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大亨傳說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公司事務

　　
　　《新龍門客棧》的進度略有一點麻煩，本來這確實是輪不到蕭然來插手的。不過，全港都很清楚蕭然是怎樣的實力了，將他與徐可和吳雨森這些名導並列為香港最出色的導演之一，他就不能不作為魅影映像的藝術總監以及創意總裁而存在了。

　　這次他們是與西安電影製片廠合作的，當然，所謂的合作就是魅影出錢請了那幫腦筋死板的電影人老實的呆著別打岔。蕭然很著急，他現在越來越感到事情的緊急了。

　　如今內地觀眾進電影院的興趣正在一步步減弱，如果電影院再不加以改造來留住喜歡時尚的年輕人，將來恐怕亦是無法挽回二十五億縮水為九億的票房。可是，事實很清楚的告訴他，在九七之前，內地開放戲院投資項目的可能是極低的。

　　輕輕歎了一下，在椅子上發呆的蕭然清醒過來。這部片子的演員基本上就是原班人馬，劉訊這位徐可的御用演員依然在片中。不過，蕭然還是不得不佩服一下這個劉訊的身手，劉訊是戲劇出身的，以前都算是香港較著名的戲子了，怨不得身手好。

　　而本來有的吳其華因為魅影收購了亞視，結果現在被無線視為敵人，把魅影都給恨上了，自然是沒這個演員了。可是，這對於魅影來說，絕對不是問題。每年魅影藝人培訓部能夠培訓出兩屆畢業生，每屆起碼都有二十個能畢業，有的是演員和歌手。

　　正所謂大漠黃沙連一片，真是一幅絕色美景。只是蕭然和徐可現在關注的全然不是景色，而是表演區裡的打鬥。這次的動作指導是程曉東，還有幾個學武出身的徒弟，都算是在培養新人了。

　　蕭然現在經常性將影片裡一些武術指導都交給由內地來的那些高手來做，總之一定要盡力保持住華語電影在動作方面的絕對優勢。程曉東的風格是很天馬行空的，可是這時他顯然還沒有表現出自己的風格。

　　有時候與其說動作指導的風格是很自我的，倒不如說動作指導是被導演影響的。起碼程曉東被徐可影響的程度就簡直堪比師徒一樣，離開了徐可，程曉東簡直可以說什麼都幹不了。

　　陳克辛非常盡職的向蕭然這個老闆匯報了影片的進度，進度不是很順利，因為風沙的緣故。好在沒造成什麼大的影響，倒是有個演員被箭射到額頭，幸運的是，每部影片的拍攝，蕭然總是有買保險的。

　　提起這個演員和工作人員受傷，這在拍戲過程裡是極常見的。蕭然就聽過傳言，說某部影片拍攝時因為車禍意外，讓一個工作人員死亡。結果導演只是輕描淡寫的吩咐把那屍體丟得遠一點，冷血程度另人發指。

　　有意思的是，目前其他電影公司的平均影片投資只在四五百萬之時，魅影的投資就已經高達了八百萬之多。在這八百萬里，就包含了保險費以及法律費用之類的。

　　其實魅影每年在攝影器材以及後期製作的器材上，都是非常跟緊時代的。蕭然甚至可以自豪的說一聲，在器材上，魅影絕對不遜色於好萊塢。而天下基金亦投資了海外電影相關器材的研究室，希望能夠為魅影爭取到一些利益。

　　想到這裡，蕭然盤算了一陣，公司該有的其實都有了。他認為現在非常有必要進行東南亞甚至於人種融合了，這個說法看上去誇張了一點。可蕭然的意思是非常清楚的，他的意思無非就是吸引全東南亞每個有才華的人都來香港拍戲，就像好萊塢。

　　探了林清霞後，蕭然很快便回了香港。把天籟的頭頭陳家樂和藝人培訓部的金如玉叫來魏東靈的辦公室，四人這才開始商談如何發掘歌手和演員的事。

　　提到這一點，陳家樂看上去早有預謀了，胸有成竹的笑了：「蕭總，我考慮過這個問題。其實我們可以考慮籌辦一個新秀比賽，就好像華星公司的新秀大賽一樣！」

　　蕭然很鬱悶，他現在都不是總裁了，為什麼人人還是叫他蕭總。他和魏東靈對望一眼，魏東靈對蕭然的理想最是清楚了，再加上事前交流過，自然清楚蕭然想要的不僅僅只是香港地區的新秀大賽！

　　於是，魏東靈和氣的盯著兩人說：「新秀大賽是要的，不過，我和蕭總商量過了，都一致認為不該只是在香港地區舉辦。我們要東南亞的潛力歌手，你得清楚，公司的目標不是香港，而是全世界。」

　　陳家樂微微一驚，其實目前港台音樂在東南亞確實是非常流行的，很多歌曲都能在東南亞其他地區和國家流行開。不過，似乎沒什麼人考慮過把公司的業務延伸自其他國家和地區。

　　考慮了一下，陳家樂腦海裡不知轉過多少念頭，心裡想到如果能夠把天籟做成世界級唱片公司，那就真的是光輝成就了。很快他就得出了結論：「新秀大賽確實是很不錯的，不過，我個人認為或者第一屆暫時在香港舉辦，而且一定要辦得轟轟烈烈。這樣一來，第二屆才能夠相對較順利的在其他地區吸引到參賽者！」

　　蕭然和魏東靈點了點頭，這個想法是非常正確的。天籟公司論公司旗下當紅歌手，論後備力量的培養，都是全港數得上名次的。論到幕後老闆的實力，那更是穩為冠軍，很多人都很看好這家公司的潛力。

　　不過，天籟公司目前並沒有完備的培養系統，主要是依賴魅影公司的藝人培訓部送來歌手，以及依賴星探們在街上胡亂瞎逛。所以，此舉無疑是在為天籟輸送新血提供了非常良好的機會，像蕭然熟悉的若干非常紅的歌星都是在華星的新秀大賽上突出來的。

　　這顯然還不夠，蕭然的目光投向頗為漂亮的女強人金如玉：「阿玉，你認為藝人培訓部有沒有必要跟天籟在這件事上攪和在一起？」

　　金如玉怔了一怔，立刻便笑了。其實她方才就在考慮了，演員這玩意顯然是不太適合通過比賽來決勝負的。不過，這顯然不意味著藝人培訓部沒辦法在這其中獲得利益：「蕭總，我想不如讓藝人培訓部跟天籟一起舉辦。」

　　蕭然饒有興致的盯著這個女人，他現在是越來越佩服魏東靈在公司人員的選擇了。金如玉顯然看出了蕭然的意思，笑著說：「表演是很難比賽的，可是我們可以通過一些才藝項目的比賽來選擇物色適合的人。」

　　這恰恰說出了蕭然想要的效果，當下拍板，天籟主辦，魅影培訓部協辦。給他們半個月時間，務必拿出一份詳細的計劃書。舉辦時間初步定在暑假的七八月，這樣能夠讓前來參加的人更多些。

　　至於宣傳方面，自然是交給專業的宣傳策劃隊伍，魅影的行銷部。至於天籟必須為此向行銷部支付多少資金，那就不是蕭然和魏東靈想插手的了。雖然天籟是魅影旗下的子公司，可是生意上是絕對不能有半點含糊的。

　　待兩人都離開後，蕭然側過連怪笑著逼近魏東靈：「你小子的眼力還真厲害，居然每次都能給公司選到很有能力的人才！」

　　魏東靈在蕭然那「殘暴」的神色下，「恐慌」的連連後退，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陳家樂是我提拔的，可是金如玉不關我的事。她是人力資源部發掘的……」

　　蕭然鬱悶的停住腳步，本來他還以為是魏東靈干的，那樣便可在其身上敲打出一頓飯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好像一直以來都只有魏東靈敲打他的份，什麼別墅呀遊艇呀汽車呀，蕭然都不知道在這上面損失了多少錢。

　　現在無論是蕭然還是魏東靈都輕鬆了太多，公司分拆之後就是讓人愉快。現在魏東靈就直接向蕭然負責，名義上魏東靈既然是CEO，那公司的具體策略都該是他來決定的。可是在這方面，魏東靈還是每次都願意跟蕭然商量一下。

　　在某種意義上，公司是非常團結的，不能說崇尚集體主義，可是卻沒有人為了爭功而鬧得面紅耳赤的現象。這公司的一切的一切都不能不歸功於魏東靈，畢竟有他坐鎮，蕭然才能夠安心的控制魅影帝國的大方向。可見，有時候個人英雄主義是沒什麼好處的。

　　可是，蕭然現在基本上就相當於魅影的形象代言人了，不得不說，這傢伙實在很有演戲的潛力，而且在形象上亦符合魅影公司的形象。

　　可憐魏東靈身為魅影CEO，功勞居然還屢次被媒體弄到蕭然腦袋上，他都不知以此為借口向蕭然勒索了多少次。所以，蕭然在魏東靈身上，總算是瞭解了要做英雄，就必須得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個道理。

　　「阿東，有沒有覺得自己的待遇太差了？」蕭然收斂了神色，嚴肅的看著魏東靈，這是很重要的，可是亦足見蕭然和魏東靈的關係是很坦誠的：「我一直認為只給你百分之五的股權太少了！」

　　「少來這套……」魏東靈高昂的昂起頭，瞥了一眼蕭然：「不要小瞧我那百分之五的股權，好歹都讓我成了全港的億萬富豪之一。而且，我現在多少都是著名公司的高層了。」

　　蕭然忍不住笑了，他和魏東靈在私底下總是談笑無忌，這是件好事。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今天關新給了他一份報告，報告上指出嘉禾以及其他公司都試圖挖魏東靈，嘉禾甚至開出了五百萬的年薪。

　　當然，其他公司似乎不太清楚目前魏東靈的年薪就已經有五百萬了，加上每年的分紅之類的，加起來年收入起碼過千萬。魏東靈再瞥了蕭然一眼，他倒是真的不在乎錢，跟蕭然倒是一個德行的。而且他對目前的待遇已經很滿意了，年收入達千萬，這在香港的企業管理層來說，絕對是很少見的。

　　「你是指嘉禾想挖我的事？然哥呀，我都跟你簽了賣身契，你還想怎麼樣！」常年的談判讓魏東靈的演技更加爐火純青了，只見他裝出一副悲慘的模樣，直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

　　蕭然給逗樂了，他倒是不擔心魏東靈跳槽，畢竟他們的交情就在這裡了。而且魏東靈幹起這個來似乎越來越有勁，哪捨得呀。況且，還有合約約束著呢。

　　「不扯這個，對了，電影獎的事安排的如何了？」蕭然轉開了話題，想起前段時間自己和魏東靈討論過的，關於籌辦電影獎的事。

　　金馬獎是不行了，而且其只針對華語電影。金像獎倒是大可扶持一把，可是其規章更是狹窄，限制了必須是港產片以及其他方面才可參加競逐。

　　而在蕭然的眼裡，要擴大華語電影的影響力，擴大魅影的影響力，舉辦電影獎絕對是個好主意。對於目前這個獎，他的想法非常簡單，就是辦一個相對文藝的電影節，吸引全球範圍內的影片。

　　魏東靈搖了搖頭，鬱悶的說：「籌辦不難，難的是要如何才能夠邀請到全球範圍內的大明星和大導演來，這才是關鍵的！而且你知道的，作為電影公司，我們是不能夠插手的。所以，我們惟有以贊助的方式來進行，這就有些難度了。」

　　蕭然沉思片刻，其實他不是沒考慮過。目前魅影在東南亞的影響力的確已經很大了，毫不誇張的說，魅影只要停產一年，指不定能餓死多少人呢！可是在全球，實在談不上什麼吸引力。

　　這事倒不急，起碼蕭然是這樣認為的。關鍵是在於籌備，以及找哪個單位來主辦？或許不妨可以找政府來搞，不過，蕭然倒不認為港英政府有那麼大魄力。甚至很可能因為港英政府的壓力，而不得不把這電影節移到英國，這都未必沒可能。

　　談了一會，依然沒什麼進展，安雨宣便來通知蕭然該去影協開會了。提起這個會議，蕭然就有些糊塗，這三大公司有事沒事開什麼會，而且還非要老闆親自去。

　　無論如何，既然是三大公司的老闆都有去，蕭然若是不去便好像說不過去了。來到影協，進了會議室，蕭然便見到三大公司首腦齊聚在此，當然，身旁還少不了助手或者女秘書。

　　同三人笑了笑，蕭然在鄒文淮下首坐下，掃視三人一眼，這才饒有興致的瞥了一眼吳寺遠說：「吳叔，今天想談點什麼？難道有什麼公司鬧出矛盾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遊子歸家

　　
　　這一次，蕭然仍然沒有去參加金馬獎，倒是林清霞和渴望上台拿獎的魏東靈去了。金馬獎上，《諜變》橫掃千軍，把若干技術獎全都斬下馬。而《暗花》順理成章的拿下了最佳導演和蟬聯最佳編劇，最佳影片被《旺角卡門》拿下，最佳男主角都被《阿郎的故事》拿去了。

　　在這一屆金馬獎上，魅影除了少數幾個獎漏給了台灣本地電影以外，可謂是大獲全勝。開了慶功宴之後，蕭然陪著林清霞和家人過了春節。

　　1989年3月，林清霞和其他劇組成員都去了內地拍攝《新龍門客棧》，蕭然亦跟著一起去了。他想去看看自己的親生父母，上次因為事起突然，耽擱了這個計劃，這次不能再耽擱了。

　　在這個時候，索尼已經蠢蠢欲動的向可口可樂伸出橄欖枝了。而可口可樂似乎亦很希望把哥倫比亞出售給索尼，就在他們在激烈談判的時候。

　　蕭然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這是一個美麗的小城。多美的地方呀，到處都是綠色的痕跡。春天已經讓樹枝上孵化出春的痕跡了，亦是一縷縷清新而且愉快的感覺。

　　蕭然對這時候家鄉的樣子已經模糊了，這一次回來，立刻掀開了他記憶裡每一個來自童年快樂的影子。剛進了這個小城不久，蕭然便緊急的叫了停，陽光和猴子均是愕然的停下車。

　　這一輛奔馳在這樣的小城市顯然還很扎眼，不少路過的行人都睜大了眼睛望著這輛車，心想著這究竟是哪個有錢人呀。陽光驅趕著迎上來的好奇孩子，一邊好奇的盯著發呆的蕭然。

　　蕭然靜靜的站在這條不寬的大街道上，在這條巷子裡藏著他未來幾年的快樂。他輕輕跨著步伐走進了這條絕對算不上乾淨的巷子裡，猴子和安雨宣連忙跟了上來。

　　在這巷子裡面有一家錄像廳，蕭然呆呆的望著小黑板上用粉筆寫出來的幾排大字：香港火爆槍戰片《英雄本色》《江湖情》，爆笑喜劇片《家有喜事》。還有一排循環放映的字在上面，蕭然竟是忍不住想進去瞧上兩眼。

　　歎了一口氣，蕭然終於離開了這裡，在這裡珍藏了他多年的記憶。只是很多年以後，這裡拆掉了，記憶就隨著拆遷的塵土而飛散。這一天，在這裡，他再領略了這種滋味，在錄像廳看得如癡如狂的滋味。如果沒有自己那麼小就在錄像廳裡欣賞港片，只怕就不會有現在的自己吧。

