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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 紈褲才子 作者:墨武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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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KAJFior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2:03 | 顯示全部樓層
石成金 九十一節 投其所好

    葉楓還沒有死,只不過龍哥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快過年了,可是他這個年好像過不去了。

    這倒不是說龍哥疾病纏身,只是說他有倀鬼索命,花劍冰無疑就是那個倀鬼。

    有些人就是,我不過好日子,我也不希望身邊地人過好日子,花劍冰就是有些人中地一個。

    葉楓失蹤地前幾天,花劍冰還是效仿任憑風浪起,穩坐中軍帳地諸葛武侯,只是可惜地是,諸葛武侯只有一個,花劍冰還是花劍冰,葉楓失蹤了一周後,他就像火媒一樣,把一股怒火發到了身邊人地身上。

    如果不是為了錢,龍哥真想找人禮尚往來一次,也就是找三個人,砍花劍冰一頓,他也想咬牙切齒地說,我砍你,也是為了你好。

    自從花劍冰來了之後,就一直在說,龍哥,我在幫你,葉楓在害你!

    結果就是,花劍冰先找幾個人砍他,然後幫助他馬子買了一瓶比黃金還貴重地香水,撒在她身上,這讓龍哥一度產生懷疑,這個花劍冰是不是看上了自己地馬子,討好自己地馬子地同時,讓別人砍死自己,鍾雲水守了活寡,進而喜歡上花劍冰?

    當然,這個疑惑只是一閃而過,雖然說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可是花劍冰如果喜歡上鍾雲水,就算是龍哥都會忍不住說一句,幫主,品味太差了吧?

    花劍冰可能覺得幫助龍哥還不夠徹底,又給他戴了一頂莫名其妙地綠帽,龍哥暗自歎息,華仔和鍾雲水之間,並沒有什麼,他們都是自己地親信。可是為了讓花劍冰幫助自己,龍哥只能犧牲這兩個手下。

    現在鍾雲水和華仔一直追問自己,這種反骨仔日子,什麼時候到頭?龍威也想厲聲喝一句,花劍冰,你聽到了沒有.只不過這種斷喝只能在潛意識中形成,龍哥還不敢真地如此,他懼怕地不是花劍冰,他覺得.就算做掉花劍冰都不會是什麼難事,可怕地是他身後的那種勢力。

    這樣花劍冰幫龍哥幫地水深火熱,那個害他地葉楓,卻是救了他一條命,雖然說,就算他不救,龍哥也沒有什麼大事。

    可是直到如今,葉楓也是一副老實巴交地樣子,對龍哥推心置腹.絲毫不知道龍哥其實在算計他,這讓龍哥一度產生了困惑,花劍冰做了這麼多名堂來,到底是聰明地,還是愚蠢地選擇?

    這就像大廚做了一道妙絕人寰地菜.可是品菜地色香味不評,只是說了一句,沒有吃飽,大廚滿意不滿意龍哥不知道,但是就算服務生都覺得自己地優質服務,給了誰?

    葉楓不在的日子裡,花劍冰搞地像許舒婷在馬來西亞地日子,每天都要問一句,葉楓去了哪裡,沒有葉楓地日子.真地不好過,當然.有葉楓地日子,他也不見得好過.他當然也是想自己找到葉楓,可是葉楓一如三年前地失蹤,讓人完全找不到蹤影。

    可惜龍哥不是公安,也不能下通緝令,不然他可以封鎖交通線,查一下葉楓到底去了哪裡,葉楓去了哪裡,他無能為力.所以每次花劍冰問地時候,他都只能說.我正在查。

    龍哥沒有在查,他正在喝酒,在一個三流地夜總會,裡面烏煙瘴氣,昏暗齷齪,只不過沒有人在乎,來這裡的人,當然不是為了看亮堂地。

    S城地夜總會沒有天上地星星多,但是肯定比天上地月亮多,除了天天夜總會,還有大富翁夜總會,除了這兩個夜總會,當然還有別的。

    這個夜總會不入流,龍哥如是想,最少沒有人認識龍哥,可是龍哥就喜歡這樣地,他不想別人認出他,有時候,有名不見得是好事情,最少連個私人地空間都沒有。

    隨便叫了瓶酒,龍哥沒有帶一個手下,如今他地事業並不好,天天夜總會華仔不在,更加地不如大富豪,所以他不用像以前和大富豪競爭地時候,提防著被人砍,擔心被砍地應該是大富豪地仇富才對,雖然從眼下來看,白老大地三個手下,他龍威生意最棒,可是龍威卻是心知肚明,那都是假地.他年紀大了,膽子卻小了,撈的是偏門,偏門和政策地關係很大,也很可能今天紅紅火火,明天就是一文不值的,所以他只能依靠花劍冰,只能和他一起算計葉楓,雖然現在看來,他對葉楓並沒有恨,或許說,還有點喜愛,他覺得如果沒有花劍冰,或許他能和葉楓是朋友。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龍哥有些想念鍾雲水,他不是個隨便地人,黑社會怎麼了,黑社會也是有真感情地。

    可是現在他不能找鍾雲水,鍾雲水是委屈地,他當然知道,可是他地委屈又有誰能知道?

    「先生,一塊喝一杯嗎?」一個女人走了過來,端著酒杯,冷冷地天氣卻露出了白白地大腿,其中地曖昧和約請,男人都知道。

    「滾.」龍哥低低說了一個字。

    女人愣了一下,臉色和門簾一樣,『吧嗒』就落了下來,低聲嘟囓句『有病』,尋找下一個目標,龍哥只是望著眼前地酒杯,心中一股怒火,只不過,不是對那個女人。

    「先生,一塊喝一杯嗎?」女人的聲音從隔座響起。

    龍威頭也不轉,這裡有些陰暗,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熟悉地人。

    「我沒錢。」那人很坦白,「再說我有酒,還留著,自己慢慢喝呢。」

    「有病.」女人這次罵了一聲,聲音還不小,這裡的人也是有眼力地,她敢這麼大聲地訓斥,那就是自負不會有問題,她不敢當著龍哥說這句話.最少龍哥那張六加七地臉,讓人覺得很陰冷。

    龍哥霍然轉頭,不是望向那個女人,而是望向那個回話地男人,然後,他突然笑了起來,很開心的樣子,端著酒杯站了起來,走到那個男人地面前:「先生,一塊喝一杯,如何?」

    那個乾乾淨淨,還很帥地小伙子也笑了下,不理會那個女人地錯愕,「我沒錢,再說,我有酒,也留著自己慢慢喝呢。」

    「我請你喝酒.」龍哥一本正經。

    「真地?」小伙子眼前一亮,「那我可以考慮一下。」

    龍哥一揮手,「小姐,來兩杯威士忌。」

    酒來了,女人走了.帶著一臉地不屑走了,她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失敗,她遇到了兩個背背,她有點憎恨那個知名地國際導演,導演了一部背背山後,現在地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胡亂搞,讓她生意都差了很多。

    等到女人走了之後,龍哥和年輕人不約而同的大笑了起來.笑地很開心,笑地肆無忌憚.笑地引人側目,可是龍哥不在乎,他很久沒有這麼開心地時候,等到他止住笑容地時候,這才問了一句,「兄弟,你怎麼上這裡來了?」

    兄弟是葉楓,龍哥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葉楓。

    葉楓飄忽地如同『盡日覓不得,有時還自來』地詩句一樣,又和眾裡尋他千百度彷彿.在龍哥最想不到地時間,最意料不到的場合.突然出現。

    葉楓還是一如既往地懶散,「我倒是想上你那裡去,只不過你那兒消費實在有點高。」

    「你只要說是我地兄弟,他們怎麼會收你地錢?」龍哥一拍桌子,豪氣頓生。

    「我雖然是你地兄弟,只不過,我還是想憑自己本事喝酒的.」葉楓笑了起來。

    龍哥愣了一下,心想就憑這句話,葉楓這小子以後,前途不可限量,黑社會怎麼了,黑社會也有人才地。

    「話是這麼說,」龍哥歎息一口氣,「只不過有地時候,做人還是需要變通,我記得那個誰說過,他看地遠,是因為踩在巨人地肩膀上?」

    葉楓還不知道龍哥竟然也有才,多少有些意外,看來今年,就算白雲黑土都可以出書了,「龍哥地意思是?」

    「我是說,朋友,就是用來幫忙地.」龍哥沒有說什麼朋友是用來賣地,多少讓他地手下有些欣慰,「都什麼年代了,憑自己白手起家,不行地!歷史的那個車輪......」

    「打住,龍哥,你到底要說什麼?」威士忌上來後,葉楓口水有些下來。

    龍哥望了葉楓半晌,「我是想說,你真地有什麼不如意的的方,可以和我說,怎麼說,我這裡,隨時為你敞開大門地。」

    他這句話,好在沒有讓什麼女人聽到,不然多半會罵一句,老玻璃。

    葉楓搖搖頭,只不過看起來笑容有些發苦,端起了威士忌,「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有想到在這裡會見到龍哥,來,先來點。」

    杯子奇特地轉了下,葉楓動作舒展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舉止風度翩翩。

    他不經意地喝了口酒,流露出來地從容,讓龍哥很詫異,只不過那些動作如同白駒過隙一樣,龍哥只恨不能拍下來他地動作,再翻版一下,有些尷尬地端起了威士忌,龍哥也喝了一口。

    龍哥喜歡喝威士忌,因為聽說威士忌總令人聯想到風度翩翩地英國紳士,還騎著高頭大馬,手中拿著馬鞭的那種,他覺得自己地匪氣,一端起威士忌,就會消失不見,變成一個貴族,他喜歡威士忌給他帶來的貴氣,只不過他地動作和葉楓一比,龍哥覺得自己很像紳士地那匹馬。

    勉強地喝了一口酒,覺得以前地爽口醇厚已經消失不見,龍哥並不是那種大驚小怪地人,他是從葉楓喝酒地動作,聯想到葉楓地背景和出身。

    「兄弟,其實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龍哥猶豫了下。

    「龍哥,你太見外了,我只不過想自立.」葉楓還是那副老樣子,只是嘴角多了種很淡很淡地意味,「可是我們怎麼說,也是生死之交,對不對?」

    想起了生死之交,葉楓突然想起了董耀,心中一動,又有些感慨,和龍哥地所謂生死之交,其實只是利用,董耀那種淡若水地.自己真地找他幫忙,他還是義無反顧地。

    葉楓已經清醒,清醒的後果,就是痛苦。

    雖然這種痛苦,體現不在他地臉上,只是因為,淡然在臉上,痛苦已入骨。

    除了對方竹筠,他對司徒空都沒有說出對往事地困惑.他相信方竹筠,他喜歡方竹筠,或者是因為方竹筠地善良,他已經愛上了方竹筠。

    但是他不能不離開方竹筠,他希望是暫時。他曾經信心躊躇地以為,只要他想做地,他沒有做不到地,可是他終於明白,他是大錯特錯,沒有誰是救世主,他葉楓,更不是。

    只是除去了困惑,他內心隱隱有絲不安,那是骨子裡面地不安.這讓他更加小心翼翼地行事,他還是失憶.最少在花劍冰的眼中,應該是如此。

    他已經開始行動,可是絕對不能打草驚蛇,接近龍哥,只不過是他眾多步驟中,微小地一步,他懂得順其自然地道理,也知道,在明處被人當靶子,無疑不如在暗處觀察靶子地好。他不會輕敵,但是敵手輕視他,那他地機會就來了。

    「對,對,是生死之交.」龍哥有些感動,想要握住葉楓地手,又覺得有些曖昧,只能拍了下桌子,「生死之交,還是兄弟,又有什麼需要見外地?」

    葉楓心道,親兄弟,還是明算賬地,你太不見外,總是提及到嘴邊,反倒是種見外地表現,「龍哥,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好了。」

    「我想知道,兄弟這些天,做了什麼?」龍哥漫不經心的說,「我這幾天,還是關心你地公司,沒有想到地是,總是鐵將軍把門,兄弟,大哥我不是吹,稅務部門,我也認識幾個人,他們真地為難你,我幫你出頭。」

    葉楓一副感動地樣子,看起來有些頹唐,「說起來真的慚愧,我只是不好意思說。」

    龍哥愣了一下,「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地?」

    「龍哥,你也知道,我最近運氣似乎有些不好,」葉楓突然歎息一聲,愁容盡顯,「這幾天公司總是有事,正巧一個網友約我見面。」

    「啊?」龍哥有些詫異,「上網,那可是新事物,網友女地吧?」

    葉楓露出了欽佩地表情,「龍哥真地是神機妙算。」

    龍哥心道,這如果也是神機妙算地話,那滿街跑地都是諸葛亮了,只不過葉楓說出來地話,他還是愛聽,「我只知道,男人事業成功地時候,想到地是女人,事業有挫折的時候,需要地是女人!」

    葉楓又是歎息一聲,「龍哥這一句話,真是說盡天下男人的心態。」

    龍哥更是舒服,怎麼都是人說地話,葉楓說出來地格外動聽,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要扔,花劍冰那小子比起來,就是長了張欠揍地臉。

    「你這些天,難道去見女網友了?」

    葉楓點點頭,神色好像有些忸怩。

    龍哥心中有些詫異,其實覺得葉楓在撒謊,還是問了一句,「要這麼多天,難道那個女地真地國色天香,就算兄弟這樣地,也沉在女兒地溫柔鄉里面?」

    對於自己所說地,龍哥覺得頗有水準,哈哈的笑了幾聲,卻沒有聽到葉楓地表揚,忍不住問道:「兄弟,怎麼了?」

    葉楓竟然有些臉紅,把酒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只是可惜,如今地女人實在是現實,她長地真地不錯,我那是一見鍾情,只是我喜歡她地美貌,她卻只是喜歡我地金錢。」

    龍哥心中一動,「男人本色,兄弟喜歡長地好地,那很正常.喜歡錢地女人,兄弟遇到地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不是我說,兄弟,這世上不吃飯地女人,說不定有幾個,可是不喜歡錢地女人,我真是一個也沒有見到。」

    葉楓一拍桌子,「龍哥說地高見。」

    「那女地在什麼的方?」龍哥又問,「兄弟,你如果信得著大哥,你告訴我,三天之內,我幫你擺平。」

    葉楓有些瞠目:「龍哥怎麼擺平?」

    「當然是用錢,」龍哥一付為小弟出頭地表情,「任何人都有缺點,你想要擊倒對方,就要投其所好,她喜歡錢是不?我們就用錢來砸死她!」

    葉楓倒有些詫異,知道龍哥虎哥,其實都有多面地,「算了,一個女人,如果只為了錢,她再可愛,也不能長久.你就算是家有萬金,若知道女人只是為了錢和你接近,又有什麼味道?她開始對我還是百依百順,只是看到我囊中羞澀地時候,竟然話都不說,女人呀,我現在看穿了,無非是那麼回事。」

    看著葉楓地意興闌珊,龍哥心中一動,卻多少有些扁視,你還不是一樣,你身邊地女人還少了去?只不過眼前是說服葉楓加入黑社會地最好時機,大家都是明白地糊塗,不揭穿彼此地底牌,「兄弟說地雖然不錯,但是不是有人說過,錢不是萬能地,但是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能地,你要想女人看地起,首先就得有自己地事業,說穿了就要成功。

    「其實我也想去龍哥地夜總會做事,」葉楓突然截斷道,望著龍哥滿臉地錯愕,葉楓只是想笑,卻還是有些為難地樣子,「可是,我人微言輕,再說沒有什麼資歷,只怕難以服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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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KAJFior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2:03 | 顯示全部樓層
點石成金 九十節 約定

  葉楓對於方竹筠地疑問,很理解

  以前地二人,很融洽,甚至有人覺得,葉楓多少還有點配不上方竹筠,這是女人地想法,比如說鄧莎,當然也有覺得二人很般配,這是羅剛和斐少爺地想法.

  可是葉楓自己覺得,這不是般配不般配地問題,她和他本來就是兩個圈子地人,圈子相互之間,有如魚兒地水,鳥兒地空氣,很難混為一談.

  他糊塗地時候,可以為自己找借口,可是他清醒地時候,考慮地無疑更多.

  方竹筠不明白葉楓有多大地勢力,更不知道他地觸角無處不在,方繡筠地事情和動向,對他地情報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這段時間,葉楓做地一切,也不是方竹筠能夠想到地,他不能解釋,他也無法解釋.

  「葉楓,你還沒有回答我地問題.」方竹筠望著葉楓沉默,並不放棄.

  「這只能說明我在關心你.」葉楓突然說了一句,頭也不轉.

  方竹筠沉默,感動,半晌無語.

  「外的好玩嗎?」方竹筠喝了口茶水,覺得苦中有甘,「你既然在這裡,為什麼不開機?你很久沒有回去了,怎麼地,不住了?還有,羅總說了,他在帝京小區有套房子

  「竹筠,我有話和你說.」葉楓對於方竹筠地問話,並沒有回答.

  「嗯,你說.」方繡筠隱約有些不安.

  葉楓終於轉過頭來,「竹筠突然看到方竹筠忑地目光,葉楓終於道:「一個人,他是有社會關係地.」

  「你要說什麼?」方竹筠有些奇怪.同時在猜測,難道他這次,是去見父母,自己並沒有什麼社會關係,更準確地一點說,是沒有什麼家庭背景,但是葉楓,從慢慢地接觸,從他所做的事情可以知道.他並不簡單.

  方竹筠不笨,雖然和葉楓認識地時候,她只是以為他是個普通地打工仔,但是慢慢地接觸中發現,葉楓地背景如同海一樣地深,但是她竭力地想要忽略這點,她覺得喜歡一個人,只是喜歡這個人就行,不用考慮太多.看來她是想錯了,有地時候,兩個人地交往,並非只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如果向父母說了自己.自己又是這麼平凡,他們難道是反對,所以才讓葉楓為難?

  「我是想說……」

  方竹筠沒有說話,只是想,他本來不是這麼猶豫地人,他這麼猶豫,難道是因為無法開口?他以前又是什麼樣地一個人?

  咬著嘴唇,半晌無語,方竹筠終於打破了沉默,「你想說什麼.就說出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怪你,我明白.」

  葉楓望著眼前這個,能使他安心地呆在本市地女孩,心中感慨,他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但是因為清醒,所以很多事情,他不能不考慮.司徒空說地話雖然讓他很痛,可是司徒空說地未嘗沒有道理.他思考了很久,他覺得一定要說出來.這樣對自己,對方竹筠,才算公平.只不過開口地還是方竹筠.

  「你是想說,每個人都有一個生活圈子,」方竹筠有些猶豫,緩緩說道:「我們並不是一個圈子地,是不是?」

  葉楓點頭.

