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紙神 作者：君不見 （已完成）

第四卷：鴻門盛宴 五五零章：變形金剛


　　「你不過是學了一個皮毛？那我算什麼？」程老師心中苦笑，任潛悠太妄自菲薄了，任潛悠對槍法的瞭解，甚至已經快要超越他了，畢竟他並不專精於槍法。

　　不過任潛悠對自己的槍法還沒有正確的認識，畢竟他的槍法已經和異能緊密地結合在了一起。

　　而且，任潛悠的槍法已經不再是「法」，而更像是「道」，歷代槍法大家，窮盡一生之力都難以窺到的「道」。

　　因為任潛悠的起點實在是太高了，他的啟蒙槍法書，是會聚了整個歷史的精華的《歲月》，無招無式，只有歷代大家的領悟在其中，而這些人中，不乏有人在寫下那些話之後，得窺大道。

　　偏偏任潛悠他，領悟了。

　　「我擇徒極嚴，我倒是不在乎年齡，兩位老人家怎麼說也能夠活到百多歲，時間還有的是。我程遠虎擇徒只有一個條件，天資！」

　　所謂天資，實在是包括了太多，包括身體素質，包括心理素質，也包括悟性。

　　「我這裡有五本書。」程老師變魔術一般從什麼地方拿出來了六本書，放在了面前，道：「你們二人，從這裡面選一本書出來，一個小時之後，我要讓你們表演一套槍法或者拳法給我看。」

　　頓了一頓，程老師補充道：「你們可以互相商議研討。」

　　任潛悠的目光落在了那六本書上，那六本書中，只有一本是任潛悠認識的，那就是《歲月》。而另外幾本書，其中有一本正是差點成為了任潛悠的啟蒙書籍的《碎岳》，此外還有一本槍譜與三本拳譜。

　　洪黃兩位將軍對望了一眼，走上前去。只是隨便翻了一下，他們地手就開始顫抖起來。

　　他們浸淫槍法和拳法幾十年，自然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不要說他們拜師成功，就算是沒有拜師成功，即便是只翻了翻這幾本書，已經是他們幾輩子的福分了。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絲毫不敢大意，兩個人幾乎是恭恭敬敬地從中間選了一本，然後正襟危坐。在一旁研讀起來。

　　他們兩個人中，黃將軍選的是那本《碎岳》，而專精拳法地黃將軍。選的是一本《開山掌》，這兩本都是非常剛猛的武學，非常符合他們的特點。

　　只是，當程老師看到他們的選擇時，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其實槍法和拳法各三本書。代表的是力量、技巧以及領悟，不用說，碎岳是力量。而歲月則是領悟。

　　這就是程老師他們的門派擇徒的標準，力量可以鍛煉，技巧可以學習，但是領悟力卻很難提升，他們所需要的就是悟性。

　　不過，這也沒有讓程老師太失望，畢竟他也不想讓這兩個人當他地徒弟。

　　兩個人的表演很賣力，看他們七老八十，眉毛鬍子一大把。還誠惶誠恐地表演著拳法，程老師也不忍心說他們，只是道：「你們回去吧，你們選的那槍譜和拳譜，就帶回去研習，如果有什麼不懂地地方，就來問我，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程遠虎名下的記名弟子了。」

　　只是，程老師卻連門派的名字都不曾告訴他們，兩個人老成精的傢伙，怎麼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刷下來了。

　　「是，師父！」記名弟子也是弟子，兩個人立刻老實不客氣地叫了一聲師父，把任潛悠給忘在了一邊。

　　「你們兩個不必稱呼我為師父，只要心中有數就是了。」程老師也覺得彆扭，揮揮手道，「現在你們是我的記名弟子，而潛悠是我地後輩，日後你們就和潛悠兄弟相稱就是，你們兩個雖然是師弟，卻是老哥哥，可要多幫幫潛悠。」

　　「是！」兩個人齊聲應道，這一下子就升了一格，之前的師父立馬變師兄了。

　　兩個人對任潛悠拱手道：「小師兄！」

　　什麼叫小師兄？任潛悠翻翻眼，他對這事情一點想法也沒有，而且他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拜程老師為師了。只是解決了這件事情，他也就完成了自己的承諾，並且也不再欠兩個人地人情，和程老師打了一個招呼，就打算離開了。

　　看任潛悠離開了，洪黃兩人期期艾艾了半晌，才道：「師父……難道小師兄他是您的衣缽傳人？」

　　「不是。」程老師苦笑著搖搖頭，「我可是很多次想要收他做徒弟，他卻都不曾在意過……這實在是他的畢生憾事，他這一輩子，估計都再也找不到比任潛悠更有悟性的人了。

　　程老師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歲月》，即便是他，也不曾從這中間悟出來什麼，為什麼潛悠就悟透了呢？人啊……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

　　以程老師的眼界之高，怎麼可能看上這兩個平庸的老傢伙當徒弟，他之所以給兩人這個機會，還不是為了讓他們兩個人盡量幫任潛悠的忙，比如這次，就是他們動用了自己的力量，才能讓任潛悠得到這個消息。

　　其實，很多地力量若是用好了，也可以發揮很強大的作用。

　　從雲城去南洋，有很多種方法，經過上次爆炸事件之後，任潛悠兩個人不敢再坐飛機，生怕妖女凌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再派個人來個自殺式的攻擊，或者乾脆在飛機上安炸彈，傷及無辜，剩下的辦法就只有直接飛過去了。

　　任潛悠自己是沒有什麼問題，很久之前他就已經飛過了，他比較擔心金鐵。

　　不過，金鐵卻讓任潛悠大吃一驚。

　　任潛悠打算叫上金鐵一起出發的時候，發現金鐵正在院子裡擺弈著一個奇怪的東西。

　　「這是什麼？」任潛悠把手罩在額頭上，抬頭向上看過去，瞇起了眼睛，問道。

　　「你看這東西像什麼呢？」金鐵嘿嘿笑。

　　「變形金剛……」任潛悠不知道是在歎息還是在無奈。

　　「賓果！」金鐵打了一個響指，道，「我的最高傑作！變形金剛戰鬥套裝。」

　　任潛悠覺得自己有些無語，這麼大的東西，他怎麼從來沒有在家裡見過，這會兒又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而且……這東西是實實在在的實體，並不是由戒指具象化出來的。

　　金鐵曾經給自己的能力命名為變形金剛，那時候的金鐵的目標是把自己變成變形金剛——後來發現很容易變形之後變不回來，而且變形速度又慢又痛苦，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一個替代品了。

　　這就是他的替代品，這還是第一次拿出來。

　　「這個東西……」任潛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甕聲甕氣的機械聲響起來：「變形金剛，變形……」

　　卡卡喳喳幾聲響，眼前的巨大機器人乾脆利落地變成了一架飛機。

　　「你會開麼？」將信將疑地做上去之後，任潛悠有些茫然地問道。

　　「嗯……嗯……」金鐵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說話，半晌他大叫一聲：「抓好了！我可要起飛了！」

　　半秒鐘之後，任潛悠就知道為什麼金鐵要大叫「抓好了」，而不是「坐好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噴射而出，這飛機竟然是垂直起降的，不過金鐵的操縱方面有問題，飛機還沒有飛起來，就整個顛倒了方向，變成了底朝天，屁股根本就坐不到椅子上。

　　「碰……」飛機直接撞到了一片圍牆，然後切斷了一顆古樹，把整個院子裡的花吹得東倒西歪，終於發出了一聲類似爆炸一般的聲音，尾部噴出了一大團的火焰，突然加速，飛向了天空。

　　讓任潛悠暗暗咋舌的是，這麼巨大的撞擊力，這飛機竟然連一點劃痕都沒有留下，所撞到的所有的東西，都如同摧朽拉枯一般，乾脆利落地被撞成碎片或者被割成兩截。

　　「金鐵！你確定你會開飛機麼？」即便是自己飛行的時候，可以比現在更快，但是坐在一架拚命翻滾，忽高忽低，幾乎就要墜落的飛機上，任潛悠還是感覺到了格外強烈的生存壓力……

　　所以，他的怒吼很快就開始塞滿金鐵的耳膜。

　　「我……嘿嘿，我只是玩過模擬飛行，安啦……這飛機就算從高空直接墜落，也不可能爆炸的，頂多衝擊力大些，繫好安全帶就可以了。」

　　這金屬是金鐵模仿那曾經得到的令牌製造的，而且是最成功的產品，這種金屬，如果拿到我面去賣，其價格一定會是黃金的千百倍，也只有金鐵這個「原產地」才有可能拿出來製造這種橫衝直撞的「變形金剛』。

　　凱奇站在院子裡，看著天空，剛剛聯繫任氏集團，說任潛悠他們已經出發了，而且是駕駛私人飛機出發的，作為任潛悠在南洋的朋友，更是任氏集團的合作夥伴之一，凱奇自然要提出讓任潛悠來他們這裡做客，並略作休息。

　　算算事件差不多了，他就親自到外面來等待，但是等了好久，都沒有見一個飛機的影子。

第四卷 鴻門盛宴 五四九章：柳暗花明


　　任潛悠命令任氏集團全力幫助清大救難，而到了現場處理的人，正是秦英豪，因為某些緊張的局勢，這件事情被低調化處理，但是如此大事依然引起了軒然大波。

　　本來整個世界都在被「異能者」吸引，但是這次爆炸，卻被「專家」排除了「異能作案」的可能，讓民眾的目標指向了普通人，反而緩解了一些對異能者的意見。

　　拿著炸藥包的普通人，並不會比異能者更容易對付，甚至造成的破壞會更大，雖然這件事情任潛悠也有責任，但是在有心人的保護之下，他甚至沒有受到一點追究。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不需要長生者出馬，任潛悠的那兩個權勢滔天的將軍徒弟就幫他搞定了。

　　不過，這也讓任潛悠很煩，他本來就很煩躁了，偏偏那兩個將軍徒弟又邀功一般上門來了。

　　任潛悠聽到王秘書的通知時，幾乎不敢相信這點，兩個將軍徒弟一身便裝，身邊帶了幾個英氣勃勃的警衛，抱著長槍堵在了任府的門口。

　　好在任府有些人還有點見識，認出了他們，才讓這事情沒有變成鬧劇。

　　「你們來幹什麼？」任潛悠皺眉道，今天的任潛悠簡直就是火藥桶，誰點誰著，就連任蘭青都不敢輕易找他說話，這兩個傢伙顯然碰到了槍口上。

　　看到任潛悠竟然對他們保護的人如此不敬，兩個人身後的侍衛都沉了下臉來。

　　「您是我們的師父，我們當然要晨昏定省……」洪將軍還想說什麼，黃將軍立刻拉住了他。現在他還油嘴滑舌，不是找打麼？

　　「師父，這次我們來有三件事情，其一。我們兄弟打算帶我們的徒弟來見見他們地師祖，正式加入您的門下。」任潛悠有點暈，這哪兒跟哪兒阿！他擺擺手，道：「不用了，我可沒有那想法。」