　　這次，蕭然沒有上車，而是慢慢的在街上行走著。這個小城市裡的一切，他都是那麼的熟悉，曾經他以為自己已經忘卻了。可是，現在他才發現，有些東西真的是一生都無法忘懷的，只不過是自以為忘記罷了。

　　瞧瞧，這不就是自己常來理發的理想理髮店嗎？不過，他很討厭那理頭師傅，總是把自己的頭髮給剃得短短的，現在他才發現，原來這個理頭師傅是多麼的前衛，竟將十多年後的潮流趕在前面給做出來了。

　　這不就是他上學的中學嗎？他還記得學校外有一種食物，是非常好吃的零食，可惜他不記得那是叫什麼名字了。招呼三人都坐了下來，在這裡享受了一番零食之後，蕭然這才帶著重溫記憶的快樂向中午放學的學生走去。

　　瞧瞧，那不就是有一次騎在小女生身上，結果被女老師怒罵流氓的傢伙嗎？再瞧另外一個，蕭然認得，那是他初中的同學，因為在電視上看到女人生孩子，結果在課堂上向蕭然問了女人是怎麼生孩子的，被女老師擰著耳朵差點沒丟出窗子外。

　　再瞧瞧另一個很瘦的傢伙，蕭然亦記得，那傢伙和另外一個都很有趣。他們在學校不是好學的好學生，有一次老師讓他們交作業，逼得急了，這兩個傢伙先後就跳過兩次樓，手都摔斷過兩次。現在想來，真是有趣極了。

　　可是，蕭然卻沒見著自己，沒見著小時候的蕭然。來到他的家，蕭然以為已經忘卻的三嬸和六叔，還有隔壁那個整天咳嗽的姚爺爺，和那個每天好像狼狗一樣在街上尋找獵物吵架的葉阿姨。當然，這還少不了那個常來一分錢一顆的那種糖來誘惑小蕭然叫叔叔的那個吳大哥。

　　見到父母了，他們倆現在看上去還是蠻年輕蠻精神的。門裡莫名其妙望著這幾個不速之客的母親滿臉疑惑的問：「你們是來找誰的？」

　　這裡的地方話是安雨宣根本就聽不懂的，倒是猴子勉強能夠聽懂一點。蕭然強忍住說家鄉話的衝動，因為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絕對不該懂得說這裡的話。

　　所以，他只能以普通話來應答：「你是燕文芳嗎？我來找蕭建國的！」

　　建國這個名字很老土，蕭然一度是這樣認為的。可是，現在他竟全然不存在這樣的想法，他看著年輕而且還頗有幾分姿色的媽媽，竟是很想擁抱一下，宣洩一下自己的情緒。可是他更清楚，這樣的禮節絕對不適合內地，只怕他老爸會狠狠給他一拳。

　　他們進了屋，這是政府分配的那種小房子，比公屋好不到哪裡去。老爸正坐在飯桌前，一邊還問：「是誰？」等他抬頭一看，赫然發現四個無論穿著打扮都極其時髦（當時就這個詞），而且看上去很有錢的傢伙正在打量著這個房子。

　　「你是蕭建國嗎？我是叫蕭然，是給你送東西來的！」蕭然見著老爸，忍不住想起二十年後風燭殘年的樣子，頓時心中一激動，險些便叫了出來。

　　「送東西？」蕭建國非常迷惑，不過，禮貌上他還是請了蕭然他們坐下：「先坐下慢慢說，你們還沒吃飯吧！」

　　雖然沙發那幾乎毫無彈性的彈簧讓安雨宣皺了皺眉頭，可蕭然卻才發現坐在這沙發上是多麼的舒服，他知道，這就是家。陽光搖了搖頭說：「我們已經吃了，謝謝！」

　　待得老媽亦過來坐下，蕭然這才按捺住激動的感情緩緩說：「蕭先生，你是不是有個哥哥？」

　　蕭然有個大伯，在他的記憶裡，這個大伯是個很古怪的人，整天忙著東跑西跑，還時常帶著一些希奇古怪的東西。直到長大了，蕭然才知道，那時大伯是在倒賣黃金古董什麼的，可是大伯卻一直都一事無成。

　　大伯對蕭然很好，時常都抱著他望著樓下那棵大樹講一些故事，比如什麼三國故事和什麼薛仁貴反唐的故事之類的。儘管蕭然完全不記得這些故事了，可是他仍然記得那一幕很優美的畫面：一個高大而且滿臉鬍子的中年抱著一個小孩坐在椅子上，看著樓下隨風飄動的樹葉說著那些曾經迷住蕭然的故事。

　　蕭然甚至想，很可能就是因為大伯早年為自己灌輸的這些故事，所以自己才對這些很傳奇的東西感興趣。所以自己才會在課堂上因為看金庸小說而被逮住罰站，所以，才會在老師眼裡由三好學生變成逃課去看錄像的壞學生。

　　可惜，蕭然記得，大伯在去年下半年來了一次這裡之後，神秘的說是要出國，此後便沒了消息。直到2005年蕭然離開那個時代之前，都一直沒有大伯的消息，生死不明。每個人都認為他早就死在外面了，或者就在1988年就已經死了。

　　這同樣亦是蕭然選擇這個時候來的原因，他可以把一些不可解釋的事推給大伯。儘管這樣看上去太過於算計了，可是蕭然更清楚，這是很無奈的一件事，他惟有這樣處理才能不惹人疑心，起碼能夠小上許多。

　　「是這樣的……」蕭然不假思索的說出了自己編造的善意謊言：「你的哥哥蕭建民幫過我，後來他因為意外去了。所以，我想要報答他，就只有給你們一些幫助了！」

　　蕭建國和燕文芳大是愕然，蕭建民這近一年來都始終沒消息，他們正擔心著呢。沒想到蕭然竟然帶來的是死訊，蕭建國的眼睛立刻便紅了。蕭然在一旁輕歎著，只有這樣說，才能夠打消父母一直以來的擔心吧。

　　向很是坐立不安的安雨宣打了個眼色，安雨宣會意的在包裡取出一大包錢遞給這對夫婦。蕭然鼻頭酸酸的，直想哭出來才舒服。可他必須得按捺住這情緒：「這筆錢，你們收下吧！」

　　蕭建國愕然抬頭看著蕭然，再看了看桌子上的錢，怕是不下一萬，這只嚇得他渾身都顫抖了，連連推拒：「這不行，我不能收這錢！」

　　蕭然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老爸會這樣說。所以他早有準備：「你哥哥幫過我，我欠他人情。這點錢又算得了什麼，我想他們都希望你們能夠生活得好一點！」

　　蕭然沒打算讓父母離開這裡，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像這次這樣來看一下問題不大，可是如果常來，那就絕對惹人懷疑了，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是很難走到一起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父母都有一股倔強，很留戀這個地方。甚至於在蕭然離開那個時代時，父母都依然還在這個小城裡，由此可見一斑了。蕭然只給了兩萬，他知道很多家庭都是因為錢而破裂，如果不願意讓父母出現裂痕，這個數字就得把握到這個程度。

　　再勸了幾遍，蕭建國終於接受了這筆錢。蕭然向安雨宣招了招手，安雨宣拿出一個相機來，蕭然勉強笑道：「不如我們照張像吧，出去照。」

　　下了樓，來到院子裡那棵大樹下面，安雨宣望著那邊站在一起的三人叫了幾聲之後，喀嚓一聲響起。蕭然知道，自己唯一能夠維繫和依戀那份感情的便只有這張照片了。

　　剛照完相，一個十歲出頭的小鬼蹦跳著跑進了院子裡，身上還有不少塵土。這小鬼見到蕭建國和燕文芳便開心的大叫起來：「爸媽，你們怎麼在這裡？我餓死了！」

　　蕭然不敢置信的望著這小鬼，這根本就不是少時的蕭然，頂多只是在容貌上略有相似而已。渾身一震之下，蕭然猛然想起，難道因為自己這個變數，結果真正的自己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

　　果然，蕭建國拍了拍那小鬼的頭對蕭然介紹：「蕭然，這是我兒子，他叫蕭安。小安，快叫叔叔！」

　　待蕭安叫了蕭然一聲叔叔，蕭然的心神震撼極了。世界什麼事都沒變，可唯一自動變的就只有這件事。蕭建國沒有了蕭然這個兒子，而是另一個叫蕭安的兒子。

　　在安雨宣那裡取了一張名片遞給蕭建國，蕭然表面不動聲色的說：「蕭先生，如果你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忘了告訴你，我是在香港！」

　　就這樣結束吧，為整件事寫上一個句號吧！蕭然暗暗的對自己說著，現在他和父母是兩個世界，或許有交集之時，可是絕對不可能並行。唯一的結果就只能是這樣……

　　而且，他都不希望擾亂父母的生活，就當是自己出去旅遊了。就好像最初一樣，旅遊了幾年都沒回過家一樣。只不過，這一次的旅遊有些特殊，是一生……

　　燕文芳遠遠看著那幾條鑽進汽車裡的身影，眼裡卻彷彿只看到了其中一個似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流下了一滴眼淚。抹了一把，她頓時感到奇怪之極：「建國，我覺得這青年好像認識我們，而且我總覺得自己好像也認識他，有很深的關係！」

　　蕭建國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蕭然，直到汽車消失，他這才喃喃自語：「我都有同樣的感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高速擴張

　　
　　不要以為蕭然跟方若海在一起的時候表現得那麼酷，可是私底下為了這次勝利，他卻已經不知向魏東靈和發哥吹噓了多少次。這樣完全判若兩人的行為幾乎讓陽光和猴子的判斷力完全喪失了，後來，他們倆終於還是針對蕭然的表現一致認為，這是「嚴重精神分裂」。

　　當然，蕭然不清楚陽光和猴子的說法，可是他很想弄清楚一件事，陸燦究竟是還會不會背叛他。因為陸燦現在正在他的面前，等待接受考驗。蕭然沉吟片刻，走到窗邊，靜靜望著外面的高樓大廈，思緒紛亂。

　　在情感上，他真的不能容忍陸燦的背叛。可是，海露露和其他人依然固執的在海樂呆著，只有陸燦回來了。陸燦是個人才，他很清楚這一點，否則當初都不會提拔了。就憑著陸燦的能力以及這份見識，讓他回來其實都是一件好事。

　　陸燦的情緒隨著蕭然那默然的神色而變得低落，他想或許在商界真的是很難容忍得下叛徒的，尤其是這種背叛到了老東家對頭處的行為。想到這裡，他忽然認為自己已經沒希望了。

　　卻在這時，蕭然輕輕的笑了，有什麼不可原諒的，方若海他都能放過，難道還在乎陸燦。望著窗外，他靜靜的說：「窗外的大廈裡有多少人？他們有幾個人不是為了錢在奔波？只不過，我想在錢之外，人或許還應該有一點追求的。阿燦，明天你見阿東，他會給你安排工作的！」

　　陸燦不敢相信的露出狂喜之色，他之所以不計羞辱的上來，就是因為他曾經聽過傳言，蕭然要把他們這些背叛者趕絕。而他很清楚，今後香港將是魅影的天下，他沒得選擇。確實如他所知，後來海露露他們在香港確實混不下去，只好離開了香港。

　　《諜變》在歐洲相當好賣，借助這股風，蕭然將法國發行權交給了裡奧公司。而魅影順理成章的在法國成立了分公司，負責歐洲方面的發行及投資，主持人是葛文秋。

　　歐洲，尤其是法國可謂是文化保護最突出的，可是對於東方文化卻向來不像對待好萊塢那樣抗拒。所以，魅影的分公司挾著《諜變》之威拿下了幾個小國家的院線發行權之後，將首輪上映版權以及錄像帶版權都賣給了歐洲公司。

　　根據發行部的調查結果顯示，目前歐洲每年的總票房為四十億美金，觀眾人次大約為十八億。魅影的幾部出色片子的歐洲上映，都頗有不俗的票房，可謂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市場。

　　在蕭然構想中的娛樂帝國圖裡，內地市場暫時只處於開發階段，但日後將成為魅影的重要基地。東南亞（包括日本）是蕭然目前最看重的，而歐洲則是列在第二位，能夠統治歐洲就意味著徹底的狙擊了好萊塢。第三步才是衝擊北美，第四部便是架設全球發行網絡，無孔不入的侵佔著全球每個角落的市場。

　　不過，在蕭然的記憶裡，歐洲市場的淪落不僅是因為當地電影不行，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對放映設施和環境的忽略，歐洲電影從1960年極盛時期的四萬多家電影院減少到1995年的不到兩萬家，而整體座位乾脆由一千八百萬個減少為四百萬。

　　而與同期的比較，美國電影院則由1960年的一萬八千間增加為1995年的兩萬六。儘管每間放映廳的座位由六百減少為兩百，可是卻更主要的把投資放在了設備及環境上。

　　有這樣的例子為證，讓蕭然如何不重視電影院的改造問題。下半年裡，蕭然將裡奧公司的股票作為抵押，在法國拿到貸款收購了一條院線。再進行改造之後，明顯在設備和舒適度上要超過了其他的院線，結果這條院線為魅影公司帶來大量收入自然是不提了。

　　而海森集團終於還是抗不住了，海樂集團已經被勒令整頓了，現在就只差說一句停業了。理由非常簡單，當初做假票房的事是蕭然安排的，現在在安排之下，超市總經理踢爆出來，海樂集團自然是信譽掃地。

　　本來像這樣的事只是重重罰款的（怎麼我總覺得港英政府是趁機斂財？），可是在四大公司的聯手壓力之下，港英政府很快便做了最嚴重的處罰。在這樣的情況下，溫博文如果再不拋售，那簡直就是蠢貨了。

　　四大公司如約拿到了各自分配的利益，以相當低的價格拿到的。溫博文對此是有些鬱悶，不過，對比吞併方家拿到的財富，這就少了許多。

　　蕭然拿到的不止是亞視，還有新藝寶的幾個藝人，比如Beyond這只樂隊。最重要的是，蕭然指示天下基金拿下了金公主院線，隨後便以在購入價格上浮一成的價格出售給了魅影公司。花了不少錢將那條院線改造之後，更新了設備，這金公主正式並入映畫院線，成為全港最大的院線。

　　而魅影亦正式開始了再一次與實力相配的重組與分拆，製作部分拆後命名為魅影映像。映畫院線亦分拆出去，成為魅影旗下的全資子公司。報紙和雜誌進行了合併，更名為書香傳媒。

　　亞視因為得到了蕭然的極度重視，魏東靈親自出馬整頓重組，成為魅影旗下的全資電視台，宣告了與無線打對台的開始。而後期製作部門一樣進行了分拆，命名為思維。音像部亦是獨立出去，命名為四海。

　　還沒有剝離的之一就有電腦特效部門，這個部門花錢就好像流水一樣，單只是上半年，魅影就在這上面起碼丟進了三億。這讓蕭然很鬱悶，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或者還不如直接收購光魔來得更好。

　　徐可以及黃白鳴等著名電影人以及一些剛起步的未來紅星紛紛投向魅影，而那對姐妹花亦即將推出首張個人專輯了。一時之間，魅影聲勢之大，赫然超越了嘉禾，大有凌駕於嘉禾之上，隱為香港頭號電影公司。

　　而在下半年裡，魅影一共開拍了大約十四部影片，投資了九部影片，共發行三十三部影片。其中不乏《法內情》以及其他的經典之作，捧紅了不少電影人和演員。

　　嘉禾當然非常不爽，可是下半年裡，除了不是在黃金檔期上映的《小鬼當家2》在票房上贏了魅影一仗以外，其他的片子全都敗了。在發行方面，嘉禾亦不如魅影伸的手長，就是有不滿都只有藏在心頭裡。

