賞小菜與山賊頭領的一對一。

司南不與人打斗時,海東青又重新停棲到了他肩頭。

司南看了一會兒,忍不住佩服起小菜,若是換了他與頭目單挑,只怕早就躺在地上,而小菜現在僅僅是受了幾處不算重的傷,幾乎不影響武功的發揮。

雪亮的劍光好似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又似漫天飛雪般飄逸灑脫,玩家中再無一人有這等劍術。

隨意羨慕道:“好厲害的劍法,我要是能學到就好了。”

高蹈不屑道:“切,這算什么,我的拳法也不是吃素的!”
阿遠但笑不語。

七月流火道:“小菜,速戰速決如何?一會別的山賊過來就不好了。”他看得出來,現在小菜略占上風,可是如果想要取得勝利,卻不是一時半刻能辦到的事,這段時間內,什么變故都有可能發生,不得不謹慎一些,可是小菜已經說過要和山賊頭目單挑,他也不好沖上去幫忙。

小菜笑道:“你和隨意過來吧,其他人趁這點時間休息一下,讓傷口愈合。”

阿遠忽然想起了什么,在石屋內大肆翻找,這里顯然是山賊們的藏寶室,他翻出珠寶玉石無數,但顯然不是他想要的。高蹈試圖撿一些玉石起來,卻無法收納入儲物手鐲。

司南好奇道:“你在找些什么?”

阿遠隨口答道:“找一塊鎮紙,翡翠鎮紙,這是完成任務的證明。”又找了一會兒他坐在地上休息,“沒有。”

司南笑道:“看來你要的東西在主寨里面。被山賊拿去做日常起居用了。”

阿遠抱怨道:“那是鎮紙,鎮紙也,這些山賊裝什么文化人?”

多了兩個援兵,小菜很快將山賊頭目斬于劍下,喘息未定,他扭頭看著司南等人:“你們的傷勢怎么樣?”

司南道:“都是輕傷,復原得很快。”在游戲中受了外傷,敷上金創藥便可止血,但若要傷口愈合,則需要一定時間的休息,未愈合的傷口很容易在劇烈活動中再次裂開。

小菜道:“那好,阿遠,我們可以走了。”

司南道:“你的傷……”

小菜揚眉笑道:“小傷,沒事。”說著拍上金創藥,“這里不能留太久,趁著山賊沒發現他們的頭翹掉了,我們來一次各個擊破。”

阿遠道:“也對,除掉了指揮的人,剩下的只是一群散沙而已,咱們要趁勝追擊!”

各人檢視一番藥品裝備,確定準備無恙后,隨意讓白月光開門,一行七人悄無聲息的走過木橋,在肅穆的天色下,在呼嘯的冷風中,準備開始下一次的暗襲。



談笑江湖 一百零三章 尚有王未擒


七人分為三組,各自為戰,見到落單的一個或者幾個山賊便立即下黑手,然后將尸體扔下山。
在成功了幾十次后,情況發生了變化。

七人再度聚到了一起,藏身在一塊三層樓高的巨石頂上的凹陷處,看著山寨中嚴密巡邏防守的山賊,頻頻皺眉。
通過剛才的暗中窺探,他們已經知道陰風寨內至少有五六百名山賊,假如傾巢而出圍攻,他們絕對難有生還的可能。

阿遠道:“很奇怪,照理說沒有發號施令的人,這些山賊很難組織起來的,如今卻好像他們的頭領未死一般。”
司南心中一動,道:“剛才我們在石屋里殺山賊時,其中一個管那個頭領叫大當家,說不定還有二當家乃至三當家,可能現在就是那個二當家在組織局面。”

阿遠嘆息道:“啊呀,失策失策,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我們卻只做了一半。”

高蹈道:“現在他們的防御很嚴密,我們一沖出去就會被發現,該怎么辦?”

阿遠笑道:“等。這些山賊和我們不一樣,他們是NPC,總要有休息或者松懈的時候,我們身上有足夠的藥品和食物,絕對有本錢和他們耗下去。”他盤膝坐下,“等待的期間內,我們可以練練內功,只要分出一個人監視情況就好了,大家輪流值班,如何?”

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所有人皆表示自己沒問題,只有小菜提出疑議:“要等多久?”他瞥了司南一眼。

阿遠思索片刻道:“不會超過三天吧。”也許更久,這個他沒把握。

小菜這么一問,司南也想起來了:“糟糕,我答應了心有靈犀的挑戰,就在明天下午五點。”小菜不說,他幾乎把這件事給忘了。

阿遠微愣,接著很快整理好思路,道:“現在的情況很明顯,這個任務不完成,我們誰都無法離開,除非死回去,但是掉一級損失太大了,我們看看明天的情況吧,假如五點鐘之前能完成任務最好,如果不能,我再現實里有一些朋友的聯系方式,讓他們代你去和心有靈犀商量推遲決斗時間,這樣可好?”頓了頓,他忍不住補上一句,“對不起。”

司南笑道:“都是朋友,有什么對得起對不起的,我自己都沒太把這個挑戰往心里去,你也別在意,不用麻煩你朋友了,我在現實里也有辦法通知別人帶口信。”那個別人,就是無事一身輕的君不見。

小菜忽然道:“不如我建一個群如何,把我們天然居的人全都加進來,今后大家現實里要聯系也方便些。”

眾人各自報上QQ號,隨意笑道:“把阿南也加進來吧。”

司南一驚,道:“但是我不是……”說著他又忍不住有些后悔當日沒有多想加入了天涯海角。

小菜笑著攛掇:“加吧加吧,以后有什么事聯系也方便些。”

阿遠亦笑道:“不用分這么清楚,一起做了兩次任務,你就算我們天然居的編外成員好了。”

半天工夫很快在練內功,輪流監視的過程中流逝,眾人下線前,留下司南守著。

這個任務比較特殊,他們在下線前收到一條提示,隊伍中必須有一個人在線,假如眾人集體離開游戲,那么第二天上線時將出現在任務區域外,于是大家商定輪值,每人輪七十分鐘,順序猜拳決定,猜拳第一個出局的就是司南,換句話說,他值第一班。

百無聊賴的練了一會內功,司南開始覺得無聊,卻沒有個說話的對象,只能一個人胡思亂想。

想著想著,司南很自然的想到了自己尚有嚴重缺陷的劍法。

NPC少年阿離說得不錯,萬物生克并非絕對,只要他將劍法練到了足夠強,速度足夠快,就算擁有相克的武功,也未必克得住他,問題在于,要練到什么程度才能超越對方的克制,這點司南并無把握。

阿離保留了他拜師的權利,假如那時他肯拜師,也許能得到更多的好處,甚至能夠立即得到不受克制的辦法,但是他心里面很不愿意。一來阿離的年紀太小,讓他有點拉不下面子,二來,假如因為看到有人能打敗自己而拜師尋求解除危機的良方,這是對自己的一種限制,也是對外力的屈從,司南雖然性情平和,但骨子里還是有那么一絲傲氣的,他雖不愿意俯視他人,卻更不愿意仰視,他只喜歡平行的視角。

即便對方只是NPC,即便這只是游戲。

在游戲里,司南進進出出加了很多門派又叛門,其中一個原因,也是他心里面壓根沒把那些門派當成自己的師門,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才會這般無所顧忌。

但是阿離所說的拜師,和那些能讓他隨意進出的門派不同,其中有著很莊重的意味,正因為其莊重,司南才不敢輕忽對待。

自我剖析一番后,司南趴在巨石上嘆息:“我這個人的性格,實在是有些讓人討厭啊……”

說完后他微微一笑,自語道:“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在這里煩惱沒有任何作用,那就不要去想好了。”

“不要去想什么?”身后傳來輕飄飄的詢問,司南嚇一跳,差點條件反射的拔劍,手摸上劍柄時反應過來剛才那是隨意的聲音,才松了口氣,回頭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你怎么來了?不是還沒到時間么?”

隨意笑笑,撩起衣服下擺在司南身邊坐下,道:“下去吃了個飯就上來了,反正也沒什么事,陪你聊聊天也好。”上線時剛好聽見司南自言自語的最后一句話。

眼睛盯著山寨內的情形,隨意漫不經心問道:“對了,我還沒問呢,你怎么會加入天涯海角的?”他覺得以司南的性格,似乎不是很適合待在這種大型幫派里。

司南苦笑一下,把事情前后說了,最后總結道:“我那時也就是一時沖動,想嘗試一下有幫派的感覺,不過倒也沒太后悔。”只是因此錯過了天然居,有一點點可惜。

隨意沉默了一會兒道:“已經加入了,現在后悔也是很無聊的事。”他綻開大大的笑容:“不管他不管他,你的廚師技能練得怎么樣了?”

隨意之所以會加入天然居這個小團伙,有一半原因是看上了七月流火和夜神的廚師技能,七月流火的技藝偏向點心類,想吃桂花糕鳳梨酥松子糖棗泥餅雞蛋仔豌豆黃水晶包等中式點心找他沒錯,舶來品他只會做巧克力;而夜神的廚師技能則偏向家居類,煲得一手靚湯,擅長燉品,米飯也能做出幾種吃法。
司南失笑:“很早以前就不練了,你還沒放棄四處蹭吃蹭喝啊。”

隨意一本正經道:“怎么可能放棄?這可是我的……”

“愛好?”司南好笑的接口。

“不。”隨意的神色莊重而肅穆,“這是我的生命!”

又東扯西拉的閑聊了一陣子,司南下線了,隨意則興致勃勃地等待下一個值班者的到來,對了,排在他后頭的是七月流火,想必在旺盛的食欲支撐下,隨意不會覺得這七十分鐘很難過。

呃,也許正相反,這七十分鐘他會加倍的難過……

離開游戲后和君不見說了自己的情況,君不見自然是滿口答應。次日上線,其他人已經都來了,隨意一臉萎靡的趴在地上:“撐死我了……”見司南來了,連忙跳起來,開心的招呼:“我給你留了好吃的,過來過來,大家都吃過了,就你沒有……”

七月流火郁悶的揉著手腕:“我昨天被這家伙哄著做了整整兩個小時的點心,兩個小時啊!儲存的食材全用光了……”

司南左手蟹黃包右手芋頭糕,一邊吃一邊分神瞄一眼山寨的情形,忽然間他停下進食,隨手扯身邊人的袖子:“那邊有動靜了!”

山寨中走出一隊山賊,大約十來人,各個拿著武器,小心翼翼的朝石屋進發。

小菜冷笑一聲:“他們終于忍不住要出來看情況了。”

七月流火笑道:“我估計現在的指揮者已經猜到了他們的頭目兇多吉少,這幾個人僅僅是拋出來的棄子,或者誘餌。”也許僅僅是要探一下他們頭目的生死,也許是要引他們出來報仇雪恨。

“怎么辦?”隨意躍躍欲試。

阿遠笑道:“這誘餌未免太小了點,等漁人換一個誘餌再說吧。”他果斷分派任務,“先別動,等那些山賊回去報信,我倒要看看,那個藏在暗中的指揮者能忍多久不露面!”

他從儲物手鐲里取出一件東西:“我昨天回去看了一趟,發現這個可以收進儲存空間里。”

他取出來的,居然是山賊大當家的尸體!

阿遠笑得有些得意:“另外十個小頭目的尸體我留在了原地沒動,這個山賊頭目我另有用處。”

司南思索片刻后恍然:這些NPC既然號稱是智能的,那么就必然會如人一般有恐懼,擔憂,猜疑,阿遠要利用的,就是這些擬人的情緒。

寫這一章七月和夜神的技能時,偶忍不住去翻了專門收藏食物圖片貼子的文件夾,翻完后才吃飽的肚子又餓了,瞅瞅身邊木有啥好吃的,可憐巴巴的拿著一根火腿腸啃了……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4-4-16 09: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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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零四章 江流石不轉



    前往石屋探查的山賊慌慌張張的跑了回去,又過了片刻,山寨中發生騷亂。

    阿遠微微一笑,踢一下地上的尸體︰“拿武器的幾位,誰幫忙把這個NPC的頭砍下來,拿去嚇唬一下那些山賊?”

    小菜抽出長劍,比劃了一陣子後帥氣的轉身︰“我沒有虐尸的習慣。”

    隨意聳聳肩︰“我也沒有。”

    司南很誠懇地抽出劍交給阿遠︰“還是你來吧。”

    阿遠郁悶道︰“我要是下得了手就不會讓你們做了啊。”

    高蹈白月光異口同聲︰“別看我,我不干。”

    平日里打怪打得凶猛無比毫不留手的幾個人,在面對要切下死人頭顱的時刻,居然齊刷刷的軟了手腳。斬首示威,這在策略上無可厚非,在道義上也沒什麼過錯,畢竟這只是NPC,可是大家無法邁過心理上的坎,都不希望由自己來親手做這件事。

    七月流火打了個哈欠,隨手抄起司南的情劍,一劍斬下!

    大當家的頭顱滾出三四尺遠。

    “切,一群高手?”他不屑的將劍還給司南。

    阿遠不動聲色,問道︰“七月,你在現實里是做什麼的?”

    七月撇了撇嘴,道︰“目前是無業游民,但是大學時我學的是臨床外科。”

    小菜翻了翻白眼︰“怪不得……”

    給山賊送人頭的任務自然是交給隨意,因為他速度最快,中間出現了一點小插曲,隨意說什麼也不願意帶著一個死人頭跑路,最後七月流火用預定十份燕窩雪梨和十份綠茶餈粑的代價收買了他。

    人頭大禮的效用是明顯卓著的,山賊們很快亂成一團,一個頭領模樣的山賊帶領著五十多個部下滿山亂竄,企圖找出凶手,卻不料凶手就躲在山寨上方一塊聳立的巨石上。

    “這個誘餌足夠大了。”看著士氣大減的山賊,阿遠笑道︰“咱們可以出去吃了。”

    七人悄悄的從巨石上跳下,繞了個大彎躲在另一個山賊頭目必經的道路上,待山賊頭目走近,小菜飛身而出,一劍刺穿他的心髒!

    才刺殺得手,小菜當即臉色大變,叫道︰“糟糕!”

    司南驚訝于小菜得手如此容易,也同時醒悟,道︰“上當了!”

    這個山賊頭目實力太弱,連他們殺掉的那幾個小頭目都不如,顯然只是一個普通山賊。

    為什麼一個普通山賊會打扮成頭領的模樣?很明顯,這是一個陷阱,引他們出來的陷阱。

    這個時候,司南看見,原本亂成一團的山賊,此時迅速的恢復了整齊的紀律,從幾個方向向他們包抄過來。

    阿遠苦笑著取出銀綃手套戴上︰“我太低估山賊的智慧了。”把敵人當笨蛋的後果就是失敗和死亡。

    失去了大當家的山賊們行動冷靜而迅速,臉上完全不見悲傷憤怒或者驚慌恐懼,這說明現在主事的二當家有著比大當家更強的威信和統御能力。

    “對不起。”同時說出這句話的,是阿遠和司南。

    阿遠說對不起,是為了他的判斷失誤,因為他的失誤,令朋友同伴陷入險境。

    而司南說對不起,則是因為他認為阿遠之所以判斷失誤,是急于在今天下午之前完成任務,好令司南可以順利赴約。

    阿遠是個謹慎的人,假如他有更充裕的時間,決不會采用這麼冒險的打法。

    隨意長笑道︰“現在不是承擔責任的時侯,殺吧!”以他的輕功,完全有能力在山賊包抄過來前逃走,但是他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移動。

    高蹈亦笑道︰“說的是,這麼慢慢騰騰的打小嘍羅我早就不耐煩了,現在正好殺個痛快!”

    小菜沒有說話,他已經和山賊對上了。

    這一次的混戰,感覺有點像當初被絕刀率眾圍攻的情形,但是這一次他的同伴更多,所以一時半刻還不至于落敗。

    殺了近百個山賊後,局勢有了少許的變化,七人居然可以由寸步難行逐漸轉變為邊打邊走,又過了一會兒,小菜變色道︰“不對!我們好像正在朝山寨的方向走。”

    阿遠一拳擊出,震退一個山賊,驚訝道︰“他們想引我們去一個地方!他們想干什麼?”

    司南心中翻涌不已,這個山賊二當家的指揮本領,絕對在大多數玩家幫派首腦之上,至少絕刀就不懂得和他們玩這一招,只會拼命的消耗人力。

    洶涌的人潮中忽然裂開一條道路,阿遠叫道︰“沒有別的路了,是陷阱也要闖!”說罷朝山賊讓開的那一條縫中掠去。

    與其被活活困死,不如借此機會尋找出路。

    司南等人亦是有此想法,跟著阿遠沖出重圍。

    沖出去之前,眾人心中隱隱不安著,卻不知哪里出了問題。

    直到他們跑進包圍圈外的石林內。

    甫入石林,四周景色瞬間變幻,而原本在身旁的同伴霎那間消失無蹤。

    這不是魔術。

    他雖然沒有見識過,但是大致能猜得出來。

    “是陣法。”司南輕喃出聲,接著無奈苦笑,有誰能想到,一群山賊,居然懂得運用陣法來困住敵人?

    石林位于山寨左側,他們在巨石上居高臨下探查情況時也曾看見過此地,那時看著並無異樣,想不到才踏入其中,什麼草木山石都宛如鏡花水月一般消失,前後左右,是一望無際的漫漫黃沙。

    是幻像。

    所謂陣法,無非是以幻像迷惑人,以機關殺傷人,只要他小心呆在原地,不觸動機關,定不會有任何危險,可是這樣一來他便是給困住了。

    “白月光!高蹈!”

    “七月!阿遠!”

    “隨意!”

    “小菜!”

    司南一遍一遍的喊同伴的名字,遼闊的沙漠里,只回響著他一人的聲音。

    無人回應。

    沙漠里炎熱干燥,若非司南神志清醒的認定自己尚在山寨之中,恐怕會以為一夢醒來到了漠北。

    司南站在原地,不敢輕易妄動,炎熱的環境讓他口干舌燥,他從儲物手鐲里取出裝水的皮袋,仰頭就口,才要痛飲,忽然听見奇怪的聲音。

    那是……

    風的呼號!

    司南臉色大變,想起了沙漠中的殺手︰沙暴。

    靠!開什麼玩笑,這里是深山也,哪來的沙子?!

    司南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又強迫自己不要轉身逃跑︰這是幻像!一定是幻像!

    風沙撲面而來,整個世界被湮滅其中。

    盡管知道這不過是幻象,風沙撲面之際,司南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楮。

    風沙打在他身上,好似有著千鈞落石一般的力量,司南全身劇痛,肺腑受創甚重,嘔出一口鮮血。全身裸露的肌膚被風暴中夾雜的沙礫割得傷痕累累,可是他沒有被掩埋,也沒有被吹走。

    下一波風沙即將席卷過來。

    司南試著拉出屬性面板,名字後的括號里赫然兩個刺目的字︰重傷,略一運氣,他發覺自己居然真的受傷了,對剛才的判斷也有了少許懷疑。

    這真的僅僅是幻象麼?別忘了這是游戲,就算陣法以幻像傷人,你也不能說它有什麼不對。

    可是,假如這傷勢疼痛也是幻覺,他卻因害怕幻覺在逃跑中誤觸機關,豈不是弄巧反拙?

    眼看著呼嘯的沙暴越來越近,司南權衡片刻,果斷作出決定︰不逃。

    他決定相信自己的判斷,最後賭一把。

    賭輸了也無妨,這不過是個游戲。

    一念至此,司南陡然安下心來,再沒什麼擔憂。

    劇烈的疼痛過後,司南睜開眼楮,發現周遭的景物好似水波漣漪一般扭曲起來,色彩層層疊疊的變幻,最後恢復成在石林中的景象。

    伴隨著周遭景物的變易,司南只覺得身體內好似有一道清涼的水流過,清流經處傷痛頓消。

    定下神來檢查狀態,他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司南。

    賭贏了。

    司南笑一下,輕松的聳了聳肩,幻象這一關,他應該算是挨過了吧。

    只是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有些奇怪,在陷入幻象之前,他應該是站在石林邊緣,可是現在卻瞧不見邊際。

    司南猶豫了幾分鐘,還是小心翼翼的邁出了第一步。

    他知道如果四處亂走很有可能會觸動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機關,也可能再一次陷入幻象之中,又或者,這根本就是另一個幻象,他從來沒有擺脫……可是如果在原地不動,他什麼都做不了。

    才抬起腳,肩頭的海東青忽然振翅飛了起來,在司南面前不斷盤旋。

    司南試探著問︰“你要干什麼?”

    海東青一下子飛走,接著又飛回來。

    司南想了一會,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怎麼出去?”海東青依舊來回盤旋著,司南又道,“如果你能出去,就在我肩膀上停一下再飛起來,這麼可好?”他其實也就隨口這麼一說,畢竟這只是一只鳥,若說能通人話未免太扯了些。

    誰知海東青真的完全照著他的話做了一遍!

    “不是吧?”司南忍不住叫出聲來。他現在才明白阿離讓自己帶上的這只海東青有多麼靈性,一只鳥居然懂人話,通陣法,說出去誰信?

    海東青低鳴一聲。振翅飛起,為了讓司南能跟上,它飛得很低,很慢,雪白的羽翼有力的扇動,看在此時司南的眼里竟然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意味。

    跟隨著海東青一路走著,無驚無險,什麼幻象機關都沒遇著,讓司南的小心謹慎全都白費了功夫。

    半分鐘後走出石林,司南看見一個人,一個不可能在此地出現的人︰甦幕遮。精通陣法的甦幕遮。

    甦幕遮比他更驚訝︰“你怎麼出來的?”他身後是正在與山賊廝殺的其他同伴,小菜高蹈阿遠七月隨意月光一個不少,還多了昨天沒有和他們一起進任務區域的長歌,夜神,破軍,曉峰,紅泥,碧落,聶小無。

    司南忍不住驚訝反問︰“你們怎麼進來的?”難道今天還有貨物被山賊搶劫帶上山?

    沒等甦幕遮回答,司南拔出劍加入戰斗︰“不好意思,待會再說。”

    一下子差不多多了一倍的幫手,山賊截截潰退,如果不是還要顧著不會武功的甦幕遮和功夫奇差的聶小無,眾人此時說不定已經殺上山寨大堂了。

    戰斗結束後,甦幕遮先解了司南的疑問︰原來昨天紅泥在山賊消失的地方搜尋無果後,懷疑這有可能是陣法,等了一天不見他們出來,便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將甦幕遮拉去查看,一看之下果然如此,于是叫上長歌等人闖了進來,正好救下了隨意等人,不過當他正打算再進陣救司南時,司南就自己跑出來了。

    這倒也不能怪阿遠沒有事先讓甦幕遮來查探一番,畢竟誰都沒想到區區幾個山賊會使用高深莫測的陣法,紅泥也是誤打誤撞猜對了這一點。

    值得一提的是,小菜和高蹈沒有等到甦幕遮前來援手便憑著自己的實力強行殺出了石林陣。

    陣法固然高妙深奧,可是在絕對超出的實力面前還是一籌莫展,就好比桃花陣可以拿來為難江南七怪之流卻無法困住歐陽峰一般。

    面對幻象,司南選擇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而小菜等人選擇的則是拿實力去硬撼。

    司南說出自己肩頭海東青的奧妙後隨口問道︰“這是什麼陣法?”

    看了一眼山賊退卻的方向,甦幕遮輕聲道︰“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

    司南驚詫的睜大眼,道︰“諸葛武侯的八陣圖?”不會吧?

    甦幕遮笑道︰“若是真的八陣圖,你們就等著掛在里面吧,這只不過是一個不成功的仿冒品罷了。”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這片石林結合了陣法和機關,兩方面都不算弱,不知道山寨里藏著什麼人物。”

    山賊的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粗略看去大約有三四百具,用尸橫遍野來形容也不為過,余下的不知道逃往了何處。

    現在是下午三點。

    阿遠給肩膀上拍上金創藥,在陣法中他受了一點傷,好在都是皮肉傷,不損及根本。他瞥一眼司南道︰“我們上去吧。希望趕得及。”

    山賊自是逃竄無蹤,眾人來到大堂,瞧見一個坐在木制輪椅上的中年男子,面貌雖好卻失之陰沉,一襲儒衫,手中握著一方翡翠鎮紙,不住把玩,但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頭。

    司南笑道︰“看來不是山賊故意裝文化人,而是原本就是個識字的。”想必這位就是山寨二當家,司軍師一職。

    那二當家見眾人來了,也不驚慌,只用痛恨的目光看他們一輪,接著將鎮紙拍在輪椅扶手上,拍得阿遠眉毛一跳,生怕他一個用力把任務完成憑證給拍碎了。

    司南原本提著小心,但心那NPC跳起來與他們拼命,卻見他一拍之後,輪椅快速後退,身後的牆上陡然裂出一道門,待他容身入內後又密密實實的關上,怎麼也推不開。

    臨到最後關頭,居然功虧一簣,阿遠失望又不甘的揮掌在牆上拍了一下,堅固的牆壁將他反震後退兩步。

    白月光走過來,試圖破解機關,半分鐘後嘆了口氣,抱歉的對阿遠道︰“這里機關術級別在我的之上,我現在才到達專家級的水準,要破解這個機關,至少要宗師級的人來才行。”

    阿遠愣了一會笑起來︰“不是你的錯,誰能料到小小一個山賊巢穴居然臥虎藏龍,先不理他,我們去搜搜看有沒有別的戰利品。”話雖這麼說,可他心里依然有些黯然,畢竟他已經為這個任務奔波了一個多月,如今放跑著山賊二當家,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遇上。

    高蹈已經至後堂掃蕩完畢,將所得往地上嘩啦啦一倒,笑道︰“分贓了分贓了,找到不少好東西。”特殊任務地點中,所殺死的NPC和怪物皆無經驗,所以眾人唯一能收獲的就是這些從NPC住所搜刮來的物品。

    見此情形,破軍道︰“我去拿鏢貨,然後繼續護送,待會就不會來了。”說罷帶著曉峰和解救出來的NPC鏢師離去。

    兩人畢竟與大家生疏,因此無人阻攔。

    甦幕遮愉快的拿了一本《陣法精要(殘)》,這本技能書所有人里就他能用上,因此也沒人和他搶。

    小菜微微一笑,拿起一把彎刀彈了一下︰“大家都別客氣,拿自己需要的,剩下的賣掉換兩個錢。”

    高蹈將手伸向一粒碩大的珍珠,口中應道︰“賣吧賣吧,記得賣個好價錢,回來我們平分。”他才要拿起夜明珠,忽然一只白玉般的縴手趕在他之前將珠子掠走。

    高蹈抬起頭,叫道︰“碧落你干什麼?”

    碧落橫了他一眼,捧起珍珠親了一下,道︰“當然是收藏,女人天生對珠寶沒有抵抗力,倒是我要問,你一個大男人拿珍珠做什麼?”

    高蹈理直氣壯道︰“當然也是收藏……”雖然他很想要,但畢竟沒有無恥到搶女人尤其是女同伴看中的物品的程度,見碧落態度堅決,也只有放棄,另尋看得上眼的物品。

    收繳來的戰利品中除了武功秘籍外無非是寶刀利劍,軟甲輕裘,外加珠寶玉石,秘籍一類沒有劍術,只三本刀法,一本槍術,一本錘法。司南拿起一本書,發現這不是秘籍也不是技能書,翻開後,發現是NPC的日記。

    高蹈尷尬道︰“我見這東西擺在書桌上,也沒細瞧就一起卷來了。”

    小菜挑揀了一下掃興道︰“沒有內功心法。”他倒不是給自己挑,而是一直惦記著司南內力不足的問題,想給他換一個好些的內功練。

    隨意拿了一把劍,夜神挑了件軟甲,阿遠要了一雙鞋,七月流火看了很久,才拿了一把刀一本刀法,自語道︰“我也該學點近身武功了。”

    至于剩下不合用的東西,阿遠全塞給了小菜,讓他斟酌著找人賣掉,銀子來日平分。

    司南低頭看著日記,這上面記載了剛才那個二當家的自述,原來他叫白青言,乃是機關白家的繼承人之一,但是在當家爭奪戰中被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白青菜打敗,不甘之下勾結外敵,事敗後遭白家長老廢去武功,打斷雙腿,又逐出家門,輾轉流落至此,不得不與山賊為伍。

    眾人在山寨大堂圍坐一圈,眼下分贓完畢,阿遠站起來,笑道︰“不管怎麼說,這次多虧各位了,我們走吧。”

    司南忽然道︰“等等,我有一個主意能引出那位二當家,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一試。”

    听司南詳述完畢,阿遠沉吟片刻,道︰“也未嘗不可。”于是與大家一並退出大堂,提氣發聲,聲音悠遠回蕩。所說之事,無非是揭人短處,罵那二當家是縮頭烏龜,腳斷了也就罷了,居然連膽子也沒了。

    當阿遠喊到“白家首席弟子白月光就在此處,你可敢”時,大堂內牆壁陡然裂開,白青言連人帶椅的撲了出來,夜神眼明手快,一箭射出,正中他眉心。

    白青言雙眼圓睜,身子抖動了一下癱在輪椅上,沒了聲息。

    夜神不放心,又射了一箭,確信他死透了後,才放心讓眾人圍過去。

    白月光檢查了一遍白青言的輪椅,有些後怕的拍拍胸口︰“好在夜神先出了手,要不然他椅子上的機關夠殺我們七八個人的。”這畢竟是機關宗師坐的輪椅啊。

    以白月光的水準目前無法拆卸此輪椅,便想將其收入儲物手鐲中,就算將來用不上也全當留個紀念,誰料就在這時,阿遠拿起了他此行的目標︰翡翠鎮紙。

    一瞬間,眾人只覺得周遭大風驟起,風停之後,他們已不在山寨中,而是回到了被搶劫地點的附近。

    “我的輪椅!”白月光慘叫一聲,阿遠抱歉的看著他︰“我不是故意的……”他事前也沒想到,拿起鎮紙後,這任務就算完成,而陰風寨也消失無蹤。

    高蹈惋惜道︰“啊,原來這樣就算結了啊,我還特地準備了幾桶石油用來放火呢……”==

    司南掏出白青言的日記遞給白月光︰“這個,你拿著,可能有用。”看看現在時間不早,已經臨近四點,又道︰“我跟人約好了時間決斗,就不陪大家去交任務了,不好意思。”說罷匆匆告辭。

    司南一路飛奔回最近的小鎮,心道還來得及,問明傳送陣方向後立即朝那里跑去。

    不過話說這世間有一種人身具麻煩體質,不管他怎樣韜光養晦深藏不露,天災和人禍還是會不依不撓的找上他,這種人有一個統稱,那就是——

    主角。

    我們的司南,這一次遇到的就是人禍。

    司南一門心思放在更快的抵達傳送陣上,跑過一條小巷時,忽然被小巷中橫里伸出的手臂給拉了進去。

    對方的手僅僅在他手臂上輕輕一抹,他便覺得有一股不可抗拒之力將自己拉進了無人的巷子里。

    司南大驚,條件反射的拔劍,出手,卻不料那人只輕輕一揮手,便將長劍給蕩開。

    定楮一眼,拉住自己的人居然是那個在桃花林中吹簫的、被小菜和阿遠懷疑是晏莊少主的紅衣青年!