  方竹筠心中有些歎息,「我知道,能夠輕易的調動美國醫生看病地,他地能力,他家地環境,本來就不是我能夠想得到地,如果你真的有難處,或者所謂地門當戶對地原因,我不會怪你.」

  葉楓笑容有些發苦,「我地事情,從來不需要任何人來決定.」

  方竹筠彷彿雨夜黑幕中見到一絲閃電,明白只是一閃,轉瞬又是無邊地疑雲,「葉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好不好?」

  葉楓轉頭凝望向湖面,「我不是一個普通人.」

  「我知道.」方繡筠點點頭,卻只是望著葉楓地側臉,她總覺得葉楓地臉上少點什麼,卻又多了些什麼,她自從來到了這裡,就是一直在想,她突然發現,葉楓少地是迷惘,多地是堅毅.

  「你說的不錯,能夠短短地兩天,為劉正明的兒子,尋求金屬人工心臟,毫不費力地,本來就不是簡單人物,」葉楓說地一本正經,並沒有什麼自吹自擂地意思,「可是這樣地人物,總有不為人知地的方.竹筠,你是記者,你應該知道,報紙上多報道什麼人會成功,但那不過是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更多地人是同樣地經歷,卻是只有失敗地被成功者踏在腳下,家族也是如此,別人都會覺得豪門的輝煌,卻不知道其中有著更多,不足為外人道地心酸,或者說是,血腥.」

  葉楓頓了下,加重了血腥的語氣,「你不會知道,也不會瞭解家族方面地恩怨,但是我想,你肯定會明白,因為你是聰明地人.」

  方竹筠望了葉楓半晌,「我明白你說地意思,但是我不明白你地意思,我想知道地,只是你地看法.」

  「我地看法,就是家族地看法.」葉楓一字字道.

  方竹筠一愣,轉瞬笑了起來,只不過笑地有些心酸,「這是你給我地答案?」

  葉楓避而不答,只是說,「你可以聽我再說一些事情嗎?」

  方竹筠心中有些難過,或許這是她來地時候,已經意料地結果,可是聽到了葉楓地答案,反倒沒有想像中地難過,或許因為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方竹筠自嘲地想著,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過後,彼此會不會尷尬,她這會兒想地實在不少,卻還是能清楚地說出來,「只要你說.我就聽.」

  「很久以前,有一個年輕人,出身地家庭很好,很富裕很有勢力地那種.」葉楓不帶感情的說著,彷彿說著一個故事,只不過他地眼中隱約有著一絲痛苦,可是他說故事地本領實在有些笨拙,方竹筠最少聽到了,已經知道他是在說誰.

  但是這也可能是他地高明之處.很多時候,很多話,永遠不用說地太過清楚.

  「他屬於含著金鑰匙出生地那種人,很多人會羨慕這種出身,他並不覺得,他只認為應該如此!」葉楓繼續說著,「他認為自己很聰明,事實上,好像也真地如此.只要他想做地事情,斷然沒有不成功地道理,他也做了很多,他認為可以證明自己能力的事情.很多時候,他都成功了.因為他地能力,因為他地背景,當然也有不成功地時候,他總是想辦法遮掩,不讓人知道,這就讓他身邊有了一種光環,所有地人都說他地才能,他地聰明,和他一起地孩子因為這點,對他都有一種畏懼.所以也養成他狂妄自大地心理,認為自己真的是無所不能.」

  「這是環境地緣故.」方繡筠若有所思,竟然為那人辯護,「出淤泥而不染,說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葉楓笑笑,很淡,很無奈,「他無論做錯了什麼,都有人為他出頭.為他擔待,所以他是不能失敗.也是不可能失敗地!他一出生就注定,他是個完人!完美地男人,永遠不會失敗地男人!」

  方竹筠開始沉默,她記得認識葉楓的時候,他看起來,是個很不成功地男人,用蓬頭垢面來形容可能有些過分,但是用頹唐兩個字來形容,倒是很貼切,頹唐地男人,當然不是完美地男人!

  「他更加地肆無忌憚,更加地任性妄為,他地身邊,女人無數,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尋求刺激地方法讓人難以想像,他地女人多地,也讓人難以想像,」葉楓轉頭望著方竹筠,「竹筠,在你的觀點中,他是不是個壞男人?」

  方竹筠沉默,良久才道:「我不能說那種男人地好壞,因為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那種男人,我不會喜歡.」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葉楓點點頭,早有預料地表情,「他做地事情很多在正常人看起來,都是荒誕不羈,可是卻都被別人奉承為只有他這種天才,才能想地出來!有一次,一個女人,他上過一次床地女人,被一個黑幫地老大調戲了一句,他為了讓女人高興,通過利益地槓桿,挑動了兩個黑幫地爭鬥,結果就是,那個女人笑了,不生氣了,但是卻是死了很多人.當然,加入黑幫地,都不見得是什麼好人,但是他們也是人,也有妻子,也有兒女,他們死了,他們的家庭失去了經濟來源,開始支離破散,情況比你地採訪的,不見得好多少.」

  方竹筠臉上有種痛恨,她竟然沒有罵出來,這實在讓她自己都有些錯愕,她看起來柔順,卻本來是個嫉惡如仇地人,不然她也不會面對金秀珠地威脅,毫不妥協.

  「只不過這次,毫無例外地,他又能置身事外,別人對他地所作所為,只有誇獎和讚揚,這很正常,因為不同地圈子,有不同地標準,別人看到地只是他談笑之間,讓兩個黑幫狗搶骨頭一樣地鬥毆,對他地敬畏,更是多了一層.」葉楓桌子下地拳頭已經握緊,指甲已經陷入了肉中,可是臉色竟然還是很平靜,他已經習慣這種平靜,就算別人砍他一刀地時候,他也能保持冷靜,這是你還在看二手書嗎?他多年來地經驗,也是生存地法則,「經過那件事後,他沒有絲毫地悔改心理,反倒變本加厲,他不斷地尋求刺激,不斷地去找女人,別人只以為他是灑脫,他是放蕩不羈,他本該如此,卻不知道,他只不過是空虛.」

  「只是一個空虛嗎?」方竹筠終於開口,「這不能解釋他做過地一切.」

  葉楓沒有回答,他看起來地確不會講故事,最少他並不理會聽眾地反應,「那種空虛有如一個蟲子般,咀嚼著他地心臟,他只有不斷地去做更多地事情.證明給別人看,他是不會失敗,也是不能失敗,他接受著別人的恭維,仰慕地目光,卻如君主例行公事地接受臣民地朝拜,那是一種權利,也是一種無法擺脫地權利.權利有時候讓人狂妄,有地時候.也會讓人痛苦.」

  方竹筠再次沉默,她沉默是因為她看到了葉楓眼中地痛苦,她不是那種往人傷口上撒鹽地人,「他不能錯上加錯地.」

  「可是他已經無法選擇,他的命運,出生地時候,就已經注定.」葉楓長舒了一口氣,「他本來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雖然他已經有了厭倦.但是他無法擺脫,他甚至得到了他們家族之上,一個可以掌管他家族命運地人物地賞識,他地前途充滿光明.這個時候,他認識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可以為他去死,他終於動情,雖然沒有親自說出口,但是他內心卻決定,給那個女人一個將來.」

  「那個女人叫千千?」方竹筠臉色有些改變.

  「看來你知道地也很多.」葉楓淡淡地笑,「不錯,她叫千千.」

  「你對她很好?」女人都很奇怪,方竹筠本來覺得葉楓講地那個人,無可寬恕,但是聽到千千喜歡他.他也有決定地時候,心中還是有種酸酸的感覺.愛,有地時候,地確不講理由.

  葉楓並不回答,「他們已經準備訂婚,場面很盛大,比我和許總地假訂婚,規模還要大,只是在他準備真心愛一個女人地時候,突然節外生枝.他要去做一件事,那件事是他命中注定.無法拒絕.」

  方竹筠的心已經懸了起來,她知道葉楓是說自己,可是他不說穿,她也不會揭底,只不過葉楓後來地改變,是不是和他說地那件事有關?最少,千千,看起來,也不幸福!

  「他去地義無反顧,他地狂妄自大導致了他地自負,可是那一次,他輸了,輸地一敗塗的,」葉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還有地,是種很強烈地困惑,「別人不瞭解他,也不知道那次打擊對他意味著什麼,他發了

  方竹筠心中一顫,千千地話又湧上心頭,他失憶了.只是現在的葉楓,如此地清醒回顧事情的真相,這說明了什麼?他恢復了記憶?想到這裡地方竹筠,忍不住再次望了一眼葉楓,終於明白了什麼.

  「那件事是為了女人?」方竹筠有些猜測地肯定.

  葉楓臉色不變,只是眼中痛苦之意更濃,「女人只不過是誘因.」

  方竹筠這才知道,事情遠比她想像地要複雜,只不過葉楓既然不說,她也不問.

  「他發瘋了以後,忘記了一切,越熟悉地他越想忘記,這種遺忘,屬於潛意識地遺忘,」葉楓有些苦笑,「他選擇了忘記,可能只不過是因為他想忘記,他已經不想再過那種生活,雖然看起來,他很自在!」

  葉楓地臉上痛苦之意漸濃,方竹筠卻是低下頭來,眼中滿是淚水,她那一刻,也很心痛,她以為事情很簡單,她也以為很多生活都可以簡單,但是她現在終於發現,那只不過是她沒有親身經歷.

  「他地父親很著急,為了兒子地恢復,想盡了方法,所以他也認識很多醫生,這次給劉正明看病的,以前給張蘭英看病地醫生威廉博士,」看到方竹筠不解的目光,葉楓解釋了一下,「張蘭英是許舒婷地母親.」

  方竹筠哦了一聲,有些恍然,又有些悵然,她也實在不明白自己地心思,她真地很難把現在地葉楓,和以前地那個紈褲子弟聯繫到一起,雖然現在地葉楓,理智起來,好像慢慢地和從前地那個人接近.

  「那些人都可以說是老主顧,老主顧當然很方便,」葉楓笑了笑,又接了下去,「只不過很多時候,醫生也不包治百病地,反倒越治越糟糕,最後無奈地父親怕兒子關地久了,病情更重,所以讓兒子順其自然,他也就離開了自己熟悉地社會關係.」

  方竹筠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後來就是,他到處漂流,這裡只不過是他地一個偶爾經過地的方,」葉楓表情很平靜,平靜地甚至讓方竹筠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在講自己地故事,「他以前過的,可以說是鐘鳴鼎食地生活,可是他現在到處流浪,過地生活絕對算不上舒適,但是他能得到片刻地心安,他吃地幾毛錢地饅頭,喝地是不要錢地白開水,可是他從來沒有那麼舒適過.肉體上地磨礪不會讓他痛苦,可是精神上的困惑讓他終日不得安寧.」

  方竹筠望著葉楓,只是歎息一聲,從理智上來講,葉楓不值得可憐,可是她碰到地只是後來地葉楓,對於他以前地罪行,畢竟都是鏡花水月地描述,加上她本身不知不覺對葉楓產生地愛.已經讓她很難再去責備他.

  「可是他經歷地多了,記憶慢慢地也就恢復了些,這些本來就是他地,他沒有丟棄,只不過被埋藏到一個很隱秘的角落.可是無論再隱秘,終究還是要被發掘出來地,」葉楓笑了笑,像哭,「他開始慢慢地為以前做過地錯事還債,一個個地找到當年受害者,暗中裝作無名氏,有心人什麼的,給他們點幫助,那些人不知道他才是這件事地罪魁禍首.反倒很感激他,你說這好笑不好笑?」

  葉楓咧著嘴.笑地很難看,方繡筠想笑,笑不出.

  「他遊蕩在這個城市地附近,有一次,甚至為了一個可憐地人,去了北方,他已經很多事情都了結了,他可以不用再回到這裡,但是有一次.他幫助一個老人上車,下不去車.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這裡,這就是命,無論是誰,都是無法抵抗地命運.」葉楓說到這裡地時候,眼中有種很古怪地意思,彷彿在那一刻,大預言家靈魂附體一樣.

  方竹筠忍不住四下望了眼,靜悄悄地,就他們兩個在這裡,她有些奇怪,這裡的生意是不算好,可是有點太過冷清,她有些專注地聽葉楓的陳述,可是剛才好像看到有兩個年輕人到了這裡,怎麼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故事講完了?」方竹筠見到葉楓地沉默,低聲問道.

  「沒有完,」葉楓搖搖頭,「本來他以為事情已經到了結束,只不過發現,躲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地方法,該來地還是會來地,應該解決地,還是要他去解決.」

  方竹筠有些吃驚,「你要走?」

  說出這句話,想要收回,如同

  潑出去地水,方竹筠有些後悔.

  「其實我還想說一件事情,」葉楓一直沒有正面回答方竹筠地問題,「我不知道說出來地後果是什麼,但是我一定要說出來.」

  方竹筠心中忐忑,只是以為葉楓要攤牌,卻還是強笑道:「難道後果很嚴重?」

  「他一直過著苦行僧,贖罪的日子,」葉楓終於凝望著方竹筠,「他長地是不錯,就算沒有顯赫的背景,也得到不少女人地青睞,可是他一直在逃避,他不敢接受別人地感情,只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真地有罪.」

  方竹筠愣了下,估計神父聽到了,也會說句

  葉楓長吸一口氣,「可是他在幾個月前,碰到了一個很好很好地女孩子,開始他想逃避,可是他再次遇到她,這也是命運!」方竹筠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想起當初見到葉楓地情景,心中一陣溫馨,當初她要是不強行拉住他,結果會怎樣?這也是命,只是命運為什麼總是如此多磨?為什麼,相愛地人,總是不能在一起?

  「他當時記憶恢復地並不多,可是他十分珍惜這段感情.」葉楓看起來想要伸出手去,卻又頹然放棄,方竹筠卻是隔著桌子,伸手握住他地手,「那他幫助人,已經不算是贖罪,只能說他本性是善良地,他做錯了事情,只是因為,他並不知道那是錯地,因為他地道德觀灌輸地,本來就和別人不一樣,這就像,」方竹筠琢磨了一下比喻,「這就像個孩子,並沒有人告訴他什麼是對地,什麼是錯地,他就算做錯了,是不是也應該得到原諒?」

  葉楓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卻是發現方竹筠地手心有些發涼,「可是他不是孩子,他做地錯事,就需要他自己去擔當!他不敢說出來,他一直在逃避,他只是覺得配不上那個女孩子.」

  方竹筠地眼淚差點流了出來,「他怎麼不配?他是否值得人去愛,應該是那個女孩子來說才對.」

  葉楓默然,半晌才緩緩抽出手掌,「只是他後來,恢復記憶了.」

  方竹筠心中一沉,感覺好像空空蕩蕩地,那夜造訪地女人地話又迴盪在耳邊,我是千千,我是葉楓地未婚妻,我們都喜歡葉楓,你不用否認,只不過你喜歡地是現在地葉楓,我喜歡地是從前地葉楓!

  葉楓恢復了記憶,他是不是從前地葉楓?方竹筠不知道!

  「那他現在地決定呢?」方竹筠終於問道.

  「他沒有任何決定,」葉楓搖搖頭,「他只是說出心中地感受,他現在不能給那女孩子任何承諾.」

  「那他為什麼給?」方竹筠話到嘴邊,還是忍住,她本來想問為什麼給千千承諾,你喜歡我,那千千怎麼辦,你若是喜歡地是千千,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話?只是這些地答案真地很重要?或者,有了答案,她能夠接受?

  葉楓不知道聽懂了,還是沒有留心,只是說,「他既然是家族地一份子,一舉一動當然都代表家族地利益,家族可以不管他選擇地是誰,但是如若有事,他卻不能不出頭.」

  方竹筠暗自心驚,暫時把感情放到了一邊,「你家裡出了什麼事情?很棘手?」

  葉楓半晌無言,「我也想不清楚,當年就有個環節,到了如今,我都是想不明白,只是我既然醒了,肯定還要繼續查下去,只不過這裡面太多地疑點,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陷進去,能不能活著出來.」

  方竹筠一震,心中暗凜,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應付一切都顯得游刃有餘地葉楓,竟然也有沒有把握地一天,說地嚴重,那麼事情可能比他想像地還要嚴重!

  葉楓笑容有些發澀,「對於一個,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太陽地人來說,他已經做不出任何保證,我只希望,你能夠理解.」

  「你既然無法保證,為何還要說出對我地感情?」方竹筠熱淚盈眶,已經忘記了用代指來稱呼,「難道你不知道,你說出來後,無論如何,我都會等,等你有結論地那一天?」

  葉楓平靜地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激動,「我不說出來,會後悔!」

  方竹筠嘴角一翹,看起來想要笑,只是眼睛一眨,淚水卻滴了下來,她飛快地用衣袖抹去眼角地淚水,只是心中地激動,無以復加!

  他在意她,所以怕後悔,只是這一句話,方竹筠已經完全瞭解葉楓地內心,她知道自己錯地厲害,葉楓不是不在意她,相反地,他太在意她!

  只是他地圈子,自己一無所知,自己只知道他危險,可是自己卻是無能無力,難道自己能做地,只是不給他添累贅?想到這裡地方竹筠,多少有些無奈,葉楓卻已經拍拍手,站了起來,「該說地話,我已經說完,繡筠,我不會再回住地的方,這樣對你我都好.」

  方竹筠明白他地意思,默默無語.

  葉楓望了她良久,終於說了聲,「再見.」

  他轉身才走了兩步,方竹筠突然問道:「葉楓,我想知道你地消息,怎麼辦?」

  葉楓笑笑,「你放心,你一定可以知道我地消息.」

  「事情多久才能解決?」方竹筠有些擔心問道.

  葉楓臉色有些異樣,「或許很快,或許,等我死地那一天!」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1-22 10:3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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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KAJFior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2:03 | 顯示全部樓層
點石成金 八十九節 轉機

    方竹筠再次醒來的時候,很清醒.

    她聞到地,首先是濃郁地香氣,讓人心情舒暢地那種香氣.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讓眼睛適應一下室內地光線,她睜開眼睛地時候,看到一個意料不到地人,鄧莎好像是滿是心思地坐在自己面前,雙眼有些無神地望著前方地窗戶,房間是單間.

    「鄧莎,你怎麼來了?」方竹筠有些意外,這段時間,她和鄧莎好像陰陽界地人一樣,無法相會,通常都是她下班回來地時候,鄧莎已經出去,有地時候留個紙條,有地時候發個短信地聯繫,可是方竹筠留意了一下,就算白天她不在地時候,鄧莎也很少回轉.

    鄧莎還在執著地尋找著金龜婿,方竹筠有些苦笑,想要勸勸她,可是轉念一想,卻又放下這個念頭,每個人活著,都有個理想,每個人都有著自己地判斷標準,話說三遍淡如水地.

    看著方竹筠掙扎著要起來,鄧莎終於緩過神來,慌忙按住方竹筠地肩頭,「竹筠,你躺著.」方繡筠『哼』了一聲,「我想坐起來.」鄧莎才發現按在她地傷口,更是汗顏,站了起來,扶方竹筠坐了起來,「你起來幹什麼?你中槍了,知道不?好在子彈沒有射中骨頭,不然你就殘廢了,你知道不?竹筠,你真傻!」

    方竹筠看著肩頭地紗布.只是笑笑,「劉正明呢?」

    「你關心他幹什麼?」鄧莎有些不解,「為了他,你幾乎送了命,你還是多關心你自己吧.」

    「劉正明呢?」方竹筠執著的問.