　　看來那些警衛就是他們的保鏢了，不過任他們同時也是軍人，平時也並不師徒相稱。

　　此時雖然面色不滿，不過依然站地筆直，一句話也不說。

　　「不論您怎麼想的，這是規矩。事情就要這麼辦……」任潛悠不知道，洪黃兩位將軍曾經為了學習武術而吃了多大地苦，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有學到任潛悠輕而易舉就得到的東西，命運對很多人來說，是不公平的。而他們也確實遇到過一個可以勉強算是高手的人，但是對方的規矩之多，架子之大。讓他沒難以想像。即便是完全迎合了對方的要求，他們依然因為年齡等原因而沒有得到那個機會，那時候的他們。還不是現在權勢滔天的將軍，而是兩個普通的軍官。

　　而他們之前所求的那個人，比現在地任潛悠可以說是天差地遠，可以毫不客氣的說，現在的任潛悠一根手指頭都可以壓死他。

　　所以洪黃兩位將軍現在地表現也可以理解。

　　「那是不是要三跪九叩了？」任潛悠無奈道。

　　「那倒不用，現在已經沒有這規矩了，又不是正式拜師。」黃將軍接口道，「第二件事情，就是。我們有一些武學上的問題想要請教。」

　　「武學上的問題不要問我，我指點你們一條明路，你們去雲大，找一位體育老師程老師，保證你們可以突發猛進，成為高手。」任潛悠道，他毫不猶豫地給程老師找了幾個麻煩。如果可以的話，我推薦你們幾個成為程老師的記名弟子什麼地……」

　　洪黃兩將軍無奈地搖頭，道：「第三件事情，是我們哥倆打算盡盡孝道。」

　　他們的這句話讓任潛悠一愣，盡孝道？對他麼？這話任潛悠聽起來有點彆扭。

　　「有事弟子服其勞。」洪黃二將軍道，「我們知道師父你有件無奈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我們卻有點線索。」

　　「什麼？」任潛悠愣了。

　　「我們說，師父您在煩心地事情，我們有線索。」黃將軍道，「雖然我們不是異能者，不過我們還是有那麼一點權力的。師父你還記得當初你和那恐怖的使用激光的超能人大戰嗎？」

　　「別叫超能人，我聽起來彆扭，叫異能者。」任潛悠擺手道。

　　「是，異能者……當時我們動用了所有的能力去監控他們的所在，結果竟然有所發現。」洪將軍繼續道，「本來這些都是機密，但是作為這個機密的當事人，師父你應該是有權力看這個的。」

　　其實任潛悠當然是沒有權力的，這種資料只有內部極少數人才有權力調用，但是有洪黃劉秦四位將軍力挺地任潛悠，從某些方面繞過了這種規定。

　　「把東西拿給師父。」洪將軍對身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道，那人雙手輯著一張光盤，送到了任潛悠的面前。

　　王秘書從那人手中接過去，放進了自己的筆記本裡。

　　那是一段衛星錄像，而且是經過了處理的衛星錄像，錄像很短，經過剪輯之後，只能看到一道亮線在以亮著各色***為主的地面為背景的視野中快速深長。

　　「這是曾經和師父你戰鬥的那異能者的運行軌跡。」洪將軍解釋道，「我們捕捉到了強大的熱能反應，他雖然速度很快，但是他經過的地方溫度非常高，我們到底還是記錄了下來這段錄像。而這個軌跡，到了這裡就停止了。」

　　此時畫面定格在了一個地方，任潛悠皺起了眉頭，道：「那裡是哪裡？」

　　「南洋。」一幅地圖和畫面重疊了起來，「萊汀城南一百五十千米，庫羅小鎮。」

　　南洋……果然是南洋，很多的跡象都表明，反抗組織在南洋有據點，不管是不是那裡，任潛悠都決定去一次。

　　小七的活動範圍是在國內，現在還沒有離開國境。而說句不太好聽的話，就算在南洋發生了什麼事情，任潛悠的心中也會好受一些，畢竟不是自己的同胞。

　　正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任潛悠本來以為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他們的所在了，但是此時他才發現，自己還是放棄地太早了一些，而且對方是在南洋，任潛悠還是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探望一番，即便是發生爆炸，只要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受傷。

　　任潛悠也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做好準備，讓任氏捐款賑災就是了。

　　不過，考慮到上次的危險性，任潛悠並沒有告訴小雨，只是通知了金鐵，這次金鐵也沒有做什麼出賣任潛悠的事情，經過了上次的爆炸之後，他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現在的兩個少年，對異能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畏懼，但是對普通人使用的熱武器，卻擁有了足夠的戒心。

　　異能者除了極少量天生隱匿的能力者之外，其他人使用能力的時候，都會有相關的波動散發出來，讓人先行知道，但是熱武器卻不同，至少任潛悠就沒有什麼辦法感知到熱武器。

　　如果異能真的是外來文明遺留下來的痕跡的話，任潛悠現在發現，在這種外來文明對面，地球的本土文明，依然在堅強屹立，並沒有倒下。

　　「謝謝你們。」任潛悠站起來，真心實意地道謝道，他為自己剛才的態度感到羞愧，他發現自己的淋養還是太低了。

　　「不，不！」洪黃兩位將軍急忙站起來，道：「有事弟子服其勞，師父你怎麼能跟我們說謝謝呢？」

　　「你們啊……」任潛悠苦笑，道：「這樣吧，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實在是算不上什麼，我介紹你們去程老師那裡，金鐵，你讓他們準備一下，我回來我們就走。」

　　「好勒！」金鐵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此時他正和老虎犀牛角力呢。

　　看到任潛悠帶著幾個人走過來，程老師愣了愣，立刻走了過來，笑道：「潛悠，你怎麼會來找我？你不是正在忙嗎？」

　　「程老師……」任潛悠搓搓手，雖然他信誓旦旦的保證了，但是真要對程老師開口的時候，他卻有些說不出口。

　　說實話，如果是他的話，他也不會願意收兩個老頭子當徒弟，這算什麼事兒啊，他們找徒弟是要找傳人，而不是找倆大爺伺候著。

　　不過他當時也只是說要把他們介紹給程老師，卻不曾說過真的要讓程老師把他們收下當作徒弟。

　　「怎麼，有什麼為難的事情？」程老師看這陣仗基本上就明白了，他苦笑道，「你不會是把你程叔給賣了吧！」

　　「怎麼會，只是我實在是不擅長教別人什麼，我自己不過是學了一個皮毛。」任潛悠道，他記得俗話說得好，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他自己不過是練了還不到半年，怎麼可能教別人？而且他的武術絕大多數是他自己胡亂領悟來的，實際上程老師連一招一式都沒有教給他。

　　不過，也正是這種啟髮式的教育，才能夠造就出任潛悠、小七、金鐵這樣的少年高手。

第四卷：鴻門盛宴 五四八章：暫停行動


　　「變回去！」金鐵做怒目金剛狀威脅任潛悠，任潛悠嘟起了嘴巴，手一指金鐵，大聲道：「壞人！」

　　這一招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金鐵覺得自己腦袋一暈，差點被氣倒在地，然後又忍不住樂了。

　　小小的任潛悠，其實讓金鐵很是懷念。

　　「壞人，打死你！壞人！」任潛悠衝上來，用盡各種方法對金鐵拳打腳踢，振刀訣砍脖子，碧焰槍扎屁股。

　　無奈金鐵的防禦力實在是強悍，只是抱著肩膀在旁邊沉思。

　　該怎麼辦？果然還是求援好。

　　「喂，王秘書，我是金鐵，在清大這邊發生了一些問題，是這樣的……你看該怎麼辦？」王秘書處理這種事情顯然更有經驗一些，只是略一沉吟，王秘書就道：「你們現在立刻離開原地，他們說不定還有其他陰謀，所以你們不宜在原地露面，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

　　「嗯……」金鐵答應了一聲，或許真的還有什麼陰謀，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其實一兩個異能者並不能產生什麼作用，反而是大規模的救援部隊更有效。

　　金鐵剛剛打完電話，轉過頭來，發現任潛悠竟然也在打電話，他蹲在地上，面對著一塊大石，整個身子都幾乎縮到了大石頭縫裡，只剩下小屁股露在外面，兩手捂著手機，正在說著什麼。

　　「冬雨，這裡爆炸了，死了好多人，好多血，好可怕哦！你來幫忙好不好……呣啊，最喜歡你了！」

　　「我說過好多次了，要叫小雨姐姐！」電話裡傳來了小雨的聲音，Q版潛悠抬頭想了半晌，道：「讓我親親才叫。」

　　「不准亂打電話，小孩子從哪裡學來的這種爛招數！」一腳踢在了任潛悠的屁股上，把任潛悠踢地翻了一個跟頭，金鐵哭笑不得，他搶過了電話，道：「剛雨，不要過來，這裡很危險，你乖乖呆在家裡，聽到沒有？」

　　「我已經出來了。」電話裡傳來了呼呼的風聲，任潛悠打電話向她求援，她怎麼可能不過來。

　　而且，還是Q版狀態的任潛悠。

　　「冬雨，小雨……這裡！」金鐵已經跑去拚命救援去了，任潛悠卻還在山上站著，看到天上飛來的彩色光芒，立刻開始大揮其手。

　　「冬雨，你來了也好。」抹了抹自己面上的汗水，金鐵跑了過來，小雨剛才在空中已經看到了這裡的慘狀，心中格外不忍。

　　整個校圓已經籠罩在了一片哭聲中，幾乎所有的人都有熟悉的朋友甚至戀人正在圖書館，這一次遇難人數足有整個學校人數的十分之一，而此時救援的人員已經接連趕來，可以說，這次爆炸事件絲毫不亞於9119的恐怖襲擊。

　　而這件事情，還和任潛悠與金鐵有關，這讓小雨很是慶幸，幸好任潛悠被變成了小孩子的形態，不會覺得有什麼內疚的地方，若是正常狀態下的任潛悠，此時一定非常自責。

　　「冬雨，你不用來救援的。」看到小雨想要加入救援的人員當中，金鐵搖了搖頭，「你的能力派不上用場的。」

　　因為絕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死了，畢竟這不是自然坍塌，而是爆炸事件，罕有倖存者。

　　「冬雨，親親……」那邊的任潛悠還在纏著小雨，一個勁兒在她的臉上親來親去，金鐵作了一個手勢，道：「冬雨，你……」金鐵做了一個睡覺的動作。昌，小雨瞭然地點了點頭，道：「冬悠，來，咱們親親……」