    紅衣青年神色歉然道︰“抱歉,讓你受驚了。在下有一事相求。”

    司南愣了片刻,隨即心道難道我人品好到了這個地步,連NPC都主動上門來給我發任務了?

    他很快鎮定下來,對紅衣青年一抱拳,道︰“閣下是否晏莊少主?”

    紅衣青年猶豫良久,還是點了點頭,承認身份後他又道︰“請勿要聲張,在下並不欲與昔日故人相逢。”

    司南本想給千江發信,一听他這麼說,怕自己發信他就馬上跑了,于是按下沖動,道︰“不知閣下有何事要在下代勞?”

    紅衣青年道︰“請告知我雲離行蹤。”

    司南奇道︰“誰是雲離?”莫非……

    司南心中隱約有了答案,面上卻不露聲色。

    紅衣青年道︰“你學的是雲離的武功,肩上停著他的愛鷹白玉雪爪,卻問我誰是雲離,豈不可笑?”

    司南笑道︰“原來他叫雲離,我確實不知。亦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這倒不是謊話,畢竟那少年只告訴他他叫阿離,並未說姓氏。

    紅衣青年淡淡道︰“他現在何處並不難找,他既然將白玉雪爪托付與你,便是欲再與你見面,只要你放出這只海東青,給他捎信,他自會赴信上之約。”

    唉,原來不是他人品好,而是肩頭這只海東青遇到了認識的人。

    司南道︰“你找他做什麼?”這兩個NPC是朋友還是敵人?

    紅衣青年眼中寒光一閃,道︰“報仇。”

    恩怨,永遠是江湖不變的主題。

    听紅衣青年說要找阿離報仇,司南忽然笑起來︰“抱歉,恕難從命。”

    紅衣青年慢慢道︰“我可以殺你。”

    司南笑道︰“你忘了我是玩家麼?拿這個來威脅我,豈不可笑?”

    紅衣青年微笑道︰“這也不難,我不殺你,廢了你武功便是。”他緩緩伸出手來,司南大驚,不顧一切的揮劍,卻被對方拈住劍身,輕輕巧巧的一折,質地極佳的情劍便就此斷成數截。

    接著紅衣青年又一伸手,手指在司南胸口點了幾下,頓時讓他不能動彈,司南張嘴想要大叫,才開啟嘴唇,又給人在頸上點了一下,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紅衣青年歉然道︰“得罪了。”說罷將司南整個人夾在胳膊下,疾走如飛,帶著司南來到一空蕩蕩的院子里,再將司南放下,解開他的啞穴,輕聲道︰“在下亦不願以武力相逼,若司南兄願意相助,在下將奉送上品高階內功一份,上品中階劍術一套,上品低階輕功一套,如此可好?”

    司南笑道︰“這戲碼可真老套,威逼完了就換利誘,利誘若不成,待會兒會不會又是威逼?”由于身懷兩項上品高階武功,讓司南對任何品級都已經麻木,對于紅衣青年開出的條件,他只是對第一項稍微動了那麼一會心,就狠心的抗拒住了誘惑。

    遭他諷刺,紅衣青年並無不悅之色,只平靜道︰“在下手段有限,只有如此。”他伸出手,按在司南胸口,掌心蘊著渾厚內勁,“在下若是掌力一發,閣下的一身內力便就此告罄了……”

    在《江湖》中,除了師門或者傳授武功的NPC之外,還有一種NPC可以廢掉玩家的武功,那便是擁有絕對壓倒性實力的NPC,比如司南面前的這位紅衣青年。

    司南知他所言非虛,慌了一下,接著平靜道︰“悉隨君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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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零六章 俠骨恐無多
(更新時間:2006-12-1 8:40:00  本章字數:4025)

  

  紅衣青年歎息一聲,眼色微微黯淡,卻還是出了手,掌中內力如大江大河,奔湧進司南的身體,過了片刻又如同退潮一般消逝。

  然後,他解開了司南的穴道。

  司南拉開屬性面板,發現內功菩提決那一行消失無蹤,暗暗運氣,從前身體內流轉的內功全都消失無蹤。

  不僅修煉的內力沒了,每個人天生自帶的那一些淺薄內力也一並被廢,幹幹淨淨,一點也不剩下。

  因為沒有了內力,輕功和劍法都沒辦法再使用了,別說反抗,現在的司南,連逃跑都做不到!

  紅衣青年淡淡道:“你內力尚淺,倘若此時改變主意,在下方才的允諾不會改變,得到上品高階內功後,你若認真修習,成就定遠勝今日。”

  司南冷冷道:“我若要改主意早就改了,何必等到現在?”雖說他內力不怎麼樣,可是那也是練了這麼久才有的,這NPC說廢就給他廢了,叫他怎麼不心生惱恨?

  紅衣青年再度將手掌放在司南胸口,道:“在下與那雲離有不共戴天之仇,還望司南兄成全。”頓了頓,他又道,“這一次,廢的就是閣下的劍法了。”

  司南原是滿腹怨氣,可念頭一轉,又啞然失笑,道:“你是學沙加麼,他喜歡一道一道的剝奪人的五感,而你則一項一項的廢人武功。”笑著笑著他也就釋懷了:他跟NPC計較個什麼勁啊?

  紅衣青年想了一會兒道:“在下不知兄台所說的沙加是何人,七殺劍法一生只得習一次,若是廢除便再無此機會,兄台可要思量仔細。”

  司南笑道:“也許我將來會在現實中迫于利益作出違背良心的事,可是這不過是一場游戲,我要是在游戲裏出賣他人,還不如轉頭去練葵花寶典!”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把做人的標尺,司南只是把這標尺帶到了游戲裏。另一個原因是,假如他當真出賣了阿離,他不認為那擁有超卓武藝的少年會原諒他。

  話雖是這麼說,可真要把練了這麼久的劍法廢掉,還是讓司南心疼了一會,但若要他屈服在武力之下,他更不願意。

  廢就廢吧。

  司南狠了狠心,閉上眼。

  要是全廢了,大不了刪號不玩,就當他沒來過這個游戲!

  可是你舍得嗎?才閉上眼,司南又忍不住問自己。

  隨意,吳鉤,流浪,開心……這些因為游戲認識的朋友,他真的能爽爽快快拋下一走了之麼?

  那就不刪號吧。

  司南猶豫的對自己說。

  就算所有武功都廢掉了,他的等級還擺在那裏,怎麼也比被洗白重練好。

  小菜那裏剛收獲的武功秘籍應該還沒賣出去,大不了他拿過來慢慢從頭練起。

  紅衣青年最後一次警告:“閣下三思。”

  司南抬眼瞥了他一下又閉上,冷笑道:“不必!”

  司南努力做出視死如歸狀,紅衣青年面色陰晴不定變幻了一陣,最後還是一掌拍了下去。

  眼前一片漆黑。

  司南收到一條系統提示:玩家司南陷入昏迷狀態。

  接著,他被踢出了游戲。

  司南呆了一下,摘下游戲頭盔,看一眼電腦顯示時間:16時22分。

  玩家昏迷時,並不會失去意識,而是直接被踢出游戲,徒留一具身軀在游戲裏閉目不醒,畢竟這昏迷時間可長可短,若是昏上三天三夜,難道讓玩家三天三夜不醒人事不成?

  不知道那NPC打暈他做什麼?

  想了一會兒後司南決定不再自尋煩惱,反正事已至此,不會有比刪號更壞的情形。

  司南在屋子裏轉了幾圈,過了幾分鍾後上線,還是一片漆黑,心道自己可能一時半刻無法蘇醒,無奈只能將小菜拉出游戲。

  聽司南說了他的情況,小菜皺眉道:“他把你帶到了哪裏?”

  司南回想片刻,搖搖頭:“他走得太快,轉得我有點暈,我也不知道具體位置。”他說出自己被劫走前的所在的大致地點。

  小菜點點頭,道:“我還沒和阿君說你已經完成任務了,正好讓他去和那個心有靈犀說延遲決鬥,我讓隨意他們去那附近找一找。”頓了頓,他又道,“就是武功全部廢掉了也沒關系,我手上那幾本秘籍還沒賣掉,你想學什麼,我幫你找。”說罷匆匆上線。

  司南百無聊賴的刷論壇,郁悶的發現心有靈犀挑戰自己的那張帖子還在首頁,不過後面的回帖明顯都跑了題,從猜他們誰輸誰贏跑題到了西湖名勝接著跑提到了杭州小吃然後跑題到了各地美食……

  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司南想起吳鉤昨天給他一個網址,是天涯海角自己的論壇,便上去登陸,論壇ID開心已經幫他申請好了,密碼是六個1,司南登陸後先照例修改密碼。

  論壇做得很好看,深藍色的色調,背景是地平線上一彎新月,清冷落寞,沉郁寂寥。

  論壇裏比較熱鬧,有各種各樣的交流,有的發帖子說明天要到什麼地方打怪或者作任務,問有沒有同去的,于是底下便有一溜回帖:同去同去。還有約定組隊升級的,留言找人的,以及討論哪裏有適合打的怪物,各門派特點……如此這般,不一而論。

  司南看見開心的帖子,大意是宣布司南加入天涯海角,底下有恭喜的,有讓司南帶的,也有表示不屑一顧的。

  又等了一會,司南再度試圖上線,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心道是死是活你好歹給個痛快啊,這麼不死不活的吊著未免太難過了。

  才這麼想著,眼前忽然出現一絲亮光,司南逐漸取得游戲中身體的控制權,睜開眼,發現自己在陌生的房間裏,騰的一下坐起來。

  司南躺客棧房的床上,進入游戲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進客棧,卻不是自己走進來的,坐起來後發現身上並無不適,而紅衣青年坐在床邊。

  見他醒來,紅衣青年站起來深深一揖,道:“閣下心性令人欽佩,在下方才多有冒犯,還望恕罪。”

  司南小聲嘀咕:“我就是不恕罪也不能拿你怎麼樣,劍法都給你廢了……”雖說早有心理准備,可司南還是給心疼了個半死:他練了這麼久這麼久的劍法啊啊啊!

  紅衣青年莞爾道:“在下並未廢去閣下劍法,另外對方才的冒犯做了小小補償,方才在下失手毀了閣下的寶劍,這柄雲千重做為賠罪,還望兄台笑納。”

  他再行一禮,隨即離去。

  司南看見桌面上擺著一柄長劍,暗紫色的劍柄劍鞘上刻著雲霞繚繞的圖案,拔劍出鞘,長劍發出一聲飄緲清鳴,劍身並不明亮鋒銳,乍一看去好似有雲霧蒸騰,又好似蒙了一層半明半昧的白霜。

  外觀優美至極,再看屬性:雲千重,質地175,鋒銳145,劍招加速7%,攻擊加成10%,命中加成7%,輕功加成6%。

  司南平靜的將雲千重掛在腰間。

  這把劍的屬性不是不好,比起壞掉的情劍,這柄雲千重只好不壞,只是一想到這是用自己一身內功換來的,過程還如此一波三折,司南就興奮不起來。

  上線前,司南看了一下時間,是4點50分,現在也才僅僅過了幾分鍾而已。他走出客棧,到樓下結賬時,客棧掌櫃告訴他賬已經被一位穿紅衣的客人結了。

  司南慢慢的走向傳送陣,失去了內力,他沒辦法是用輕功,只能這麼慢慢的走著。

  比武是沒辦法進行了,他若以現在的狀態去和心有靈犀決鬥,不僅是自取其辱,還連帶的侮辱了身為對手的心有靈犀。

  他打算現在趕往斷橋,若心有靈犀還在那裏,便親自向他解釋,否則改日再約時間詳談。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去弄一本內功心法重新練起,可是所有武功秘籍中最不好弄到手的就是內功心法了,司南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真要加入某個門派騙內功……

  或者,現在去找阿離拜師……不去!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就被司南有些賭氣的扼殺了,他走進傳送陣,選擇了目的地,幾秒鍾後,司南出現在杭州城。

  杭州有西湖,西湖有斷橋。

  斷橋,位于白堤東端,千百年來有詩人盛贊,又關聯著一段纏綿悱惻的故事,令斷橋聲名顯著,斷橋殘雪,更是美不勝收。

  此時並非落雪時節,可即便無雪,湖光秀色亦是奪人魂魄,明人李流芳《西湖臥游圖題跋 ——斷橋春望》稱:“往時至湖上,從斷橋一望,魂銷欲死。還謂所知,湖之瀲灩熹微,大約如晨光之著樹,明月之入廬。蓋山水映發,他處即有澄波巨浸,不及也。”

  司南慢吞吞的朝斷橋走去,迎面走來一些趕來看熱鬧卻敗興而歸的玩家,嘴裏大聲罵著司南不守信用,故弄玄虛,一旁聽著的司南心道我倒是想守約啊,同時嘴角逸出苦笑。

  走近目的地,司南遠遠看見斷橋上站著兩男一女,其中背對著他的那人背影很熟悉,正是君不見,而另外兩個,想必就是心有靈犀和身無彩鳳。

  此時天上開始落雪。

  司南不慌不忙地取出傘打開舉起,沒有著急走過去,而是透過細細的飄雪遠遠的瞧著斷橋上的一男一女,那男子俊逸挺拔,女子秀麗溫柔,不過這不是重點……

  他總覺得這兩人的相貌有些眼熟。

  身無彩鳳和心有靈犀,他從前應該沒有見過他們吧?

  莫非是混論壇的朋友?好像也不對。

  漸漸的,司南臉上浮現驚愕的神色。

  怎麼會是他們?

  記憶實在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就好像鎖在屋子裏的雜物堆,最近發生的事,疊放在雜物堆的上方,而許久不曾回想的事,則被壓在底下。

  司南就好像在黑屋子裏摸索一般的翻找,他不知道自己找的是什麼,只知道當自己找到時,就一定會認出來。

  他找到了一個緊鎖著的小箱子,開啟箱子,記憶洶湧的奔出來,宛如驚濤駭浪不可阻擋,帶著陳腐的味道,塞滿他的腦海。

  一瞬間,極致的甯靜和清醒包圍著他。

  居然是他們。

  司南歎了口氣,然後笑了一下。

  接著,他轉身離開。

  說他膽小也罷,懦弱也罷,窩囊也罷,他不想見這兩個人,更不想與他們發生沖突。

  相見爭如不見。

  司南走得不快,卻很穩,他一直沒有回頭。

  ※※※※※※※※※※

  可能完全沒必要的注解:沙加,黃金聖鬥士中最接近神的人,不知道的人(不會有這樣的人吧)去看漫畫《聖鬥士》。

  


第五卷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零七章 何處無芳草
(更新時間:2006-12-2 20:12:00  本章字數:3597)

  快步遠離斷橋,司南松了一口氣,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不想見那兩人,當年的事他一點也不覺得理虧,更談不上什麼做賊心虛。

  司南下線。

  程白,蕭淺。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果然好名字,好相配。

  司南有些迷茫的笑了一下,然後摸摸心口。

  一點也不難過。

  即便是在那件事發生的三年前,他也沒有表現出太劇烈的情緒。

  司南歎了口氣,盯著論壇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君不見開心的摘下頭盔,見司南在,叫道:“阿南,我今天和那個心有靈犀聊了會,他人挺不錯,要不你完成任務後我給你們說說,幹脆這架別打了,怪沒意思的。”

  司南聳聳肩,微笑道:“任務今天就完成了,可是我就算想打也打不了,我認輸。”

  “怎麼回事?”

  司南避重就輕,將自己被廢內力一事說出來。想一想他就覺得有些好笑,他進入游戲之前,絕對沒料到自己會玩得如此波瀾跌宕,被洗白,被廢武功,不好的事好像都給他攤上了。

  君不見沉默半晌,拍拍他:“沒事,練回來就行。”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因為司南並不需要安慰,他更沒辦法表示憤慨。因為對方是他無法對抗的高階NPC,現在跑去報仇,只能是傻乎乎的送死。

  司南笑著反過來讓君不見安心:“不用擔心,我不是還得了一把劍嗎?至于那點內力,反正也不是太深,廢了就廢了吧。想辦法再學一次內功就好。”這一回,一定要找個好些的內功來練才行,不能再像原來學的那個菩提訣一樣,練到了十六層,還不夠他將六層的劍法用上五六十招。

  君不見臉色微霽,道:“這樣也好。”

  司南很快又上線了,畢竟在寢室裏呆著也是呆著,沒啥事可做。

  一上線,肩頭的海東青就飛起來猛啄他衣服,似乎十分焦急,司南好笑的看著它,道:“你有什麼事?”經過山寨一役後,他已經不敢小看這只鳥了。

  海東青振翅飛起來,司南習慣性的施展輕功,剛剛起步,他突然想起內力已經被廢除,正想嘲笑自己記性不好,卻不料身軀宛如閑庭信步,飄雪禦風一樣輕飄飄的飛了出去。

  他不僅能夠施展輕功,輕功的效果還比原來好上一些!

  司南大為驚訝,招呼海東青先飛回來,自己拉開屬性面板的武功一欄,發現被廢除的菩提決又回到了他身上,不僅如此,原本只有十六層的菩提訣,居然像坐火箭一樣 到了四十六層!

  這大起大落未免太考驗人心髒,司南張大眼,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過了許久,他才想明白,原來紅衣青年所說的小小補償,居然豐厚到了這種程度!不僅賠償了他損毀的長劍,還一舉將他的內功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

  這下不怕有內力不足的問題了!

  司南開心了一陣子後又擔憂起來,這內力來得有點太容易,會不會又有什麼潛在的壞處?

  想了一會兒後司南決定不嚇唬自己,畢竟內力增強是已經吞下肚了的餡餅,要他吐出來他也不可能,至于今後會有什麼事發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怕他做甚?

  想通了的司南拍拍海東青,笑道:“你要帶我去哪?可以走了!”等解決完海東青的事他就下線,和小菜他們炫耀一下自己的奇遇!

  施展輕功跟在海東青後頭,司南一路奔跑,來到一片柳樹林中,海東青一下子飛得沒了影。

  司南焦急的四處尋找,耳畔忽然聽見清朗歌聲:“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司南笑了,他已經知道唱歌的是誰,也知道海東青為什麼要帶他來此了。

  那人繼續唱著:“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惱……”

  司南循聲走過去,與他打招呼:“你好像很喜歡唱著歌出場啊,阿離。”他果然離開了那死氣沉沉的山谷。

  宛如一片柳絮般毫無重量坐在纖細柳枝上的白衣少年偏頭瞥了他一下,身子忽然後仰,像是要栽倒落地,在司南心頭乍然一驚之際,卻宛如游魚一般貼著垂下的柳條滑動半圈,足尖輕輕一勾,倒掛在枝頭。柔軟的柳條卻好似沒有承載任何重量,連顫動都不曾有過半分。

  倒懸片刻,他又好似一片柳葉般被風吹起,翻了個身,于柳枝上輕輕一點,比燕子更輕盈的飛到樹梢上頭。

  司南撇嘴道:“你這是做什麼,在我面前炫耀輕功麼?”

  阿離抿著嘴笑了一下,道:“非也非也,俗語雲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在下只不過是每時每刻勤修武藝罷了。”《江湖》中,NPC也不全是原地踏步的,只是進展不如玩家迅速罷了。

  司南郁悶道:“你都已經這麼變態了,還要練什麼?” 說完後他猛然想起有一個變態程度不亞于他的高階NPC在找他的麻煩……

  阿離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笑道:“你明白了?”

  司南剛要點頭,忽然省起事情不對,驚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跟蹤我?!”後一句話,他問得有些惱怒。想起他方才唱的歌,司南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阿離不屑道:“我哪有這麼閑,整天沒事跟蹤你一個玩家?這些都是雪爪告訴我的。”他抬手撫摸一下停在肩頭的海東青,後者很享受的拿腦袋往他頸窩裏蹭,蹭得他咯咯直笑。

  好容易止住笑聲,阿離眉眼彎彎,道:“我方才遠遠的瞧見小晏公子將你帶進客棧,再走出來時,觀他氣色,好像大耗內力,不休養十天半月無法恢複,才敢叫雪爪引你前來,方才更讓雪爪告知了我事情經過。”頓了頓,他又道,“多謝你沒有出賣我的行蹤,否則我若與他照面,必死無疑。”

  司南驚訝道:“他那麼強?”他口中的小晏公子,就是那個紅衣青年吧。

  阿離笑道:“除非在七殺谷內,否則我對上他,連半成勝算都沒有。”他一彈手指,海東青飛回司南肩頭,同時丟給司南一只竹哨,“今後你如有需要,可令雪爪高飛遠離,若想召回,只需吹動竹哨即可。”

  司南沉默了一會,終于忍不住引入主題:“你找我來。有沒有別的事?”不會就是和他聊天吧?

  阿離笑道:“自然是有的,我雲離生平受人恩惠,絕不會輕易忘懷……”

  “所以?”司南很高興的追問。雖說他不是為了阿離的報答而為他守密的,但如果能得到意外的好處,他也不會矯情的拒絕。

  不過……

  司南狐疑的瞅著阿離,道:“我怎麼覺著你們倆像是串通好了的,給我一棒子再塞兩顆甜棗?”

  阿離聳聳肩:“嗯哼,你可以大義凜然的拒絕我。”

  “想都別想!”

  阿離微微一笑,道:“我能給的不多,眼下只有三種選擇,其一,我送你一個忠告;其二,我再送你三層內力;其三,我再送你一柄寶劍。”

  所有武功,包括內功,都是越練到後面,越難獲得提升,司南的內功雖然已經達到了四十六層,但是若想練到封頂的四十九層,並不像看上去那麼容易。不光是他,現在江湖中,也沒有人能將任何一種武功練到四十九層的封頂。

  一個都沒有。

  曾有人猜測若將某種武功練到四十九層,會有新的突破發生,可是這僅僅是毫無根據的猜測,沒有任何事實能夠做證。

  現在,驗證這種說法的機會就在司南面前,他已經不缺內功,但如果選第二項,就能立即知道武功練到四十九層之後會有什麼變化,可是假如什麼變化都沒有,他就等于白白浪費了得到那個忠告的機會。

  選一還是選二?第三項的寶劍是不用考慮了,他現在所擁有的雲千重就已經很好,而他也不會左右互搏,沒必要拿兩把劍。

  掙紮了許久,司南終于作出決定:“我要忠告!”內功可以慢慢練,總有一天能練滿那三層,但這個忠告若是錯過了,也許就再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阿離笑吟吟的看著他:“確定了?”

  “確定了。”司南說完後又追問一句,“這個忠告,和上次被你毀掉的錦囊有沒有什麼關系?”

  阿離眨著明媚的眼,笑道:“關系嘛,自然是有那麼一些的,只是如今不能告訴你……”

  司南想了想,道:“不說就不說吧,你現在可以將那個忠告說給我聽了。”

  阿離大笑著後退,在司南反應過來之前,瞬息間退出了十五六丈,聲音遠遠的自垂柳枝條間傳來:“忠告便是……好生練劍,兼顧輕功。”話音未落,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算什麼鬼忠告?

  司南氣得差點拔劍,不過想起自己就算跑斷了腿也追不上他,只能悻悻作罷。

  身旁忽然晃過一陣微風,司南轉頭一看,竟是那廢去自己內力又加倍補償的紅衣青年,只見他冷冷的看著阿離逃逸的方向,隨後輕揮袍袖,追了上去。

  看來是沒他什麼事了。被人拋下的司南在柳樹林裏呆站了一會,朝相反的方向走開。

  ※※※※※※※※

  他喵的,頂級NPC是用來幹嘛滴?就是來給主角發好處滴……

  無辜滴看天……

  不知不覺過四十萬字了……蝦米時候能結束啊……郁悶的趴。

第五卷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零八章 身無彩鳳翼
(更新時間:2006-12-3 18:13:00  本章字數:4071)

  司南以前玩過一款被小菜稱作垃圾的單機武俠RPG游戲,通關之前的BOSS大戰,用修改器改了各項屬性的主角和反派頭目兩人各占一方,一頓天魔狂舞後互相發射沖擊波,內力好像不要錢一樣的揮霍。

  不知道為什麼,摘下游戲頭盔時,司南忽然想起了那款作得很一般的游戲。

  他的內力,在一日之間暴漲三四倍有余,至少今後是沒有內力不足的憂患了,至少能不吃藥支撐三百招,七殺劍原本是凶險的劍法,假如他用了幾百招還不能打敗敵人,那他還是乖乖受死的好。

  不管怎麼說,除了被戲弄一番之外,他沒有別的損失,相反還得到了很大的好處。

  司南將自己的遭遇說給其余三人後,千江大呼不公平,說改日也要找個高階NPC表演視死如歸。

  小菜笑道:“不是每個NPC都這麼有良心的,阿南這次運氣好,碰到個正人君子,我們天然居裏面有個叫人七月流火的,曾經不小心得罪了一個不知道名字的 NPC,被打了一拳,內傷極重,連掛4級並養了一星期才恢複過來,連帶剛學會的中品高階掌法也丟了,後來他一發狠,就再也沒練近身格鬥武功,專心練習暗器,如果不是那次的遭遇,他現在的武功也不會這麼差。”

  司南這才知道,原來七月流火那一手漂亮的棋子暗器裏,藏著這麼一個故事。

  君不見笑道:“不管怎麼說,阿南內力增強了,這總歸是一件好事……哎呀,對了,心有靈犀那邊怎麼辦?我已經和他說了你內力被廢的事,現在要是讓他知道你完全沒事,會不會以為我們在玩他啊?”

  司南遲疑片刻,道:“這樣吧,我先躲起來一陣子,你就和他說我在苦練內功,拖上一段時間,比武的事估計就能不了了之了。”這其中,還有他自己不便啟齒的私心。

  君不見道:“你打算往哪裏躲?又要藏在深山密林裏完全不見人麼?”

  小菜道:“這個好辦,我剛剛知道小無會做人皮面具,做出來的面具大概有高級易容術的效果,明天讓他給你兩個。”

  次日上線,小菜先將聶小無領來見司南,今天聶小無的扮相是俊秀逼人,帶著幾分寒冷氣息的美貌少年,比起阿離自然是不如,但在玩家之中也算是頂尖的了。

  “你要面具?”聶小無易容之後,連說話的神態語氣也跟著變化,若不是已經知道,任誰都無法將這個冷漠無情的人與前日機靈狡猾的少年聯系起來。

  司南點點頭。

  “自己挑吧。”聶小無取出一個扁平的盒子遞給司南,這個盒子大約有一尺半長寬,厚度僅有半公分,打開盒子後,可以看見裏面被薄木板分成三十六格,每一格裏都放著一張肉色的人皮狀薄膜。

  “左邊十八格是女的,右邊十八格是男的。”聶小無冷淡的解釋完畢後便背轉過身負手而立,讓司南自己做決定。

  司南有些不太適應聶小無的改變,小菜卻好象已經見慣了一樣,滿不在乎的催著他快選。

  面具戴上的效果可以通過其屬性察看,司南看完十八張面具後搖搖頭,因為這裏面沒有他想要的,不是這些面具不好,恰恰相反,它們太好了,做得精致絕倫,這十八張面具,要麼極其俊美,要麼就極有個性,總之很容易讓人第一眼就注意到,進而難以忘懷。

  “有沒有……看起來比較普通比較平凡的?”司南說這話時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人家明顯已經拿出了最好的面具讓他挑揀,他居然還不滿意。

  聶小無轉過身來,冷冷的看他一眼:“你不滿意?游戲裏沒有人能做出比我更好的面具。”

  司南道:“不是說不好,你的面具扮相太有特點,但是我比較傾向于那種平凡到丟進人堆就找不到的面孔。”也就是俗稱的大眾臉。

  冷漠少年聶小無皺了皺眉,忽然歎了口氣,道:“你等我一下。”

  他忽然伸手,慢慢的從臉上撕下一張薄膜……

  從來不在人前露出自己真實樣貌的聶小無,他居然主動摘下面具。

  他不打算繼續玩下去了麼?

  不管為了什麼原因,能夠揭開聶小無的性別之謎,總是好的。

  司南忍不住摒住呼吸,小菜卻無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一張人皮撕了下來,露出的面孔卻讓司南有些失望。

  這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不好看也不算醜,臉上帶著一寸長的刀疤,這讓他看起來有些無賴的痞氣,不過司南不是為了這個失望,這少年臉上的痞氣來源自孩子的無賴,並不叫人討厭,司南只是覺得聶小無的樣子和他想象的不同。

  在他的想象裏,不論聶小無是男是女,他一定是一個千伶百巧的俊秀人物,卻不料看上去如此平凡。

  聶小無收起那張冷漠少年的面具,嚷嚷道:“奶奶的,頂著這張臉連好好說話都不方便!”

