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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軍事] 江山如此多梟 作者:南海十四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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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82章 針尖麥芒

    藍羽軍終於踏著遍地的屍體越過了防波堤,一步一步地緩慢的搜索著前進。烏曼勒斯的鐵血衛隊已經被全部打殘,但是埃德斯特羅姆的私人衛隊卻是生力軍,他們的官兵都具有很強大的戰鬥意志,就是死也不肯後退,因此,藍羽軍的前進依然要不斷的付出犧牲,不斷地有人被突如其來的弓箭或者是飛斧打中,慘叫著倒下。

    「埃德斯特羅姆的擲斧兵。」克萊烏迪馬靠近楊夙楓的身邊,陰沉的說道,他的手中,也握著一支裝滿子彈的米奇爾步槍,看起來像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兵,但事實上,他卻一槍都沒有放過。

    根據風飛宇提供的資料,擲斧兵是埃德斯特羅姆的私人衛隊中的特殊兵種,人數只有三千人左右,他們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臂力發達的戰士,使用凱轉飛舞的斧頭作為武器,既可以近距離的肉搏,也可以中短距離的發動遠程攻擊,據說埃德斯特羅姆本人年輕時就是一個出色的擲斧兵。

    「你說,埃德斯特羅姆本人就在附近嗎?」楊夙楓目光炯炯地說道。

    「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他不會如此的拚命,這裡又不是塔林王國。」克萊烏迪馬搖搖頭。

    擲斧兵的驍勇沒有能夠挽救烏曼勒斯失敗的命運,在藍羽軍的暴風雨一般的火力下,他們紛紛倒下,不過他們沒有人退卻。而是每一個人都死在了藍羽軍地槍口下,包括那個身披大紅衣服的指揮官,他被藍羽軍的迫擊炮擊中,當場被炸成了碎片。

    桑布等人率領部隊一邊前進,一邊搜索殘存的敵人。儘管有組織的敵人都已經被殲滅乾淨,但是零星的敵人還是很多。尤其是那些討厭地弓箭手,他們的偷襲往往會造成藍羽軍難以承受的傷亡,但是這片地區到處都是石頭,到處都是殘缺的石牆,非常利於隱蔽,因此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楊夙楓端著米奇爾步槍,也不敢小心大意,克萊烏迪馬也是如此,他剛剛就在近距離的位置上擊斃了一個潛伏在草叢裡的鐵血衛隊士兵,他正要站起來向克萊烏迪馬開槍。結果被克萊烏迪馬搶先發現了,克萊烏迪馬一口氣打光了步槍裡的全部子彈,終於將那個人打倒了。

    「我不適合陸軍的戰鬥。」克萊烏迪馬嘟囔著說道,晃了晃手中的米奇爾步槍。

    「下不為例。」楊夙楓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乃是尼斯炮台的炮火死角,大炮打不到這裡,但是烏曼勒斯還是派出了源源不斷的部隊發起反衝擊,他深深地知道一旦丟失這裡的後果,所以。他將一切可以搜羅起來地人員都往這裡派遣,甚至連只有菜刀的後勤人員也被趕上了前線,成為藍羽軍活生生的槍。靶。

    忽然間。前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哨音,那是藍羽軍的前線偵察哨發出來地,哨音很短,說明敵人已經距離的很近了,果然,哨音未落,就已經響起了激烈的槍聲,夾雜著人中槍時難以控制地慘叫聲。聽到哨音,所有的藍羽軍戰士都就地隱蔽。警惕的看著遠處的煙霧。

    通過濃濃的煙霧,楊夙楓很快就從望遠鏡裡面看到了對面急匆匆地趕來的密集的敵人援軍,這是藍羽軍上岸以來面對的最大一群有組織的敵人,他們地人數足足有四千人,而且是清一色的明斯克步槍兵,它們排列成寬大的正方形,一邊射擊,一邊緩慢的推進。米斯克步槍齊射的時候槍聲震耳欲聾,火藥的硝煙瀰漫了整個戰場,藍羽軍整個前線都陷入一片硝煙迷茫之中,密集的槍彈的確給藍羽軍也造成了不少的傷亡。

    藍羽軍當然不會示弱,立刻以猛烈的火力還擊,但是敵人雖然一片片的倒下,可是明斯克步槍的齊射依然持之以恆,即使身邊的戰友都倒下了,那些士兵還是很冷靜的重複著裝彈一射擊一裝彈的單調的動作,直到自己也被飛馳而來的米奇爾槍彈打倒,由此可以看出這的確是烏曼勒斯部隊的精銳。

    更加令人吃驚的是,楊夙楓居然在這個戰鬥方陣中發現了烏曼勒斯的身影,他的黝黑皮膚實在是太容易辨認了。他就矗立在進攻隊列的最中央,高擎指揮刀,為周圍的士兵打氣,威逼利誘他們不斷的前進。看來,烏曼勒斯也知道一旦被藍羽軍成功切斷尼斯要塞的鳥脖子,這場仗就不用打了,所以他決定要親自上陣了。

    「烏曼勒斯來了!準備戰鬥!」楊夙楓沉靜的下令。

    藍羽軍的戰士們分散掩蔽,各自尋找射擊目標,不過有點鬱悶的是,因為是行進間的攻擊,馬克沁重機槍剛好拆開了,迫擊炮也被分解開了,現在突然遭遇敵人,來不及組裝,只能依靠米奇爾步槍和手榴彈的威力抵抗敵人了。

    楊夙楓舉起米奇爾步槍,想要鎖定烏曼勒斯的身影,卻發現烏曼勒斯的身影只是出現了一會兒的時間,就消失不見了,但是他的部下卻亡命的向前衝。

    藍羽軍隨即還擊。

    戰鬥開始,那些臨時被編入陸軍的水手們展現出了過人的投擲本領,他們的手榴彈投擲的非常遠,而且目標也很準,往往落在敵人隊列的正中央,每顆手榴彈都能炸倒一大片的敵人,令楊夙楓大為驚訝,也令克萊烏迪馬找回了一點面子,心頭對於楊夙楓欺騙自己的勾當也就不是很在乎了。那些水手們剛剛從船上下來參與陸戰的時候,未免有些緊張和不知所措,直到發現敵人一排排地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時候。他們才逐漸的適應過來,應有的戰鬥力也逐漸恢復,經過這段時間的戰鬥,他們已經習慣了陸軍的角色。

    為了有效地發揮戰鬥力,藍羽軍戰士裡面挨個地夾雜了海軍的水手們,三個連隊剛好對應三艘戰列艦的人員。這更加令克萊烏迪馬不得不佩服楊夙楓的處心積慮,他一早就決定將格萊美海軍當成陸軍來使用了。

    烏曼勒斯調遣來的援軍雖然有四千人,比藍羽軍這邊的人數要多上一倍,然而,這種密集的人海戰術已經被在銀岬角監獄外面就已經被證明是沒有作用的,只能是送死,這令楊夙楓感覺到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也無法發起有效的進攻,他的部隊地裝備註定了這樣的結局。當這部分部隊也全部喪失掉以後,烏曼勒斯就再也沒有辦法阻擋藍羽軍從黑虎灣方向發動的進攻。因為風飛宇的正面攻擊牽制了他大量的兵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經過多次毀滅性地打擊的他,能夠拼湊起這麼點兵力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四千多人的進攻部隊很快的就被狠狠地打退了,這樣排列整齊的隊列。雖然可以讓明斯克步槍齊射地時候發揮最大的威力,給藍羽軍造成了一定的殺傷,但是卻也將自己當成了天大地目標送給了藍羽軍,在密集的掃射火力下,他們一排排的倒下。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損失了大半,橫七豎八的屍體鋪滿了岩石草叢。到了此時此刻的地步。即使是再堅強的鐵血衛隊成員,也知道大勢已去,不可挽回,所以在留下兩千多具屍體以後,殘餘的敵人都選擇了轉身逃跑。

    藍羽軍當然不會錯過追擊的良機,尤其是追尋烏曼勒斯地下落,但是根據俘虜供稱,烏曼勒斯本人已經不知道去向,藍羽軍翻遍了地上的屍體。都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因此,唯一可以肯定地就是,烏曼勒斯並沒有死。

    經過激烈的戰鬥,藍羽軍全面攻佔了鳥脖子的位置,切斷了尼斯炮台和兩座軍營之間的聯繫。這片地區,都是之前的破舊的防波堤,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石牆和溝渠,剛才非常利於敵人的隱蔽,現在也非常利於藍羽軍的隱蔽,所以雖然藍羽軍要面對東西兩邊敵人的夾擊,不過楊夙楓並不是很擔心。

    雖然還有零零散散的敵人從草叢裡不時地出現,發起偷襲,但是他們已經注定成不了氣候,只能成為藍羽軍神槍手們的靶子,到最後,連這樣的零星的目標也沒有了,天地間一片的安靜。

    但是,反常的安靜往往意味著大動作的開始。

    烏曼勒斯已經下落不明,但是埃德斯特羅姆似乎還要跟藍羽軍認真的較量一下,桑布從前線即匆匆地回來報告,埃德斯特羅姆出動了所有的兵力,要跟藍羽軍來一個正面的碰撞。

    楊夙楓淡然地舉起望遠鏡,透過雜草叢生的前線觀察著敵人的動靜。在清冷的月光下,黑壓壓的敵人源源不斷地冒上來了,那都是穿著鮮明的盔甲的戰士,他們手持利刃,全身都籠罩在那種深灰色的盔甲裡面,只露出很小部分的臉。他們保持著肅靜前進,無形中透出一陣巨大的威脅力。在這些甲冑武士的後面,就是那些手持長弓的弓箭手,剛才在防波堤那裡,藍羽軍吃了不少這些弓箭手的虧。

    「這些就是埃德斯特羅姆的私人衛隊了,前面的就是甲冑武士,後面的就是碧藍怒火弓箭部隊。埃德斯特羅姆喜歡賣弄文采,他給自己的弓箭手們取名碧藍怒火,給自己的骷髏騎兵取名月落霜啼,簡直是糟蹋古人的文采。」克萊烏迪馬深沉的說道,他對於埃德斯特羅姆的厭惡似乎還在烏曼勒斯之上。

    「他們怎麼完全沒有配備火器?」楊夙楓微微有些詫異的說道,從望遠鏡裡面看過去,埃德斯特羅姆的部隊裝備的全部都是冷兵器,竟然沒有任何的火器。

    「埃德斯特羅姆出身於軍人世家,對於冷兵器有這癡人的著迷,塔林王國的全部軍隊都是沒有火器的。他們的遠程武器就是弓箭,剛才在防波堤那裡。你已經見識過了,碧藍怒火弓箭部隊地殺傷力比普通的明斯克步槍還要強大多了,這也是埃德斯特羅姆引以為傲的地方。」克萊烏迪馬深沉的說道。

    在克萊烏迪馬的語氣中,楊夙楓聽出來了,火器在這個年頭並沒有受到所有人的歡迎,最起碼沒有得到埃德斯特羅姆地歡迎。在過去的數年間。埃德斯特羅姆的確崛起的很快,他的迅速崛起似乎證明了冷兵器並不比火器差,甚至在可靠性和適應性方面要比火器強大多了,甚至殺傷力方面比火器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火器唯一值得稱讚的地方,那就是它不像冷兵器那樣需要長期的艱苦的訓練,普通人只需要簡單的教導就能成為一名火槍手。

    楊夙楓頓時放下心來,對方居然沒有火器,那不是自殺麼?

    然而,甲冑武士的戰鬥力確實不同凡響,尤其是他們地進攻精神。他們和弓箭手的配合也很默契。碧藍怒火弓箭手在他們的後面,將長弓斜向天空,拉開四十五度角,將長長的箭矢射向半空,箭矢在半空中劃過。然後落在藍羽軍的陣地裡,落下來地時候幾乎是從天而降的,因此多好的隱蔽都沒有用,許多人就因此而傷亡了。

    不過,儘管碧藍怒火弓箭受給甲冑武士提供了強大的掩護。但是甲冑武士只能貼身肉搏的缺點注定了他們滅亡地命運,經過一段時間的忙亂,藍羽軍的馬克沁重機槍和迫擊炮都開始發揮作用。在他們地強大威力之下,無論甲冑武士的甲冑多麼的堅強,也無法抵抗機槍子彈的射擊和迫擊炮彈的轟炸,所以他們只有紛紛倒下。

    幾乎是在同一時候,碧藍怒火弓箭部隊也遭受到了迫擊炮的轟擊,他們的隊形逐漸的被打散,箭雨也越來越稀疏,此消彼長,藍羽軍的火力越來越兇猛。馬克沁重機槍簡直打瘋了,槍管被打得通紅也在所不惜,依然在嗷嗷叫著噴射要命地子彈,有兩門迫擊炮也因為發射速度過快而發生了炸膛事故,導致數名炮手傷亡。

    「他們要撤了。」楊夙楓忽然輕輕的說道。

    克萊烏迪馬也點點頭。

    埃德斯特羅姆絕對要比烏曼勒斯要果斷,在付出了大約兩三千人的犧牲之後,他立刻撤退了,他們撤退的動作非常快,藍羽軍想要追擊也來不及,而且對方還巧妙的安排了小反擊,突如其來的弓箭往往給追擊者造成極大的損傷。

    「算了,讓他們去吧。」楊夙楓下令終止了不必要的追擊。

    黑虎灣的戰鬥至此全部結束,在剛剛這場阻擊戰中,埃德斯特羅姆付出了兩三千人的重大代價,藍羽軍的傷亡也不小,主要是被敵人的碧藍怒火弓箭部隊造成的。但是如果將整個黑虎灣戰鬥計算在內,藍羽軍大約損失了兩百多人,而那些臨時充當陸軍的水手們則傷亡了一百多人,烏曼勒斯陣營則損失了超過八千人,可謂是戰果輝煌。

    楊夙楓的冒險再次取得了勝利,不過他本人並沒有高興的神情。

    風飛宇前來和楊夙楓匯合,同時報告了正面進攻尼斯要塞的情況。在正面進攻的時候,藍羽軍付出了不少的犧牲,擔任主攻的蘇列連隊幾乎被打殘,三百人的連隊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而殺敵心切的克裡斯蒂安和弗蘭西斯科兩人都身負重傷,都是昏迷不醒的被抬下戰場的,傷勢不容樂觀。不過傷亡雖然慘重,但結果讓楊夙楓感覺欣慰,畢竟藍羽軍的士兵能夠在傷亡這麼慘重的情況下也堅持進攻,沒有人主動退卻,這種精神是十分必要的,所以,他毫不吝嗇的下令嘉獎他們。

    隨著埃德斯特羅姆的斷然退卻,烏曼勒斯的下落不明,尼斯要塞炮台上的守軍順理成章的升起了白旗,負責駐守尼斯炮台的艾力克少將選擇了投降的方式,和他之前那副死忠於烏曼勒斯的驕傲的形象大為逕庭,不免讓楊夙楓有些驚訝,看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做給烏曼勒斯看的。

    艾力克少將看到楊夙楓時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一切都結束了。」

    天元1728年3月17日凌晨五點,藍羽軍成功佔領尼斯要塞炮台,殲滅敵軍大約一萬人。克魯維爾中將被打死,艾力克少將被俘虜,埃德斯特羅姆飛快地退向了納茲雷特,但是烏曼勒斯卻暫時不知道去向,他的殘餘部隊已經隨著埃德斯特羅姆撤退,相信他也會隨著他的部隊而去了。

    隨著尼斯要塞的陷落,烏曼勒斯的統治就像這個即將過去的黑夜,很快就到了盡頭。

    楊夙楓在風飛宇的陪同下踏上了尼斯要塞炮台,從這裡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整個尼斯港,也可以看到廣闊無邊的尼斯海。他情不自禁的看了看黑虎灣的入口,即使是在望遠鏡裡面,那個只有五十米寬的入口,看起來也只有一個手指大小,想到之前通過時的驚險,此時此刻依然有點心有餘悸。

    「一切都結束了。」楊夙楓自言自語的品味起了艾力克少將的話。

    阿方索終於再次靜悄悄的出現在楊夙楓的面前,他的每次出現和離開,都是那樣的神秘,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渾身上下,似乎都充滿了各種深不見底的秘密,令楊夙楓對他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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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83章 放虎歸山

    「阿方索,你總是這樣的神出鬼沒,真奇怪,你怎麼會出現在克萊烏迪馬的戰列艦上。」楊夙楓欣喜地問道,他實在很喜歡看到這個海盜青年,要不是深知阿方索不喜歡和人溝通,他一定要和他喝酒聊天,要他講加勒濱海上的海盜故事的。

    「我問你,那三艘戰列艦是不是歸你了?」阿方索不答反問,他的臉色還是那樣的黝黑,不過眼珠子卻有點發黃,也不會知道他這段時間到底在搞什麼,他的聲音倒是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樣的生澀,好像是鋼銼一般。