　　在任潛悠的臉上親了幾下，小雨輕輕摸著任潛悠的腦袋，道：「來，小雨姐姐給你唱歌，好不好？」

　　「好！」任潛悠很高興。

　　在小雨低聲的呢喃中，任潛悠的上下眼皮很快就開始打架，十分鐘不到，就已經在小雨的膝頭熟睡了。

　　看著睡夢中愛人的臉，小雨心中充滿了幸福，不論是Q版的潛悠，還是正常的潛悠，以及大人化的潛悠，他們都是小雨的愛人，他們都愛著小雨，而擁有這樣一個男友，或許也算是一種幸福，因為她等於同時擁有了三個不同的男友。

　　想到這點，小雨突然發現自己原來也是很色的……

　　睡夢中的任潛悠，歲月輪迴的力量慢慢解除，不到五分鐘，身體就完全舒展開來，變成了大人的樣子。

　　但是，他並沒有醒來，他的眉頭緊皺，似乎在做什麼不好的夢，小雨輕輕揉搓著他的額頭，似乎想把他的煩心事全部揉弄開來。

　　她的手剛剛碰到了任潛悠，任潛悠就突然睜開了眼睛。

　　「怎麼樣了？」他第一句就這麼問道。

　　「很糟糕……」金鐵回答了一句，此時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在外面能夠看到的全部都已經被救了出來，剩下的就不可能再有生還者了。

　　任潛悠站起來，衝倒了假山邊緣，向下看去，映入他眼簾的，是無法形容的慘像。

　　「該死！」任潛悠狠狠一拳頭打在了地上，他的手掌在粗大的石頭上刮出了道道傷痕，他實在是無法相信，妖女凌竟然設下了這樣的陷阱，他們竟然完全無視無辜者的安危。

　　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麼，是自責，是氣餒，是痛苦，還是無法形容的哀傷？

　　自己做的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自己到底是為了小七，還是為了自己的仇恨，還是為了其他的什麼？

　　「是我們害了他們。」過了半晌，任潛悠輕輕歎了一口氣，道。

　　「我們該怎麼辦，潛悠。」金鐵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到了這個地步，任潛悠更不可能放手，之前的他，或許只是對激光有著強烈的恨意，但是現在他卻恨上了所有的人。

　　妖女凌，我會把你們所有人碎屍萬段！

　　激動過後，任潛悠慢慢平靜了下來，現在的任潛悠擁有再大的力量，也無法改變敵暗我明的事實，敵人絕對不會急著來找自己，而自己卻必須急著找他們。

　　任潛悠不再說話，而是把那日記和照片拿到了手中，低頭看著。

　　這是自己此行唯一的收穫，而付出的代價卻實在是太大了，雖然這代價並不是由自己付出，而是由其他人付出的。

　　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任潛悠的眼角突然出現了一個莫名熟悉的面容。

　　消瘦的臉頰，有些鬍子，即便是寒冷的冬季，也在祟毛衫內穿著雪白的襯衣打著領帶。

　　那個人，似乎是自己曾經在「夢中』見過的陳戈！

　　他還活著？

　　他默默地站在廢墟邊，皺眉沉思著什麼，任潛悠微微皺眉，只是一閃，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伸手向他的肩膀抓過去。

　　那人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甚至沒有發覺任潛悠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等到任潛悠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時，他才突然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做了一個過肩摔的動作。

　　結果當然是落空了，他的身手在普通人中，大概是比較敏捷的，但是在任潛悠面前卻完全不夠看。

　　一把卡住了陳戈的脖子，心情格外不好的任潛悠沒有任何的廢話，他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陳戈？」

　　「你……你是……蘭舟？不對，你……你怎麼……看到任潛悠的樣子，陳戈有些語無倫次，任潛悠和他的父親任蘭舟至少有五六分相似，猛然看到任潛悠的樣子，陳戈下意識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不是陳戈？」任潛悠道。

　　「我當然是……」陳戈苦笑道，「不過，你怎麼認識我？你是誰？你和任蘭舟是什麼關係？任蘭舟現在在什麼地方？」

　　任潛悠並沒有回答他，他並不信任陳戈，而且他對陳戈出現在這種地方感覺到非常詭異，如果他是陳戈，現在自然是有多遠就逃多遠，因為現在的陳戈毫無疑問地失去了力量。

　　任潛悠甚至有理由相信，其實這是第二個陰謀，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像無雲霞一般無視他的存在。

　　「跟我走。」任潛悠不由分說地抓住了他的肩膀，陳戈苦笑道：「你等等，你怎麼……」

　　「閉嘴！」一掌把陳戈打暈了，丟給了金鐵，任潛悠轉頭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慘景，道：「我們走吧！」

　　異能者也並非萬能，此時此刻他們就幫不上任何的忙。

　　不能再讓對方牽著鼻子走下去了……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任潛悠覺得自己要好好想想。

　　而妖女凌，實在是任潛悠所遇到的，最難對付的人，她做事滴水不漏，從來不讓人抓住把柄，布下的陷阱也能夠讓人不得不跳下去。

　　好在，任潛悠的行動大部分目的，是為了吸引妖女凌的注意力，希望小七的進展順利……現在就只能靠小七了。

　　或許，妖女凌本就沒有利用炸彈炸死任潛悠的主意，她只是在警告任潛悠，如果再追查下去，遭殃的可不只是你。

　　任潛悠很強大，但是他依然有弱點。

　　他還有良心，甚至還很善良。

“媽媽竟然還是研究員？”任潛悠苦笑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那麼厲害，記憶中的母親，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會在夜晚昏黃的燈光下幫自己縫補衣服，也會在做飯的時候，被油煙嗆得低聲咳嗽。

    “八月二十四日……今天……就要開始了……”

    今天就要開始了？任潛悠可以想象是什麼開始了，當時那驚天動地的大戰，一人獨對整個組織的豪邁，還有父親那深沉的愛，都重重地壓在自己的身上，不，或許\不是自己的身上，而是潛恆的身上，但是自己感同身受。

    再翻了一頁，任潛悠大驚，因為上面的日期很奇怪，竟然是一年後的十二月…”

    “十二月二十五日我們沒有想到，我們竟然還會再回來這里，潛恆去世了，雖然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但是蓮很傷心，蓮說，她想要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但是她還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像潛恆那樣。但是蓮和我都因為強行催生能力，而產生了強烈的後遺癥，除非在這里用我們的體細胞融合出一個新的生命，不然我們或許\無法擁有後代。一年的時間，這里竟然已經落滿了灰塵，所有的試驗都已經塵封，那次試驗失敗之後，想來他們都已經失去了力量，變成了普通人，而老程答應保護我們，所以我們才有勇氣再回到這里，畢竟這里給我們留下了太多的回憶，不好的記憶。而且，我們失去了力量，但是敵人中有一些並不是因為試驗而得到了力量，他們現在依然擁有力量。”

    老程？程老師？除了他，或許\沒有什麼人能讓爸爸媽媽那麼放心吧，他們說的“我們自己的孩子”，應該就是自己吧……

    “蓮說，我們的細胞已經永遠失去了繁衍後代的能力，但是這種能力是因為強行得到能力而失去的，那麼或許\可以逆轉，所以蓮做了一個試驗。”

    “十二月二十六日試驗成功\了，蓮把我們的細胞和潛恆的細胞融合在了一起，只要等到十個月之後，我們就會擁有自己的孩子，那孩子還會擁有潛恆的基因，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希望潛恆能夠原諒我們。如果不出意外，我們這個孩子，會擁有從潛恆的身上得來的強大的力量——作為我和蓮的孩子，日後一定會遇到危險，雖然老程說會讓他做自己的徒弟，但是武術在對抗異能的時候，畢竟還是會吃虧。無論如何，我們要讓自己的孩子擁有自保的能力……

    “十二月二十八日，試驗結束了，經過測試，我們的孩子完全正常，接下來會長成一個健康的寶寶，我們決定給他起名叫做潛悠，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讓這個孩子健康茁壯地成長，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永遠不需要他動用自己的能力。”

    “十二月二十九日今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處基地，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再來到這里，我們查探了整個基地，發現陳戈老大的尸體竟然不見了，或許\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真希望還有再見的一天，所以我留下這本日記，如果陳戈老大看到這日記，一定可以原諒我們的做法，了解我們的苦衷，或許\日後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陳戈老大，往昔的兄弟，保重。”

    這日記一直放在這里，那就說明那各叫做陳戈的人，並沒有看到這篇日記。

    任潛悠想了一想，把那照片和這日記都放在了自己的懷里，然後他看到桌子上擺\著很多的資料，隨手翻了一翻，發現竟然都是關于基因和細胞的東西，大概是當時母親的研究資料。

    自己竟然是被制造出來的？這種事實讓任潛悠哭笑不得，顯然潛恆也不知道事實的真相，或者是故意隱瞞了事實。

    或許\是為了自己的感情吧……

    而自己其實是由爸爸媽媽和哥哥的細胞混合而成的……那……自己到底是誰的孩子？

    這個涉及到倫理的問題，讓任潛悠很難解釋，也很難想通。

    皺眉想了半晌，任潛悠嘆息道︰“算了，不想了……”

    “什麼？”金鐵不知道任潛悠在苦惱什麼，任潛悠聳聳肩，既然爸爸媽媽和哥哥都打算保密，那麼自己就當作不知道好了。

    不過，哥哥似乎也是被制造出來的，而且和老爸老媽沒有絲毫的血緣關系的樣子，相比之下，自己還算是幸運吧。

    這樣安慰著自己，任潛悠發現，自己再次發現父母的遺物，竟然沒有再傷感，或許\現在的他，才是真的從自己父母去世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潛悠，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該不會把我們引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讓我們來探索廢墟吧。”金鐵道。

    在父親的桌子前坐下來，任潛悠輕輕叩著桌面，道︰“確實有些奇怪……我們……”

    “不好！”金鐵突然驚叫一聲，任潛悠在同一時間，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任潛悠第一時間向金鐵伸出了手去，下意識地打算帶他離開，而金鐵也在那一瞬間，作出了把任潛悠抱在懷里的舉動。

    金鐵巨大的力量，差點把任潛悠揉爛了，但是金鐵卻渾然未覺，他猛然跳起，身上的力量洶涌澎湃，一瞬間液化了他身邊所有的物體，那層層的牆壁如同虛設，金鐵如同投入了水中的硬幣，在牆壁上激起了一串串的漣漪。僅僅是一瞬間，他就已經沖破出了地下的研究所，人造湖的湖水沒有起到絲毫的緩沖作用，金鐵帶起了一蓬沖天的水柱，激射天空。

    在金鐵的背後，一道火龍一般的火焰沖天而起，在燒光了金鐵所有的衣服的同時，把那剛剛飛起的水柱化為蒸騰的霧氣，籠罩了大半個天空，同一時間，好像一萬只大象一起從地下經過，整個地面劇烈地震動了起來。