  他撕下面具後頭一句話,就讓司南笑起來。

  聶小無現在就像個無賴少年,明明還是個孩子,卻硬要裝混混。

  小菜道:“阿南你別瞧了,這張臉肯定不是真的,易容宗師可以做雙層面具,他這只不過是第二張臉罷了。”

  司南驚訝的看向聶小無,卻見他不滿的瞪著小菜:“你這麼早說出來幹什麼,老子還打算多玩一會呢!”哼哼了兩聲後他又不氣了,對司南說,“給我半小時,我幫你把你要的面具做出來。”

  聶小無取出一個擺放有各種材料的架子就要開工,司南叫住他問道:“你剛才為什麼要撕下面具?”不會就為了看他吃驚的樣子吧?

  聶小無笑道:“笨,那張冷冰冰的臉是用來應對外人的,不是用來面對朋友的。”

  ※※※※※※※※

  戴上聶小無親手制作的面具,讓海東青飛離肩頭,司南愉快的去進行玩游戲必然要做的一件事:練級。

  上線之前,他將阿離那句基本等同于廢話的忠告想了又想,沒想出什麼玄機,不過就算阿離不說,輕功和劍法也是要練的,所以一直練下去准沒錯。

  司南一路施展輕功,抵達自己幾天前相中的練級山谷,卻不料已經有兩個人在此地了。

  司南驚愕的看著谷中的一男一女,心道怎麼會是他們,系統真是愛玩弄人,他不想見什麼人,就偏偏讓他給見著了。

  這一男一女,就是司南昨日所見的心有靈犀和身無彩鳳。

  心有靈犀發覺有外人闖入山谷,看了一眼,隨即笑道:“那位朋友,不介意的話組隊一起練吧。”

  司南微笑著搖搖頭:“不了,在下習慣自己一個人。”組隊後名字就會在隊伍一欄中顯現,那他這面具可就白戴了。

  三個人默默地在山谷裏殺怪升級,司南趁著幾次吃藥休息的時候看了一下心有靈犀二人的武功,發現他們配合起來果然是天衣無縫,威力極大,司南自忖沒有贏過他二人聯劍之威的能力,至于他們用的是什麼劍法,司南見識不高,認不出來。

  昨天只用了輕功,沒有多大感觸,今天真正進入實戰後,司南才知道,內功修為的增長有多麼大的好處。首先,對輕功速度、劍法效果有加成自是不必提,耳目亦聰敏了很多,防禦方面也有所增強,不過司南的七殺劍使用時是防禦清零的,並且將防禦值疊加到了攻擊之上,這樣一來,劍法的攻擊力更上一層樓。

  再加上雲千重的作用,原本至少要六七劍才能解決的怪物,如今三四劍就能利落搞定,司南估計自己不久又要換地方練習了。

  身無彩鳳和心有靈犀一直是聯手殺怪,直到彩鳳喊肚子餓,靈犀停手坐在一旁開始烹飪,這時司南才有幸得窺這套合璧劍法單劍對敵的威力。

  身無彩鳳一個人施展劍法的威力僅有他們聯手後的三成左右,若是單獨對上,司南至少有八成把握取得勝利——假如心有靈犀的水准和身無彩鳳相差不大的話。

  能夠不交手那是最好不過,可是司南還是暗中模擬了一下自己對上這兩人的結果,結論是一對一他有把握贏,一對二就只有認輸了,即便是換了小菜過來,也不敢說穩勝這二人的聯手。

  又練了一陣子,身無彩鳳說今天還有事,便下線了,而心有靈犀留了下來。

  他留下來後卻沒有殺怪,只是帶著若有所思地神色看著司南,直看得司南心底發虛,停下來問道:“閣下有事麼?”

  心有靈犀道:“你是司南。”

  司南一驚,隨即苦笑起來:“你怎麼認出我的?”

  心有靈犀道:“你很少在論壇上看有關自己的消息吧?”

  司南道:“偶爾。”

  心有靈犀道:“你也很少買江湖日報來看吧?”

  司南道:“是的。”

  心有靈犀笑道:“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最近幾次出手,已經奠定了一個很顯著的風格,有人稱你為無情劍,練的是殺人劍法。”頓了頓,他又道,“你拒絕和我們組隊,我便已經留心上了你,再見你出手狠辣,便大膽做了猜測。”

  司南道:“無情劍?誰起的這麼沒品味的名字?”

  心有靈犀笑出聲來:“我倒是覺得這個名字很貼切,因為你出手從不留情。”

  司南無奈道:“這也不是我願意的,我的劍法的特性就是如此,有時候我自己也控制不了。”

  心有靈犀道:“這就是你甯可說謊推托也不願意和我交手的原因?我有自知之明,若對上你的劍法,獲勝的可能很小,甚至可能被掛掉,可是你不該用這種方法來推托。”

  司南不得不將自己遇見紅衣青年,內功失而複得的事簡單解釋一遍,當然,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內功獲得提升這件事,畢竟兩人交情還沒到那份上。

  心有靈犀沉默了一會兒,道:“原來如此,可是你為什麼不馬上來解釋,和我說清楚呢……若是你的話,我會相信的,方楠。”這一次,他叫出的,是司南現實中的名字。

  ※※※※※※※※※※※※

  易容術:沒有學徒這個等級,初級易容可以隨機做出一些生面孔,但是易容效果不是很好,很容易被看破。中級易容術可以COPY一些記錄過的玩家或NPC面孔,高級易容術能夠做所想要做的任何面孔,並且易容效果更好。專家級易容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變聲音、面孔、膚色、發型,乃至身材,大師級易容術可以改變性別,並且可以做出比自身水准低三個層次效果的人皮面具,宗師級易容術可以做出雙層易容效果,至于大宗師級以後的,因為現在還沒人達到,我就暫且不說了 ^^

  高等級技能可以向下覆蓋,比如只要易容宗師願意,他也可以做出初級易容術的效果,但反過來不可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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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零九章 莫問當年事
(更新時間:2006-12-4 17:36:00  本章字數:3820)

  司南苦笑著摸一下自己的臉,確定那張面具還好端端的貼在臉上,道:“我真要懷疑你是不是改行當半仙去了……程白。”既然對方已經將他認了出來,抵賴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的事,還不如幹脆的坦誠。

  心有靈犀道:“你昨天是不是去過斷橋?”

  司南郁悶道:“半仙,你還知道些什麼,一起說出來吧。”

  心有靈犀笑道:“我也是剛剛認出你的,你的聲音我一直沒有忘記,再加上論壇上看到的截圖,想起來不是難事,不過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是易過容,對吧?”

  不等司南回答,他又道:“今天我和小淺到這裏練級是臨時決定的,你不可能事先猜到,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昨天你去過斷橋,看見了我們,決定暫避,便戴上了這張面具。你的易容術還真是很厲害,我觀察了半天,都沒發覺你易容過,剛才叫出你的名字也是瞎猜的。”

  司南不痛快的咧咧嘴,道:“全對。你可以改行去算命了。”

  見他不悅,心有靈犀面色一暗,道:“方楠,當年的事是我不對,可是我不會後悔,因為你根本不懂得怎麼珍惜小淺,你太不關心她了。”

  司南將一根手指在嘴唇上按了一下,道:“停,幾年前的事誰都別提了,還有,在游戲裏,你應該叫我司南。”

  心有靈犀道:“好,但是……”

  司南笑道:“沒什麼但是不但是的,失戀而已,又不是死了人,沒必要記掛那麼久,你也不需要覺得什麼對得起對不起,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都過了兩三年還看不開。”

  心有靈犀又道:“可是……”

  司南頓時惱了起來,道:“但是可是的你有完沒完?羅羅嗦嗦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心有靈犀給他接二連三打斷,也有了些火氣,道:“你好歹聽我把話說完啊!雖然明知道打不過你,可我還是想跟你PK一次,這一次在演武場進行。”

  司南一聽之下失笑道:“早說啊,一起去吧。”

  心有靈犀不滿道:“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麼,就給你一次又一次的打斷了。”

  不是很有錢的兩人選擇了公共的演武場,心有靈犀付的錢,在不少于十雙眼睛的旁觀下,司南用狠辣的劍法斬斷了心有靈犀的頸項。

  從複活點走出來,心有靈犀摸了下脖子後朝司南拱了拱手,道:“心服口服,我會在論壇上公開認輸。”說罷離去。

  司南翻了個白眼,喃喃道:“我倒是情願你不要這麼大張旗鼓。”跟著也快速離開了演武場。

  這其實是一個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故事,身無彩鳳,現實裏叫蕭淺,是他青梅竹馬的女友,兩人一起長大,高考時蕭淺發揮失常,名落孫山,複讀重考,而司南則到了現在的學校裏。

  就在蕭淺複讀的一年中,程白,也就是心有靈犀,受人所托給她做家教,對美麗的蕭淺一見鍾情,接著便靜悄悄的展開了追求,程白那時已經是研究生,外貌英俊暫且不說,閱曆和風度豈是青嫩的司南能比的?撇開一切的外在因素,司南本人是一個很無趣的人,跟他在一起完全感覺不到澎湃的熱情,一年之後,蕭淺找上司南,和他攤牌分手。

  司南一向是不善于表露自己的人,越是深沉的情感,他藏得越隱蔽,蕭淺提出分手時,司南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好吧。”然後居然平靜的祝福他們。

  被甩掉之後,司南也沒有像小說裏面描寫的那樣出現痛徹心肺的症狀,照他自己的說法,更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棍,等反應過來時,已經過去了很久,再去計較也沒意思,更不會有任何正面的作用。

  過去了就過去了,自虐自傷實在無聊,誰沒了誰活不下去?

  司南一向善待自己。

  這一切都是悄悄進行的,剛上大學時,因為不好意思,司南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有女朋友,失戀之後,司南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所以以小菜等人對司南的熟悉,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雖然事發之時司南非常難過,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兩三年,他要是還沒恢複過來,那就有點扯了,司南只是普通人,做不來情聖這個不尋常的行當。

  之前不願意見面,主要是不想對方覺得尷尬,司南自己倒是問心無愧,真正面對時也能一笑了之。

  走出演武場,司南迎面瞧見絕刀匆匆走過,頓時緊張了一下,接著想起自己現在是易過容的,絕刀認不出來,又笑著松了口氣。

  看絕刀臉色難看行動匆匆,司南忍不住又有點好奇,他這是要去幹什麼呢?司南笑了一下,裝作逛街一般走走停停,不露形跡的遠遠綴在絕刀後頭。

  司南雖沒有主動與絕刀為敵的意思,但這麼大游戲遇見了,說沒有緣分實在過意不去,司南覺得如果不坑一把絕刀,會很對不住系統大嬸安排的這一場狹路相逢……就算不能坑到絕刀,聽聽壁角也總是好的。

  看絕刀走向驛站的方向,司南頓時著急起來,若是讓絕刀傳送離開,他剛才那一路可就白跟了……

  當下施展輕功,拐進旁邊的街道,再發足疾奔,他內功增強後對輕功速度也有了一定加成,于是總算趕在絕刀之前到達了傳送陣附近。

  絕刀走進傳送陣,跟在他身後的一人問道:“副莊主,我們去哪?”

  因內功增強而對耳力有所加成的司南很清楚的聽見絕刀的聲音:“去挑柳下的驚夢閣。”這個時候,司南忍不住暗暗感謝那個紅衣青年,內裏增強所獲得的額外好處太多了……

  絕刀說的雖然是陌生幫派,但柳下這個名字司南並不陌生,這和戒色一樣,也是從前論壇上認識的朋友,只是不知道此柳下是否彼柳下。

  不管怎麼說,就沖著這個名字,司南也絕不能不去理會了,聯系一下戒色,發現這家夥不在線,司南給吳鉤發信:“現在有空麼?我想了解一下驚夢閣和柳下的資料。”要想了解別的幫派,相信問吳鉤是最快的。

  吳鉤的回信很快飛來:“怎麼?結仇了?驚夢對我們天涯海角來說只是小幫派,只要你一句話,我立即就能帶人挑了它。怎麼樣,要不要我叫人?”

  司南哭笑不得,回信道:“千萬別,我只是發現絕刀要去找驚夢麻煩,忍不住好奇想去看看,你先把驚夢的幫派所在地告訴我。”

  再度收到吳鉤回信,司南整理一下儲物手鐲內的藥品,接著趕往驚夢閣。

  驚夢閣的幫會所在地是一個幽靜的小鎮,司南轉了幾圈找到驚夢閣,看著門口飄零的落葉,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啊,笨!”司南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腦袋,反正他防禦不錯,不用內力的話敲不疼自己,“誰規定挑幫派要殺到別人家門口去的啊?”

  司南又聯系了一遍吳鉤,問他有沒有什麼內幕消息,後者讓他立刻趕往成都,說是小道消息,驚夢閣接了一個大任務,絕刀率眾強搶,到了成都,自會有人帶他去現場參觀。

  司南眉毛跳了一下:為什麼他每次碰見絕刀,這家夥都不是在做好事?或者說,這家夥究竟有沒有做過好事?

  不管怎麼說,先去看看吧,確定一下那個柳下是不是他認識的。

  抵達成都,成都街頭一片兵荒馬亂的情形,一群人呼啦啦的往傳送陣裏湧,司南隨手拉住一個,問道:“你們這是去幹什麼?”

  “關你……”被他拉住那人先是不耐煩的想開罵,轉過身來見到司南腰間寶劍,眼睛一亮,語氣一下子溫柔起來,“我是天劍山莊的楓樹宇宙,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司南淡淡道:“水天一色,沒有幫派。”楓樹宇宙?這名字有點耳熟……對了,吳鉤說過,這人是天劍山莊的用劍高手。

  司南用水天一色作假名,是經過考慮的。戒色出家後雖然改了法號,可是為了將來的還俗做准備,系統自動保留了水天一色這個原來的名字名字,不會有後來的玩家占用上。假如司南隨便起一個名字,這個人又是楓樹宇宙認識的,那他這場戲還沒演就穿幫了。

  楓樹宇宙的語氣更加熱絡起來:“這位兄弟加入我們天劍山莊吧,我們幫派還是不錯地……”

  司南冷冷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並不是在故意擺酷,易容術只能改變面孔不能改變個人資料,假如他假裝得很熱情,待會就免不了要和此人交換名帖而導致身份敗露。所以他一開始就裝得很冷淡,就算拒絕了交友的要求,也只會被認為是耍性格。

  楓樹宇宙臉皮抽了抽,眼角余光瞥一下司南腰上的寶劍,又更加和藹親切了一些,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也沒什麼,我們副幫主要去解決一個小幫派,兄台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明明非常想去,司南卻還要裝模作樣的思考片刻,接著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

  一抵達成都,就立即好運的撈到了冤大頭帶路,司南在心裏感慨吳鉤的料事如神,卻不知在他走了之後,有一個小子氣喘籲籲的跑到驛站旁,左右張望:“吳鉤叫我找的人在哪呢?”

  兩人不疾不徐的並肩施展輕功,楓樹宇宙一路沒話找話,目光不住的往司南腰間瞟啊瞟,好像看見了失散多年的情人,那叫一個刻骨銘心纏綿悱惻難舍難分。

  司南一路看著他的小動作,肚子裏笑得快要腸子打結,卻不得不做出一副冷面冷心的姿態。

  他知道楓樹宇宙是為了什麼,他腰間這柄雲千重,光看賣相就知道是一把絕世好劍,楓樹宇宙殷勤如此,不過是眼饞雲千重罷了,與他這個人全無幹系。

  ※※※※※※※※※※※※※

  這幾章,寫的時候,老實說,我是有一點猶豫的,因為突然插進來一段幾年前的舊事顯得有些突兀,也沒什麼左右劇情的效果,不過仔細的想了一會後我還是寫了,因為我想要對司南作更全面的描述。

  這段劇情不是很重要,接下來也不會太反複提起,所以覺得無趣的大人們可以放心看下去。

  事實上,我也寫得很無趣。

第五卷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一十章 且觀鶴沖天
(更新時間:2006-12-5 17:54:00  本章字數:3102)

  方才路上聽楓樹宇宙介紹,柳下的驚夢閣不過二三百人,今天在場的不到一半,而絕刀叫上了四五百人,加上有心算無心,自然是有勝無敗,司南趕到群P現場時,山腳下驚夢閣只剩下一二十人在苦苦支撐。

  絕刀站在隊伍中,對著為首的柳下提氣喊話:“交出任務物品,我讓你們離開!”

  司南遠遠聽著,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

  楓樹宇宙瞟了一眼司南,解釋道:“我們副幫主有點霸道,不過對底下兄弟還是很大方的,而且他做的很多事都是為了幫派的利益。”他剛才施展輕功時有意掂量了一下司南的實力,見司南在他八成速度下跟得輕松自若,覺得下手強搶的把握不是很大。他哪裏知道司南為了跟上他的步伐早已用盡了全力,只是輕功特質使然,顯不出忙亂的姿態。

  這也多虧了司南前日裏內功大進,輕功有所加成,換作從前,只怕早就露餡。

  司南淡淡道:“我走近些看看。”說罷不動聲色的發動玉佩的輕功增幅,一瞬間向前了三四丈,將楓樹結結實實的鎮住,不敢起別的心思。

  以鬼魅般的速度掠至絕刀附近,過幾秒後楓樹宇宙急忙跟上來,給他介紹幫派內諸人,言語之間,很有拉攏之意。在見識了司南過人的“輕功”後,他終于將一點注意力由劍身上分到人身上。

  那邊柳下已經表明態度,誓死不屈服,絕刀宣布繼續進攻後就從屬下的包圍中走出來見楓樹宇宙為他“引薦”的“高手”。

  司南微微一笑,刻意改變嗓音,低聲道:“絕刀兄今日之舉,有些不妥。”

  絕刀皺眉看著他,不悅道:“有什麼不妥?”

  司南微微向前傾身,道:“請聽我細說……”趁絕刀不備,他忽然閃電般的直起身子,以指代劍直插絕刀雙目!

  司南沒有練過一陽指,這一招隨是由七殺劍招數化來,威力卻不甚大,只是為了擾亂絕刀的心神罷了,驚變之下絕刀的反應也算快速,身子一側避開這一著,卻不料司南跟著擒拿住他的手腕,朝背後一扭,趁他吃痛之際飛快的點了他的穴道。

  司南扣住絕刀手腕的手法是無意中通過秘籍學到的小擒拿手,武功品級不怎麼樣,威力如何大部分由內力決定,接下來的點穴也是由內力決定制敵時間的一門功夫,幾天前司南尚不敢說,可如今司南的內力幾乎可以說勝過在玩家中拔尖的高蹈,對付個武功二流的絕刀那是手到擒來。

  這變故發生在瞬息之間,待楓樹宇宙等人反應過來,司南已經施施然的拔出劍架在絕刀的頸脖上。

  有這麼重量級的人質在手,司南有恃無恐的走向柳下的陣營,其余天劍山莊幫眾見帶頭的給人抓住,紛紛停下進攻的動作。

  柳下壓力減緩,感激卻有些疑惑的沖司南一抱拳,道:“多謝援手,只是不知道兄台怎麼稱呼?”

  “哪裏哪裏……”司南還想繼續報假名,卻不料只一句話忘了掩飾,絕刀就聽出了他的身份:“是你!司南!”自從在門派論武會上被司南坑了一把後,他就牢牢記住了這個聲音,剛才若司南沒有刻意改變嗓音,只怕早就被絕刀聽出了破綻。

  又穿幫了。

  司南撕下面具,笑道:“可不是麼?小刀,咱們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既然被認出來,就沒有必要掩飾了。

  絕刀的雙眼紅得好像要像是要噴出火來:“你想怎麼樣?”

  司南奇怪的看著絕刀,道:“什麼我想怎麼樣,我倒是該問問你想怎樣樣才對,為什麼我每次瞧見你,你都不是在做好事,小夥子不要隨便學壞,沒事扶一下老人家過馬路。談談五講四美,這不是很正直很向上麼……”

  絕刀聽得直想吐血,而一旁本來就有傷在身的柳下是直接聽吐血了。

  司南說了一陣子後也覺得自己有點無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對不起,忘記說正事了,你叫你的人讓開,放我和柳下這些人走。”

  絕刀哼了一聲,道:“想都別想,你不要以為抓著我就能隨便威脅了,我難道不會強行斷線麼?”

  司南驚訝的瞧著他,道:“我又沒把你怎麼樣,你幹嘛像個被強奸的小姑娘一樣尋死覓活啊?”他這句話說得很大聲,幾乎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

  全場肅然,鴉雀無聲。

  碰到說話這麼損的家夥,絕刀直想一昏了事,可偏偏神志清醒著,無法從羞憤中解脫出來。

  司南想了想,怕他說出什麼別管我向我開炮一類的豪言壯語,順手又把他的啞穴給點了。

  “啊,總算趕到了。”淩亂的戰場上插入一直新來的生力軍,帶頭的是一個三十多歲,下巴上帶一點滄桑胡茬的中年人,看見場內的情形,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大聲問道:“哪位是柳下幫主,在下鶴沖天的挑燈看劍,前來援助同盟幫派驚夢閣!”

  司南正發愁怎麼脫身,見有幫忙的來了,很開心地舉起手:“這裏這裏!這位是柳下。”他指了一下伏地吐血的柳下。

  挑燈看劍帶著近二百名部下分開人群走過來,將天劍山莊幫眾視若無物,很有些一代高手的派頭,絕刀神色微變,目光轉瞬間黯下去,司南瞧在眼裏,微微一笑。

  挑燈看劍與柳下見過禮,一番久仰幸會後看了一眼絕刀,笑道:“在下大概是錯過好戲了,驚夢閣雖然折損了一些人馬,但能擒住絕刀,實在很不簡單。”他讓人扶起柳下和其他受傷的驚夢閣成員。

  柳下苦笑道:“我們哪裏有這麼大的本事?是這位司南兄路見不平出的手……”絕刀在戰場中後方比較安全的位置,若想從外部強行殺進去,只怕絕刀早已脫身,司南是先換了張面孔降低敵人的警惕性,再利用宇宙楓樹想拉攏自己的心理讓他主動帶自己接近絕刀,這才突襲得手。

  司南連忙道:“在下其實與絕刀有一點小小恩怨,今天只不過順道出一口怨氣罷了。”

  挑燈看劍深深的看了一眼司南,道:“司南兄一個人來的?”

  司南正要點頭,忽然聽見山上傳來大笑聲:“誰說司南只有一個人?”伴隨著這句話,天劍山莊所形成的包圍圈外,又圍上了一圈人,吳鉤站在地勢較高的山坡上笑嘻嘻的朝司南打招呼。

  司南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吳鉤獨自一人走入包圍圈裏,不時和天劍山莊裏從前認識的人打招呼,到了司南身邊,很仔細的看了一下他架在絕刀脖子上的劍,道:“我猜你不可能就只是來看看而已,就跟開心要了一些人。”他拍拍司南,語重心長道,“你現在也算是有組織的人了,要改一改這種獨行俠作風,我知道你武功好,但萬一栽了損失很大地。幫派的好處是什麼?就是可以依靠人多仗勢欺人。”

  司南失笑。

  挑燈看劍抱拳道:“原來司南兄是天涯海角的人。”

  吳鉤早就瞧見了挑燈看劍,卻好像剛剛看見一樣,故作驚詫道:“原來看劍兄也在這裏,失禮失禮。”

  兩人互稱久仰虛偽了一通,挑燈看劍道:“既然有天涯海角在此,那麼這裏便由吳鉤兄作主好了。”

  吳鉤也沒推托,對絕刀溫和道:“眼下事不可成,絕刀副莊主,把人都撤了吧。”

  絕刀只瞪著他,不說話,司南笑道:“不好意思,我怕他一時激動咬舌自盡,就把他的啞穴給點了……”說著解開絕刀的啞穴,卻又在其余幾處穴位上補點了幾下。

  絕刀冷冷的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休想。”

  吳鉤卻好像沒聽見他說話,只自顧自對司南說:“等一會就可以收工了,待會一起去喝酒。”

  司南左右瞧了一下,笑道:“事情好像還沒結束吧?”令人驚訝的事發生了,天劍山莊的幫眾忽然有秩序地撤走,吳鉤對此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好整以暇的叫自己帶來的人准備撤離。

  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緩緩走了過來,先對挑燈看劍抱了下拳,接著深色複雜的看一眼吳鉤,最後目光停駐在司南身上。

  他的眉目與絕刀有五分相似,劍眉星目十分英俊,但是更為成熟平和,不用吳鉤介紹,司南已經大致猜出了來者的身份——天劍。

第五卷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一十一章 天劍的約戰
(更新時間:2006-12-6 17:40:00  本章字數:3511)

  天劍慢慢的走到絕刀面前,看了他很久,然後有些疲憊的,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你,鬧夠了沒有?”言語間,有些不堪忍受的意味。

  司南這個不問江湖事的人不曉得,但吳鉤、挑燈看劍和柳下這些混幫派的卻是對天劍的艱難知之甚深,絕刀自從進入游戲以來,就沒做過什麼好事,幫派擴大後更是為非作歹,包場練級以眾淩寡強搶地盤掠奪任務,雖說他做的很多事都是為了幫派的利益,可是太過激進的手段和太過囂張的行為令天劍山莊的名聲蒙上了一層烏黑的顏色,更種下了無數隱患,以至于天劍整日裏像個救火隊員一樣東奔西跑收拾他留下的爛攤子。

  所有人都在猜測天劍什麼時候會忍無可忍將絕刀踢出幫派,但令人意外的是,天劍居然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了絕刀的胡作非為,今天看來也不會例外。

  有些厭倦的抹了一把臉,天劍朝司南抱拳,道:“這位便是司南吧,久仰大名,在下天劍。”頓了頓,他又道,“希望司南兄賣在下一個面子,放過絕刀。”

  絕刀冷冷道:“誰要他賣面子?”

  天劍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壓抑什麼情緒,以平靜而沒有起伏的語調開口:“你收斂一點吧。”

  絕刀冷笑著看向他,道:“我玩游戲圖的就是一個痛快,哪像你這麼縮手縮腳的?你要是嫌我麻煩,盡管把我踢出幫會!”

  天劍淡淡道:“不要任性了……”

  他這句話好像點燃了火藥桶,絕刀紅著眼睛大叫:“我知道你早就嫌我麻煩!好!咱們今天一拍兩散,今後各不相幹!”

  天劍神色變了一下,接著四十五度角仰起頭看了一下天空,漠然道:“一拍兩散,這可是你說的,今後不要回來求我!”

  他看了一眼司南,道:“聽聞司南兄劍術犀利無雙,在下有一位兄弟對于此道有些研究,如蒙不棄,希望司南兄不吝賜教。”

  這……算是挑戰吧?

  司南猶豫一下,道:“是誰要和我打?”他最近的運氣好象很糟糕,總有人指名要和他決鬥。

  天劍淡淡道:“說起來那位兄弟與司南兄的名字有一個字相同,他叫南方。”

  司南道:“比武方式?”

  天劍道:“蘇州演武場。”司南當初是在蘇州城堵著被輪白的,天劍選擇這個城市,也是別有深意。

  司南道:“租場地的錢你出?”

  天劍道:“當然。”

  司南道:“時間?”

  天劍道:“三天之後的晚上八點,不知道司南兄那時有沒有空?”

  司南想了想,點點頭。

  天劍的嘴角終于勉強露出一絲笑意:“此戰不論勝敗,司南兄與我天劍山莊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司南想了想,拿劍比劃著指了一下還被他扣在身前的絕刀:“那他怎麼辦?”

  天劍淡淡道:“他已經不是我們天劍山莊的人,司南兄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司南仔細思考片刻也就明白了,絕刀方才一怒之下退出天劍山莊,天劍則借此機會與他言和。反正和他有過節的人是絕刀,天劍此人看起來並不討厭,答應下來也無妨。

  司南應允之後,天劍先向柳下致歉,並表示願意賠償損失,柳下接受了他的道歉,卻拒絕了賠償。臨走前,天劍看一眼吳鉤,道:“什麼時候不想留在天涯海角了,天劍山莊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吳鉤含笑不語。

  挑燈看劍身旁一個人問:“就這麼放他走了?”

  挑燈看劍笑道:“不然還能怎麼樣?網游裏是沒有殺人滅口這回事的,今天就算掛掉他也不過是讓他掉一級,好處沒多少反而結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天劍山莊雖然被絕刀拖累不少,但畢竟是個不錯的幫派。”

  柳下笑道:“今天多謝看劍兄的援手。”

  挑燈看劍道:“慚愧慚愧,在下還是來晚了。”

  柳下微微一笑,道:“貴幫的心意在下十分明了,請代我向思無邪幫主致謝。”又是一番客套後挑燈看劍帶人離去,吳鉤帶來的天涯海角諸人也早早散了,血跡斑斑的戰場上,只留下司南吳鉤與驚夢閣一幹人。

  見柳下還想向自己道謝,司南微笑著對他耳語了幾句話,柳下驚訝的看著司南,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兒後大笑道:“原來是你小子,混得不錯啊!既然是你,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他掏出一件東西塞進司南手裏,“這個送給你玩。”

  司南看也沒看就直接將那東西丟進儲物手鐲,見柳下要走,忙道:“等等,這個人怎麼處理?”他指了指還被他制著的絕刀。

  柳下擺擺手道:“既然是你抓到的,當然由你來處理!”

  當事人柳下不負責任的走掉了,司南苦惱的看著吳鉤,道:“你說我該拿他怎麼辦?”

  吳鉤一本正經道:“于公,你在天涯海角的地位高于我,我該聽你的指揮;于私,你和他之間的過節大于我,要怎麼做還是應該由你來決定。”

  司南郁悶的瞅著他,道:“你們這幫人……都把皮球踢給我……”該怎麼處理呢?殺了吧,他有沒有殺俘虜的習慣,放了吧,他又不甘心……

  算了!