    「是的,它們嚴重擱淺了,沒有辦法弄出來,我必須賠償他三艘嶄新的戰列艦。不過,你不用擔心,這筆錢不用我出的,自然會有人心甘情願的出。」楊夙楓笑了笑說道。這是理所當然的,這種戰爭損失自然會由伊莎貝爾公主領導的新政府來負責補充,誰敢說個不字,自己絕對跟他沒完。

    「那你可不可以將那三艘戰列艦送給我?」阿方索的聲音很艱澀,但是神情是很認真地。

    「當然可以,你現在就可以拿去了。不過,給你又有什麼用?他們又動不了。」楊夙楓好奇的說道。要將這三艘戰列艦從淤泥裡弄出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否則克萊烏迪馬也不會放棄了。

    阿方索興奮的說道:「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我自然有辦法將它們弄出來地。不過你最好跟克萊烏迪馬說一聲。那三艘戰列艦就歸我了,他以後可不能來找我的麻煩,我這輩子只和海盜打交道,可不想招惹各國的海軍。」

    楊夙楓微微笑了笑道:「我給你寫一條字據不就行了?白紙黑字的,克萊烏迪馬絕對不會找你麻煩的。」當即就揮筆寫了一條字據,將那三艘戰列艦清清楚楚地送給了阿方索。字據的後面工工整整地簽上了楊夙楓三個大字。

    「哎,你可不能將我算入你們藍羽軍的人,我才不要加入你們……」阿方索開始的時候還十分欣喜,但是仔細看過字條上面的內容以後,發覺有點不對,急忙著急的說道。

    「可是你要不是我們藍羽軍的人,我就無法將這三艘戰艦交給你,克萊烏迪馬也不會承認的。你知道,這三艘戰列艦只有作為藍羽軍海軍的財產,我才有能力支配。」楊夙楓不經意地笑了笑。嚴肅的說道,眼角邊浮現出一絲狡猾的光芒,不過阿方索並沒有察覺。

    「但是我絕對不要加入你們,我不要加入任何國家地軍隊,我只是一個海盜。我要做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海盜。」阿方索固執的說道,對於楊夙楓要求其加入藍羽軍的行為具有強烈地反感。但是三艘戰列艦的引誘力實在太大,他不捨得放手,這三艘戰列艦都是格萊美海軍最新裝備的型號,無論是排水量還是速度。又或者是炮火,都是首屈一指的,要不是這樣。他早就拂袖而去。

    「這沒有關係啊!這件事情只有我和你,還有克萊烏迪馬三個人知道,別人都不知道的。再說,我也不會對你下達任何地作戰指令,你想幹什麼都是你的事,你願意做海盜就做你的海盜,我不會干預你地。」楊夙楓神情平靜,淡淡的說道,並不在乎阿方索的半信半疑的目光。

    「那好。你可要保密。」阿方索衡量再三,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的海盜生涯就要從這三艘戰列艦開始了。

    楊夙楓凝重的點點頭,舉起右手,對天發誓,決不透露阿方索和藍羽軍的關係。

    阿方索轉身走了。

    楊夙楓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大感興趣,只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阿方索究竟會有什麼樣的辦法讓那三艘擱淺地死死的戰列艦浮出來,難道連克萊烏迪馬都放棄了的東西,阿方索居然有辦法?

    正在沉思的時候,風飛宇神色慎重的悄悄地走過來,低聲說道:「烏曼勒斯說要單獨見你,他想和你談談。」

    楊夙楓隨口說道:「叫他進來……啊……誰?」

    他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烏曼勒斯?

    風飛宇點點頭,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說話。

    楊夙楓微微有些愕然的說道:「他居然單獨來見我?」

    風飛宇說道:「是的。」

    楊夙楓在一尊大炮旁邊來回踱步,微微思索了一下,沉靜的說道:「他是怎麼來的?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

    風飛宇謹慎的說道:「他是桑布帶來的,桑布說他混在俘虜的傷員裡面,當他經過桑布面前的時候,他就直接找到了桑布,說要見你,他還說有十分秘密的事情要告訴你。桑布已經檢查過他的身體,沒有發現任何的武器,從我們掌握的資料來看,他也沒有武功……」

    楊夙楓有點心不在焉的聽他說完,似乎在想著別的事情,側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道:「我滿足他的要求,但是,你必須撤退周圍的所有官兵,我不想他們看到烏曼勒斯的出現。另外,想辦法阻止一切伊莎貝爾公主身邊的人進入尼斯要塞。」

    風飛宇為難的說道:「這……」

    楊夙楓目光熠熠的說道:「你以為他是來暗殺我的嗎?」

    風飛宇搖搖頭,按照命令,撤退了周圍的所有藍羽軍官兵,然後單獨將烏曼勒斯帶了上來。

    烏曼勒斯的確是一個人來的,身上也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經過一連串的激戰和失利的打擊,他看起來的確憔悴了很多。再也不復一副梟雄地風采,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他換上了普通的格萊美國防軍的制服,制服上還故意的染了很多凝固的血跡,如果不是熟悉地人,只會將他當作一個普通的士兵。但是在楊夙楓看來。烏曼勒斯的外表雖然變了,但是內心的慾望和野心並沒有消失,只是暫時的隱藏起來了。無論怎麼說,他都是曾經在格萊美王國跺一跺腳都能讓全國震動的人物,死在他手裡的人,沒有十萬也有九萬九。

    楊夙楓讓風飛宇搬來兩張木椅和一張茶几,就放在露天的炮台邊,示意烏曼勒斯坐下來再談,自己先坐了下去,烏曼勒斯也不客氣。冷冷的看了楊夙楓一眼,冷淡的說了聲謝謝,然後也坐了下來。

    風飛宇端來兩杯茶,放在茶几上,然後退到了一邊。

    楊夙楓淡淡地作了一個請喝茶的手勢。漫不經意地說道:「不知道將軍大人找我有何事相告?」

    烏曼勒斯生澀的說道:「我只是心有不解,必須來找你說個明白,否則我死不瞑目。」

    楊夙楓端起茶杯,淡然說道:「請說。」

    烏曼勒斯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放下茶杯,苦澀的說道:「楊夙楓,我和你並沒有任何地個人恩怨。為什麼你一定要趕盡殺絕?你需要的我未必不能給你,克萊烏迪馬和伊莎貝爾可以給你的,我也照樣可以給你,說不定可以給你更多,你又何必花費那麼大的功夫?」

    楊夙楓淡淡的一笑,緩緩地說道:「如果我不花費那麼大地功夫,你會說這番話麼?」

    烏曼勒斯忍不住長歎一聲,仰首望天,天空中月色清冷。繁星點點。是的,要不是楊夙楓打敗了自己,自己會認識這個年輕人麼?也許他就站在自己的前面,自己也不會正眼看他一眼,而更有可能地是,自己很可能一槍將他幹掉,又或者讓人將他吊死在廣場邊的燈柱上。

    往事如煙,過往種種浮現眼前,只覺得南柯一夢,而現在正是夢醒的時候。只不過,這個夢醒來的時候實在是太殘酷了。整整三萬多人的部隊,在不到十天內的時間裡就被眼前這個年輕人全部打散打殘,可是自己現在卻從他身上看不到絲毫的血腥味,他實在不像是指揮一支如狼似虎的軍隊的人,但是偏偏就是他,率軍突入黑虎灣,直接造成了今晚這樣酸澀地結局。

    「你單獨來見我,到底想和我說什麼?」楊夙楓緩緩地說道,語氣逐漸的嚴肅起來。

    「我只是要來看看你,看看你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否則我死不瞑目。」烏曼勒斯苦笑著說道,這是他第二次說到「死不瞑目」這四個字了。

    緩緩地站起來,烏曼勒斯挺直了自己的身軀,深沉的目光看著點點燈火中的尼斯港,默默的長歎一口氣,肅穆的說道:「我承認我失敗了,我不是怕死的人,你現在可以將我交給伊莎貝爾公主了,我想她很樂意看到我被架在王宮廣場上被活活燒死的。」

    「你以為我會現在將你抓起來?」楊夙楓目光炯炯的說道,身子依然靜靜的靠在椅子上,除了眼睛斜了斜之外,並沒有任何的動作。

    「你不是一直企盼著我有落在你手裡的那一天麼?」烏曼勒斯冷冷的說道,霍然回頭,目光冰冷的看著楊夙楓,彷彿要深深的刺入他的內心。

    楊夙楓輕輕的搖搖頭,朝後面揮揮手,風飛宇靜悄悄的走進來,平淡的說道:「將默靈頓公爵秘密的帶到這裡來,不要讓外人知道。」

    風飛宇點點頭,轉頭去了。

    烏曼勒斯狐疑的目光落在楊夙楓的臉上,閃耀了好久,懷疑的說道:「默靈頓?你將他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我要將他交給你。」

    烏曼勒斯明顯的愣了愣,條件反射的說道:「為什麼?你認為我會一槍斃了他?不,你錯了,我烏曼勒斯雖然殺人如麻,但是對於自己人,我不會輕易下手的。」

    楊夙楓詭異的笑了笑,平靜的說道:「你當然不能殺他。他就是你地父親,你的母親就是若莉雅王妃……」

    烏曼勒斯根本沒有將他的話當回事,不屑的一笑,冷冷的說道:「楊夙楓,你說謊也不打打草稿?默靈頓是我的父親?我再也沒有聽過這麼天方夜譚地笑話了!」

    楊夙楓不動聲色的說道:「其實我也不相信,但是克萊烏迪馬是這麼說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斷吧。」

    烏曼勒斯的臉色這才有點嚴肅起來,狐疑的說道:「克萊烏迪馬真的這麼說過?」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烏曼勒斯,你應該知道克萊烏迪馬的為人,你可曾聽過他說謊?」

    烏曼勒斯臉色微微一變,但是隨即恢復過來,冷冷的說道:「楊夙楓,就算默靈頓真的是我地父親,我並不需要你的恩賜。你想收買我?呵呵,你不用花費心思了。我烏曼勒斯寧為雞首絕不為牛後,我是不可能替你賣命的!」

    楊夙楓輕輕的搖搖頭。冷冷的說道:「這不是恩賜,我也不需要你為我賣命。」

    烏曼勒斯地瞳孔急促收縮,毒蛇一樣的目光在不停的轉動著,似乎要猜測楊夙楓究竟在搞什麼鬼,最後卻一無所獲。惟有狠狠的說道:「楊夙楓,你到底想怎麼樣?」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我想你最好盡早帶著你地父親回去納茲雷特。」

    烏曼勒斯愕然,隨即陰沉的笑了笑,緩緩地說道:「楊夙楓,原來你需要我。」

    楊夙楓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將茶杯放回去茶几上面,雙手平靜的交叉在腹前,對於烏曼勒勒斯地說話置若罔聞。海風吹過尼斯要塞炮台。帶來一絲絲的清涼氣息。

    烏曼勒斯仰首向天,哈哈大笑,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收斂起笑容,繼續陰沉的說道:「楊夙楓,你很陰險!我之前還真的以為,你是要幫助伊莎貝爾公主奪回格萊美的政權,但實際上,卻是你要控制格萊美!你不想殺我,你要我繼續做你的敵人是不是?哦。不是你的敵人,而是格萊美新政府的敵人。哦,我明白了,如果烏曼勒斯死了,那麼懸掛在格萊美人頭上的斯巴達克之劍就會消失,他們就再也不用依賴你楊夙楓。但是,只要烏曼勒斯還活著,無論他還有沒有足夠地實力,他的名字,他的存在,對於格萊美人來說,都是一種威脅,因為他隨時有可能捲土重來,而這種威脅的唯一的用處就是將他們推向藍羽軍的懷抱,而且越抱越緊……」

    風飛宇悄悄的再次出現,但是烏曼勒斯絲毫不覺,依然在揮舞著拳頭激動地訓斥著楊夙楓的陰謀。

    楊夙楓依然是沉默不語,神色古井不波,反倒是風飛宇狠狠的瞪著發瘋一樣的烏曼勒斯,想要給他幾個拳頭嘗嘗,不過看到楊夙楓漫不經心的樣子,也就作罷,任憑烏曼勒斯盡情的發洩。

    烏曼勒斯狠狠的發洩了一通,最後狠狠的坐回去椅子裡,深深的盯著楊夙楓,神情頹廢的說道:「你的外表和你的心理很不般配,你簡直是一個惡魔。」

    楊夙楓還是沉默不語,獨自一個人玩弄著茶杯。

    烏曼勒斯狠狠的說道:「楊夙楓,你會後悔的!你既然給了我機會,我就不會錯過的!我會捲土重來,將你撕得粉碎!到時候,我也可以居高臨下的大大方方的放你一馬!」

    楊夙楓終於開口,輕輕的說道:「我知道,會有人等著你回來的。」

    烏曼勒斯用力的將茶杯握得粉碎。

    楊夙楓不經意的招招手,風飛宇將默靈頓公爵帶來。

    在這短短數天的時間裡,默靈頓公爵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他的樣子顯得非常的憔悴,他本來就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當風飛宇將他手上的手銬打開的時候,他已經困頓不堪,突然間看到烏曼勒斯,不禁愣住,跟著兩行濁淚緩緩地湧出淚框,那是一種真誠的無法掩飾的感情流露。

    至此,包括烏曼勒斯在內的在場所有人都明白,烏曼勒斯確實就是默靈頓的兒子。

    「你不要殺我的兒子,我、我、什麼都給你……」默靈頓驚恐的叫道,祈求的眼光看著楊夙楓,要不是烏曼勒斯拉著他,他幾乎就要跪倒下去了。

    楊夙楓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我不殺你兒子,也不殺你,你兒子會將你帶到納茲雷特,你可以在塔林王國平安的度過下半生。當然,這需要徵得埃德斯特羅姆的許可。」

    默靈頓半信半疑的看著他,又轉過頭來半信半疑的看著烏曼勒斯,但是烏曼勒斯毫不領情的冷冷的看著楊夙楓。默靈頓無法明白他們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夜風吹過,風飛宇悄悄地讓開離開的道路。

    烏曼勒斯深深的看了楊夙楓一眼,扶起默靈頓公爵,腳步沉重離開了,默靈頓公爵似乎覺得如墜雲夢裡,走路的時候還不斷的用力捏著自己的臉和手臂,生怕這是一場夢。

    風飛宇悄悄上前一步,聲音壓得極低:「楓領,這樣做會不會引起克裡克蘭他們的反感?克萊烏迪馬那裡又如何解釋?」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我們從來沒有看見過烏曼勒斯,他已經提前逃跑了。大家都知道,埃德斯特羅姆走到哪裡,烏曼勒斯也會走到哪裡的,既然埃德斯特羅姆已經回去了納茲雷特,那麼烏曼勒斯自然也會跟著回去納茲雷特了。」

    風飛宇神情古怪的點點頭,然後悄悄的退開。

    諾大的尼斯要塞炮台上,只有楊夙楓一個人獨自佇立於天地間。

    數分鐘之後,東方一絲絲的光亮撕開了黑暗的夜幕,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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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84章 大局初定

    艷陽高照尼斯港,將這裡一磚一瓦都灑上了淡淡的金黃色,美麗的好像一幅最精美的畫卷。

    今天的尼斯港顯得格外的寧靜和安逸,槍炮聲從此沉寂,再也沒有了戰爭的騷擾,藍羽軍已經在尼斯港西北部大約五十多公里之外的地方設防,即使埃德斯特羅姆的援軍殺到,那也是平原上的攻防戰了。

    藍羽軍成功佔領尼斯炮台要塞,基本全殲烏曼勒斯的鐵血衛隊,標誌著烏曼勒斯的統治結束,格萊美迎來了新的政局。隨著強權人物埃德斯特羅姆率領塔林王國軍隊的退卻,烏曼勒斯精銳軍隊的垮臺,伊莎貝爾時代正式開始,在藍羽軍刺刀閃耀的亮光的威脅下,在新政策的巨大吸引力誘惑下,包括沃勒爾等四位公爵在內的格萊美上層人物都快速的倒向了伊莎貝爾公主陣營,格萊美王國迎來了新的一頁。

    天元1728年3月17日早上九點,尼斯港市政廳座無虛席,臨時政府會議正式召開。在這座平凡的市政廳裡,伊莎貝爾公主正式宣誓成為格萊美王國新的女王,按照裁渺渺的策劃,她宣佈臨時組建了一個新的政府,恢復一度被烏曼勒斯廢除的議會制度,新的議會暫時由沃勒爾公爵、肖肯利公爵、謝菲爾德公爵、高根正公爵、沃爾多夫、唐傑拉德,以及其它十多名格萊美王國的有名企業家組成。這項舉動在根本上顛覆了過去格萊美議會還是由貴族控制地傳統,佔絕大多數的議會成員都被更換成了新興的資產階級,他們迫切的希望新經濟政策的實施。