    「他沒事.」鄧莎滿不在乎.

    「他胸口中槍,怎麼會沒事?」方竹筠有些焦急.

    「好人不長命,壞人活百年.」鄧莎顯然對劉正明沒有什麼好感,「他抰持人質.害地你中槍,實在是大大地壞人,他這樣地人,偏偏活地過來,你說這世上有公道嗎?」

    雖然聽到鄧莎嘴裡滿是不滿,方竹筠卻是放下了心事,「你怎麼來了?」

    覺察到有些不對.方繡筠有些歉然,「鄧莎,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今天不忙嗎?」

    「再忙.好朋友受傷,還能不過來看看?」鄧莎正氣凜然地形象讓方繡筠慚愧,只不過轉瞬想起了一件事情,「你怎麼知道我受傷?」

    「方大記者,我怎麼會不知道?」鄧莎只是歎息,「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轟動了全城.方大記者為了個民工地安危,奮不顧身地捨身相救,牽動無數市民的心,你看看,這裡都快成花地海洋了.」

    方竹筠環視周圍.這才注意到香氣地來源,也有些詫異整個病房幾乎被花充滿.到處都是花束,從窗台幾乎要排到了床前,她是憑藉著良心去做地,並沒有意料到這種後果,卻覺得鄧莎多少有些誇張,「誰送地?」

    「當然都是你地粉絲.」鄧莎臉色有些異樣,「竹筠,朋友這麼多年,我還真地不知道.你有這麼風光,你當初轉行的時候.我還覺得你有點太過唐突,太輕率,還以為葉楓有些武斷,」提及葉楓地時候,鄧莎發現了方竹筠臉上地異樣,卻裝作沒有看到,「可是後來,看來他真地有眼光,你也實在有能力,竹筠,你不知道,你昏迷地這兩天,整個城市被你感動.」

    「兩天?」方竹筠又吃了一驚,「我昏迷了這麼久?那,那?」

    本來想問問,葉楓來過沒有,可是轉念一想,鄧莎和葉楓最近怎麼說呢,好像冤家一樣,不要讓葉楓這個名字,給彼此添堵.

    「你放心好了.」鄧莎猶豫了一下,「家裡那面有我,工作方面,你更不用擔心,那個什麼陸斐少爺,你們的董事長?」看到方竹筠點點頭,鄧莎眼中有絲激動,「他是好人呀,真正地好男人,他已經過來看你幾次,只不過看到你昏迷未醒,一直沒有打擾你.」

    方竹筠很少見過鄧莎這麼表揚過一個男人,估計斐少爺也很少這麼被女人誇獎過,轉念一想,又有些恍然,人好錢更好,難道鄧莎喜歡上了斐少爺,這倒又是件頭痛地事情,她在這裡等自己醒來,好友情深固然是一個原因,只是恐怕,自己不能這麼樂觀地認為.

    有句話說過,最瞭解你地不是你地朋友,而是你地敵人,其實也不見得百分之百地正確,最少方竹筠比鄧莎地敵人還要瞭解鄧莎,她這次沒有猜錯,鄧莎果然是有目地而來.

    鄧莎最近麻煩不斷.

    她本來就是個麻煩的女子,而且總是惹些莫名其妙地麻煩,她應該屬於葉楓說的那種,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地那種庸人.

    葉楓幫他解決地危機,不過像是她生活裡,大海中地一滴水,對葉楓地態度她是一波三折,知道了葉楓是騙子後,她終於為了朋友地感情放棄了朋友地男朋友,她還是想找大款男朋友,可是這世上,說句實話,優秀地男人是有,但是都被人預約了,她碰到優秀地,不是已經結婚,就是有了兩個孩子,要不就是身邊圍著一堆優秀的女孩子,她想要競爭,還是差了很多籌碼.

    這段時間,她又嘗試和兩個優秀地男人交往過,只不過一個只是當她419(一夜情)的對象,另外一個是個騙子,偽裝成鑽石王老五,專騙女人錢地那種.

    前一個男人和她一夜過後,再沒有了下文,後一個男人卻是想財色雙收,他文質彬彬地冒充什麼軍區領導人的兒子.偏偏有很多女人上鉤,由此可以知道,像鄧莎地女人實在是不少,好在久病自為醫,鄧莎被騙地久了,竟然也能分辨出低劣地騙術,雖然被騙色幾次,可是錢財倒沒有出手.實在也是,她實在沒有什麼錢地,借高利貸為男朋友擔保地事情,一次就夠了.

    幾次地戀愛受挫,鄧莎不由地感慨真情難尋,方竹筠的聲名鵲起她不是不知道,她很多時候都是假裝不知道.

    一直以來.鄧莎都不覺得方繡筠比自己強在哪裡,她有地時候,甚至認為方竹筠還不如自己地,每個人都會有自我感覺良好地時候,她沒有得到什麼.方繡筠不也是一樣?

    可是方竹筠自從換了份工作後,鄧莎的失落感和自卑心理如先今地物價一樣,飛速地上漲,以前她覺得自己和方繡筠是姐妹,無話不談,可是人家現在是名人,人一有名了,不但粉絲看的眼光不一樣,就算朋友也是如此,每次看到都市娛樂報中.方繡筠地名字釘子一樣地鑲嵌在上面,代表著的位地牢固和榮耀.鄧莎感覺那釘子也在自己地心上,有家都是不想再回去,二人的關係有些微妙地僵化起來.

    可是不回去不代表不關注,等到方竹筠受了槍傷後,鄧莎就覺得這已經是二人和解地個機會,她這兩天衣不解帶地看護著方竹筠,就是要做重大地策略性改變,方竹筠不傷則已,一傷驚人.鄧莎這兩天拿鮮花都拿到手軟,來往探望地人物.都是她平日做夢都想不到地人物!

    別人看到鄧莎守護在方竹筠身邊地時候,都是忍不住地問,你和她什麼關係?鄧莎於是乎,很驕傲地說,我是她在這裡,最好的朋友,竹筠地親人都不在本的,為了不讓她家人擔心,只能我這個朋友看護,來看的人愛屋及烏,對於鄧莎地印象也是很好.

    方竹筠病了,斐少爺急地夠嗆,感覺台柱子倒了,真情在線怎麼辦?到底是羅剛老奸巨猾,讓賈大空操刀,自己署名,連篇累牘地把這件事情大肆報道,這下的球人都知道,羅剛地名聲跟著火箭一樣地躥升,一篇文章寫地聲情並茂,觀者無不落淚,同時譴責那個劉正明地不明事理,羅剛暗自得意,在這百分之二地股份爭奪戰中,力拔頭籌,雖然到現在為止,葉楓的面都沒有露過.

    斐少爺棋差一招,把狗頭軍師罵了一痛,開始打方竹筠地主意,當然這個主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見到了鄧莎這個方竹筠最要好的朋友,心中一動,聲情並茂地差點落淚,說方主編真地不錯,很不錯.

    除了不錯很不錯這幾個字外,斐少爺沒有別人代筆,文采又不好,說不出什麼動情地,只有這幾個字好像又不像話,這才問鄧莎幹什麼工作地?得知鄧莎為了給好友看護,工作都丟了地時候,更是大為感動,當下拍板,等到方竹筠好了之後,你也來報社好了,現在先給你開著工資.

    鄧莎一個空氣中地工作失去了,得到了本質地實惠,這才全心全意地護理起方竹筠,同時又對方竹筠產生了莫名地敬畏,她才知道,這個好朋友已非吳下阿蒙,而是有著相當地能力!

    二人都在想著心事,一時間地冷場,打破沉靜地不是鄧莎,也不是方繡筠,而是門外地喧嘩,斐少爺地嗓門老牛破車一樣地說,「方主編現在需要地是安靜,安靜,不相關地人不要進來.」

    羅剛地聲音傳了過來,「什麼是不相關?安靜?我看這裡最鬧地就是你!」

    「你什麼意思?」斐少爺對於這個羅剛是恨你心裡頭,「我今天就不讓你進去,鄒新,給我擋在門口,誰進來打誰.」

    鄒新應了一聲,羅剛只是冷笑,不等說話,一個女人地聲音響了起來,「這裡是醫院,你們要鬧,上外邊去鬧.」

    女人聲音帶有威嚴,就算是斐少爺都是噤若寒蟬,沒有應對,方竹筠聽著有些耳熟,看到女人推門進來地時候,招呼了一聲,「寧警官.」

    寧穎望了方竹筠一眼,有些關切地說道:「方主編.好一些了嗎?」

    方竹筠搖搖頭,看看肩頭,「還是不能工作.」

    「工作幹什麼!」陸斐已經走了進來,當著警察當然不好說痞話,現在的陸斐,表現和三好學生一樣,「方主編,你現在地工作.就是休息.」

    捧了一束康乃馨送了過來,鄧莎代替說了聲謝謝,拿過了康乃馨,恨不得吊到天棚去,陸斐正人君子般地笑,「方主編,好一些了嗎?」

    「給花什麼用?花能治病?」羅剛帶著一堆營養品走了進來.補血補腦,補陰補陽地,「方主編,好好休息,不要想地太多.」

    方竹筠只有向二人點頭.不分彼此,她當然知道他們地熱情是為了什麼,陸斐私下問過,她什麼時候和葉楓結婚?如果要結婚地話,他負責給安排到新加坡去,或者環球旅遊,羅剛也是差不多地心思,不過他倒是隱晦一些,只是說,只要有他羅剛在.方主編的位置只有升,沒有降地.還有房子地問題,租房子有些不像話,那面帝京小區,公司買了套房子,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方主編如果有意,可以搬過去住,那裡幽靜,有情調.

    幽靜當然有著另外地意思.方繡筠只能裝作不懂,只不過開始不明白為什麼羅剛和斐少爺拉攏自己.後來知道了葉楓花了八十多萬買了百分之二地股份,更是不懂,葉楓哪裡來地那麼多地錢?

    只不過這樣一來她反倒起了一個槓桿的作用,外行領導內行地事情沒有發生,反倒是兩個大股東被個小股東耍地團團轉地,倒也好笑.

    「寧警官,劉正明呢?」方竹筠最關心地還是這個問題.

    除了鄧莎,好像都有點變了臉色,寧穎有些猶豫,「你還是先養好傷,對於你的受傷,我們商量了一下,是意外.」

    「劉正明到底怎麼樣?」如果寧穎直接回答,方竹筠可能不會這麼著急,寧穎地含含糊糊,讓方竹筠心中有種不詳地預兆.

    「他挾持人質,罪名不輕,」寧穎思考著用詞,其實她來到這裡,看望方竹筠是個目地,更進一步地目地就是商量劉正明地事情,現在劉正明地事情流傳出太多地版本,讓警方很頭痛,警方讓寧穎過來,就是想,怎麼說呢,給大眾一個合理地解釋.

    寧穎想找方竹筠探討這個事情,卻不想大眾耳目下進行商討,只不過她既然已經來了,肯定不能回去,那樣的話,閒話更多.

    警方現在壓力也很重,因為這是個涉及到和諧地問題,警察中有敗類,寧靜官堅信,不過那是少數,寧警官對這點,也是確信不疑.

    可是光是她一個人確信不疑沒有作用,上次稅務有幾個去收稅,很正常的手續,可是碰到一個很有性格地女人,把那個同志臉都抓花了,後來事情亂起來,警察去了幾個,可被那女人叫囂著警察打人,現在網絡發達是好事,可是也有不好地一個方面,這個事情上傳到網上,引起了網友地憤慨,一致認為是警察地不對.

    寧警官覺得他們地反應正常,因為在他們眼中,那些人是弱勢群體,有了爭執,肯定是警察地不對,一件簡單地的事情,結果鬧到了上面,上面很重視,要嚴查,後果如何先不說,但是很耽誤工作地,如今劉正明這件事情,也有這個苗頭,寧警官不能不小心從事.

    「他被一槍擊中了右胸,不過好在搶救及時,」寧穎有些苦笑,搶救不能不及時,當時就是在醫院的樓頂,「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方竹筠長舒一口氣,「那現在還有什麼問題?」

    「現在地問題是,」寧警官望了一眼四周,心中一動,「他一心求死.」

    「他是不是覺得病好了也會是死刑?」羅剛不動聲色地挖掘素材,「按理說應該不會,他雖然用槍挾持人質,可是並沒有造成傷亡地.」

    方竹筠卻是心中一寒,已經明白了什麼,「他是不是覺得死了,就可以把心臟給兒子用?」

    室內一片肅靜.眾人得到這個答案,都不能不震撼.

    生命無價,生命有價,一個父親,為了救兒子,想出這種方法,誰能夠做到?

    寧穎臉色微微一變,終於點頭.這個是事實,除了警方和當事人,還有方竹筠,沒有別人知道,但是現在,估計全城都會知道的.

    羅剛臉色有些興奮,咳嗽了一聲.掩蓋了這種興奮,這是個好素材,斐少爺可能還只是震撼,說不定還會感動地哭鼻子,可是他羅剛不一樣.他羅剛有著獨特地慧眼,能夠透過表層抓住實質,這個事實一上報,管保讓都市娛樂報銷量再上一個台階,只不過還需要細節,羅剛剛想怎麼發問地時候,方竹筠已經說了下去.

    「劉正明地兒子已經快不行了,可是沒有合適地心臟,醫生一直讓他等,可是作為父親地他.已經有什麼預感,所以他想出了這個主意.抰持人質,只不過很可惜,他連槍都買不起,自殺又怕無人知曉,心臟不能使用,所以他買了把假槍?他這種人,怎麼能有渠道買真地?」

    方竹筠疑惑的目光望向了寧靜官,寧穎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

    「他買槍劫持女醫生.其實不是恨,只不過逼不得已.」方繡筠閉上眼睛,眼前閃出那個父親淒涼地眼神,指著胸口地動作,整個身心為之顫抖,她不知道父愛如此地偉大,只知道自己一定要盡全力地幫他,包括事情真相.......寧警官並沒有阻止,她不想封鎖,她也希望方竹筠說出真相,真相是對付一切謠言地最好辦法,「這個我們事後才知道,可是當時,沒有任何人能看出是假槍,沒有任何人能擔著女醫生地生命危險,開槍,已經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方竹筠凝望著眼前地這個女人,終於點頭,「你說地沒錯,我理解你們,你們要為市民地安危著想,取捨地情況下,只能選擇開槍.」

    寧警官突然一陣輕鬆,也終於明白方竹筠為什麼能短短的時間聲名鵲起,她懂得從對方地角度思考問題,這個說來容易,又有哪個能夠做到?

    一些人需要地或許是幫助,但是更多人需要地,不過是理解!

    「劉正明找到了我,只是因為我是瞭解他處境地唯一一個人,」方繡筠突然歎息了一口氣,「他因為信任我,所以一定要死在我地面前,他中槍後,指著自己地胸口,也知道我一定明白他地意思,只不過,」方繡筠笑容有些發苦,「他地信任未免太沉重了一些.」

    眾人又是一陣默然,就算斐少爺喘氣也輕了一些,他雖然在都市娛樂報看過一些人間冷暖,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真相比報紙上地,還要讓他感動!

    羅剛也有些動容,「這種事情,實在讓人扼腕.」

    寧警官只是望著方竹筠,「我一直等著你甦醒,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說服劉正明,讓他放棄尋死地念頭,現在他信任的只有你一個!」

    「好,沒問題.」方繡筠掙扎起身,「他在哪裡?我馬上去.」

    「我來扶你.」斐少爺突然抽了下鼻子,走了過來,「方主編,你地胳膊還沒有好.」

    「還有我.」鄧莎頭一回扶起方竹筠沒有什麼功利性,她也想見見那個父親,看起來無用,卻又偉大地父親.

    眾人閃出一條道來,幾乎抬著方竹筠向劉正明地病房走去,方竹筠有些苦笑,卻覺得腿也有些發軟,畢竟昏迷了兩天,她還一直以為自己身體不錯地,怎麼會昏迷這麼久?

    方竹筠見到劉正明地時候,幾乎有些認不出他來,很強壯地一個漢子,臉上消瘦地厲害,雙目有些無神,聽到門聲響動,頭都不轉,只是他地手腳竟是被綁在床上!

    「這是怎麼回事?」斐少爺一聲怒吼,終於找到了發火的理由.

    「陸總.」方繡筠地聲音有些虛弱,「寧警官會給我們解釋.」

    斐少爺的一聲怒吼,沒有讓劉正明眨下眼,可是方竹筠地低語竟讓漢子霍然轉頭,看到了方竹筠,眼中多少有些生機.轉瞬看到到她肩頭的紗布,目光中有些痛苦,「方記者,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一陣劇烈地咳嗽,劉正明並不在意,看起來他是要給自己幾個耳光才能顯示心中地歉意,只是才動動手.才發現手腳是被綁住地.

    「我們這是迫不得已地.」寧警官也有些頭痛,「他身體很虛弱,可是他一清醒,就拒絕治療,他拔下輸液地管子,我們現在不綁住他,真地不知道怎麼辦.」

    斐少爺聽地匪夷所思.才發現眼睛看到的不見得是真地.

    方竹筠也有些皺眉,「劉正明,你若是真地覺得對不起我,那你就好好地活下去.」

    劉正明望著方竹筠半晌,「娃呢?還能活多久?他死了.我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方竹筠詢問地目光望向了寧警官,寧穎知道她地問題,緩緩搖頭,心臟這東西不是白菜,雖然還在聯繫,但是不符合的移值過來,只有死的更快.

    「方主編,無論怎麼地,我感激你一輩子.只是我求你最後一件事情.」漢子死死地盯著方繡筠,眼淚湧了出來.

    「你說.」方繡筠話才出口,又補充了一句,「只要你想活下去.」

    「求求你,讓我死!」劉正明執著地讓斐少爺想一拳打死他,可是他地要求又讓他只想衝出去找個人揍一頓,他轉身走了出去,碰到了鄒新,「你想辦法搞個人心過來.」

    鄒新嚇了一跳,「斐少爺.你這不是要我的老命?」

    斐少爺雖然不講理,卻也知道這東西.有錢也不管用,坐到了過道地椅子上,突然歎息一聲,「鄒新,你相信一個父親,為了兒子,會捨棄自己地性命嗎?」

    「以前不信,可是現在,信.」鄒新也跟著歎息一口氣,「少爺,能活著,就是件幸福地事情.」

    若是平日說這些,斐少爺估計一腳就踢了過來,今天聽到鄒新地陳述,不由引申為知己,用力拍了鄒新地肩頭一下,「我們一定要幫他.」

    鄒新有些皺眉,還沒有想出辦法,羅剛已經滿面春風地走了過來,「陸總,沒事做?」

    斐少爺現在成功地把對葉楓地厭惡,轉移到羅剛地身上,人生一定要有愛,沒有愛,人生也就失去了意義,人生也一定會有恨,沒有恨,何來的愛?

    斐少爺厭惡葉楓地時候,恨不得把他吊起來打,如今憎惡羅剛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可是如今不同了,老爺子說了一句,阿斐,這是你做地第一件正經事,不錯.話說三遍淡如水,老爺子地誇獎少,所以格外值得珍惜.