　　在魅影的擴張上，進展亦是頗快，可謂是進入了一個黃金時期。在韓國成功的收購了一條院線，在台灣和新加坡亦拿下了一條院線，惟有馬來西亞和菲律賓等小國，蕭然沒有涉足其中，因為那實在很不划算。

　　而魅影亦在日本和韓國開設了分公司，以便於參與當地電影的投資。在總部得到磨礪的職員們有能力者均被提拔到了高位，或者被「發配」到別的國家享受開國功臣的待遇。而在公司裡學到蕭然灌輸的新穎先進理念的員工們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幹得很好。

　　一時間，魅影公司就好像一種病毒一樣迅速蔓延擴散開……

　　終於到了1989年2月，這是至關鍵的一年，蕭然希望自己能夠在今年拿下好萊塢電影公司，以及光魔。已經上市的光魔其實不是很難對付，蕭然已經讓房小強在美國悄悄的進行操作了，希望能夠盡力拿下這家在未來控制了全美國百分之七十以上特效製作的公司。

　　而這一年魅影公司各部門的年度報告亦出爐了，先是四海音像，因為去年公司拿到發行權的影片佔了相當的數量。而且還開發了歐洲市場，結果盈利巨增許多。1988年，所有魅影發行的影片加在一起，總銷售額高達七億四千萬。因為錄像帶現在可謂是百分之幾百的暴利行業，結果共贏利四億八千萬。除去周邊產品上近八千萬的虧損，都還贏利四億。

　　魅影映像全年共開拍二十六部戲，其中有五部還沒有上映，本地總票房高達三億八千萬，佔了全年港片票房的百分之三十五，首次突破了嘉禾的市場份額。東南亞總票房突破十億，而在歐洲市場共發行了七部影片，總票房為三億一千萬。

　　因為在東南亞和本地市場基本上是按照製作方、發行方以及放映方均分利益來做（除了內地以外），再加上發行部發行到歐洲之後分給製作部的利潤。結果，去年全年度，除去高達兩億的製作費之後和大約八千萬的獎勵，魅影映像還贏利兩億七千萬。

　　在院線方面，除了本地院線以外，其他院線因為正在改造和收購當中，只有投入，所以只有本地贏利。可是這樣算下來都相當不俗了，足足有八千萬的利潤。

　　思維因為剛分拆不久，談不上什麼贏利，主動忽略便算了。電腦特效部更是不消提了，除了接點廣告勉強能夠彌補一點虧損以外，全年度起碼花掉了五億來購買設備之類的。

　　書香傳媒贏利不多，不提也罷。發行部倒是最能賺錢了，單只是在首輪放映權上就賺了七億三千萬，若是再加上電視台的放映權，那更是一樣賣了足足兩億。而天籟公司全年贏利一億兩千萬。

　　投資部沒有分拆出去，全年為公司賺了五億三千萬，這其中還不包括蕭然指定的那幾隻股票以及公司。亞視方面因為整頓不久，所以基本是處於收入和支出持平。而行銷部，單是靠東南亞各地的廣告費，再加上宣傳費的開支基本上是在票房數字之外另外算的，居然還贏利了近兩千萬。

　　1988年，全年度魅影盈利十八億，這個數字絕對是極其難得的。如果不是現在在香港做電影是暴利行業，絕對不可能有如此出色的業績。

　　新的一年開始了，香港媒體亦開始瘋狂的為全港富豪排名。到了這時候，全港民眾才驚奇的發現，蕭然的身家在一年裡竟然暴漲了許多。

　　目前蕭然的身家是多少？魅影以及旗下的子公司加起來，外加控股的書香傳媒以及裡奧公司。單只是已經升值的裡奧公司股權便價值十億港幣了，而魅影控制的發行合約起碼就價值十五億，再加上十五億的流動資金。再加上旗下的院線以及子公司，經過專業會計師的評估，認為魅影的市值至少高達七十億港幣。

　　這是香港首次有電影公司的市值達到這個數字，亦是魅影第一次在市值上超過嘉禾以及邵氏。魅影今年亦是創下不少記錄，比如第一次打破嘉禾的市場佔有率，打擊敗嘉禾成為香港最大的電影公司。

　　蕭然控股魅影百份之九十，再加上其手上正在升值的微軟股票以及其他股票和房產。身家至少不低於七十億港幣，順理成章的成為全港最耀眼的商業奇才，名列全港百大富豪，排名第七十七。如果算上目前價值十三億的天下基金，蕭然的排名起碼能再前進十位。

　　當然，蕭然沒把這放在心上，在這一點上，他只關心自己的影響力比之前大了多少。儘管書香傳媒在蕭然的指點下創辦的一家人物《權力》雜誌裡，將蕭然列為香港影壇的年度頭號權勢人物，可蕭然自己卻很清楚，嘉禾和邵氏這兩家老牌公司可不是鬧著玩的。

　　《權力》雜誌是蕭然的創意，他認為非常有必要創辦這樣一本有格調的人物雜誌，將來還能夠發行到全球。而他還指點書香創辦了另一家《影響力》的電影行業雜誌，與《電影雙週刊》針對的觀眾群卻不同，主要是在行業內部發行。

　　不過，蕭然現在在考慮的是公司的問題，公司確實已經被打造為一個初級電影帝國了。可是，蕭然卻認為在產業收入上出現了問題，公司在票房收入（包括海外發行）上為大約十億，佔了與電影相關的收入百分之六十，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收支結構。

　　這就意味著魅影公司很大程度上是依賴著港片票房的暴利而獲得大量盈利，如果失去票房的統治性地位，那就代表魅影將損失絕大部分利潤。

　　而蕭然很清楚，在1980年的好萊塢，來自票房的各項利潤只佔了電影收入的百分之五十，而現在則大約降到了百分之四十，十年以後甚至只有百分之三十了。而大約有百分之二十的收入則是來自電視，其他的主要來自錄像帶市場。

　　而魅影公司在電視收入上要打了個折扣，錄像帶市場大約都只佔了百分之二十多的收益。這是危險而且又是利潤的訊號，亦是意味著錄像帶市場和來自電視的收入還有得挖掘。

　　「阿然，你為什麼認為票房不應該成為電影收入的主力？」魏東靈不是很明白，畢竟目前在全世界的範圍來說，票房始終都是尤其關鍵的。

　　蕭然沉吟片刻，這個問題不好解釋。不過，他希望自己能夠盡量解釋，籌措了一下用詞才看著期待答案的魏東靈說：「很簡單，挖掘商品的最大利益，這是必然的。按照觀眾層次來分類，我們大致上可以分為三級市場。」

　　「第一級市場是那些喜歡進電影院看電影的觀眾，我們在他們的口袋裡掏夠了錢之後，便輪到二級市場。就是錄像帶市場，在這個市場上多半都是些忠心影迷以及懶得進電影院的觀眾，不太可能造成重合。第三級市場便是電視台，這樣一來便可把家庭觀眾都給吸引了！」

　　魏東靈立刻明白了蕭然的意思，可是蕭然還沒說出為什麼要重視錄像帶和電視播映費的比重。蕭然揉著鼻子，坐在桌面上凝視著魏東靈繼續說：「娛樂方式越來越多元化，這些必然會攤薄票房收入。所以，我們不能依賴票房，而錄像機用戶和電視用戶越來越多，亦是定然分攤掉電影的票房。這便等若是，我們將票房上的收入轉嫁到錄像帶和播映費上，分攤風險。」

　　魏東靈沉思著，他理解蕭然的意思了。躊躇了一下，立刻做出決定，抬頭望著蕭然說：「我同意，魅影映像完全可以獨立運作了，而我們今年的主要目標就放在發行以及這兩點上。」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蕭然感慨著。他的電影帝國之夢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夠徹底實現呀，如果不能穩固亞洲市場，並且衝破這個市場達到歐洲市場，下場恐怕亦未必見得就美妙！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香江大捷

　　
　　「你還不知道吧，蕭然剛剛牽頭決定聯合嘉禾和德寶封殺海樂，不允許任何行內人士接海樂的戲。否則，將遭到三大公司的聯手風殺！」

　　「你這算什麼新聞，我告訴你，這整件事就是方若海引起來的。你還記得方若海是怎麼入行的嗎？因為他騙了嘉禾和德寶，這才得到了允許。可是依方家跟蕭總結下的仇，方若海這小子一進場就挖了魅影的人，你說蕭總怎麼不生氣。」

　　「那後來呢……」

　　「後來？哈哈，蕭總為人那麼好，以前的事都沒放在心上，那次方若海挖他的人，他還想著以前跟方家以前的交情。可是方家哪裡顧到什麼交情了，知道前段時間黑道上那件事嗎？就是方家整出來的，聽說方若海找了殺手要殺了蕭總，還買通了三大社團。結果蕭總一怒之下……嘿嘿！」

　　「怎麼樣怎麼樣？繼續說呀！」

　　「這樣干當然激怒了蕭總，換做是誰都忍不住憤怒的，方家價值就是恩將仇報！結果蕭總一怒之下不知使了什麼手段，三大社團從此服帖極了，殺手當然也抓到了。蕭總對朋友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了，可是你肯定不知道他對敵人是多狠，這一次乾脆牽頭把嘉禾和德寶找來聯手，揚言一定要趕絕海樂！」

　　三天後，整個行業內部的人都知道了以魅影為首，嘉禾和德寶以及天羅公司聯手要趕絕海樂集團的消息。沒人敢去接海樂的戲，因為每個人都很清楚這樣會有什麼後果。其實就算接了，都沒辦法賣到東南亞去，只能在本地上，那對演員來說都沒什麼好處。

　　轟轟烈烈的一場驅逐，不，對於蕭然來說，是真正的趕絕方若海的活動在默默的展開。之所以是轟轟烈烈的是，是因為圈內幾乎每個人都響應了。之所以是默默的，是因為公眾根本就不知情，頂多就是在報紙上看到海樂集團的人在罷工之類的新聞。

　　方若海崩潰了，這一次，是真的崩潰了。全港的演員和電影人都不再接他的戲，就連公司內部都恐懼了。他從來都不知道做電影原來是這麼難，現在他非常後悔，如果不為了爭執一點勝負和報仇，那他恐怕已經獲得了不少勝利了。

　　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自己以如此的財力，竟然無法吸引到電影人的，竟然在半年之後還是無法站住陣腳。而現在只是蕭然和鄒文淮一句話，整個香港就已經沒人敢接他的戲了。

　　他有聽過林貴雲告訴他的那句蕭然說的過話：「三個月內，我一定趕絕海樂集團！」以前他不相信，可是，現在他信了。現在他才明白到，原來在電影界，不是有錢就夠了的。

　　娛樂圈就是一張關係複雜的大網，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說進去就進去的。更加不是外人所能夠插手的，他們在面對外來敵人的時候，往往都是非常團結。

　　他輸得很不值得，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輸了。因為是他首先挖角對付蕭然的，蕭然一直以來都沒反應，這不意味著蕭然沒辦法，而是蕭然暫時不想動他。一旦蕭然產生了這樣的念頭，要趕他出局，實在是輕鬆的事。

　　海樂集團已經完了，除了因為合約限制而不得不繼續給海樂幹活的人以外，沒人敢再理海樂。不完全是因為封殺，還因為就是瞎子都看出海樂已經沒有希望了。

　　可是，更可怕的事發生了，電話響了起來，傳來方破立疲憊而且絕望的聲音：「阿海，我們輸了給溫博文了……」

　　方若海的手重重的抖動了一下，輸了就意味著方家需要重新再來了。就意味著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即將消失，海樂集團亦將因為失去父親的支持而不得不停止運轉，最有可能的就是被董事會賣掉。

　　到了現在，方若海終於明白到，原來自己自從自己垮進這個圈子裡，就一直沒離開過蕭然的控制。只要蕭然願意，隨時能夠逼死他……

　　收到方家慘敗的消息，蕭然笑了，因為海樂集團已經失去了行業的認同，就這樣維持下去，每天都是在虧損著。而海森集團董事會不可能放著這樣一個敗家的子公司在虧損，所以，變賣是必然的。

　　方家現在幾乎輸得精光了，按照精確的計算，蕭然起碼可以以低於海樂購入價兩成的價格買下其各項產業。他不想知道溫博文是以什麼手段擊敗了方家的，可是他很清楚，就是沒有溫博文，海樂亦是必死無疑。

　　在陽光和猴子的陪同下，蕭然出了公司來到停車場。在停車場裡，蕭然的寶馬旁，有一個熟悉而且陌生的人站著。是方若海，只見他臉色灰白若死，靜靜的盯著蕭然。

　　陽光和猴子的反應極快，前者立刻以自己的高大身形護住了蕭然，而猴子則拔出了槍嚴陣以待。蕭然忍不住輕輕一笑，推開了陽光的身體，揮手示意：「沒事！」

　　失敗者是危險的，可是蕭然毫無畏懼，如果他連自己的手下敗將都害怕，那他根本就不配獲得今天的成績。緩步來到方若海面前，方若海手動了一下，陽光和猴子大驚失色，搶身上來，這才發現方若海只是取出了一包香煙。

　　他遞了一根給蕭然，蕭然微微搖了搖頭：「你知道我不吸煙的！」

　　方若海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鎮定一些，顫巍巍的手點燃了香煙，深深吸了一口，終於靜了下來：「想不到這次還是你贏了！」

　　「我一直都在贏，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蕭然微笑看著眼前這個頹喪得幾欲自殺的傢伙，他覺得方若海很可憐，一生都為方家做事，甚至還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可是想不到結果卻還是被貪婪的父親給輸掉了他們以幸福爭取到的一切。

　　可是這有什麼辦法，方家近十年來的兩次財富暴漲都是因為聯姻和吞併。這一次，反被溫博文吞併，這其實是很正常的。在商場上，不是輸就是贏，從來都不允許不輸不贏的人存在。

　　「是呀，你一直都在贏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方若海盯著眼前這個微笑不止的蕭然，他這時才發現蕭然已經變了很多，由原來做第一筆生意時的不懂行，到現在設計了他。從一個開朗而且無憂的傢伙，變成了深沉含蓄的傢伙。

　　「其實……」方若海猶豫了一下，他在想是不是要解釋一些事，可他怕蕭然以為他是在示弱。想了想還是決定說了，反正他什麼都失去了，還怕什麼：「其實買兇殺你不是我的主意！」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蕭然的確很清楚，方若海骨子裡的高傲是難以形容的，否則都不會大老遠跑來特地跟他做對爭高下了。

　　「謝謝！」這一聲謝謝是真誠的，就連陽光和猴子都聽得出來。方若海苦笑著：「我想我真的明白為什麼輸給你了，其實你一直都知道我要幹什麼，只是你容忍著，是希望我能夠替你給東南亞的院線方一些壓力。間接幫你完成從製作到發行的轉變，以此達到強勢奪去院線發行的目的！」

　　陽光和猴子不禁大是駭然，他們一直都貼身保護蕭然，蕭然的事他們算是最清楚的了。可是，跟了蕭然那麼久，卻從沒見蕭然表現出這種想法來，如果是真的，那不免太過深沉了。

　　「你說的對，有時候我真的忍不住佩服你。可惜，從我們簽下合約那一天開始，我們就注定不會是同伴。」蕭然心裡可謂是泛起百般滋味，這是他這一生裡真正擊敗的第一個對手，他想他是真的贏了，而且還贏得很徹底，讓方若海不得不服氣。