    臨時政府以全體贊成的投票結果快速通過了幾項深度影響格萊美此後政局地決議:第一項,立刻在全國範圍內公佈和實施新的經濟政策,大力鼓勵工商業的發展,推行開放式的自由競爭的市場體系;第二項。晉封楊夙楓為格萊美公爵,其所管轄的地方就是尼斯港地區,撤銷格萊美王國和美尼斯紫川道邊境地區的貿易封鎖;第三項,逐步解散受烏曼勒斯影響太深的陸軍部隊,改由新組建的皇家陸軍接替格萊美的防務,負責保衛格萊美地陸地安全,至於海軍,則改稱格萊美皇家海軍,其餘一切不變;第四項,以臨時政府的名義宣佈。廢除之前烏曼勒斯和塔林王國所簽訂的一切條約。

    在這四項決定裡面,第三項是楊夙楓最為擔心的,生怕會引起格萊美的兵變,但是最後地事實表明,弒風之前說的的確沒錯。格萊美人對於當兵興趣真的不大,許多國防軍士兵都迫不及待的等待著退役,此項決定舉措令他們十分歡迎,很多人簡直恨不得立刻就退役。這樣地結果引發了一個重大的問題,那就是新組建的格萊美皇家陸軍地兵源問題。在新的皇家陸軍沒有組成之前,藍羽軍必須承擔起格萊美的防務,尤其是北部地區的防務。

    克裡克蘭公爵的腦子裡是沒有太多的條條框框的。他乾脆主張就由部分的藍羽軍改變成格萊美皇家陸軍行了,反正那些來自美尼斯地區的藍羽軍官兵對這裡已經很熟悉,格萊美地劇名對於他們也很有好感。他的決議沒有得到通過,不過大部分人都默認了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現在的格萊美還迫切需要藍羽軍的保護,無論藍羽軍的名字是什麼,他們都必須在格萊美駐軍。

    因此,臨時政府經過和楊夙楓的簡單溝通,達成了一個臨時的框架決議。那就是以目前在格萊美境內的藍羽軍為班底,初步組建一支上限人數為五萬人的格萊美皇家陸軍。這決議讓楊夙楓心底樂開了花,一想到格萊美會幫助自己養五萬軍隊,簡直高興的要歡呼雀躍,不過表面上卻不得不裝作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但是在場的都是老狐狸,楊夙楓心裡所想的是什麼,他們比誰都清楚,只不過他們沒有得選擇而已。

    經過兩個小時的臨時會議,初步奠定了格萊美的新政局,政治上楊夙楓不干預,但是軍隊卻全部掌握在楊夙楓手裡,這的確是令人滿意的結果會議結束以後,伊莎貝爾公主在克裡克蘭的陪同下,乘坐克萊烏迪馬的海軍戰列艦正式離開尼斯港,前往首都斯多克,準備接手整個格萊美的政權。在一大堆的陪同人員名單裡,有裁渺渺、沃勒爾公爵、肖肯利公爵、謝菲爾德公爵、高根正公爵等人,負責護送的則是巖龍率領的皇家衛隊,這支皇家衛隊的成員經過專門調整,主要以忽騎施人和烏魯克人為主。

    烏曼勒斯的武裝力量基本被殲滅殆盡,他已經沒有能力阻擋伊莎貝爾公主前進的步伐,到斯多克去,那不過是走過場而已,反而是尼斯港暫時還不安全,因為埃德斯特羅姆的援軍很快就會向這裡發動猛烈的反攻。秋後的蚱蜢雖然。蹦躂不了幾天,但是只要不死,他還是要折騰一下的,直到自己也搭上。

    唐咨帶著非常複雜的心情來找楊夙楓。

    聽說唐咨來找自己,楊夙楓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雖然就個人而言,他極想給唐咨一點臉色看看,以報一箭之仇,但是此刻乃是帝國多事之秋,為了帝國的未來,他也不想為難這個曾經多次傷害自己,甚至要自己的命的傢伙,他隨著主管格萊美外交工作的謝菲爾德公爵來到偏廳,唐咨已經在那裡等候。

    四目相對,唐咨的心情極其複雜,臉色也多次變幻不定。如果不是重任在身,他是絕對不會來見楊夙楓的,從個人的角度來講,他恨不得將這個處處不順眼的青年人撕碎,但殘酷地事實卻迫使他不得不低下頭來。因為就是這個處處看不順眼的青年人已經成為了格萊美王國的實際掌舵人。也許在半年以前他還可以對這個青年人為所欲為,但是半年之後的今天,自己卻需要仰仗對方的鼻息了。都說世事如夢,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偏偏是真地。

    唐咨當然想繞過楊夙楓和格萊美的新政府打交道,可是新政府的哪個人不清楚知道楊夙楓和唐川帝國中央朝廷的複雜關係,在藍羽軍的大炮和刺刀的震懾下。他們又有誰敢自作主張?又有誰敢像烏曼勒斯那樣囂張?何況現在連烏曼勒斯那樣氣焰囂張飛揚跋扈的人都被攆回去了納茲雷特面壁思過,還有誰敢小看這個似乎並不起眼的青年人?而且,將唐咨推給楊夙楓,在他們看來,正好是給楊夙楓刁難唐咨的機會,這是順手推舟的人情。

    楊夙楓地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他淡淡地坐了下來,也不看唐咨,只是獨自思索著平靜的說道:「唐侍郎,你來找我。是不是還是因為軍火交易的事情?」

    唐咨的內心很不是滋味,其實楊夙楓的語氣裡並沒有帶有什麼特別地輕視的語氣,甚至顯得相當的友好,不過站在他的角度,他還是覺得很刺耳。但是他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心緒,盡量使得自己地聲音聽起來像一個外交官在說話:「確實如此。我們唐川帝國希望貴國……希望格萊美新政府可以本著睦鄰友好合作互贏的態度,和我們達成互助同盟協議……」

    楊夙楓輕輕的打斷他地話,慢慢的說道:「唐咨,你不必用貴國這個詞語。我是唐川帝國的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這批武器裝備你會交給帝國朝廷還是交給你的赤煉教?我希望你坦白告訴我。」

    唐咨冷冷的說道:「當然是帝國朝廷。」

    楊夙楓目光炯炯的看著他,緩緩地說道:「但是你是赤煉教的人。」

    唐咨仰頭說道:「是的,我的確是赤煉教地人,但是這批武器裝備並不是我們赤煉教要的。」

    楊夙楓微微仰頭看著天花板,皺皺眉說道:「但是你也要清楚,帝國裝備了這批武器以後,很有可能用來對付你們赤煉教的,你雖然和穆紫熏不合,但是你們畢竟都曾經是赤煉教的人。你不會坐視不理吧?」

    唐咨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楊夙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不過我確實也不能證明什麼。這批武器裝備雖然是我來商談,但是運輸和處理卻不經過我的手,而是明山桂……」

    楊夙楓微微驚訝的說道:「明山桂出山了?」

    唐咨說道:「是的,我也是最新收到的消息,皇帝陛下已經任命明山桂為元川道的總督。所有來自伊雲大陸的商業貿易都要在元川道地區上岸的,包括這些武器裝備在內。皇帝陛下已經認識到要對付赤煉教,依靠單純的軍事力量用處不大,所以起用了明山桂,準備推行軍政合一的特殊懷化政策,從元川道地區逐漸向銀川道地區推廣。」

    楊夙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慢慢的斟酌著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唐咨,我願意相信你和我一樣,我們都對朝廷不滿,但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外敵的鐵蹄在我們唐川帝國的土地上蹂躪。起碼,我不認為你會同意勾結外敵的行為。你需要的武器數量我已經大略的看了一下,我都可以滿足你。不過,我必須事先提醒你,格萊美並沒有那麼多的武器存貨,所以我暫時供應給你的,都是從現有的國防軍手裡解除下來的武裝。我估計了一下大約數量,在一個月之內,我可以供應你十五萬支明斯克步槍和三萬支諾福克步槍,還有三百門大炮。至於運輸,它會由東海堂貿易商團的老闆檀嫚嬡負責……另外,我免費再送你們五條槍支生產線……至於海軍戰艦,不好意思,海軍戰艦暫時我們還不能交貨,除非等到明年年初。」

    唐咨有點怔怔的看著他,因為楊夙楓的慷慨實在是太出人意料,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他所接受的任務只是洽談購買五萬支左右的槍支,而且並沒有指明是明斯克步槍還是諾福克步槍,至於大炮更加沒有談到,可是楊夙楓卻在這個基礎上增加了數倍的交易量,而白送五條生產線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自己做夢都會笑。當然,暫時沒有海軍戰艦完全不重要,只要這批武器裝備到達帝國內陸,恐怕整個朝廷的人都要對自己刮目相看。

    不過,高興歸高興,興奮過後唐咨還是很冷靜的,深知有所得必有所付出,楊夙楓慷慨的背後也許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他很冷靜的說道:「你需要什麼條件?格萊美還是你個人?」

    楊夙楓微微沉吟片刻,才緩緩地說道:「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希望帝國朝廷能夠撤銷對美尼斯地區的貿易封鎖,保證自由通商和貿易往來。」

    唐咨臉上毫不掩飾的浮現出半信半疑的神色,對於楊夙楓所提出的條件充滿了懷疑。這不是說他的條件難以做到,而是這個條件實在不能算條件,事實上,帝國對於美尼斯地區的貿易封鎖並沒有嚴格的執行,惟有蝶楓舞到了銀川道的那段時間由於私人恩怨關係,嚴肅的執行過大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其餘時間其實也是聽之任之。而即使在那一個月的時間裡,也已經鬧得雞飛狗跳,許多商人廠家都憤怒不已,群情激憤之下,即使蝶楓舞最後也只好不了了之。除了內陸之外,別的地區和國家就更加不用說了,他們根本就裝作不知道唐川帝國的這個外交照會,自己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

    市場證明的結果是唐川帝國需要美尼斯,而不是美尼斯需要唐川帝國。

    現在楊夙楓這樣一本正經的提出來,令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反而是如果楊夙楓提出諸如帝國承認其合法的紫川道總督地位或者是晉封其爵位之類的要求會更加合理一點。但是,楊夙楓並沒有提出那樣的「合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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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85章 佳人有約(上)

    察覺到唐咨的臉色陰沉不定,楊夙楓冷冷的說道:「我的條件只有這一個,但是我希望帝國不要朝令夕改。我希望皇帝陛下可以公開發表聲明,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美尼斯和帝國內陸之間都可以自由貿易通商,至少在他的有生之年裡應該如此。」

    唐咨簡直可以滿口答應,這實在是沒有難度,自己所撈到的好處實在太多了,皇帝唐明絕對不會有任何拒絕的理由和念頭,在現在這種強敵入侵的情況下,也許他早已忘記了那個曾經該死的楊氏家族,而明山桂等人的觀點和楊夙楓幾乎是如出一轍,那就是要求廣泛的開放通商。

    「我想這個沒有大的問題。」唐咨用外交辭令說出這樣的話,那已經是答應得相當的爽快了。

    「那就好,我期待著皇帝陛下的公開聲明。」楊夙楓不動聲色的說道。

    留下謝菲爾德公爵和唐咨商討具體的事宜,楊夙楓離開了偏廳。隨著默靈頓公爵的黯然離去,謝菲爾德公爵適時地被楊夙楓提名為格萊美的商業大臣,他絕對是一個對美尼斯非常友好的人物,他所屬的造船廠已經因為楊夙楓的介入而將訂單排到了天元1732年以後,光是替楊夙楓建造新型戰列艦這一項就令他的產業幾乎翻了數番,所以楊夙楓絕對不擔心他會出賣美尼斯的利益。

    楊夙楓一邊走。一邊在心中冷笑:「唐咨啊唐咨,你地眼光畢竟短淺了一點,以為得到這些武器就是了不起的事情,可是你知不知道,這些使用黑色火藥的前膛槍在我看來,簡直和燒火棍沒有區別。就算它們的數量再多,也不可能和米奇爾步槍同日而語,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至於那五條生產線,那完全是讓你們從此束手束腳,停留在前膛槍的階段。格萊美的軍事工業要完全升級換代了,這些生產線留在那裡只會讓人們地觀念停滯不前,那些前膛槍如果不賣給你們,我還要想辦法銷毀,要不然有些人會不安分,整天有非分之想。至於海軍戰艦。明年年初你也不用想了,永遠都不會有海軍戰艦賣給你的……」

    忽然間聽到風飛宇狐疑的說道:「楓領,你剛才不經意間流露的笑容好詭異,你想到什麼了?」

    楊夙楓收起嘴角邊的冷笑,神態恢復正常。淡淡然的說道:「我在想我這個尼斯公爵的權力到底有多大……女王陛下走了沒有?」

    風飛宇回答:「她們正在等你呢。」

    中午十一點,已經接任格萊美女王職位的伊莎貝爾公主正式乘船離開尼斯港前往格萊美王國的首都斯多克,同時離開的還有克萊烏迪馬等人。

    送走了伊莎貝爾公主,楊夙楓躊躇了大約半個小時,終於決定還是來見蕭紫葑。他靜悄悄地來到尼斯港碼頭上。遠遠地就看到蕭紫葑的畫舫靜靜的停泊在距離海岸大約三四海里遠的地方,也許是為了躲避昨晚的戰爭,又或者是為了別地原因。畫舫的周圍一海里的距離內沒有任何的其他船隻。它顯得孤零零的,雖然華麗,但是卻非常寂寞。

    「這麼遠地距離,我過不去,這樣不算失約了吧。」楊夙楓暗自忖道,僥倖逃過這一劫,他的確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和蕭紫葑相對,雖然懷裡帶了五四手槍,但是難道真的還要朝她再開一槍?

    忽然間。背後有人溫聲細語地說道:「公爵大人,你遲到了。」

    楊夙楓急忙回頭,立刻就看到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正靠在一間花店的門口冷冷的看著自己,但是只是那麼一瞬間,那女子極具東方美女特色的瓜子臉上便換上了溫柔的微笑,彷彿是看見了親人一般,透露這無邊的溫柔和親密。一頭烏黑的髮絲長及香肩,在海風的吹拂下自由地飄動。她穿著合體的藍白相間的連衣裙,彷彿是現代的某些大公司的職業裝,纖薄的絲質大開口處凸起兩座尖尖的小山,隱約感覺到裡面那兩粒小櫻桃是如何堅挺誘人,而明顯裸露的乳溝更是象深深的山谷一樣動人心魄,最要命的是她一對丹鳳媚眼,美目流盼,秋波含春,令楊夙楓不得不謹慎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免得上當。

    這名女子雖然沒有蕭紫葑那種出塵脫俗的美麗,但是其舉手投足之間表現出的誘惑力卻令楊夙楓大加警惕,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會沒有來頭的。

    果然,她流光輕盼,笑語嫣然的說道:「公爵大人,小女子乃是蕭紫葑的結拜妹妹,你叫我藍楚燕便是。」

    楊夙楓點點頭,卻沒有說話。自從吸取星夢石上面的神秘能量以後,他似乎感覺自己的視覺、聽覺和嗅覺都敏銳了很多,而且更神奇的是,在隱隱約約之間,自己彷彿可以在看人的第一眼就能隱約看透他的本質,那是一種很玄奇的感覺,又或者是純粹的直覺,沒有辦法解釋出來,就像古語所說的那樣,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在眼前的這個名叫藍楚燕的女子,在這種玄奇的感覺裡,藍楚燕絕對是一個深思縝密但又心如磐石殘忍冷酷的女子,然而,她的外表卻是如此的甜美,甜美的好像春天裡盛開的絢麗花朵,令他不得不對自己的感覺產生某種懷疑。

    藍楚燕的肌膚中透著一點淡淡的棕紫色,眼睛裡似乎隱隱有藍色的光芒流動,似乎不是純正的唐族人,但是也不是普通的唐人和白種人的混血兒,這種非常特別的淡淡的棕紫色和眼睛裡的藍色光芒都是血色高原上地羽真人貴族才有的。難道她竟然是羽真人的貴族?但是羽真人的貴族又怎麼會出現在蕭紫葑的畫舫裡?而且還是蕭紫葑的結拜姐妹?

    笑語嫣然春風滿面地她真地會如此的殘忍冷酷嗎?