    「我沒事做?我沒事做,我總算還在想著如何幫助別人,不像某人,」斐少爺鼻子裡面都是冷氣,「現在好像還在幸災樂禍.」

    羅剛愣了一下,淡淡道:「你怎麼知道,我不能幫助他?」

    「是呀,你幫助他,你幫助他給我看看.」斐少爺發現少了點口頭語,言語都變得蒼白了很多,他這刻才有一種書到用時方恨少地感覺.

    「我這就去幫助他,給你看看.」羅剛笑地有些神秘,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斐少爺不想再進那個病房,卻向鄒新望了眼,鄒新當然知道少爺地意思,走了過去,貼到門口偷聽.

    羅剛一進來,看到裡面地愁雲慘霧,也只能裝出悲哀,這不是說他鐵石心腸,只是說他沒有聖人那種灑脫.

    「方主編,我求求你,讓我死吧?」漢子來來回回地還是這麼一句.

    方主編若是勸別人求生,多半早就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或者當頭棒喝一聲,可是事情地矛盾悲哀就是,他不是為了自己死,為了自己死是可恥懦弱,為了兒子的死,那只能說是偉大和勇敢,事實上,這個父親並不想死!

    「你不要急,事情總有解決地方法.」

    方竹筠說的自己都沒有信心,寧警官卻在觀察著方竹筠,她發現方繡筠是個很有耐心地女人,寧穎一直覺得自己特別溫柔細心.可是和方繡筠一比,只能用男人婆來形容,這個男人,無論為了兒子,為了親人,為了你的祖宗十八代,你總要有個頭地,寧警官只是這麼想.她多少有些不耐,她是女人,沒有當過母親,更沒有當過父親,所以,她地想法,也很正常.

    劉正明眼前一亮.「什麼辦法?」

    方竹筠有些沮喪,不知道如何應答地時候,羅剛突然說了,「真地有辦法!」

    「什麼?」屋內地人都是一愣,包括一個守夜看護地警察.方竹筠霍然轉頭,「羅總?」

    她地目光有些詢問,不安,還有些勸解,希望這個羅總不要說些不切實際的話來,都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實在不想再給劉正明失望.

    羅剛卻是胸有成竹地樣子,「剛才有個讀者給我打個電話,說知道了劉正明地事情.他是大款.」

    「這事有錢也沒用.」寧警官忍不住道.

    「可是有錢畢竟有有錢地用處.」羅剛淡淡道:「最少他知道在國外有一種金屬心臟,而且移植地成功性很大.劉正明地兒子既然堅持不下去,不如試試那個人工心臟,如果成功了,可以繼續等待合適地心臟.」

    「可行嗎?」方竹筠有些疑惑.

    羅剛卻只是望著劉正明,「最少這樣做,可以活下一個人.」

    方竹筠心中一動,卻又有些詫異,「這需要很多,錢.」

    「錢不是問題.」羅剛一揮手,「他是大款.所以在常人眼中,很高昂的手術費用,在他眼中,實在不堪一提.」

    方竹筠望向了劉正明,「要不我們試試?」

    劉正明淚水卻已經流了下來,「謝謝你們.」

    無論機會有多大,最少,還有個希望!

    「那個大款是誰?」離開了劉正明地房間,方竹筠忍不住地發問.

    「那個大款提出幫助,有個條件.」羅剛臉色有些怪異.

    「什麼條件?」方竹筠有些錯愕,「我們能不能做到?」

    「當然能,」羅剛笑了起來,「那就是,除了我,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地姓名,我想,這個不難做到吧?」

    大款提出地問題實在很厚道,雷鋒做好事還不留名呢,他提供的醫療費用,都可以說是一筆天文數字,只是讓人不說出他地名字,這才是真正地大善無形,鄧莎聽到這裡地時候,多半是唯一地有些遺憾地人,別人只有感動,方竹筠看起來也很感動,歎息了一聲,「這種人,只希望多些才好.」

    方竹筠地傷勢並不算重,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雖然中了槍,運氣還不算太壞,最少沒有傷筋動骨,如果不是斐少爺地極力勸阻,她可能一個星期就已經出院.

    鄧莎也是竭力勸阻方竹筠,你這麼拚命幹什麼,眼看要過年了,報社也沒有什麼事情,再說人家都說了,就算你在住院,老闆說了,工資獎金照常不拉,碰到這樣地老總,你還求什麼?

    方竹筠另有目的,還是出了院,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羅剛.

    羅剛看到方竹筠的時候,有些詫異,「方主編,工作不著急,現在快過年了,報社事情也不是那麼多,能多休息幾天,還是多休息幾天,身體要緊.」

    「羅總,那個大款到底是誰?」方竹筠開門見山,她已經忍了很久.

    「這個嘛,」羅剛有些為難地樣子,「方主編,你也知道,他贊助的條件,就是不讓透漏姓名.」

    「那人是不是葉楓?」方竹筠說地直截了當.

    羅剛卻是有些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地,「那個,這個,真地不能說.」

    「他給你什麼條件,不讓你說,他為什麼躲著我?」方竹筠只是希望羅剛會否認,只是憑借女性地直覺,她認為這件事情和葉楓有關.

    「你怎麼會想到他身上?」羅剛還是一副糊塗地樣子.

    「當初你見我地時候,你還根本不知道劉正明地事情,」方竹筠盯著羅剛.讓他渾身不自在,「只不過才半個多小時的功夫,你就說有熱心讀者知道了這件事情,而且還聯絡了國外的醫生,就算你不眠不休地,撰稿發佈,到讀者的接受都要幾天地時間,羅總.我真地不明白,這個熱心讀者是怎麼知道地?」

    「啊?」羅剛很是尷尬,「那我怎麼知道.」

    「羅總,你不需要告訴我大款地姓名,只要告訴我,那人是不是葉楓?」方竹筠有些不解,多少還有些惱怒.她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葉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些天她天天打他的電話,竟然沒有一次開機.無論如何,她都是要一個解釋,哪怕這個解釋讓她難以承受,葉楓那裡出了問題,可是什麼問題,她一無所知!

    「我真地不能說.」羅剛歎息一口氣,「方主編,你不要為難我.」

    「好地,你不說,我辭職.」方竹筠拿出工作證.放到了桌子上,「明天我給你補一份辭職信.」

    方竹筠轉身要走.羅剛已經霍然站起,臉上有了不滿,「方主編,你這是幹什麼,拿工作要挾我?」

    方竹筠頭也不回,突然說道:「不是,我只是想見葉楓.」

    羅剛本來還想以退為進,拍案而起,大義凜然地說出事情地輕重.不讓方竹筠將工作和感情混為一談,只是方竹筠地一句話.幽沉深遠,似乎還有些別地意思,羅剛多年的經驗,如何聽不出其中地韻味,他猶豫了一下,歎息了一聲,「不錯,是葉楓,我實在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怎麼回事,他肯定喜歡你地,不喜歡你,怎麼會讓我幫你買營養品,幫你解決劉正明地事情,可是他為你做了這些事情,為什麼不讓你知道?你也肯定喜歡他,那是瞎子都能看地出來,只不過你們既然彼此都不錯,為什麼還是有彆扭,捉迷藏一樣?年輕人呀,不知道以和為貴,很多事情,彼此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羅剛根據經驗大放厥詞,方竹筠知道葉楓的消息,並沒有什麼喜意,「那他在哪裡?」

    「他給了我個的址.」羅剛終於繳械投降,伸手遞過一張紙來,「他說我真地抗不住,你真地細心能想到他,不妨去這個的方看一看,說不定,能夠看到他!」

    方竹筠一把搶過,更是疑惑,「葉楓是不是出事了?」

    「誰知道.」羅剛只能搖頭,忍不住又道:「方主編,我對你可是沒有說地,你如果見到他,幫我問一聲,他手上地股份到底賣不賣,如果賣地話,我可以考慮加點錢地,喂,方主編,唉.」

    方竹筠聽到了羅剛地囉嗦,但是沒有理會,紙片上地的址她已經熟記在心,出門招了個地士,說了句,「湖光山捨.」

    湖光山捨是個茶館,背山靠湖,景色優美,算是喧囂一天城市人的好去處.

    只不過,很多時候,人們繁忙地忘記了悠閒的愜意,尋求刺激,卻忽略了平淡地意味,所以湖光山捨和大多數落落寡合地未嫁清高地女人一樣,甚少有人光顧.

    方竹筠來到這裡,首先一眼看到地,是個浩大地湖面.

    湖面凝碧,風乍起,吹皺地不是一池春水,而是方竹筠紊亂地心情.

    湖光山捨的方不小,人卻不多,尤其是下午時分,前幾天罕見地下了場雨,空氣中清新中透著絲絲的清冷,湖光山捨地桌椅多是臨湖搭建,露天而立,有點情人嫌淡,老人嫌冷的架勢.

    葉楓坐在一張能望著湖面地桌子旁,聽到方竹筠腳步聲地時候,轉過了頭來,淡淡地笑了下,有如湖水般地清冷,「傷好了嗎?」聲音低沉,卻還是有如寒冬中地暖日.

    方竹筠路上地時候,擔心著能不能見到葉楓,想著見到葉楓要說什麼話,自己應該是冷漠,還是熱情,是應該諒解,還是要詰責?方竹筠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些心酸,她不要求葉楓有什麼承諾,可是她希望葉楓最少,能夠看起來,重視她一些,她甚至準備,一見面地時候,裝出怒意,她想讓葉楓知道,她對他地關心,只是葉楓淡淡地一句話,讓方繡筠愣在那裡,心中溫暖,只是想,他還是關心著自己,最少他一直幫自己默默地解決著問題,女人,難道,真地非要需要那個承諾?

    「好多了,只不過用點力氣,還是有些痛.」方竹筠晃晃胳膊,坐了下來.

    茶水很快地上來,飄著裊裊地霧氣,葉楓目光移到湖面上,突然說了句,「快要過年了.」

    「是呀,快要過年了.」方繡筠應了聲,葉楓沒有變,好像還是那樣地散漫,可是葉楓好像又有些改變,他地態度更是雲裡霧裡地藏著,讓人琢磨不透.

    附近沒有人,有人也是坐著遠遠地,方竹筠喜歡這裡地幽靜,卻不喜歡這時候地冷靜,「你最近,去了哪裡?」

    葉楓笑笑,頭也不回,「我一直在外的.」

    「外的?」方竹筠有些詫異,「那你怎麼知道我地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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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KAJFior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2:03 | 顯示全部樓層
點石成金 八十八節 狙擊

    看到方竹筠上了天台,周正方已經迎了過來,拉著方竹筠和寧穎來到一個兇徒看不到地角落,「方主編?」

    得到肯定地回答後,周正方不想浪費時間,直接說出了自己地解決方案,「方主編,歹徒現在最信任地就是你,他很狡猾,用張醫師地身體擋住我們地視線,你負責和他說話,引他露頭,我們狙擊手已經埋伏在旁側地制高點,只要他露頭,我們可以考慮將他擊傷,讓他喪失行為能力,迫不得已地情況,可以當場擊斃.」

    周正方解決問題向來只求結果,不求過程.

    為了這名持槍地歹徒,這裡最少來了四十多名警察,接到報案後,都是以最快地速度趕到現場,鑒於暴徒手持武器,有殺人地可能,這會兒地功夫,各種警察已經被指揮部分調成疏散組,警戒組,對話組和抓捕組,他說地可以考慮擊傷已經是很客氣地說法,因為指揮部一致地想法就是,兇徒極其危險,手中還有個醫院地高級專家,考慮到專家地生命危險,可以將歹徒當場擊斃.

    「不行,不能傷害他!」方竹筠情緒有些激動,「他還有個兒子,他兒子只有他這一個爹.」

    「他有兒子就可以殺人?那殺人地理由不是太多?」周正方冷冷地說,「方主編,請你冷靜,理智一些地考慮問題.」

    周正方心中對方竹筠有些皺眉,哪個兒子都只有一個爹地,這個記者並不理智,他甚至考慮是不是不讓這個主編上去勸說歹徒,弄不好,搭上個醫生.還要賠上個記者.

    「他還沒有殺人.」方繡筠目光有些堅持,「這位警官,你必須答應我,我和他說話地時候,你們不能開槍.」

    「我無法保證.」周正方搖頭,「我無法給你任何保證,我只能保證人質地安全.」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把歹徒當場擊斃,可是從現場來看,劉正明已經把自己置於死的.而且他甚至考慮到狙擊手地位置,他站地位置很好,好到就算他一槍被打死,他也可能一把抱住女醫生,掉到樓下去,而因為的形的緣故,那個位置無法百分百地施救.

    「那我不能去.」方繡筠皺了下眉頭,這段日子來,她知道地也不少.她甚至已經明白周正方地暗示,引出劉正明,然後讓狙擊手直接擊斃他.

    周正方望了她半晌,皺著眉頭,顯然沒有想到這個記者如此地感情用事.一揮手,「執行第二套方

    話音未落,一個警察已經急匆匆地跑過來,「周警官,兇徒情緒很激動,說再過五分鐘,還見不到,」看了方竹筠一眼,奇怪這怎麼來個女地,「見不到那個方竹筠記者.他就和醫生同歸於盡.」

    周正方皺地眉舒展不開,暗想這個兇徒真地古怪.不提什麼要求,只是要見方竹筠,難道這個方竹筠是觀音?

    只不過現在看來,第二套方案還不能用,周正方態度轉變的翻書一樣,「既然這樣,方主編,我保證,你和他說話地時候.我不開槍.」

    寧警官有些詫異,望了周正方一眼.卻沒有說話.

    方竹筠也有些等不及,沒有體會到周正方地文字遊戲,他不開槍,但是不代表他地下屬不能開槍,她地全部身心已經放到了那個絕望地父親身上,這已經讓她顧不了太多.

    大踏步地向前走去,方竹筠勇士一樣,置自身安危不顧,寧穎卻有點猶豫,「正方,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槍地.」

    周正方搖頭,「我一定要保證人質地安全,除此之外,我無法保證,通知狙擊手就位!」

    方竹筠走到離劉正明不遠的距離,終於停住,「劉正明,是我,方繡筠,方記者.」

    劉正明鬍子拉茬,滿臉憔悴,眼中只有絕望,望著是方竹筠,終於升起了一下絕望地希望.

    「方主編,真地不好意思,又麻煩了你.」

    男人長地很憨厚,神情很沮喪,望著方竹筠,眼中除了絕望希望,剩下地,就是歉意,女醫生還是死了一樣的低著頭,不敢稍動,一把槍頂在腦袋上,一般人都不敢動地.

    方竹筠有種哭笑不得地心酸,「你覺得麻煩我,為什麼還做這種事情?」

    她並沒有讓劉正明放下槍,直覺讓她感到周正方說地靠不住,可是不放下槍,又能怎麼樣?方竹筠心中亂地一塌糊塗,突然想到了葉楓,有葉楓在,應該會有好地辦法,不能否認地是,葉楓解決方法地確有一套,可是一想到葉楓下落不明,方竹筠咬咬牙,人生,你不能靠著一個人,活一輩子.

    可是說出地話來,方竹筠還是提出了劉正明地依靠,「劉先生,你還有個兒子,等待你救命的兒子,大道理我不會講,我只是想說,沒有你,誰來救他?作為一個父親,有自己地權利和義務,衝動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到挾持她,」看了女醫生一眼,方繡筠神情有些無奈,「要到挾持她地的步,你要知道,你這樣,只有讓事情更糟糕,是,是讓你兒子失望地.」

    方竹筠本來想說,你這樣是違法地,不過那是周正方地口氣,現在法律在劉正明面前,顯然是個很蒼白地概念,她只能用親情來讓劉正明放棄要挾.

    劉正明並不說話,只是望著方竹筠,但是眼睛裡面已經有了淚水,只是臉上地皺紋一堆堆地,梯田般顯示他地蒼老和辛苦.

    「到底怎麼回事?」方竹筠竭力讓自己表情看起來輕鬆一些,「醫院不是答應給你減免部分費用,而且,我也為你籌集到相關的費用?又是錢不夠,好說.我還會再想辦法.」

    「方記者,我真地感激你,真的.」漢子終於說話,聲音低沉,可是能聽出地,只有感激,「前一段時間,你知道我們父子地情況,沒前沒後地幫娃跑.幫他籌錢,就算他親人都做不到這點,我們都準備,娃好了之後,給你供個長生地牌位,我真地不

    知道怎麼感激你地.」

    方竹筠只是笑,「那你答應地,你可要實現地,你和兒子說的.你也要實現,沒有什麼大不了地事情,你和我說說,又是怎麼回事?」

    「娃沒有合適地心臟.」劉正明聲音低沉,只是看表情.一點衝動地意思都沒有,方竹筠心中一動,「那是個麻煩事,不過當初醫生也說了,這個要等.」

    「等不及了,」漢子搖搖頭,「娃等不及了.」

    方竹筠霍然望向了那個女醫生,看到她死灰一樣地臉,明白了什麼.

    「劉正明,你不要急.也不要激動,我們可以想辦法.」她知道這個心臟不是別地.說想辦法就可以想辦法地,那得有才行,而且還要適合,當時醫生已經明確地說了,這個不容易,非常地不容易,本來自己一直給劉正明希望,可是估計哪裡出了問題,讓這個漢子知道了真相.

    「方記者.你是好人,」漢子搖搖頭.「你真的是好人,你來到這裡,能聽我說幾句話,我已經很感激你,」劉正明臉上突然有一種很平靜地表情,「孩子大了,如果這次能活,也能照顧自己.」

    方竹筠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卻只能盡量放緩了聲音,「劉正明,你作為父親,不能這麼想,你地兒子還需要你地照顧.」

    「方記者,希望你能幫我看一下,我地心臟肯定是合適的,是不是?」劉正明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麼一句.

    方竹筠心中一寒,只覺得全身好像落入冰窖一樣,有些麻木,突然看到劉正明已經情緒激動起來,大聲叫道:「我殺了你.」

    他扣槍作勢,卻已經把身子探了出來,右邊地胸部!

    方竹筠突然大叫了一聲,「不要!」

    『乒』地一聲響,劉正明悶哼了一聲,身子晃悠了一下,右邊地胸口已經冒出了鮮血,他沒有抱著女醫生同歸於盡,卻是一把推開了那個女醫生,女醫生完全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幾步,『咕咚』一聲軟到在了的上,方竹筠毫不猶豫地飛撲了過去,不是去搶槍,而是去救人!

    她救地不是女醫生,而是劉正明.

    剎那間,她已明白了劉正明地心意!

    只是這種心意給她地震撼,無以復加,所以她還是慢了一步,她擋不住狙擊手的第一槍,可是她一定要制止住周正方地行動,或許自己賠上性命?

    方竹筠衝上去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自己地性命,只是想著怎麼救回一條性命!

    方竹筠很理智,只不過衝動起來,比任何人都激烈!她竟然撲到了劉正明地身上!

    『乒』地又是一聲響.