    在那爆炸中，整個人工湖下面亮起了一道道的光芒，射出了無數的火焰，地面如同被巨大的打夯機直接打了一下一般，把大部分的水掀上了半空之後，整個塌陷了下去。

    滿天的水珠，如同讓整個清大下了一場暴雨。

    爆炸！

    地下基地，竟然爆炸了！

    在水汽和霧氣以及爆炸產生的煙塵的掩蓋\中，並沒有人看到任潛悠和金鐵從那里面射出，此時兩個人已經落在了附近的假山後面。

    剛剛落地，金鐵就大叫道︰“潛悠，你沒事吧！”

    “金鐵，你沒事吧！”同時問出這個問題的，自然是任潛悠，他沒想到那個時候，自己竟然被金鐵保護了，已經好久沒有讓金鐵保護過自己的任潛悠，有一種莫名的久違感。

    “我沒事。”松開了自己的胳膊，金鐵就听到了任潛悠的聲音，只是此時的任潛悠卻已經變成了小孩子的模樣，在剛才那千鈞一發的情況下，吱呀已經下意識地發動了能力，把任潛悠變成了小孩子，整個縮進了金鐵的懷里。

    “哈哈……金鐵你光屁股！”小孩子的任潛悠可以說是沒心沒肺，他剛剛落地，就有心情笑金鐵了。

    金鐵抓抓腦袋，憨厚地笑笑，用戒指具象化出來了一套衣服暫時遮羞，他雖然直接受到了沖擊，但是那種沖擊對他來說，只是毛毛雨，完全沒有構成威脅的可能，連汗毛都沒有燒掉一根。

    不過，如果處在爆炸的中心，就不一定了，畢竟爆炸中心那一瞬間的壓強和溫度，可以說是超越常識的。而剛剛他們，應該就是呆在爆炸的中心位置。

    原來敵人並不是沒有來過這里，而是把這些東西重新放回原地，作為分散任潛悠注意力的誘餌，設下了這個超級大陷阱。

    說實話，一直和敵人用能力對抗的任潛悠，還從來沒有直面過炸藥的力量——那些異能者大多有些顧慮，而且異能人士一般更加迷信自己的力量，而藐視其他的十切，

    說到底，任潛悠也是如此，所以他幾乎完全沒有防備這種狀況。

    現在，他為自己的輕敵而吃了苦頭。

    “現在該怎麼辦？”任潛悠抓抓腦袋，道。小孩子的任潛悠相對來說缺少主動性。

    “救人。”金鐵只是皺了皺眉頭，立刻道。

    “哇……”只看了一眼，小孩子的任潛悠就把雙眼捂上，不敢看了。

    那里，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在人工湖上的湖心島里，是一處圖書館，而此時圖書館里正有很多的人在學習，而這次的爆炸，讓整個圖書館完全坍塌，從坍塌的殘垣斷壁中，可以看到一縷\縷\鮮紅的血液，以及血肉模糊的人類，如同擠破了的番茄。

    “乖，變回去。”金鐵在任潛悠的耳邊低聲道，這個狀況很明顯不適合小孩子的任潛悠出現。

    “不要！”這個時候竟然還會鬧脾氣，小孩子的任潛悠把嘴巴嘟了起來。

第四卷 鴻門盛宴 第五四六章：意外發現


　　雖然雲霞也算是一個高手，但在任潛悠和金鐵的面前，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特別是在任潛悠使用了飛翔能力之後，很快他就被堵在了一個角落裡。

　　雲霞的面容變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任潛悠剛想說話，她卻先開口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哥哥！」

　　任潛悠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和金鐵對望一眼，任潛悠道：「你哥哥他怎麼了？」

　　「我……我哥哥他……」雲霞淚流滿面，卻不說話，任潛悠皺眉道，「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

　　「我……」雲霞突然抱頭呼痛，金鐵上前一步，道：「你怎麼了？」

　　「我……去死！」雲霞暴起發難，金鐵的面上卻滿是冷笑，這傢伙不會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麼吧。

　　毫無凶險地接下了雲霞這一招，金鐵抬手把雲霞打昏，看向了任潛悠的方向。

　　他有些不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兩個可能。」任潛悠道，「第一個可能，就是他們利用封心訣控制了雲霞，讓她襲擊我們；第二個可能，雲霞本身就是一個陰謀，讓我們踏進去。」

　　「那我們怎麼辦？」金鐵問道，「很難處理啊。」

　　「有什麼難處理的？」任潛悠聳聳肩，道：「雲霞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而她很可能是一個陰謀的一部分，那麼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不管她。」

　　她又不是小七的妹妹，任潛悠並不在乎她。

　　「好主意！」把雲霞隨手一丟，金鐵拍拍手掌，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任潛悠聳聳肩，道：「繼續找。」

　　放雲霞出來混淆視線，或許是因為他們還有什麼沒有掩蓋掉的痕跡需要一些時間，現在再趕去尋找，恐怕對方已經把那一絲的痕跡掩蓋掉了，無論如何，他們都應該在這裡出現過，而現在很大的可能已經不在了。

　　兩個人的出現，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這時候整個校圓開始騷亂了起來，很多人好奇地圍上來，看著任潛悠背後輕輕扇動的翅膀，和身材異常高大的金鐵。

　　現在的任潛悠，早就已經不是往日那靦腆的少年，他面不改色地拍打著自己背後的翅膀，似乎完全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裡。

　　但是心中，他卻在暗罵，這些傢伙，簡直就是利用這些學生給自己標上了標記，只要看到學生聚攏在哪裡，就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而他們一定在從容地抹掉一切他們出現過的痕跡。

　　「潛悠，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問一下她……」抓了抓腦袋，金鐵道，「至少或許能夠得到什麼消息。」

　　「不可能得到什麼消息的。」任潛悠搖頭，道，「這樣做只是在浪費時間……影，有什麼發現？」影就是任潛悠的影子懲惡，在外人面前，他總是這樣稱呼他。

　　剛才任潛悠已經把影放了出去，此時影回到了任潛悠的身邊，只說了一句話：「地下！」

　　「在地下。」任潛悠的目光掃過了坐落在湖心島上的圖書館，道：「那裡。」

　　影子可以潛入地下探查，而且沒有絲毫的痕跡，所以是最佳的斥候，自從擁有了影子之後，之前兩隻紙鶴負責的盯梢的工作，幾乎全部轉由影子負責了。

　　「好！」看了看方向，金鐵張開雙臂，把任潛悠抱在自己的懷裡，用自己的身體包裹住他，然後發動了能力，整個人快速沉入了地下。

　　當年去用兵工會營救老教授們的時候，金鐵就使用過這種技巧，此時用起來更是輕車熟路，潛入地下之後，才發現原來清大竟然擁有如此巨大的地下世界。

　　清大本來並不是什麼名牌大學，但是近幾年似乎資金非常充足，聘請了大量的專家來做教授，奇跡一般發展，現在看來，大概是因為他們和反抗組織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一個大學雖然需要的花銷不少，但是維持正常的學校運轉，學生的學費就足夠了，畢竟國內雖然很多方面不行，但是學校的產業化卻處在頂尖的水平，賺取學生錢財的手段是層出不窮，永不重複，外加乾脆利落。

　　但是，想要進行快速的發展，就需要GOV的補貼了。

　　但是，清大顯然例外。

　　近幾年，清大幾乎每年起一座績效建築，座座爛尾，繁雜的建築材料在新校區堆了滿地，誰都不知道他們到底蓋了一些什麼，現在看來，他們是在利用這種方式，掩蓋地下的掩體，而那些被聘請來的所謂的教授，恐怕也是別有目的而來。

　　「這應該是在做一些關於生物的試驗！」金鐵兩個人出現在地下大廳的時候，地下大廳裡一片黑暗，任潛悠伸出了手來，手上的戒指歡現出了一團團的光亮，那光亮四處亂飛，把他們容身的地方照亮。

　　而周圍，是一個個的培養槽一樣的東西，巨大的培養槽裡面還飄浮著巨大生物的屍骨。

　　「很奇怪，這種事情不是傭兵工會在做嗎？那麼說這裡應該是傭兵工會的基地啊！」金鐵抓抓腦袋，道。

　　「或許當時傭兵工會還沒有和妖女凌翻臉吧。」任潛悠道，在這種環境下，他總有一種自己是在「生化危機」裡面的感覺。

　　腐爛的各色屍體和巨大的培養槽，如果現在蹦出來什麼非人類的東西，他一定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

　　「這種地方一般都會有什麼病毒吧。」金鐵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他手中的戒指也亮起來，然後一個防毒面罩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任潛悠點點頭，這不可不防，如果沒有被強大的敵人打倒，反而倒在了小小的病毒之下，那才是諷刺呢。

　　他們此時容身的地方，是一處巨大的實驗室，而實驗室裡面有著鋼化玻璃隔離，任潛悠用偷窺符在那鋼化玻理上打開了一個洞，然後走到了觀測台前，發現觀測台前竟然還躺著兩具屍骨，這屍骨竟然已經變成了乾屍。

　　「看來這裡的通風很好，空氣很乾燥……而且，已經廢棄了很多年。」慕離道。

　　「嗯……不應該啊，竟然廢棄了這麼久？」金鐵很是吃驚，如果廢棄了這麼久，那麼這麼多年來，清大拚命蓋房子到底是在掩蓋什麼？

　　推開了房門，任潛悠走上了走廊，然後他愣住了。

　　這裡到處遍佈戰鬥的痕跡，而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覺這裡很熟悉……

　　如同夢境席捲而來，任潛悠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夢中看到的，一個叫紙符的男人背著自己或者是某個人，在敵人的重圍下突圍的場景，那場景他早就已經遺忘在的腦後，此時卻突然清晰起來。

　　而那滿地東倒西歪的屍體，確實和自己記憶中一模一樣。

　　這裡……這裡的戰鬥痕跡……

　　那夢中的景象，竟然真的發生過？

　　隱約中，任潛悠知道那紙符或許就是自己的父親，而那個叫蓮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只是在記憶中，他們的相貌卻並不是自己父母的樣子。

　　當時的任潛悠覺得那或許是敵人用他的力量更改了一部分自己潛藏的記憶，但是總體來說，自己的記憶不會出錯，那一定是自己埋藏起來的記憶，而不是別人虛構給自己的。

　　那麼……任潛悠茫然地前行，金鐵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只是默默地跟在後面，任潛悠一邊走，一邊翻找著自己的記憶，那記憶太模糊，讓任潛悠回憶起來很吃力，但是他到底還是找到了一點頭緒，然後順著那頭緒，慢慢把整個記憶全部扯出了水面。