  司南拿雲千重的劍鋒朝絕刀脖子上輕輕一抹,道:“對不起,其實你是一個龍套。”

  接著,絕刀化作白光消失。

  吳鉤松了口氣,過來和司南勾肩搭背:“怎麼樣,我出場的架勢很威風吧?”

  司南翻翻白眼,接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是真沒想到你會趕來。”天劍大概也是被他引來的吧。

  吳鉤笑道:“我怕你一時沖動和絕刀死磕,你畢竟只有一個人,就算絕刀肯罷手,鶴沖天也不是吃素的。”

  司南奇怪道:“鶴沖天不是驚夢閣的盟友麼?”

  吳鉤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邊走一邊說:“這你就外行了,鶴沖天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驚夢閣被掛得差不多了才趕來?就是要撿個便宜,若沒有你在,他逼走天劍山莊的人之後就可以軟硬兼施的把柳下手上的那東西弄到手。”

  司南想想也就明白了,抬手搭上吳鉤的肩膀,道:“我看你只說了一半,就算我在,也不影響什麼,真正讓他放手的是你帶來的這批人,他不想和天涯海角起沖突,才會這麼幹脆的放手。”

  吳鉤哈哈一笑:“你反應倒快,可惜不全對,我來這裏,只來是警告一下挑燈看劍,告訴他你是天涯海角的人,就算我不帶人來,他也不敢和你起沖突。”他伸手指一下司南腰間的雲千重,道:“不說這麼麻煩的事了,借你寶劍給我欣賞一下,我剛才就想拿過來看個仔細了,可惜人太多,不好意思問你要。”最關鍵的是,絕刀在場讓他感覺很不自在。

  司南解下雲千重交給他。

  羨慕了一陣後吳鉤將雲千重還給司南,笑道:“這是我見過的屬性最好的劍了。你要不是我朋友,我估計就該生出貪心把劍給昧下了。”

  司南大笑道:“你若不是我朋友,我也不會把要命的家夥交給你。”

  吳鉤要拉司南前去喝酒,司南正要答應,忽然收到小菜飛鴿傳書:鐵匠司徒山找到了!就是教你挖礦的那個酒鬼!一起來吧!

  啊?原來那 真是高人啊?

  據說能修理輕雪劍的鐵匠至少需要大宗師級水准,司南暗道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竟硬生生把眼皮子底下的一代宗師給放走了。

  作別吳鉤,司南趕往七殺谷旁那個破落且設施不全的小村子,小菜、高蹈,阿遠已經堵在鐵匠鋪門口,見司南來了,著急道:“你幫他挖過礦,過來替我說說,這家夥死活不肯承認自己會修輕雪劍。”

  司南走進鋪裏,見那貪杯鐵匠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一副我就是不承認看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模樣,不由奇怪道:“會不會是你們找錯了?”

  阿遠笑道:“左鄰右舍都問了,這鐵匠是姓司徒沒錯,可是等小菜拿出斷劍,他卻硬說自己姓張,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麼?”

  那鐵匠NPC司徒山瞧見司南,跳起來叫道:“徒弟,你可要幫我把這些蠻不講理的家夥趕走。”

  司南笑道:“不好意思,我好象和這些蠻不講理的家夥是一夥的。”

  司徒山臉色白了白,目光瞥見司南腰間的雲千重,忽然歎了口氣,道:“雲千重。”

  司南奇怪道:“你認識我的劍?”

  司徒山歎道:“雲千重乃是離公子昔年佩劍,你若是能拿出離公子信物,我便是你們要找的司徒山。”

  這把劍是阿離的佩劍?但為什麼卻落到了那位小晏公子手上?嗯哼,又給他聽到一條NPC之間的八卦……

  不過該拿什麼做信物呢?

  信物……

  司南想了一會,掏出竹梢吹了幾聲,海東青自雲霄上俯沖下來,在司南頭頂上盤旋半圈後輕巧的停落在他肩頭。

  司南指著海東青,笑道:“此物可否作為信物?”

  司徒山點點頭,道:“可以。”他反身敲了敲牆壁,掏出一塊松動的磚石,再從凹槽裏取出一張泛黃的羊皮,遞給司南道:“我技藝微末,沒有本事修理輕雪劍,但我師父有,這是他老人家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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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一十二章 天星亮晶晶
(更新時間:2006-12-7 17:38:00  本章字數:3488)

  司南眾人找到司徒山的師父時,小菜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直沒碰上鐵匠大宗師,原來這大宗師沒有再做鐵匠,而是改行做了樵夫!

  “雪特,好好的大宗師不當,偏偏躲在這窮鄉僻壤砍柴,老頭你是不是有毛病啊?”看見老鐵匠佝僂的身影時,高蹈發出抱怨。

  老鐵匠轉過身,一雙本該是昏黃的眼睛意外的溫和清明,深邃悠遠,仿佛凝練著無限的智慧。

  看見這雙眼睛,高蹈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鐵匠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離公子的意思,請四位隨我來。”

  回到老鐵匠所在的小木屋,他先拿過小菜的斷劍,很仔細的用手指輕輕敲打,聽劍發出的聲音,過了很久才抬頭道:“此劍多年前便有隱藏的裂痕,前不久遭利器正巧砍在那裂痕上,才會輕易折斷。要接上此劍不難,只是不知道這位公子是要和原來一樣的輕雪劍,還是只是單純的續接上?”

  小菜奇怪道:“有什麼區別麼?”接上不就和原來一樣了麼?

  老鐵匠笑道:“此劍打造方式極為特殊,若只是單純的續接上,強度必定遠遜從前,假如能找到一些特殊的材料,老朽便能重新打造一番,不僅能恢複原有屬性,甚至能更上一層樓。”

  小菜毫不猶豫道:“那就重新打造好了,不知道需要什麼材料?如果需要玄鐵,盡管將這把刀拿去溶了。”他取出從青色憤怒手上贏來的異金斬,青色憤怒若是知道小菜這麼糟塌他的寶刀,恐怕會恨不得將他撕成八瓣。

  老鐵匠笑道:“這倒不需要,尋常礦石我這裏都有,只是缺一些比較特殊的東西,要讓你親自去尋。”

  司南笑道:“這好辦,反正我現在是有幫派的人了,幫派裏有專職鐵匠,我可以問他們買礦石。”

  老鐵匠一笑道:“我缺的東西不多,只有四樣,包含在十二字歌謠中,天上星,水如冰,石砂晶,少年心。你尋來了前三樣,我便告訴你第四樣向何處尋。”

  四人一聽頓時懵了,他這十二個字說得不明不白,倒是叫他們從何處找起?

  司南苦惱道:“沒有一點提示?”

  老鐵匠眨眨眼:“若找尋不到,只能說明你們與此劍無緣。”

  一旁的小菜則是陷入沉思,司南伸手去拉他,他忽然一個激靈,取出司南交給他保管的鐵盒,開啟盒蓋,裏面裝著半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粉末,晶亮剔透,閃爍著星辰的光輝。(這個鐵盒的來曆見40章,不記得的同志可以回頭翻一下^^)

  “這個是不是你所說的天上星?這些分量夠不夠用?”

  老鐵匠露出神秘的笑容:“你們的運氣當真不錯,眼下你只需要再尋兩樣便可以了。”

  四人作別老鐵匠,就在人家的木屋外商量接下來要做的事。

  “水如冰,石砂晶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老家夥太會玩人了。”這麼抱怨的人是高蹈。

  “從字面上理解,是水和晶體,可是晶體有很多種,而水則太常見了,他要我們找的,肯定不是普通的水。”阿遠說出最基本的推論。

  司南想了想,道:“水如冰這句話說得很淺顯,從表面上看就是要尋找像冰一樣寒冷的水,會不會就是很多小說裏都提過的對于鑄劍很有效果的寒泉水?”當然也可能是他理解有誤。

  小菜點點頭,道:“有可能,目前也只有照著這個思路往下找……不過石砂晶的意思,阿遠只說了晶是晶體,而石、砂兩個字還需要詳細解釋。”他拍拍衣袖,笑道:“不管它,以後慢慢找便是,今天能找到這個鐵匠已經是很大的收獲了。”

  四人說說笑笑離開。

  心裏面掛念著小菜的劍,次日司南一上線就和吳鉤打探水和礦石的事,後者聽了苦笑道:“哪有那麼容易給你找到寒水的,我們幫派裏兩個鐵匠都已經練到了專家級,就差用寒水鑄造來進階大師級了。你什麼時候要是能找到,記得給幫派留一點。至于你所說的礦石,更是叫人摸不著頭腦,不如這樣,你去問幫派裏的鐵匠,讓他們把所有能弄到的礦石都拿一份給你,你拿去給那位大宗師鑒定一下……”他猶豫一下,道,“那個……大宗師鐵匠的位置放不方便透露?”如果能掌握一位鐵匠大宗師的位置,對幫派多多少少有一些好處。

  司南抱歉的搖搖頭,倒不是他小氣,而是老鐵匠與他們有約在前,不得向外界透露他的所在,否則就立即走人,再不管小菜的什麼輕雪劍不輕雪劍。

  見司南直截了當的拒絕,吳鉤反倒松了一口氣,道:“沒關系,這樣的話你就不方便親自去拿礦石了。不如這樣,我用私人的交情找借口跟一個鐵匠要礦石,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會說出去。”

  司南猶豫道:“這樣……不太好吧?”他怎麼覺得他們這樣做有點私相授受的味道?

  吳鉤道:“假如開心問你那個鐵匠的位置,你說不說?”

  司南搖搖頭,道:“在小菜的劍接上之前,我怎麼都不會說。”

  吳鉤笑道:“那便是了,既然讓不讓開心知道都沒分別,何必讓你與他之間種下嫌隙?更何況你加入天涯海角便是增強了幫派的實力,只是要幾塊礦石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用力拍拍司南的肩膀,道:“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待會帶幫派裏一些兄弟去練級吧,不過這麼練肯定比你平時要慢一些。”

  這根本就不算報償,司南知道吳鉤這麼做是讓他盡快融入幫派,只有把感激放在心裏。

  當吳鉤交易給司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後,司南便愉快的將這些東西寄給小菜,然後愉快的帶著一群人去練級了,這群人中,居然還包括了吳鉤。

  “為什麼你也跟著來了?”看吳鉤居然也在練級隊伍裏,司南驚訝的問。

  吳鉤笑嘻嘻道:“表忘了我的武功也很爛……我是來蹭經驗的。”

  司南微笑不語。

  接下來的兩三天,亦是在吳鉤的有意引導下,司南逐漸和天涯海角的成員熟識熱絡起來,司南一說自己要和天劍山莊的人決鬥,十個裏面有八個說要去現場助威的。

  司南再三推拒,還是沒能完全打消所有人湊熱鬧的念頭,只能無奈的聽之任之。

  演武場門口,天劍早已在恭候大駕,他對著司南拱拱手,道:“閣下信人。”接著向司南引薦身旁一個生面孔:“這位便是待會要和司南兄比試的南方。”

  司南仔細的瞧了一下南方,這人年紀和他差不多大,面貌平凡,不過比司南多一些開朗與飛揚跳脫。

  見司南看向他,南方笑嘻嘻的舉一下手:“待會咱們隨便打一下就好,別太認真哈。”

  司南含糊的應答不敢當不敢當。

  話是這麼說,他卻不信天劍這麼鄭重其事就是為了讓這人和自己隨便打一下而已,要是把這話當了真,決鬥時肯定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掛了。

  南方此人,雖然名不見經傳,吳鉤也曾表示從未聽說過,但能讓天劍當王牌甩出來,想必不會是弱者,或許是天劍山莊隱藏的殺手 也說不定。

  不過就算此人十分厲害,司南也不擔心,他此番並沒有抱著什麼一定要獲勝的決心,反而是懷著勝固可喜,敗亦欣然的平和心態來的,反正是在演武場上比試,輸了掛了也不過丟一點面子,讓別人不太瞧得起自己而已,他原本就不期望成為什麼眾人敬仰的高手高高手。

  這種未戰先思敗的心思要是讓與自己同來的人知道了,會不會很失望?

  司南聳聳肩。

  進入演武場,司南被場外觀眾席上觀眾的人數嚇了一跳:“嚇!這麼多人?”就算把天劍山莊全端來了也沒這數量啊。

  和他並肩走進演武場的南方笑道:“因為他宣傳時打出了天劍山莊南方對天涯海角司南這個招牌,來瞧熱鬧的人很定不少。”

  司南悚然一驚。

  他沒料到天劍居然做了這樣的背後文章。

  天劍在他無知無覺時漂亮的玩了一手偷梁換柱,扭轉了這場比武的性質,不再是他司南個人與天劍山莊的恩怨了斷,而是天涯海角與天劍山莊代表的一場交鋒!

  天劍將時機把握得很巧妙,先低調不宣,比武前的一個小時才叫人在游戲裏論壇上大肆宣揚,用的措辭亦很巧妙:天劍山莊南方決鬥天涯海角司南。

  看到這個標題,大多數人會認為這是天劍山莊與天涯海角之爭,而不是司南與南方的決鬥,但他雖然這麼誤導群眾,卻沒有明確指出,所以天涯海角也不能跳出來澄清說此戰與他們無關,否則有示弱之嫌。

  司南皺眉:他個人的勝負沒關系,他輸得起,也不怕輸,可天涯海角呢?

  他不安的看一眼入口處,看見一小時前下線了的吳鉤出現在那裏對他喊些什麼,卻受限于場內外的隔音設置無法聽見。

  他從口形隱隱約約能看出,吳鉤好像在說什麼“不要”。

  入口的門很快合上了,吳鉤的身影被阻隔在門外。

  天涯海角不能輸!

  司南不自覺地摸了一下劍柄,看著神色自若似乎是胸有成竹的南方,心裏頭一次對勝敗患得患失起來。

  


第五卷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一十三章 銷魂刻意劍
(更新時間:2006-12-8 18:39:00  本章字數:3636)

  南方嬉皮笑臉的抽出了長劍,對司南笑道:“我們幫主說贏了你就獎勵三萬兩銀子外加全套屬性裝備,這樣如何,你放把水輸給我,我把獎勵分你一半怎麼樣?”

  戰前分贓,這人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司南看了他一陣,搖搖頭,作好了預備拔劍的姿態。

  “開始吧。”

  “開始吧。”

  兩人同時發動了。

  雲千重帶著凜冽的殺意出鞘,疾撲向南方的雙眼。

  南方將腰一折,比劃了一個奇怪的劍招,輕輕松松的將司南的進攻格擋住。

  司南心中浮起警惕的疑雲,接連著又刺出三劍,指向南方的雙肩胸口,南方不慌不忙一一招架。

  場外看著兩人交手凶險無比,而南方卻輕松得好像在進行朋友之間的拆招試招。

  司南猛然後退,確定南方沒有追上來進攻後才停下來,用一種驚愕的,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他:“是你!”

  居然是他!

  數天前看見的在山谷中獨自練級,光憑劍招就能把司南克得死死的那個背影,就是南方!

  南方自然不知道他們曾有一次單方面的偶遇,只笑著對司南說:“看來你早知道有我這套劍法的存在了。”

  司南歎了口氣,點點頭:“我可以知道這是什麼劍法嗎?”

  南方揚了一下長劍,又隨手耍了個劍招:“劍名銷魂,劍法刻意。”

  司南苦笑:銷魂?我看是銷我的魂,至于刻意,大概就是刻意克制七殺劍法的刻意了。

  司南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快速平靜下來。

  方才交換了幾招,他已經用盡了全力,可是南方卻顯然還能游刃有余,他的力量與他相當,速度雖不如他快,卻總能正確判斷出雲千重下一步的走向,越過最簡短的距離阻擋他的劍鋒,並隱隱有反擊之勢。

  七殺劍法是火,刻意劍法則是那刻意將火熄滅的水。

  雖說火能夠反過來蒸發水,可是前提是要足夠強大才行,很明顯,司南現在有敗無勝,他遠遠沒有達到那個強度。

  這是一場必敗的局面,認輸和被打敗沒什麼區別,後者只是多花一些時間,也許還會更丟臉。

  不用七殺劍法嗎?那更不可能,他是學了很多種武功沒錯,可是那些都是學來好玩的招數架子,他素來不放在心上,也沒有勤加練習,論實戰,沒有一項及得上七殺劍法的十分之一。

  想來想去還是要用這被刻意劍法刻意克制的武功,想來想去還是挽不回這場敗局。

  拋開雜念,司南微微一笑,道:“請出招。”再度迎了上去。

  刻意劍法。

  刻意劍法。

  他在頭一次看見刻意劍法時,就知道自己會慘敗。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不會有拔劍的勇氣,他以為自己會轉身逃跑。

  可是現在,他平靜的迎了上去。

  有些東西,跟勝負無關,跟理性無關。

  卻與幾乎可以被稱作盲目的心頭一點熱血有關。

  是不是有一點點……可笑又可愛的天真?

  場外的觀眾只看見默默無聞的南方用匪夷所思的雜亂劍招將素來被稱作狠戾無情的七殺劍慢慢拆解,而司南身上的傷口逐漸增多。

  南方好像在戲弄司南一般,有幾次司南明顯感覺到他可意將自己置于死地了,卻見南方故意將劍鋒偏轉,只在司南身上留下一道不算重的傷。

  額頭,面頰,肩膀,手臂,胸口,腹部,大腿,後背。

  所有的傷口都不深,也不致命。

  司南一直沉默著,沒有開口認輸,說白了只是兩個字:死撐。

  三百招後,司南在南方劍下化作一道白光,只有司南和他的對手知道,他不是死在別人的劍下,而是由于來不及補血,被身上過多的傷口一點點磨死的。

  就在南方的銷魂抵上他咽喉的那一瞬間,他的生命見了底,真真正正被銷解去了魂魄。

  天劍贏了。

  天劍山莊贏了。

  小菜說過天劍是個不簡單的家夥,這話果然不假。

  觀眾席上某一片爆出歡呼聲,出現在演武場角落複活點的司南雖聽不到,但是可以看見他們雀躍的神色,站起來互相擊掌的動作。

  那些人大概屬于天劍山莊。

  司南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轉身走出演武場。

  吳鉤就在出口焦急的等待著,司南看見他,抱歉的低下頭:“對不起。”他墜了天涯海角的威風。

  吳鉤先是一愣,隨即大笑道:“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倒是我對你不住,沒有及時發現那個南方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剛才在門口跟你喊不要硬挺,認輸也沒關系,你一點沒領會到嗎?”

  他拍拍司南,拍去他的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天劍玩的這一手是夠陰損的,可我們天涯海角根基很厚,還不至于只因為輸一場就丟了名聲,絕刀三天前退出天劍山莊帶走不少人,天劍急需一場勝利來挽回自己幫派的人氣。”他不屑的笑一下,“這場勝利就當是我們天涯海角施舍給他的好了。”

  他拉著司南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開心剛才在酒樓訂了房間,叫我一定要想方設法把你拐去,你可不能不給我這個面子。”

  進入酒樓包廂,司南看見早已就座的開心正在看一封信,看完信後發現司南已經來了,抱歉道:“不好意思,本來想和你好好敘敘的,可惜突然有點事……”他站起來,舉杯朝司南的方向一送,道:“時間不多,我也不廢話了,就一句——勝敗乃兵家常事,好好的玩,不要灰心。”

  如果說吳鉤的說笑讓司南略為寬心,開心的勸慰則讓司南徹底放下了心裏的包袱。

  系統商店裏是不能下線的,所以開心幹了這杯酒,亮了一下杯底後就跑出了酒樓,只留下吳鉤司南兩個人。

  吳鉤朝開心的背影喊了聲慢走不送,借著轉過頭來沖司南笑道:“你今天還沒吃東西吧,反正開心已經交了錢叫了菜,不吃可惜了。”

  由于原本就沒打算邀請太多人,開心叫的菜不算多,但對于平日裏以最簡單的烤肉幹糧充饑的司南,卻是意外的美食了:杏仁豆腐珍珠丸子蝦仁燒賣佛跳牆獅子頭叫化雞西湖醋魚東坡肉讓兩人吃得酣暢淋漓,吃飽後吳鉤將菜譜丟給司南:“要點什麼喝的?”

  司南拿著飲字部的菜單一路往下看,意外地發現一串酒名茶名之下,赫赫然用隸書體寫著可口可樂,百事可樂……

  “要可樂。”司南將菜單還給吳鉤。

  “好。”店小二打開門送可樂進來時,門上的隔音設置暫時失去了作用,司南聽見外面吵鬧的聲音:

  “那SB司南今天丟臉丟到家了!”

  “還是我們南方比較厲害!”

  “就是,司南算哪根蔥?”

  “最近好事不少,絕刀滾蛋了,司南這只紙老虎也給我們南方一劍捅破了……”

  “話不能這麼說,其實司南也挺厲害的……”

  “我說南方你就別謙虛了,大家都看得見,司南一招都沒能傷著你!”

  吳鉤眼中掠過一絲厲色,抬起頭,卻看見司南笑吟吟的面孔,登時愣住。

  司南給吳鉤倒了一杯可樂,道:“很巧啊,他們也在這間酒樓裏,看樣子是在慶功。”

  吳鉤猶豫片刻,道:“你不生氣?”

  司南微微一笑道:“有什麼好氣的,他們可沒有像你這麼好的朋友陪著一起喝可樂。”他眼中有溫暖的光芒閃動。

  吳鉤一呆,隨即舉起杯子:“說得好,喝可樂!”仰頭飲了一大口,他抬袖抹了抹嘴巴,大笑道,“沒什麼可生氣的,他們誰都不知道陪你一起喝可樂跟和你打架更愉快!”

  所謂朋友,有時候很複雜很沉重,有時候又很簡單很輕松,簡單輕松得如同一杯可樂。

  有沒有一個人願意大笑著陪你喝可樂?

  這個人也許就會是你的好朋友。

  ※※※※※※※

  司南摘下模擬頭盔時,臉上還帶著愉快的笑容,以至于在論壇上看見司南戰敗的消息就沒再上線而是等著司南下線後准備好好安慰的小菜看得大惑不解,懷疑他是否受挫過度,以至于臉部肌肉筋攣不能正確表達出心情。

  小菜奇怪的指著論壇帖子:“你故意輸的?”

  司南搖搖頭,很開心的道:“還記不記得幾天前看見的那個能完美克制我劍法的家夥?今天跟我比武的就是那個人。”

  小菜臉色一變,立即換上一副同情的神態:“可憐的孩子,你一定是輸慘了,卻硬逼著自己強顏歡笑吧,來,到我懷裏痛哭一番吧。”說著他張開手臂。

  司南抬起腿做欲踢狀,笑罵道:“滾一邊去,我現在心情好得很,別來敗壞我胃口。”

  小菜終于忍不住笑起來:“沒事就好,你心態比我好,我要是輸了,肯定有一兩天沒好心情。”

  司南笑道:“心情這麼好,是因為我喝了可口可樂。”

  “什麼?”司南這話說得沒頭沒腦,小菜這回是真的愣住了。

  司南正色道:“可口可樂,請喝可口可樂。”

  “去你的!偶信奉百事!”

  ※※※※※※※※※※※※

  在游戲中喝可樂~~~~偶終于達成某人的願望了)_(

  偶圓滿鳥……

  今天看了書評,好多人都猜到南方是那個人了……

  是偶太沒創意還是大家太聰明伶俐了呢?^_^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一十四章 一笑泯恩仇
(更新時間:2006-12-9 18:19:00  本章字數:3883)

  比武之後,司南原還打算繼續帶天涯海角成員升級,卻被吳鉤堅決推拒:“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練級,跟我們一起太拖累你的速度了!”接著不由分說地把司南趕走。

  司南只能郁悶的去找小菜,除了聚在一起做任務或著有什麼要緊事,天然居諸人平時並不在一起,多半回複到彼此認識前單練或者兩人搭檔的狀態。而現在61級的小菜已經在挑大約在七十級左右的怪物。司南才和他一起練了半天就有些受不了,小菜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嫌一次攻擊一個怪物不夠刺激,經常同時招惹上兩三只,打完後半死不活的逃回安全區域,連累司南也和他一起半死不活。

  “你懂什麼?”小菜振振有詞,“我在練習技巧,最好的技巧只有在最危險的戰鬥中才能磨練出來。”

  他說得雖有些道理,但司南卻吃不消這麼玩命的練習,畢竟他的防禦是零,戰鬥起來比小菜更凶險,又撐了兩個小時後司南終于不堪忍受獨自離去。

  陰風寨被破後那一帶成為了新的練級地點,山上山下不再是高智商的NPC,而是給玩家賺取經驗的山賊,這些山賊的實力恰好能讓司南比較輕松愉快的解決掉。

  司南在這裏練了一陣後滿足的歎口氣:這才是他喜歡的練級狀態。

  接下來幾天,司南都在此地練習。七殺劍陷入了瓶頸,所以他目前的主要任務是升級換屬性點,順帶練習輕功。殺怪殺累了,司南就收起劍漫山遍野亂跑,跑得厭倦了再拔出劍繼續殺。

  司南現在的等級為52,屬性點除了在速度方面加得多一些,其余的還算分配均衡,內功因一場意外很神奇的 到了四十六層,七殺劍法處在第六層的瓶頸,輕功由于刻意加強了練習,同樣達到第六層。

  關于劍法的瓶頸,司南心裏一直有一個想法,上一次瓶頸他雖然不能確定是怎麼突破的,可是幾乎可以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因為殺了人,不知道這一輪會不會相同。

  假如僅僅只是殺人,那他可以去新手村找個新人,付他一筆錢站著讓他殺,如此雙方都能獲利。

  要不要試試看呢?

  司南一邊思考一邊殺怪獲取經驗值,因內力增強而變得靈敏的耳朵聽見有人走來的腳步聲,並沒怎麼往心裏去,反正這裏山賊數量不少,他一個人也殺不完,不存在搶怪的問題。

  司南沒有回頭去看,卻聽見那人走到他身後不遠處便停了下來,也不動作,只靜靜的站著。

  不會是以前的罪過的人前來報複吧?

  司南暗自生出警惕,握緊雲千重,轉過身去。

  “是你?”

  司南驚訝地看見,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正是身懷刻意劍法,將他擊敗的南方。

  司南問道:“你是來練級……還是,來找我?”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南方還是那麼嬉皮笑臉沒有正經模樣:“當然是來看看我的手下敗將過得怎麼樣。”

  若是別人,聽他這麼說,恐怕早已火冒三丈,可司南只微微一笑,道:“如你所見,雖不算太好,可也不太糟糕。”

  南方奇道:“你不生氣?”

  司南笑道:“你是堂堂正正打敗我的,沒有群毆也沒有偷襲,有什麼好生氣的?”唯一讓他有點介懷的對天涯海角的影響,也在開心和吳鉤的寬慰下安了心。

  至于受的那些傷,套句俗話,“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既然他可以砍別人,別人自然能砍他,要是把游戲裏受過的每一次傷都死死掛在心裏面不放下,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南方忽然收起笑容,朝司南深深一揖,道:“我佩服你,還有,對不起。”

  場外的觀眾也許看不清楚,可是他清楚地看見,全身被流出的鮮血浸透的司南,在他的劍招下全無還手之力的司南,一直微笑著。

  沒有憤怒,沒有恐懼,就那麼從容而平靜的笑著。

  那笑容讓南方無法釋懷,抱愧于心。

  南方在演武場上將司南殺得很威風,可是他昔日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的刻意劍法是刻意針對七殺劍的劍法,只有在面對七殺劍時才能發揮雙倍威力,雜亂無章的劍招每一招都能天衣無縫的用上,可是在面對怪物時,刻意劍法不過是普通的中品高階武功,沒有任何額外的加成,更兼招術雜亂古怪,難以與別人配合,所以一直沒法找到一起練的隊友。

  他之所以能練得這麼快,多虧了天劍支持他裝備藥物,否則演武場上輸的可能是他。

  因為自覺虧欠天劍,所以在天劍要求他去對付他恰好能克制的劍法,並且要求他不能一下子將司南殺死,而是要一點一點將他磨死,讓所有人看到司南的無力時,他雖然認為這樣不好,可還是勉強答應了。

  假如司南面對他的惡劣行為暴跳如雷,甚至破口大罵,他也許會好過些,但司南一直在微笑,那微笑好像滾燙的油,煎得他接連幾天心神不甯。

  假如系統沒有刻意劍對七殺劍發揮雙倍效果這個設置,他頂多能在司南的淩厲攻勢下支撐二十多招,那一場比武,司南並沒有輸給他,而是輸給了系統。

  最後,他將天劍守諾獎勵給他的裝備金錢全部歸還,說權將那一戰當作天劍一直幫助他的報答,並退出了天劍山莊,這才覺得心裏好過些,接下來,他就一直在找司南,找他道歉。

  這其間關節,司南自是不知,只笑道:“不介意的話一起練級吧。”

  南方驚訝道:“你不怕我趁機掛掉你?”

  司南輕松的聳聳肩,道:“要掛趁早,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南方怎麼想的他不清楚,但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南方的真誠和歉意,這就已經足夠。幾天前的不過是一場有心人刻意制造的沖突,有什麼不能諒解的?

  南方笑起來:“你真有意思,我想和你交個朋友,不知道可不可以?”

  司南微笑著遞上名帖:“我們難道不已經是朋友了麼?”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居然能把幾天前打生打死的對手變成朋友。”身側傳來女子調侃的笑語,司南早知又有人接近,來的人數還不少,只道此地不便繼續久留,卻不料來人竟是認識的人。

  破軍身邊跟著向來與她形影不離的曉峰,以及那日裏一起做運鏢任務的幾個女孩,包括指尖輕舞,還有泡泡。泡泡還是那麼安靜又美麗的模樣,手上戴著一副手套,手指上扣著十把飛刀。

  其中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在看見司南後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南方捅捅司南的腰:“你把人家小MM始亂終棄了?”