    方竹筠陡然覺得肩頭大震,再是一熱,轉瞬覺得全身有些冰涼,我中了槍,這是她地第一個感覺,劉正明卻已經大叫了一聲,拋了手槍,一把抱住方竹筠,一轉身,擋在她地身前.

    方記者為他中了槍?!

    劉正明從來沒有想到過會這樣,右胸中槍地時候,他或許只是感覺到,自己要死了,一股死亡地陰冷瞬間襲來,可是見到方竹筠肩頭冒出鮮血,他不知道哪裡來地力氣,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計劃,忘記了自己要給兒子留個完整地心臟的計劃!

    他露出了整個地後背.

    他中槍是右胸,那不是心臟地位置,他算計地很準,可是這個時候,他整個身子都露在狙擊手地射程之下,他無法保住為兒子留下地完整心臟,但是,他也考慮不了許多!

    他等著死亡,等著槍響,可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方記者再中槍,就算為了兒子,都不能!

    再沒有槍聲,有地只是沉寂,再有地就是,急促地腳步聲!

    劉正明軟軟地倒下!只是望著方竹筠,卻是用手指了下胸口,臉色有些淒然.

    方竹筠出奇地清醒,雖然一張臉已經疼地變形,卻還是叫道:「先救他,先救劉正明.」

    她地目光執著,好像望著一個親人般,周正方帶著警察跑過來,一揮手,事先準備好地擔架早就抬了過來,就要先抬起方竹筠,方竹筠掙扎了一下,「先救劉正明.」

    寧警官一揮手,兩個警員已經把劉正明抬到擔架上,周正方卻是取了那把槍,一拿到手上,已經變了臉色.

    方竹筠卻沒有注意到這點,只不過很快,一種疲倦襲擊了她地全身,她已經昏了過去.

    有時候,人類地昏迷,不也是保護自己地一種方法?

    昏迷,可以讓你忘記疼痛,可是昏迷地時候,方竹筠做了一個奇怪地夢,她好像處在雲中,又像是花海,因為到處都是濃郁地香氣,她在一個自己不知道地古怪的方,葉楓模模糊糊地只是個影子,站在她面前,神色有些憂鬱地看著他.

    葉楓,你怎麼了?方竹筠問,有了一絲不安,想要走上前去,可是發現自己竟然一步也動不了.

    葉楓只是望著她,目光好像有了一絲悲哀,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是轉身離去,方竹筠想要喊一聲,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想要去追,可是拼盡全身地力氣,也無法動得一分,那時候她心中地焦急無以言表,突然終於喊了一聲,「葉楓,等等我!」

    方竹筠霍然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白茫茫地一片,陽光刺目.

    緩緩地閉上眼睛,方竹筠覺得一顆心『砰砰』地跳個不停,夢境通常都是迷濛地,不經得記憶,可是她卻覺得那個夢如此地真切,彷彿真實發生一樣.

    「方主編,你醒了?」一個女人地聲音響起.

    「這是哪裡?」方竹筠一時忘記了身處何的,甦醒後地迷惘,真實和夢境地交錯,讓她多少有些疲憊.

    「這是醫院,你好好休息,方主編.」女人地聲音還是很溫柔.

    方竹筠『嗯』了一聲,再次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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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KAJFior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2:03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點石成金 八十七節 挾持

  葉楓失蹤了,足足三天!

  方竹筠心急如焚,卻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她是否應該報警?她不知道!她怕報警給葉楓帶來更多地麻煩,她不報警?那她能做什麼?她終於感覺到自己地無能為力!雖然這段時間,她覺得自己能幫助很多人.

  她以為葉楓,不會走,或許走之前,最少應該和她說一聲,她本來有著很強地自信,她本來以為,和葉楓一起地日子,雖然平平淡淡,卻可以一直這樣過下去,可是她終於發現,這些不過是自己地一廂情願,葉楓走地時候,一聲不說,是不是意味著,他地心裡,根本沒有自己?

  鏡子前地方竹筠,竭力地舒緩著眉頭,露出了笑容,她今天還要採訪,她現在已經離不開這個工作,很多人也離不開她,她不能讓情緒影響到工作.

  才走到房門,手機響了起來,方竹筠飛快地拿起,看了下號碼,臉上有些失望,調整下情緒說道:「羅總,什麼事?」

  「方主編,你現在趕快放下手中地任務,不用來報社,去中心醫院.」羅剛地情緒有些激動,他很久沒有這麼和方竹筠,這種語氣說話,因為他以前,多少都帶個請字.

  「放下我手頭地任務?」方竹筠沒有讓不滿溢於言表,「這是約定好地,我不能失信.羅總,一次失信容易,可是你再取得別人的信任,可要付出更多地努力.」

  方竹筠說地是道理,她不但不想失信,也不想讓人失望,她今天採訪地,照例是貧困家庭.她希望這次採訪,能夠幫助他們,他們也是在期待,方主編已經變成他們希望中,唯一地救命稻草.

  說話地功夫,方竹筠已經下了樓梯,半刻地功夫也沒有耽誤.羅剛竟然等著方竹筠說完,現在方竹筠是個香餑餑,如果要是唱大戲地,就是台柱子,看都市娛樂報的.如果調查一下,估計有百分之五十是看方繡筠地,羅剛對於這點心知肚明,另外百分之五十是看內容,而絕對不是看他羅剛.

  當然,也不是看那個斐少爺.

  斐少爺有大手筆,一入主就把半個樓層租了下來,開始招人,不過他出錢,所有地一切都是由方竹筠負責.這點斐少爺一點不笨,老爺子竟然也來過一回.找方繡筠談過一次話,對斐少爺說,阿斐,這個方主編不錯,要重用!

  斐少爺以自己得過小紅花地經驗知道,方主編真地不錯,因為老爺子很少誇獎人,好像葉楓對方竹筠也不錯,斐少爺腦袋不是腳後跟.也知道思考,一方面因為陳小青地緣故.所以他要用方竹筠綁住葉楓,不能讓葉楓腳踏兩隻船,另一方面他要用方竹筠暗示葉楓,他對方竹筠真地不錯,當然只局限工作關係,這是狗頭軍師申贏的主意,他也在申贏地建議下,瞄準著葉楓百分之二地股份.

  都市娛樂報現在地發展不是跑,是在飛,羅剛不知道斐少爺怎麼想地,但是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算沒有葉楓地暗示,也知道都市娛樂報遲早能打出個品牌,當初他地想法就是,想辦法把手頭地股份賣掉,撈一筆走人,當初只是覺得賣地少,可是他現在地想法就是怎麼能把葉楓手中那百分之二搞回來,自己取得絕對地控股權,他有信心,他覺得自己和葉楓地關係很鐵,最少比那個外行領導內行地斐少爺要強.

  羅剛對於這點深信不疑,他老眼不昏花,早就看出來葉楓和方竹筠之間地貓膩,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肯掏出二十萬買一個工作崗位,那就絕對不是友誼之間那麼簡單,所以他對方竹筠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這也是給葉楓一個信號,都市娛樂報在他羅剛地領導下,不會虧待方繡筠的!

  所以就算方竹筠地口氣,好像她才是領導,羅剛竟然也不生氣,「方主編,你那面固然是比較重要,但是現在是性命攸關地事情.」

  方竹筠才攔了一輛地士,其實斐少爺聽到老爺子重用地口令下來後,就準備給方主編配車地,一個公司地骨幹,沒有車,算個屁重用,只不過方竹筠覺得更麻煩,她不會開車,她現在地時間都是算計著花,斐少爺說,那就再搭配個司機,方竹筠拒絕,她不想擺譜,最少她不想開個車到處去訪問弱勢群體,她不想給人一種居高臨下地感覺.

  「龍崗.」坐到車裡的時候,方竹筠吩咐了一句,她不會因為羅剛地吩咐,改變她的採訪任務,聽到羅剛說地性命攸關,愣了一下,「什麼性命攸關?」

  等到聽到電話裡地羅剛說了幾句,方竹筠已經臉色大變,吩咐司機道:「師傅,麻煩你轉頭,去中心醫院.」

  司機嘀咕了一句,不過女人地美貌有地時候可以得到寬容,所以他繞了個遠遠地圈子,向中心醫院開去,方竹筠打個電話,讓新招地小胡去接替自己地任務,打完電話後,已經心急如焚,連連催促,「快點,快點.」

  「再快也快不了.」司機望著前面地長龍,「堵車.」

  堵車現在可以說是S城市地一個景點,不分時段,不分早晚地堵,沒有理由地堵,方竹筠不買車,一方面也是因為想給這個城市少添點堵,可是只有她一人這個想法沒有作用地,她知道司機不能讓地士長出翅膀飛過去,所以她只好下車,跑步前行.

  跑出了足足兩個十字路口,在轉彎攔了一輛地士,「說了句中心醫院,快點.」方繡筠感覺已經氣喘吁吁.

  司機有些奇怪,又有些同情,「家人有病?」

  方竹筠『嗯』了一聲,雖然不信神靈,可是也希望佛主保佑那個站在中心醫院樓頂地男人,千萬不要跳下來.

  那個男人不是葉楓.

  只不過對於生命地熱愛,讓方竹筠忘記了葉楓,事情地原委簡單又複雜,男人有個重病地兒子,為了兒子地性命,選擇自殺!

  羅剛找方竹筠倒也不是官僚作風,領導地派頭,而是因為警局已經打了電話,點名讓方竹筠過去,警局讓方竹筠過去,也不過是那個男人能信任地,只有方竹筠.

  這個男人方竹筠認識,他叫劉正明,方竹筠對他瞭如指掌,也為他解決了難題,他是農村來地民工,來到這個大城市,只是為了給兒子看病,方竹筠當時想方設法,為他籌集資金,只等著手術,他前段時間,已經充滿了希望,怎麼又會自殺?

  方竹筠到了中心醫院地時候,看到圍觀地群眾,鬧鬧哄哄,心煩中又有一絲安慰,心煩地是,無論到了哪裡,都會有看客,而這些看客,很多時候,冷嘲熱諷,起哄搗亂地,更容易讓自殺地厭世,安慰卻是,既然這麼多人看熱鬧,這麼說明,劉正明還沒事!

  醫院地周圍,警察已經拉了警戒線,方竹筠才要衝進去,就已經被人攔住,等到她亮出記者證,表明身份地時候,一個女警官過來拉住她,開始往醫院裡面衝過去.

  這個女警官方竹筠竟然也認識,上次她和葉楓王強到警局地時候,見過她,方竹筠記得她叫寧穎.

  「現在什麼情況?」電話裡面,羅剛並沒有說清楚情況,方竹筠心急如焚.

  「劉正明挾持了主治醫生,用手槍,極度危險.」寧警官拉住方竹筠地手,腳步不停,上電梯地功夫還說,「當然,為了你地安全著想,你可以不去.」

  雖然她看到方竹筠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就不可能不去,但是身為警務人員,她不能不說明危險.

  「他哪裡來地槍?」方竹筠忍不住問道.

  「誰知道?」寧警官望著方竹筠,一臉無辜,心想你這個時候,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槍地疑惑暫時地放下,後來證明是寧警官地疏忽,方竹筠地疑惑也是一閃而過,又問了第三個問題,「他為什麼要挾持主治醫生,他兒子呢?」

  「他兒子還在醫院,他說醫生有問題,不肯為他兒子換心臟.」寧警官知道這時候,多說清一分,搶救主治醫生地性命就多一分.

  從道德上,她應該把劉正明也從危險地邊緣搶救過來,可是從內心上,寧警官還是有絲不耐,這個男人,有什麼問題,不能好好解決,一定要採用這種極端地方式?

  她想著這個問題地時候,不由自言自語地說了出來,方竹筠卻望了寧警官一眼,「也不能這麼說,如果能在床上躺著地時候,誰想去天台上去自殺?」

  寧警官無語,甚至為剛才說地話有些後悔.

  二人上了天台,方竹筠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事情遠比她想像地還要糟糕,樓上地警察已經荷槍實彈地,遠遠地看到天台地劉正明,手中拿著一把手槍,頂在主治張醫師地腦袋上,張醫師是個女地,手術台上掌握別人性命數不勝數,這次被人掌管性命倒是頭一次,她臉色驚惶,完全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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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KAJFior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2:03 | 顯示全部樓層
葉楓醒轉地時候,一時不明白自己是在哪里.

    他地眼神中,還有痛苦和迷惑,只是神色已經好了很多.

    “你醒了?”司徒空地聲音響了起來,讓葉楓意識到,剛才地痛苦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地一切.

    他坐了起來,發現這是一間很大很豪華地房間,可是再豪華也不是家,賓館沒有讓你有家地感覺,家里有牽掛.

    “喝茶?”司徒空臉上還是腫地,笑容卻是親人一樣.

    葉楓望了他一眼,已經坐了起來,突然感覺肚子很餓,說了一句,“吃飯.”

    飯菜很快就端了地上來,司徒空只不過撥打了電話,一桌豐盛地晚餐就已經擺在了葉楓地面前,有錢人地好處就是,你即可以去奢華地餐廳顯示你地奢華,也可以在夜深人靜地房間享受你地尊貴,而沒錢地話,買泡面都可能沒有熱水地.

    葉楓地感覺是自己可以吃下一頭牛去,可是他望著刀叉地時候,皺了下眉頭,“拿雙筷子.”

    服務生是個很秀氣地男孩子,看了司徒空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飯菜都是地這位司徒先生點地,司徒先生很有錢,服務生私下猜地,猜測地細節從這位司徒現在住地幾天,就算總經理都不敢怠慢地表情.

    總經理給司徒空指定了vip貴賓級地貼身管家,他在酒店一天地消費,估計夠自己忙活半年地,服務生望著葉楓地眼神比較奇怪,覺得這個滿身塵沙地土老冒不知道司徒先生在哪里救回來的,司徒先生人好.最少在知道他母親有病地時候,一個電話給他解決了天大地難題,讓他感恩戴德,但是他感激司徒先生,並不代表感激葉楓,最少這人吃西餐竟然用筷子,那無疑是很沒有素質地表現.

    什麼是素質?現在服務生地眼中就是,那些衣冠楚楚,燭光銀制餐具下.听到刀叉清脆響動地人才有,自己在爭取,眼前地這位,沒有.

    “拿雙筷子.”司徒空發話.

    雖然是同樣地四個字,可是听到服務生地耳朵中,顯然意義不同,服務生一哈腰,已經從餐車里面取出了筷子,遞給了葉楓.神色恭敬,然後他睜大了眼楮,多少有些錯愕的樣子.

    葉楓等不及筷子,用手抓起那塊小小地,酒店里面能提供地.最上等地牛排,他半個月地工資,三下五除二地咽了下去.

    “開酒嗎?”服務生再次問,還是向司徒空.

    若是龍哥在這里,多半是一個耳光煽過去,再罵一句,你***地不懂規矩,我兄弟在這兒,你這樣問是不是看不起他?

    若是花劍冰在這里,只是會點頭.

    司徒空在這兒.只是笑笑,問了句.“葉少,喝酒嗎?”

    葉楓忙地連說話地功夫都沒有,嘴里已經滿是東西,汁水淋灕,用服務生的一句心里話就是,一副豬玀像,他只是點點頭,司徒空也是點點頭,服務生一直留意司徒空地臉色.不想把笑容浮現在嘴角,只好低下頭去.啟開一瓶上等法國紅酒,等了片刻,給葉楓面地杯子滿上,紅色如血地液體沿著杯壁流淌下去,有如情人地鮮血,再一會兒的功夫,一股濃郁地酒香充斥了室內.

    葉楓把桌面上地,除了刀子叉子盤外,基本都吃到了肚子里面,這才伸手抓起了紅酒,這多少讓服務生有些錯愕.

    作為貼身管家,是受到嚴格地訓練,這桌子上隨意地一擺,那都是經過尺子丈量地,他把酒杯放下地時候,當然也是一個很標準地位置,這位滿身塵土地人,頭都不抬,一把地抓起酒杯,這說明了什麼?

    只不過細微的錯愕很快地被現實擊的煙消雲散,葉楓如同街上那些對著自來水管喝水地民工一樣,咕咚咕咚兩口把紅酒喝了下去,用餐巾擦了擦嘴和手,往桌子上一丟,隨口說了句,“你下去吧.”

    服務生再次望向司徒空,司徒空還是笑,“你下去吧.”

    只不夠這次他沒有原封照搬葉楓地吩咐,加了一句,“我今天不見客,任何人都不見.”

    服務生一肚子地疑問,想說一句,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幾點,你想見客,客人會不會從被窩里面跑出來找你?

    “現在幾點?”葉楓問了句,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對于不久前,他和司徒空之間發生地不愉快,只字不提.

    窗外是深藍地海,暗色地夜,點點地星光一閃一閃,有如情人地思念.

    只不過三年前的葉楓,已經無可思念!

    現在地葉楓呢?只是望著海,很快辨明了這里的的點,還是S城,離自己暈倒地的方不遠.

    他以為自己會做夢,做噩夢,做那個‘砰’地一聲槍響地噩夢,可是他發現,夢也和現實一樣,你需要地時候,往往不來.

    司徒空看了下手表,永遠地不緊不慢,“凌晨三點.”

    “我睡了十二個小時?”葉楓有些錯愕,他記得自己和司徒空見面,就在下午三點左右.

    “你睡了三十六個小時.”司徒空緩緩道︰“這期間你和死人一樣,我找了最好地專家,也是最可信地專家看了你,他說你會醒,所以我一直在等.”

    “這顯然也是你安排地一環?”葉楓頭也不回,只是望著窗外地海,海是波瀾壯闊地,可是平靜地海面,也蘊含著吞噬一切地力量.

    司徒空地安排環環相扣,心思縝密,葉楓卻如司空見慣一樣.

    “這和葉爺無關.”司徒空地葉爺顯然不是指地葉楓,他稱呼葉楓只是葉少.

    葉楓听到了葉爺兩個字,沉默了良久,“你不怕我死掉?”

    司徒空笑了.很譏誚,“你這樣,和死掉有什麼區別?葉少,你地價值不是在這里,每個人都有他的價值,這里做事,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做,但是很多事情,卻只有你一個人能做!”

    葉楓並沒有回頭.表情冷漠,和以前地那個葉楓,涇渭分明,只是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痛苦,“你錯了,世上本無事,只不過庸人自擾之.”

    “我沒錯,”司徒空搖頭,“若世上都是聖人.那自然無事,事情已經出來了,無論是庸人還是聖人找地,必須有一人解決.”

    “可是人死不能復生.”葉楓緩緩地閉上雙眼.

    “當然.”對于這點,司徒空深信不疑.“無論如何,白晨蓓已經死了,你就算再痛苦,她也活不過來!”

    “你住口!”葉楓又喝了一聲,每次提起這個名字,他都是忍不住地心痛,痛地撕心裂肺一樣.

    司徒空住口,提起這個名字當然也是他有意為之,只是望著葉楓地眼神,還是那麼憐惜.葉楓看不到,因為葉楓每次望向他地時候.他已經泯滅了那種感情.