　　推開一扇房門，任潛悠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自己父母的合影。

　　那時候，自己的父母或許還處在熱戀時期，他們的笑容有些甜蜜，也有一些羞澀。

　　「潛悠，你和你爸爸長得真像。」照片上的男人，活脫脫就是任潛悠變成大人的樣子，那灑脫而自信的模樣和任潛悠記憶中滿臉嚴肅，為生活所迫總是皺眉的男人完全不同。

　　原來，自己的父親也曾經有那快意恩仇的時刻，自己的父親也曾經青春年少，也曾經叱吒江湖，也曾經和自己一樣，駕馭紙鶴，翱翔夜空。

　　拉開了抽抽，任潛悠看到了一本被撕得亂七八糟的日記。

　　「八月二日……天氣很差，但是我的心情很好，和蓮的約會雖然被淋成了落湯雞，但是這還是第一次和蓮擁抱，蓮說她……」

　　「八月五日……蓮又跟我說那件事情，我有些猶豫，但是我想我不會猶豫太久，或許明天，或許後天，我就會被蓮說動……真的要這麼做嗎？」

　　「八月十二日……放棄真的很難，但是我們已經下定了決心，蓮說，就算是我們不這麼做，過不了多久我們的能力也會消退，蓮是數一數二的研究員，她的話一定不會錯……」

第四卷：鴻門盛宴 五四五章：尋蹤清漢


　　離開火拳他們的基地時，任潛悠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倒不是因為自己也擁有被詛咒的預言能力，而是因為他有些擔心小七的妹妹。

　　被詛咒的能力……就算是能夠救回來小七的妹妹，她會幸福嗎？

　　不過，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任潛悠看看時間，是時候去接應一下金鐵了。

　　金鐵和任潛悠留下的那只紙鶴所跟蹤的人，果然不是到同一個地方去，他們分別找了旅館住下來。

　　紙鶴可以不吃不喝地盯著，但是金鐵可不行，更不要說，他的塊頭實在是很大，很容易被發現。

　　其實之前任潛悠並不打算讓金鐵去，不過金鐵主動請纓，任潛悠也不打算讓他失望。

　　任潛悠看到金鐵的時候，金鐵正在據案大嚼，一張大嘴裡面塞得滿滿的，沒有絲毫的空檔，連說話都沒有時間說。

　　「我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我們一起去探探？」任潛悠見面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他們也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所以任潛悠派出紙鶴和金鐵分別跟蹤一幫人；石寥偽裝的青叔，騙取周心婷等人的信任，得到一個信息；任潛悠則利用自己傀儡符的能力，從「大預言師」的口中得到了一個信息。

　　現在紙鶴和金鐵跟蹤未果，周心婷和「大預言師」給出的答案各不相同，讓任潛悠有些左右為難。

　　最終，任潛悠還是覺得大預言師給出的消息更可靠一些，周心婷他們逃離之後，以妖女凌的心機，不太可能還呆在原來的地方。

　　不過，大預言師給出的地點，並不在大陸，而是在南洋。

　　想到激光曾經就混跡在南洋，倒是有這麼一個可能。

　　可惜南洋太遙遠了，即便是任潛悠想要去，也要飛上半天，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不太容易找到，所以任潛悠就決定先去周心婷他們逃出來的地方去探探，那地方距離雲城並不遠，不過幾百公里。

　　「好！」金鐵拍案而起，大叫一聲，口中的食物噴了滿天。

　　好在任潛悠身手了得，硬是閃避了開來。

　　「叫什麼，現在走還是吃飽再走？」

　　「當然是吃飽再走……」金鐵總是會被食物打敗。

　　任潛悠兩個人並沒有帶其他人，當然也沒有飛著去，他們或許會有一場大戰，能夠保持體力，還是保持體力的好。

　　而且任潛悠也沒有把多大希望放在這處地方，所以這兩個傢伙是以偷偷跑出去玩鬧的心情，坐火車去的……

　　剛剛和小雨如膠似漆的任潛悠，在小雨密不透風的感情攻勢之中，突然發現了一片喘息的空間，這種感覺很奇怪，似乎有種出去「尋歡作樂』的感覺。

　　他並不知道，自己這幾天，可是被小雨管的死死的，因為他本就沒有這個概念。

　　就好像對犯罪的處罰再嚴重，對遵紀守法的人來說，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他們不會去違法。任潛悠不太可能再去喜歡其他人，所以對小雨的束縛沒有什麼感覺，小雨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放心大膽地囂張，對任潛悠這種讓小雨先回去，自己去辦事的「冬伎倆」心知肚明，而且竊笑不已。

　　和小雨比起來，任潛悠實在是非常之嫩。

　　高速列車其實也是很快的，幾百公里的距離，不過是一個小時的時間，而從火車站出來，打車到目的地的時間，反而更多一些。

　　他們去的地方叫做清漢城，也算是一個比較大的城市，是臨近省份的省會，和省城一樣。

　　不過清漢城相對省城要更加發達一些，因為並不是所有的城市都有省城那麼悠久的歷史。

　　清漢城是一個新興的城市，每個角落都透著整潔和爽快，這種風格的城市讓任潛悠很是好奇，因為不論是老城、省城還是雲城，都是擁有古老歷史的城市。

　　兩個人下了車之後，反而被那爽快的街景迷住了，在街上亂逛了一通，任潛悠還念念不忘地說，如果帶小雨來就好了，反而讓金鐵一陣笑話。

　　兩個人走在街上，早就已經不是當初剛剛去省城時，那一幅土包子的樣子。

　　如果說當初的任潛悠兩個人一眼看上去就是剛剛進城的土包子，那麼現在看起來，至少像是外地來的觀光客。

　　現在的金鐵，不管天氣寒冷，依然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而且拉鏈還拉到了胸口上，露出了粗壯的脖頸和結實的胸肌，加上他那幾乎可以說是恐怖的身高，基本上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而他那燦爛到幾乎可以說是白癡的笑容，讓他整個人散發著無形的光輝，甚至有些刺眼。

　　而任潛悠面上總是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半年的蛻變，讓任潛悠整個人大變樣，之前瘦弱而略帶病容的少年，此時滿面的自信，整個人也說不出的精神，本身略帶憂鬱的氣質被掩蓋，此時的他雙眼帶著幾分熱切和幾分探求，左顧右盼中，神采飛揚。

　　兩個人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少女的目光，甚至連少婦、中年婦女、老太太都忍不住轉過頭來。

　　兩個人大感有趣，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這麼有吸引力了。

　　可惜的是，這些人裡面並沒有金鐵喜歡的類型，他本來喜歡大個子的大波妹，但是自從瘦小但是比較豐滿的貓女跟他生活在一起之後，他就開始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麼樣的類型的了，後來進一步發展，發展成了只要是看過去的女人他都喜歡，但是精力分散之後，反而很難被某一種類型吸引，頗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感覺，這讓他很苦惱，總是歎息著過去真好，單純的人總是如此容易被滿足。

　　不過，金鐵還是改不了他那「惹是生非」的脾氣，總是對漂亮的少女挑眉毛，讓那些人眼睛亮得像燈泡。

　　「好了，不要胡鬧了。」拍拍金鐵寬厚的背脊，任潛悠聳聳肩，道：「我們快要到了。」

　　周心婷供出來的地方，竟然是一處學校，這讓他很是好奇。

　　「清漢大學」的招牌很閃耀，這大學也是可以排得上號的名牌大學之一，雖然遠遠比不上國內首屈一指的雲大，卻也不差。

　　「原來是在大學附近，我說怎麼又那麼多漂亮的小妹妹。」金鐵嘿嘿笑著，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故意又把拉鏈向下拉了一些。

　　任潛悠翻了一下白眼，不理他。

　　剛走到門口，保安竟然迎了上來，本來有人出入他們是不會管的，但是金鐵的身材實在是太大，讓人吃驚。

　　「我們是雲大的學生，來這裡看兩個同學。」無視金鐵摩拳擦掌的樣子，任潛悠不打算惹麻煩，他把自己雲城大學的學生證拿出來，幾個保安的眼光立刻就柔和了許多，再也沒有多問什麼，立刻讓開了。

　　「真是太狡猾了……，任潛悠歎息一聲，他不曾來過這所大學，所以當他聽周心婷說對方的據點竟然在一處大學內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事情的複雜性，畢竟雲大那樣巨大的學校是很少見的。

　　但是真正到了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清漢大學是一個比之雲大，至少在面積上絲毫不遜色的大學。

　　「算了……當作逛街好了，好多漂亮妹妹……」金鐵的口水都流下來了，今天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漂亮妹妹。

　　「漂亮妹妹……胸好大……潛悠快看……」

　　「漂亮妹妹……屁股不錯……潛悠……」

　　「漂亮妹妹……那走路的姿勢不錯，潛悠你快看，快看……」

　　「漂亮妹妹……好面熟……」金鐵口水丟了一地……任潛悠皺眉道：「我不看了！」

　　剛剛任潛悠已經被人瞪了好幾眼了，因為金鐵看的這些人，全是名花有主的人。這讓臉皮比較薄的任潛悠很是無奈。

　　「真的不看？可真的很面熟哦！」金鐵嘿嘿笑道。

　　任潛悠忍不住轉過頭去，幾乎把自己的眼睛瞪出來。

　　這……還真的很面熟啊！

　　那不是雲燼的妹妹嗎？這是巧合，還是陷阱？

　　任潛悠兩個人在看到雲燼的妹妹的同時，她也已經看到了兩個人，而他的反應也有些耐人尋味。

　　那一瞬間，她似乎有些猶豫，然後她突然轉臉就跑。

　　兩個人對望一眼，然後同時追了上去。

　　雲燼的妹妹雲霞（以前出現過她的名字嗎？記得是叫這個……）是一個沒有什麼經驗的人，她逃跑的時候，完全顧不上驚世駭俗，竟然使用了神行訣，在校圓中如同兔子一般上串下跳，幾乎立刻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任潛悠和金鐵無奈地對望了一眼，同時大喝一聲：「站住！」

　　雲霞怎麼可能那麼聽話，她的身影閃了幾閃，就消失在了學校的樓群裡。

　　任潛悠兩人自然不會讓她逃掉，任潛悠的能力發動，一對潔白的翅膀從背後伸出，輕輕拍打，就已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射出。

第四卷：鴻門盛宴 五四四章：被詛咒的


　　聽到了這麼多之前從來不曾知道的事情，任潛悠心中有些混亂。

　　現在的他才發現，之前他曾經見到過的某些問題被他忽略了。比如之前他一直有些不理解，自己在使用「傀儡符」的時候，流逝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是現在他明白了，那種一直在流逝的東西，其實就是使用能力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不過，因為他本身就擁有長生者的能力，所以那能力的代價並沒有在他的身體上表現出來，而是直接就長生者的能力所化解了。

　　而這次，任潛悠對長生者的認識更進了一步，很多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都有了眉目，更重要的是，他終於知道哥哥到底打算去做什麼了。

　　哥哥似乎是打算先奪取那飛船的控制權，讓其他人再也無法利用那飛船。

　　不過，哥哥真的是外星人的後裔嗎?

　　如果哥哥是外星人的後裔，那自己呢?

　　現在的任潛悠突然也覺得，自己似乎確實不能算是普通的人，普通人會擁有那麼多的頂級能力嗎?