　　實際上，方若海的推測是正確的，蕭然的確是一開始就打算利用他了。儘管中途出現過幾次意外，可是仍然被蕭然控制在手上了。淡淡一笑，他輕輕的說：「你還有些東西沒想到！之所以我一開始就能容忍你，並且沒對三大公司的背叛做什麼，就是想利用你來壓下魅影的光芒。」

　　正所謂一點通，百理明。得蕭然那麼一提醒，本來就聰明的方若海頓時恍然大悟，心裡全是苦澀之意。如果說，他之前還沒有完全服輸的話，現在他是真正的知道自己輸了，不可避免的輸了，是注定的。

　　去年，魅影一舉拿下十大排行榜的一半，還包括了票房冠軍。而對於一個剛剛成立一個的公司來說，這樣的光芒固然絕對是有利於發展的。可是，千萬不要忽略，這是在電影圈，是在香港這個惡性競爭的電影圈。

　　魅影的崛起無疑威脅到了其他公司的存在，蕭然當時甚至認為雷開泰都很難容忍魅影的成功。這無關交情的事，而是這就意味著威脅。對於一家成立了一年的公司，在電影圈這樣的地方，是很難獲得真正的話事權的。

　　所以，為了避開來自其他公司的鋒芒和排擠，方若海的出現無疑就成了一個極好的針對對象。在蕭然恰倒好處的退避之下，嘉禾和德寶果然被打動了而一起來對付魅影。這就是蕭然想要的結果，他這是要示弱，弱到嘉禾不放在眼裡的程度。

　　他唯一沒料到的就是新藝城被收購，和被挖角。可是這樣對他來說反而是件好事了，起碼跟新藝城那幫人以及雷開泰的關係變得更好了。作為有數十億美金在背後撐腰的海樂集團，自然更加光芒萬丈，很大程度吸引了本來是屬於魅影的目光以及敵意。

　　而這半年的時間裡，魅影基本上放棄了上半年的本地票房，這就是蕭然指的「本地市場讓給他們」的意思。有了這半年時間，魅影默默控制了本地三成製作公司的代理權，並且成功的直接與東南亞院線對話，拿下了不少地區和國家的發行。

　　到了這時，魅影基本轉型成功，度過了公司最艱難的日子，蕭然已經不需要懼怕來自嘉禾的壓力和排擠了。本來蕭然還打算留方家久一點的，可是方家幕後主使的事顯然讓他震怒了。所以，他認為不需要再留著方家了，而海樂就必須死。

　　想明白了這一點，方若海本來就非常灰白可怕的臉色變得更加慘淡，臉色青了又紅。他萬萬沒料到，自己竟然從一開始就被蕭然控制在掌心，這種失敗的感覺，甚至比他在股市裡輸了上百億還要慘淡。

　　他清楚的體驗到那種被人控制的可怕感覺，這感覺就好像慢性毒藥一樣，能夠讓人漸漸在未來的日子裡漸漸陷入不可避免的恐懼裡，讓人永遠都痛不欲生。

　　蕭然很同情方若海，不過亦很感激方若海。如果沒有方若海和來自嘉禾的壓力，他肯定沒辦法成長得那麼快，更不可能想得到這樣奸險的手段。有時候，對於某些人來說，壓力就意味著動力。

　　人生其實就是不斷的在跟對手的較量裡進步，只不過有時候是跟人鬥，有時候是跟天鬥，有時候還是跟社會鬥而已。而蕭然非常幸運的選擇到了適合自己的一個對手，漸漸在較量裡進步成長，將來便有更強的實力去應付更強的挑戰。

　　現在的方若海心灰若死，如果可能，他真的會選擇自殺來作為一生的句號。沮喪而且絕望的望著蕭然，方若海灰撲撲的眼神裡沒有了敵意：「我輸了，你會不會要我死！」

　　「當然不！」蕭然搖了搖頭，開玩笑，輸了就要死，那這世界上還有人存在嗎？輕輕一笑：「我是商人，不是殺手。我的目標是擊敗對手，不是殺死對手！換做是你贏了，也不會殺死我，對嗎？」

　　「我明白了！」方若海點了點頭，他很清楚，蕭然想要他死，只是一句話而已，這樣說就是放他一條生路：「謝謝你！」

　　方若海轉身緩步離去，蕭然凝視著那悲涼而且淒慘的背影，忍不住一陣唏噓感慨。他很清楚，方家將不會再有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因為他和溫博文無形中的聯手，已經把方家逼向了絕路，方若欣只能是離婚這一個結局……

　　「他是一個很好的對手！」蕭然沉重的說著，亦不知是說給陽光和猴子聽，亦或是說給自己聽。可是他知道，自己挫倒了這另一個人生裡的最大對手，接下來還有更強勁的敵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瓜分利益

　　
　　方若海絕對沒有蕭然的閒心，他本來是打算贏了暑假大戰便回去助方破立奪去博文集團更多控股權的。由現在來看，顯然是無法回去了。不過，他對父親和哥哥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一想到可謂是成了犧牲品的小妹，不免有些苦澀。

　　小妹是方家的第三個犧牲品了，如果算上其母的話，或者不如說是第四個了。方家兩兄弟早些年裡都因為聯姻，使得方家不停的吞併財富，由於方破立高超的小魚吃大魚技巧，才讓方家的財富迅速在這幾年裡迅速膨脹起來。如果這一次能夠吃下溫博文的財產，那就真的上了一個大台階。

　　可是方若海接到父親那幾乎等於成功喜訊的電話之後，反而鬱悶極了。因為他自認生平最大的對手現在活得非常愉快，而且好像已經不是他能夠動得了的了。

　　提黑道，方若海縱然不擇手段，卻還是不喜歡這樣的方法。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現在的黑道是蕭然的天下，或許他更應該慶幸蕭然沒有找人來殺他。

　　論電影成績，現在海樂遠遠不是魅影的對手，這一切都是他鬱悶的來源。更他讓鬱悶的是，因為缺乏理念先進的專業發行人員，《豪情萬丈》現在根本就還沒在東南亞任何一個地方上映。

　　可是，很快他就知道這沒用了，尤其是當秘書臉色蒼白的慌忙送進來一份文件之後。文件上非常清楚的告訴他，林貴雲單方面撕毀了發行合約，而為了贏取這份合約，方若海做出了若干的讓步。現在就意味著他將無法追究林貴雲方面的違約金。

　　就在他的臉色煞白之時，很快他就瞭解到了其他幾個消息。新馬泰印菲等地的院線投向了天羅公司，那個該死並且該下地獄的楊奇投靠蕭然就算了，竟然還在這個時候玩出這一手。

　　可是這一切還遠遠沒有結束，蕭然順利拿下日本和韓國以及內地發行權的消息終於傳到他的耳朵裡了，成為香港最大的發行公司。方若海幾乎癱軟了，臉色灰白之極，甚至連呼吸都彷彿停頓了一樣。

　　輸了！這是方若海腦海裡正在盤旋的兩個大字，這些消息便好像一個個沉重的鐵錘一樣砸在他的心臟上，幾乎讓他崩潰。就在他以為這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時候，意外出現了。

　　這個意外是一個人，是一家超市連鎖店的總經理。這總經理非常明白而且清晰的告訴他，有希望能夠讓他在票房上蓋過魅影。方若海迷惑之下，心臟猛跳起來了。如果能夠讓本地票房的收入超過《諜變》，那都勉強可以找回一點面子了。

　　當這總經理告訴方若海，要想票房高，完全可以「篤數」。方若海不太理解這個港味濃郁的詞語，那總經理神秘一笑，很坦白的告訴他：「就是造假！只要你肯跟超市連鎖店合作，我敢保證，你的片子肯定能在短期內把票房拉回去！」

　　何為篤數？即是電影公司在票房上造假的手段。全世界都知道，一部高票房的電影更吸引人，只因為人們好奇這片子票房那麼高。所以，篤數便成了能夠拉高票房的手段。

　　在九十年代中期之後，香港電影公司失去控制和規劃，篤數情況多不勝數。譬如最後《功夫》本來票房都已經跌落下去了，可是通過一些其他的活動來送電影票之類，這樣一下來，影片票房自然就上來了，最終打破了票房記錄。當然，這是不是篤數，那便見仁見智了。

　　篤數便是電影公司自己花錢買自己的電影票，不要以為這不值得，一來可以拉動票房。二來，就好像《功夫》那樣，還能夠破破記錄什麼的，覺得是值得的。

　　方若海心動了，造假在商業上都不是什麼稀罕的事了，只要掌握得好力度，那就肯定有效。不過，他還是猶豫了一下，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才說：「這個，能夠有什麼效果？」

　　能夠有什麼效果？蕭然很清楚這個效果。香港最著名的篤數事件是發生在1992年，那時候的三大電影公司已經完全失控了，處於一種群魔亂舞的狀態。結果，竟是有電影公司為了捧人而瘋狂篤數。

　　《神算》就是這部影片，電影公司愣是把這部片子給捧上了三千六百萬的票房，其中的水分起碼高達一半。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只可憐了黎名和許貫文這兩位無辜的主演，被公司幹下的蠢事連累到。

　　總經理笑了，非常愉快的說：「只要夠膽，我擔保能夠篤出至少一千萬的票房，只要你願意拿這一千萬出來做！」

　　方若海明白了，這件事對於超市來說其實是很有利益的，直接效果就是推銷了商品。所以，這時求勝心切的他不再考慮其他的，狠狠咬牙道：「好，我出一千五百萬，一定要趕過魅影！」

　　掛下容小意打來的電話，蕭然的嘴角漸漸浮現邪惡的笑，這笑漸漸擴散到了面容上，變成了愉快。他知道已經沒問題了，現在方若海已經在他的網裡了，現在只差什麼時候收網而已。

　　「阿然，你看了早上的報紙了吧！」林清霞的語氣怪怪的問蕭然，蕭然扭頭一看，林清霞遞了杯水過來，神色不善的樣子，實在是美麗呀。

　　蕭然心臟一跳，猛的記起了早上的八卦新聞，竟然有幾家報紙暗示自己包養了李家欣，上面赫然還有圖片為證。想來便是去探李家欣的時候被拍到了吧，蕭然固然是問心無愧，可是圖片上的親熱模樣卻是不由得他狡辯的。

　　「那個純粹是媒體胡猜的，李家欣現在只是公司的簽約藝人而已！」蕭然神色慌忙的向林清霞走去，想要抱住她以表心意：「而且，她出了點小麻煩，我去幫她解決。」

　　「我不信！」林清霞的神情忽然變得很冷，看著蕭然那副緊張得不知怎麼解釋的樣子，更是感受到蕭然對她的重視。這才忽然撲哧一笑：「傻瓜，我耍你玩的。」

　　蕭然愣了一下，立刻惱羞成怒的撲上去，把尖叫著逃走的林清霞給抱在懷裡。輕輕把她放在床上，蕭然嘿嘿一笑：「我要懲罰你對我的不信任……」

　　沒兩天，全香港的報紙都發現《豪情萬丈》的票房出現了詭異的情況，本來連續三天只有四十萬的，可是第二天卻猛的增加到了一百萬一十萬。而這種上升的趨勢沒有維持多久，可是卻沒有太多的下降。

　　這樣明顯的做法，就是全世界都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了。就在全世界都在等待著魅影以及嘉禾前來主持公道的時候，這兩家公司卻半點聲都沒吭一下，就好像完全默認了這樣的做法似的。人們不禁開始懷疑，懷疑是不是兩大公司已經走到一起了？

　　蕭然的確已經和嘉禾達成了協議，與其說是跟嘉禾達成協議，倒不如說是目前香港除了海樂以外的四大公司秘密的開了個會。那是在前一天發生的事，蕭然將惟一還沒有確切合作關係的嘉禾給聯繫上，說了出來談一下。

　　鄒文淮回答得非常爽快，其實他已經對海樂非常之不滿了，這樣赤裸裸的欺騙簡直就是一種恥辱。三大公司大致上都清楚蕭然想要談什麼，可是他們都來了，這就意味著大家的意見是相近的。

　　在魅影公司的總部會議室裡，三大公司的首腦都到齊了，面前的咖啡仍然在冒著熱氣。鄒文淮見蕭然進來，搶先道歉：「對不起，蕭總，上次是因為……」

　　蕭然淡笑著揮了揮手制止了鄒文淮的話，沉吟中敲著桌子淡淡的說：「過去的事就不提了，今天請大家來，就是想問一下大家對海樂集團的意見！」

　　潘迪聲沒說話，只是好像蕭然常幹的那樣，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同意對付方若海。楊奇自然亦是不會反對的，不過，蕭然找人查過楊奇的底了。這小子都不是尋常人，其父母都算是富豪一族了，頗有幾千萬美金的家產。只不知這小子幹嘛留在香港做那個見鬼的小公司……

　　鄒文淮猶豫了一下，他對好萊塢多少還是有些渴望的。可是，很快他便做出決定了，因為他很清楚魅影公司現在是全香港唯一能夠跟嘉禾在實力上平起平坐的公司了，就算撇開了嘉禾，蕭然要幹什麼，一樣都是能夠成功的。

　　見他們都表態了，蕭然這才露出了寬慰的笑容，瞧上去這幫人倒不算是傻嘛：「在什麼行業，就要守什麼規矩，不守規矩的人就只有出局這一條路可走。海樂集團是一定要出局的，不但如此，方若海在香港成了個攪局者，對付攪局者和違反規矩者，我的宗旨就是趕絕他！」

　　對此，三人還是沒什麼意見。在商場上本來就是這樣，不趕絕難道還留下結下深仇的對手來趕絕自己不成？蕭然愉快的笑了：「現在海樂集團失去了東南亞發行權，只有本地院線可以上映。我們需要做的非常簡單，通告全行，誰都不許接海樂的戲，否則立刻封殺！」

　　「這樣好像都未必能趕絕海樂吧？」鄒文淮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對付方若海，那依他的生意決心來說，自然是鐵了心要做掉海樂才行：「需要一些其他的方……」

　　「我自有辦法，你們只需要按照我說的辦就行了！」蕭然大手一揮，很是霸道的攔腰斬斷了鄒文淮的話：「我說過要在三個月內趕絕他，就是老天爺都保不住他！」

　　「至於海樂集團垮了之後的利益分配……」在這方面，蕭然早有了想法，只是故意不立刻說出來而已，他這是想看看其他人的態度。

　　海樂集團有什麼？旗下有新藝城和新藝寶，以及麥黨雄和徐可電影工作室的合約，還有亞視和一家報紙和雜誌。這些都是利益分配的項目，一樣是擴張的好機會。

　　可是，三人同樣很清楚，以徐可和黃白鳴他們跟蕭然的交情，新藝城和徐可電影工作室是肯定沒指望的。唯一能夠夠他們爭奪的便只有，亞視以及報紙雜誌，還有唱片公司以及麥黨雄工作室的合約。

　　這其中最是值錢的便是亞視了，而亞視是蕭然志在必得的。有了這家電視台，就意味著他構想裡的傳媒帝國獲得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環節。