    藍楚燕腳步輕盈的走過來,不經意的伸手整理了一下被海風吹亂的頭髮,纖纖玉指在陽光的照耀下展示出令人眩目的潔白,潔白的就像是霄川道的雪,那手指上唯一的裝飾就是一隻鑽石戒指,在陽光地映照下。透射出五顏六色的五彩繽紛的光芒。

    一艘小船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輕輕地靠在岸邊,一個中年婦女走上岸來,甕聲甕氣的說道:「二姑娘,這個就是你要接地人了吧?長得怎麼跟個小白臉似的?姑娘的品味越來越流於習俗了。」

    藍楚燕笑嘻嘻的說道:「三姑婆,你就嚼舌吧,姑娘的哪個客人是你地看得順眼的?上次連雲錚那樣的小伙子你都不滿意,說別人長得太黑。白得太白,黑得太黑,究竟要怎麼樣才能過得了你這關呢?」

    楊夙楓本著少說多聽地原則。沉默是金,朝那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三姑婆點點頭表示示意,然後踏上了那艘船。不料腳剛要落下,才發現那艘船居然是沒有船底的,居然是一艘好像是西遊記神話裡面才有的無底船。從現代科學原理來說。這樣的船是沒辦法浮起來的,但是它偏偏浮在水面上。

    「怎麼樣?曾經殺退烏曼勒斯千軍萬馬扭轉格萊美政局創下不世功勳的公爵大人,難道居然害怕一艘無底船?」藍楚燕依然是笑語嫣然的說道,隨意的坐在船舷邊上,雙腳跑進去海水裡。輕輕地閉上眼睛,似乎在細細地品嚐著海水的冰涼,她的外表是如此的甜美可愛。又有誰能夠想到她會是殘忍冷酷的人?楊夙楓再一次懷疑自己的感覺。

    楊夙楓搖搖頭,也學著她的樣子坐了下來,不過雙腳卻搭在船舷上,沒有放進去水裡。他的游泳技術不錯,但是在這茫茫大海,萬一落水那就難看了。

    三姑婆吆喝一聲,用力搖櫓,無底船很快就離開了岸邊。

    「你為什麼總是不說話呢?」藍楚燕忽然睜開眼睛,好奇的說道。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楊夙楓謹慎的說道。從直覺裡,他能感覺到藍楚燕對於自己有好感,不過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好感,而是那種追求功名追逐名利的好感。他隱約覺得,藍楚燕絕對不是蕭紫葑那樣的人,喜歡游離於世俗之外,而她,更願意踩在別人的頭上看到別人的痛苦和苦苦哀求。

    這的確是很古怪的事情,在自己的感覺裡,藍楚燕怎麼會這樣?

    藍楚燕粉臉上彷彿笑開了花,如同春風吹過原野,帶來春天的溫暖的氣息。她的眼睛輕輕的眨著,猶如兩潭深不可測的秋水,沉靜而富有內涵,饒有趣味的看著楊夙楓,溫聲細語的說道:「你知道麼?在我們這個團隊裡,蕭紫葑是老大,我是老二,蕭紫葑喜歡的東西,我都不喜歡。所以,你不要自作多情,不需要臉紅心跳,凡是他看中的男人在我眼裡都是一坨狗屎。」

    楊夙楓頓時無語,有人這樣說話的嗎?還說得這麼甜蜜蜜的。

    藍楚燕雖然說的雖然是很令人反感的話,但是她依然是笑瞇瞇的,充滿了甜美嫣然的神情,似乎它能夠完全將自己的表情和自己的內心割裂開來,只聽到她繼續笑語盈盈的說道:「但是就純粹的狗屎而言,你是我所見過的最不出眾的狗屎。你懂得什麼?武功?琴棋書畫?書法丹青?茶道?歌舞?我看你什麼都不懂,除了拿槍桿子……」

    楊夙楓繼續保持沉默。

    在旁邊搖櫓的三姑婆粗魯的接口說道:「就他長的這個樣子也是最難看的,沒有絲毫的特色。身上沒有一處明顯的標誌,往大街裡一放,金睛火眼都認不出來。」

    楊夙楓只有洗耳恭聽。

    他終於相信自己的那種神乎其技的直覺了,藍楚燕的內心真的和她的外表是完全分離的,表面笑語嫣然,但是她的內心,卻彷彿曾經遭受過巨大的壓抑和傷害,以致對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充滿了強烈的厭惡感,似乎只有不斷的挖苦和刻薄的語言才可以發洩她對這個世界的不滿。如果自己不時時牢記這一點,只怕死了也不知道怎麼死的吧?

    在藍楚燕的綿綿不斷的挖苦和刻薄的語言中,無底船終於靠近了畫舫,而這時候的藍楚燕,卻不再表現出殘忍冷酷的一面,而是顯得彬彬有禮,溫柔賢淑,十足一個大家閨秀的模範,雖然沒有蕭紫葑那樣的艷射四方,但也是傲立當場了,她在冷酷和溫柔之間的轉換彷彿是天生的,是那樣的自然而然,不留絲毫的痕跡。

    「公爵大人,請吧!」藍楚燕親切的溫聲細語的做了個手勢,還微微彎腰,彷彿是日本的女子送丈夫出門時的躬身相送,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慇勤備至,可是楊夙楓卻情不自禁的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實在是太可怕。

    畫舫上放下懸梯,將楊夙楓拉了上去,在舞台上看到的兩個負責收取禮物的宮裝少女已經在船頭上迎接他了,只不過,這時候的她們,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笑容,反而像臉凝寒霜一般,看到楊夙楓一出現,就毫不猶豫地上來將他拽住,將他夾在中間,往船艙裡面送,彷彿押送犯人一般,她們的纖纖玉臂此時力大無窮,根本容不得楊夙楓掙扎分毫。

    楊夙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群女人真是變態,離開了舞台之後個個都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不知道蕭紫葑會不會也變成凶神惡煞的模樣。行走之間,兩個少女胸前的隆起不可避免的壓著他的手臂,令他在無奈之下也能暫時享受片刻的旖旎和溫柔,不過兩名少女卻彷彿沒有察覺,或許是她們雖然察覺了但是並不在乎。要不是察顏辯色之中能夠肯定這兩個少女都是守身如玉的處女,胸脯生澀而堅挺,他幾乎要將她們當作是人盡可夫的妓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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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86章 佳人有約(中)

    兩個少女夾著楊夙楓到了船艙門口,就毫不客氣地將他往裡面一推,楊夙楓頓時不由自主地滾了進去,好不容易才勉強的站起來,正好看到蕭紫葑的背影。她就靜靜的靠在窗口那裡,眺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她身穿素黑的連衣裙,顯得很幽雅很靜僻。她似乎對黑色有天生的嗜好,除了登台演出,她都是以黑色的裝束示人,不過黑色的服裝和她的潔白肌膚形成了強烈對比,的確會令人更加產生一種美若天仙的感覺。

    蕭紫葑的身邊,有一個精緻的淡藍色的細瓷花瓶裡,花瓶裡盛著半瓶水,水中插著一束紫色的玫瑰花,就是極少見那種藍色妖姬,它的深紫色有點近乎黑色,看起來和蕭紫葑倒是挺相稱。尼斯海的海風吹拂過藍色妖姬的花朵,帶來一種近似於奢靡的氣息。海水輕輕的拍打著畫舫,藍色妖姬的花朵也輕輕的搖晃著,搖搖欲墜,可是卻始終不會掉下來。

    這間房子應該是蕭紫葑專用的,豪華奢侈,天花上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著晶瑩剔透的水晶吊燈,裡面的燭光顯得明亮而柔和,地上鋪著厚厚的淺黃色的波斯純羊毛地毯,地毯上繡著大幅大幅的藍色妖姬的圖案,花朵鮮艷的好像要滴出紫色的液汁來,顯得有點詭異,而四周牆壁,都是清一色的紫檀木,顯得古老而肅穆,入門口處掛著一處敦煌飛天地屏風。但是上面飛舞的似乎不是精靈可愛的仙女,而是一個個面目猙獰的夜叉。在房子的每一個角落裡,都擺放著手工精美的木雕,但是圖案似乎是偏向陰暗類地,大多數都是張牙舞爪類的魔鬼,很多還伸出長長的舌頭。或許是蕭紫葑本身太過美麗。所以她對於美麗的東西都似乎不太喜歡,反而傾向於那些被一般人認為邪惡甚至醜陋的東西,包括那些地獄裡的妖魔鬼怪,這種魅力和醜陋交織的佈置,令人很容易產生一種神經錯亂的感覺。

    楊夙楓默默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女人,有時候的確是無法理解的動物。

    起碼,他看不透蕭紫葑究竟是怎麼樣地人,看不透也感覺不到。

    蕭紫葑沒有回頭。纖細潔白的手指輕輕的捏著一朵藍色妖姬的花瓣,細細的感覺著花瓣上面地溫潤,緩緩地說道:「你給了宮紫嫣一顆星夢石?」

    楊夙楓抿著嘴巴回答:「是。」

    藍色妖姬的花瓣在纖纖玉指下輕輕的捏碎,碎片順著海風飄進去尼斯海,蕭紫葑緩緩地轉過身來。如同凝脂般精雕玉琢的瓜子臉上帶著一種天使般的淡淡地微笑,宛如秋水凝眸般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楊夙楓,她地笑容很淺,可是卻是藍楚燕等人根本無法相比的,輕輕一笑百媚生。雖然楊夙楓勉力控制自己,但是還是覺得渾身的骨頭彷彿要輕了幾分。只不過,稍稍清醒過後楊夙楓頓時又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可不是天使的微笑,而是魔鬼冒充天使時地微笑。他不得不深深的告誡自己,任何時候,自己都不要忘記了蕭紫葑乃是來自疑花宮,江湖中最詭異最邪惡的門派。

    果然,蕭紫葑的笑容忽然凝結,眼神裡閃動過一絲深沉的寒意,右手忽然輕輕一轉手腕,跟著一根黑色地鞭子就飛了過來。刷的一聲抽打在楊夙楓的肩頭上,正好打在楊夙楓的傷口上,楊夙楓啊的慘叫一聲,頓時半跪在地上,直覺得痛徹心肺,幾乎要暈死過去。

    「你為什麼要給她?」蕭紫葑好像冰雕玉琢一般的臉龐上再次浮現出甜蜜的笑容,聲音溫柔的好像是虔誠等候丈夫回家的妻子對最愛的人的親切的問候,可是她下手的時候,卻絕不容情,要不是她有傷在身,楊夙楓恐怕早已被她一鞭子打到尼斯海裡去了。

    楊夙楓苦笑一下,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才發現在蕭紫葑這一鞭之下,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撕成了兩半,露出幾乎赤裸的胸膛。蕭紫葑手中的長長的鞭子就在他的腳下,那是一條類似於蝶楓舞的龍骨鞭的長鞭,但是比龍骨鞭還要更長更細,也許稱之為長索更加適當一些,長索乃是用銀色的絲線精心編製而成,頎長而纖細,上面似乎還有點點的磷光,彷彿是用專門的藥水浸泡過的。

    楊夙楓忍著疼痛,微微苦笑著說道:「你們疑花宮的見面禮是不是都要揍人一頓?」

    心頭卻在感慨,女人啊!你們為什麼都喜歡鞭?

    蕭紫葑笑語嫣然,可是聲音卻如同從冰窟裡面冒出來的一樣,冷冷的說道:「對於男人來說是的。」

    楊夙楓有氣無力的呻吟著說道:「難怪……」要是真的這樣的話,想必唐傑拉德所受的苦難也不少了,難怪放著這樣的艷福也不想承受,反而要苦苦的躲避。

    蕭紫葑拖著長長的黑色長鞭,冷冷的佇立在楊夙楓的面前,她的背後就是蔚藍的尼斯海,從外面射進來的光線映照在她的背後,讓她的臉龐有點陰暗,但是她的眼睛是很明亮的,明亮的好像是天上的星星,窗口邊的藍色妖姬正是開得最盛的時候,每一瓣花朵彷彿都有光芒映照在蕭紫葑的臉上,令她的瓜子臉更加的如夢如幻,好像是九天仙女下凡時的朦朧感。

    只不過,楊夙楓實在難以對她產生好感,因為他已經逐漸能感覺到對方的邪惡本質。無論她的笑容是多麼的甜美,她的動作是多麼的幽雅,她的語音是多麼的溫柔悅耳,但是她的內心,卻是只有黑暗籠罩的一團,即使尼斯海的陽光再明媚。也無法驅散這凝結地黑暗。

    蕭紫葑再次伸出纖細的手指,溫柔的撫摸著旁邊的藍色妖姬,那情深款款的模樣,似乎對每一瓣花瓣都充滿了愛意,彷彿它們就是這天底下最珍貴的東西,但是一轉眼之間。她大可以輕易地將它們捏碎然後毫不吝惜地拋進去尼斯海。

    蕭紫葑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

    外面忽然有輕輕的敲門聲,蕭紫葑立刻手腕一轉,就收起了長鞭,那黑色長索似乎就生長在她的手腕之間,捲入衣袖立刻消失不見,但見她的燦爛笑容立刻又綻放開來,笑語盈盈的款款走過來,低聲下氣的溫柔的說道:「公爵大人,請坐。」在這一瞬間,她似乎又變得溫柔無比。對楊夙楓充滿了好感和仰慕。

    楊夙楓如墜雲夢裡,骨子裡卻本能的感覺到一陣透徹心扉的寒意,尚未反應過來,卻聽到房門吱呀一聲輕輕地被推開,藍楚燕帶著淡淡的微笑托了兩杯茶進來。

    「這是上好的雨前龍井茶。請公爵大人不要嫌棄。」藍楚燕將茶杯放在楊夙楓和蕭紫葑的面前,溫聲細語的說道,對楊夙楓充分展示了主人家地好客之道。只不過,楊夙楓的骨子裡不免又要隱隱的透露出一絲絲的寒意,眼前的這兩個女人可真不是簡單人物。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藍楚燕輕輕地放下茶杯,聞聲軟語的娓娓道來:「聽說公爵大人喜歡清淡的茶葉,這雨前龍井乃是最適合不過地了。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雨前龍井,而是乳前龍井,是姐妹們親自到茶山去採摘下來,然後用自己的身體煨熟的,裡面帶有女人的體香……公爵大人可是像那些偽君子一般,不敢嘗試麼?」

    楊夙楓勉勵控制住自己的臉頰發燒,低聲說道:「這種茶葉……未免太珍貴了。」

    藍楚燕淡淡的笑著說道:「這是當然的,我們船上才多少個姐妹呢!」

    楊夙楓點點頭。沒有說什麼,不過內心卻不經意的微微泛起一絲絲地粉紅色的漣漪。

    這種乳前龍井他是知道的,據說是在清末民初的時候興起的,但沒能流行開來,要求妙齡女子,最好是處女,在谷雨前或在清明前,凌晨上山採茶,要在日出之前下山返回,將新采的茶葉放在胸前緊貼乳房,用乳房的體汗和體溫滋潤,茶葉就會吸收處女的溫潤和體香,變得味道獨特,芳香無比。

    不僅僅是龍井茶有這種作法,黃山毛峰還有碧螺春等都有這種做法。類似的例子在過去有很多,據說還有一種滋補紅棗:選用上等紅棗,煮熟後放在處女的陰道內一天一夜,然後取出,據說對男人是極佳的上等補品,能令男人大展雄風,個個都變成夜夜數次郎。

    雖然楊夙楓覺得這乳前茶和倭國的女體盛一樣,是一種變態的追求,是一種對女性的不尊重,不過眾人的觀念如此,他也沒有能力改變,何況在前世的世界裡,他也沒有享受這種奢侈品的能力,更何況改變這種觀念。

    在這個世界上,他只是隱約知道一些關於這方面的信息,乳前茶在豪門權貴中還是比較普遍的,也有人稱之為人奶茶,可見已經和奶茶等成為權貴們的日常飲品,不少權貴還專門眷養有專門生產乳前茶的少女。一眾豪門權貴一擲千金蜂擁追逐蕭紫葑,這種乳前龍井大概也脫不了關係,畢竟,自己家裡眷養的女子就算能夠產出再好的乳前茶,也不及蕭紫葑的乳前茶珍貴啊,那已經不是茶,而是一種榮譽,財富和地位的象徵。

    只不過,又有幾個人能夠喝到蕭紫葑的乳前茶呢?

    藍楚燕禮貌的退出了房間,蕭紫葑冷冷的盯著她的背影,眼神似乎顯得異常的複雜,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將茶杯捏起來,送到殷紅的櫻桃小嘴邊,輕輕地吹了吹,龍井茶的清香隨著她的吐氣如蘭而瀰漫了整個房間。

    楊夙楓也端起了茶杯,仔細地欣賞著茶杯的細膩和秀氣,這也是碧江府出產的骨質陶瓷,這本來是他無意中發現的,一無是處的碧江府原來有極好的粘土可以生產陶瓷,經過兩個月的悉心研究和反覆試驗,這種骨質陶瓷終於應運而生,並且取得了良好的市場效果,現在的曾家,幾乎已經全面放棄了原來的糧食生意,轉產經營陶瓷,他之所以要唐咨答應唐川帝國內陸開放自由通商政策,就是要讓美尼斯地區將會出現的越來越多的新產品,例如橡膠、肥皂、塑料、自行車、雨傘照相機等,源源不斷地進入帝國的內地,他要讓帝國內地每一個人都知道美尼斯地區。

    茶葉芳香,沁人心肺,令人遐思翩。翩,這乳前茶究竟是誰的呢?