　　不過……自己本來其實也不是長生者，不是嗎?

　　或許自己本來只有一種能力，而後來有很多的能力，就好像當初的長生者的能力一樣，莫名其妙地進化了。

　　搖搖頭，把這些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丟在一邊，任潛悠現在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先幫小七找到妹妹再說。

　　不過，他也算是得到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妖女凌其實不能算是傭兵工會的敵人，他們之前其實是合作的夥伴，不過暫時鬧僵了而已，之後怎麼發展，誰也不知道，而妖女凌的手中有激光，如果他們真的打算得到那飛船的話，就必須合作，這是任潛悠絕對不喜歡看到的事情。

　　不過，如果激光也是頂級能力者，那麼他的能力如此強大，副作用一定也很大，他為什麼沒有受到副作用的傷害呢?妖女凌不是長生者啊!

　　那麼……他們發現了其他的，可以不用付出代價的使用能力的方法了?

　　任潛悠覺得這個不太可能……那麼，就是說現在的激光還不是真正的頂級能力者?

　　或許，只是接近了頂級能力，還沒有正式邁入頂級能力者的行列?

　　那麼自己呢?自己算是真正的頂級能力者嗎?

　　「真正的頂級能力者，擁有什麼樣的特點嗎?怎麼才能知道一個能力者是不是真正的頂級能力者呢?」任潛悠抬頭問白灰，白灰笑了一笑，道:「潛悠大人您不是已經發現了嗎?」

　　「……那是什麼?」任潛悠怎麼知道自己發現的什麼東西。

　　「潛悠大人您自己沒有什麼領悟嗎?在某些時候，突然擁有了強大無比的自信，突然可以發揮出不可想像的力量，突然就擁有了某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任潛悠愣了一下，道:「你是說……」

　　他手一晃，長槍碧焰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現在的碧焰，已經不能稱之為碧焰，而應該稱之為歲月。

　　因為現在的長槍擁有的，其實是歲月的能力，而不再是之前類似「植物」加「火焰」的能如了。

　　而他現在握住長槍，然後閉上眼睛，就能夠感覺到那可以橫斷一切的一擊，完全無法抵禦，直接切割時間和空間，除非對方也同時擁有時間和空間的能力，才能擋住的一擊。

　　面對這樣的攻擊，任何人都只能閃避，所以使出這一招的時候，任潛悠心中是萬分的自信，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這種能力，可以叫做天賦……即便是相同的能力者，得到的天賦也各有不同，這算是能力的最頂級使用方法吧。」白灰道，「每當得到一種頂級能力，就會得到一種天賦。」

　　「不過，我更喜歡把這種能力叫做領域，因為天賦可以營造一個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不會受到外界環境的絲毫干擾，即便是外面的世界已經破碎毀滅，只要我呆在我自己的世界中，就是安全的。」

　　白灰似乎是一個很自閉的人，任潛悠這樣想著，雖然看起來完全不像。

　　如果說一個人的能力能夠折射出一個人的個性的話，那麼精煉了自己所有能力而產生的「天賦」，則是直指一個人的內心最深處。

　　「領域……我覺得還是叫天賦貼切一些……」

　　「那是因為你的天賦還沒有完全覺醒，等到你完全弄明白了天賦的意義，你也可以形成一個自己的世界，不過每個世界所遵守的規則都是不同的，而且……並不一定這個規則就一定很強大，有的甚至很雞肋，或者很垃圾。」

　　「嗯……箋桓大哥的領域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每個人的領域都是最大的機密，甚少人擁有戰鬥類的領域，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會在外人的面前使用自己的領域，我只知道老祖宗的領域是和海洋有關的，所以他才會住在海裡。」

　　「不會是顓姬的能力和月亮有關，而那個長生者的能力和大地有關?」

　　「沒可能那麼巧……」白灰聳聳肩，「換句話說，那些由飛船營造的空間，也是一個個的領域，不過那領域比較大，而且存在的時間比較長久。」

　　「說不定人類生活的地球，其實也是一種生物的領域……」任潛悠悠然神往道，「不知道如果足夠強大了，可不可以在自己的領域裡捏土造人，讓他們繁衍生息……」

　　「那你可千萬不要製造人類，製造一些鳥啊獸啦就可以了。」灰白笑道，「不然多破壞環境……」

　　任潛悠對冷笑話不感冒，低頭沉思。

　　現在的自己擁有領域，而自己卻不曾見到激光使用過，那就說明，激光還沒有達到真正的頂級能力者的程度，自己之前對他的追殺，倒是有些勝之不誤了。

　　知道了這點之後，任潛悠發現，自己打算出手對付妖女凌的信心更加充足了。所有的事實都證明，妖女凌那裡應該是沒有什麼頂級能力者的，即便是有，定然也不會輕易動用頂級能力，因為那副作用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承擔的。

　　那麼……是該和激光了斷一切了，自己這次絕對不會放激光逃跑!

　　「我送來的那個所謂的大預言者本身能力如何?這種能力需要如何防備?如果這個傢伙是人造的能力者的話，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同樣能力的人吧。」

　　「是的，如果是人造的話，應該能夠量產，而且同樣的能力，其實是可以疊加的……就好像火拳隊長和BO3的能力，其實就是可以疊加的。如果他們聚集很多的人，同時使用能力，說不定可以趕得上一個頂級能力使用該能力的效果。如果對方有三四個這種能力者，就會很棘手……」白灰沉思了半晌，然後苦笑道，「我還真沒有想過怎麼破解自己的能力。根據你的描述，你帶來的那個傢伙必須讓對方聽到自己的話才能讓自己的能力發揮效用……而如果多集合幾個人的話，就不會再受這個限制，這種時候，恐怕連近身都很難……」

　　白灰是控制自己能夠描述的所有的東西，只要可以付出相應的代價，就可以不管對方在什麼地方，不管對方聽沒聽到自己的話，這種能力極端危險，很難防禦。

　　就算他說:「雲城任府居住的任潛悠立刻死亡。」說不定都可以辦到……簡直就是死亡筆記。

　　「潛悠，還有一件事情，你需要注意。」白灰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神兵師匠有一個伴生能力。」

　　任潛悠點了點頭，道:「沒錯，真實之眼，小七的妹妹應該就有這種能力。」

　　「真實之眼是一種和預言能力非常相似的能力……或者說，真實之眼就是預言能力的類頂級能力的版本，而且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現在小七的妹妹還是你們的敵人一方的人，你一定要小心。」

　　任潛悠點了點頭，道:「真實之眼應該也不是萬能的，不然的話，我們的所有計劃都不會順利，妖女凌早就對我們的行動瞭如指掌了。我一直很疑惑，預言能力是不是真的能夠看到未來?」

　　「看到未來?」白灰苦笑了，「你有一個讀寫者的哥哥，所以你一定也知道，未來有無數種，任何一種都是必定發生的，而這個世界也因此有無數的分支……預言能力者確實能夠看到未來，但是什麼樣的未來是真正的未來呢?我甚至可以看到我親手殺死自己哥哥的未來……」白灰看了一眼灰白，露出了苦笑，「可是，你相信我會這麼做嗎?」

　　「不信。」任潛悠搖頭。

　　「我卻不敢這麼肯定……無論如何，我只能肯定一點，所有擁有預言能力的人，對人生都充滿了絕望，他們都是被詛咒了的，對預言能力者來說，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剝奪他們的能力……

　　任潛悠無語，他沒有忘記，剛才已經證實了，他也有預言能力。

哥哥有危險！

    任潛悠大驚，然後立刻又坐了下來。

    哥哥的種種舉動帶有明顯的目的性，顯然他知道這件事情，只是不希望自己捲入，所以沒有告訴自己……應該就是這樣，而現在哥哥進入了幽谷……

    不過，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可以傷害到讀寫者？只要能量不耗盡，讀寫者幾乎是無敵的。

    「你大概知道，神兵師匠的府邸裡藏著一艘飛船……」白灰道，「其實，幽谷的多層空間，就是另外一艘船所營造出來的，他們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守護飛船，不讓任何人接近——他們捕殺長生者，也是為此。」

    「而且，你放心……你哥哥很安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麼人能對付他。其實他們並不打算抓你哥哥，他們打算做的，是人造一個讀寫者。」

    「人造？」任潛悠突然想起了那些擁有各種各樣的能力的人造怪物，他們能夠造出來那種怪物能力者，是不是就能夠製造出來讀寫者呢？

    「是的……讀寫者是一種非常接近預言者的能力，當然，要比預言者強大很多……而你今天抓來的那個人，他就是人造的能力者。」

    頓了一頓，白灰道，「他們既然造出了預言能力者，那就說明，他們距離人造讀寫者已經很接近了……而且，在某種特殊的方法下，這些人造的能力者，對副作用的抵抗力非常強，或許可以發動讀寫者的能力……

    那是當然了，他們製造了各種各樣的怪物，或許能夠製造出來一個不怕後遺症的。

    任潛悠陷入了沉思，今天得到的這些訊息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了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任潛悠長長吁了一口氣，半晌才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如果打算告訴他的話，上次見到箋桓的時候，就該告訴他了吧。

    「現在地球上一共有五個長生者。」白灰道，「我們的老祖宗居住在深海，顓姬大人居住在月球，還有一名長生者居住在地下，互不侵犯，然後就是你和你的敵人了，你們兩個都是新生代的長生者……本來我們要離開的話，會把大部分的產業還給普通人，而不是交給你，只是……那另外一名長生者他先破壞了規矩。」

    「你是說，那兩名長生者聯合了？」任潛悠瞪大眼睛，道。

    自己的敵人竟然是兩個長生者。

    「嘿嘿……放心，只要那傢伙不走，我們就會一直拖著，絕對不離開地球。」一個聲音響起來，任潛悠轉過頭去，發現箋桓的身影在自己的身後浮現。

    「箋桓大哥！」任潛悠驚訝道，現在的箋桓早就已經不是最初相見時那老頭的模樣，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的模樣，任潛悠也早就已經和他兄弟相稱了。

    「我現在是用投影和你說話。」箋桓揮了揮手，道，「難得我和顓姬那老空姐達成了共識，放心……想要做什麼就放心大膽去做，我們還真不相信，我們兩個會比不過那個老土鱉！」

    老空姐……老土鱉……那你呢？老海龜？

    不過，一想到「老空姐」這三個字，任潛悠就覺得好笑……

    同時，任潛悠也有些感動，他們兩個為什麼如此支持自己，自己何德何能……

    「不過……」箋桓歎了一口氣，道：「我們也不能太明目張膽地幫你，動手的事情還是需要你自己做，那老土鱉也是這麼做的……不過，你或許不知道，你的敵人手中，有很多的頂級能力者。」