  司南好氣又好笑道:“我怎麼知道?”在聽見破軍叫那女孩作“石榴”後恍然大悟,又補充一句,“知道也不給你解釋。”

  比一個美女更受色狼歡迎的,是一群美女。

  此時南方眼中已經完全摒棄了司南的存在,狀極紳士的上前自我介紹外加毛遂自薦:“在下南方,59級,幾位美女,這裏很危險的,都是六十級以上怪物,要不要我保護你們。”完全無視曉峰憤怒的神色。

  破軍莞爾一笑,道:“多謝美意,但是我們幾個一起配合慣了,只要怪物不多,還能應付得來。”

  司南微笑:過了這麼些日子,破軍也學會了一些委婉,假如是從前,她大概會直截了當的拒絕吧。

  南方很遺憾的歎了口氣,平日裏他一個人練級,哪有機會見到聚集在一起的這麼多活MM,連雌性怪物都難得見到一個。

  更何況,這些MM的相貌基本都在水准之上。

  為了充分表達出紳士風度,南方將司南拉到一旁,把一半地盤讓給破軍等人,時不時扭頭瞄一眼,對能夠和MM呆在一起的曉峰妒忌不已,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曉峰恐怕早已經死了十次八次。

  司南也偶爾偏頭去瞄破軍等人的情況,只不過動機和南方不太一樣,讓他頻頻注目的,是泡泡的那一手飛刀。

  那日破軍尾隨蘇幕遮進入陰風寨奪回鏢貨後,再送去目的地,居然也算完成了任務,而獲得柳葉門最高暗器技能的人,據說是泡泡。

  這些都是小菜和司南說的。

  二月春風似剪刀,這是泡泡飛刀技能的名稱,她現在可以同時發出八枚柳葉飛刀,這八枚飛刀不僅僅就只是發出去算了,纖薄的柳葉刀原本環扣在指上,彈出之際不能及時繃直的彎曲刀片隱藏著一股細微的力道,這力道導致飛刀飛行的軌道不是直線而是弧線。

  八枚飛刀沿八條截然不同的軌道飛射,有先有後,先抵達攻擊目標的飛刀被震飛後,卻是絲毫不亂,又與後來的飛刀碰撞,各自改變軌道再度飛射向目標,偶爾有角度偏移太遠的,也被她以手上余下兩枚用長長細絲牽著的飛刀打回正確的軌道。

  一張由在空中回旋不絕的八枚飛刀交織成的網將怪物包圍住,雖不見得有什麼過人聲勢,但每一片柳葉般的刀刃,都染上了血跡,每一道傷口都不算深,可是積少成多,最後山賊倒下時,身上滿是細密的割傷。

  以司南見過的遠程攻擊手段而論,夜神的長處在于速度和准確,七月流火的擅長精確的角度彈射,碧落純粹以他人無法仿制的威力強大的暗器取勝,論到操控手法巧妙,卻是以眼下的泡泡為最。

  ※※※※※※※※※※※

  關于泡泡的武器和武功:我小的時候,大概是三四年級吧,還沒有接觸金庸等武俠名家的時候,在一本類似于《故事會》一類的雜志上看到一個故事,說某女俠家傳一手柳葉飛刀絕技,十根纖纖玉指上扣著十枚柳葉飛刀,想鏢人時彈彈手指就好^^,那時我幼小的心靈對這手絕招仰慕不已,那個故事講什麼的我早就不記得了,唯獨那個十指扣飛刀的架勢至今不忘,于是就在文裏面用出來。

  而泡泡的武功,則是剽竊自梁羽生小說《散花女俠》,女主角用的是金花暗器,在觀賞別人決鬥時領悟到了上乘暗器手法,後來用于與人拼鬥時竟能以弱戰強,靠的就是這一手高明的暗器功夫。即時暗器被打飛也能有軌跡可循,該女主初戰便扔出了十八朵金花,互相碰撞,交織成網,後來還有連發三十六朵的戰績,泡泡卻沒有那麼大本事,頂多能控制八枚飛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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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一十五章 刻意劍有意
(更新時間:2006-12-10 18:53:00  本章字數:3590)

  這一行人大概是配合慣了的,進攻退守有條不紊,發揮出了1+1);2的戰力,司南偶爾看一會,覺得可以自己考慮考慮找固定的合作升級夥伴,眼前身旁就有一個能夠臨時拉過來當隊友的。

  想到就做。司南將南方拉過來說了自己的想法,南方苦笑道:“不是我不想配合,我以前和別人合作殺怪時,由于劍招太古怪,很容易幹擾到身旁的人,根本沒人能和我共同對付一個怪。”

  司南笑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南方心道試試看也沒損失,只要他小心控制著劍招不要傷到司南就好,于是點頭。

  兩人選定了一個山賊,同時出劍,司南一劍指刺過去,而南方則是身子一斜,長劍從側面畫了一個半圓弧橫過去。

  令人意外的事發生了,兩人的劍身上,同時發出一聲嗡鳴,司南只覺得長劍有些不受控制,稍微偏移了一些,而南方亦感受到一股極大吸力,令他出劍的速度猛然加快。

  雙劍同時擊中山賊,原本要擋住山賊長刀的司南刺中山賊的心口,而南方的劍則削破山賊握刀那只手的手腕。

  山賊揮刀反砍南方,司南不由自主的手腕一抖,架住那柄刀,而南方的長劍則順勢橫過山賊的頸項。

  接著,兩人同時移步,換了個位置,雙劍以相交的姿態揮出,在山賊胸口留下一個大大的“X”,山賊命絕倒地。

  天衣無縫。

  兩人顧不上去搜索山賊身上的財物,驚訝的對視一眼,彼此在對方面上看見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們都接到了一條系統消息:玩家司南(南方)觸發雙劍合璧。

  司南拉開個人屬性中武功列表一欄,發現在七殺劍法之後,多了一個括號,括號內是:雙劍合璧,配合度1%,攻擊加成1%。

  而之後七招劍法名稱之後亦多了七個括號,每個括號內寫著兩三招司南不認識的招式名稱。

  再問南方,他的情況也和司南差不多,只是他的劍招總數為十八招,所以每兩三招後才會對應司南的一招劍法名稱。

  配合度1%時攻擊加成1%,以此推論,等配合度到達了百分之百,攻擊力應該是加成百分之百,什麼樣的神兵利器都沒有這麼好的效果!

  南方興奮得有些臉紅,道:“括號裏面的招術,應該就是我們出手時對方最適合配合的招術,待會我們試一試吧。”

  司南也很開心的點點頭。

  兩人默記了一下彼此配合的招術,南方叫了聲:“聽雨歌樓!”

  司南遞出長劍,一招“不會相思”同時出手。

  下一招卻是司南先出的聲:“不見白頭。”雲千重橫裏抹開,

  南方配合一招“北雁南飛”。

  南方道:“落日天涯!”

  司南心中默念了句“不望天涯”,同時出劍。

  南方又道:“天下無雙!”

  司南則以“不訴離觴”配合。

  兩人雙劍合璧,當真是天衣無縫,將七殺劍的狠戾與刻意劍的怪異融合成一份清逸,由外人看來,絲毫沒有違和之感。

  一開始,司南和南方還必須喊出招式名稱才能以對應的劍招彼此配合,但時間久了,只要一個微小的起手動作,就能彼此明白對方想用什麼招術,也就不再呼喊,畢竟一邊打一邊喊招式名稱是一件很傻的事,而且從喊到聽見再到對方反應過來也會花一兩息時間,雖不耽誤配合,但畢竟會因時間差而有些勉強。

  半小時後,兩人看著一地屍體,相視一笑,伸手擊了一下掌。

  “喂喂,那邊那個叫司南的!”指尖輕舞拖著泡泡蹦蹦跳跳走了過來,一手死拽著想要走開的泡泡,一手指著司南:“你們真是奢侈啊,殺完後就不管了,既然這些屍體你們不要,搜索權就讓給我們吧。錢我會給你們留著的,我只要別的東西就好。”

  殺死人形怪後,可以從其身上搜索出一定量的金錢,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可是除了金錢之外,就再也沒別的東西有利可圖了,司南有些奇怪,便問了出來。

  他倒不是有錢得可以不在乎打怪收入了,只是剛才沉浸在新發現中過于高興,忘了這一茬,但人家女孩子既然開了口,他也不至于吝嗇得拒絕,只是想滿足一下好奇心。

  指尖輕舞很驚訝的看著他:“你今天上線時沒收到系統消息麼?七天後會有一場流星雨,如果能拿到許願符,就能在流星劃過天際時許願,許願符可以從60級以上人形怪身上獲得。”她們一起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就是為了多打一些許願符。

  司南好奇道:“這個許願符有什麼作用嗎?”系統消息他自然是收到了,只是草草看一遍沒往心裏去而已,系統只公告了流星雨時間,說詳情請查看官方論壇帖子,他卻懶得退出游戲去看。

  指尖輕舞白他一眼,道:“沒有作用就不能打了麼?許願符使用的時候效果很漂亮的。”

  司南失笑:他怎麼忘記女孩子是最喜歡這種小玩意的了?

  指尖輕舞輕輕哼了一聲,道:“你到底同不同意,再磨蹭下去這些山賊屍體都被系統刷走了。”她的聲音玲瓏清脆。

  司南笑道:“我自然沒問題,你呢?”後一句是問南方的。

  南方正氣凜然道:“我有問題!”在指尖輕舞變臉之前,他又道,“這種粗活怎麼能讓女孩子幹呢,這位姑娘請稍候片刻,在下搜索完立即將所有許願符奉上。”

  指尖輕舞噗嗤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一直沒開口的泡泡連忙擺手,低聲道:“這怎麼好意思,還是我們自己來吧。小舞,不要這樣啦……”

  指尖輕舞滿不在乎道:“有什麼關系,是他自己願意的。”

  見泡泡還要開口,南方連忙道:“為女性服務是每個男人的責任和義務,這位姑娘千萬別往心裏去。”說著他開始搜索山賊屍體,並強拉著司南和他一起動手。

  “你要討好女孩子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拉我下水?”司南小聲抱怨,手上動作卻沒停下。

  南方嬉笑道:“我這不是也給你一個做紳士的機會嘛,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司南莞爾,對這家夥也實在氣不起來。

  系統還沒來得及刷掉的六十多具屍體搜索完畢,兩人一共獲得五十兩銀子,外加四枚許願符。

  許願符是一枚制作得很纖巧的木牌,上面鏤刻有華美的花紋,自然是由南方交給指尖輕舞,後者接過來後一笑,對南方說了聲謝謝,接著又問道:“對了,剛才你們在這裏喊來喊去的是在做什麼啊?”

  司南微笑不語,南方卻宛如竹筒倒豆子般將意外發現他們的劍法能夠彼此配合的事交待出去,他頭一次碰到能與自己良好配合的人,興奮得有些過了頭。

  指尖輕舞聽了後輕聲道:“啊,好厲害……”

  南方開心的道:“所以說,你們以後想要升級就來找我們,有我們在一定沒問題的!”

  指尖輕舞輕聲道:“好厲害,情侶劍法哦。我們也該回去了。”說完拉著泡泡離開。

  二人石化。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司南和南方看著對方的神色都不是很輕松愉快,接著各自後退一步。

  當年林朝英因為對王重陽愛極成仇,自創玉女劍法克制全真劍法,但二者又能互相彌補增益,是為雙劍合璧。

  人家一男一女雙劍合璧那是天作之合珠聯璧合傳為佳話,他們倆男的又算什麼?

  司南看向南方,後者又退一步,正色道:“不要看我,我是不會出賣貞操的!”

  司南嘴角抽筋,很想一劍把這人給砍了,勉強收束情緒,他盡量平靜的開口:“你這套劍法是從哪裏學來的?”NPC阿離委托他尋找這套劍法來曆的事他還沒忘記。

  南方道:“是怪物身上的劍譜,說來奇怪,那只是一個普通山賊,但是懷裏卻有這麼好的武功。”

  司南又問了南方得到劍譜的具體時間,後者翻了一下系統日志,告訴了他,正好就是司南學會七殺劍法的那一刻,一分鍾不多,一分鍾不少。

  原來如此。在七殺劍法出世的那一刻,與之相克的武功亦隨機出現在玩家面前。

  司南心道南方這條線索算是斷掉了,可是阿離既然發了任務,這套劍法就一定有創始人,那個人在NPC之間。參照林朝英女俠的模式,刻意劍法的創始人應該是女性,而且有可能是出色的美女,那麼他今後接觸NPC時只需要從這方面去注意就可以了。

  打定主意,司南拋開紛繁冗雜的思緒繼續練級,不過不再是與南方一起……其實雙劍合璧也沒什麼不好,只是指尖輕舞輕飄飄一句“情侶劍法”讓兩個人都生出了那麼一點心理障礙,對彼此怎麼看怎麼別扭,于是極有默契的心照不宣的保持了一定距離。

  直到司南將後來收獲的許願符交給破軍後下線,誰都沒有再提起聯手這檔子事。

  比被誤會跟女人有奸情更悲慘的是——被人誤會跟男人有奸情。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人言可畏。

  ※※※※※※※※※※※

  七殺劍七招名稱:

  不會相思

  不望天涯

  不立斜陽

  不訴離觴

  不聽夜雨

  不見白頭

  不唱悲歌

  只是起著好玩兒的,看看就算。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一十六章 路見不平事
(更新時間:2006-12-11 18:32:00  本章字數:4237)

  明天要上省城辦事,沒有辦法上網,今天把明天的份也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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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線,打了很久南方都沒再出現,司南心道大約是走了,又練了一陣,檢查一下藥品所剩無幾,也幹脆回城。

  今天又打出二十多枚許願符,不過破軍等人一直沒有來,司南便隨手收了起來。

  收到小菜的飛鷹傳物,包裹裏有八千兩銀子,據說是山寨收獲分贓他應得的那一份。想起山寨,便想起那日沒去的流浪,不知他現在怎樣,看他在線上,飛鴿去了封信,不一會收到回信,說他還在山裏晃蕩不得出路,正在考慮是否要送死回城。

  在城裏晃了一下又不想練級了,司南慢慢悠悠拐進鐵匠鋪,上次他將礦石寄給小菜讓他拿給那位老人看,下線後小菜告訴他沒有一樣是,那時司南就惦記著每次有機會經過鐵匠鋪時都打探些消息。

  鐵匠鋪裏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看見司南走進來,眼睛一亮,叫了聲“司南老大”。

  司南條件反射道:“別這麼叫我。”定睛一看,發現那人是他曾經帶升級過的給點陽光。雖說當時是有點不歡而散,可平心而論司南對此人並無惡感,再見著也不由一笑:“原來是你。”

  給點陽光幹笑一聲,給司南作介紹:“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叫青冥隼。”

  司南點點頭,向青冥隼微笑了一下,對方亦還報禮貌微笑。

  青冥隼外貌很普通,裝備比外貌更普通,只有一雙寫著冷靜與精確的細長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那是一種會讓人覺得有點危險的冷靜精確。

  這個人,很適合配上一副金邊眼鏡,然後站在法庭的辯護席上。

  司南為自己荒誕的想象笑了一下,在外人看來,這更像善意的微笑。

  鐵匠將一對細劍交給給點陽光,後者很開心的拿起來審視一番,然後交錢,接著對青冥隼道:“阿隼,我今天先下了,明天繼續帶你升級。”

  青冥隼淡淡的應了聲好,今天多謝你了。雖是稱謝,語氣中卻沒有半分熱情。

  司南暗道二十多天前還是由他來帶的新人現在帶起了別人,這給點陽光看來混得不錯。

  接著二人離開,司南將與鑄劍材料相關的十二個字向鐵匠敘述一遍,後者表示絲毫不知,司南原就沒抱太大期待,聽了也不失望,讓鐵匠對雲千重作了一番保養護理後信步離開。

  走出鐵匠鋪,見一人急匆匆跑來,後面綴著一串追兵,數量大約有十多人,仔細一看,那前面被追的竟是青冥隼,只見他臉上還是那麼冷靜至極的神色,好象被追殺的人不是他,若非他身法單一簡陋,司南幾乎要以為他扮豬吃老虎。

  他跑動的時候,目光掃過鐵匠鋪門口,明明看見了司南的存在,卻不求救,也不停下,只毫不遲疑的從司南面前跑過去。

  司南好奇心起,輕飄飄躍上屋頂,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看架勢青冥隼練的應該是基本輕功,不過人家可比司南當初混日子時練得好多了。

  等前面那一群人停下時,司南忙加快腳步趕上去,這時青冥隼已經被那十幾個人給包圍住,卻仍是鎮定自若的模樣,司南心道他也許有什麼殺手 未出,也就沒上去打擾,快快樂樂的蹲在屋頂上瞧熱鬧。

  怎麼沒有人出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

  司南完全沒有作大俠的自覺,一邊看那十多人縮緊包圍圈一邊這麼想,當青冥隼抬起頭看見他時,他還很開心的和他打了一下招呼。

  那十多人也看見了司南,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只警惕的瞪了他幾眼就收回了目光,沒有作出什麼不自量力挑釁的事。

  旁邊圍觀的有不少人,卻沒有一個走出來自願充當司南心目中的大俠。

  那十幾人中為首的對青冥隼道:“青冥,你最好還是答應我們……”

  答應什麼?司南聚精會神地聽著。

  青冥隼淡淡道:“你們做夢。”

  “那就不要怨我不客氣了。”那為首者剛要揮手下令,外圍有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青冥兄弟不要怕,我來救你!”這聲音聽起來極富正氣。

  以及“是誰在上演強搶民男的好戲?”說這話的人有一把好嗓子,配上滿不在乎的語調,顯得有些邪氣。

  兩路人馬同時亮相,其中正氣十足的那一路有七八個人,而帶著些邪氣的那一路只有一個人。

  “強搶民男”的惡霸首領露出茫然的神色,接著他手下十幾個人讓開兩個缺口方便義士走進來,比拍電影還自覺。

  這……是不是有點兒假啊?

  司南哈哈一笑,看見青冥隼嘴角冷冷的不屑,兩人目光交彙,司南慢吞吞的拱了拱手。

  那正氣流義士走到青冥隼面前,道:“有我傲劍天下在,誰都別想動青冥兄一根頭發。”說完後他對邪氣流的那人抱拳一禮:“這位姑娘心胸令人佩服,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司南這才注意到,那把好嗓子的主人,生得很是柔和秀氣,柳眉鳳眼,雖是男子打扮,但任誰看來,都是明顯的女扮男裝。

  那人原本是笑著的,一聽這話忽然怒道:“你瞎了眼嗎?”

  傲劍天下面色微變,強壓下怒氣不解道:“姑娘這是何意?”

  那人腳下微動,一轉眼便移到傲劍天下面前,咬牙切齒揪著他的衣領,道:“我林沐塵看上去哪裏像女人?”

  司南在屋頂上暗暗接了句哪裏都像,不過也只是在心裏說說而已。

  這不能怪人誤認,《江湖》中玩家是可以穿不同性別的服裝的,這和易容無關,純粹是變裝,所以也有些女孩子易釵而弁作男裝打扮行走江湖,不過男子作女裝的卻少之又少。女扮男裝那叫英姿颯爽,而男扮女裝則多半要被看作是變態,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來恩萊科的。

  傲劍天下尷尬的笑了一下,趕緊道歉,接著沖那十幾人喝道:“你們還不快滾?”

  那險些被晾在一邊的惡霸首領見總算有人肯搭理自己了,趕緊念台詞道:“今天我就給傲劍天下一個面子。”說著要帶人離開。

  林沐塵噗嗤一笑,而青冥隼同時亦冷笑出聲,看著傲劍天下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青冥兄,我們又見面了。然後再說,青冥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加入我們傲劍幫,大家也好有個照應。我若不答應,剛才那些人又會冒出來,或者也有可能換一批面孔?”

  他毫不客氣地戳穿傲劍天下的鬼把戲:“你省省吧,這戲碼雖俗套卻有用,可惜演員不爭氣,演得太不成功。”

  屋頂上看戲的司南忍不住笑出聲,他也大概聽明白了前因後果:那個傲劍天下想哄青冥隼加入他們幫派,卻不敢強逼,只演了這麼一出戲,想讓青冥感恩圖報,可惜這戲碼拙劣無比,連他這不曉得前因後果的外人都在一開始瞧出了破綻。

  被人毫不掩飾的拆穿譏諷,傲劍天下也不在虛偽,冷冷道:“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沒什麼可說的,今天你只有兩條路,第一是加入我們,第二就是被我們洗白。你知道你的武功根本不是我一招之敵,另外我已經讓手下站滿了重生點的空位。”

  自從絕刀別開生面的輪白司南之後,他所采用的方法就被不少後來者效仿,每當誰想輪白一個人,就叫自己的幫手先將重生點擠滿,那麼被殺死的人就會自動偏移到重生點之外複活,接著又能繼續一輪又一輪的殺。

  絕刀也算是開了游戲裏的一個先例,雖然這先例的名聲不怎麼好。

  林沐塵冷笑著拔劍:“真是大言不慚,眼下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傲劍天下剛才見識了林沐塵輕功,知道這人大概不好對付,卻也沒犯傻的上前一對一單挑,只是拍了拍手,又有五十多人湧上街頭。

  司南在屋頂上邊看邊點頭,心道這人做反派還是挺合格的,知道看誰不順眼就應該招一群人團滅了他,而不是很有氣概的說讓我和他一對一,那是英雄主義主角的特權。

  傲劍天下得意道:“現在是一對六十三,小子,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直接將青冥隼的戰力忽略不計。

  司南歎了一口氣,站起來輕飄飄的跳下屋頂,落在青冥隼身旁,接著拔出雲千重。

  之前看戲是為了弄清楚誰是誰非,亦想看看青冥隼有何本領,現在既然弄清楚前因後果,加上青冥隼眼看就要遭遇他從前遭遇過的事,再不出手實在說不過去。

  傲劍天下看了一會司南,道:“這位兄台,我們的目標只是這個青冥隼,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論壇上的照片對比真人畢竟是有一定差距的,他沒認出司南,也是情有可原。

  司南低頭凝視著長劍,淡淡道:“二對六十三。”趁著開打前,他決定擺擺造型。

  傲劍天下道:“那就不得不得罪了。動手!”他下令。

  司南微笑道:“這樣才對。”話音未落,一劍刺出。

  傲劍天下猝不及防,被他刺中咽喉,劇痛間瞧見司南又補了一劍,接連兩劍都落在頸部要害,傲劍天下連一招都沒發出就去了重生點。

  死亡之前,他看見司南揶揄的微笑:“你也不過能當我一招罷了。”

  “走!”司南左手拉著青冥隼,右手以雲千重開路,林沐塵斷後,這傲劍幫的成員都不算強,加上幫主被人兩劍掛掉,早已陷入混亂,更易于他們突圍而出。殺出重圍後兩人一人一邊拉著青冥隼飛奔,直奔到驛站傳送離開。

  “多謝。”喘息方定,青冥隼朝二人拱了拱手,道:“假如不是你們,我今天可能就要被洗白了。”

  那長得很像女孩兒的林沐塵道:“我不是為了救你,只是純粹看那些家夥不順眼。”他甩甩手瀟灑離去,留下司南青冥隼四目相對。

  司南心道救人救到底,便讓青冥隼等一下,自己給聶小無去了封信:給我一張沒用過的面具,我有急用。

  不一會兒小無的飛鷹帶著兩張面具飛來,也沒有問司南原因。

  司南取出一張面具遞給青冥隼,道:“那些人可能還會要找你,你戴上面具平時走動也方便些。”將面具交給青冥,司南正要舉步離開,對方卻忽然開了口:“你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我加入?”

  司南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他一直滿腹好奇,可是卻不方便開口詢問,想必青冥隼從他的神色上將這一切看了出來:“要是不方便就別說了。”

  “很簡單,我出身琅寰福地。”

  ※※※※※※※※

  注: 恩萊科,《魔法學徒》主角,曾多次男扮女裝左右大事件,男子扮相平凡無奇,女子扮相傾國傾城。

第五卷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一十七章 七殺劍妄殺
(更新時間:2006-12-11 18:32:00  本章字數:4037)

  琅寰福地!

  司南一下子被鎮住了,用看外星人的目光仔細的看著青冥隼。

  只要是看過《天龍八部》的人,都不會忘記那個收藏有天下各派武學典籍的地方,而眼前這個人卻說他來自琅寰福地。

  “不對啊,你說你來自琅寰福地,應該學了很多好武功才對,怎麼……”接下來的話司南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今天青冥隼的表現,根本不像一個學過很多好武功的人。

  青冥隼淡淡一笑,道:“我雖然看過很多秘籍,但是一樣都沒辦法學,打個比方,我就好像是那個熟知各家武功卻只能動動嘴皮子的王語嫣。”

  網游男性版的王語嫣!

  司南這下知道那傲劍天下為什麼那麼想青冥隼加入了,只要有這個人相助,所有武功的弱點都能一覽無余。

  經過青冥隼詳細解釋,司南才知道,原來他無意間完成了一個隱藏任務,得以進入琅寰福地,付出的代價便是今後再也不能修習除了基本輕功外的任何武功。他的屬性面板中比別人多一項武學見識,這武學見識可以通過閱讀武學典籍和觀看高手打鬥獲得增長,見識越高,對眼力加成越大。不過他現在見識不夠,所以很多高階的武功秘籍都無法閱讀,更別說像王姑娘那樣在別人打鬥時出言指點。

  雖然青冥隼現在不怎麼樣,可是,但是,然而,只要假以時日,給他足夠的時間機會增長武學見識,總有一天他會成為王姑娘二代的!

  司南又問了一些自己好奇的問題,青冥隼不厭其煩的給他解惑:那琅寰福地只能進入一次,青冥隼將自己不能看的秘籍帶了出來,只是這秘籍屬于特殊物品,只能夠讓他閱讀,別人無法學習。

  司南心裏面蠢蠢欲動,知道青冥隼的特殊之處後,他也想代自己幫派拉一回客了,只是這麼做有挾恩求報之嫌,看上去和剛才傲劍天下一夥人無甚區別,讓他遲遲不敢開口。

  忽然他心中一動:青冥隼為什麼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他這麼多事?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憑著他剛才救他一次,根本不值得毫不保留的坦誠相告。

  假如青冥隼是個沒大腦的熱血青年,那他這麼做是合情合理的,可他看起來卻是一個異常冷靜的人。

  司南笑了:“雖然這句話很不待見,但是我還是要說……有沒有興趣加入天涯海角?”這麼精明的一個人,不會隨便說出自己身懷的巨大寶藏徒引他人覬覦的,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青冥隼知道他是誰,也曉得他背後的幫派很有力,有意讓他主動相邀。

  青冥隼也笑了,掏出名帖:“請多指教。”

  司南亦遞出名帖:“請多指教。不過我在幫派裏只是客卿,沒有招人權限,我馬上叫個有權限的家夥過來。”

  飛鴿召喚吳鉤,吳鉤很快趕來,在知道青冥隼的特長後,對青冥隼的重視甚至超出了司南的預料,不僅立即將他加入幫派,還寫信讓開心將其身份設置為絕密,除了幫主外沒有人知道幫派中有這麼一個人。

  看著吳鉤把青冥隼領走,司南很開心的想,他對天涯海角總算還是有貢獻的,沒有屍位素餐,也就是俗稱的占著茅坑不那啥。

  待二人離去,司南心道那城市是暫時不能去了,雖然說一個不出名的幫派對于天涯海角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于他個人而言還是很有威脅的,而且他也不能總依靠幫派勢力。

  前往茶樓小坐聽一會八卦,聽見有人在說絕刀時司南分外專心,原來絕刀脫離天劍山莊後自組幫派,名為地煞幫,專門招攬PK愛好者,似乎立志成為江湖第一惡名昭彰幫派。

  說起來,能夠一心一意的作惡也是很了不起的志向呢。一輩子做壞事不做好事,這似乎也需要很大的恒心毅力吧。

  人各有志。

  司南聳聳肩,結帳走出茶館,換個地方繼續升級,停下來休息時司南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屬性面板,意外地發現原本因瓶頸而停滯不前的七殺劍第六層熟練度居然又上漲了少許。

  不會吧?

  司南不再打打停停,而是一鼓作氣再練三個小時,終于證明這並非錯覺,他的瓶頸突破了。

  剛才他幹了什麼才得以突破瓶頸的?

  殺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根本不需要經過思考。

  原本司南還打算去新手村找個新人來驗證自己的想法,現在卻已不需要這麼做。

  照著兩次瓶頸的突破緣由來看,接下來的瓶頸大概也是用同樣的方式獲得突破,他七殺劍的突破需要不斷以鮮血來祭奠,果然是殺氣四溢的劍法。

  發現個中玄機,司南卻沒有興奮之感,只是歎了口氣。

  他的運氣比別人好些,別人練武遇到的每一次瓶頸突破方式都各不相同,而他只需要單一的殺下去就好。

  司南倒不是害怕殺人,只是覺得這麼未免太過單調無趣。

  他現在的想法很簡單,每次遇到瓶頸後只需要到新手村雇一個新人站著讓他殺就好,輕松又不傷害他人利益,後來才知道這方法根本行不通。

  七天很快就過去,眾所矚目的流星雨即將輝煌的到來,吳鉤開心和天然居眾魔頭都約司南一起賞雨,司南左右為難了一會兒,還是先跑去了天涯海角的駐地。

  這七天他一共攢了將近二百枚許願符,黑夜降臨前心有靈犀給他飛鴿傳信問他有沒有打到許願符,如果沒用的話不如賣給他。

  司南心說橫豎自己留著也沒用,本想直接給他寄去,卻一時好奇問他要拿去幹什麼,心有靈犀回信說他要湊夠999枚許願符向身無彩鳳求婚。雖說他的敘述方式很正常,但司南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家夥在炫耀……

  他雖然對三年前的事已經釋懷,可是也沒有豁達到能夠幫情敵去收集玫瑰花讓他向前女友求婚的程度。

  當時司南身在長安城廣場,城市廣場是玩家練攤的指定地點,可以掛起出售或收購招牌之後就將攤位交給系統托管然後自己下線,這是游戲裏唯一能夠稱作掛機的活動,看了那封信司南郁悶至極,眼角余光瞅見有招牌二十兩一枚收購許願符,一口氣把所有存貨倒給那攤位,對方只收一百二十枚,剩下幾十枚沒有去處,他拉開好友欄,看見所有好友裏只有破軍這麼一個女性玩家在線,便用飛鷹傳物寄給她。

  做完這一切,他才好像出了一口氣一樣回信:我好歹是小淺的前男友,你就算自己鈍到沒感覺,也應該注意下我的感受。

  所謂的鈍到沒感覺,這只不過是他給心有靈犀的一個下台階的借口,程白心思敏銳處事練達,怎麼可能在這麼敏感的問題上疏忽。

  心有靈犀回道:我認識的朋友實在不多……這七天根本打不夠那麼多枚,小淺自己還留下了一部分玩,這件事我是瞞著她做的……很少人賣這東西……我和朋友收了幾天還差一百多枚……

  收不夠是應該的,現在敢去打60級以上怪物的,基本上都至少有破軍這個水准,雖說這個水准之上的人不算太少,可是心有靈犀自從進入游戲以來就與身無彩鳳膩在一起,哪裏有空去結交那麼多朋友?