　　鄒文淮他們都非常為難，在他們公司的旗下並沒有唱片公司和平媒，而魅影則為三大公司描繪了一條不同的路。不單單只是做電影的路，而是產業多元化。

　　每一項他們都非常想拿到，可是他們更清楚，蕭然才是真正話事的人。對於蕭然來說，這一切都是他想拿到的。可是公司絕對沒有那麼多的現金，所以他必然要放棄一些利益。

　　鄒文淮喜歡人才，當年他亦是因為邵老爺子要把力量分掉一半進軍電視業而「叛變」的，再加上嘉禾本身就是集中精力往電影發展，試圖打造一個本土電影王朝。所以，他對電視台倒不是很感興趣。

　　這場利益分配不容易，最終還是確定，蕭然拿下亞視和片庫，而嘉禾則拿下了麥黨雄工作室的合約。德寶拿到的是新藝寶唱片公司，不過，這公司裡的幾個歌手必須給天籟。天羅拿下的是平面媒體。

　　唯一有異議的便是金公主，每家公司都想拿下，可是每個人都不幹。最後惟有集體放棄，到時候各憑能力來競爭了。

　　這場還沒開打就瓜分利益的會議即將結束時，蕭然冷眼掃視了三人一眼，再次將目光定格在鄒文淮臉上。語氣淡然，卻非常肯定的說：「從今天開始，香港影壇就是我們四家的天下，大家是對手，都是朋友。如果有人不把我當朋友，那就是我的敵人！」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獵艷殺手

　　
　　蕭然悄然的回到了香港，沒人知道他曾經在與海樂的暑假大戰剛開始的時候就離開過，除了魅影的幾個高層，甚至連林清霞都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回到香港，蕭然依然好像沒事一樣處理著公事，有時候去參加一下明星之間開的派對，有時候去參加一下某些宴會，顯得極其輕鬆。兩天後，便是蕭然需要親自去的拍賣會了。

　　這次林清霞沒陪他去，而是湯言陪了蕭然去的。作為投資部經理，湯言這一次試圖拿下一塊預計中能夠在五年裡翻上一倍的一塊地。那是港島北區的一塊地，面積不是特別大，底價亦只是三億，都是魅影今年以來最大的一筆地產投資。

　　按照投資部的計算，一致認為這塊地的價位只要不超過五億就可以拿下來，因為這塊地實在不是什麼熱門。蕭然要拿下的那個獨立屋底價是三千五百萬，最多七千萬便可拿下來了。

　　不過，蕭然對這個獨立屋亦是頗感興趣的。因為在他的記憶裡李澤凱當年花一億兩千萬買了一間，拆掉重新以紅木修建，八年後便價值五億多了，據說還是當年香港最貴的豪宅。

　　其實蕭然目前名下的房產都不在少數了，有兩棟價值兩千萬以上的別墅，還有控制了兩家潛力股的不少股票，價值大約一億左右。如果再加上微軟的那百分之十五，那亦頗為可觀。

　　前面拍的幾塊地先後賣出之後，終於到了獨立屋。根據介紹，這棟獨立屋加上花園和游泳池等，總面積亦有四萬多尺，固然是比不上十二號獨立屋來得大，都算是相當之不錯了。

　　在拍賣師喊出三千五百萬的地價之後，別人喊了幾口價，到了四千萬的時候。蕭然這才加了五百萬，很顯然，這是不足以嚇退其他人的。終於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喊出了：「五千萬……」

　　蕭然一愣，側臉望了過去，卻是鄭家春。再愣了一下，他這才記起那天鄭家春的話，不禁洒然一笑。原來鄭家春指的是這獨立屋，而不是公司要投的那塊地。

　　趁著別人猶豫的當口，蕭然向鄭家春一笑：「六千萬！」

　　鄭家春怔了一下，向蕭然走過來，恨恨的低聲說：「蕭總，留條生路好不好，你這樣喊價，誰吃得消！」

　　蕭然神秘一笑，他倒不是故意再玩鄭家春，只不過他答應了林清霞拿下這豪宅，自然得盡力履行諾言：「你猜得到我的底價，那我就放手。不然，我們倆都想要，怕是兩敗俱傷。告訴你一件事，這房子我要來結婚的。」

　　鄭家春再次怔了一下，呆呆的看著蕭然，確定了蕭然不是在開玩笑，這才笑了。狠狠的拍了蕭然肩頭一記，笑道：「想不到不近女色的蕭然偷偷金屋藏嬌，了不起。不跟你爭了，就當是給你的結婚禮物！」

　　蕭然笑了，這個鄭家春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有義氣，他倒是喜歡這樣的人物。向他點了點頭表示謝意，之後便沒人跟蕭然爭了，順利以六千萬拿了下來。

　　不過，蕭然這還是第一次體驗競標的感覺，這種一張嘴便是幾千萬上億的感覺還真是棒，很容易讓人陶醉在這種揮霍財富的快感裡。怨不得他見湯言神色是如此的興奮，要知道這種手頭上掌握了數以億計的金錢時，這真是和操縱人們生死大權的感覺沒什麼區別。

　　沒過幾天，報章上蹦出了一些關於港姐比賽的八卦新聞。本來蕭然是不想關心這些玩意的，反正就離不開什麼整容呀家世呀之類的，每年總因為這樣的新聞逼走不少參賽者。

　　可是這一次的新聞卻非同小可，是關於李家欣的，新聞上說大熱門李家欣被本港富豪劉亦雄包養。而且還說其中有人在暗箱操縱最終結果，說是要七號獲勝。

　　嚴格的說，蕭然不太信第二個八卦，畢竟港姐競選不是那些不知所謂的選美，這是是全港人都關注的，誰有料誰沒料那是一眼便可看穿的。

　　可是對於第一個八卦，蕭然起碼就信了七成，因為在他的印象裡，這事確實發生過。不過，目前關美人還沒有成為那個被號稱為明星殺手的劉亦雄的獵物。

　　只是劉亦雄似乎還不知道李家欣是魅影的人，否則或許不會那麼囂張吧。這一天是詠裝大賽，蕭然和陽光以及猴子都出現在了化妝間，見兩人望著來往的美女，一個個都是眼睛發直的樣子，蕭然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們都是時候認識個女朋友了，給你們的薪水那麼高，不要說開支不夠！」

　　「沒時間呀！」猴子恨不得把口水全滴下來，以此表示自己對這些靚女是多麼的好奇：「天天陪著你，哪來那麼多時間！」

　　「這個很簡單嘛！」蕭然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亦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們平時可以輪流換班，這樣不就有時間了。我想現在在香港亦沒人敢殺我吧，現在跟以前不同了！」

　　陽光和猴子只略略考慮過，便雀躍著答應下來了，猴子更是恨不得大叫一聲美女我來了。望著兩人逗趣的樣子，蕭然哈哈笑著把目光掃視一周，問了一下工作人員，這才知道李家欣現在竟是單獨用一個化妝間。

　　皺著眉頭，蕭然敲了敲門便進了房間裡，還好，李家欣剛把泳裝換上了，倒沒出現什麼尷尬的事。李家欣一見蕭然便開心笑著打了招呼，展示了一下自己修長的身材，見蕭然沒什麼表現，這才鬱悶的坐了下來。

　　「阿欣，最近是不是有個叫劉亦雄的跟你很接近！」蕭然看了一眼李家欣那裸露出來的肌膚，粉嫩得讓人恨不得上前去咬一口，那種青春而且淡定的美實在讓人不敢忽略。

　　李家欣怔了一下，猶豫片刻才說：「是的，劉亦雄他好像想追求我！」

　　蕭然長歎一口氣，為什麼這些明星就喜歡不勞而獲呢？難道自己賺的錢不夠花嗎？不說別的，目前發哥的身價已經漲到了三百萬，對於平常人來說，三百萬都足夠買棟別墅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蕭然他確實有能力阻止別人對公司的人下手，可是如果當事人願意的話，那他就插不上手了。想到這裡，他惟有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阿欣，你以為劉亦雄是想追求你嗎？他只是想玩弄你而已。如果你願意為了一點利益而出賣自己，我無話可說。」

　　「蕭總，我知道你的意思！」李家欣猶豫了一下，本來她還以為跟蕭然有機會的，可是蕭然卻好像一塊木頭一樣，完全看不到她的美麗。這時，劉亦雄送上門來，這就怨不得她要考慮了：「不過，我覺得他不像是那種人！」

　　蕭然苦笑不已，這哪是不像，根本就是不捨得丟下這個機會。不過，根據關新的調查，這個劉亦雄好像亦有一點黑道的背景，至於是跟哪個社團有關係，這倒是不記得了。

　　靠表演賺到億萬身家的不是只有一兩個，只要活得不是很揮霍，成為明星賺到的錢都足夠花一輩子了。蕭然真的很難理解這些人的想法，可是，站在他的立場，還是希望能夠盡力挽救一下這個李家欣的命運。

　　「這樣吧，等一下他來了，我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蕭然輕描淡寫的說著，神色卻變得嚴厲了：「如果不是，那我希望你不要跟他走到一起。你要想在娛樂圈裡立足，靠的不是劉亦雄，而是自己的實力和運氣。」

　　李家欣沉默了下來，其實有時候女人是很難做主的。不是她貪財，而是劉亦雄給了她這樣一個不勞而獲的機會，還有來自身份的壓迫。想到這裡，李家欣忽然想到，自己的這個老闆不是很厲害嗎？比劉亦雄有錢多了，如果要趕走這只蒼蠅，應該不難吧。

　　難還是不難，很快便知道了！門忽然開了，鑽進來一個手持鮮花的青年，年紀比蕭然要大了起碼四五歲。蕭然神色不動的盯著這傢伙，這劉亦雄關門轉頭一看，赫然見到一個男人在場。

　　再仔細一看，立刻便認了出來，不就是魅影公司的蕭然嘛！想到這裡，他還以為蕭然亦是來吊李家欣的，頓時嬉笑著走上來：「蕭總，想不到你對阿欣也有興……」

　　劉亦雄的話說不出口了，因為他發現蕭然的眼睛正在緊盯著自己，眼裡流露出一些不妙的訊號。想到蕭然在江湖上的號召力，他微微發了個抖，連忙改變口風：「蕭總，對不起，我想我是進錯房間了！」

　　「你沒進錯……」見劉亦雄轉身欲逃走，蕭然淡淡的把目光轉移到李家欣臉上，見到其一臉的堅毅之色，立刻便感到欣慰了。

　　劉亦雄叫苦連天的轉身硬著頭皮面對著蕭然：「蕭總有什麼指教的？」

　　「你是真的想追求阿欣，還是打算玩玩的？」蕭然的語氣固然是帶著笑意，可是語氣裡那股不善的意味卻是相當之明顯：「告訴我！」

　　「這個……當然只是玩玩了！」劉亦雄硬著頭皮瞥了在一旁怒得面容蒼白的李家欣一眼，尷尬的說：「其實，我沒碰過她，蕭總，我讓給你就是了！」

　　「是哪家社團在罩你？」蕭然猛的向前跨出兩步，逼得劉亦雄身不由己的退了幾步，淡笑的語氣裡竟是透出陰森：「不知道我的規矩嗎？阿欣是魅影的人，你想動她是嗎？」

　　劉亦雄大驚失色，他哪知道李家欣已經跟魅影簽約了，大恨之下狠狠瞪了李家欣一眼。這才諂媚的望著蕭然說：「蕭總，我真的不知道，原諒我不懂事，下次一定不會再發生了！」

　　「你去吧！」蕭然沒再理會劉亦雄，以此人的能力根本威脅不了他的。待劉亦雄走到門口，蕭然猛的叫住了他，直嚇得他額頭汗珠滾落而下：「以後不准再動魅影的人，記住，我的規矩，誰都不許違反！」

　　劉亦雄連連保證絕對不會了，這才一溜煙竄出了房間，至於那束花都不知被扔到什麼地方去了。他拿什麼跟蕭然鬥，斗黑道，蕭然現在隱為黑道教父。

　　斗聲望，不要說他了，就是李超人這些超級富豪的聲望都未必比蕭然高得了多少。斗財力，開玩笑，香港誰不知道魅影是香港最有潛力的公司之一。

　　李家欣張口結舌的盯著蕭然的背影，她一直以為蕭然只是有錢而已。卻萬萬沒料到，一樣有個六七億的劉亦雄竟被蕭然幾句話便給嚇跑了。這簡直便太荒唐了，尤其是最後那句「我的規矩，誰都不許違反」更是霸道有力，根本就是只有握有實權的人才敢說的話。

　　蕭然瞥了一眼門口，這才轉臉望著李家欣，一臉和氣的說：「現在你知道了，有錢人不是不能認識，可是一定要保持距離。像你這樣的人，有容貌就容易被人玩弄，明白了嗎？」

　　「蕭總，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李家欣在剛才那剎那，簡直就差點把蕭然當成偶像一樣來崇拜了。

　　蕭然笑了，便如春風一樣深入心田，伸出手扶起李家欣：「這樣多好，你做了一線演員之後，收入自然是節節攀高的。在我公司裡，我不干涉大家的私生活，可我還是希望大家都能夠潔身自愛，這才是愛護自己的好方法。」

　　正說著話，門忽然開了，一個腦袋探進來瞧了一下，好像認出了蕭然一樣，怔了下才大叫：「李家欣，化好妝了沒有，現在是時候出場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暑期爭霸

　　
　　邵氏只有三十六間主流戲院，而永高有三十七間戲院，除去六間文藝戲院，還有三十一間。映畫院線有四十一間戲院，除去六間文藝戲院，還有三十五間主流戲院。

　　一共一百零兩家戲院上映《諜變》，而方若海鐵了心把文藝戲院都拉上，《豪情萬丈》都只有四十九間戲院在上。嘉禾十日前的《小鬼當家》到現在累積到了一千五百萬的票房，而德寶的《求愛敢死隊》只有八百萬。

　　在魅影行銷部的完美配合之下，將各色有趣的廣告覆蓋到了全港每個角落。在宣傳戰上，魅影穩操勝券。在預告片上，蕭然親自操刀剪的預告片深得十多年後好萊塢預告片的精髓，深深吊起了觀眾的胃口，再勝一籌。

　　《諜變》首映日的盛況是無法形容，單只是預售票房就高達八百萬了。可見蕭然以及周閏發的搭配是如何的具有吸引力，而在不少雜誌報紙上，以及影評上，都乾脆把蕭然和發哥稱為這時代最具票房號召力的黃金拍檔。

　　首映日，《諜變》上映的戲院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買票，幸虧映畫院線在這方面已經配備得非常晚上了，不只是在設備上更新，還讓效率提升了不少。

　　蕭然不得不承認，廖敬平是非常出色的管理人員。這廖敬平可謂是雷開泰電影神話的開國功臣之一，自海樂全面收購新藝城和金公主之後，廖敬平便辭職了，被蕭然請來主理映畫院線。現在來看，這個主意是很明智的。

　　幸虧有了良好的售票系統，這才沒讓觀眾們發牢騷。不過，蕭然亦是非常唏噓感慨，這樣貌似全港市民都出動來看電影的盛況，十多年後恐怕惟有《功夫》上映時能夠媲美了。

　　當晚，首映日票房便由各院線統計之後遞給了魅影公司的發行部，收到葛文秋的報告電話。蕭然定下心來，繼續坐在書桌前寫東西。林清霞反倒是急不可耐的問：「票房究竟如何？」

　　「這個……」蕭然先是裝出一副悲劇的樣子，這才哈哈大笑著說：「首映日票房是三百八十萬，超出歷史單日記錄一大截！哈哈！」

　　「真的？！太好了！海樂呢？」林清霞亦是忍不住開心得幾乎跳了起來，近四百萬呀，蕭然恨不得狂笑著來表示這一次的成功。按照目前的票房為十五塊來計算，就意味著這一天三大院線的座位全部是爆滿。