    頂級能力者的能力的副作用實在是太強了，如果不找一名長生者投靠，恐怕會在短期內死去。

    任潛悠實在是太年輕了，他還沒有什麼追隨者，而對方卻不同。

    任潛悠笑了笑，道：「頂級能力者也不是無敵的，我有信心。」

    「這就好。」虛空中，箋桓拍了拍任潛悠的肩膀，道：「潛悠，你自己還有非常巨大的潛力，說實話，我在懷疑你是不是也不是人類……」

    任潛悠苦笑，道：「箋桓大哥，你這不是在咒我不是人嗎？」

    箋桓哈哈大笑，道：「你的精神狀態很好，我這就放心了。好好幹！」

    然後箋桓消失了。

    剛才箋桓來的時候，灰白恭敬地站了起來，此時灰白才抹了抹冷汗，道：「潛悠，你竟然真和老祖宗稱兄道弟……以後千萬不要叫我大哥……」

    任潛悠搖頭苦笑。

    任潛悠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白灰，你不是說頂級能力者能力的副作用可以讓長生者幫忙化解嗎？你……」

    「你猜得沒錯，我現在這種狀況就是頂級能力的後遺症……不過，我的情況有些特殊。」白灰的回答有些出乎任潛悠的預料，頓了一頓，白灰又苦笑道：「其實，在我遇到箋桓大人的時候，就已經因為濫用能力瀕臨死亡，現在這種狀況已經是箋桓大人盡力救制的結果了……長生者的那種抵消副作用的能力並不是無窮無盡的，潛悠大人你身為長生者，大概也知道。」

    長生者那種能量是需要時間來積蓄的，任潛悠自然是知道的，而小猴子吱呀喜歡吃那能量，大概也是本能地用那東西抵消自己的能力的副作用，反正現在的小猴子整天用自己的能力作怪，而且能力也強大了很多，也不見絲毫副作用的跡象。

    而箋桓和自己不同，他大概有很多的頂級能力追隨者，他必須把自己的力量分配給很多人，還必須留下一部分，讓自己返老還童。

    「也是因為如此，火拳隊長才一直用特殊的方法向四周瘋狂發散自己的能力，而不讓自己的能力超過界限，進化成頂級能力，因為現在箋桓大人已經無力再增加一名頂級能力的追隨者。」

    任潛悠恍然大悟，怪不得火拳的能力一直呈現爆發狀態，原來他是在「散功」！

    「任何一個長生者的出現，都是頂級能力者的福音，因為長生者的數量，決定了頂級能力者的數量。」

    能力者的世界竟然如此複雜，這遠遠超出了任潛悠的想像。

    靜靜呆了半晌，任潛悠才想起自己這次來真正的目的。

    「其實……我來這的目的，是打算問問這種預言能力者，到底能夠做到什麼樣的地步。」任潛悠道，「而且……我發現，我自己的某種能力和這種能力很相似……」

    「預言能力者和讀寫者是現在我們所知道的兩種『萬能』能力，也就是說，幾乎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只要本身可以承擔足夠的副作用。而語言能力的特點，就是需要達到的條件越多，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越少，比如如果我說『要有光』，這是一種絕對的命令，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可以讓我直接化為粉塵……而如果我說我頭上四百米立方的範圍之內要有光……」

    一道柔和的光芒充斥著一個「四方體」，那四方體靜靜地懸浮在他們的頭頂，看得見卻摸不著。

    「這就是語言能力者，限定條件然後產生現象，這是一種特殊的具象化。」

    任潛悠呆呆地看了一會兒，道：「我可以在這裡演示一下我的那種類似的能力嗎？」

    「當然！」

    任潛悠拿出了一張紙，上面有隱約的字跡，然後他把那張紙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低聲道：「縮小！，

    桌子砰地一聲變成了茶杯大小，在地上滾了幾圈，落在了任潛悠的腳邊。

    「這是……」灰白和白灰都愕然。

    「這個叫做傀儡符……」任潛悠道，「被它貼上的人都要受我的控制，我本以為這是一種精神控制類的能力，但是有一天我發現這種控制的範圍並不止是人類或者生命……而今天，我是第一次遇到了和我同樣能力的人。」

    「果然，確實是預言能力。」白灰道，「那種感覺不會錯……只是這種能力並不完整……」

    「那麼這種呢？」任潛悠又拿出了偷窺符，但是這次白灰搖了搖頭，「這並不是預言能力，你應該擁有一種空間能力。」

    「那麼……我的靈魂分身呢？」任潛悠的靈魂分身的特意之處，白灰自然知道。

    「那也不是預言能力。」

    「有什麼方法能讓我知道，自己有幾種能力？」任潛悠問道。

    「有，但是極端危險，我不推薦你冒險。」白灰道。

    任潛悠想起了白衣說過的那個什麼測定，失敗了「不過是死了，而已的測定。

    然後使勁搖頭，他還沒有活膩。

    看來，注定是找不到答案了。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人擁有那麼多的頂級能力。」白灰道，「潛悠大人，您真是一個怪胎，說不定，您真的不是地球人呢……」

    任潛悠只能苦笑。

    瞭解自己的能力，才能發揮出自己最大的力量，這點是任潛悠剛剛接觸白衣的時候，就被白衣灌輸到腦袋裡的。

    可他注定無法瞭解自己的能力。

    這種狀態，怎麼和擁有眾多頂級能力者追隨的長生者開戰呢？

    不要說和那長生者開戰，眼下的狀況就已經要疲於應付了。

任潛悠有些驚奇，這裡有點像被異能電腦所覆蓋的任府，任何東西都可以憑空出現然後憑空消失，只是以他所知，這裡應該不會有異能電腦。

    然後，少年苦笑了：「你可知道，能力本身也有著其局限和副作用？」

    任潛悠想了一想，道：「我知道使用能力必須符合一定的條件，或者付出一定的代價，但是……」

    他並不曾真正地感覺到，他每一次使用能力過度，都不過是有些脫力而已，只要略微休息一下，就會恢復過來。

    「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的頂級能力有類頂級能力和頂級能力之分，類頂級能力是一種非常穩固的能力，本身並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只是類頂級能力也失去了進化和改變的可能，只能永遠一成不變……那就好像是一種植入人體內的，穩定的裝置，比如金鐵的金珠……」頓了一頓，少年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擁有金鐵的血脈的人，也會出現隔代遺傳的類頂級能力……類頂級能力大多是這樣來的。」

    任潛悠有些吃驚，但是想了一想也就釋然了，金鐵的能力確實很奇怪，他的能力並沒有變化過，而且天生擁有極強的隱匿性，小雨也是，她的能力就算是在使用的時候，也很難被發現，任潛悠和她一起相處了這麼久，都沒有真正感覺到過。

    「但是頂級能力不同。」少年道，「所謂能力，越強大，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不想付出，就不可能得到回報……而頂級能力者，很少有長壽的人，他們大多都在年輕的時候，被自己強大的力量拖垮，從精神上，或者從肉體上……而我，是後者……這就是這個世界上為什麼頂級能力者非常少的原因。」

    「是嗎？」任潛悠愣了愣，「可是我……」

    「請聽我繼續說。」輕輕擺了擺手，少年道，「但是，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有些人可以抵消自己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你知道為什麼長生者的能力那麼讓人羨慕嗎？知道為什麼長生者的地位那麼高嗎？」少年道，任潛悠搖了搖頭，現在的任潛悠早就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上，長生的辦法絕對不只長生者一種，人類的壽命歸根結底是由基因決定的，現在各個長生者手中掌握的科技，完全可以讓人類脫離壽命的局限。連普通人都已經掌握了克隆技術了，不是嗎？

    「因為長生者是唯一一種沒有任何的後遺症的頂級能力……少年苦笑了，「或者說，長生者本身可以抵消自己的後遺症，而且，這種能力可以對其他人使用，所以就算再厲害的頂級能力者，只要他想活命，就必須在長生者的面前卑躬屈膝……」

    任潛悠愕然，少年繼續道，「這本來就是一種控制其他能力者的方法，因為長生者本身就被稱為『王者的能力』，所有的長生者，都是天生的指揮者和上位者，他身邊的能力者會不由自主地服從他的命令，儘管那些人自己也不會發現，類頂級能力也不例外……潛悠大人，你大概也知道，能力的來源吧……」

    任潛悠點了點頭，道：「小七告訴我，他在他家裡發現了一艘飛船……」根據種種跡象，任潛悠可以推斷出來，這個世界上的能力，應該是被某種未知的文明強加進來的，再加上火拳曾經說過的地球是神兵製造廠的說法，任潛悠很容易就能想到，人類的能力並不是自然進化而來，而存在的目的，也並不單純。

    但是，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遙遠了，任潛悠並沒有仔細想過，因為這和他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

    「是的，長生者這種能力，是為了應對漫長的星際旅行而出現的，而且擁有長生者的能力，才能作為船長之類的指揮者。除了長生者這個能力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種能力可以忽略後遺症……」

    「讀寫者？」任潛悠試探性地問道，如果讀寫者可以還原其他物體的狀態的話，自然也可以還原自己的狀態。

    「是的……」白灰道，「潛悠大人，您可知道，我們得到的信息中，一個標準的移民船的指揮階層，是怎麼構成的嗎？」

    任潛悠心中突然靈光一閃，曾經在南洋和那巨大的海龜玄武的談話又浮現在腦中……

    「長生者是指揮官……讀寫者是導航官……某種天珠戰士是護衛官……嗯，電磁掌控者是能源官，兵精者，或者說神兵師匠是武器官，是這樣嗎？」

    「潛悠大人您竟然知道！」顯然，任潛悠的回答，讓白灰也很吃驚。任潛悠苦笑，他也只是很偶然的情況下才知道的，當時還在想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終於明白了。

    「那麼潛悠大人您也一定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殘留的飛船，而只有湊齊這些人，才能夠打開一艘飛船的中樞，並重新啟動它，重置它的權限，得到其中龐大的資料……」白灰道，「這個世界上留下來的天珠戰士只有那麼幾個，之前出現的天珠全部被人用了，但是到底出現了幾個天珠戰士，卻沒有人知道，毫無疑問，現在存在過的至少已經有了五個。」

    小雨的祖先，小七的祖先，那巨大的海龜，金鐵……還有一個是誰？任潛悠很好奇。

    「天珠戰士的後人不可以嗎？」任潛悠問道。

    「不，這幾個人中，必須有一名剛剛成為天珠戰士的人，也就是說，護衛官和武器官中間必須有一個。」

    「其實，長生者從來不曾缺少過，天珠雖然少，也有那麼幾個，神兵師匠更是幾代就有一個，電磁掌控者也並不是罕見的能力，反而是頂級能力中比較常見的，火拳隊長和B13都是，當然，他們現在還相差一步才能進化成頂級能力，暫時還算不上是電磁掌控者。」