  可是不到一分鍾他又有信發來:數量夠了,剛才一個幫我練攤收購的朋友說有人一下子賣了一百二十個許願符,加上他昨天收的就夠了。

  司南很無語的看了一眼剛才與他交易的攤位,攤位後的玩家正在曼斯條理的收攤。

  司南有股沖動想沖過去揪起那人將交易作廢,然後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通,可惜這一切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司南的性格注定他做不來這麼激烈的反應。

  在腦子裏YY了一下把心有靈犀當成草人往牆上釘的畫面,司南慢慢往城外走。

  微風一吹,抑郁的心情很快散去,當司南看見吳鉤含笑站在門口時,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你怎麼在這裏?”

  吳鉤笑道:“我怕你不認識路,特地來接你。”看司南依舊不緊不慢,他一把拉起他,“快點,今天有意外驚喜哦。”

  兩人來到天涯海角幫派建築外,司南總算明白吳鉤說的意外驚喜是什麼了。

  月落烏啼正在與開心相談甚歡,天涯海角幫眾之間,有近百個生動鮮亮的身影走動。

  “明月幾時?”司南驚訝的回頭。

  吳鉤微笑:“幫派聯誼。”雖然來的女孩子不多,可是已經足夠幫裏那幫小子興奮的。

  司南失笑:“誰的主意?”

  吳鉤聳聳肩,指一下開心身後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我們的憂傷哥。”

  副幫主憂傷之子,司南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外貌平凡的他好像整個人都藏在了開心的陰影之中,不刻意搜尋絕對難以發現。

  司南收到兩條系統消息。

  系統消息:流星雨即將到來,請大家做好准備。

  第二條比較惡搞。

  系統消息:今晚寒流過境,請大家注意添加禦寒的裝備。

  黑夜下,天涯海角的駐地外燃起了篝火,司南和吳鉤坐在一堆篝火前,看眾人八卦的八卦,切磋的切磋。

  明月幾時的女孩子也聚成了幾堆,嘰嘰喳喳的在說些什麼,神色開朗歡快。

  夜涼如水,寒意沁骨。

  系統報道的寒流在此刻到來。

  司南微微縮了一下肩膀,盤坐運功驅散冷意,好在他內功深厚,不一會兒便不再覺得冷,吳鉤依法炮制,睜開眼睛後笑道:“她們真的很可愛。”他說的是明月幾時的女孩子。

  江湖中人很少有不學內功的,就算學的只是最低階的基本內功,也足夠禦寒,可是那些女孩子們卻跺著腳縮成一團,不住地往手上哈氣,偶爾和身邊的朋友搓手取暖。

  嬉笑著追逐,就連喧鬧聲也是甜美而清脆的。

  女孩子明媚的眼永遠是最生動的風景。

  司南看著,覺得心裏有溫暖而柔軟的情緒流動。

  ※※※※※※※※※※※※

  流星雨啊……

  還記得初上大學那一年,那時我還是個熱血LOLI,比較夢幻比較女生,聽到報道有流星雨,便興致勃勃地和一群女同學跑到附近廣場上去看。

  北方的秋天晚上是很冷的,沒有充分准備的十幾個女孩子在廣場上被凍得死去活來,但是沒一個回寢室,生怕錯過了這場景觀,大家不停的蹦蹦跳跳跺腳,互相搓冰冷的手,彼此擁抱取暖,然後抬頭看著流星,不時發出快樂的呼喊。

  “又有一顆!”

  “又來了!”

  “好多啊!”

  那是很開心很開心的一個晚上,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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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一十八章 溫暖流星雨
(更新時間:2006-12-13 18:21:00  本章字數:3597)

  在吳鉤的介紹下,司南認識了幫派內比較有名的高手。

  楚天舒和楚狂人是孿生兄弟,不過後者的性格更開朗些。楚狂人用力的拍著司南的肩膀,幾乎是半強迫的讓司南允諾抽空與他切磋,才大笑著離去。

  俠客行的幾個人中,千裏一直遠遠的躲著司南,拂衣彬彬有禮,流星飛揚跳脫。

  剩下的非用劍高手,使刀的三尺不怎麼愛理人,用拳的五嶽為輕在大口大口的喝酒。

  篝火間的空地上,一個叫背後靈的天涯海角成員正在秀輕功,吳鉤輕聲道:“他的輕功在幫派裏算是很不錯了,不過自然比不上你那位叫隨意的朋友。”

  司南微微一笑,道:“敢不敢和我賭?我可以比他快。”

  吳鉤不信的揚揚眉:司南的輕功他是見識過的,雖不能說慢如龜爬可也快不到哪裏去。

  想了想他還是搖搖頭:“不賭,你既然提出來就一定有把握不會輸。”

  司南聳聳肩:“沒意思,這樣都不上鉤。”如果單純憑他本身的輕功,自然是不可能勝過背後靈,可是只要加上飛天流光佩,他差不多可以大言不慚地妄稱輕功第二……

  第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時,破軍拎著酒壇子笑吟吟的走過來,坐在司南身邊:“多謝你的許願符,幫派裏不少姐妹都問我要,要不是你寄來那些,我只怕現在還在打怪。”

  司南笑了笑:“你還是那麼護短。”為了那些姐妹的要求,她這些天大概一直在打怪而沒有幹別的吧?

  破軍以壇就唇,仰頭飲了一大口,率性的抬袖抹了一下被酒液淋濕的下巴,燦爛笑道:“我現在已經比以前好多啦,不過今天例外,你知道女孩子總是喜歡流星許願這種東西的。偶爾可以縱容她們一下。”

  司南失笑:“說得好像你不是女孩子似的。”

  破軍眨眨眼,她靜下來的時候,英氣收斂了些,流露出少許的嫵媚:“說不定我是傳說中的人妖哦。”

  司南大笑,端起酒杯朝破軍舉了一下:“我又沒有這個榮幸和傳說中的人妖一起喝酒呢?”

  破軍看了一眼司南手中小巧玲瓏的白玉杯,再看一眼自己拎著的酒壇子,撇了撇嘴,取出另一壇酒扔給司南:“想和我喝酒就用這個。”她又取了一壇丟給吳鉤:“天涯海角俠客行,久仰大名。”

  司南隨手接過來,掂了下分量,接著拍開封口,學著破軍的樣子仰頭就口痛飲。現實裏司南滴酒不沾,不過游戲裏酒是不會醉人的,所以但喝無妨。

  破軍露齒一笑,道:“這樣才對。”拎起酒壇子分別和司南吳鉤的碰一下,再喝了一大口,將酒壇子放在身邊,但手支地,她的身子微微後仰,抬起頭看著天空,玉白的頸項曲線優美,眼眸明如星子。

  又有兩三顆流星劃過天空,在漆黑的夜幕上留下美麗璀璨的刻痕。

  流星之下有美酒,和一起喝酒的人。

  破軍手掌一翻取出三枚許願符,斜瞥著司南笑:“我這裏還剩幾個,你有沒有興趣?”纖指一點因為天上流星而不住驚呼的人群,“你不過去一起?”

  司南微笑著搖頭:“多謝美意。”如果是四年前,他會加入其中,可是現在的他已經過了浪漫的階段,“你不是也沒去嗎?”

  破軍颯然一笑:“我可是特地來陪你的。”她將許願符望空中一拋,小小的木牌化作一大團星星點點懸浮著的銀芒,幽深又神秘,甯靜而雋永。

  星光中破軍美麗的臉孔分外的夢幻不真,眼底似有流星的光華閃過。

  銀芒散去時,空氣中憑空出現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禮盒,掉落在地上,破軍打開禮盒,取出一支鳳釵,沖司南晃一下:“我運氣不錯,可惜你不是女孩子,不然送給你。”許願符不過是一個應景的小道具,自然不會有願望稱真的功效,用掉許願符後有百分之五十幾率獲得禮盒,禮盒中大多是一些不值錢的比如荷包絲帕絹花紙扇一類的小玩意,出現首飾的幾率小于百分之一。

  算算時間差不多,司南跟吳鉤說我要去趕場了,之後便前去向開心告辭,開心正想出言挽留,忽然他身後的憂傷之子上前與他耳語幾句,開心聽的時候,先是流露出驚奇的神色,接著對司南微笑:“有沒有興趣陪我去看一場好戲?”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開心擺出一幅吊人胃口的模樣,司南沒怎麼掙紮就上鉤了,把天然居啊小菜啊什麼的都撇一邊去了。

  就這樣,漫天的流星雨下,兩個做賊一樣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穿過樹林,穿著穿著司南覺得甚為無聊,他放著好好的流星雨篝火晚會不去參加,跑來和開心一起探索這陰森森的林子。

  不過這只是游戲,司南也不擔心開心能把自己賣了,于是一邊無聊一邊和繼續跟著開心往暗處鑽。

  寂靜的林子裏傳來打鬥的聲音,隨著二人的不斷接近由模糊到清晰。

  “噓……”開心朝司南眨眨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同時施展輕功躍上樹杈,看清打鬥聲來源,司南一臉驚訝,而開心則是不出預料的平靜。

  那個被人團團圍住,率領部下浴血奮戰的,居然是有以眾淩寡仗勢欺人嗜好的絕刀!

  由于路上花了點時間,二人趕到時,絕刀已經差不多搖搖欲倒。

  而圍攻他的人,個個黑衣蒙面,看不出身份。

  “殺人者人恒殺之。”開心入密傳音道,“絕刀大概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

  司南驚訝道:“這些人不會是你的手下吧?”看絕刀被血汙扭曲的面孔,司南甚至覺得他有一點點的可憐,不過兩人有過節在前,司南自然不會愛心泛濫的去同情這家夥,只是對于開心這個決策很不理解:殺了絕刀有什麼用呢?在游戲裏不過是掛掉一級罷了。

  開心失笑道:“我怎可能會浪費人力做這麼無聊的事?事實上是我們天涯海角探聽到一些情報,說最近有不明人士對絕刀的地煞幫進行偷襲暗殺圍剿,尤其針對絕刀本人,剛才憂傷收到情報,說有發現一群蒙面人跟在絕刀後頭,我本來想一個人來查探,不過覺得你可能也會感興趣,就扯上你了……算上今天,這些天來他已經一共掛掉了四次。”他說話的時候,絕刀已經化光而去。

  絕刀剩下的同伴也跟著很快步上他的後塵,將地煞幫成員趕盡殺絕後,近百個黑衣人各自散去,只留下這場圍攻的指揮者站在原地寫信,將信紙折起化作鴿子就要放出去……

  開心迅速道:“你攔人,我截信。”說罷人已經撲了出去。

  司南緊隨其後。

  開心的反應靈敏,判斷亦十分正確,近來發生的針對絕刀的事件定有幕後主使,而這位指揮者,八成就是在寫信給那人報告戰果。

  只要截下這封信,就能知道那隱身幕後的人是誰。他擔心這是一股新的隱藏勢力,最好在其未壯大之前探明究竟。

  那人將飛鴿放出去,卻不料開心橫裏殺出來,長劍一抖穿過白鴿的翅膀,信鴿在一瞬間還原成信紙。那人反應也不慢,飛快拔劍刺向開心對著他的後背,卻不料司南已經站在他面前,用更狠戾的攻勢逼得他不得不回劍自保。

  接著,開心也微笑著轉過身來,不緊不慢的取下穿在劍身上的信紙收入懷中。

  那人審度了一下局勢,眼前的司南,開心都不是他一個人能輕易對付的,更何況兩人都在,信紙已經到了開心手上,想收也收不回來。他當即作出抉擇,縮劍後退,轉瞬間消失在密林之中。

  開心笑道:“這人足夠理智,武功也不錯,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他能加入天涯海角。”

  司南忍不住笑道:“說不定人家是你的仇人哦。”

  開心收劍回鞘,微笑道:“我也知道不可能將游戲裏所有出色的玩家都拉進天涯海角,也就是這麼隨便想想,對了……合作愉快!”他伸出手。

  方才事態緊急,只要他稍微慢一步,鴿子就會飛走,所以來不及交待太多就沖了出去,幸好司南配合極佳,瞬間領會開心的意圖並跟上去為其擋下那一招,否則開心不死也傷。不過開心亦是信任的將整個後背的安危交給了司南,這舉動不能說是不冒險,若司南反應稍慢些,現在開心應該躺在地上了。

  這份信任讓司南有些感動。

  司南愉快的與他擊了一下掌,接著催促道:“快拆開信看看那人是誰,我倒很想看看,游戲裏有誰比我跟絕刀過節更大。”他覺得自己跟絕刀恩怨夠深的了,卻不料居然有人願意花這麼大排場和工夫來掛掉絕刀,不僅掛掉絕刀,還連帶打擊他的幫派。

  依言拆開信紙,開心露出結結實實的驚愕神色,過了一會變為若有所思,接著苦笑著將信紙遞給司南:“你自己看吧。”

  游戲裏用來飛鴿傳書的信紙共分有三種,其一是最便宜的一兩銀子一張的普通信紙,這樣的信紙變作信鴿後很容易被打落,打落後任何撿到的人都能窺探其中的內容。其二便是十倍價格用來保密的優質信紙,化作信鴿後即便被捕殺還原成信紙,除了收信人之外沒人能看到信中內容。其三是五十兩一張的特優信紙,這樣的信紙化作信鴿後動作極為敏捷,根本無法捕殺。

  剛剛逃走的那人,用的是第二種信紙,于是司南自然看不見其中內容,但是,他卻可以看見收信人的名字——

  天劍。

  居然是天劍。

  那個袒護了絕刀不知多少次的,游戲中最不可能對絕刀不利的,天劍。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一十九章 撲朔迷離局
(更新時間:2006-12-14 17:29:00  本章字數:3200)

  等司南辭別開心,趕到駐紮在平原上的天然居那兒時,天然居諸人已經開始群魔亂舞了。

  不像別人選在沒有怪物的區域舒舒服服的欣賞流星雨,一幹變態占據了五十多級的怪物區域,一邊互相使絆子下黑手一邊幹掉新刷出來的怪物。

  不善格鬥的長歌坐在遠處彈琴催眠怪物,夜神半蹲在他身後煲湯。

  而自身攻擊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的聶小無則與白月光一起坐在一輛畸形戰車裏,這是白月光的新作品,但凡有怪物接近,戰車就會自動伸出一對鐵拳將怪物錘飛。

  蘇幕遮有事沒來。

  混戰的幾個人中,紅泥對碧落下黑手下得最狠,據說碧落曾經像調戲司南一樣調戲過蘇幕遮,于是將蘇幕遮視作囊中物的紅泥便一直瞧她不順眼,可惜紅泥的短刀不適合玩陰的,倒是碧落的鐵蒺藜那叫一個陰毒無比,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不讓她打中。

  碧落師承唐門,唐門的毒藥暗器可謂天下聞名,尤其是暗器方面,碧落的鐵蒺藜和街上賣的商店貨不同,普通鐵蒺藜是直接用模子鑄成的,可碧落的鐵蒺藜乃是唐門出品,不同凡俗,制作過程是先打好十三片鐵葉子,再用這十三片鐵葉子拼湊而成,一打進人體立即崩散開,效果可想而知。

  然而這鐵蒺藜不是誰都能用的,不配合唐門特殊的暗器武功,唐門鐵蒺藜到了外人手中也只不過是普通鐵蒺藜而已。

  碧落見司南來了,輕飄飄一個扭身跳出戰團,搖曳生姿的朝司南走過來,還沒走近便送來一陣香風,司南臉色微變,險些扭頭就跑,但想想這麼幹太丟人,于是裝作鎮定的和碧落打完招呼,再去招呼小菜:“我可以加入嗎?”

  “不可以!”小菜收劍回鞘,順手用劍柄捅了正在和阿遠拆招的高蹈一下,接著翻身後退,蹦到司南跟前:“別忘了你的劍法特性……對了,怎麼這麼晚?”

  司南于是將自己方才的所見跟小菜八卦一遍。

  聽到收信人是天劍時小菜一愣,道:“天劍?他不像是這種人啊。”

  “怎麼不像?你不知道這人有多陰損。”司南忍不住將自己比武被算計一事告訴小菜,這之前他沒有將賽後的黑幕和小菜說,小菜等人忙于練級,也僅僅是以為他打輸了,卻不知背後有那樣的曲折。

  小菜搖搖頭,道:“天劍這人擅長隱而不發我是知道的,這把天劍不出鞘則已,一出鞘必定要沾上人命,我說的他不像這種人,是說他不像是一個喜歡做這種無意義的事的人。”

  他拉起司南跳到白月光的戰車上,坐下來給他分析:“絕刀的地煞幫,說起來只不過是一團烏合之眾,我老實和你說吧,從前礙于天劍的面子,我一直忍著沒玩血洗,好不容易等絕刀跑出來自立門戶了,我本想去血洗地煞幫,不過去那裏一看,那幫人的水平菜得我都不太好意思下手。”他雖然不屑PK弱者,但是一對N的屠殺還是不介意偶爾做一下的。

  高蹈一邊應付阿遠的拳頭一邊叫道:“好過分!要玩血洗都不找我!”他耳力極好,加上小菜司南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很容易就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小菜嚷道:“切!我這不是還沒殺嗎?別插嘴,我們在談正事呢!”

  司南驚訝道:“我聽說絕刀招攬喜歡PK的人,一般來說,喜歡PK的不都是高手嗎?”

  小菜冷笑道:“你以為他真能招到高手?他招攬PK愛好者,也要看有沒有高手願意去,但凡喜歡PK的,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家夥,絕刀本人武功不怎麼樣,怎能讓人心服並屈居于他之下?”

  司南受教的點點頭:“就好像你這樣的嗎?”

  “去!”小菜白他一眼,想想又忍不住笑了:“對,就好象我這樣的,就算我和絕刀沒有仇,也不可能去加他那個幫派,因為根本瞧不上。”

  他用手指點著劍鞘,道:“絕刀本身不是一個有氣度的領導者,假如他能以禮待人,也許真能招來一兩個高手幫他撐著,可他偏偏人品奇差,武功又不行,招來的不過是一些和他一樣人品武功雙重失敗的家夥,這些家夥組合起來的幫派有什麼前途?不需要別人出手,地煞幫遲早自取滅亡。”

  司南聽得有點暈,迷茫道:“你說了這麼一大堆,和天劍有什麼關系嗎?”暈歸暈,他還沒忘記一開始的話題。

  小菜一笑道:“別急,接下來就說到了,這麼一群烏合之眾,我連殺來泄憤都懶,更何況精打細算步步為營的天劍?他身為一幫之主,可比我們更懂得爭取最大利益,絕刀的地煞幫遠離天劍山莊,不論地理位置上還是幫派勢力上對天劍山莊都沒有半分威脅,若是純粹看絕刀不順眼,也不必如此著急,等上一陣子,地煞幫自然玩完。現在地煞幫才剛剛興起,還是有一點反擊之力的,他打擊地煞幫的同時自己肯定也有一些折損,這筆買賣,劃不來。”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覺得有些口渴,瞥見夜神掀起湯鍋的蓋子,忙跳下月光牌戰車,避過橫掃而過的機關鐵拳,直奔夜神所在之處:“阿神,給碗湯,排骨要肉多的!”

  司南一陣狂汗,只覺得他好像在街邊食攤對老板吆喝。

  夜神不緊不慢的拿出一摞瓷碗,先給長歌盛了一碗,接著才是小菜。

  隨意扭頭大叫道:“小菜你怎麼可以這樣?別那麼快給我留點!”說著也不繼續和眾人糾纏,身影一閃瞬間就到了小菜身邊,很自然的截過夜神遞給小菜的湯。

  小菜一愣,正想劈手搶回來,卻不料隨意身子一動已退到三丈之外,再一眨眼工夫,隨意已經退到了白月光的戰車上,司南的身後。

  司南好笑的看著蹲在自己背後的隨意,道:“不至于吧?又不是沒你的份。”

  隨意笑嘻嘻道:“我先喝完第一碗,待會就能快點去盛第二碗。”

  司南無語,而隨意依舊理直氣壯:“吃自己的要省,吃別人的要狠,此乃白食客鐵則也。”

  “誰規定的?”

  “我。”

  隨意已經將碗就口,小菜也不好去搶回來,搶不搶得到先不說,就算真搶回來了,他也不可能去喝別人喝剩的湯。于是只好再讓夜神盛上兩碗,跑回來躍上戰車,遞給司南一碗。他輕功遠不如隨意,平衡性亦差一些,雖已是盡量小心,但仍是撒出少許。

  今天夜神煲的是金針排骨湯,很平常的家常菜,外觀不夠養眼,但卻勝在內涵,溫暖的美味有家裏面的味道,與夜神冷淡的外表截然相反。

  隨意一邊啃排骨一邊道:“剛才你們說話我都聽見了,我猜會不會是那個人早知道你和開心在偷窺,所以故意寫錯收信方,好誤導你們的判斷?”

  司南喝了口熱湯,只覺得熱哄哄的暖意由胃裏擴散到全身,思量片刻搖頭道:“我覺得不太可能,我和開心一直很小心的,不太可能被人發現……”除非那人耳力極度變態。

  假如真是天劍,那麼圍攻者黑衣蒙面的打扮就有了很好的理由,因為不想被認出是從前的同伴,所以才蒙住臉孔。

  假如不是天劍,那些人又是什麼人呢?他們為什麼如此打擊絕刀?是為了什麼利益麼?還是另有什麼目的?

  小菜接口道:“除非那人耳力極度變態,不過這個可能很小,假如他提前知道你們的存在故意寫錯名字誤導,不應該選擇天劍這個名字,寫上任何人的名字,都比天劍更讓人相信。”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也有可能他只想擾亂你們,你瞧我們現在不就正在因為這個名字困惑不已嗎?”

  隨意擺擺手道:“不管是怎麼回事都沒關系,反正這事和我們無關,就讓別人去操心好了。”

  司南一聽也笑了:“說的是,我確實有點多管閑事,這種幫派之間的事還輪不到我來考慮,只是現在開心應該想得頭痛了。”

  小菜聞言笑了笑,不再說話。

  司南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已經漸漸的開始融入了天涯海角中,若是前陣子,他絕不會這麼關心江湖上的勢力消長,可是現在他開始學會站在天涯海角的立場思考,思考這些人的來曆目的,雖然還不至于關切的立即想到那些蒙面人的出現可能對天涯海角造成的影響,但至少已經有了一些改變。

  這樣的改變是好還是壞,現在還不得而知。

  ※※※※※※※※

  鐵蒺藜設定:from古龍《名劍風流》。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二十章 天外有奇石
(更新時間:2006-12-15 18:21:00  本章字數:4015)

  危險!

  小菜回到了混亂的戰團中,正和隨意東拉西扯的司南忽然有了這個強烈的直覺,下一秒,他看見一團火球由遠而近,朝他們所在的戰車砸過來。

  “危險!”

  那只是一瞬間的事,司南幾乎沒怎麼經過思考,本能的發動了飛天流光佩,拉起離自己最近的聶小無撲下戰車,緊急之下發動加速的時間沒掌握好,身子失去平衡,差點給戰車鐵拳掃中,司南帶著小無向前撲了一段距離,然後站立不穩的摔倒,摔倒前,他用力將原本在自己身側的小無向前拉了一些,在他臥倒之際,運起內力護住後背,並將小無護在身下。

  身後傳來巨大的撞擊聲。

  今天小無做的是甜美俏皮可愛少女打扮,司南將她壓倒時,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少女柔軟而凹凸有致的身軀。

  以及若有若無的,淡淡芬芳。

  小無,她其實是女孩子吧?

  “你要壓到什麼時候?”小菜的嘲笑聲在上方響起,司南趕緊站起來,滿臉通紅的向依舊躺在地上的聶小無道歉,雖說是救人情急,可他的舉動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太失禮了。

  聶小無眼珠子轉了轉,低聲說了句沒關系,然後神色自若的站起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轉頭看看,戰車上另外一個行動不敏捷的家夥白月光被隨意很輕松的扯離危險區,而他們方才乘坐的戰車,已經被來自天外的不俗之客砸成一堆木渣碎片。

  這位天外來客高度大約接近一米,表皮坑坑窪窪,此時正安安靜靜的躺在戰車的殘骸中,卻依舊散發著令人不能忽視的熱力。

  司南有些後怕,幸好他及時覺察了危機,否則定然免不了一死。

  事發之時,其他人都與戰車有一定距離,即便發現了危險,也相救不及。

  “靠!搞什麼?看看星星都會被隕石砸!這他媽是誰設計的?”確定白月光無恙後,高蹈抱怨出聲。

  阿遠失笑:“你好像也沒怎麼看流星啊,只是找借口把大家集合起來打一架罷了。”

  白月光對隨意道謝:“剛才多謝了。”

  隨意笑道:“還要謝謝阿南提醒,我其實沒有往天上看,他喊危險時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只是把你帶離原地而已。”

  天上……

  流星……

  司南聽他們說著,忽然心中一動,忙扯扯小菜:“你還記不記得那個老鐵匠讓你尋找的四樣東西?”

  小菜反應不慢,很快就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天上星……你說這隕石是天上星?”

  司南微笑道:“難道它不是?”想來想去,其實最符合“天上星”這個描述的,不是他那小半盒礦石粉末,而是由天上落下來的隕石。

  “會嗎?”阿遠走近隕石仔細瞧了一下,“所謂隕鐵,其主要成分也只不過是鐵和鎳,這些東西在地球上其實都能找到吧。”

  小菜笑道:“拿去給鐵匠看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了。”他說著伸手朝隕石探去,司南的“不要”喊出口之際,小菜已經抱著燙得紅腫的手慘叫起來。

  “啊啊啊啊阿南你怎麼不早提醒我啊!”小菜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隕石是太陽系中較大的流星體闖入地球大氣後未完全燃燒盡的剩余部分,與大氣的劇烈摩擦令其溫度極高,就算去拿,也該等它完全冷卻之後。

  司南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紅腫如烤豬蹄的手,道:“我怎麼知道你動作這麼快?”好在這只是外傷,敷藥休息一陣子就好。

  小菜抽著冷氣單手給自己上藥,可憐巴巴的瞅著司南:“我這不是心急麼?”

  司南搖頭笑道:“你別急著高興,這塊隕石能不能用還指不定呢,隕石一共分有三種,鐵隕石、石鐵隕石和石隕石,第三種數量最多,主要成份是矽酸鹽,我想矽酸鹽應該不能拿來鑄劍吧。”

  小菜追問道:“那這塊石頭是哪一種?”

  司南不負責任的聳肩:“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專門研究這個的,能曉得剛才那些已經是極限了。”

  小菜郁悶的嘟囔:“果然不該指望你……”他拉開好友名單,眼一亮,開心地叫道:“蘇幕遮上線了!”

  高蹈一拍掌道:“對哦,問蘇幕遮就好,他一定知道。”

  完全沒有武功的蘇幕遮,卻有著天然居其他所有人加起來也及不上的豐富學識,所以每當遇到什麼不解的問題,大家都會下意識的找蘇幕遮。

  他的生活職業是博物學者,能力為辨認一切除了鑒定師所能鑒定的裝備以外的物件。

  隨意跑了一趟將蘇幕遮從城市一路護送到此地,蘇幕遮沒有辜負大家的期待,只走近隨便看了一眼就報出答案:“石鐵隕石。正好是三種隕石中最少見的一種。”

  “阿南……”小菜眼巴巴地瞅著司南,不住地眨眼裝可愛,有意無意的舉一下他受傷的手。

  司南歎了口氣,道:“知道了,我去別處看看,有沒有也落下隕石,有就幫你弄回來……這麼大游戲,應該不會只掉一顆星星的。”

  展開輕功,司南漫無目的的在平原上奔走,轉了一陣子一無所獲,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嘲笑了一下自己的愚蠢,接著退出游戲打開論壇。

  不出所料,論壇第一頁便有一張語氣激憤的抗議帖,說他正和十幾個朋友在洛陽城外練級,卻不料天上忽然掉下來一枚巨大的隕石,將他和他的朋友統統砸死。

  司南忍不住笑了一下,接著再度登入游戲,回城傳送至洛陽,直奔帖子上提到的山谷。

  看見那塊隕石時,司南明白發帖人和他的同伴為什麼避不開了,換作是他,也很難安然無恙,這塊隕石差不多有兩三間房子那麼大,落在這小小的山谷中,怎麼樣都能砸死幾個倒黴鬼。

  先以最快速度幹掉隕石周圍的四十多級怪物,司南從儲物手鐲裏取出一個羊皮水袋,倒出少許清水在隕石上,發現並無異狀,確定隕石表面已經冷卻,才敢用手去觸碰。

  他可不能步上小菜的後塵,會被笑話死的。

  伸手觸摸,隕石表面還有少許的熱,但已經不至于弄傷手,司南翻轉手腕,將儲物手鐲貼在隕石側面。

  系統提示:物品體積超出手鐲單格容納空間,無法收納。

  司南翻了個白眼,收回手,雲千重出鞘。

  體積超標這不難辦,他把這塊大石頭化整為零就好了!