　　海樂？《豪情萬丈》的首映票房亦不賴，足有一百八十萬。遺憾的是，接下去便慘了。首映之後，《諜變》以極其流暢的劇情，而且加上極富動感的動作場面，一舉擊敗了模仿著吳雨森的《豪情萬丈》。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諜變》的口碑迅速傳播開，每個人都非常樂意來看這部非常過癮的超級大片。最近大家的口頭禪便是：「看了沒有！」當然，這是指《諜變》。

　　《諜變》三天時間便突破一千萬，打破了歷史上最快破千萬的記錄。在第八天，再破最快過兩千萬的票房記錄。到了第十五天，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正式突破三千萬關口。

　　此後，上映的戲院逐步減少到七十六間，亦是第二十七日這天，再次突破四千萬這個致命關卡。沒人懷疑《諜變》能夠打破歷史票房記錄，因為即便戲院數字已經減少到了五十四間，而票房仍然還有六十多萬。

　　戲院的減少是必然的，當有半數觀眾都有欣賞過這部影片之後，便很難更合理的利用戲院資源了。而逐步減少上映戲院絕對無損於影片的票房，到了第四十五日，票房再一次突破了五千萬。

　　一直到第六十天，影片終於落畫，而落畫之時，每天還有足足有十到二十萬的票房。《諜變》的本地總票房到最後赫然高達五千六百萬這個讓人不敢正視的高度。

　　而《豪情萬丈》僅僅是方若海靠著旗下的院線硬抗，這才將這片子勉強拖到了三千萬。而這三千多萬里，卻實在頗有相當一部分的水分。這將在後面提到……

　　不能不提到，《諜變》確實是一部完全具有十多年後好萊塢動作大片的味道，流暢而且激烈火暴之極。很多觀眾在接受行銷部調查時都聲稱，單只是欣賞到結尾那場大廈爆炸就絕對值得了。

　　畢竟在這時代，似乎沒人拍過這樣龐大的場面，因為政府根本就不像以後那樣支持電影業，蕭然這就等於是把十多年無論是技術還是執導手法上都超前的影片拿到了現在。

　　不過，不止是因為這片子的確是超時代的動作大片，質量非常過硬，讓每個觀眾看了都狂呼爽，才能夠得到這樣的高票房。還因為行銷部的宣傳策略，他們甚至在影片上映之後都沒有停止宣傳過，努力發掘出那些不常看電影的觀眾。

　　另一個原因則是，傳媒以及影評人對這片子的各項數據的統計結果讓本來不想看的觀眾都產生了興趣。所以說，高票房的確是可以帶動不少市場的。

　　簡單的說，票房這玩意關係的不止是影片素質，有素質沒宣傳發行，再好的片子都只能悶的被子裡爛掉。在這一場絕對是香港影壇聲勢最浩大的行銷戰裡，行銷部的每個職員都迅速成長了，這樣的經驗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獲得的。

　　發行部一樣經歷了非常嚴峻的效率考驗，蕭然發佈了在這個時代看上去極其嚴格的要求：影片在香港首映之後的十天內必須在東南亞每一個地區和國家都上映。

　　這點對於發行部來說，簡直就是榮譽之戰。贏了，就能夠贏得全港最具效率的發行部之稱，他們可是非常嫉妒傳媒賜予行銷部那個「香港最具策劃能力的專業行銷隊伍」之稱。

　　台灣是因為鄰近香港，所以，幾乎可以做到無時差上映了，這倒不擔心。倒是菲馬新泰印等地有些麻煩，因為單只是製作拷貝就需要不少時間了。結果，在葛文秋親自帶隊之下，拷貝幾乎是一出來便被送去東南亞各地。一次，因為飛機晚點，葛文秋甚至想包機送去。

　　無論如何，發行部做到了。最晚上映的是泰國這個效率很低的國家，總共只花了八天時間。在外界驚歎著魅影居然每個部門都有如此效率的辦事能力時，葛文秋和他的手下們都累得恨不得隨便找塊地睡了。

　　對於媒體的稱讚，葛文秋和他的手下更是慚愧不已。因為這一次的發行根本就不包括日本和韓國，否則他們極可能是做不到的。不過，不管怎樣，蕭然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親自去見了所有為公司操勞的職員，親自給每個職員都送上了大紅包。

　　《諜變》在台灣的總票房為一億兩千萬，成為《賭神》之後第二部在台灣票房突破一億的影片，亦改寫了台灣的票房記錄。在新馬泰菲等地，這片子的總票房為一億六千萬，雖然沒有打破票房記錄，可是卻是港片在那些地方最賣座的了。

　　而就在《諜變》票房突破兩千萬時，日本和韓國的發行商塵土都沒洗一下便徑直去找葛文秋談買片的事了。遺憾的是，他們並不知道，葛文秋和一班手下抖擻了精神之後，有的留守，葛文秋則是親自帶隊去了日本和韓國跟院線直接對話。

　　挾這部影片在東南亞狂掃票房的強勁勢頭，葛文秋順利的拿下了日本和韓國的各自兩條院線的代理權。在韓國的票房相當之不錯，達到一億五千萬。（如不特別指出，都是指港幣，文中港幣與美金的匯率實在無從考究，就按目前來計算）

　　在日本的票房相對這個市場之龐大，就要稍差了一些，只有兩億一千萬港幣，遠比不上《賭神》的票房。可是，即便如此，這樣一來《諜變》在亞洲掀起的颶風，仍然是非常令人震撼的。倒是在內地的票房不盡如意，竟然連一億都沒有，只有八千多萬的票房。

　　因為是直接與院線對話，拿的就不是一次性買斷首輪上映的錢，而是分成。按照製作方，發行方以及放映方各拿三分之一的普遍規律（各地都不完全一樣，可大致如此），既是製作亦是發行方的魅影公司，足足賺了四億多。

　　可是，這亦是來之不易的，單只是在各地的宣傳費用，加起來起碼都超過四千萬。不過，這還是讓魅影公司在這部片子上暫時拿到了三億五千萬以上的純利潤，這是一個能讓每個人都嫉妒的利潤。讓人嫉妒的是，當公司發行錄影帶時，又狠狠賺了一大票，更加順利打開了東南亞每個地區和國家的錄像帶銷售市場，形成了一個流暢的網絡。

　　非但如此，就連嘉禾的《小鬼當家》都被魅影的壓迫影響，票房止步於兩千四百萬。而德寶的《求愛敢死隊》就更糟糕了，勉強上了一千萬就基本上沒了動靜……大家都跑去看《諜變》了。

　　這片子徹底的引導了港片的潮流，刺激了其他電影公司，甚至讓潘迪聲出售了手上大部分的其他產業開始做起發行，亦開始走向大製作，這是後話，自然是不提了。

　　讓我們一起回到激情火熱的七月，這時候《諜變》剛剛上映了不到三天。蕭然便消失在了人們面前，在美國海森集團主席溫博文的家裡，蕭然正在和溫博文交談。

　　雖然溫博文能夠猜得出蕭然的來意，可是他還是對眼前這個流露出與年齡完全矛盾的成熟感的青年很感興趣。饒著興致的盯著蕭然，試圖在其身上找到發跡的原因。

　　輕輕放下盛有清水的杯子，蕭然知道溫博文在打量自己，以此來做出某些判斷。輕笑著，他靠在舒服的沙發上，這沙發真是舒服，可惜他眼力太差了，看不出是什麼皮做的：「溫先生，其實我的來意，我想你都是很清楚的！」

　　「或許知道一點，不過，我想你不妨再說一遍！」溫博文笑了，就憑這句話，他就知道蕭然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他在想方破立惹上這樣一個對手，實在划不來。

　　「沒問題……」蕭然的手指頭不停的在沙發上跳動著，似乎在測試這沙發是什麼動物皮做成的，又似乎有一種穩操勝券的味道。他神秘一笑：「溫先生，你現在在做的事和我要做的事目的都是一樣的，站在我的立場，我希望你能夠以海森集團主席的名義收回海樂的資金！」

　　「你認為我會答應嗎？」溫博文心臟微微跳了一下，險些被蕭然給嚇到。他的確在著手對付方破立，以便於侵吞其財富，只瞧蕭然話中的意思，便彷彿知道了一樣，這讓自以為做得很隱秘的他如何不驚：「阿海是個很有能力的年輕人，他一定能為海森賺到不少錢的，我沒理由拿回資金！」

　　蕭然笑了，果然不愧是個縱橫商場的老狐狸，果然不愧是進入福布斯富豪五百強裡的著名華商，說起話來滴水不漏。遺憾的是，蕭然現在通過關新的情報，已經瞭解到溫博文為了對付方家，已經籌備了頗長時間的事了。

　　所以，這樣的話顯然不足以打消蕭然的念頭的，因為他認為在商場上，多個朋友永遠比多個敵人好。他不想方家走了再來個溫博文，儘管他很清楚溫博文不可能插手電影圈。可是，只要他的佈局實施開，海森集團投入的錢一定很難全部拿回來，他不敢保證溫博文不會惱羞成怒。

　　而對於溫博文來說，把擅長冒險和金融投資的方若海差遣開，這是他計劃裡相當重要的一個環節。如果現在拿回海樂集團的投資，拿就意味著方家定然對此不滿，而且回來之後的方若海有可能造成麻煩。

　　於是，這就注定是一個不會成功的談判。現在蕭然亦隱隱能夠猜到一點溫博文的計劃，所以，他很清楚不需要再談下去了，他們都很清楚，這完全不必要了。

　　蕭然站了起來，笑呵呵的伸出手：「既然溫先生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那將來可千萬不要後悔！」

　　溫博文瞇起眼睛笑了，亦是伸出手說：「當然不會，我還很希望能夠跟你這位青年才俊合作一次呢！」

　　「總會有機會的，不是嗎？」蕭然樂了，這一下他放心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臥你的底

　　
　　楊微，果然是楊微！依然漂亮可人的楊微。只不過，面容之間已經隱隱多了太多成熟的氣息，想來她在這段時間以來，都不是過得很愉快。

　　「然哥東哥，真的是我！」楊微見蕭然和魏東靈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噗嗤一笑，頓時便好像整個辦公室都變得愉快了很多似的，由此可見，年輕是可以傳染的。

　　蕭然當然不是驚訝楊微，而是驚訝楊微竟然在這個非常關鍵的時刻來見他，而且他甚至之前都沒聽過楊微的任何消息。凝視著這個已經長大了很多的少女，他暗暗感慨：時間果然是一件最有利的利器。

　　楊微現在亦是在凝神看著蕭然，她想看看這個初戀情人在那麼久以來，是瘦了還是胖了，是開心還是愉快。初戀永遠是難忘的，儘管她很清楚自己已經不愛蕭然了，可是這種初戀的情緒卻是難以抹殺的。

　　現在一見蕭然的樣子，楊微就知道了，沒了她，蕭然只會過得更加愉快。請了她坐下，讓安雨宣倒了咖啡來。蕭然這才和魏東靈坐在她的對面問：「小微，這麼久你是在什麼地方，怎麼你哥哥什麼都不肯跟我說。」

　　楊微忍不住笑了，便如春風一樣讓人舒服：「我一直都在美國，跟父母在一起，你當然不知道。對了，然哥，哥哥讓我告訴你，他一直都跟你站在同一個陣線！」

　　蕭然和魏東靈在這瞬間愣住了，楊奇跟他是站在同一陣營？這還真瞧不出來。楊奇的天羅公司在某種意義上針對魅影，這是圈內人都很清楚的。

　　「其實你的事我們都知道……」說到這裡，楊微忍不住臉上微紅，其實還不是身在美國的她忘不了蕭然才這樣打探消息的：「那次哥哥打了你很後悔……後來知道了你和方家的事！」

　　其實那次楊奇還以為蕭然對楊微幹了什麼，結果一怒之下便衝來給蕭然一頓狠揍。回去之後，聽了楊微的解釋，楊奇這才知道自己錯怪蕭然了。

　　不過，他們仍然去了美國，只是楊奇這人還是黑白分明的，知道是自己欠了蕭然，一直都放不下去。直到聽到蕭然和方家的衝突，儘管楊奇根本查不到事情的具體過程，可他還是大概的猜出了一些事實。

　　尤其是在傳出即將舉辦婚禮之前，那時還沒徹底放下蕭然的楊微傷心了很久，楊奇為了安慰妹妹，只好告訴她自己的推測。可謂是剖析得極深：「依阿然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忍受得了方若欣的，更不可能甘心受制於方若海，就算真的結了婚，離婚都是遲早的事！」

　　果然，這話放出沒兩天，他們便收到了婚變的消息。因為身在美國，他們很輕易便查到了方家的底細，本來以為就這樣算了。沒料到，方若海竟然和蕭然在股市上鬥了一票。

　　到了後來，楊奇收到風，方若海欲前往香港踏足電影。當時，他立刻便心動了，身為蕭然的朋友，他不止一次聽蕭然說過港片如何如何。於是，他便決定回來，一面投資一面幫蕭然。

　　「可是，哥哥因為排擠，所以沒辦法在圈子裡立足。而他就決定暫時靠攏方若海，為你做一次臥底。」說到這裡，楊微露出了笑容，就好像蕭涵崇拜蕭然一樣，她一向都很佩服楊奇。

　　「前天他打電話給我，讓我飛過來。」楊微瞥了蕭然一眼，其實她是很想再看蕭然一次才來的：「來了之後，他告訴我，他怕你沒辦法解決這次三大公司的聯手。所以，他只能現身出來幫你了。」

　　蕭然滿意的笑了笑，起先他還以為楊奇是推測出他打算在這一仗裡一舉解決方若海。現在看來，楊奇顯然沒想得那麼深入，這不由讓他喘了一口氣。如果楊奇能看出來，那方若海亦該是可以看出來的。

　　「這次天羅公司暑假檔沒有給他們，亦沒有上映自己的片子，就是為了給你騰出位置！」楊微在商業上顯然不是很出色，皺了兩下眉頭才記起楊奇的意思。

　　蕭然和魏東靈對望一眼，兩人都大喜過望。儘管楊奇不知道魅影已經拉攏了德寶，這次德寶之所以提前上映暑假之作，就是為了給魅影騰出位置來。有了德寶的合作，蕭然就根本不懼怕三大院線的聯手。

　　何況，現在再有了楊奇控制的永高院線，那簡直就是如虎添翼，要想不贏都是一件極困難的事了。楊微看著散發著成熟男人味的蕭然，心中已經不再有當年那種情緒了，可還是笑著說：「哥哥說，至於發行方面，你不要擔心。給他半個月時間，他一定能把海樂集團控制的發行權拿下來！」

　　蕭然怔住了，魏東靈亦怔住了。本來蕭然對逼走海樂集團已經是十拿九穩了，現在再加上天羅拿下海樂的發行權，海樂不死都困難了。

　　實際上，就算是沒有德寶和天羅的合作，蕭然未必就怕了。行銷部自完成了《暗花》的宣傳之後，立刻全力投入了《諜變》的宣傳裡。當然，魅影公司在宣傳費上面其實基本沒花什麼，就連長實旗下的子公司都心甘情願拿了錢給這片子打廣告。

　　對於蕭然和發哥的組合，人們還是很有信心的。蕭然和發哥合作的影片，沒有一部的票房是低於三千萬的。這就是一個票房保障了，拉起廣告來自然是輕鬆的。而且再加上《諜變》上映之前，片頭的那五分鐘廣告，這可是魅影第一次，亦是全港電影公司，第一次在廣告上賺到錢的。