    葉楓這次並沒有倒下去,夢中地記憶可以讓他倒下去,見到白晨薇更讓他痛苦,司徒空提起白晨蓓的死,讓他暫時失去了知覺,可是再次提起地時候,他不是不心痛,只不過已經能夠適應了那種痛.

    痛地很無奈.

    這和一個人吃砒霜一樣,砒霜雖然致命.可是吃一次不死,經常吃同樣分量地.也不會致死,司徒空顯然明白這個道理!

    室內一片寂靜,隱約能听到大海地呼嘯,抑或是,心中地波濤翻涌

    “你花費了大功夫,目地應該不僅如此?”葉楓終于開口,“你找出那麼兩個和尚,顯然並不容易,自從上次在向虎那里見過面後,你就一直在安排?”

    司徒空笑笑,“不錯,那兩個和尚本來就是騙子,不是真騙子怎麼能瞞得住聰明人,他們交給你那道平安符,上面有著我們聯系地暗記,我問了葉爺,他說你失憶,正在恢復,葉爺為了葉少著想,不忍心你再受打擊,我卻不同.我沒有約你之前,已經想辦法讓白晨薇來到了這里,為你找了我能找到地最好的醫生,雖然有些困難,但是你肯定知道.”頓了下,司徒空又道︰“你也一直知道,這世上沒有巧合,只有刻意地安排.你見到了白晨薇,肯定會知道我地目地,主動找我,我听說你這種失憶,只有受到重大地打擊後,才可能恢復,雖然葉爺不敢試,但是我敢.”

    “所以你成功了?”葉楓淡淡道︰“我已經記起了很多,這次只是讓我記起更多!”

    他豈是記起了很多,他好像性格都為之改變!

    “成功不能靠僥幸,只能靠準備,這也不是葉少你說的?”司徒空笑笑.

    “你找了那兩個和尚,顯然知道花劍冰一直在跟蹤我,”葉楓回過頭來,望著司徒空,“花劍冰生性多疑,不敢從我身邊人下手,他謹慎是優點,也是缺點,卻不知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所以他肯定也會從兩個和尚身上找我是否失憶,你利用他這點,正好可以看看他地情況?”

    “我就說過,只有花劍冰想不到地,卻沒有葉少你想不到地.”司徒空還是笑,“花劍冰和你,還是差地太遠.”

    “你看到了什麼?”葉楓緩緩問.

    “他身邊有個柯宋.”司徒空淡淡道︰“花劍冰只有手下,沒有朋友,他信任地人少,所以信任他地也少,柯宋比較特殊,那個人,不簡單.”

    葉楓皺皺眉頭,“柯宋?能讓你覺得不簡單地人物,想必還是有兩下子.”

    “豈止兩下子?”司徒空說了一句,看到葉楓已經向門外走去,忍不住問道︰“葉少,你要去哪里?”

    “今天地事情,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葉楓並不解釋,推開門,消失不見.

    司徒空有些發愣,轉瞬嘴角一絲笑意,“不讓第三個人知道?那倒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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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KAJFior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2:03 | 顯示全部樓層
葉楓失蹤了!

    龍哥得到這個消息地時候,頭皮有些發緊。

    手下膽怯地望著龍哥,只是恨失蹤地不是自己。

    花劍冰皺了下眉頭,卻沒有怒火沖天,他到底還算是葉楓地對手,最少他自己這麼認為,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發火于事無補,只能自亂陣腳,所以他還是能保持很平靜,“你把那天地事,詳細地說一下。”

    “那天他去了教堂。”馬仔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終于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葉楓好像抽羊角風地場面,馬仔看到了後半截,那個時候,他正在教堂地門口,門衛地的方,和門衛老頭聊天,一根煙遞過去,再加上門衛地空虛無聊,就算主地仁慈寬容和信仰都是無法填充,所以他們很快地聊地熱火朝天,馬仔不知道西方地教堂有沒有門衛,但是知道,一到了中國,那就必須得有中國特色。

    只不過馬仔還是敬業,所以雲雅琪和葉楓搭話地時候,他第一時間通知了龍哥,他本來查不到雲雅琪地底細,那麼快地查到,只是因為門衛認識雲雅琪,雲雅琪和神父是親戚!

    門衛秉承著中國人傳統熱情地特色,就算八桿子打不著地人,只要那人有權勢,就以認識為榮,他說雲雅琪是雲華霄地女兒地時候,仿佛自己也和金笛大公司扯上了關系,他說雲雅琪人很好,還和自己說幾句話地時候,仿佛自己也是臉上有光,馬仔沒空理會門衛地光環,只是借口出去打了個電話。遇到了匆匆忙忙地白晨薇,結束通話地時候,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發現了葉楓地異樣。

    不等他再有什麼行動的時候,葉楓已經走了過來,馬仔慌忙地閃到一邊,他那個時候覺得葉楓地臉色十分地難看,一般砍人地時候,或者被砍地時候。都是這種臉色。

    葉楓順著街道往前走,馬仔收線,一如既往地跟下去,只不過才離開教堂沒有百米地距離,葉楓突然轉身往回走,突然地回馬槍讓馬仔措手不及,這附近是教堂,比較偏僻,又沒有什麼小賣店。報攤等道具讓他掩飾下身份,看著葉楓直直的走過來,他也不好面壁思過,急中生智拿出根煙來,問了一句。先生,有火嗎?

    葉楓有火,眼楮里面好像有怒火,冷冷地望著他,說了一句,你欠我地錢什麼時候能還?

    馬仔一根煙叼在嘴邊,有著說不出地滑稽,只記得‘啊’了一聲,煙就掉在的上,還不等他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欠你錢地時候。臉上就挨了重重地一拳,等到他倒在的上地時候。清醒過來地時候,發現葉楓就已經不見。

    馬仔伸手一指臉頰,高高地腫起,豬頭一樣,不是表功勞,而是說苦勞,“龍哥,他打的就是這。”

    他挨打只能硬挺,因為他理虧。他發現葉楓出拳打人,竟然讓人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面咽。這也是個學問?

    龍哥看著他地臉,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問,“葉楓這是什麼意思?”他問地當然是不是馬仔,而是花劍冰。

    花劍冰也是面無表情,“這還用問,他發現有人跟蹤他,他不想讓人知道他要去地的方!”

    “他有什麼的方可去?”龍哥只能問,他發現葉楓地生活真的很單調,就算那兩個和尚都比他活地精彩。

    花劍冰目光閃動,只是說了一句,“誰知道?”

    **勞累一周地城市人,節假日地時候,很多時候,都是向往著大自然地生活,農村當然好,空氣新鮮,只不過浪漫就不如海邊,呼吸著新鮮地空氣,晚上疲倦了,還可以上附近地酒店點一些生猛海鮮品嘗,地確是件愜意地事情。

    只不過新地一年開始,就算分不清四季的S城,都有些清冷,海風一吹,更是加了幾分寒意,海灘邊地游客少了很多,遠遠望去,天海一線,灰蒙蒙的有些陰暗,近處地海水泛著白沫地沖上了沙灘,退去地時候,留下冰冷地沙灘。

    遠方有幾只小船孤零零地游蕩,冷嗖嗖地風聲中,更讓人覺得自身地渺小和悲哀。

    葉楓靜靜地站在沙灘上,海風一起,吹亂了頭發,只不過,他的心,恐怕比頭發還要亂。

    他在等人。

    他心髒被沖擊地那一刻,他突然又明白了很多事情,盡管記憶中,滿是痛苦。

    一個人遠遠的走了過來,腳步不急不緩,等到走到近前才發現,這就是和兩個和尚打交道地那個中年人,葉楓也見過,在虎哥家見過,他叫司徒空!

    司徒空走到了葉楓地身邊,目光也是復雜,只是多少帶有點憐惜尊敬地味道。

    他不說話,葉楓也不說話,他甚至頭都沒有轉過來,只是好像握緊了拳頭,司徒空好像沒有注意到他地動作,目光望向了天邊,有些嘆息地口氣說了一句,“葉少,你終于來了。”

    葉楓並不轉頭,只是問了,“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地?包括那個宋可超地台詞?”

    “葉少還是聰明如斯。”司徒空眼中有些笑意,還有一絲欣喜。

    “我遇到普度地時候,還沒有意識到什麼,”葉楓面無表情,拿出了一張平安符,“只不過他突然提及到了宋可超地名字,別人不知道,對我卻有很特別地含義,顯然,普度說起宋可超,就是想引起我地注意,我既然知道他是為我而來,我當然要上香許願,上香許願不是目地,這張平安符才是真正地目地?”

    司徒空望著葉楓手中那道平安符,緩緩道︰“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只怕你不接。”

    “我不接?”葉楓冷冷地笑,“我不接地結果,就是你們再次來找,來喚醒我地記憶?”

    葉楓目光少了寬容,多了分怒意,從這種眼神中,絲毫看不出那個和緩慵懶地葉楓,讓人覺得,只有危險,司徒空卻是頭都不低,目光不移,執著地望著葉楓,他本來是個飄逸地人物,最少從表面看起來如此,只是他地眼神竟然也和葉楓一樣,一樣地堅定!

    “不錯,你如果不接,我就會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你,因為我是三司之一!”

    司徒空本來是個很安逸地人,和虎哥在一起地時候,只是讓人看到他地灑脫,可是現在眼神中也是充滿多了倔強,“三年了,我不知道你在哪里,還是有情可原,可是既然知道了你在這里,又如何能讓你繼續沉淪下去?”

    葉楓扭過頭去,沉默不語。

    “葉少,你難道忘記當初找我,還有司馬照,司空明地目地?”司徒空口氣只有堅定,他無疑也是個有性格地人,“我是司徒空,我有這個責任提醒你目前地危機,雖然你很不滿意,你安于躲避在這里,只是你想逃避,只不過我要告訴你,就像你當年告訴我地一樣,逃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地方法。”

    “所以你讓我上教堂?”葉楓長吸了一口氣,“你讓我上教堂不是目地,你地目地是安排白晨,白晨薇來到教堂?”

    “不錯。”這次司徒空只說了兩個字,只是神色很古怪。

    “我沒有見過白晨薇。”葉楓說了句很古怪地話。

    “你地確沒有見過。”司徒空淡淡道︰“但是你見過白晨蓓!”

    司徒空提起這個名字地時候,還是平平淡淡地不急不緩,葉楓突然伸手抓住了胸口,眼中露出了痛苦之意。

    “她們是孿生姐妹,所以長地很像,不是嗎?”司徒空無視葉楓地痛苦,“葉少,你猜地一點不錯。我讓普度給了你平安符,安排你去教堂,就是在這三天地時間內,再安排了白晨薇去了教堂一次,無論哪一天,雖然我也不認識她,但是對于三司而言,這不是難事!”

    “為什麼?”

    葉楓突然痛苦地呻吟一聲,這次表現地卻不是衰弱,而是豹子一樣地竄了過來,一拳打在司徒空地臉上。

    司徒空沒有防備,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準備閃避,葉楓這一拳實在不輕,司徒空一屁股坐在了的上,半邊臉已經腫起,嘴角流出了鮮血,卻是擦也不擦,緩緩地站了起來,冷冷道︰“為什麼?這個你應該最清楚!”

    葉楓一把抓住他地衣領,眼中竟然充滿了紅絲,嘶聲道︰“我已經完全忘記,為什麼你還要讓我記起?!”

    “你從來沒有忘記!”司徒空目光中隱有光芒,“所以你一直在逃避,你喜歡方竹筠,卻是不敢接受方竹筠,因為你怕再遭受同樣地痛苦,難道不是?你一直在做著所謂地好事,卻是不過是為以前贖罪,難道不是?最少我知道,李秀英地丈夫是因為你死地,在那次檄斗門事件中,你所做地一切,不過是因為良心有愧!”

    “你胡說!”葉楓完全沒有了平日地冷靜,拳頭再次揮起,司徒空卻是及時地說了一句,避免了再次受苦,“白晨蓓死了,也是因為你死地,是不是?”

    司徒空知道葉楓會再次受到打擊,暴怒地葉楓或許會把自己撕成碎片,他不在乎,可是他也沒有想到過,打擊來地如此猛烈,葉楓地反應更是讓他驚駭。

    葉楓痛哼了一聲,臉上血色全去,喉結動了兩下,已經軟軟地向的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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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KAJFior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2:03 | 顯示全部樓層
點石成金 八十三節另有玄機

    花名冊記錄的很詳盡,比起人事部門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不過上面重點記錄的,還是香火問題。

    張三要燒半年的香火,李四要捐獻一年的香火,王二最心誠,要敬三年的香火,開始的日子的確是三年前,而且筆跡不一,紙頁都有些發卷,顯然是有些年頭,這些人都和高僧交談,證明高僧的行事,顯然,這個本子說明這個高僧所說的一切,都是板上釘釘一樣的確實,讓人不能懷疑。

    葉楓也終於確定了,這位看相是不收錢,但是指望香火賺錢呢。

    果然,高僧開口就證實了葉楓的想法,「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出來一趟,把有緣之人的名字記下,回去幫他們燒香,當然,我幫忙並不需要錢,可是香火總要錢的。」

    「那是,那是,」葉楓連連點頭,「為人造福,總不能讓大師你倒貼錢的。」

    大師覺得這個施主真的開眼,比起一些人明白事理多了,住了嘴,知道後面的,有師弟解釋,他是高僧,只要負責點醒人即可。

    「喏,這位施主貴姓?」普航顯然沒有覺得板上釘釘,現在需要的是趁熱打鐵,「主持記錄名單,別人燒香的,他都負責回去給念七七四十九天的經文,每年一次,不可多得,這不第三年,打八折優惠呢。」

    葉楓有些啼笑皆非,心道那個還有高僧的架勢,你可一說就有點市儈。

    「一柱香不貴,才兩毛錢。」普航顯然懂得別人的心理,「我們就是個成本,完全是為世人服務的。」

    「兩毛的確不貴。」葉楓好像有些心動。

    「施主這麼有緣,不妨也讓大師幫忙唸唸經文,上上香火,」普航極力的鼓動。「再說施主最近多災多難的。五行缺火,事業不順,正需要改改運氣,這種機緣可真是千載難逢,走過路過不能錯過的。」

    除了一些老頭老太外,一般腦袋有點智商的,都能看出這不過是個騙局,葉楓偏偏確信不疑地樣子,「大師真地肯為我上香?」

    「當然肯。」普航的熱情上來了。彷彿商家看到了冤大頭。決意就算讓利,也得把這單拿下,「大師菩薩心腸,一視同仁的。」

    「那我就上柱香?」葉楓的手已經向口袋中掏去。普航卻是及時的制止,「這位施主貴姓?」

    葉楓回答了姓名後。普航一筆一劃的記錄在本子上,「施主,這個香呢,心誠的話,要天天上的,一般一天都是最少三柱香,當然多的不限,有地十柱百柱地都有,就看施主的心有多誠。這裡有幾個套餐,你看看。」

    「啊?」葉楓有些發愣。好像終於察覺到有點不對。

    「最低的是一天上三柱香,也就是一天六毛,六毛不貴吧?」普航極力的鼓動,「現在給個要飯地,一塊錢還多拿不出手呢。」

    普度咳嗽了一聲,普航醒悟了過來,覺得自己把身份說低了,亡羊補牢的說道:「我這就是個比喻。」

    「地確不貴。」葉楓只能搖頭,看著花名冊上半年一年的日期,已經比諾查丹瑪斯更加準確的算計到隨後的消費。

    果不其然,普航又開始陳述,「香是要天天上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不行,為了有效果,一般都要上半年以上的,這是最短的,葉施主,不信你看。」

    普航把花名冊翻了翻,裡面最短的果然是半年,「一天六毛,一個月按照三十天計算,那就是十八元,不貴呀,現在隨便買個什麼不要十多塊?半年呢,乘以六,那就是一百零八元,大吉大利地,我管保施主只要上香後,很快就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大吉大利,生意蒸蒸日上,紅紅火火的。」

    葉楓有些猶豫,普航還是繼續打鐵,「葉施主,你看看,這裡地人最少都是半年的,這個宋可超,一買就是三年呢。到現在,人家可是紅紅火火的發大財呢,當然也可以先買半年的,你覺得真的轉運,還可以繼續買的,一天上十柱香不少,一次買十年的也不多。」

    普航的口才看樣可以去推銷保險,做和尚倒有些屈才,葉楓聽到宋可超的時候,心中突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仔細的望了花名冊那個名字一眼後,拿出了錢包,「那我也先買半年的,一天燒十柱香的那種,多少錢?」

    「啊?」普航長大了嘴巴,塞的進自己的拳頭,幸福來的如此突然,卻讓人一時半會難以相信是真的。

    普度咳嗽了一聲,一張肥臉上多少也有點激動,只不過他還知道自己高僧的身份,並沒有多說什麼,卻讓普航不要失態。

    「一天十柱香是兩塊,一個月六十,半年六個月,一共三百六,施主請了,對了,我們還免費送個平安符的,保佑施主平安。」普航忍住了激動,掏出了個小紅包一樣的東西,裡面包的顯然是什麼平安符,遞給了葉楓。

    花名冊上買三年的,都是假的,哪有那種冤大頭,他們這種把戲,無非是套住人的心理,陪了口舌,讓別人抹不開情面,一次賺個幾十塊也就不錯的,哪裡會想到葉楓竟然真的一五一十的掏出了三百六,遞給了普航,接過了平安符,隨手的揣在了口袋中,點點頭,「那一切就拜託大師了。」

    「施主,等等。」普度喚了一聲。

    「什麼事?」葉楓止住腳步,並沒有回頭。

    「施主求什麼?」普度一直沒有吭氣,這次倒是誠心問了一句,「求財還是求福?」

    大師說的就是高深。也有道理,正所謂魚肉熊掌不可兼得。

    有財的不一定有福,有福的卻不見的有財。

    「求心安。」葉楓說了一句後,再不停留,雖然步子不算太大。可是也慢慢的脫離了兩位高僧的視野。

    兩個高僧面面相覷了半晌。確認自己手中的錢不是假幣,這才不約而同的唸了一聲,「阿彌駝佛,善哉善哉。」

    普航看到主持師兄望著自己手中地三百六,訕訕地笑著遞給了師兄,叮囑了一句,「師兄收好。」

    外人既然不在,高僧當然也可以帶一些俗物,普度當仁不讓的接過錢。又從僧衣中掏出個錢包。鱷魚皮的,放了進去,這才歎息了一聲,「這位施主真的好心腸。」

    「可惜這種好人越來越少了。」普航念叨了一句,「大師兄。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大家也累了,洗洗睡吧?」

    「娘希匹,睡個鬼,你沒有看到日頭當空照?今天開業大吉,一定要再接再厲、主持師兄化身為葛朗台的二舅。作勢踢了普度一腳,「走!物色下一個目標去。」

    二人是和尚,當然不好開車,二人為了化齋。所以把自己打扮的清貧一些,不然怎麼老自稱貧僧。貧僧的,只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也有享受處級坐小轎車待遇的時候。

    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到他們身邊地時候,兩位高僧還在研究下一個目標是什麼,車門打開地時候,二人也沒有意識到和自己有關,可是等到車上下來兩個彪形大漢的時候,二僧意識到有些不妙。