  司南運足內力,長劍閃電般的朝隕石刺過去,一刺之下碎石飛濺,打得他面上生疼。

  “我果然不適合幹這種粗活啊……”司南一邊感慨地以袖掩面護住雙眼,一邊又刺出第二劍。

  雲千重鋒利不容小視,七殺劍攻擊天下無雙,司南的內力也不是擺著好看的,十多劍下來,地上已經散落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隕石碎塊。

  差不多應該夠了。司南暗自思忖,收起雲千重,彎腰拉起袖子,再度亮出儲物手鐲,將比較大塊的隕石碎塊收納入手鐲空間內。

  “慢著!”司南才揀了三塊,就聽見腳步聲伴著斷喝聲一並傳來,“這塊隕石是我們義氣盟的!把你拿走的隕石交出來!”

  司南歎了口氣,不緊不慢的直起腰看向來人,微笑道:“隕石有這麼大塊,我不過是拿走一點而已,有什麼關系?”來人大約有二十多人,一半是鐵匠打扮,手拿鋤頭錘子,另一半則帶刀配劍,想來是為了保護技能人不受怪物傷害。

  來人看上去都很眼生,為首那人頭戴紫金冠,手握長槍,氣勢不錯,可惜武功這玩意從來都不是由氣勢決定的。

  紫金冠昂然道:“這塊隕石是我們義氣盟的,你沒資格拿!”

  司南玩心大起,故作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狀,微笑道:“隕石乃天外之物,何以這浩瀚宇宙也成了你們義氣盟的後花園?”

  他話中明顯帶刺,紫金冠如何聽不出,一挺長槍朝司南刺了過來。司南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此人不是他的對手,他的槍太慢,刺一槍的功夫已經足夠他出兩劍了。

  不過司南並不打算和他打,畢竟義氣盟是千江所在的幫派,他就算不把人家幫派放在眼裏,也必須照顧一下千江的面子,更何況,他還沒有強悍到能把一個大幫派視若無物的程度。

  好在他現在輕功稍微加快了些,再輔以玉佩的加速效果……

  司南將身子一側,也不理會那直奔自己而來的槍尖,貼著地面飛掠,不停的將隕石碎塊納入儲物手鐲,直到所有空間都被占用,才停下來照顧紫金冠的長槍,雲千重連著劍鞘擋住長槍的攻勢。

  七殺劍擅攻不擅守,司南用的是新學會不算太久的清商劍法,雖然劍法品級和層次都不怎麼樣,卻硬是憑著深厚內力穩穩的架住了這一擊。

  內力這東西真的很重要啊!

  司南一邊感概一邊對紫金冠開口道:“這位兄台,我們就此罷戰如何?”畢竟對方是千江的部下,他不想做得太絕。

  紫金冠道:“只要你把隕石交出來,我們便既往不咎。”

  司南郁悶得不得了:怎麼半桶水的家夥總是很喜歡四處亂晃?非逼得他出手不可?

  他一出手那絕對是要死人的。

  不是他死,就是敵人死。

  別的武功,只要施展者自己願意,便可以收斂著出招,控制得極有分寸,若不想殺人,便少用些內力,將攻擊力稍微降低一些,可他的七殺劍不同,每一劍都是有去無回義無反顧全力而發,根本沒得選擇,他也曾試過練習半途收招,結果差點傷了自己。

  司南歎了口氣,道:“我叫司南,跟你們副幫主千江聯絡一下好麼,我認識他,大家商量商量。”不想殺人也不願妥協,也只有利用關系網了。不過眼下這個狀態,他若是拿筆寫信,就等于給了他們一個偷襲的機會,他雖然有自信,卻不致于托大至此。

  紫金冠冷笑道:“你少亂攀交情,我才不會上當。我知道司南是天涯海角的,你不用拿他的名字來嚇唬我,就算你是,我們義氣盟也未必怕了天涯海角!”由于司南將隕石分屍時不小心讓飛濺的碎石劃傷了面孔,外貌被鮮血弄得有點面目全非,所以即使司南報出了名字,紫金冠也沒覺得他和論壇上截圖中司南的影像有什麼相似之處。

  但司南卻因為他放下的話苦惱起來:不會因為這件事牽扯到幫派之間的紛爭吧?

  要是因為私事給天涯海角帶來麻煩,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

  《我在江湖》啊《我在江湖》,隕石啊隕石,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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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二十一章 人心隔肚皮
(更新時間:2006-12-16 17:52:00  本章字數:3142)

  司南正在苦惱著,忽然耳後傳來勁風,他冷笑一下,雲千重陡然出鞘,看也不看的反手一劍,便如願聽到了一聲悶哼。

  “兄弟們上!”見自己安排的偷襲被化解,紫金冠明白今天遇上了硬手,只留下兩三人保護鐵匠,其余人一擁而上。

  司南自從被絕刀磨礪過後,對于一挑N已經是比較有心得,這些人的武功都不怎麼樣,除了紫金冠花了他三招外,其余人都是一招斃命。

  此地的怪物只有四十多級,加上晚上光線不佳,上線的人比較少,即便在游戲裏,也多半是沖著流星雨留下來的,所以在得知此地有隕石,並從鐵匠口中得知這是打造武器的好材料時,義氣盟也只是派了幫內一群比較閑又比較容易指使動的人來取隕石,才會這麼容易被司南輕易幹掉。

  若來的人是幫派內精英,司南便遠不能如此輕松了。

  殺光圍攻自己的人,司南看向義氣盟的鐵匠及保護他們的三個幫眾,那三人卻以為司南還沒殺過癮,嚇得拔出武器,警惕的看著他。

  司南溫和笑道:“你們別害怕,只要你們不攻擊我,我是不會殺人的。”

  他的態度雖然和藹,可是滿臉鮮血加上剛才差不多一劍一人的狠辣,已經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現在他們眼中,司南就好像那凶惡的大灰狼,闖入羊群中將羊羔吃掉了一半,然後抹著鮮血淋漓的嘴巴對剩下的一半羊羔說我不會傷害你們。

  看義氣盟諸人絲毫不放松警惕,司南無奈的聳聳肩,轉身跳上隕石,在隕石頂上盤膝坐下,拉開好友欄見千江在線,便寫信簡略將事情一說,叫他光速趕來救駕。

  紫金冠帶著更多的同伴去而複返時,千江也恰好及時趕到,順手還攜帶了義氣盟幫主十三月。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辦了,在千江的主持下,紫金冠向司南道歉,說沒有認出他來多多得罪。

  切,這隕石又不是他家的,和認不認出來有什麼關系?司南心裏很不以為然地想,不過他不想再挑事,便緘口不言。

  小菜找鐵匠鑄劍的事千江是知道的,雙方握手言和後,他走近低聲問:“材料夠不夠?不夠我再給小菜寄一些去。”

  司南想想自己好像也拿了不少,搖頭笑道:“應該差不多了,小菜的劍也沒有多大……這件事是我自己的私事,跟天涯海角沒關系,你們不會趁機開戰吧?”

  千江郁悶道:“你才加入天涯海角多久,就這麼向著幫派了……放心吧,我們的實力還不是天涯海角的對手,再說大家地理位置不同,沒有直接利益分歧,沒必要打起來。”

  司南這才放下心來。

  那頭戴紫金冠的家夥名字叫天狼星,雖然在頂頭上司的壓制下不甘不願的向司南道了歉,可是看他忿忿的眼神,司南知道自己今後要多加小心了。

  在眾人目送下走出山谷後司南給小菜發信,得知小菜已經將那塊隕石送到了鐵匠大宗師面前,證實他猜的不錯,那正是十二字歌謠中的“天上星”。

  而小菜那日掏出的半盒粉末,其實是他們要找的第三樣材料——石砂晶,由于那是已經加工成粉末的東西,由于閃爍著少許星辰一般的光芒,就被小菜很自然而然的以為是“天上星”,其實那些光芒理解為晶體的光線折射反射也不離譜。

  由于小菜先入為主的誤會在前,老鐵匠就順勢忽悠他們一把,讓他們滿世界的尋找那已經拿在手上的“石砂晶”,若非今日天降隕石,他們不知還要被誤導多久。

  小菜說那塊隕石已經足夠,讓司南不用再找了,司南心道你這信怎麼不早點寫來,看著已經納為己有的十多塊隕石,司南想了想,決定明天回天涯海角將這些隕石交給幫派內的鐵匠。看義氣盟的架勢,這些隕石不會太垃圾。

  次日,司南在論壇上看見心有靈犀求婚現場的截圖,由九百九十九枚許願符造就的一大片如夢似幻星星點點的銀色光芒中,身無彩鳳星眸璀璨,臉頰泛紅,美麗不可方物。

  程白熱情浪漫,而他方楠死都學不會這一點。

  司南微微一笑,關上帖子,接著進入游戲。

  按照昨天預定的行程,司南先去了天涯海角,隨便問兩個人找到了天涯海角的一位鐵匠,鐵匠的名字叫做鑄劍師,想來是進入游戲以前就想好了未來的路途。

  鑄劍師對司南能如此准確的把握住鐵匠大師能使用的材料感到十分不解,司南含糊的解釋:“我以前練過兩天鐵匠玩,這方面的東西也算了解一些。”他不想說自己在給小菜找材料,因為那樣一來勢必要將整件事解釋一遍,並暴露鐵匠大宗師的存在。

  他不想多惹麻煩。

  司南並不知道,他這麼解釋,其實是欲蓋彌彰,本來鑄劍師只是隨口一問,卻意外地從司南的回答中聽出他在說謊。

  任何人對自己專擅的領域,總是比外行要敏感許多。

  這些高階生活技能所需的材料,並不會在一開始就告訴玩家,而是在技能練到還差一階層的時候,從就職NPC口中詢問得知。

  假如司南說他是從自己的高級鐵匠朋友那裏得知,也許還不會引起懷疑,可是不了解情況的他偏偏說了一個最拙劣的謊言。

  鑄劍師神色微變,很快就恢複平常的表情,並沒有讓司南覺察他的異樣,送走司南後,他開始寫信,收信人是——開心。

  彼時開心正在與憂傷之子談論昨晚見聞,忽然收到鑄劍師來信,看過之後笑笑將信紙遞給憂傷,憂傷之子閱畢冷笑:“十多天前吳鉤曾私下問鑄劍師要礦石樣本,看來和司南有些關系……他們原本就有交情。”

  開心溫和微笑道:“沒有證據,你不要亂猜。我相信司南。”

  司南依舊是練級,練了半日,他收到小菜來信:老鐵匠不見了。

  司南驚詫不已,回信問道:怎麼回事?

  小菜回信道:一言難盡。

  司南道:下線。

  退出游戲,小菜已經摘下頭盔苦笑:“我今天想去找那老鐵匠問一下第二種材料的訊息,假如確定是寒水,我就專門往雪山一類的地方跑,可是去的時候,卻看見他那間木屋已經空了。”

  司南安慰道:“可能他出去砍柴了,過一會就回來。”

  小菜歎了口氣,道:“我去的時候,木屋附近有十多個玩家在來回搜索,我猜老鐵匠是因為看見了這些人才走的。”

  司南沉默不語。

  小菜道:“荒山野地的,有誰會重視這麼一個老樵夫?我猜有人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司南道:“你認為是誰?”

  小菜道:“昨天和我一起去讓老鐵匠鑒定隕石的,除了我、高蹈,還有隨意、七月流火,以及碧落和紅泥。”知道鐵匠大宗師的所在的,也只有他們這幾人,千江和君不見絕不可能,他們雖然知道有這麼一個NPC存在,卻從來沒有問過他的詳細所在地。

  司南道:“你覺得我們之中有內奸?”

  小菜默默的點點頭。

  司南道:“會不會是有人不小心說出去的?”他說完忽然想起來自己也曾將這件事告訴過吳鉤,再想了想,便否定了這個可能,一來吳鉤並不知道詳細地址,二來他願意相信吳鉤。

  小菜露出一絲笑容,道:“希望如此,若讓我知道是誰賣了我,我一定見他一次砍他一次。”為了接上輕雪劍,天然居眾人都花了不少心神,小菜自己更是天天記掛在心頭,卻在還差一種材料時一下子被完全斷絕了希望,叫人怎能不惱怒?

  小菜郁悶道:“我回去那個小村子,就連那司徒山也不見了……我的寶劍啊,就這樣沒了。”

  司南笑道:“也未必是完全沒有希望了,說不定以後還能找到更厲害的鐵匠呢。”

  事已至此,小菜也無可奈何,只能拿司南的安慰之語來騙騙自己。

  再進入游戲之前,司南隨口問道:“你知不知道在老鐵匠住處附近搜索的都是什麼人?”

  小菜道:“看服裝,應該是快刀會的家夥。”

  不是天涯海角。

  司南略微松了口氣,卻又好像有些遺憾,覺得自己的心態奇怪而矛盾,他愣了一會,決定不去細想。見小菜已經登陸游戲,也跟著進入。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二十二章 君生我未生
(更新時間:2006-12-17 19:32:00  本章字數:3496)

  “氣死老娘了!”和高蹈白月光碧落等人約好一起升級打怪,姍姍遲來的碧落一來便拿著鐵蒺藜亂鏢,直駭得眾人一個勁往旁邊躲,生怕被她那打中就會炸開的鐵片團子給碰上。

  見碧落暴走了半天,司南三人決定推一個倒黴鬼過去撩虎須,司南和白月光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然後一人伸出一條腿將高蹈踢出去。

  “你們兩個不講義氣的……”高蹈向前撲了幾步,回頭瞪了二人一眼,然後認命的前去問安。

  “我說姑奶奶,誰惹你發那麼大火氣了?”

  碧落忽然停下所有動作,定定的看了高蹈許久,然後用一種異常平靜溫柔,平靜溫柔得近乎詭異的聲音問高蹈:“你說我是不是很老?”

  高蹈小心翼翼答道:“怎麼會?姐姐你年輕貌美一枝花,春光燦爛人人誇,哪個不長眼的敢說你老?我去滅了他!”論近身戰鬥,碧落決不是高蹈的對手,可一來高蹈不會真的無緣無故打女人,二來玩暗器的講究的就是陰人,假如這回答讓碧落不滿意,改天陰他那麼一下,他可受不了。

  碧落盯著他,道:“真的?”手上已經扣著一把鐵蒺藜。

  這個節骨眼上,高蹈哪敢說不,自然是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碧落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高蹈趕緊讓自己的臉部表情顯得更加誠懇。

  一秒,兩秒,三秒。

  雨過天晴。

  碧落綻放出魅人的笑容,道:“還是高蹈小子有眼光。”

  接著若無其事的繼續鏢怪物。

  這麼大起大落,把三人的好奇心給吊起來了,看見司南白月光有志一同的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表情後,高蹈暗歎了一聲自己遇人不淑,接著轉過身繼續哄老佛爺:“姑奶奶,到底怎麼回事?那不長眼的小子是誰?”

  碧落似乎也需要一個發泄的機會,很順利的打開話匣子,道:“前幾天老娘一個朋友托老娘帶一個新人,老娘也算盡職,把他一口氣拉扯到二十多級,還順手幫他做了入門派任務,結果今天他給老娘發了一封信,你猜信上寫了什麼?”

  高蹈,白月光,司南,同時配合地搖了搖頭。

  碧落陰森森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頓了頓,她又陷入了暴走狀態,“他媽的老娘才二十六歲大好年華風華正茂人生過了還不到三分之一老個屁啊啊啊啊!”

  司南撫了一下胸口,撫慰一下被魔音嚇得瑟縮了一下的心髒,道:“那小子多大?”

  碧落哼了一聲,道:“二十。老娘這幾天規規矩矩的啥出格動作都沒做,他自作多情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嫌老娘老?!”

  司南抿著嘴不敢笑出聲來,做連連點頭狀讓自己盡可能低下頭。

  又疾風暴雨般的摧殘了怪物一陣子,碧落才算完全出氣。

  休息的時候,三個大男人坐一塊,碧落在三丈外的大樹上躺著。高蹈問司南:“你的經驗值如何?”

  司南道:“比平時多差不多一倍,你們練級都這麼有效率的嗎?”他開始考慮今後是不是要改變一個人練的習慣組隊玩兒了。

  “不。”高蹈搖搖頭,“今天某人攻擊火力特別突出。”他壞笑著摸著下巴,作沉思狀,“我在想是不是以後每天要每天找人寫封君生我未生的信給她。”

  司南淡淡道:“你會被女王的紅蓮怒火燒成灰燼的……”

  高蹈不以為然道:“你不說,我不說,月光不說,還有誰會知道?”他忽然發現司南的眼神變得非常的憐憫,接著身後傳來一陣陰寒的氣息。

  “還有我知道。”這聲音陰森無比,宛如來自地獄。

  高蹈轉過頭去時,司南才緩緩開口:“我正想提醒你,還有一個人聽到了。”

  “啊啊啊啊啊女王我錯了!”

  殺豬般的慘叫響起時,一旁正維護機關木人的白月光冷淡的抬一下眼皮,接著繼續他的維護大業:“自作孽,不可活。”

  ※※※※※※

  單方面的淩虐終止于外人闖進這個練級場所之前,高蹈和司南幾乎是同時聽見腳步聲,一前一後的喊出:“有人來了。”

  碧落凝神一聽,這才收手。

  伴隨著腳步聲,來人的說話也飄入司南耳中:“我剛才好像聽見有慘叫聲。”

  “是你聽錯了吧?”

  “會不會是有人在打BOSS?”

  “那我們快去!”

  後來者的身形顯現出來時,裝作一本正經合作無間的司南等人也映入了來人眼中。

  “司南?”開心很驚訝的看著四人,他身後跟著楚天舒,楚狂人,以及憂傷之子。

  司南這時也想起來了,剛才那兩個說話的聲音,似乎就是楚狂人和楚天舒的。

  看著一並展現強悍攻擊力的其他兩人,以及白月光神乎其技的機關木人與地上遍地開花的陷阱,開心又流露出了“為什麼這些人不屬于我們幫派”這樣的神情。

  不過這塊地的怪物剛剛足夠讓司南四人刷,再多四個人,恐怕無從分配。

  于是高蹈和開心兩雙眼睛互瞪著,過了幾秒鍾開心率眾退讓:“不好意思,打擾了。”

  “你們可以到山坡後面那一塊練,那裏怪物的等級和密度都與這裏差不多。”已經在這裏駐紮了好幾天,對周圍環境比較熟悉的白月光在開心要離去前開口指點,四人謝過他後向不遠處的山坡走去。

  與司南擦身而過時,開心投來探詢的目光:一起嗎?

  司南抱歉的搖搖頭:不了。

  他畢竟原本是和高蹈他們一塊的,現在撇下他們說不過去,雖然高蹈三人並不差他這份攻擊力。

  又打了一會,一只鴿子飛了過來,這鴿子生的雪白可愛,身子肉乎乎的,司南看著不由咽了一下口水,心說自己被隨意帶壞了。

  鴿子入手化作信紙,司南遺憾了一下這肉鴿只能饞人不能吃,接著展開信。

  信是開心寄來的:速來山坡後,別讓人知道你來我們這。

  司南將信紙一團隨手收起來,猶豫了一下,看著高蹈:“我有事先走了……”他這話說得很小聲很心虛,高蹈渾沒在意,只管揮手趕人:“退朝,滾吧!”

  司南先從原路離開,再繞了個彎轉向開心所在的位置。

  山坡後開心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其余三人不知所蹤。

  “他們呢?”司南道。

  開心一把拉過司南,往一片小樹林裏跑,跑了一陣後兩人面前出現一個山洞,開心一邊往裏沖一邊道:“剛才看見一個BOSS,往這裏面跑了,大楚二楚在追,我在外面等你。”大楚是楚天舒,二楚是楚狂人,這兩人本來互不認識,可是在加入了同一個幫派後彼此看著投緣,便在系統推出結拜系統後第一時間拜了天地…… 啊,不對,是第一時間拜了把子。

  二人一邊清理洞中的小怪,一邊沿著楚氏兄弟留下來的標記向山洞深處走,發現光線越來越暗後,開心取出一顆夜明珠掛在劍柄上,扭頭對司南道:“小心點,這裏面怪物不大,但是動作很敏捷,剛才二楚給我發信說他在洞裏受了點傷。”

  司南點點頭,隨口問道:“憂傷呢?”

  開心也漫不經心的答:“被我掛回去了。”

  什麼?!

  司南驚詫不已,連警戒都忘了,只顧驚訝的看著開心平靜的面容,忽然開心一劍橫掃過來,洞穿了即將撲到司南身上的小怪。

  甩開怪物屍體,開心正色道:“司南,你專心點。”

  司南這才強迫自己分一半注意力給怪物,勉強組織好語言問道:“你為什麼掛了憂傷?”他們不是同伴嗎?難道是因為戰利品的分配問題?

  開心恍然的掃了他一眼,笑道:“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吃驚啊,不要怕,我沒有對同伴下黑手的習慣,是憂傷自己讓我把他掛掉的。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司南更為驚訝:“為什麼?”

  開心很感慨地笑了笑,道:“因為他著急回城啊,他擔心我們幾個人對付不了BOSS,打算多找幾個幫派裏的人來幫忙,又怕他們不認路,所以就提前回城等。”而最快回城的辦法是死回去。

  司南道:“就因為這個,他讓你掛掉他一級?”

  “是的。”開心肯定的點點頭,“你以為為什麼大家都服憂傷的管理?幫派裏級別比他高的武功比他強的多了去了,可是誰都不會在憂傷面前放肆,還都叫他憂傷哥,我都沒這待遇呢。”

  他說著說著不由笑了一下:“因為憂傷是天涯海角裏唯一一個幾乎完全沒有私心,全心全意為幫派著想的人,他處事很公正,如果一起打到好裝備,他會將裝備分給那個出力最多的人,但是他自己從來沒有給自己留一件,組織練級打怪,招收有實力的新同伴,還有物資的管理,情報的收集和分析,這些幾乎都是他負責的,別的人雖然會偶爾幫一下,但是絕對不會犧牲大量練級時間來做這些事。”

  司南幾乎無言以對,而開心仍繼續認真道:“我雖然是天涯海角的幫主,但是只是一個掛出來的活招牌而已,天涯海角真正運轉的核心是憂傷。”可惜很少有人能看清這一點。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二十三章 幸運與不幸
(更新時間:2006-12-19 18:29:00  本章字數:3323)

  聽了開心的敘說,司南對那個似乎總是沉默在開心的陰影中的人生出了一些敬意:他為幫派所付出的一切確實值得尊敬。

  山洞越來越狹窄和曲折,兩人走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看到盡頭,如果不是一直能看見楚氏兄弟一路上留下的破壞痕跡,司南幾乎要以為他們走錯了地方。

  隨著逐漸深入,開心也有些不安起來,他一邊跑一邊揮劍,殺怪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是用怪物的屍體給後來者做方向指示標。

  “我說,司南。”開心忽然開口,他說話的時候,司南聽見前方傳來異樣的聲音,道:“快到了。”然後他扭頭,“什麼事,開心?”

  開心道:“待會說吧。”

  前方傳來的呼喝打鬥聲逐漸清晰起來。

  前方出口傳來微光,兩人同時疾步向前沖,司南略微壓低身形,已經作好准備隨時出招,卻沒料到那出口太過狹窄……

  “砰!”

  司南捂著腦袋,開心揉著肩膀,相視苦笑。

  走出狹窄的隧道後,空間豁然展開,這裏依然處在山腹之中,只是活動範圍要寬許多,昏暗的光線中,二人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個穿著長長的黑袍,頭發好像三四年沒清洗沒打理,兩手各抓著一條流星錘,長得有危害自然生態環境之嫌的家夥,好像僵屍一樣前後左右跳來跳去。

  可是就是這個小醜一樣的家夥,將實力不弱的楚氏兄弟打得狼狽不堪,四處逃竄。

  所謂流星錘,說得通俗一些,就是一條繩子拴一鐵疙瘩,只不過這位拿著的造型比較震撼,約摸五六米長的鐵鏈子足有手腕粗細,末端拴著的鐵球比西瓜還大,上頭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尖刺一樣的棱角。

  開心首先加入戰圈,司南隨後緊跟,他頭一次對付用流星錘的家夥,不敢靠得太近,只試探著用劍去劈那鐵疙瘩,卻感到流星錘上的力量遠超自己的想像,雖然退得及時,還是震得司南險些握不住劍。

  “桀桀桀桀桀!”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長相聲音有辱視聽的BOSS囂張的大笑著,雙手掄著流星錘四處亂砸,“你們這班廢材,竟敢來挑戰大爺我,我黑風老妖要把你們轟至渣!口桀口桀口桀……”

  司南狂汗:這個BOSS的設計師是港漫愛好者麼?

  照這麼打下去,他們只能一直被擋在外圍,然後因閃避不及被活活砸死!

  司南一邊閃躲一邊道:“你們在外面看見的就是這家夥?”這麼強悍的變態,哪裏需要逃跑?光用鐵球砸就能把他們一個個砸死了。

  開心分心答道:“對!不過那時他手上沒有……”說著他愣了一下,險些被流星錘打中,雖然沒有打個正著,可是還是被鐵球上的尖銳菱角給劃開一條血口。

  司南也緊跟著明白過來:這位BOSS跑這麼遠是為了拿武器,他的本事大概全在兩個鐵球上,至于其本身,也許不太厲害。

  開心大叫:“大楚二楚牽制那兩個鐵刺 ,我和司南到中心攻擊!”

  “好!”楚狂人首先停下了逃跑的動作,返身毫不猶豫地迎上流星錘,硬碰硬的拿長劍架住鐵球的來勢,成功使鐵球速度略緩,接著他後退半步,張嘴就是一口鮮血。

  楚天舒只比他的結義兄弟慢半步,長劍指向朝自己掃過來的鐵球,成功阻擋其去勢的同時重重的向後摔去,爬起來後他拿袖子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跡,張口罵道:“該死的開心,老子練的是敏劍客,不是血牛戰士,居然將我當肉盾用!”

  說是這麼說,他爬起來的下一刻,還是毫不遲疑的繼續拿看起來沒有多結實的長劍和流星錘硬拼,務求讓已經接近了黑風老妖的開心和司南不受幹擾。

  避開兩條隨著流星錘亂掃的鐵鏈,開心劍分三路朝黑風老妖刺去,老黑身子神經質的一顫,快速的跳開一丈遠,卻恰好迎上從另一邊過來的司南的劍鋒。

  雲千重無聲無息的穿過老黑的左上臂,隨機發動的斬斷效果在這一劍上幸運的出現了,司南輕輕將長劍一橫,伴隨著雲千重如雲似霧的劍影以及非常配合周圍陰森氣氛的尖利叫聲,老黑的一條胳膊連著手上的流星錘飛了出去。

  身後楚天舒傳來一聲慘叫,但司南沒敢分神往後看,因為失去了一條胳膊的老黑好像發生了傳說中的狂化,蹦脺得更加活潑更加如夢似幻,速度快得讓人幾乎完全跟不上,一條流星錘好像沒有重量似的被他耍得靈巧無比,指哪打哪,打得幾人完全顧不上攻擊,而砍掉他一條胳膊,對他造成重大生理和心理傷害的司南更是成為了重點關照對象。

  而受到關愛較少的開心和楚狂人則趁機盡可能攻擊黑風老妖,剛才看司南輕易砍掉BOSS一條胳膊時不覺得,等親自交上了手,發覺自己的長劍無法像司南那樣對老黑造成決定性傷害,這才駭然發現他們之間的攻擊力差距。

  等黑風老妖的攻勢稍微緩下來時,司南才發現,受傷最重的楚天舒,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想必已經掛了回去。

  會不會是他剛才砍斷老黑手臂,那顆飛出去的流星錘給砸的?憶起那好像是他最後聽見楚天舒的聲音……司南心虛的參與進攻擊之中,怎料剛剛出現一點疲態的黑風老妖一看見司南靠近,忽然又怒吼一聲變得神勇起來,司南還沒刺著他就不得不後退暫避鋒芒。

  “別重點關照我啊。”司南郁悶不已的自語,被流星錘追得險象環生,若非有開心和楚狂人在老黑身邊不斷幹擾,加上接連發動了好幾次飛天流光佩,司南只怕早已給砸成了肉餅。

  每一劍都只能劃開BOSS的表皮,楚天舒打得心頭火起,飛快地對開心說:“我去換他。”說著朝司南的方向掠去。

  有楚狂人替自己暫時攔下流星錘,知道他無法支撐太久,司南半步也不停頓的朝BOSS撲過去,劍分七影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刺出,卻不料老黑雖然來不及收回流星錘,卻將鐵鏈子拉回來了一截,橫在身前,恰恰將司南的劍尖卡在鐵鏈的鐵環裏。

  司南當即弓背,縮肩,退身,以左足為軸心轉了一個小角度,回劍。

  長劍以一毫之差在黑風老妖的手腕上削過去,開心正要叫可惜,卻見司南手腕一抖,雲千重貼著老黑的手腕切了半輪。

  也不知道是司南運氣太好,還是老黑的運氣太壞,從開始到現在,司南一共只有兩劍碰著了它,偏偏兩劍都隨機出了狠毒殘戾的斬斷效果,司南這輕輕巧巧的一切之後,老黑的另一只手掉在了地上。

  失去了流星錘的老黑,就好像那沒牙的老虎,雖然還不能說任由三人蹂躪,卻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危險。

  沒了流星錘,兩只手也給砍斷了,黑風老妖展現了他作為BOSS的多才多藝,抬起一只飄散著臭味的漆黑大腳對三人大叫:“看老子的至尊無敵——無——影——腳!”接著一頓霹靂連環踢。

  開心司南一人一邊閃開,而站在二人身後的楚狂人卻遭了殃,頭臉身上出現數個漆黑的鞋印後,本來就已經不算多的血量瞬間降至最低點,高叫著“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化光消失。

  雖說連死了兩個人,可是由于楚狂人就義時的台詞太搞笑,弄得司南一點悲憤地氣氛都營造不出來,司南一邊趁機捅老黑兩劍一邊哭笑不得的問開心:“他每次掛掉都是那樣的嗎?”