　　毫不誇張的說，在行銷部的精心策劃，以及慣例的三版預告片，以及幾款海報以及其他未上映就先賣開的周遍產品，都讓全港全城期待這部歷史上投資最大的影片。

　　儘管海樂極力在學習魅影的制度和先進的管理方法，可是因為沒挖到行銷部的人，根本就不清楚蕭然傳授給行銷部的先進行銷觀念。這一仗，可謂是在沒開打之前，海樂就輸了氣勢。

　　這是極其關鍵的一場仗，是五大電影公司比拚實力的一場仗。縱然沒人提到這一點，可是圈子裡每個人都心知肚明。能夠贏了這一仗，就能夠獲得真正的話事權，才是真正的no.1。

　　不過，這還不夠，蕭然還為方若海準備了一盤好菜，一盤能夠讓海樂集團陷入麻煩糾纏的好菜。雖然那樣看上去不免有些陰險了，可是蕭然現在已經不想理會那麼多了，在商場上，人們只尊重贏的人，從來不會記得輸家。

　　第二天，魅影公司為《諜變》舉行了首映儀式，放在知情人眼裡，這不只是首映，還是一個陣容展示。是明星們選擇自己的陣營的時刻了，每個人都知道魅影公司試圖跟海樂來一次決戰，這一次他們必須得選擇。

　　同樣是這一天舉辦首映的《豪情萬丈》很淒涼，作為戰鬥的雙方，方若海親自來了現場。現場非常淒涼，除了少數幾家銷量不太妙的媒體以外，就只有海樂旗下的報紙雜誌以及電視台了。

　　而前來的明星更是少了，除了一些二流不得志的演員試圖在這裡找到一個事業突破口以外，真正的一線明星，竟然一個都沒有。讓方若海心臟收縮的是，就連海樂旗下的亞視藝人都不肯來，先後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萬子良以及嘉禾的幾個女星寧願冒著違約的風險都沒有來，這絕對是一個極其糟糕的開頭。連相當一部分主演都沒有來，這個首映還有什麼意思？

　　難道蕭然真有那麼強大？很難判斷方若海究竟是因為怒火而氣得發抖，還是因為蕭然在圈裡的勢力之龐大而感到恐懼。望著首映場上那麼孤零零的樣子，方若海知道自己輸了第一陣，輸得極不甘心。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德寶和天羅都為蕭然讓路了。現在他終於知道德寶為什麼提前上映影片了，而天羅則一直沒打算在這段時間聯手了。

　　陸燦亦來了，現在他的心裡只剩下懊悔。以前他沒意識到什麼，就被方若海開出來的價格給吸引了。可是，現在他終於知道了，蕭然這個老闆整天不見人影究竟是去幹什麼了。其實他辭職不久就後悔了，儘管方若海一樣給了他很大的工作空間，可是那種被高傲傷害到自尊的感覺真的是無法彌補的。

　　方若海終究還是忽略了，他始終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更加與圈子裡的任何大人物沒有交情，甚至還被圈內的人相當之瞧不起。他就是以一時的鈔票買來了演員們的片約，可始終還是買不到人緣。

　　如果說之前有人敢接他的片子，一是因為嘉禾和德寶的支持，二是因為蕭然沒表態。那麼現在既然蕭然已經擺出了對憾的架勢，而那幫演員還要湊上去，那簡直就不用在圈子裡混了。

　　另外一個原因無非就是，來自嘉禾和德寶的支持現在已經幾乎消失了。何貫昌和鄒文淮決定以這一戰來決定繼續支持海樂是不是還有利益，所以勒令明星們不得前來。

　　而在《諜變》的首映場裡，卻是另一番熱鬧場面，完全不同的場面。蕭然一如既往的呵呵笑著跟每個人打著招呼，這就是他在圈裡人緣和聲望越來越盛的原因，因為在私底下，蕭然和每個人都是真心相交的朋友。不是老闆對手下的親近，亦不是有錢人的高傲。

　　全港幾乎所有跟電影拉得上關係的媒體全部聞風而動趕來了，魅影公司每次首映都有一些有趣而且好玩的禮物來送。再加上這是靠攏魅影的好機會，如果他們還不懂得選擇，那才真是蠢了。

　　一番熱鬧之後，終於到了記者提問的時間。記者們先是問了發哥以及那個黛絲和另一個在片中扮演反派博士這個人物的美國演員一些問題，最後才把火力集中在了蕭然身上。看得出來，他們對魅影和海樂的這場戰爭極其感興趣。

　　「蕭導……」每個人都知道，在這樣的場合，蕭然更喜歡別人這樣叫他蕭導，而不是蕭總：「魅影這次投資三千萬，是港片歷史上最貴的片子，你認為這樣值得嗎？」

　　「當然值得！」蕭然爽快笑了，把話筒遞給一旁的葛文秋：「不如你們問問我們發行部的葛經理，他會告訴你們詳細的答案！」

　　「我……」葛文秋面前刷的一下移過來n多話筒，立刻把他給弄懵了。他可是第一次面對這樣多的記者，躊躇了一下，總算是鎮定下來：「當然值得，不僅如此，蕭總說，我們將來還要製作上億的大片。」

　　這句話傳了出去，只聽得到全場瞬間靜了下來，只聽得到絲絲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投資上億的大片，那可是超級大片了。在現在，這一億可不是一個小數字，換做是誰擁有一億，那就已經足以跨進大富豪的行列了。

　　「一億……難道就不怕虧損嗎？」其中一個明報的記者清醒得最早，飛快的提出了這個每個人都想問的問題：「要知道，現在香港大製作的投資都只在八百萬左右！」

　　這次葛文秋沒詞了，把求助的眼神瞟向蕭然。蕭然輕輕的拍了拍手，吸引了記者的目光，這才伸出右手五指，便好像要將整個世界都掌握在手裡一樣：「只要掌握了世界，一億就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數字！」

　　明天的頭條有了！只要是觸覺稍微敏銳的記者都在這瞬間嗅到了蕭然語氣裡透露出來的野心。不止是娛樂版，就連金融和經濟版都決定了這句話一定得上。

　　「魅影的《諜變》和海樂的《豪情萬丈》都在同一天上映，會不會存在打對台的情況發生？」其中一個記者把話筒捅上前一點：「蕭總，你認為能夠擊敗《豪情萬丈》嗎，你認為票房能有多高？」

　　「當然不是打對台！」蕭然呵呵一笑，這話自然是沒人信的，不過，問得也夠蠢：「我堅信《諜變》將成為暑期票房冠軍，至於票房嘛！暫時不好說。」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決戰前夕

　　
　　「蕭總，最近警方打算搞個俱樂部……」警務處長笑瞇瞇的靠近蕭然：「到時候你可要來支持呀！」

　　「俱樂部……」蕭然點了點頭，這就是要籌款了，呵呵笑著說：「沒問題，到時候一定過去！警方最近幹得很棒，我都想送個牌匾給你們了！」

　　沒說得幾句，警務處長見中信的榮智建過來，便主動離去了。蕭然倒是對這個紅色資本家很有興趣，他和榮智建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不過沒什麼深交罷了。

　　「蕭老弟，你在這裡，太好了！」榮智建找了蕭然老半天了，他剛剛從上面依稀瞭解到，這個蕭然是親內地的，這立刻便讓他生起不少好感。不過，他很不明白，像蕭然這種年紀的人很難對內地產生歸屬感的，而且由蕭然一貫的表現來看，完全都提不上什麼政治立場。

　　「榮老哥，剛才談成了一筆生意，能賺多少？」蕭然方才見到榮智建在同另外一個富豪在談生意，想來這傢伙是能賺上一大票了，不由得嬉笑著說：「有什麼好處，不妨分點給我吧！」

　　「哪賺什麼，不虧本就是好事了！」榮智建豪爽的哈哈大笑，他這個人是很外向樂觀，而且還很熱情，人緣是很不錯的：「倒是你做電影，這個才是賺大錢的買賣！」

　　開玩笑，就是傻瓜都知道電影是肯定沒地產什麼的好賺了！蕭然忍不住暗暗笑了。當然，如果不單是做電影，那利潤就頗為可觀了。隨意聊了一下各自的內幕消息，各自便離去了。

　　榮智建的個人資產現在還沒蕭然多，不過，在圈子裡倒是沒幾個人敢因此而小瞧他了。畢竟，中信是內地的對外窗口。榮亦是在收購了泰富公司之後，這才開始了真正的發跡。

　　上車欲離開時，蕭然掃眼一看其他人的車，立刻鬱悶了。其他的要麼是勞斯萊斯，要麼是林肯，要麼就是凱迪拉克。惟有他這個富豪還是駕駛一輛寶馬，而且家裡除了林清霞的車外，他就惟有那麼一輛車。好在他不是很講究這些，不然還不被嘲笑死。

　　深夜，林清霞心疼的端進來一碗湯，看著蕭然在書桌前憤筆的背影，不由大生憐憫之意。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做了老闆好像都不是那麼輕鬆的活。

　　可是，林清霞還是想錯了，其實蕭然可以做個輕鬆的老闆。只不過，他不甘心自己掌握的東西就這樣沒了，所以，他試圖在短期內盡快把自己一時間能夠記起的影片都寫下大致故事，以便於確定將來不會被別人給搶走。

　　「還在寫呀，喝碗湯早點休息吧！」林清霞把碗放在桌子上，悄然在蕭然身旁坐了下來。蕭然轉眼一看，露齒一笑：「不礙事，你先去休息吧，我這個很快就可以完成了！」

　　「還說什麼很快……」林清霞嗔怪的瞪了蕭然一眼，這些天來只要有空，蕭然就趴在書桌前猛寫。她有看過那些故事，都覺得相當不錯，她無法想像一個人居然能夠想得出那麼多的構思。

　　蕭然心中一暖，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太棒了，他現在都感覺自己無法離開林清霞的溫柔和細膩了。放下了筆輕輕半摟著她，嗅著那點點依稀溫柔的芬芳，在她的面容上吻了一下，這才笑道：「真的很快，前段時間都完成了不少，現在只是在大致上增加一些而已！」

　　蕭然寫的不全是港片，而主要是外語片。只寫了那麼些創意出來，亦或者只寫了故事簡介出來，這些都是要交給魅影策劃部的編劇組來辦的。一來是可以搶先拿走外語片裡的創意，二來亦是為了讓香港編劇漸漸走上正規化之路。

　　「其實你現在要事業有事業了，根本不需要那麼勞累了，何必這樣折磨自己！」林清霞伸出手替蕭然撫順了亂掉的頭髮，這才繼續說：「就算你要實現把魅影創辦成橫跨全球的電影公司，都不需要什麼都親自來做！」

　　別的倒容易解釋，這個確實有些棘手了。幸虧蕭然已經培養出相當高超的轉變話題的能力，輕笑著說：「你知道今天鄭家春給我介紹一位美女了嗎？」

　　「哼，那個鄭家春……」林清霞自宴會回來，就鬱悶了很久，現在得蕭然那麼提起，立刻嗔道：「我當然有看見，要不是我當時在，說不定你就真的答應了。」

　　蕭然不由哈哈大笑，再吻了她一下，這才望著她的眼睛說：「當然不會，你對我那麼沒信心嗎？你知道嗎，你就是我這一生中的唯一，誰都沒辦法改變！」

　　七月十日，《諜變》試映場。這一次，蕭然仍然親自去了，不過，這個好像都是一個規矩來的，導演不去，如果觀眾找不到發洩的人，咋辦！

　　已經有一些影評人注意到蕭然的一個細小習慣了，蕭然習慣先放一個片頭，然後才出片名。在上映之前，放了大約兩分鐘的廣告之後，就是一個長達一分鐘的預告片。

　　那個預告片便是蕭然暗喻八九年那件事的，那片子已經拍好了，毛片蕭然亦看了，相當不賴。因為涉及政治，這個題材很難在其他國家和地區得到當地政府的支持，惟有選擇以內地為背景，到時候在片頭打上本片完全虛構的字樣就OK了。

　　儘管蕭然只對八九年的事稍微瞭解一點，可是在傳達的主題和意圖上只要正確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影片裡的劇情與八九年的事有異曲同工之處，以便於讓人正確而且清晰的看到這其中的玄妙之處。

　　不敢想能以這個阻止到整個事件的發生，可是蕭然卻認為這樣能夠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對香港人造成一定的影響。只要能夠做到這樣就已經足夠了，他可不希望到時候全港好像歷史上一樣，無數資金都撤向外國。

　　在片頭上，蕭然是下了一番工夫的，試圖以此來製造開場的第一個高潮。開場是主角關心執行任務的一場戲，在這場戲裡，蕭然要給觀眾特工出手是非常狠辣的印象，這才能夠為以後簡練的動作場面鋪墊。

　　發哥扮演的特工便好像一支狸貓一樣輕巧的偷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忽然之間，警報大響。發哥身手極是敏捷的奔跑著，遇到一個敵人便一招斃敵，這直看得下面的觀眾驚歎不已。

　　在發哥逃走的那時開始，配樂便響了起來，以強勁有力的節奏調動著觀眾的情緒。終於，發哥奔到大廈邊上，挑起一隻凳子砸在玻璃上，玻璃破碎，發哥一躍而下。

　　看到這裡，蕭然笑了，其實這段戲，他本來是想在這裡打出片頭，留下懸念的。可是轉念一想，這樣便影片了動作場面的流暢程度，便打消了這個愚蠢的主意。

　　在影片上映之後，李卓桃這個著名影評人以一篇精彩而且精闢的影評來評論了這部影片：這將是一部引導時代潮流的新派動作片，影片裡共有七場動作戲，可是每一場都是異常的精彩。尤其是結尾部分主角與美國特工從九龍打到西環的那一場戲，足足有十分鐘。

　　在很難控制的十分鐘激烈動作戲裡，蕭然非常成功的控制了影片的節奏和氛圍，讓這十分鐘顯得格外流暢而且激烈。而結尾那場爆炸戲，更是打破了《警察故事續集》的記錄，成為全亞洲最大的爆炸場面。

　　可是全片的本質不在於動作戲，而是在於蕭然試圖傳達出來的家國觀念。就算失去了這些作為修飾的動作場面，整部影片的文戲一樣是非常精彩，而且非常悲哀，只不過，這份悲哀被深深的掩飾在了更惹人矚目的動作戲裡。

　　這是李卓桃的評論，亦是全港對《諜變》的最佳評論，以非常敏銳的觸覺看出了影片的主題。當蕭然看到這篇評論，忍不住讚歎：「果然不愧是《電影雙週刊》的主編，了不起！」

　　可是，這不意味著這部片子都被提拔到了那種經典的高度。這片中的文戲不是每個人都重視的，儘管大家都能夠體驗到那種蒼涼的感覺，可是除了李卓桃以外，幾乎每個影評人都認為，蕭然這部片子的確可稱得上是開創潮流的新派動作片，可是卻僅僅是動作片而已。

　　在某種意義上而言，蕭然敗了。他試圖將這部影片打造成為商業和藝術共存一體，可現在只存在商業元素，而藝術成分卻被太過於強大的動作戲給壓低了。不能不承認，蕭然這一次完全靠自己創作出來的作品既成功了也失敗了。