    蕭紫葑冷冷的說道:「我這位二妹倒是很看好你啊!這是她的私產,甫一見面就給端上來了,你倒是面子不小嘛!恐怕其他的公爵大人還難以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呢!」

    楊夙楓心中微微一動,握了握端著茶杯的手,心想,原來是藍楚燕親自炮製的乳前茶,難怪如此清香宜人,只是……對於毫無品茶藝術的自己來說,這樣算不是算是一種褻瀆呢?

    蕭紫葑不再理會楊夙楓的心思,微微皺起了眉頭,岔開了話題,冷冷的說道:「楊夙楓,你以為我很貪財?看到我收了那麼多的禮物,所以你覺得我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是不是?」

    楊夙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回過神來,搖搖頭,相當冷淡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研究,你該是怎麼樣的人就是怎麼樣的人。再說了,我也沒有機會對你進行研究。」

    蕭紫葑的眼睛微微的瞇起來,彷彿帶著一種嘲弄的氣氛,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何要送我一顆星夢石來討我的喜歡?你不要說你不知道這個東西價值連城,以你的本性,你還沒有那麼的大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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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87章 佳人有約(下)

    楊夙楓還是搖搖頭,平淡的說道:「蕭姑娘,你錯了,我之所以送你一顆星夢石,不是因為我要討好你,而是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我希望你知道,宮紫嫣很快就回來找你的,她已經搶佔了先機,你最好小心應付。」

    蕭紫葑的眼神頓時凌厲起來,目光彷彿要把楊夙楓割裂開,深沉的說道:「這個賤人!我早就已經答應不和她爭搶疑花宮宮主,她還要糾纏不休!不要以為我真怕了她,我隨時都可以置她於死地,哼!」

    楊夙楓適時地保持了沉默。

    蕭紫葑的臉色變幻不定,也不知道心裡在轉動著什麼樣的念頭,過了好大一會兒,她忽然站起來,挺了挺豐滿了胸脯,手腕一轉,黑色的長鞭再次脫手而出,狠狠的抽打在楊夙楓的身上,楊夙楓猝不及防,手中的骨質陶瓷茶杯頓時脫手,卻又被黑色長鞭一卷,然後又輕輕地送回去茶几上,連裡面的茶水都不曾搖晃半分,只不過,他本人的身上卻又多了一條傷痕,這條傷痕從左肩斜延伸到右腹部,足足有二十厘米長,鞭痕上條條青筋隆起,可是卻偏偏沒有絲毫的血跡。

    「你幹什麼?」楊夙楓疼痛難當,忍不住沉聲說道。

    「你喜歡宮紫嫣!你要去宮紫嫣做老婆!是不是?是不是?」蕭紫葑忽然完全失去控制板的歇斯底里地尖銳的叫起來。她的臉色在那一剎那間彷彿凝結了青灰色的寒霜,灰色裡還透著死亡的黑色,沒有絲毫的血色,她地纖細身體也隨著她的不規律的呼吸而顯得顫抖不已,豐滿的胸脯上下跳動,可是黑色的長鞭卻好像是死亡的腳步。在甲板上緩緩地蠕動著。

    楊夙楓木然不知所以,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女的真實面目?

    忽然外面又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跟著吱呀一聲,藍楚燕再次推門進來。

    在房門打開的一剎那,蕭紫葑立刻又恢復過來,她以閃電般地動作迅速的收回黑色長鞭,姿勢幽雅的坐回去自己的位置,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地托起了茶杯,半托著香腮,裝出一副若有所思地津津有味的品茶地樣子。對於楊夙楓上身半裸,目瞪口呆的樣子視若無睹,彷彿屋子裡並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兩人只是在安安靜靜的品茶。

    更奇怪的是,藍楚燕似乎也對楊夙楓地尷尬和鬱悶模樣視若無睹。眼睛裡彷彿根本就覺察不到房間裡面還有另外一個人。她輕輕地放下一盤包裹精緻的糯香粽子,然後就輕盈的出去了,不吭一聲。在她出去地時候,蕭紫葑的目光同樣變得前所未有的陰冷,令楊夙楓不得不懷疑兩個結拜姐妹間勢如水火之間的關係。

    楊夙楓只好將目光集中在那盤粽子上。粽子總共有六個,每個的形狀都不相同,有菱形的。有圓錐形的,有五角星形的,有三葉蟲形的,還有月亮形地,彷彿是某位極其心靈手巧的姐妹傾其所能編織出來的,粽子上面的絲線乃是淡綠色的,還繫著漂亮的蝴蝶結。

    藍楚燕前腳才剛剛離開,蕭紫葑後腳立刻又恢復了冰冷的仇視的神態,恨不得伸出長長的指甲將楊夙楓一絲絲的全部撕開。然後拋進去尼斯海裡去餵魚,她的纖細手指下意識的按照某種韻律不自主的彎曲著,令楊夙楓不得不好幾次悄悄地摸了摸腰間的五四手槍,以防她突然襲擊。

    「你不知道疑花宮的規矩。」蕭紫葑忽然陰沉的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但是說得很慢,所有人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楊夙楓繼續保持緘默。

    「宮紫嫣根本不可能嫁給你,她是下一任的宮主。」蕭紫葑的聲音忽然變得尖尖的,好像懸掛在懸崖邊上,嘴角邊竟然浮現出一絲絲冷酷的笑容,彷彿是看到了殺父仇人終於掉進了火坑無力掙扎只有活活等死一般。

    楊夙楓還是紋絲不動,也沒有說話。

    彷彿知道楊夙楓根本不會回答,蕭紫葑陰森森的朝他冷冷的笑了笑,笑容裡飽含著一絲絲的殘酷和無奈,她的身體也緩緩地作回去自己的座位裡,彷彿有點疲倦的深深的蜷縮在靠背椅裡,語氣居然有點淒愴的說道:「宮紫嫣不可能嫁給男人,她必須保守聖女的身份。疑花宮的任何一個女弟子都可以和男人同枕共眠,但就是宮主不可以,除非她願意放棄宮主的位置。」

    楊夙楓微微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你不願意做宮主,是因為你有了喜歡的男人?」

    蕭紫葑極其尖銳的怪笑一聲,她手中的茶杯忽然冒出絲絲的冷氣,茶水在她手中居然逐漸慢慢的凍結,直到最後整個茶杯被凝結成一塊暗綠色的冰塊,她輕輕一鬆手,茶杯掉落在地毯上,發出咚的一聲,可是卻沒有破碎。她慢條斯理的吹了吹指尖上的冷氣,冷氣在空氣中轉化成一團淡淡的白霧,白霧籠罩著她的臉龐,但聽她在白霧中陰森森的說道:「你覺得可能嗎?」

    楊夙楓沉默,過了一會兒又輕輕的搖搖頭。

    「為什麼?憑什麼我不能有喜歡的男人?」蕭紫葑忽然間又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眼勾勾的說道。

    「我只是感覺。」楊夙楓平靜的說道,蕭紫葑和藍楚燕的神情都變化得太快,令他有種很難捉摸的感覺。

    「我從來不相信感覺。」蕭紫葑再次展現出冰冷高傲的神態,居高臨下的冷冷的說道。

    楊夙楓欲言又止,最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蕭紫葑的黑色長索再次捲出。抽打在楊夙楓的身上,但是這一次,楊夙楓卻不再示弱,而是眼神一沉,敏捷的伸手抓住了長索,順勢向前一拉。蕭紫葑微微一驚。急忙向後拉,臉色也在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楊夙楓深吸一口氣,斷然用力向前拉,蕭紫葑也條件發射的用力向後拉,結果楊夙楓趁機一鬆手,蕭紫葑頓時抑制不住的踉踉蹌蹌向後退,差點將窗口邊地藍色妖姬撞倒。

    好不容易才站穩,卻覺得眼前黑影一閃,跟著就覺得全身都被人緊緊地抱住,幾乎連呼吸都感覺困難。更別說掙扎了。原來楊夙楓順著黑色長索一躍而上,一下子就貼近了蕭紫葑的身前,幾乎在電光石火之間,已經將蕭紫葑緊緊地摟住。

    也許是從來沒有想到過會這樣被男人抱在懷裡,在那剎那間。蕭紫葑彷彿竟然愣住了,神情木然,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不過楊夙楓可不敢小心大意,順勢用長索將她的身體繞了一圈,將她的雙手都麻利的反剪到了背後。這種動作他還是很熟練的。不到一秒鐘就完成了,蕭紫葑本能的掙扎了幾下,但是男人的濃烈氣息讓她一時間頭暈腦脹。腦袋裡一片空白。她平日高高在上,每個在她面前的人要不是恭恭敬敬,就是文質彬彬地,又有誰居然會這樣幾乎是猶如禽獸般的撲向自己,而且還拿繩子將自己綁起來?

    「你……放開!」蕭紫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又急又怒的憤怒的叫道,同時奮力掙扎,可是那黑色長索上面的柔軟絲帶這時候卻成了捆仙繩,她越掙扎就陷得越深。縛得越緊,最後竟然動彈不了分毫了。

    楊夙楓鬆開手,默然退開兩步,冷冷地說道:「蕭姑娘,你的傷勢太重了,你不是我的對手。而且,我勸你不要再掙扎了,否則就要勒出血來了。」

    蕭紫葑一怔,蒼白的臉色上面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絲的殷紅地紅暈,殷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來,然而,無論她怎麼運使內力,她都沒有辦法將黑色銀絲長索鬆開,而且,正如楊夙楓所說,那些軟絲深深的陷入了肌肉裡,真得彷彿要勒出血來。數次努力之後,她臉上地殷紅色越來越濃,眼神也變得陰冷無比,死死的盯著楊夙楓,好像眼珠子都要跳出來,隨時要吞噬楊夙楓的生命。這時候的她,已經不再是大家閨秀的風範,而是彷彿地獄裡出來的勾魂使者,魅力的身軀和邪惡的靈魂深深的交織在一起。

    楊夙楓微微地舒了一口氣,將雨前龍井端起來,淡淡的喝了一口,讓那股清香順著喉嚨慢慢的深入心扉,才看了看頭髮凌亂,臉色殷紅的蕭紫葑一眼,沉靜的說道:「蕭姑娘,你自己的傷勢你應該清楚。你雖然可以殺得了宮紫嫣,但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你的代價不比她好多少,而且你還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學習了普陀山海天佛國的武功,到頭來害的反而是你自己。你應該好好養傷,不應該逞強演出的,你連五四手槍的子彈都還沒有取出。你剛才你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來凝結茶水,你現在已經是手無抓雞之力,你又何必故意掩飾自己的傷勢……」

    蕭紫葑突然間銀牙緊咬,狠狠的搖頭,頓時變的披頭散髮,面目猙獰,狀若魔女,聲音極其尖銳的厲聲喝道:「你閉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楊夙楓輕輕的搖搖頭,微微苦笑著說道:「也罷,我又何必多管閒事?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蕭紫葑青絲彷彿根根豎起,更加狀若魔鬼,尖銳的喝道:「滾!你快滾!」

    楊夙楓微歎一聲,轉身欲走,但是尚未走到門口,卻又聽到蕭紫葑的喘息越來越微弱,而且越來越急促,他回頭一看,只看到她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身體搖搖欲墜,驀然間,她彷彿不由控制的身子一歪,手臂頓時將窗口邊的那盆藍色妖姬掃落在地毯上,嘩啦一聲摔的粉碎。那些藍色妖姬的花瓣沒有了水分的滋潤,竟然在頃刻之間就全部枯萎,而蕭紫葑居然就全身痙攣的躺在了枯萎的藍色妖姬花瓣裡,只能輕微的掙扎和發出痛苦的呻吟。

    楊夙楓本能的上前兩步,想要將她扶起來了,可是甫一接觸到她陰冷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站住了,正在驚愕之間,只聽到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卻又是藍楚燕輕手輕腳的進來了。這一次,她乃是空手進來的,不過臉色十分的古怪,而且看到蕭紫葑這樣子倒在窗口邊也不覺得絲毫的奇怪,而是逕自的走向楊夙楓的背後。

    「拿鞭子抽她。」楊夙楓正要開口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藍楚燕在他背後低聲急切的說道。這聲音是她附耳在楊夙楓的耳邊說的,所以楊夙楓聽得清清楚楚的。

    但是楊夙楓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什麼叫「拿鞭子抽她」?

    正在狐疑之間,藍楚燕已經從紫檀木牆上摘下一條黑色的鞭子,在楊夙楓眼前晃了晃,卻是那種很短很粗的馬鞭,大約有一米多長,材料也很普通,唯一特別的就是馬鞭上面似乎有些十分古怪的類似於多稜刺一類的突起,按理說,馬鞭應該是光滑的,要不然就會讓馬匹受傷。這條鞭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留下的,似乎已經十分久遠了,可是上面卻帶有十分濃郁的血腥味。

    「抽她。」藍楚燕將鞭子塞到楊夙楓的手裡,語調忽然變得十分的古怪,但是她的目光,卻沒有看著正在地上苦苦掙扎和呻吟的蕭紫葑,而是飄移不定的看著那些枯。萎的藍色妖姬的花瓣,神色似乎有些痛苦。

    楊夙楓有點愣愣的接過馬鞭,傻站著不動。

    藍楚燕的意思他似乎明白,可是……

    難道真的拿一根鞭子抽打蕭紫葑?

    藍楚燕看到他還在猶豫,伸手一把將他推到蕭紫葑的身邊,目光一沉,冷冰冰的說道:「公爵大人,先收起你憐香惜玉的心,不要以為是你在傷害她,事實上你是在拯救她。我坦白告訴你吧,你要是不拿鞭子抽她,她就要死在你面前了。你如果要見死不救,那你就儘管站著好了。」

    楊夙楓愕然,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轉向蕭紫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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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88章 煞星將現

    蕭紫葑此刻已經全身痙攣,蜷縮在窗口的下面,渾身都在顫抖,全身的肌膚似乎都泛起一層朦朧的青灰色,彷彿死人一般,臉色更加糟糕,不但發青發黑,而且還冒出點點的暗紅的斑點,隱隱約約構成一個骷髏的形狀,她的嘴唇也是毫無血色,瑩白如玉,白的就像是出殯時的紙人。

    蕭紫葑的目光也不再是那種仇恨的陰冷的眼色,而是痛苦的,無奈的,她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楊夙楓手中的鞭子,原本漆黑的眼珠泛出一層層的青灰色,但是她還在堅持,還在堅持的看著楊夙楓手中的馬鞭,那的確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深切的渴望。

    藍楚燕依靠在楊夙楓背後的沙發上,冷笑道:「還有一分鐘的時間,她就要去地獄裡面演出了。」

    楊夙楓暗歎一聲,天下間居然有此等事情,那也是造化弄人了。閉上眼睛,試探著一鞭抽了下去,只感覺鞭子重中的抽打在了蕭紫葑的背上,那種肌膚富有的彈性是無法掩飾的,蕭紫葑低沉的發出一聲呻吟,痛苦中夾雜著極強烈的發洩的慾望。

    楊夙楓急忙抽鞭退開,睜眼一看,只看到蕭紫葑仍然在地上艱難的掙扎著,由於掙扎,衣服被脫落了大部分,露出雪白豐滿的胸脯,幾乎連胸脯上猩紅的點點都能看見,只不過楊夙楓此刻的確沒有侵犯她的衝動,但見她臉上地青灰色居然輕微的變淡了一些。眉宇之間竟然難以掩飾的浮現出一絲絲滿足的快感。

    他忽然明白,蕭紫葑居然有深度的受虐狂,這個表面風光無限的女人背後卻有著被人虐待地渴望,但是,隱隱的,他似乎覺得事情又不是這樣的簡單。

    有倒刺的馬鞭抽打在蕭紫葑光潔的背後。將她的黑色長裙撕得粉碎,印出條條的鞭痕,鞭痕上有絲絲的血跡滲出,和雪白無暇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觸目驚心,可是蕭紫葑卻不但沒有感覺到痛苦,反而覺得很有滿足感,有一種欲罷不能地感覺,她用祈求的再次哀求楊夙楓舉起馬鞭。

    楊夙楓苦笑一聲,事已至此。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只好繼續上前去,衡量著自己的用力,將馬鞭連續的抽打在蕭紫葑的身上,蕭紫葑地身體隨著馬鞭的抽打逐漸恢復正常。臉上的青灰色和暗紅色的斑點也逐步的退去,倒是背後地鞭痕越來越多,滲出的血絲也越來越多,整個後背肌膚都遍體鱗傷,血跡斑斑。頗有點令人慘不忍睹的樣子。