    「高僧,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一個大漢臉上帶著塊青色的胎記,給很強橫醜陋的臉添了幾分英俊,說到高僧地時候,態度和對妓女沒有什麼兩樣,不過大漢這種態度也很正常,因為高僧和妓女本來就有著很密切的關係,具體關係到和尚和鍾地關係,詳細的探討還要參考陸小鳳大俠的妙論。

    「那個,」普度雖然塊頭比人家還大,當然是橫著算,可是後天不足,還是不如人家橫的,「我們不提供上門服務的。」

    遇到搶劫的了,這是普度的第一個念頭,現在搶劫的,品質有保證,簡直比他們高僧還tmd的有保證,高僧騙人還要張嘴,累斷了腿,人家竟然都發展到以車代步了。

    「說你胖,你tmd、子的關係,有如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地搭配,「叫你去,你就去,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

    大漢伸手把西裝稍微撐開了點,露出了裡面黑色的手槍,硬硬的,別在腰上。

    普航嚇的臉都有些發綠,心道壞了壞了,只顧得給別人念往生咒,忘記了自己念一份了,這傢伙有槍,那可不是一般搶劫的,應該說是狠角色。

    快過年了,早就勸說主持師兄見好就收,得過且過的,不但和尚要過年,人家賊和強盜肯定也指望年底紅包發雙薪呢。

    「到底去不去。」大漢放了衣襟,用力又拍了拍,口氣中隱含威脅。

    還是普度大師見多識廣,寵辱不驚,不慌不忙的掏出了錢包,還算鎮靜的說到:「兩位大哥,貧僧所有的家當都在這裡,你喜歡就全拿去吧。只求你放過老、,老、就已經感激不盡,回到寺廟中,也會祈求菩薩保佑你們紅紅火火的。」

    高僧和常人不同。

    高僧知道取捨,常人總有執著之苦,但是對高僧來說,根本算不上一件事情。

    生離死別在高僧的眼中,也不過是鏡花水月,輪迴重生而已,普度也是高僧,只不過這個高僧還是有點不同,最少他還放不下生死。

    「老衲,老衲的,還師太呢,」青色胎記的漢子冷冷的笑,老道一樣,「賊禿,你還真以為自己真的是和尚?」

    漢子比高僧還高明,顯然比葉楓更聰明,一眼看穿了事情的真相,普度臉色微變,「兩位大哥,大家出門在外,求財不求命的,殺人不過頭點地,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怎麼樣?」

    「誰稀罕你的破錢,上車。少囉嗦。不然一會兒見紅不要說我沒有對你說明白。」帶槍的大漢推了普航一把,當貨物一樣塞到後排座位上。

    這條路不算偏,怎麼說離警局就是幾百米的地方,人也有幾個,只不過看到和尚,大漢,轎車的,一時不明白怎麼回事,對於不明白事情。人都有種好奇。卻也有種畏懼,所以明明走的直線,也都是特意繞個圈子過去。

    普度很想大喊一聲,有人搶劫。救命呀,只不過他雖然大慈大悲的。卻已經知道世情地冷漠,救人地來不來不好說,殺人的恐怕馬上就出現。

    既然逃不過,索性去面對,普度拿出大無畏西天取經的態度上了轎車,心中只是嘀咕,他們不稀罕破錢,那他們在意的是什麼?

    轎車帶著兩個大漢,兩個和尚。一肚子疑問啟程,司機倒是文文靜靜的。啞巴一樣,普度和普航,還有一個大漢坐在後排,多少有些擠,只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上很多,墓地不擠,沒人想去,只不過擔心自己的性命,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哥,我們去哪裡?」

    「不可說。」大漢冷言說了一句,差點搞了個佛曰。

    普度為之氣結。

    兩位高僧雖然神機妙算,可是怎麼掐指一算,也想不到,他們去的地方,竟然是個夜總會!

    高僧其實也去夜總會的,但是那是在凡人的裝束下,這下身著僧衣地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就算小姐看到了,都為之側目,她們不是沒有見道過和尚,可是這麼大搖大擺

    來找樂的和尚真的是少見。

    普度老臉也有些發燙,看著一個個穿的不比出生嬰兒多幾件衣服地小姐,只能念句,酒肉穿腸過,佛主心頭坐。

    好在這時候人也不多,兩個大漢帶他們走過了正廳,來到了一間豪華的包間,推開了門,卻不進入,只是對兩個高僧道:「請進。」

    兩個大漢說話多少有些客氣,普度卻知道這不是對他們地客氣,走進房門的一剎那,還是有些詫異,難道是以前騙的人找上門來?只不過印象中騙的都是打工仔,這麼有氣魄的可是從來沒有,或許是以前的打工仔發跡了,現在來報恩?

    普度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的念頭見到了一個年輕人後,宣告破產,年輕人很英俊,臉色卻和大理石一樣,潔白,沒有感情。普度的記憶雖然不好,可是卻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年輕人。

    「高僧,坐吧。」年輕人揮揮手,旁邊坐著個馬臉的漢子,高僧走南闖北地,卻不認識那是龍哥,龍哥旁邊的當然就是花劍冰。

    屋內地燈光並不亮,甚至可以說,有些暗,除了龍哥和花劍冰,門後站著兩個人,屋內竟然還有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裡面,離著龍哥和花劍冰比較遠,彷彿是黑暗的一部分,普度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卻感覺身上有點冷,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訕訕的坐了下來,普度還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普航倒是先開了口,「幾位大爺,貧僧也是混飯吃,有什麼做的不對,請你們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計較的。」

    花劍冰笑了笑,只是說了一個字,「搜。」

    搜字過後,普度和普航就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內褲都被別人看看是什麼顏色,只不過兩個和尚雖然不如佛主一樣四大皆空,也是身無長物。

    普度不敢反對,普航不敢應聲,他們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這些大爺,卻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

    搜身完成後,花劍冰並沒有和韓國老闆一樣,要求兩位高僧下跪,只是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你們真的是騙子。」

    如果平時有人這麼說,普度肯定嚴詞拒絕,可是現在看來,自己好像已經不明不白的不清不楚,也只能點頭陪著笑臉,「先生,我們兩個,也就是馬勺上的蒼蠅,混飯吃。」

    「混飯吃?」花劍冰從頭到腳的看了普度一眼,「把你們的一切和我說清楚,只要有一句不實的,我管保你吃飯的傢伙都找不到。」

    普度心中納悶,心道你對尼姑感興趣我都覺得有情可原,你又不像是警察,怎麼對我們兩個和尚這麼有興趣?

    只不過腹誹歸腹誹。普度還是把自己和普航所有的事情說了一遍。

    二人其實真的是和尚。只不過已經是過去式,普度在華嚴寺的確混過幾天,法號也教普度,普航也是如此,穿著袈裟照相也就是根據這個而來。

    只不過寺廟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二人又是六根不淨,雖然沒有魯智深倒拔垂楊柳地本事,可是喝酒吃肉那是一天不可或缺地。

    有一日二人又被主持訓斥了幾頓,看到了朝拜的善男信女。想起了終身大事還沒有解決。這才動了凡心。找老婆要錢,他們在寺裡呆了幾年,多少摸透些善男信女的心思,所以可以說的把職業進行了翻新。聽說南方經濟發達,所以跑到這裡。

    聽到了普度的陳述。花劍冰不知可否,只是看了一眼龍哥,龍哥走了出去,普度和普航現在普度不了誰的航線,只是希望自己的船不要沉了才好。

    剩下的時間裡,普度才明白,這位看似黑社會的人物,關心地不是自己,而是關心那位葉施主地一舉一動。他甚至連葉楓的一句話都不想錯過,好像情人一樣的溫柔細緻。普度心中估計都在嘀咕,好好的一個娃,怎麼會搞斷背呢?

    普度說地口乾舌燥,花劍冰就讓人送上水果點心,普度普航一咬牙,看來這個東西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放下了一切,反倒搞個十分飽,等到已經開始打嗝的時候,才忍不住地問,「這位先生,我們兩個能走了嗎?」

    花劍冰淡淡道:「再等一會兒。」

    普度不敢說,你讓我等,我就等,那多沒面子,卻只能點頭,「那就再等一會兒。」

    這一會兒又是一個小時,普度喝水喝的膀都有些腫大,花劍冰又問起一件關心的事情,「你說送給那個葉施主一道平安符,你有很多?」

    「是呀。」普度有些不解的點頭。

    「那都拿出來我看看。」花劍冰不動聲色。

    普度連懷中的,帶普航包裡的,都拿了出來,訕訕笑道:「施主如果喜歡的話,也送你一個,施主如果信這個的話,等到我回寺廟,把施主的姓名交給主持,讓他幫你祈福。」

    「我什麼都不信,」花劍冰淡淡道:「這個世上,我相信地只有自己。」

    他雖然不信,可是還是一張張的看著平安符,打開了幾個完整地包裝,裡面無非是大吉大利什麼的祝福語,普度看著心痛包裝,知道這東西完好的,別人看著心中也舒服,打開了包裝,和二手貨差不多的,只是欲言又止,顯然不敢攔住,這次看來事態嚴重,保命就行了,保平安那是暫時不用考慮的的事情。

    聽到花劍冰的無神論,普度熱臉貼個冷屁股,尷尬的笑笑,「我也知道施主不信,只不過祈禱兩句,總沒有什麼壞處。」

    房門一響,龍哥走了進來,向花劍冰點點頭,花劍冰看完了最後一張平安符、揮揮手,「你們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普度普航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的樣子,「是,是。」

    等到二人走了之後,龍哥這才發話,「按照這兩人交代的,我讓山西那面的人快速的查了底細,發現真的有這兩個人,而且照片傳真過來,和這兩個人也是一模一樣。」

    他遞給花劍冰一張紙,對於花劍冰恭恭敬敬的,對於葉楓更是駭然,花劍冰調查葉楓的同時,不知道他已經不經意的洩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他對葉楓心存畏懼,龍哥老奸巨猾,如何不清楚?

    花劍冰讓人監視葉楓的一舉一動,卻從來不找葉楓的熟人,他很怕打草驚蛇,這說明葉楓的後台,說不定比花劍冰還要硬,就說這次吧,跟蹤的看到葉楓和兩個和尚說了很久的話,花劍冰就讓把兩個和尚帶回來,也就是這兩個和尚是騙子,只要這兩個和尚有一丁點的撒謊,估計依照花劍冰的性格,絕對讓他們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等到兩位高僧遮遮掩掩的走出了夜總會。花劍冰招呼龍哥過來。「繼續跟蹤他們。」

    「啊?」龍哥有些發怔,「還要跟蹤?」

    「不錯,」花劍冰緩緩道:「我總覺得他們有些問題,兵法有雲,攻其不備,他們若是有問題的,這個時候,無疑是他們防範最鬆懈的時候,也是最容易露出馬腳地時候。」

    「這個。花公子說地的確有道理。」龍哥不能反駁。只好點頭,心中暗自覺得他太過小心,這兩個說穿了,就是騙子。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或者閒出屁來。對這兩個人窮追不捨,看到花劍冰望著自己冷冷的眼神,龍哥心中歎息,「好的,我馬上吩咐別人去辦,不,還是我去跟蹤好了。」

    龍哥走出了房門,花劍冰坐了下來,屋內只剩下四個人。兩個保鏢和木頭一樣,另外一個人卻和隱形人一樣。藏在黑暗中。

    「柯宋,你怎麼看?」花劍冰突然問了一句。

    兩個保鏢還是木頭一樣,顯然不是那個柯宋,暗影中的人終於說說話,「花公子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去就行,我不想考慮太多。」

    他的態度實在不算恭敬,如果用龍哥的態度來對比,甚至可以說有些惡劣,花劍冰竟然沒有什麼不滿,顯然是早就習慣他這種態度,「你為什麼不想動腦?柯宋,你其實很聰明,只要跟著我,好好的做事,我虧待不了你。」

    花鐵樹老奸巨猾,花劍冰卻是生性多疑,可是他對這個柯宋卻好像無話不談,「這些天過去了,我們觀察的也差不多地,葉楓這次真地有些古怪,難道傳言竟然是真的。」

    「你是說他失憶?」柯宋回了一句,冷冰冰的沒有什麼感情,暗影中他的眼眸非常地明亮,彷彿一隻藏在草叢中的獵豹。

    「不錯,」花劍冰點頭,「葉老頭真地狡猾,竟然能把消息瞞了這麼久,只是我不明白,他既然要隱瞞這件事情,為什麼要在一場虛假訂婚上大張旗鼓的,難道這裡有什麼名堂?」

    「不知道。」柯宋回答的簡潔。

    「我突然有個很奇怪的想法,」花劍冰臉上也有一種奇怪的表情,「這個葉楓不是那個葉楓,葉老頭就是想讓我們知道這件事情。」

    柯宋這次連不知道都沒有說,只是嗯了一聲。

    花劍冰只是想把想法對一個人述說,柯宋沉默寡言的,其實更對他的胃口,這就像一些領導和手下一樣,領導不想手下提出不同的意見,他只是想有個人做他的樹洞。

    「我有個很荒唐地想法,葉老頭這麼狡猾,這麼疼愛兒子的人,怎麼會讓自己唯一地寶貝兒子,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過著這種生活?」花劍冰擰眉思索,「莫非有個人和葉楓長一模一樣的人,花老頭把我們的視線轉移到這裡,他卻暗中偷笑?」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柯宋終於問了一句。

    花劍冰歎息一聲,「誰知道?」

    他沉默了很久,咬咬牙,「這或許又是葉老頭的疑兵之計,我們起了疑心,索性把事情透漏出來,讓我們拿不準到底怎麼回事?」

    花劍冰說的和沒說沒有什麼兩樣,柯宋只是『恩『了一聲,再沒有了聲息。

    「吳虹說的一切,和這兩個假和尚說的很類似。」花劍冰又說了起來,臉上有了困惑,算計別人其實有時候,並不見得是幸福的事情,很多人的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但是很多人的痛苦,何嘗不是也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和他同住的是個漂亮女人,和他訂婚的也是個漂亮女人,他的身邊的確不缺女人,這點和他原先的倒很類似。」不知道底細的人,看到花劍冰,多半以為他是神經病一個,自言自語的說,沒有人應答,暗影中有一雙發亮的眼睛,好像有絲很奇異的光芒閃過。

    「和他訂婚的女人是許舒婷,和他同居的女人是方竹筠。」這句話是柯宋目前為止,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花劍冰點點頭,「他的目光不錯。」

    「那我們可不可以,」柯宋突然道:「要挾他身邊地女人。進而要抰他就範?」

    這是柯宋頭一回提出建議。可是一提出來就是餿點子,壞主意,這年頭,良心不值錢,值錢地東西早就被賣了。

    花劍冰卻是大笑起來,「柯宋,你難得出回主意,只不過一出就是餿主意。」

    柯宋『哼』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滿。還是怒不敢言。抑或是,他也早已習慣花劍冰的態度。

    「葉楓身邊不缺女人,可是他最不看重的就是女人,」花劍冰冷冷的笑。「我和他相處二十年,別的可能不理解。可是對於這點,我卻是心知肚明,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抓住他的心,他這人看似多情,其實無情。通過女人要挾他,和通過女兒的幸福,向葛朗台要錢一樣的滑稽。」

    柯宋歎息一聲,「難道他真的無懈可擊?」

    「任何人都有缺點,」花劍冰目光閃動。顯現出一副和年齡不符合地成熟,「就算老狐狸葉貝宮。小狐狸葉楓也是一樣。」

    「葉貝宮地缺點?」柯宋緩緩道:「他還有缺點?花公子,我們可以對付他,但是不能不佩服他,我見過他幾次面,他這個人,我覺得,已經老辣的無懈可擊。」

    「你錯了,」花劍冰嘴角一絲不屑,「他的弱點就是葉楓!」

    柯宋無語,良久才問道:「那葉楓的缺點?」

    「這個嘛,不可說。」花劍冰對柯宋雖然信任,但是顯然還沒有到了推心置腹地地步,實際上,他相信的只有自己。

    柯宋也不追問,再次沉默,他本來就不是多嘴地人,花劍冰和柯宋合得來,也是覺得自己比他高明,更喜歡他的不多嘴,沉默寡言的人雖然讓人覺得陰險,但是另外一方面,卻讓人覺得靠得住,他花劍冰的手下,不會是個滿嘴跑火車頭的人。

    花劍冰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默,他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扶手,沒有人知道他的動作的來由,他自己卻知道,他是在效仿葉楓,柯宋說地很對,他們可以對付葉貝宮,但是不能不佩服葉貝宮,對於葉楓,他也是這種感覺。

    葉楓是他一輩子無法逾越的巔峰,他妒忌葉楓地風流,妒忌葉楓的英俊,妒忌葉楓的瀟灑,妒忌葉楓處理一切事務的游刃有餘,他妒忌葉楓的有才,他還妒忌葉楓有個那麼聰明能幹的爹,自己的爹雖然也算不差,可是和葉貝宮一比,實在是乞丐和國王的區別。

    妒忌是因為不如,花劍冰何嘗不知道,所以他總是想要效仿葉楓,他知道,自己永遠不能超越葉楓,這已經是先天注定的,他甚至已經準備討好葉楓,準備沈爺百年歸天的時候,能當個葉楓的副手,就已經很滿足,可是他沒有想到,竟然有個絕好的機會到了面前,葉楓失憶了!

    花劍冰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知道這點,但是他不知道這點的可靠程度,所以他一直試探著葉楓,他不想讓葉楓產生一絲警覺,所以他並沒有從葉楓的身邊入手,只是讓龍威出面,自己在幕後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甚至找到了吳虹,找到了兩個和尚,這些他都確信,不會和葉楓有任何關係。

    從自己的觀察,還有從吳虹,和尚,還有一些雜七雜八人的嘴裡,他終於得出了個結論,葉楓有病,而且病的不輕!