　　失敗是創作理念上的，蕭然沒能把握到商業和藝術那個非常微妙的平衡點。唯一幸運的是，儘管失衡，可是對影片沒造成什麼影響。成功則是商業上的，沒人懷疑這部影片在動作片上的創新。

　　考慮到目前的港人及西方人未必能夠接受內地政府，蕭然最終還是重新剪接了一次，把片中僅有的幾場內地戲給刪掉了。讓整部片子裡本來就非常隱晦的政治立場徹底消失，這樣一來便可容易為市場接受了。

　　在《諜變》確定了正式首映日子之後，嘉禾終於推出了蓄謀已久的《小鬼當家》，而且極有信心的正在拍攝續集。而海樂旗下的新藝城及兩大工作室聯手打造的暑假大片，亦是方若海試圖在市場上一舉取代魅影票房地位的野心大作亦確定了上映日子。

　　那部片子一樣是動作片，片名叫《豪情萬丈》，這部影片裡聚集了相當數量的明星，亞視旗下的藝人以及萬子良（那時還沒過檔無線），譬如莫少淙以及林俊獻、嘉禾的一些女星等等當時都是一線明星的都在片中出演。數得出名字的起碼都有十二個以上，可謂是一個超豪華陣容了。

　　因為請不到魅影的當家台柱之一的吳雨森，那片子的導演是一個新人，監製是徐可和麥黨雄以及黃白鳴，製片則是蕭若遠，策劃是麥加。單論這個幕後陣容，都絕對是香港影史上極其罕見的了。

　　「這次麻煩大了！」魏東靈閒暇之餘來到蕭然的辦公室，揚了揚手上的報紙，上面有對《豪情萬丈》的評論：「根據評論來瞧，這片子質量還真不差，再加上三大公司聯手，這次恐怕有麻煩！」

　　而這時，《諜變》還沒有進行首映。早在十天前，《小鬼當家》便上映了，而德寶的《求愛敢死隊》亦是上映了。對這樣的形勢，蕭然早就料到了，嘉禾現在瞧起來對海樂的不滿已經達到了頂點，否則不會讓出與《諜變》正面對憾的檔期。

　　要知道，類型不同的影片在同一個時段上映，票房所受到的影響並不是特別的大。而且，以嘉禾對《小鬼當家》的信心，以及狙擊魅影的想法，絕對沒理由放棄這次機會的。只有一個理由，就是鄒文淮已經非常不滿了。

　　當然，這不意味著四大公司的聯盟就這樣破了，儘管蕭然已經拉攏了潘迪聲，可是三大聯盟仍然試圖在這暑假檔給蕭然致命一擊。能夠在這裡贏出的，就肯定能夠拿下日本和韓國的院線代理權。

　　「不要擔心！」蕭然胸有成竹的笑了：「嘉禾現在沒有耐心了，只要這一次他們打擊不了我們，那他們的聯盟肯定會散掉的！」

　　這一次的確是成了夾擊之勢，前有嘉禾在狙擊，吸引觀眾的注意力。魅影和海樂的兩大動作片正面對憾，這就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兩大公司是勢成水火。

　　「你真的那麼有信心？」魏東靈抓了抓腦袋，他可沒什麼信心，歷史證明，陣容越豪華，票房價值就越高。

　　「我說行，就一定行！」蕭然站直身子，手指在桌面上輕敲著：「這一仗，我不但要拿回發行權，還要發動攻勢，讓他們的聯盟全都散掉，把方若海逼走。」

　　魏東靈點了點頭，瞧見蕭然這番神色，他信了。只不過，他還在很迷惑：「為什麼天羅公司這次沒有片子上呢？這真是奇怪極了！」

　　話音未落，秘書安雨宣的電話便來了：「蕭總，有個叫楊微的女孩想見你！」

　　楊微？是那個楊微？蕭然和魏東靈掩飾不掉眼裡的吃驚之色，彼此對望一眼，蕭然這才吩咐讓那個叫楊微的女孩進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浪子回家

　　
　　來到門前，蕭然躊躇了一下，取出鑰匙，立刻愣住了。這鑰匙是他在問安雨宣地址的時候得到的，安雨宣說那是買房子的時候其父母讓她轉交給蕭然的。

　　你真不是個東西！蕭然只覺得自己的眼角微有濕潤，忍不住暗罵了自己一句。現在他意識到了，父母之所以把這鑰匙給他，意思就是要他常回來，而不是好像外人一樣。

　　可惜，他一直都沒記住這事，或許記住了卻沒放在心裡。無論如何都好，起碼他現在回來了。老爸梁少豪不在，蕭然和林清霞剛推門進去，便立刻聽到了老媽的聲音：「小涵，你不是又忘了什麼吧？」

　　當老媽梁文慧轉身出了廚房，一眼瞧見蕭然，立刻便傻眼了，大叫起來：「阿然，你回來了！先坐一下，我去打電話給你爸！」

　　蕭然見著喜悅之色全寫著臉上的老媽，輕輕歎了一下，拉著林清霞便坐了下來。林清霞亦見著了梁文慧的神色，好奇的問：「你媽多久沒見你了？」

　　「有幾個月了，就是過年那段時間回來過一次！」蕭然羞愧極了，如果可能的話，他肯定會狠狠給自己兩耳光。

　　「難怪……」林清霞只是把聲音拖得長長的，語氣怪怪的，顯然是在責怪蕭然那麼久沒回家了。

　　老媽手忙腳亂的奔下來，坐到蕭然的對面打量了一下兒子有沒有瘦下來，半天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因為她兒子現在不但沒瘦，而且看上去精神還不錯。到這時，老媽才意識到林清霞的存在，仔細一看，立刻便愣住了：「你不是就林清霞，小涵整天提起你呢！」

　　「伯母，這是我帶來的一點禮物！」林清霞趕緊把買來的禮物遞了過去：「這次順道和阿然過來看看你們。」

　　老媽倒是爽快的沒推辭便接過了，這才盯著蕭然和林清霞笑呵呵的說：「你們吃飯了沒有？要不然留下來吃晚飯！」

　　蕭然愣住了，今天晚上有個慈善晚會，不去不太好吧。想到這裡，他便揉了揉鼻子，尷尬的說：「老媽，不要了，現在才三點鐘，而且晚上我還有事要做呢！」

　　「晚上還有事……」老媽臉上明顯掛著失落感，很快便消失了，坐到蕭然身邊關心的說：「阿然，你工作不要那麼辛苦，很累的。你看，我就不准你爸工作得太晚。」

　　「放心，我的身體很好，工作都不忙！」蕭然簡直都不知道怎麼說了，這感覺真是有些彆扭呀。

　　待老媽去給林清霞拿飲料的時候，林清霞瞪著眼睛對他說：「晚上要去參加什麼宴會，有什麼宴會能比父母重要的，不要去了，好好陪他們一天吧！」

　　想了一下，蕭然長歎一聲：「不去就不去了吧，反正都沒什麼損失的！」

　　不多久，老爸便匆忙的趕了回來，表面上看來好像是很不在意似的跟蕭然打了個招呼。可實際上蕭然很清楚，肯定是剛才老媽打了電話之後，老爸這才特地趕回來見見這個兒子的。

　　像這樣的家庭真是少有呀！蕭然現在覺得自己非常幸運，起碼在這樣的家庭裡，就是沒錢都能夠很幸福。待老媽領了蕭然到了特地給他留著的房間，蕭然再次心頭一熱。

　　林清霞的纖纖柔指輕輕點在蕭然的額頭上，神色動人的嗔怪道：「你呀，瞧瞧你有這樣美好的家，還不懂得珍惜，你這不就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嘛！瞧你很聰明的樣子，沒想到在這事上那麼笨！」

　　蕭然苦笑不已，以前或許是故意忽略了，可現在他既然感受到了這真切的感情，當然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想了想，他覺得要彌補自己的錯誤，還是搬回來住算了：「清霞，不如這樣，今天把我們的關係跟爸媽說了，有時間就在港島南區買塊地……」

　　提到這，蕭然這才想起來，湯言前幾天交過一份投資報告，說是港島南區石澳路上的「大班屋」其中有一間要拿來拍賣。湯言認為拿下這大屋的話，能夠在五年內為公司賺到一到兩億。

　　說起這大班屋，可是相當有歷史的。那是二十三間獨立屋，只不過以前是被英資公司控制，所以被稱為大班屋。能夠住在那裡的，非富即貴，都是身份的象徵。

　　不過，想一想那大班屋的估價，蕭然便退縮了。那初步估價高達四千五百萬，若是拍賣，起碼都需要六千萬才拿得下來。而蕭然個人名義下就只有兩億的流動資金，哪裡夠花。想來亦只有賣掉一些以個人名義購買的股票了，想好了這些，蕭然這才神色肯定的說：「過幾天有一間大班屋要拍賣，正巧公司亦打算投資一塊地，到時候就一併買下。」

　　林清霞點了點頭，笑著誇了蕭然幾句。下午蕭涵放學回來，聽說哥哥和林清霞都來了，立刻到處找起他們來了，直把他們倆給鬧得親密話都說不了幾句。

　　吃過晚飯之後，蕭然一家子都在看電視，蕭然試探的叫了父母一下，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那個，我有女朋友了，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

　　「真的？是誰，快說，我老早就想抱個孫子了！」梁文慧立刻欣喜的叫了起來，全然沒留意到那句抱孫子讓林清霞滿臉通紅。

　　瞥了一眼聲色不動，老辣得簡直就好像是生意場上的老手一樣的老爸。蕭然沒再說什麼，只是不斷的把眼神瞥向多少有些羞澀的林清霞。起初老媽還沒意識到，可是很快她便反應過來了，震驚的看著她：「是她？」

　　意識到這點之後，老媽盤算了一下，覺得有這樣一個媳婦大概真是很棒。可是，當她想到林清霞的年紀，這臉色就變了：「可是，可是清霞該是比你大吧！」

　　蕭然和林清霞的臉色頓時大變，他們一直以來就是在擔心這個。如果連親人都不能接受，他們更不能指望外界接受了。只見老媽眼神怪異的連連看著林清霞，都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老爸站了起來，往樓上行去，平靜中扔下一句話：「我以前跟你說過，路怎麼走，你自己選，我們一定支持你。阿慧，上樓！」

　　蕭涵睜大了眼睛，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動，猛的跳起來大喊：「太好了，我早就想你們兩在一起了！」

　　蕭然無奈的向林清霞攤了攤手，由現在老媽的表現來看，蕭然以前決定先掩蓋下這件事是很正確的。不過，老媽上樓不久，便下來了，神色間滿是喜悅。只見她來到林清霞身邊，仔細打量著她，順手拉起她的手說：「像這樣的媳婦，我當然願意了。什麼年紀不年紀的就隨它去，沒人在乎這個……」

　　把以自己名義買的股票賣掉一些，只留下微軟這樣的重頭大戲。蕭然個人手頭上的流動資金都只不過是才有兩億七千萬而已，不過，想來買下那個大班屋是足夠了。起碼蕭然記得當初1994年李澤凱買大班屋都只花了一億四千萬而已，現在的房價自然是遠遠及不上四年後的。

　　第二天，他還是免不了要去參加一個宴會，是一個富豪舉辦的。前來參加的要麼是富豪一族，要麼就是權貴。最典型的就是警務處長就是其中一人，讓蕭然鬱悶的是，在宴會上，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圍著他轉一樣，都撲著過來跟他搭訕。

　　有趣的是，甚至有跟林清霞有過一面之緣的都找她，希望她幫忙給介紹認識一下。林清霞心裡的鬱悶自然是不消提了，蕭然當然都不輕鬆。

　　主人鄭家春不知是什麼時候來到蕭然身旁，將蕭然給拉到一旁去輕輕說：「蕭總，有消息說，你對港島南區那塊地很有興趣……乾脆點，不要跟我爭了！」

　　蕭然微微一怔，鄭家春的資產不比他低，幹嗎要怕他。找了個靠的位置靠住，蕭然這才呵呵笑著應道：「鄭總，你都知道的，生意歸生意，交情歸交情！」

　　鄭家春鬱悶的瞪著蕭然，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你會那麼說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公司手上已經拿了幾塊地了，現在已經升值三億了，難道還不打算賣掉？」

　　蕭然微微一笑，那幾塊地還有升值的空間。想到這裡，蕭然忽然醒悟，全世界那麼多富豪都是做地產發跡的，他幹嗎不做地產呢？不過，話又說回來，蕭然現在哪有餘錢去搞那些什麼地產呀。

　　他收購好萊塢電影公司的計劃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成功，正是需要錢為魅影高速擴張的時候，哪還有錢去搞什麼地產開發。魅影所謂的投資部亦就是做做短線投資，免得讓錢放在口袋裡發霉罷了。正要花錢，蕭然亦不敢在公司還沒穩定的時候發展別的行業。

　　其實電影公司值不了幾個錢，確實是值不了幾個錢。就拿新藝城來說，這些年來單是為雷開泰賺的錢，恐怕都有幾億港幣了，可仍然加上新藝寶，都只不過才賣了八億而已。因為在很大程度上，這公司就是一個空殼子，人員基本都是流動的。

　　對於電影公司來說，最值錢的便是片庫以及片場的地產了。不要看迪斯尼十多年後市值高達幾百億美金，可是那是依賴旗下的電視台以及迪斯尼樂園以及品牌和其他產業支撐起來的價值。

　　想了想，蕭然大致上再確定了魅影的發展方向，這才笑嘻嘻的說：「為什麼要賣掉？說不定哪天我想做地產了也未必可知，到時候我們就是競爭對手了！」

　　鄭家春顯然不認為蕭然的話有多少可信度，開玩笑，他可是專做地產的，如果連蕭然都擊不敗，那簡直就不用混了。當然，現在顯然是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所以他都笑了：「還是不說了，看你天天都那麼鬱悶的樣子，給你介紹個美女吧，保證夠勁！」

　　接著便見到他向另一個方向招了招手，一個身形苗條的女人婀娜多姿的行了過來，鄭家春忍住笑鄭重介紹：「小娜，這位是了不起的人，你可一定要認識一下。」

　　小娜顯然對這樣的機會期待已久了，打量著蕭然。有錢又有外貌的人實在太少了，尤其是像蕭然這樣的富豪而且還夠年輕夠帥的更是微乎其微。只是這小娜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蕭然反感極了：「哇，這麼有錢的人，手上居然連一顆鑽戒都沒有……」

　　如果不是給鄭家春面子，蕭然一定拂袖而去，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簡直就是一種侮辱。鄭家春立刻尷尬極了，向那小娜揮了揮手：「快去那邊，有人找你……」

　　待那小娜戀戀不捨的離去了，鄭家春這才鬱悶的向蕭然抱怨：「站在朋友的立場，連我都在為你的終身大事操心了。以你的條件，女人還不是三兩天換一個，願意的人大把的都是。」

　　蕭然大是鬱悶，瞧這鄭家春說得，倒像是為他在操心似的。繼續談了一下，蕭然和鄭家春便各忙各的去了。其實這樣的宴會都不是沒好處的，起碼可以多認識一些富豪之流的。

　　不過，這都算不上是什麼最有檔次的宴會，鄭家春的身家亦不過是跟蕭然差不多而已。這一年來，還因為房價大跌而身家跌了不少，現在都未必有蕭然有錢了。

　　真正夠檔次的便是李超人之流舉辦的宴會，那到場的起碼都是保安局局長以及財政司司長那樣的級別，再往上拔點，那便是港督了。只是蕭然究竟是內地出身的，對所謂的港督實在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