    隨著蕭紫葑逐漸恢復正常,楊夙楓地鞭子也越來越沒有力氣,最後終於罷手。無論蕭紫葑是不是有虐待狂。他的鞭子都是抽打不下去了,對女人動粗實在是一件很煞風景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無動於衷。

    藍楚燕一言不發的接過他的鞭子,連續幾鞭狠狠地抽打在蕭紫葑的身上,好像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懷著深仇大恨一般的將蕭紫葑打得皮開肉綻。蕭紫葑頓時全身彷彿雷擊一般,劇烈的顫抖了片刻,終於全部恢復了正常,但是重傷未癒地她。已經是奄奄一息,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只能是軟綿綿的趴在地毯上艱難的喘息著,那些枯萎的藍色妖姬花朵似乎也逐漸的恢復了一點點的生氣。

    楊夙楓想要將她扶起來,但是最後還是不敢。

    藍楚燕面無表情的將血跡斑斑的馬鞭掛回去牆上,楊夙楓終於明白為什麼那條馬鞭上會有這麼濃烈的血腥味,因為它所吸取的乃是蕭紫葑的鮮血。

    楊夙楓用眼神看著藍楚燕,懷著劇烈的好奇心在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藍楚燕看了看艱難的爬起來,依靠在牆角處無力的喘息著的蕭紫葑,她此刻只是低垂著頭,黯然不語,彷彿已經麻木了一般,外界的一切事情似乎都已經和她無關。

    「她有病……」藍楚燕酸澀的說道,神情非常的複雜,似乎顯得有些仇恨,又有些可憐。

    楊夙楓點點頭,蕭紫葑這個樣子如果不是有病那就怪了。

    但是忽然聽到蕭紫葑的微弱聲音說道:「我沒病……」

    聲音不高,但是顯得非常堅決和厭惡,不過她的頭依然是低垂著,披頭散髮遮著了她的臉,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是毫無疑問的,蕭紫葑對於有病這兩個字非常的反感。

    「我知道,你沒有病,你是被人陷害的,是有人妒嫉你,給你吃了毒藥。」藍楚燕神情古怪的說道,但是她的眼神卻是在明確的告訴楊夙楓,自己這句話乃是安慰蕭紫葑才說的。

    楊夙楓微微皺眉說道:「蕭姑娘,任何毒藥都有解藥的……」

    蕭紫葑冷冷的說道:「你去問問宮紫嫣,看看疑花宮的毒藥有多少種有解藥,又有多少種沒有解藥?你看看將天仙玉露給她喝上一口,看她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楊夙楓只好閉口不語,這個時候她還惦記著死對頭宮紫嫣,這也真是……不過那個什麼天仙玉露聽起來名字很有詩意,難道居然是一種沒有解藥的毒藥的名稱?

    藍楚燕壓低聲音說道:「她五歲的時候服用過天仙玉露。事實上,天仙玉露是疑花宮極其名貴的藥品,價值連城,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功效,對於練武者更加是大有好處……昔年連普陀山海天佛國的掌門人日後娘娘也不得不承認,單以藥品的功效而言,海天佛國的頂級良藥靈翼天香也無法和天仙玉露相提並論……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疑花宮地重要人物似乎都對天仙玉露十分的忌諱……」

    蕭紫葑突然間再次打斷藍楚燕的說話:「天仙玉露就是毒藥!天仙玉露就是毒藥!……」她的神情忽然變得乖戾無比。披頭散髮面目猙獰,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若不是身體虛弱,彷彿就要撲上來狠狠地揪著藍楚燕不放。

    藍楚燕冷冷的看她一眼,眼神裡閃過一絲陰冷的殺意,不過最終還是消失不見了。只是冷冷地沉聲說道:「蕭紫葑本來就有嚴重的受虐症,那是來自家族的遺傳,她的母親,雖然貴為一方的諸侯夫人,但是卻是當地土王皇宮遊戲的犧牲品,為了得到當地土王的寵愛,她母親自願接受各種虐待性的折磨,以博取土王的歡心……」

    蕭紫葑渾身忽然顫抖起來,手指在半空中揮舞著,厲聲叫道:「你胡說!……你怎麼會知道?」

    藍楚燕冷冷一笑。笑容似乎十分的清雅,但是卻又瞬間就被凝結在臉上,冷森森地說道:「這些年,你一直想殺我滅口,以保守你的秘密。我為了自保,當然要打探一下你的情況。不是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麼,我當然不能等死了。疑花宮雖然將你的資料保管在最高級的密室裡,但是這些年來你一直不肯回去疑花宮,使得疑花宮地高層人物也開始對你產生了懷疑。他們需要深入的調查瞭解你的資料,為了方便起見,他們將你的資料保密登記下調了一等。這樣一來,能夠接觸到你的資料地人就增加到了九個,我只需要付出一點點的代價……」

    蕭紫葑彷彿呆住,欲言又止,良久才酸酸的喃喃自語地說道:「他們懷疑我……他們懷疑我……」

    「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麼?」楊夙楓忽然覺得十分怪異,隱隱間,他似乎覺得藍楚燕的言語目標所指已經不在蕭紫葑的身上,反而是自己越來越感覺到某種強烈的不安。

    「因為這秘密只有我們兩姐妹知道,但是現在多了一個你。」藍楚燕說道。嘴角邊浮現出一絲奇怪的微笑,讓楊夙楓看起來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女人絕對不安好心,只是誰也不知道她內心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但是楊夙楓的確不解,蕭紫葑和藍楚燕到底是什麼關係?兩個人看起來好像是對頭,又好像是朋友。兩人如果是死對頭,為什麼又可以合作這麼久?而且似乎還有點惺惺相惜的味道;但如果不是死對頭,為什麼外面的人基本都不知道藍楚燕地存在,而且蕭紫葑的演出也從來沒有藍楚燕的身影,蕭紫葑又要想辦法殺藍楚燕滅口?

    「蕭紫葑想殺我,可是卻又下不了決心,殺了我,她的秘密就還需要另外一個人知道,因為她怪病發作的時候必須有第三個人在場她才能活下去,所以她只好死死的將我控制在她的身邊,我在外面也有很多的敵人,我也需要她的保護。但是現在,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必須離開她,所以我就將這項偉大的為病人排憂解難的工作交給你了。」彷彿看出了楊夙楓的心思,藍楚燕笑語盈盈的說道,但是她的嫣然笑容在楊夙楓的眼裡,未免有種心寒的感覺,如果以為她的笑容是燦爛的真誠的,那麼那個人一定死的很慘的。

    蕭紫葑忽然抬起頭來,伸出虛弱無力的手指,輕輕佻開凌亂的頭髮,眼神裡帶著一絲惡毒的目光盯著藍楚燕,眼珠子轉了轉,也不知道內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楊夙楓沒有注意到蕭紫葑的神態,只是疑惑的說道:「你是說,你要離開了?」

    「是的,我要離開了。作為交換,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藍楚燕口風一轉,頓時變得沉靜而冷酷,說完這句話以後,她彷彿變了一個人,渾身上下充滿了自信的神態,這讓楊夙楓覺得,和蕭紫葑相比,她才是真正的大姐。

    楊夙楓微微皺了皺眉頭,他潛意識裡覺得麻煩事要來了。善者不來,來者不善,藍楚燕的條件絕對不是輕鬆能夠做到的。

    藍楚燕說得非常冷靜,令他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但也正是因為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且說得非常認真,楊夙楓才覺得她實在是不簡單。正常時候的蕭紫葑無疑是可怕的,無論是才智武功,都無人能及,但是病態的蕭紫葑則毫無危險,甚至連自己都無法自救。反而是藍楚燕,她看起來似乎是很默默無聞的毫不起眼的一個人,但是楊夙楓發現她卻永遠都是那麼冷靜,而且永遠都是那麼的心細如髮,永遠都不會犯錯誤,這樣的女人,或許比蕭紫葑還要可怕。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想起了蝶楓舞,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你需要什麼條件?我只能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答應你。」楊夙楓沉思片刻,才非常謹慎的說道。

    「這當然是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簡直就是舉手之勞,我也要出任藍羽軍的參謀長。」藍楚燕淡淡的說道,語氣沒有什麼特別,好像在說一件非常平凡的事情。

    楊夙楓一愣,隨即條件反射的說道:「荒唐!你……怎麼可能?」

    無論藍楚燕說什麼,楊夙楓的反應都不會如此的激烈,即使她是要出任格萊美王國的女王。然而,正如藍楚燕一貫說話的風格,她雖然聲音很輕,但是吐字清晰,絕對不會讓人聽錯,他聽到的確是她要出任藍羽軍的參謀長。無論她有其他什麼要求,都不會比這個要求更加荒唐的了。

    「我要像鳳采依一樣,出任藍羽軍的參謀長。」藍楚燕再次重複說道。她說話的時候神情是很嚴肅的,絕對不是開玩笑的神情,而且的確有一種嚮往的熱切的渴望,這令楊夙楓相信,對於藍羽軍參謀長的位置,藍楚燕是蓄意已久的了。

    但是楊夙楓不假思索就斷然拒絕,沉聲說道:「不可能。」

    藍楚燕的目光深深的盯著他,薄薄的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漆黑的眼珠一動也不動,以不可抗拒的口氣堅決地說道:「不論可能還是不可能,你今天都必須答應。」

    楊夙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也生硬起來,緩緩地說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藍楚燕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冷冷的說道:「你可以這麼認為。」

    楊夙楓堅決搖頭。

    蕭紫葑忽然想要站起來,但是力量不夠,所以她又逐漸的坐落回去,但是依然掙扎著喘息著說道:「楊夙楓,你不要答應她這個瘋子,她要是掌握了軍隊的話,會讓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染紅的。她是來自地獄裡的魔鬼,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無法控制的殺戮的……」

    楊夙楓看著藍楚燕,眼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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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89章 煞星終現

    藍楚燕彷彿沒有聽到蕭紫葑的話,冷冷的說道:「我決定了的事情,沒有改變的餘地,我知道你懷裡帶有武器,但是,如果你以為憑借一把手槍就可以逃出這艘畫舫的話,你就錯了。現在畫舫距離海岸線至少有三十海里,而且你身上的子彈只有十八發,而忠於我的水手至少有六十多人,他們每一個人都可以為我的一句話就向你撲上去,我隨時可以叫他們上去用生命消耗掉你的子彈……」

    楊夙楓怒極反笑,沉聲說道:「藍楚燕,你簡直瘋了。」

    藍楚燕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良久才緩緩的說道:「如果你覺得我瘋了,那你就更加需要答應一個瘋子的要求,否則她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楊夙楓只感覺渾身乏力,好想到頭大睡,再也不想看到這些全部都是神經病的女人,有氣無力的苦笑著說道:「蕭紫葑,你們船上的人怎麼全部都有病?其他人是不是也都是這樣的?」

    蕭紫葑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竟然有點淒愴的說道:「我只是身體有病,但是她卻是心裡有病。身體有病還可以找醫生,心理有病卻不是醫生可以治好的。解鈴還需繫鈴人,這個繫鈴人就是你自己。」

    楊夙楓,惟有苦笑。

    藍楚燕神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是平靜而睿智。冷冷地說道:「你相信不相信我說的話?」

    楊夙楓苦笑著說道:「藍楚燕,就算我讓你出任藍羽軍的參謀長,你又能做什麼呢?我的部下絕對不會聽你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的指揮地,你初來乍到,怎麼可能令他們心服口服?你又不是鳳采依,你根本沒有接受過專門的軍事教育……」

    藍楚燕冷冷的說道:「公爵大人。你也沒有接受過專門的軍事教育。」

    楊夙楓不禁愕然,隨即又覺得有點憋悶,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路,感情是吃定自己了。

    藍楚燕眉毛一挑,冷冷的說道:「公爵大人,我想你必須承認,是否接受過專門的軍事教育,對於你我來說,並不重要,只要我們努力去學習就可以。你的每一個部下都對你心服口服麼?我看不見得吧。我不需要你的部下。我自己會發展。我只需要參謀長的名分,我不需要你的任何一支部隊,部隊我會自己組建,但是你必須供應我槍支彈藥。我可以在一年之內幫你平定美尼斯南部地區,兩年內打敗摩尼教和彭越叛軍。三年內掃平血色高原。我知道你地目標是唐川帝國,但是自己家的後院如果都沒有清理乾淨,又怎麼可以放心的離開家……」

    楊夙楓匪夷所思的看著她,沒好氣的說道:「這是不可能地,你簡直是在胡言亂語。」

    藍楚燕冷冷的說道:「如果我不是在胡言亂語呢?」

    楊夙楓無可奈何的說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能說,你……的思維和我的不太一樣。」

    藍楚燕忽然走到蕭紫葑身邊地窗口,眺望著大海。居然跪了下去,虔誠的舉起自己的右手,在胸前雙手交叉,深沉地說道:「我知道你不能容忍有不聽你指揮的武裝,不過你放心,為了表示對你的忠誠,我願意嫁給你,我以我最信仰的阿拉娜真神的名義發誓,我會一生一世都追隨在你的身邊。如果你覺得需要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將女人最珍貴的貞操獻給你,在適當的時候,我還可以幫你生孩子,這樣你總應該相信我了吧?」

    蕭紫葑喃喃自語地說道:「瘋了,天下人都瘋了……」

    楊夙楓摸著額頭上的冷汗,支支吾一吾的說道:「藍姑娘,這件事情實在太荒唐,我不得不承認,我腦子裡亂糟糟的。你為什麼就一定要找上我呢?以你的身份,你到別的地區或者國家不是更好嗎?」

    藍楚燕緩緩地站起來,神色莊嚴,冷冷的說道:「這是我的選擇,我不會解釋的。」

    楊夙楓感覺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如果說蕭紫葑有被虐待的傾向還算是正常的話,藍楚燕逼著自己將她收歸麾下,只能說是自己人品不好,遇人不淑了,如果自己將今日在畫舫上遇到的事情說給別人聽,恐怕全世界的人都會以為自己才是瘋子。想了想,只好無可奈何的說道:「好吧,這麼重大的事情,你至少應該給我三天的時間考慮……」

    藍楚燕堅決地搖搖頭:「不,你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考慮,除非你尚留在我的控制範圍內。」

    楊夙楓忽然間目光熠熠的看著她,狐疑的說道:「藍姑娘,你是羽真人的貴族麼?」

    藍楚燕淡淡的說道:「你不是已經看出來了麼?你需要驗證一下嗎?」

    楊夙楓皺眉說道:「驗證?」

    藍楚燕平靜的說道:「請看。」

    話音才落,藍楚燕姿態優雅的站在了楊夙楓身前的花梨木茶几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然後嫣然一笑,手指輕輕一拉,就解開了貼身的白色蝶花套裙,套裙飄落,立刻展露出不輸給蕭紫葑多少的光潔潤滑肌膚。蕭紫葑的肌膚是純淨的白裡透紅的顏色,而藍楚燕則是潔白中帶一絲絲的古銅色,看起來更加的強壯和健康,也更加的性感和富有誘惑力。

    楊夙楓頓時口乾舌燥,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藍楚燕居然會在眼皮底下脫衣,意識裡想要制止,可是喉嚨間卻沒有反應,彷彿麻木般的看著藍楚燕緩緩地將赤裸的身軀展露在自己地面前。

    藍楚燕神色古井不波。受到男人聚精會神的注意的她,並沒有覺得害羞,甚至還帶有一種驕傲的神情,她輕輕地解開了緊緊束縛著胸前隆起的抹胸,一雙雪白晶瑩嬌嫩柔軟怒聳飽滿的玉乳脫盈而出,純情聖潔地椒乳是如此嬌挺柔滑卻又碩大豐滿。她的胸脯明顯的要比蕭紫葑豐滿圓潤。兩點猩紅的乳頭精巧稚嫩,彷彿細圓如珠的相思紅豆在一圈淡淡的嫣紅玉暈中傲然翹立起來,一道光滑的淺溝橫亙於挺立的雙峰間,微微展現出的古銅色讓這傲然聳立的雙峰更加顯得富有彈性,令人忍俊不住就要狠狠地上去揉搓。

    楊夙楓腦海裡轟地一聲,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湧動上來,情不自禁的有了男人本能的反應,雖然勉力控制自己的心神,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地瞧得兩眼發亮,身體上的某個地方更加是膨脹的好像要爆裂開來。