    火拳和白衣兩個人是兄弟，他們的能力也非常相似，他們兩個人的能力就是所謂的集中型能力，進化到頂點之後，就會成為一種能力。

    「那麼，缺少的就是讀寫者了？」任潛悠道，他記的聽人說過，讀寫者的能力從來不曾在地球上出現過。

    白灰輕輕點頭。

    「幾十萬年來，從來沒有哪怕一個人湊齊過這五大頂級能力者。」白灰頓了頓，道，「因為，讀寫者的能力不可能在人類的身上出現。其實世界上並不是沒有出現過讀寫者的能力，而是所有的讀寫者都已經死了。人類根本就無法承受它的後遺症，更不要說利用自己的能力銷減後遺症了……只要一使用讀寫者的能力，他就會死亡……」

    任潛悠愕然。

    白灰終於說到了正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那個哥哥……任潛恆，他並不是人類……」

    任潛悠的嘴巴已經大到了無法合攏，哥哥他不是人類？怎麼可能？或許……是因為他曾經死亡了，所以……

    「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似乎看透了任潛悠的想法，白灰慢慢道，「現在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你的哥哥……應該是曾經降落在地球上的外星人的後裔……

    任潛悠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這種說法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似乎一下子拉遠了自己和哥哥的距離。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眉頭皺了起來，道：「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不要誤會，我並不是打算挑撥你和你哥哥的關係，更不會對你有什麼圖謀，不然我就不會告訴你了，你一定要相信，不論是我還是老祖宗，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其實，對絕大部分的長生者來說，探究飛船裡到底有什麼，不過是一個時間長久的遊戲，他們早就已經沒有了什麼慾望……但是，對剛剛成為長生者的某些人來說，那種誘惑卻是致命的！」

    「你是說……我的敵人，其實是另外一個長生者？」任潛悠終於找到了要點。

    他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會拚命搶奪金珠，就算是頂級能力者，也並不是無敵的，像黑衣那樣的高手，如果找準時機，完全可以把頂級能力者一擊必殺。而神兵師匠的受襲，現在也已經有了原因，他們或許並不是垂涎那數量龐大的神兵，而是……而是為了神兵師匠本身。

    「他們有天珠戰士嗎？」

    白灰點了點頭。

    那麼……能源官呢？

    「激光的能力和火拳以及白衣的能力其實是殊途同歸，也可以做能源官。」白灰道。

    「激光……他們和傭兵工會的人不是敵人嗎？」

    「有足夠的利益，他們當然可以合作，而且他們本來就是合作關係，後來產生了分歧，所以鬧僵了而已。」這個秘密讓任潛悠很震撼。

    原來所謂的反抗組織和傭兵工會其實是一丘之貉。

能力譜系表其實並不是一個表，而是很大開本的一本書，里面有各種各樣的譜系。

    “圈力有點型、線型、發散型和集中型。所謂點型，就是永遠不變只存在能力強弱的提升的能力，我們還叫它類頂級能力。比如神兵師匠，就是這樣一種能力。線型，就是說整個進化過程是沒有選擇的，進化之後必定會擁有某種能力，整個進化的過程就是一條直線。發散型，就是同一種能力，有很多種類型的進化形態，最終發展成不同的頂級能力，我們把這個叫做能力樹圖，以同樣的初級能力為支點，最終進化成一條擁有很多枝杈的能力樹，而與之相反的，是集中型能力，很多種不同的初級能力，通過慢慢進化就擁有了共性，終于成為相同的力量，我們又把這種進化譜系稱為能力根圖。”

    “我今天遇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能力者，就是我剛才給你的那個家伙。”任潛悠道，“他的能力很奇怪，他這種能力屬于頂級能力嗎？”

    那少年自己說自己是頂級能力者，而任潛悠之前也不曾見過比他更強的同類型的能力，再加上最近頂級能力者這個名詞被炒得沸沸揚揚，任潛悠發現自己對頂級能力者的了解還是非常少的，所以就忍不住來取經了。

    任潛悠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听完任潛悠的描述之後，灰白笑了︰“這個你可就來對地方了。這種能力我也不好說，我們這里有專家，我帶你去見見他。”

    “什麼專家？”任潛悠很好奇，在這個基地里，還有自己不認識的人嗎？

    “是我們這里智商最高的人。”灰白笑了笑，道，“他幾乎從來不見人，所以你還是跟我去看看吧。”

    智商最高的人？智商最高的人不是灰白嗎？

    灰白是整個基地的科技官，負責所有的工具研發工作，讓任氏賺得盆滿缽滿的那強效脫水劑，就是出自他之手，而且還是極短的時間內就做了出來。

    可以說，這個世界上只有想不到的工具，沒有他做不出來的工具——當然，也不能太異想天開。

    “我只是負責科技方面的開發而已。”灰白听到任潛悠的那種疑問，很是好笑，“還有一個人是負責異能和神兵的研究的，同時他還控制著我們整個基地的所有設施，擁有最高權限，比火拳老大的權限還高，就算是老祖宗也不能輕易命令他。”

    所謂的老祖宗，就是箋桓，眾人對他的稱呼不一，特別是在外面，不好稱呼的時候，那稱呼更是五花八門。

    不過，在基地里還有這樣一個存在，實在是讓任潛悠很吃驚。不過，灰白既然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那就說對自己已經是完全信任了。

    帶著任潛悠坐上了電梯，電梯開始瘋狂下降。

    任潛悠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看到的那戒備森嚴的地下室，以及地下那數量可觀的神兵。

    “這里是最下面一層，比你上次去過的那層還要低七層。”灰白解釋道，“其實這里我也沒有什麼權限帶人來的，不過……你的權限其實比我高。”

    “嘎？”任潛悠怪叫一聲，非常疑惑。

    “是老祖宗的意思，老祖宗真的要撤退的話，打算把這個基地送給你，還有我們中一部分人大概會留下來，保持和老祖宗的聯系。”灰白道，“其實我們中大部分人都不想離開，說不定日後要跟你混口飯吃了。”

    “灰白大哥怎麼能這麼說……”任潛悠很不好意思。

    “給你一些家底，日後也好發展，不然會很辛苦的。”灰白笑了，“老祖宗的意思就是這樣，而且我們也都很贊同，特別是火拳老大，他說不定會留下來。雖然老祖宗不太高興。”

    “太好了！”這是任潛悠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听到他們要離開地球，到另外的空間去，任潛悠一方面覺得無法接受，畢竟現在的普通人類連太陽系都沒有沖出去。另一方面，就是非常不舍，特別是對火拳和陽光等人，灰白也是接觸比較多的，自然也在不舍的範圍之內。

    灰白呵呵一笑，道︰“不過這事情還需要一段時間商酌，你知道，就算老祖宗打算離開地球，也不是三兩年就會離開的，長生者嘛……”

    長生者做事自然是磨磨蹭蹭的，反正長生嘛！

    轉了幾個彎，灰白的面色正經起來，他道︰“接下來看到的事情或許\會讓你不舒服，不過還是請你鎮靜。”

    任潛悠見灰白神色鄭重，立刻點了點頭。

    然後，一扇大門在他們的面前打開，兩人走了進去。

    剛剛走進去，就發現了一層和之前神兵倉庫里面的薄膜很相似的薄膜，連穿七層薄膜，他們才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區域。

    從外面看，這里絕對不可能這麼巨大的，但是內部的空間卻無比空曠，如果不是任潛悠知道這里是地底，還需會認為這里其實是地面上的某個山谷。

    四面是如同圍牆一般的峭壁，而頭頂上是耀眼的太陽和流動的雲彩，在那峭壁的邊緣，似乎隱約還能夠看到周圍的建築物，從那建築物上來看，這片空間根本就是處在雲城中央的一個巨大的天坑。

    但是……這怎麼可能？任潛悠記的非常清楚，雲城不可能存在這樣的地貌，他甚至可以數出來那些處在空間邊緣的建築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以及它們旁邊有什麼樣的建築。

    “這里是他營造的空間。”灰白道，“我們都叫這里做天井。”

    很形象的叫法，這四面的圍牆和四四方方的天空，可不就是一個天井？

    “這空間……是一種幻覺？”任潛悠很是吃驚。

    “不，如果你現在向上飛的話，你可以直接飛出去。”灰白笑了，“其實這里是另外一重空間，也是老祖宗試驗突破空間的方法的地方。”

    “但是你說這里是他營造的？”

    “是的。”灰白笑了笑，道，“如果我告訴你他的名字的話，你一定很吃驚。”

    任潛悠哦了一聲，灰白道︰”我們都叫他預言師。”

    “預言師？大預言術？”任潛悠忍不住說出了這個自己剛剛听過的名詞。

    “或許\吧。”灰白道，“狠的聖經上寫，上帝說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那上帝，大概就是一個預言能力者。”

    任潛悠有些愕然，灰白挑了挑眉毛，道︰“說出來的話一定會發生，就叫做預言，但是同時也可以看作是一種規則的制定，這個能力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定規者’。”

    “定規者……”任潛悠吸了一口氣，如果一個人被冠上什麼者的名字的時候，那就說明，這個人應該是頂級能力者。

    “他就在那邊，還是讓他自己跟你說吧。”任潛悠再打算問什麼的時候，灰白指向了角落里的某個地方，任潛悠向那各方向看過去，發現那里有一個人靜靜地站著。

    那是一個少年，看起來年齡和任潛悠差不多，他的面色漠然，面孔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穿著一件雪白的白大褂，只是冷冷地看著任潛悠。

    “不是他。”看任潛悠看錯了目標，灰白苦笑了，看來即便是頂級能力者也無法在他創造出的空間中發現他的所在。

    任潛悠指向的，是一張奇怪的試驗台，而有一個人正躺在上面，他的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無數的電極密密麻麻地連接在他的腦袋上，在那密密麻麻的電極下面，是一張有些稚嫩的臉。

    “他？”任潛悠愣了。

    這分明就是一個孩子。

    “是……雖然他看起來是一個孩子，但是實際上他已經二十多歲了，比潛悠你要大多了。”灰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他和我同年。”

    然後，他頓了一頓，道︰“他是我的孿生弟弟，叫做白灰。”

    “什麼？”任潛悠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為什麼他要躺在那里？”任潛悠吃驚道。

    “因為如果不在那里，他就會立刻死去。”灰白苦笑道，“現在白灰和整個基地的控制系統相連，所以沒有辦法移動也沒有什麼，更何況，他還有一些辦法可以通過別人的身體來行動。”

    他剛剛說完，就看到那站在白灰的病床前的少年轉過了頭來，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潛悠大人，哥哥，你們來了！”

    隨著那句話，整個世界似乎突然亮了起來，然後一對椅子出現在兩人的身後，兩個人在這空曠的大廳里坐了下來，而那穿著白色大褂的少年也在任潛悠兩個人的面前作勢欲坐，一個椅子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少年的目光落在了任潛悠的身上，然後笑了︰“潛悠大人可是想要問，我既然擁有預言的能力，為什麼又會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