  開心笑道:“嚇一跳?沒事,久了就習慣了。”

  踢出這一記驚天動地無影腳後,黑風老妖好像終于用掉了他最後一份活力,接下來的時間,基本上沒有受太重傷的司南和開心你一劍我一劍慢慢的將他折磨致死。

  黑風老妖終于不甘心的倒下,而司南和開心也在此時脫力坐在地上,相視一笑。

  他們雖然一次都沒有給流星錘擊中或者被老黑踢中,可是身上亦有不少由流星錘表面的尖角和飛濺碎石造成的割傷劃傷。

  開心給重要的傷口拍上金創藥,接著有些吃力的朝司南伸出手掌,司南微微一笑,同樣抬起手掌。

  一聲脆響之後,兩人都疼得躺在了地上,接著又看著對方笑。

  “今天多虧你了。”開心往嘴裏塞了可藥,道,“我沒想到這家夥這麼難搞,更沒想到你的攻擊力這麼恐怖。要不是有你在,我和大楚二楚都得白白掛在這裏。”

  司南有氣無力地搖頭:“你弄錯了,我的攻擊不比你們高多少,你沒看見後來我也是和你一起慢慢把BOSS給磨死的嗎?”他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劍法隨機的斬斷效果。

  開心笑道:“運氣有時候也可以看作是實力的一種,起來,先別休息,看看老黑給咱們留下了什麼吧。”

  ※※※※※※※※

  【偶錯了,偶懺悔,偶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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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怡Sam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二十四章 一起去灌腸
(更新時間:2006-12-19 18:30:00  本章字數:3436)

  BOSS躺屍的地方,散落了三件物品。

  司南有些吃驚,他沒聽說過這游戲裏有BOSS能爆出一件以上物品的,假如不是他太過孤陋寡聞,那便是他們這回中了大獎,遇到個特別強悍的。

  回想一下整個過程,司南覺得他們能只犧牲兩個人就幹掉老黑實在是太過幸運了,隨機這種東西本來就無法預測難以捉摸,假如沒有那兩下隨機的斬斷,他和開心恐怕要步上大楚二楚的後塵。

  一本書,一幅字貼,一雙……靴子。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黑風老妖那雙散著臭氣的漆黑大腳……

  開心默念一句“這雙鞋子是沒穿過的”,走過去撿起三件物品,一字攤開擺在司南面前:“你出力最大,拿一件吧。”

  司南頭一個排除掉靴子,接著將目光投向字貼和書,字帖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而書自然是武功秘籍,藍色封皮上赫然五個大字:修羅陰煞功。

  這是一本內功秘籍。

  游戲中每個人只能練一種內功,想要練第二種,就必須廢掉前一種,司南自然是不可能廢除已經達到四十六層的內力,于是這內功秘籍也同樣不能要。

  司南想想拿起字帖,道:“我要這個好了。”鞋子他實在不想穿,而內功他自己沒用也不好意思要,于是便挑選了看起來最不起眼最沒用的東西,權當留個紀念。

  分贓完畢,開心給憂傷之子發了一封信,告訴他已經搞定,不用帶人來了。

  開心歎了口氣,道:“我們今天本來是想幫憂傷提升一下等級的,沒想到反而讓他白白死了一次。”早知道路程這麼遠這麼曲折,他就不讓憂傷回去找人了。

  司南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在一旁含糊的點頭。

  等傷好了一些,二人不緊不慢施展輕功沿原路回去,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回到城內。

  與憂傷和楚天舒楚狂人會合,五人嘀咕了一陣,直接開往百曉生居所,進門後開心司南分別拿出靴子和字帖,放在百曉生面前。

  百曉生掃了一眼,將字貼推回來:“這不是用來鑒定的。”

  司南好奇道:“那是用來幹什麼的?”好奇的同時他還有一點點期待,萬一這是什麼珍貴的東西,那他就發了。

  百曉生瞥他一眼,不屑的冷笑一聲:“字帖當然是拿來臨摹的……文盲!”

  司南險些被他氣得吐血,開心眼明手快,手掌包覆住他握劍的手,將已經拔出鞘一半的長劍給按了回去:“冷靜!”

  司南深吸一口氣,悻悻的放開劍柄,郁悶道:“他居然說我文盲!我念了十六年書,學位證都快拿到了,他居然說我是文盲!”

  將司南拔劍的動作看在眼裏,百曉生很不屑的再冷笑一下,接著對開心伸出一只手:“一千兩銀子。”

  司南站在一旁小聲道:“財迷!”開心莞爾一笑,如數付錢。

  鑒定結果出來了:追風靴,速度加成15%。

  由于司南已經知道有加速200%的物品存在,也就是他的那塊玉佩,故而看見這個單一的速度加成屬性時,並沒有很大的觸動,倒是開心等人都表現得十分高興,顯然已經很滿意了。

  之後開心邀請司南一同吃大餐慶賀,司南心道橫豎無事,加上饑渴值也快到該吃東西的界限了,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開心以便在前面領路一邊道:“這是我們幫裏一個叫聆聽風雨的女孩子開的店,我有打折卡,結帳時可以按照七折來算。”頓了頓他又道:“這條街直走盡頭就是了,我跟你說,這家店很有特色的哦,吃飯之前有一個很有趣的步驟……”

  司南抬眼一瞥,街道盡頭掛了個燙金的匾額,上面龍飛鳳舞的三個字讓司南大驚失色:灌腸居?

  司南驚恐的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其他四人,暗道是我太保守還是大家太前衛太個性,吃頓飯而已,居然還要先灌腸?

  怎麼會有這麼BT的飯店?

  系統不管嗎?

  這個灌腸程序是怎麼提供的?

  玩家手動操作還是系統全自動服務?

  司南驚恐又慌亂的胡思亂想著,連開心說了什麼都沒注意聽,眼看著離飯店越來越近,他鼓足勇氣道:“我能不能跳過那個步驟……”

  開心驚訝道:“為什麼要跳過,這是大家一起進行的,店主這麼風雅的創意,怎麼能錯過?”

  大家一起灌腸?

  灌腸很風雅?

  司南簡直要暈過去了,他恨死自己為什麼要貪這一頓白食,結果陷入了這麼一個尷尬而不能進退的境地裏。

  短短的十幾秒內,司南心中經過了N回合的左右為難天人交戰,最後站在飯館門口,用壯士斷腕的口吻,很堅定的對開心等人說:“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他一邊說一邊有點悲哀的想:他果然還是很保守的人,無法理解灌腸這種被認為是風雅的行為藝術啊。

  開心笑道:“大家一個幫派的,你別和我們這麼見外。”

  司南面露難色,左右看一下,發現路人沒有注意到他們,小聲道:“那個……我不想灌腸。”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不光是開心等人鎮定自若,周圍往來的路人也一樣平靜而從容,誰也沒有往這個名稱剽悍的飯館多看一眼,莫非大家都已經習已為常了?!

  開心很震驚的睜大眼:“誰說要灌腸?”

  司南也很驚訝的反問:“這家店的名字不就是灌腸居……”他話音未落,楚狂人楚天舒已經笑倒在地上,就連相對沉默的憂傷,眼中也流露出了明顯的笑意。

  開心漲紅了臉,用力閉合著嘴唇,拼命壓抑自己不要笑出聲來,最終還是沒忍住,轉身毫不收斂的大笑,一邊笑一邊斷斷續續道:“你再抬頭看看。”

  司南鼓足勇氣第二次看向飯館招牌,招牌上三個鬥大的字:耀勅居。

  ……沉默。

  司南羞愧語死,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照司南的意願,他更願意現在就下線,然後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躲起來催眠自己忘掉這件事,可是又不好意思立刻轉身就走,好在憂傷沒有讓他難堪太久,很快就給了開心和楚氏兄弟一人一腳,道:“都給我注意點影響,這裏是大街上呢,要瘋回去瘋。”接著又煞有介事的對已經開始駐足旁觀的路人解釋:“這三個家夥剛才跟人PK時中了毒,現在剛好發作了。”

  開心三人勉強忍住笑,憂傷拉著臉紅得像西紅柿的司南,命令三人趕緊進飯館。

  要了一間包廂,門一關上,開心三人又開始狂笑,憂傷之子拍拍司南,安慰道:“不要介意,看錯而已,你就當他們是布景,眼不見為淨。”

  拿起點菜單,憂傷問了一下司南的口味,接著開門把店小二叫進來,點了幾樣菜,又過了片刻,酒菜送上之後,一個相貌斯文秀氣的少女走了進來,對幾人欠身為禮,道:“幾位客官,現在可以開始了麼?”她說話的時候,眼中帶著驚訝的神色,瞟向因為笑得沒力氣而癱在椅子上的三人。

  憂傷微笑頷首道:“可以了,盡管開始吧。”

  司南問道:“開始什麼?”

  憂傷之子似笑非笑道:“開始灌腸啊……”

  司南只覺得自己臉上剛剛退下去的熱度又燒了起來。

  憂傷之子抱歉一笑,道:“對不起,我不該亂開玩笑……這個是飯館的特色。”他伸了伸手,示意可以開始,那少女便在每個人的座位前擺了一只細頸的白玉瓶子,瓶內插著一枝桃花,幾朵花半開半斂著,還帶著晶瑩的露珠,正是欲說還休風情最佳的時刻。

  做好這些,少女便坐在一旁,不知從何處取出一張琵琶,開始彈奏。

  樂曲響起的時候,少女袖口飛出一只藍色的蝴蝶,從這一枝桃花上飛到另一枝桃花上再落下,曲子輕快活躍,很快就演奏完畢,而那只美麗的藍蝴蝶,則在曲調落下的剎那,恰好停落在司南面前的花枝上。

  開心站起來微笑舉杯:“今天司南是座上客,加上殺BOSS也是他的功勞最大,我們輪流敬他一杯。”

  司南趕緊站起來說不敢當,此時一旁那少女抱著琵琶再一欠身,走了出去,而那只翅膀流動著著美麗的幽藍色澤蝴蝶,依然停落在司南面前的花枝上。

  開心拿著酒杯一飲而盡,坐下來清了清嗓子,道:“可以開始灌腸了……”

  司南郁悶的把臉埋進碗裏。

  在那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在這四個人的口中,“去灌腸”成了去吃飯的代名詞,可是每當外人問起的時候,開心等人都先是狂笑一頓,接下來便保持可貴的沉默,為司南保留了最後一點面子。

  ※※※※※※※※

  TO冷月的天空(也就是聆聽風雨):“灌腸居”老板,你做不做?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換人。

  而飯店特色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是借鑒自一個聊齋故事(好像是吧,記不太清楚了),算是文雅版的擊鼓傳花,覺得很好玩,就用上了。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二十五章 飯後掐一架
(更新時間:2006-12-20 18:15:00  本章字數:3565)

  這頓飯是司南自從進入游戲以來吃得最糾結最壓抑的一頓,不過也知道了這家店的主題特色就是剛才的琵琶蝴蝶,只在用餐前進行,藍蝴蝶落在誰面前的花枝上,誰就是首座客人,假如客人有要求,也可以一直用這個形式來玩行酒令,只不過大家都是習慣快節奏的現代人,很少有人對這玩意感興趣的。

  這些都是開心之前和司南說過的,只是當時他全部心神沉浸在“灌腸”這個剽悍動詞中,沒能聽進開心的解釋,自然而然的造就了後來的誤會。

  度秒如年食不知味的吃完飯,等開心結帳完畢後司南就打算下線去,卻不料被楚狂人一把拉住:“飯後掐一架,活到九十九。走,咱們切磋一下。”

  司南掙紮道:“不要吧……”

  楚狂人奸笑道:“你就從了我吧……啊呸,作者這個人渣,叫我念的是什麼台詞啊!”他咳嗽了一聲,擺正情緒正色對司南道,“我們好賴算是一個幫派的,大家應該時常交流一下才對。”

  司南想想點了頭,開心微微一笑,開始發信。

  當幾人來到幫派內演武場時,門口已經站了一個意外的人。

  “青冥隼?”司南很驚訝的看著先他們一步到的人。

  開心淡淡道:“一起來吧。”說著他取出錢開了一個單獨的演武室。

  司南詫異道:“你用自己家的演武場還要交錢?”

  開心微笑道:“公共的演武場不花錢,但是不希望別人站在一旁參觀,單獨開演武室的話,還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你今後想來也是一樣。不過幫派裏的演武室價錢是系統價的四分之一,相比起來已經是比較便宜了。”

  司南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暗道我又沒有找人PK的愛好,沒事花這閑錢幹什麼?

  演武室內,開心楚天舒青冥隼站在邊上,而司南和要與他切磋的楚狂人站在中央。

  司南拔出雲千重,道:“那我開始了?”

  楚狂人頭一次近距離仔細看司南的劍,眼睛亮了亮,贊了聲:“好劍!”接著笑道:“那就開始吧!”說著虛晃一招挺劍朝司南刺去。

  司南毫不在意朝自己刺過來的劍,手腕一抖,雲千重斜削過去,正對著楚狂人的手腕。

  楚狂人大叫:“來得好!”他側過身子,握著劍用力砍向司南的雲千重劍身。

  為什麼他覺得楚狂人這個架勢更適合用斧頭?

  司南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退了半步,雲千重“錚”的清鳴一聲,劍指三路,白蒙蒙的劍光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從上中下三路刺向楚天舒。

  面門,心髒,小腹。

  他這一招明顯比剛才快了許多,楚狂人只來得及就地一滾,躲開身上要害,卻仍避免不了在肩上多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司南沒有追擊,站在原地笑道:“還打不?”

  楚狂人跳起來,叫道:“怎麼不打?繼續!”他眼中跳動著狂熱而好戰的光芒,看得司南有些不安。

  勢如破竹,摧枯拉朽。

  楚狂人第九次從重生點跳出來再度挑戰司南時,一旁觀看的青冥隼說出了這八個字。

  開心眼中看著場內纏鬥的二人,微微朝青冥隼那邊傾身,道:“說仔細些吧,有什麼心得?”

  青冥隼沉思片刻道:“心得說不上,不過剛才看了他施展武功,我的武學見識上漲了不少,說明他的武功品級很高,據我估計,至少是上品中階以上的。”在別人打鬥時,他如果在一旁使用觀摩這個技能,就能提高武學見識,獲得武學見識的多少與所觀摩武功的層次品級高低有關。可惜這個技能對于每一種武功都只能使用一次,否則他的武學見識早就高得沒邊了。

  開心一笑道:“這個不重要,你覺得司南的武功怎麼樣?”

  青冥隼道:“……很高,超出我現在能夠理解的,不過實在可惜。”

  開心挑了挑眉毛,道:“此話怎講?”

  青冥隼很冷靜的道:“我雖然暫時無法看出這套劍法的優缺點,可是大致上能看明白,這是一套狠毒的劍法,講究的就是傷殘奪命,可是司南的個性太溫和了,不能將武功發揮到極致,之所以還這麼厲害,只證明了武功本身好……他不適合這套武功。”

  開心笑道:“這個也不必多說了,人各有志,他的武功要怎麼用都是他的事,還有別的評價沒?”

  青冥隼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但很快就被冷靜給湮沒下去:“基本上沒有了……幫主,不算你的話,司南的劍術可以算是天涯海角的第一,雖然他不夠狠,可是他也足夠理性,該下手的時候不會手軟。”他看著一旁躍躍欲試打算把楚狂人揪下來自己上場的楚天舒,忽然笑了一下,道,“雖然幫派裏很多人的武功我都看過了,卻還沒有看過幫主你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上場和人切磋?”

  開心平靜的微笑:“今後肯定有機會的。”

  青冥聳聳肩,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一直對上次比武大會上半決賽時幫主在千鈞一發之際反敗為勝的方法很好奇呢。”

  好容易等司南又一次將楚狂人送回重生點,楚天舒迫不及待的跳到場地中央,道:“換我了換我了,阿狂你打了這麼久,該讓我爽一把了。”

  司南翻翻白眼,道:“什麼叫爽一把?”這倆兄弟有被虐狂嗎?弟弟被他殺了十幾次還樂此不疲,而哥哥也迫不及待的要來送死……他毫不懷疑自己能打敗楚天舒,畢竟在殺BOSS時已經看過楚天舒的大致水准,並不比楚狂人更強。

  楚天舒拔劍笑道:“反正這裏死了也不掉經驗等級,打兩架有什麼關系?”

  司南無奈的道:“那就來吧。”他忽然壓低身形,從楚天舒身邊掠過,反手一劍橫掃,直切楚天舒的腰部。

  楚天舒不料司南突然發難,身子向後一弓,單手支地做了個下腰的鐵板橋,雲千重恰好從他身體上方掃過去,司南一愣,對于這個高難度的動作有些驚訝,趁司南吃驚之際,楚天舒趕緊將另一只手上握著的劍朝司南擲出,長劍插入司南的大腿。

  痛楚讓司南驚醒過來,反省了一下自己不該在戰鬥中分心,司南對楚天舒笑道:“你的這個動作是怎麼做出來的?”他隨手拔出劍,往傷處拍了一塊金創藥。

  楚天舒道:“不稀奇,你只要肯將升級獲得的自由屬性點往靈巧那一項多加一點,身體自然就能做出許多高難度的動作。”

  司南驚訝的瞪大眼:“真的?”他怎麼不知道?

  楚天舒反過來更驚訝的對他瞪眼:“你不知道?這個是常識啊,每個玩家正式拜師之後都有NPC給他講解這些的。”

  司南尷尬的笑了一下,道:“不如你給我說一下吧。”既然是這樣,他不知道也就不奇怪了,因為他根本沒有正式的拜過師。

  楚天舒道:“服了你了……我們每個玩家一進入江湖游戲,就被默認設定資質為天縱奇才,我們練一年,能趕上那些NPC練上十幾二十年的。而武功又有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之說,所謂一口氣,自然是我們修煉的內功,而筋骨皮,用游戲術語來解釋,就是力量,敏捷,靈巧,體質這些用數據來體現的東西,我們升級是為了增強游戲中人物身體的基本屬性,升級是有頂端的,雖然沒人能練到,但是官方已經公布出來了,最高等級為100級,70級之後每一級就只有三點自由屬性點,而90級之後則是每級一點。”

  他頓了頓,又道:“升一百級換來的自由屬性點,你可以平均分配,也可以對某一項有所偏重,這個看個人需要不同而定,有的武功是有特殊要求的,基本屬性不達到你就學不了,所以一些比較謹慎且有特殊長遠打算的人都會刻意留著一兩級的自由屬性點,留待特殊情況下使用……”

  司南點點頭,求知若渴道:“然後呢?”

  楚天舒歎了口氣,道:“我跟你說一下我自己的心得吧……等級和武功是同樣重要的,有人只重等級不重武功,這樣的人遲早要返回來重新練功。而有的人對基本屬性點的分配很糟糕,要知道基本上所有的武功都是在基本屬性的基礎上進行加成的,比如速度,比如力量,假如你在這兩項上加的點數很少,那麼即便你的武功有百分之三四百的加成,也沒有多少速度和攻擊力。”

  他總結道,“怎麼加屬性點,關鍵要在相對平衡的基礎上,重點兼顧一兩項,讓你的屬性能更好的與你的武功配合……真正的高手,沒有最合理的分配方案,只有最適合你自己的。”

  司南佩服的道:“果然是高手。”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楚天舒微笑道:“你不用捧我,我這只不過是紙上談兵,你的武功可比我強呢。”

  司南不好意思的笑笑,心說他純粹是運氣比較好,看楚天舒依然保持著那個鐵板橋的造型,司南奇怪道:“你怎麼還不起來?這麼彎著腰不累麼?”

  楚天舒一臉的高深莫測高手風範一下子全垮了下去,郁悶道:“媽的,剛才用力過猛,把腰給閃了,你過來扶我一下。”

  ※※※※※※※※※※※

  ps: 除了系統開設的以外,比較大的幫派內也有自己建的演武場,供成員免費或者低價使用,只不過這東西太花錢,還很容易損壞,需要時常維修,所以能建得起並養得起的,也就只有天涯海角這個規模的幫派。

  


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一百二十六章 游戲的王道
(更新時間:2006-12-22 8:31:00  本章字數:3492)

  一百二十六章 游戲的王道

  司南下線後,看見小菜已經退出了《江湖》游戲,坐在電腦前,十指在鍵盤上飛快的跳動,便知道他又在玩複古的鍵盤游戲了。

  在虛擬技術已經普及的現在,依然有一部分複古的游戲愛好者,堅守著他們最後的陣營,用鍵盤和鼠標操縱電腦屏幕中的角色,小菜雖然在玩擬真游戲,可是偶爾也會抽空複古一把,他現在在玩的,就是一款很考技術和操作的游戲,叫做《失落末日》。

  屏幕中魔法師職業的人物動作華麗流暢,沒有一絲停頓也沒有任何多余的行為,雖然司南對跑位什麼的專業術語不甚了解,可是看小菜嫻熟的操作,就知道這小子玩得相當專業。

  搞定基本上占去四分之一屏幕大小的怪物,再撿起怪物爆出來的裝備,小菜松了口氣,揉一下手腕,抱怨道:“靠,太久不玩,手都生透了。”他一扭頭,發現司南靜悄悄的站在旁邊,嚇得差點跌下椅子,“靠!嚇死我了,你出個聲啊。”

  司南笑道:“我剛才走過來的動靜也不算小啊,是你自己太專心沒聽到罷了。”

  小菜想了想,一臉悻悻的點點頭,道:“也對,剛才我的精神太集中了,你就算把房子燒了我也未必能注意到。”

  司南莞爾,道:“小菜,我問你件事。”

  小菜利落的退出游戲,漫不經心的道:“什麼?說。”

  司南道:“為什麼你會喜歡玩複古游戲呢?擬真游戲不是能讓人更投入麼?”他一直對此很不解,既然今天碰上了,就幹脆現在問個明白。

  小菜隨手點開江湖游戲論壇,道:“就因為擬真游戲讓人更投入,我才必須時不時玩鍵盤操作的複古游戲,體驗一下旁觀者清的感覺。一個高明的玩家,必須學會更理性的分析,才能更好的操作。”

  司南搖搖頭,表示他不明白。

  小菜眼睛瀏覽著論壇,笑了笑,道:“你是不是以為擬真游戲想怎麼玩都可以?擬真游戲也是講究技巧的……”

  司南連忙道:“我知道。”接著將楚天舒今天告訴他的話說了一遍。

  小菜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道:“這些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司南不好意思道:“是別人告訴我的。”

  小菜愣了愣,隨即笑道:“既然已經知道那就算了,我一直不和你說這些,本來是想讓你自己體會出來的,現在看來你果然沒有這個天分……”他故作歎惋的搖搖頭,道:“那人告訴你的,只是比較淺的層面,想要做一個高手,不僅僅需要這些,還有以下幾個因素:戰鬥的直覺,招式的反應,武功的選擇,專精的取向,當然,裝備也有一定作用,但不能決定一切。”

  “就好比隨意,他一直沒有找到好劍法來學習,就將他所擅長的輕功盡可能發揚光大,這就是武功和專精的問題,而戰鬥直覺以及招式反應,則是需要通過實戰來積累,將招式當成你的本能,或者多多觀察別人的打鬥,打個比方,假如你知道了某個人的招式,那麼他只要稍微動一下,你就知道他的下一個動作,也就不難防範或者反擊。”

  “不光是演武場上的戰鬥,平時對環境的利用也十分重要,有的武功擅長在狹窄的地方使用,而有的人在狹窄的地方施展不開,流浪的穿花繞樹身法特別適合在障礙物較多的地方戰鬥,那裏簡直就是他的天下,而我要是換在相同的環境裏,就會有一部分招式施展不開,在平地上打他不是我的對手,假如到一個四處是障礙的地方,那勝負就難說了。”

  “而人的心理,也是一個很好利用的條件。”小菜拿起水杯潤了下嗓子,道,“打架的時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怕,要是怕了,會因為心理上的膽怯而導致發揮不出來,所以我們自己不能怕,但一定要讓你的對手怕。”

  小菜笑了一笑,忽然用一種很八卦的口吻道:“我最近看論壇,發現有人稱你做‘無情劍’,很臭屁的名字嘛……”

  司南痛苦的彎下腰,將額頭抵在小菜的椅背上,道:“求你別提這三個字,這外號太土了……”

  小菜笑道:“雖然你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是很多人都知道你喜歡在戰鬥中砍斷人手腳,這首先就給比較膽小的人一個可怕的印象,這對你來說是有好處的,不管多麼厲害的人,只要他心中存了膽怯,就無法完美的將武功發揮出來。”

  他又喝了一口水,道:“讓人害怕,這只是最簡單最單純的一個方面,還有讓人輕視,也就是俗稱的扮豬吃老虎,假如你的敵人輕視了你,你也許就有了機會……還有利用各種條件制造他人的錯覺,給他人錯誤的訊息,造成錯誤的判斷,這些具體說起來很麻煩,所以我就不說了。”

  “相對的,我們要讓敵人或者害怕,或者輕視,或者造成別人的錯覺,可是我們自己必須清醒和理智,不害怕,不輕視,不被各種假象迷惑,判斷出實事的真相。”小菜微笑道,“你可以在感情上藐視敵人,但是在理性上,你不能輕視任何人,沒有誰是完全的蠢材笨蛋。”

  司南郁悶道:“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

  小菜大笑道:“其實我剛才說的這些在每個人身上都有少許的體現,武功用得多了自然成了本能,多琢磨別人的戰鬥自然會對他們的招式有所了解,每個人都在不知不覺地做,我只是將這些系統的總結起來罷了,不說是因為你以前沒有問,而我更希望你能自己發現。不過這對于一個菜鳥而言顯然是不可能任務。”

  他笑嘻嘻的看著司南,道:“那個人跟你說的一句話很對,沒有一個公認的最好模本,只能說,選擇最適合自己的,才是游戲的王道。”他明亮的大眼睛眯成一條線,笑得有點奸詐,也很可愛。

  小菜活動了一下手指,點開一張帖子,道:“我總結這些,純粹是個人愛好,這能給我帶來樂趣。其實不總結也能玩得很順利,像千江君不見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好像千江對于幫派很熱心,盡管他現在武功已經被拖累很多,他還是很開心;又好像君不見不喜歡幫派,所以一直堅持一個人練,雖然無聊些,卻也能自得其樂。所以你完全沒必要去追求什麼最佳的游戲效率,我剛才說的那些你聽過就算,沒必要認真嚴格的遵守。只要玩得開心,怎麼樣不是玩?”

  他一邊打字一邊對司南道:“我們是在玩游戲,不是被游戲玩。”

  司南不滿道:“那你剛才為什麼跟我說那麼多條條框框的?”害得他差點就高山仰止的搞個人崇拜。

  小菜打完帖子,按下確定發送鍵,扭頭壞笑道:“我這不是想給迷茫的羔羊找個精神偶像麼?”

  司南用一個幹脆利落的字眼結束了這次談話:“滾!”

  ※※※※※※※※※※※

  和小菜的一席談話,打開了司南面前的一道大門,開闊了一些眼界,司南雖然沒有決定好未來要怎麼發展,卻已經安下了心,不再去想這些問題。

  武功還是照樣練,怪也像平常一樣打,任務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

  再上線之後,司南推辭了楚狂人繼續PK的狂熱邀請,打算先四處逛逛,經過一間破木屋時,裏面閃電般的沖出來一個書生,用可以讓隨意羞愧欲死自慚形穢的速度攔在司南面前,道:“這位兄台,能否將你身上的自述帖借在下一觀?”

  司南奇怪道:“什麼字數帖,我沒有啊?”

  書生一臉懇切,對司南連連作揖,道:“小可別無他好,只盼在有生之年一觀古今十帖,兄台何以誑語欺我?兄台身上明明有自述帖的味兒。”

  司南郁悶的瞅著他,心說自己哪有什麼味道,忽然他想起幾天前打BOSS時爆出的字帖,連忙拿出來,問道:“你要的是這個?”

  那書生兩眼放出惡狼一樣的光芒,道:“果然是懷素真跡!”他激動地就要撲上來,又及時壓抑住自己的沖動,小心而帶著期盼的看了司南一眼。

  司南打了個寒顫,面上依然微笑道:“沒關系,拿去看吧。”

  書生連忙道謝,小心翼翼的接過字帖,用一種迷醉迷戀反正怎麼也不能稱之為正常的目光看著字帖,司南心裏奇怪的嘀咕:他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這字寫得有多好?能把一活生生的正常人迷成這副模樣?

  書生欣賞再三,最後戀戀不舍的將字帖還給司南,道:“如今在下已經見過了自述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幸一睹其余九帖的真容。”

  司南心中一動,道:“那其余九帖分別叫什麼名字?”

  書生道:“分別是王羲之的蘭亭序,王獻之的洛神賦,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褚遂良的倪寬傳贊,顏真卿的祭侄文稿,張旭的肚痛帖,蘇軾的寒食帖,黃庭堅的松風閣詩,米芾的蜀素帖。”他雙眼發光的看著司南,道,“若兄台能為我尋來古今十帖,讓在下一觀,在下有厚禮重謝。”

  司南心道我就算不去找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這麼想著,他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

  系統提示:接受尋找古今十帖任務。

  ※※※※※※※

  古今十帖這個設定,來自一款叫《武林群俠傳》的單機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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