    藍楚燕似乎對楊夙楓的神情相當的滿意。挑逗性地微微一笑,然後輕輕的轉了一個圈,輕盈的將貼身內衣全部褪下,將自己徹底地裸露於男人的面前。

    只見藍楚燕柳腰纖纖,卻又柔韌有力。小腹上沒有絲毫多於的肌肉,想必是日常非常注重運動,豐滿渾圓的臀部微微翹起,修長的一雙玉腿隨意屈起,有意無意的遮掩著女人最後的私密部位。她臉上終於有了一點點的變化。變得嫣紅如胭,好像層層的紅霞疊映在水面上,長長地睫毛下剪水雙瞳泛起波波異彩。正深情的望著他,似乎還帶著一些曖昧的暗示。她整個人如羊脂白玉經鬼斧神工精心雕琢而成一般,現在正泛著淡淡的古銅色,堪稱毫無瑕疵。

    楊夙楓的目光不禁往下,但見在藍楚燕在那令人遐想的桃源洞口,花房高隆,嬌香可溢,黑濃的茵茵芳草覆蓋其上。罩著神秘幽谷,整個赤貝粉紅清幽,一條誘人小溪穿越小丘向後延伸,桃源聖地的周圍是一大片陰毛,長得很茂密,飽滿的陰阜微微裂開一條細縫。寶蛤已然潺潺流水,兩片嫩紅的小陰唇靜靜守護著伊甸園,等待著主人的到來。

    不過,楊夙楓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藍楚燕的平滑如鏡的小腹上,那裡用針刺繡著一隻飛舞的龍鷹,一隻飛舞於九天之上的龍鷹。龍鷹雖然很小,但是栩栩如生,真切無比。

    「你是羽真人……」楊夙楓艱澀無比的說道,龍鷹是羽真人最引以為傲的標誌,也是羽真女人才可以駕駛翱翔於九天之上的聖靈。

    藍楚燕嫣然一笑,卻並不著急於穿回衣服,而是冷靜自若的從花梨木茶几上款款下來,在房間裡踱著小圈,配合著某種韻律的舞蹈,讓自己的身體在尼斯海的海風和男人的目光中盡情的裸露,將最珍貴最秘密的地方向周圍的一切事物毫不保留的肆意的展示,當她經過楊夙楓身邊的時候,她刻意的挑逗著楊夙楓的情慾,將赤裸發燙的身體深深的埋藏於他的懷抱。

    楊夙楓只覺得心頭慾火如焚,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她這般送上門來又如何能夠拒絕?情不自禁的將她緊緊地摟住,即使感覺到了蕭紫葑的憤怒和厭惡的目光也在所不惜,他迫切的需要發洩自己。

    藍楚燕嬌媚地笑著,彷彿早已預知到今日的一切,又感覺似乎是精心策劃的計謀終於水到渠成大功告成,輕輕的將一扇屏風拉過來,擋在兩人和蕭紫葑的中間,兩人就這樣不顧蕭紫葑就在身邊,互相摟抱著滾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玉成好事。

    楊夙楓激情難耐,動作未免有些粗魯,破瓜之際,藍楚燕疼得整個人都扭曲起來,指尖深深的掐入楊夙楓的肌肉裡,幾乎要昏死過去。好不容易才逐漸恢復過來,卻也是痛苦多於快感,惟有苦苦忍耐,可憐楊夙楓正在興頭之上,也顧不得憐香惜玉,又隱隱覺得藍楚燕這樣的女人似乎沒有必要太多憐憫,所以一路都是氣貫長虹,勇往直前,直至爆破似的將全部的情慾都深深的送入藍楚燕的體內。

    兩人纏綿激盪之際,種種喘息和呻吟全部都落在蕭紫葑的耳朵裡,她想要躲避,卻又動彈不得。惟有活活地聽了一出活春宮,偏偏那扇屏風乃是用絲線織就的,中間部分有些透明,兩個瘋狂男女的身影在屏風背後若隱若現,抵死纏綿,好像八爪章魚一樣的絞纏在一起。

    楊夙楓和藍楚燕兩人乾菜烈火。顛鸞倒鳳,也不知道廝殺了幾回,直至精疲力盡才罷休,楊夙楓不免氣喘吁吁,渾身乏力,而藍楚燕則已經也是奄奄一息,只有喘息的份了,她本來好強,誓要讓楊夙楓繳槍認輸,卻不料自己乃是初經人道。多多少少總有些痛楚,自然是她首先求饒了。

    好不容易雲收雨罷,兩人都是大汗淋漓,誰也不想動,直到尼斯海的海風將兩人吹醒。倆人才默默地穿回衣服,都有一種恍若夢境地感覺,除了地毯上隱隱的落紅,剛才的一切彷彿都是虛幻的。

    楊夙楓緘默不語,腦袋裡想要思索一下她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的粘上自己,只可惜,莫名其妙的激情過後。腦海裡疼痛的要命,什麼事情都想不到。

    藍楚燕志得意滿的換上一副甜美的笑容,淡淡的漫不經意地說道:「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如果你覺得你有本事離開這艘畫舫的話,你儘管離開。我想,我很快就可以改稱你為楓領了,是不是呢?」

    楊夙楓苦笑,對於一個腦筋清醒的瘋子他能說什麼。

    蕭紫葑忽然間插口說道:「她雖然是一個瘋子,不過確實也是一個很好的軍隊指揮官。你地敵人會在她的面前顫抖,會被她的血腥手段所震懾。預言大師普耶波羅密曾經和她有過一面之緣,說她乃是這人世間最具有殺傷力的將軍,但是一旦讓她出現在戰場上,天空都會變成血紅色的,人類地歷史至少要因為她的出現而倒退三十年……」

    藍楚燕淡淡地說道:「難道你不覺得,鮮血浸潤過的土地會格外地肥沃和美麗嗎?」

    楊夙楓內心一震,普耶波羅密!

    他當然知道普耶波羅密,那是一個來自南大洋上最南端的馬加斯加島上的侏儒,但正是這個侏儒創造了依蘭大陸上的一個個未卜先知的神話。他是一位偉大的預言家,曾經預言了依蘭國的菊月政變,也預言到了若蘭國的獨立,還預言了雅歌聯盟地區的黑色十月,只可惜,那時候還沒有人願意相信他,直到最後這一切預言都在深可掩膝地血泊中變成殘酷的現實之後,他的名字才被人關注,然而,自從那時候開始,這位神奇的預言大師就再也沒有公開出現過了。

    大陸盛傳,岳神州當年並沒有投軍的意向,結果卻因為普耶波羅密的一句話而投筆從戎,從而成為唐川帝國名留青史的人物。很多人還流傳著普耶波羅密對岳神州的說話:「孩子,你的手上應該沾染別人的鮮血,那才是最美麗的。」

    楊夙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普耶波羅密對她說什麼了?」

    蕭紫葑看了看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赤裸身體的藍楚燕一眼,氣若游絲的說道:「四年前,我們到雅歌聯盟的圖布魯地區去演出,在那裡有幸碰到了大師,大師對我愛理不理的,卻很仔細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對她說:孩子,去找一個男人吧,你只有站在那個男人的肩膀上才能得到你的一切,只有他的胸懷才能化解你的血光災星,那個男人站得越高,你就看得越遠,但是如果他摔倒了,你也會摔下來。」

    楊夙楓還是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普耶波羅密說的那個男人就是自己?那也太意外了,畢竟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到兩年的時間呢!普耶波羅密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出現。何況,對於那些傳說中的預言,楊夙楓基本是不相信的,正如那些專門分析證券股票的所謂大師那樣,如果他們能夠預知未來,他們還在電視上辛辛苦苦的賣弄口水賺那幾塊錢的口水費?

    楊夙楓搖搖頭說道:「你手下居然還有這樣的人……既然普羅菠蘿大師是這麼說的,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吧,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如果大師說的是對的,那麼所有的罪孽就由我來承擔好了。」

    話才出口,就感覺心頭一陣陣的鬱悶,雖然就此收了藍楚燕的紅丸,但是對於她的來歷和動機還是一無所知,不經意間,他斜眼看到蕭紫葑嬌軟無力,紅唇欲滴,艷麗不可方物,只覺得一股熱氣湧上腦門,才剛剛發洩過的情慾居然又沸騰起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他湊過頭來,在蕭紫葑的嘴唇上深深一吻。

    蕭紫葑彷彿已經愣住,竟然沒有躲閃,木然的讓楊夙楓深深的吻了一口。

    旁邊的藍楚燕也是一愣,跟著眼珠子一轉,然後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蕭紫葑片刻才如夢初醒的醒悟過來,跟著一巴掌打在楊夙楓的臉上,頓時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幾乎將楊夙楓打得飛起來。她一下子用力過度,身子支撐不住,頓時又歪倒在地毯上。

    楊夙楓被她一巴掌打的神情恍惚,只覺殘香彌留唇間,腦袋一片模糊,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好像吻了天下第一美人,但是卻又懷疑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時間,竟然呆了。

    蕭紫葑也呆在那裡,兩人四眼相對卻都默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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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90章 大海茫茫(上)

    不知不覺間,尼斯海已經暗淡了下來,海面上逐漸燃起點點的燈火,夜晚來臨了。然而,房間裡還是漆黑的一片,沒有人願意動。蕭紫葑靜靜的坐在那裡,彷彿已經木雕了一般,好像意識已經離開了身體,不知道神遊到那個世界的角落去了。楊夙楓也覺得心裡百味交雜,居然在蕭紫葑面前做出這個荒唐的事情來,真是難以想像,恐怕連自己都無法預料得到,一世英名就這樣毀掉了。

    很顯然,這個房間應該是蕭紫葑的禁地,所以除了藍楚燕以外,沒有其他人敢進來。預想到蕭紫葑的怪病,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藍楚燕出去已經兩三個時辰了,她究竟去幹什麼去了?

    楊夙楓正在狐疑之間,忽然間看到門口處射進來一線的亮光,藍楚燕又輕輕地敲門進來,這一次,她手中沒有任何東西,但是,她已經換上了一套似乎要遠行的裝束,手裡還提了一個小小的手提箱。

    蕭紫葑比楊夙楓反應還快,神遊海外的意識立刻清醒過來,冷冷的說道:「你這麼著急他做什麼?你怕我殺了他?」

    藍楚燕搖頭說道:「不是。」說話間,藍楚燕輕輕的將房間裡的無煙蠟燭點亮,柔和的燈光輕輕的灑滿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燈光閃亮的時候,蕭紫葑似乎有些不敢和楊夙楓的目光接觸,而楊夙楓也覺得不太好意思。剛才自己地醜態肯定讓她看的一清二楚了。

    不過兩人很快都發現,藍楚燕的神色居然有點倉惶,這可是令人驚訝的事情。楊夙楓是不用說了,自從接觸她以來,就從來沒有發現過她居然會有這樣的神色的,以她沉靜冷酷地性格。能驚嚇到她的事情肯定是非同小可了。

    想到這裡,楊夙楓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探頭往尼斯海外面看了看。

    蕭紫葑微微皺眉,修長的眉毛幾乎捲曲起來,很不滿意的帶著一絲嘲諷性的語氣冷冷的說道:「怎麼回事?天塌下來了嗎?還是我們的藍二小姐又碰到了一個有情郎?」

    藍楚燕搖搖頭,壓低聲音凝重的說道:「我們發現了南海十三郎的蹤影,他就在尼斯港裡面,現在正在尋找我們地足跡,我預計他很快就會跟上來了。」

    蕭紫葑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地蒼白,蒼白的好像是天山上的冰雪。呼吸也急促起來,胸膛頓時急促的抖動著,高挺地雙峰彷彿要破衣欲出,展示出令人抑制不住地魅力。

    楊夙楓也是微微一驚。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天日暖玉生煙。

    南海十三郎!

    南海十三郎朱有淚居然出現在這裡?

    藍楚燕深有憂色的看了看楊夙楓。輕輕的點點頭,印證了他的懷疑。

    蕭紫葑的神情似乎有些憤怒,似乎又有些悲哀,各種複雜地神情交織在潔白如玉的臉龐上,最後凝成了一片無法辨認的朦朧地色彩。喃喃自語的說道:「朱有淚……他究竟想怎麼樣?」

    在那一小段的時間,蕭紫葑竟然彷彿已經完全陷入了失神的狀態。

    楊夙楓微微吸了一口氣,皺眉問道:「南海十三郎來這裡做什麼?」

    藍楚燕默默的歎了一口氣。低沉的說道:「我想這次應該是宮紫嫣將消息透露給他的,哎,早不來遲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可真是要命。」

    楊夙楓驚訝的說道:「他要對你們不利嗎?」

    藍楚燕聲音陰冷的說道:「不,他只是在苦苦地糾纏蕭紫葑。」

    楊夙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還是不太明白怎麼回事。

    藍楚燕悄悄地拉著他的手,壓低聲音說道:「快跟我來。」

    楊夙楓看了看蕭紫葑,卻看到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

    藍楚燕拉著楊夙楓走出房間。只看到海天一色之間,畫舫正在迅速的離開海岸,尼斯港在視線裡越來越模糊,而終於消失不見。畫舫周圍的船隻燈火也越來越少,應該是畫舫偏離了正軌的航線,粗略的判斷了一下方向,現在應該是朝正東方航行。不過這時候刮的乃是東北風,船隻必須走之字形,因此航速並不高。

    藍楚燕將楊夙楓引領到最下面的一個船艙,船艙裡面到處都是雜物,不過在最盡頭的地方有六艘小船,每艘小船只能坐七八個人,小船只有一片小小的風帆,還有四片搖櫓,應該是準備給畫舫萬一沉沒需要逃難的時候才使用的。藍楚燕也不多說話,將固定小船的繩索解開,意圖將一艘小船推到海水裡面。

    楊夙楓一邊幫忙推著小船,一邊納悶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南海十三郎的名字會引來這樣的恐慌?他不是四大公子之一嗎?你不是說他來找蕭紫葑的麻煩嗎?怎麼我們反而要跑得更快?」

    藍楚燕苦澀的笑了笑說道:「他的確是四大公子之一,不過他更加是一個瘋子。他的確是來蕭紫葑的,可是蕭紫葑身邊的人都會死的很慘的,尤其是蕭紫葑身邊的男人。」

    楊夙楓半信半疑的說道:「瘋子?」

    藍楚燕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酸澀無奈的說道:「是的,南海十三郎是瘋子。如果他不是瘋子,也許我還能想辦法對付他,可是他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我是毫無辦法了。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大概的跟你說一下吧。」

    南海十三郎來自若蘭國朱崖洲的南海朱家。

    南海十三郎對於蕭紫葑地癡戀是至死方休的。

    這位名列四大公子之一的南海十三郎從小體弱多病。被高人診斷是不能習武的,所以在武林七大世家之一的南海朱家受盡了兄弟姐妹的折磨,包括他地父母在內,都沒有人可憐他,他雖然有著南海朱家的血統,可是卻形同一個孤兒。他的生死沒有人理睬,經常離家出走十天半個月也沒有人發現。

    但是自從十三歲那年開始,南海十三郎突然如有神助,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了一身橫行天下的劍術,威震武林,其劍術詭異多端變化莫測,單就劍術而言,除了普陀山海天佛國聽潮閣之外,無人能及,不過他的神智也在劍術爐火純青的時候陷入了紊亂狀態。分不清是非黑白,只要有人在他面前出劍,都會被他視為敵人而斬盡殺絕,這裡面很不幸的包括了他的幾位兄弟,他們僅僅因為在他面前拔劍就被他當場劈成兩半。南海朱家的後輩弟子因為這個原因幾乎在他劍下死掉了一半,他終於被逐出了南海朱家。

    南海十三郎被攆出南海朱家以後,獨自橫行江湖,仗劍天下,無人能擋。後來南海朱家衰落,乃至一蹶不振,想要找回他重振雄風。結果根本無法尋找他的蹤跡,甚至有人說他死了。但事實上,他卻是一直和蕭紫葑糾纏不休,蕭紫葑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但是就連蕭紫葑也不知道,南海十三郎究竟要對自己怎麼樣。南海十三郎神智不清,但是武功卻著實厲害,蕭紫葑狀態最好地時候也只能和他勉強打成平手。脫身而去,而這時候她傷病在身,哪裡還有抵抗的機會?