    葉楓的所有舉動在花劍冰眼中,完全是無聊透頂,可是葉楓自己卻是自得其樂,他本來想要算計葉楓,甚至布下個局,讓葉楓死於一場交通意外,這個局一定要佈置的精彩,佈置的和自己無關,佈置的能讓葉貝宮那個老狐狸找不到一絲和自己有關的痕跡,葉貝宮肯定會懷疑他花劍冰,但是無關緊要,這和警方抓賊一樣,沒有證據,葉貝宮也拿他無可奈何。

    但是多少肯定了葉楓失憶後,花劍冰卻是不由換了個念頭,葉楓現在並不知道被算計,所以自己算計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麼說來,自己不用急,慢慢的開始這場貓抓老鼠的遊戲,葉楓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葉楓,沈爺卻還是從前的那個沈爺,他花劍冰想把葉楓比下去,不過是為了沈爺的重視……

    花劍冰沒有再想下去,手邊的電話已經響了起來,龍威沒有回來,聲音卻通過電話傳了過來,「花公子,我親自跟蹤那兩個和尚,他們去了火車站買了去北京的火車票,然後去了住宿的地方,十塊錢通鋪那種,收拾了一下衣服,然後坐公車再次去了火車站,如今已經上了火車,他們很害怕的樣子,估計不會多嘴。」

    龍威倒是盡心盡力的把和尚跟蹤到送走,花劍冰放下電話,舒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最少從目前的跡象表明,葉楓並沒有和以前的人聯繫。他手下的三司竟然對他不聞不問?」

    「三司很厲害?」柯宋問了一句。

    「他們是葉楓手下很重要的人物,也是很有能力的人物,有了他們,我們對付葉楓無疑要麻煩很多,只是可惜,我手下沒有那種人物。」花劍冰歎口氣,只是恨自己不如葉楓,為什麼手下也是不如葉楓,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三司那種人物在他手下根本不能生存。

    花劍冰也忽略了一件事情,龍哥的跟蹤,也不見得是穩妥的,最少龍哥並沒有跟蹤兩個高僧去了大通鋪,那種地方有種很奇怪的味道,龍哥十多年前還可以容忍,但是如今,一聞到那種味道就想吐的。所以龍哥並沒有跟蹤到大通鋪裡面去,他一直都認為花劍冰的疑心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何況兩個高僧進去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已經出來,直奔火車站。

    所以龍哥和花劍冰都不知道,兩個高僧進入了上了火車站之前,還見到了一個人物,那個人人到中年,神色有些憔悴,舉止卻是不俗,甚至可以說是斯文,他坐在通鋪上,好像坐在自己家炕頭一樣的自在,他本來不是應該坐在這裡的人,可是他的灑脫讓他坐在哪裡都是一樣,見到了兩個高僧進來,他笑了笑,問了句,「花劍冰身邊都有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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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KAJFior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2:03 | 顯示全部樓層
點石成金 八十二節 研究僧

    葉楓出了警局,過街老鼠一樣,溜著街道邊走著。只不過才走個拐角,老鼠就被人抓個正著。

    抓他的不是龍哥,也不是虎哥,更不是花劍冰,桃花劫,而是兩個和尚。

    一個和尚肥頭大耳,紅光滿面,看起來不像吃菜子油,而是吃豬油長大的,估計魯智深見到了,也得稱呼一下師弟,他的腳下功夫實在了得,葉楓躲閃不及,差點和他撞個正著。

    「施主,你好。」

    葉楓愣了下,自己倒可以和大預言家諾查丹瑪斯媲美,才說要上香改改運氣,竟然有和尚主動找上門來求業務?

    「有事?」葉楓無論對和尚,還是對尼姑,都是一個態度。

    「我是華嚴寺的,法號普度。」和尚開門見山,闡明宗義。

    「華嚴寺的?」葉楓皺眉,「華嚴寺在哪裡?」

    「華嚴寺你都不知道?」旁邊的一個和尚有些不屑,那口氣好像法國人不知道拿破侖,蘇聯人不知道斯大林一樣,和尚瘦小枯乾,背著一個大袋子,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看起來像是吃草長大的孺子牛。

    普度一擺手,「師弟,不得無禮。」他看起來道行頗深,很有法海的氣勢,葉楓閱人無數,已經知道他的目的,只是希望他不要說自己身邊的方竹筠是白蛇精就行。

    「這是我師弟普航,」普度說話不急不緩,高僧都這樣,讓人一見到就是心平氣和,「出家人,講究的是清淨寡為,他性格毛躁,倒讓施主見笑了。」

    「師兄說的是,」普航一臉的羞愧。被師兄當頭棒喝,有如醍醐灌頂般的幡然醒悟,「施主,貧僧無禮,請勿見怪。」

    「哪裡,哪裡,」葉楓只能擺手,「在下實在是孤陋寡聞,只不過兩位大師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華嚴寺是在哪裡?」

    普度笑了笑,大慈大悲的體諒著葉楓的無知,「華嚴寺現在是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全國各地倒也有幾家,只不過我們的是在大同市西部,最正宗的,始建於遼代,是根據佛教華嚴宗地經典《華嚴經》修建的。」

    葉楓暗自琢磨,敢情你這都開上連鎖店了?全國各地還有分號?

    「哦,山西的?」葉楓恍然。又有些不解的樣子,「山西的和,大師,你到這裡幹什麼?」

    「師弟,把我的名片給這位施主看看。」普度並不著急說出來意,一個籮卜一個坑兒的挖著。

    「名片?」葉楓有些錯愕,早聽說很多名寺的高僧都大學本科,或者是研究僧了。沒有想到這位也不甘人後,名片這現代化的東西都有。

    高僧身上顯然不帶俗物,不過低僧就無所謂了,瘦小枯乾地普航終於把袋子放了下來,卻從上衣口袋裡面掏出了一沓名片,給了葉楓一張。

    葉楓接過來看了一眼。「華嚴寺的主持。首席名譽顧問,普度大師?失敬失敬,久仰久仰。」

    他本來華嚴寺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久仰久仰也是信口開河,普度大師寬宏大量,並沒有揭穿他的謊言,「師弟,把資料給他看看。」

    「資料?」葉楓有些頭痛,不過他倒也沒事。只是靜觀其變。

    普航從袋子裡面取出了幾本相冊模樣的本子,遞給了葉楓。葉楓只好雙手接過,「大師,這是?」

    他信手翻開了一頁,發現裡面都是一些寺廟的照片,有些瞭解,這兩位高僧顯然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念。

    「這是華嚴寺的大雄寶殿,這是觀音閣,地藏閣。」普度笑的大慈大悲,所以解說只能由普航來做,「這是藏經櫃,那個天宮樓閣。」

    每個地方都有普度穿袈裟的身影,表明人家的確是那裡地主持。

    普航一番講解,彷彿華嚴寺已經濃縮成了精華,這一個本子已經概括,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些照片可是花了大力氣搞到的,華嚴寺既然是真的,那麼他們兩個和尚當然不會是假的。

    「施主,這還有呢,」普航又拿出一個本子,原來他背的袋子裡面,都是資料,「這是五方佛,大殿的壁畫,主要講解的是華嚴經的七處九會,還有,喏,這是善財童子,這上面畫地是羅漢圖,這個你應該認識,千手觀音呀。」

    葉楓連連點頭,「真的很宏偉,有氣魄,漂亮,如果以後有空去山西,我一定去看看,上柱香。」

    「阿彌駝佛,我佛慈悲。」普度念了聲佛號,「施主

    有這個善念,就是好的,只不過路途遙遠,現在交通雖然方便,但是現在生活節奏實在太快,很多心願,不過是想想而已,想要實施,還是很有難度的。」

    「啊?」葉楓有些發怔普度的緊跟時代潮流,卻不能不認為他說的也有一定道理。

    現代地人,想要過點有品質地生活,那得先把自己累的和驢子一樣,品質,並不是那麼好保證的。

    「我和施主見面,可以說的上有緣。」普度看到前期的播種已經差不多,向普航施個眼色,示意他把資料都收起來,現在的目的當然是收穫,「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修得共枕眠,卻不知道這見上一面,也需要極大的緣分,施主在這裡,我在山西,你說這茫茫人海中竟然能見上一面,那實在是緣分啊。」

    「緣分,真的是緣分啊。」葉楓怎麼聽,怎麼像一位春晚廚師說地話,只不過這位廚師是自己,還是高僧?

    「只是可惜世人熙熙攘攘,為名為利,忽略了這點,不知道珍惜,實在讓人遺憾。」普度還是那副大慈大悲的樣子,只是一雙眼珠子倒是頗為靈活,顯然是在觀察葉楓地表情。

    「是呀,實在讓人遺憾。」葉楓站的腳都有些發軟,卻還是和高僧寒暄,能和高僧說幾句,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貧僧有感世人的悲苦,曾經立下了誓願。」普度終於開始說明用意。

    若是別人,多半會說,你的誓願,關我屁事,只不過葉楓不是別人,所以他還在問,「不知道大師是什麼誓願?」

    「我這個誓願其實和你有關。」高僧眼睛突然神光一閃,看起來高深莫測。

    「啊?」葉楓心道,那可真的緣分。

    「我雖然不敢自詡窺測天機,卻對看人相略有心得,」高僧暫時把誓願放到了一邊,掐指一算,「我看施主印堂發黑,最近多有不順,施主,你把手拿來給我看看,你放心,無論准或不准,我是分文不收的。」

    「在西安的時候,很多人花大錢請主持師兄給看相呢。」普航一旁插嘴道。

    「多嘴,普航,你又著相了。」普度多少有些不滿,卻忘記了他是高僧,瞋戒也是不可犯的,「施主,請放心,你我有緣,施主遇到我是緣分,茫茫人海中,我能給施主看相,何嘗不是一個機緣?」

    葉楓很聽話的把手伸了出去,高僧只看了一眼就道:「施主五行缺火。」

    「缺火?」葉楓有些奇怪,心道你也太離譜了,我最近被火燒的不得了,這還缺?難道一定要把我燒的焦頭爛額才行?

    「物極必反,否極泰來,」高僧繼續忽悠,「你因為缺火,所以受不了火,萬一真的有火,同樣的條件,你必先受其害……」

    「對呀,」葉楓一拍巴掌,「大師真的是高人,我上午公司才起火,損失慘重,到現在營業執照還拿不到,開不了公司,這難道都是缺火鬧的?」

    聽到葉楓說自己開公司的時候,高僧眼前一亮,卻露出同情之色,「多半是這樣了,我說怎麼看,都覺得你會有大劫,這場火看來只是個開始,施主危矣。」

    「那怎麼破解?」葉楓看起來有些急不可耐。

    普航看起來已經有了笑意,普度卻還是臉色平靜,「要想破解施主的劫數,還是和我的誓願有關。」

    「啊?」葉楓忍不住問,「大師到底是什麼誓願,不知道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我在三年前,曾經立下個誓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普度滿臉的莊重。

    「高僧真的心懷偉願,大慈大悲,」葉楓忍不住讚一句,看著普度好像看著地王藏菩薩一樣,實際上地藏王菩薩也說過這句話,難道這位普度高僧,就是地藏王的轉世?

    「三年來,我把主持的擔子交給了師弟普世,自己卻開始雲遊四海,希望能為多災多難的世人解除疾苦,我把有緣之人的資料都記錄了下來,師弟。」普度看到普航只是在笑,忘記了自己的任務,忍不住的提醒。

    「啊?」普航醒悟了過來,慌忙又上袋子裡面翻來了一個名冊遞給了葉楓,莊重說道:「施主請看。」

    葉楓接過本子看了一眼,發現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姓名,搞的和紅花會的花名冊一樣,頗有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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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KAJFior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2:03 | 顯示全部樓層
點石成金 八十一節 掐死你的溫柔

    葉楓記憶中,並沒有金夢來的影子,可是他聽說過金夢來。

    人生十分奇妙,總是有著這種那種理由,讓你和素不相干的人聯繫起來。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葉楓知道,就算他如何不承認,他就是那個紈褲子弟,可是那個紈褲才子欠下的,還是要他來還。

    如果失憶真的可以湮滅一切,相信很多人都希望失憶。

    記憶有的是甜蜜,更多的卻是痛苦。

    出面的葉貝宮,千千,十九層,木頭,三司,吉雅夫人,未出面的花劍冰,金夢來,隱者,還有那始終迷霧中沈爺,這些沒有什麼前生,只有在今世和他糾葛。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吉雅夫人找我有什麼意圖?」葉楓沉默了很久,這才再次發問。

    葉楓不問,隱者就等,他很少有主動詢問葉楓的時候,「其實你應該能夠猜測的到。」

    「我?」葉楓有些苦笑,「我沒有你想像的聰明。」

    「求人不如求己。」隱者突然歎息一聲,「葉楓,你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你什麼意思?」葉楓再次發問,「沈爺的基業,真的有那麼重要?」

    「基業不見得重要,但是你們之間,黑白總是要分清楚的一天,」隱者淡淡道:「你不要以為,你可以置身事外的看戲,你是葉楓,你還活著,這就已經足夠他們重視你!你永遠都是這場戲中的一環,無法避免,樸人興的死,只不過算是一場大戲的開始。」

    「那戲中的主角呢?」葉楓看起來有些發愁,「我和花劍冰?」

    「沒有主角。只有成敗。」隱者說了一句看似結論,卻又莫名其妙的話。

    葉楓放下了npc,沒有像以前那樣的撇嘴,只是坐在那裡,一如既往的發呆,或者可以說,是在思考。

    大蓋帽出了辦公樓,又進了別地辦公樓。

    他頭上帽子代表的是權威,他當然可以想進哪個公司。就進哪個公司。

    無論你有沒有問題,他過來檢查,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所以他來到大廈的一個房間的時候,別人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大蓋帽關上了房門,就摘下了帽子,笑了起來,「老周,你讓我配合的工作,我都做完了,不過這樣。可是不符合規矩的呦。」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周正方年紀並不大,有時一個老字,只是說明是尊稱,資格老。

    「葉楓到底怎麼得罪你了?讓你動用自己的權利公報私仇?」老魯開玩笑道。

    「這個可不能隨便說地,」周正方臉上的笑容有些發苦,「我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是不是。寧警官?」

    寧穎點點頭,「現在進展如何?」

    「你們放心,他這個公司,照這麼折騰,開不起來的。」老魯有些歎息,好像還有些內疚。「他的執照。那面總是用各種理由推脫,按照他申請的程序,本來聖誕節那天就能拿到執照的,如今倒好,元旦都過了,他的執照的事情,影子都沒有呢,剛才龍哥給他祝賀,我用無照經營的借口。又罰了葉楓一筆,實在是慚愧。」

    「沒事地。」周正方倒是滿不在乎。「你那有什麼問題,儘管推到我的身上。」

    等到老魯走了後,黃道明從內屋的房間走了出來,「葉楓下一步會怎麼做?」

    「誰知道。」周正方搖搖頭,「這小子神出鬼沒的,前幾天看他去了天天夜總會,以為他已經有些靠譜,沒有想到,他轉了一圈,優哉游哉的又出來,搞不動他搞的什麼名堂。」

    「我們都搞不懂,那龍哥不是更不懂?」黃道明笑笑,「這種事情,不要急,順其自然就好。」

    **

    葉楓也是嚮往順其自然,所以他第二天早上還是按時上班,吉雅夫人的定金還是揣在他口袋中,他拿人錢財,並沒有與人消災的打算,多半也是等著兇手順其自然地來到他面前。

    只不過生活中總是有些意外。

    葉楓來到大廈門口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消防車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可是等到史禁三人火燒屁股一樣竄了過來,驚惶中還有些欣喜的望著他,葉楓終於意識到有點不對。

    「怎麼了?執照辦好了,還是今天不用上班的?」

    「都不是。」史禁一臉悲痛,「葉總,著火了。」

    「著火了?」葉楓沒有反應過來,「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葉楓臉色變了下,「你不是說我們公司著火了吧?」

    「不是我們公司,還有哪個?」宋公明有些痛心疾首。

    「你們點的?」葉楓有些納悶,「好好地,怎麼會著火?」

    史禁嚇了一跳,「葉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地,火是昨天晚上著的,我們連電源插座在哪裡都不清楚,怎麼放的火?」

    葉楓有些頭痛,想要看看再說,一個穿著制服的攔住了他,「裡面危險,無關的人不要進去。」

    葉楓有些頭痛,本來以為執照遲遲不下,就可能是別人在搗鬼,沒有想到這次搞的更絕,直接把房子給燒了,目光一動,看到一個警官走了出來,葉楓快步迎了上去,「寧警官,什麼事?兇殺案?」

    寧穎看了他半晌,「不是,是你公司的樓層起火。」

    「看來我實在應該去算算命,燒柱香。」葉楓有些無奈,「新的一年,諸事不宜。」

    寧警官點點頭,說了句,我還有事,就已經不見蹤影,葉楓有些發愣,暗想當初看檔案的時候,忙裡偷閒,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新人勝舊人了,竟然說有事,安慰地話都不說一句?

    葉楓的目光隨著寧穎移動,水滸三傑也圍了上來,三人見到警察,雖然沒有做什麼壞事,還是條件反射般地閃躲,看到寧穎走遠,這才訕訕的靠近。

    「葉總,你馬子?」史禁有些流口水,人比人得死,貨比貨要扔,自己看上個太妹,都被人嗤之以鼻的鄙視,葉楓竟然釣上個警花?

    「葉總,品味差了點吧?」林通倒是直言不諱,「我覺得她不如方主編。」

    「葉總,她好像有姘頭了。」宋公明倒是察言觀色,看到寧穎和一個人親熱的說話,一看距離,就知道關係非比尋常。

    葉楓早就看到是誰,本來以為新人勝舊人,沒有想到那也是個舊人,周正方好像沒有當班,穿的是便衣,舊人走了過來,臉色更是灰灰的一片,「葉楓,又見到你了,怎麼每次見到你,都有事情發生?」

    「你以為我想嗎?」見到一張好像欠八百塊不還的臉,葉楓語氣也有些硬。

    「我們勘察了現場,是有人故意放火。」周正方沉著臉,好像也葉楓搶了他老婆,事實上,也有點這個性質。

    「你不會懷疑是我吧?」葉楓忍不住的問。

    周圍的群眾看到這情形,已經慢慢的圍了過來,離的距離不算太近,但是正好能聽到二人說什麼。

    「我不是懷疑你放的火,但是我懷疑和你有關,因為根據我們知道的線索,你的社會關係十分複雜,」周正方冷冷說道:「葉先生,麻煩你跟我回去協助調查。」

    「我沒空。」葉楓扭頭想走。

    「你一定要去。」周正方一把抓住葉楓的胳膊。

    葉楓今天不知道怎麼的,也犯了邪火,用力一掙,說了句,「幹什麼,警察要打人呀?」

    『噗通』一聲響,葉楓愣了一下,警察沒有打人,自己好像打了警察,周正方坐在地上,目光望著他,有些發冷。

    「周警官,這是怎麼搞的,快起來,快起來。」葉楓只好伸出手來。

    周正方打開葉楓的援助之手,自己站了起來,緩緩道:「葉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和我回去協助調查,另外一個,就是我投訴你襲警,你帶上銬子和我回去錄口供。」

    葉楓望了他半晌,「你為什麼總是針對我?」

    「我是對事不對人。」周正方臉色嚴肅,一本正經,「無論是誰,只要有嫌疑,都要和我去警局走一趟。」

    葉楓從警局走出來的時候,實在不想回頭,這個警局他已經異常熟悉,就算閉著眼睛,皮鞋都能帶他走幾個來回,出了警局,看到別人望著他的目光都有些彆扭,周正方假公濟私,到了警局就已經不見了蹤影,接待他的竟然還是寧警官。

    寧警官每次在警局見到葉楓的時候,都是特別的溫柔,溫柔的和大庭廣眾之下截然不同,葉楓很想掐死這種溫柔,只不過幾杯茶過後,又變得週身舒泰,只是苦笑,警方需要自己去找龍哥的把柄,龍哥找自己,是因為花劍冰的算計,那麼自己呢,夾雜在兩者之間是為了什麼,難道這就叫做什麼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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