    忽然間,楊夙楓心有所覺,驀然回頭,竟然蕭紫葑居然也請悄悄地出現在船艙的最底部。她還是那身黑色裝束的打扮,雙手輕輕的交織在胸前,看起來像一個孤獨而寂寞地幽靈。

    看到她的出現,藍楚燕的眼睛裡居然有一點憐憫的神色,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準備出海的船隻。

    「藍楚燕,你離開這裡。」蕭紫葑冷冷地說道,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生硬,可是卻帶著不可抗拒的語氣。

    藍楚燕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藍楚燕,你快點離開這裡。」蕭紫葑再次冷冷地說道,身影忽然飄動起來,黑色長索從衣袖裡捲出,無聲無息的射向藍楚燕的腳下,藍楚燕急忙抽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去,將黑色長索釘在甲板上,蕭紫葑咯咯怪笑一聲,瞬間就欺近了藍楚燕的身邊,纖細的指尖帶著長長的手指甲捏住了藍楚燕的喉嚨,只要輕輕一用力,她的指甲立刻就能夠煎斷藍楚燕的喉嚨。

    藍楚燕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所有地動作都在瞬間凝結。

    蕭紫葑微微冷笑一聲,正要說些什麼,突然臉色一變,泛起陣陣的殷紅,急忙掉轉頭,跟著聽到她喉嚨裡厄的呻吟一聲,噴出了一小口的鮮血,捏住藍楚燕喉嚨的手指也不由自在的鬆開了。

    藍楚燕退開兩步,無奈的歎息著說道:「你總是好強……可是你越好強,自身就傷得越嚴重……這又是何苦呢?難道你真的這樣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嗎?」

    蕭紫葑轉過頭來,蒼白如紙的嘴唇上掛著點點鮮紅的血跡,還有血滴斷斷續續的滴落在甲板上,看起來觸目驚心,她不說話,只是用陰冷的目光冷冷的看著藍楚燕。

    藍楚燕苦澀的笑了笑,緩緩地說道:「也罷,你走吧。」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彷彿潮水湧動般的長嘯,笑聲高亢而悠長,掠過整個尼斯海,笑聲催動了尼斯海的波浪,平靜的尼斯海頓時逐漸的沸騰起來,蕭紫葑和藍楚燕都是臉色大變,吃驚不已。

    南海十三郎來了。

    楊夙楓也是心裡驚訝不已,他雖然對武功不甚瞭解,但是也聽得出來,這個南海十三郎實在是太誇張了,在自己所見過的所有人裡面,武功最好的也許就是他了,連芳菲青霜等人恐怕都距離他還有不小的差距,難怪連蕭紫葑也要這樣的忌憚。

    想像蕭紫葑風光的背後還時時地被這樣一個瘋子糾纏,大概她的生活也是苦不堪言吧?

    從狹窄的窗口看出去,在清冷的月光下,只看到一條小船迎風破浪的朝著畫舫飛快地駛來。畫舫雖然也是怒張風帆,全速前進,但是那艘小船也是如箭一般的飛馳,相互之間的距離正在緩慢的縮小。小船的船頭上站著一個人,那個人風神如玉,形態瀟灑,想必就是南海十三郎了。

    「這群混蛋!怎麼逆風行駛?」蕭紫葑忽然怒聲罵道,然後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畫舫開始調轉航向,從原來的向東北方行駛改成向西南方行駛,借助著東北風的優勢,畫舫的速度越來越快,終於將那艘小船拋在了身後,越來越遠,最後終於看不到了,但是那嘯聲還是遠遠的傳來,直到大約半個小時以後才消失。

    蕭紫葑將小船放下,冷冷的說道:「公爵大人,麻煩你也上來吧。」

    楊夙楓和藍楚燕都是大吃一驚,藍楚燕失聲叫道:「為什麼?他不能跟你走!」

    蕭紫葑突然間發出一絲淒厲的笑聲,眼睛裡閃動著惡毒的光芒,惡狠狠的說道:「藍楚燕,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他是我請上船來的,自然是由我負責送走!」

    藍楚燕怪叫一聲,揮舞著長袖向蕭紫葑撲過去,但是蕭紫葑狠狠地一腳踹在她肋下,藍楚燕立刻被踹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兩個滾,才勉強站定。蕭紫葑這一腳毫不留情,將藍楚燕踢得滿嘴都是湧出來的鮮血。

    藍楚燕抹了抹嘴角邊的鮮血,厲聲叫道:「蕭紫葑,你自己不要命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搭上他的命?」

    蕭紫葑淡淡的微笑道:「因為我喜歡。」

    藍楚燕又急又怒,啊的一聲,也噴出一口鮮血,雙手緊緊地摀住喉嚨,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來。忽然間,她急怒攻心,居然兩眼翻白,砰的一聲倒在了雜物堆裡。

    蕭紫葑冷冷一笑,手腕輕輕一轉,那條黑色的長索再次捲出,將茫然不知所以的楊夙楓拉上小船,然後再用力一推,小船就順勢沒入了大海東北風呼嘯而過,畫舫的速度好像脫韁的野馬,但見畫舫越走越遠,和小船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終於全部消失不見。

    海天茫茫,只有天上清冷的月光,海面上一艘孤獨的小船,小船上兩個孤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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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懷煙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191章 大海茫茫(下)

    東北風很盛,可是小船上的帆卻始終沒有升起來,所以前。進的速度並不快。楊夙楓以為蕭紫葑上船以後立刻就會升帆的,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自從上船以後,蕭紫葑就猶如虛脫一般,靜靜的坐在小船的另外一頭,盤膝打坐運功,再也沒有其他絲毫的動作。

    就算是傻子,楊夙楓此刻也明白了,蕭紫葑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而剛才和藍楚燕的爭鬥更加是透支了她的力氣,她現在說不定已經是凶多吉少了。她的臉色是那樣的蒼白,蒼白的好像是地獄裡面的白無常,令人不敢多看,而且蒼白的臉上還似乎有絲絲的青灰色的氣息冒出來,這些青灰色的氣息籠罩在她的周圍,令她看起來好像是正在逐漸融化的冰雕。

    果然,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蕭紫葑身體一陣顫抖,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鮮血,身體跟著也軟綿綿的癱瘓下去,再也沒有力氣坐起來。小船因為她的劇烈動作而搖晃了一下,正好一個海浪扑打過來,幾乎將小船掀翻,浪花將兩人的衣服都全部打濕了。自從上船以後,楊夙楓一直覺得今晚的海浪有些奇怪,好像在不停的向西邊湧動,綿綿不斷。

    楊夙楓看看茫茫無邊的大海,但是除了湧動的海浪以外,沒有任何可以辨別的東西,又抬頭看看天上的星星,仔細地辨認著方向,忽然聽到蕭紫葑微弱地聲音的說道:「楊……楊……」

    楊夙楓低下頭來。確信自己聽到的呻吟乃是真的,而不是幻覺。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靠近蕭紫葑奄奄一息的身軀,緩緩地說道:「我在,你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蕭紫葑地眼睛艱難的睜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楊夙楓這時候才發現她的眼睛已經暗淡下去,再也沒有那種神采飛揚的光芒,她的嘴唇,也不再是蒼白,而是顯得非常的乾燥,好像隨時要裂開一般。

    蕭紫葑微弱的說道:「楊……」

    楊夙楓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可是蕭紫葑卻連續說了好幾個「楊……」,然後就沒有了下文,最後彷彿沉睡了一般,再也沒有聲息了。

    楊夙楓只好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摸索著展開風帆。這東西可真的是不好弄,現在風那麼大,要是展開的不當,說不定立刻就會導致翻船。在這茫茫大海上。要是掉入了海水裡,那也只有死路一條了。但是如果不展開風帆的話,自己也是死路一條,因為蕭紫葑帶他上船地時候什麼都沒有帶,淡水沒有。糧食沒有,任何可以在海洋上生活的器具都沒有。

    總算天無絕人之路,楊夙楓摸索了一個多時辰。好不容易才弄懂了操作風帆的基本要領,逐漸的展開了風帆,然後小心的調整了一下船隻地航向,讓小船朝著西南方駛去。不過風帆他只敢展開不到三分之一,所以小船的速度並不快,最多就是比搖櫓快一點點。如果判斷沒有錯誤的話,西南方就是格萊美王國切入尼斯海的安東尼半島,那裡雖然說怪石嶙峋,地勢險要。但是畢竟也是陸地啊!

    「楊……」忽然間蕭紫葑又恍若夢囈一般的喃喃自語。

    楊夙楓回頭一看,蕭紫葑地確是在夢囈。

    不知道怎麼的,她忽然覺得對方很可憐。

    蕭紫葑一路都在夢囈,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大約是在後半夜,蕭紫葑才稍稍地清醒過來。

    也許是迴光返照,在月色之下,蕭紫葑顯得格外的平靜和艷麗,她本人似乎也早知道這一時刻的到來,反而顯得更加的平靜,倒是楊夙楓心裡覺得挺傷感的,雖然見慣了戰場上各色各樣的殘酷場面,可是如果要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美麗的女子死在自己的面前,那地確是難以接受的悲哀,無論她曾經對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又曾經對她做過什麼,只是生命,就已經足夠人珍惜。

    在清醒的時候,蕭紫葑一直沉默不語,只是用迷濛的留戀的眼光看著無邊無際的尼斯海,還有蔚藍的星空,那裡,繁星點點。短暫的迴光返照以後,蕭紫葑再次陷入了昏迷,從此再也沒有了聲息,若不是還有輕微的脈搏跳動,楊夙楓肯定以為她已經魂歸天國了。

    楊夙楓自認為不會判斷錯方向的,可是小船一晚上就在尼斯海的海面上飄來飄去的,就是不曾靠岸,當東方天空上的啟明星亮起來的時候,楊夙楓還是沒有看到格萊美王國的海岸。而這時候的蕭紫葑,已經靜靜的躺在那裡,也不知道究竟是生還是死了。

    在朦朦朧朧的晨曦中,忽然有三艘巨大的戰列艦氣勢洶洶的從西北方直衝過來,船頭激起高高的浪花,楊夙楓睜大眼睛一看,只看到那三艘戰列艦船舷上刻印的乃是格萊美海軍的標誌,滿張的風帆上也有格萊美海軍的記號,赫然就是之前擱淺在黑虎灣的灘塗之上的三艘戰列艦。

    阿方索!

    楊夙楓又是欣喜又是驚訝,怎麼都想不到阿方索居然這麼神通廣大,那三艘嚴重擱淺的戰列艦真的被他倒騰了出來,他現在是名副其實的擁有了屬於自己的艦隊了。只不過,掛著格萊美皇家海軍的旗號去做海盜,那是不是有點掩耳盜鈴的感覺?

    「阿方索!阿方索!」楊夙楓站在船頭大聲地呼喊著,還用力的揮舞著紅色的三角旗。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那三艘戰列艦上面的瞭望哨雖然發現了他的小船,還用望遠鏡朝他這邊看了好幾秒鐘。然後朝下面作了一個手勢,也不知道下面地回答是怎麼樣的,戰列艦隊很快就視若無睹,風馳電掣般的就從旁邊過去了,任憑楊夙楓叫壞了嗓子,搖痛了手臂。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水天一線。戰列艦快速經過時掀起的浪花還將楊夙楓的小船激盪地搖搖晃晃的高低起伏不平,隨時都要傾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逐漸的安靜下來。

    「這個該死的阿方索。」楊夙楓不禁有些恨的牙癢癢的,好想回去就修理這傢伙,只是轉眼又想到阿方索的神出鬼沒,如果他不主動來找自己,自己多辦是找不到他的,只好將這口氣又吞回去了肚子裡。

    正在悵然若失的時候,忽然發現那三艘戰列艦居然又逆風出現在西南方,緩緩地朝楊夙楓開過來。它們排開了錐形的戰鬥隊形。暴風號旗艦在最前面,烏雲和白雲號跟隨在兩邊側後,三艘戰列艦地船舷兩側的炮口艙門也都打開了,黑洞洞的炮口伸出了船舷,彷彿要對楊夙楓開火。

    「暈!」楊夙楓幾乎要跳腳罵起來了。阿方索這混蛋究竟要做什麼?

    然而,三艘戰列艦經過楊夙楓身邊的時候,速度放慢了,並且環繞著楊夙楓所在的海面組成了一個環形。旗艦暴風號緩緩地貼近了楊夙楓地小船,三層樓高的戰列艦停靠了距離楊夙楓不到十米的地方。令楊夙楓只能舉起頭來看著戰列艦上面的船舷,有一個驃悍青年的影子出現在船頭上,頭上帶著彎曲地船長帽。身軀筆挺,頭髮散亂,那不是阿方索是誰?

    暴風號戰列艦上面放下繩索,阿方索敏捷的翻越過船舷,從繩索上晃晃蕩蕩的下到楊夙楓地小船上,看著蕭紫葑。又看看楊夙楓,似乎有些鄙夷,冷冰冰的說道:「原來真的是你。瞭望哨跟我報告的時候。我還抽了他一巴掌,說他瞎了眼了。三更半夜的你跑到尼斯海來做什麼?」

    楊夙楓苦笑著說道:「說來話長,一言難盡。」

    阿方索看了看蕭紫葑,她的身軀已經被海水打濕,衣服都緊緊地貼在身體上,展現出令人難以控制的曲線美,而微微裂開的胸口更加是透露出無邊的誘惑力,但是阿方索卻是視若無睹,一點動心地神情都沒有,彷彿蕭紫葑根本就是一塊石頭而已。他冷沉的說道:「這個女人是誰?是人還是妖精?」

    楊夙楓走過去,想要將蕭紫葑抱起來,不料蕭紫葑的身體卻顯得相當的沉重,而且他也折騰了大半夜,沒有多少力氣了,只好無奈的鬆開手,晦澀的說道:「如果我說她就是蕭紫葑,你會相信嗎?」

    阿方索冷冷的說道:「蕭紫葑是誰?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這次輪到楊夙楓愕然。

    阿方索深沉的說道:「她長得太美麗,我懷疑她是大海裡的妖精……」

    楊夙楓苦笑的打斷他的說話:「以後我再跟你解釋吧,你快幫我將她送上船去,南海十三郎要來了。」

    阿方索目光炯炯,瞳孔微微收縮,顯然他也知道南海十三郎是什麼人,臉色也緩緩地肅穆起來,不過最後冷冷一笑,淡淡的說道:「原來如此。」

    他一揮手,戰列艦上就降下了更多的繩索,還扔下來兩張毛毯,阿方索將蕭紫葑用毛毯包好,然後抱著她順著繩索攀爬上甲板,雖然懷裡抱了一個人,但是阿方索的動作依然是那樣的利索,一如之前在伶仃洋的表現一樣。倒是楊夙楓一個人沿著繩索爬上來,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中間還弄掉了保暖用的毛毯,幾次還差點掉入了海水裡,好不容易才攀爬到甲板上,卻已經是氣喘吁吁,連說話都沒有力氣了。

    阿方索用毛毯將蕭紫葑渾身上下都包得嚴嚴實實的,然後放進了自己的指揮艙,楊夙楓知道海盜對於女人出現在船上都比較忌諱,若非是給自己面子,恐怕阿方索是絕對不會給蕭紫葑上船的。事實也的確如此,隨便的安頓好蕭紫葑,阿方索就得意的請楊夙楓參觀了一下他的旗艦,楊夙楓欣然答應。

    戰列艦還是那艘熟悉的戰列艦,但是船上的水手卻已經全部換了。楊夙楓不知道阿方索從哪裡找來的這些水手,這些人看起來都身上背負殘疾,要不就是缺耳瞎眼,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但是每個人看起來都相當的驃悍,眼光也很老到深沉,動作數量而敏捷,而且大部分人都非常酗酒,看到楊夙楓的到來,他們的目光顯然都不懷好意,好像多看一眼就要揍楊夙楓一頓,但是卻誰也不敢和阿方索對視,許多人看到阿方索的到來,都悄悄的讓開了三尺。

    「你的這些水手……都不是格萊美人?」楊夙楓忽然好奇的說道,在格萊美,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水手,他們的身上都散發著濃郁的殺氣,雖然不及阿方索身上的殺氣深沉濃烈,卻也是非常彪悍的了。

    「這些人都是曾經和哥歐海盜幹過仗的,任何一個,即使是剛才那個只有十四歲的小男孩,他在海上的戰鬥經驗都要比絕大多數的格萊美水手豐富。一對一,除了哥歐海盜之外,別人,我們還不放在眼裡。」阿方索傲然地說道,他身上的殺氣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足可以震懾那些水手們。

    雖然不知道海盜究竟是怎麼生活的,但是楊夙楓卻深深知道,海盜群體絕對是一個最講究武力的群體,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如果不服氣的話隨時可以單挑。也許陸地上的決鬥需要很多的手續,但是海洋上的決鬥卻知需要船長點點頭就可以,而失敗者的處理也是很簡單的,那就是扔進去大海裡自生自滅。所以,每一個海盜船長都必然有過人的武力,否則是根本無法彈壓這些被慾望和殺戮完全侵佔了腦海的部下的。

    而很顯然,這些個個都面目猙獰的水手顯然是阿方索一早就聚集好的,為了就是等待重新出海的那一天。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只有他們才會追隨阿方索的步伐前進,也只有阿方索才會和他們湊在一起。他們在加勒濱海上和哥歐海盜作戰,也許還有無數的高興或者悲慘的故事,正如阿方索身上秘密一樣,只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才可以緩慢的解開了。

    不過楊夙楓最關心的還是另外一件事情,他迫不及待的問道:「這些戰列艦是怎麼被你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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