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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回古代做好官 作者︰湛藍路邊 (已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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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章 考個秀才(下)


堂上的氣氛開始變的尷尬起來,劉起心里絞成一團,悔的腸子都青了,那四個字該怎麼給這官府命官,堂堂五品知府解釋。

    童生們陸續都到了堂中,站在那里也不敢亂說話,只等知府訓示。林遠像是沒有瞧見,只把一雙老眼盯著劉起,看他低著頭不不回話,剛才那一拍莫非是將他嚇到了,心里也有些不忍,畢竟這人還有些前途,于是又說到︰“你不必有所顧慮,年輕人有些抱負也是情有可原,日後且不可那般胡來。”

    知府給了台階下,劉起當然順著來︰“多謝知府大人網開一面,日後牢記大人的話小心為人。”

    林遠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過來開始給童聲們訓示起來,無非是些為人,處事之話。

    然而,先前詢問劉起為何沒有考取秀才的話,就這樣被劉起遮了過去。

    林遠訓示了小半個時辰,一揮手眾人注目,明白這就是要出題了。林遠從堂上走到眾人身前,說到︰“今天這題便由我們的詩會頭名才子劉起代本官來出。”

    眾人哄堂叫好,劉起卻是一臉難堪,知道不少詩是不錯,從小到大也沒有給人出過題啊,不過打小考試一直考到大學不下幾百場,劉起稍加思索,揚手說了句“獻丑了!”

    在堂中來回走了幾步,站定後說到︰“各位都是日後大鮮朝的頂梁柱,說不定日後也是位居知府,跟林大人一樣為百姓謀福利,就以這百姓為題,詩詞歌賦,隨興發揮吧!大人看這樣可好?”

    林遠被劉起一句為百姓謀福利說的心窩子里都暖了,連連點頭說好。

    下面的童聲們平日學作詩,大多是以春夏秋東,花鳥草蟲為題,用百姓來作詩還是頭一遭,不光他們外堂圍觀的秀才听到林大人讓劉起出題已經開始議論了,這會兒劉起出了一個百姓的題,都耐不住交頭接耳,只說這劉起不知身份,嘩眾取寵。

    劉起到是笑咪咪的與童生們解釋,這滿甦州城里的讀書人,除了秦家兄妹妹,劉起唯獨對這些未通人事的孩子們忠愛有加,平時到河邊游玩也喜歡與孩子們一起放放風箏什麼的。

    現在見自己出的題讓滿堂童生都皺起了眉頭,急忙解釋到︰“讀書重在用,做詩寫詞那都是後話。你們可以想想平時自己的爹媽是怎麼關愛你們的?又或者鄰居之間的幫助,這些東西可要比詩詞書畫重要多了。”

    有秀才听到這里不滿出言譏諷︰“劉才子這是在做教學呢?讀書若不會作詩寫詞,那又怎麼讓人知道你讀了書呢?”

    劉起近日與秦家兄妹接觸的多了,對于古代階級制度更有一層認識,科舉制度讓人們都認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其中也不乏有些才子報復遠大,為民請命的事也做了不少,只可惜從小受的思想與教育讓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官官相戶,不該富的富,不該窮的窮,這樣的世道。

    所以雖有宏願,卻無一堅持,偶而冒出一個清天老爺,又被權利斗爭旋進去,最後落得個身首異處,江甦鹽道秦明懷就是這樣的例子。

    面對這些人,劉起不得不開始學會接受他們的一些思想,現在已經不會那麼抵觸與他們的交談,听到秀才的諷刺,劉起

    並沒有出言還擊,對林遠說到︰“知府大人,看來小人的題出的似乎有所不妥,不如就由小人自行答了吧!”

    林遠身為一府之主,剛才秀才們當眾喧嘩已經足夠拉他們打上十板,不過他更想听听劉起接下來會說些什麼,當下點點頭,默許。

    滿堂人都等著劉起,看他自己能答出個什麼花樣。劉起走到一個孩子面前,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發簪吟到︰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四句一出,滿堂皆驚。林遠一聲大喝︰“大膽!我甦州百姓富庶,太平安康,你竟敢胡亂污蔑。”

    劉起本來是想說首好的,不自覺卻想到了當日難民群跪,一起為他祈禱的場景,光天華日之下劉起被自己的良知控制,脫口將李紳這首為百姓抱不平的詩吟了出來。

    林遠氣的七竅生煙,指著劉起是又憐又恨,心中後悔給他辦了戶籍,這回可好請他吃西瓜,這小子居然把西瓜皮砸到自己臉上,當下就要差人開打。

    圍觀的秀才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看著場中劉起挺直的腰板,原先出言譏諷的人也開始暗自為他祈禱,但願這頭名才子今天不會被打死在公堂之上。

    “大人請息怒,方才我想到隋朝國君昏庸無能,實在是有感而發!”

    “你你還要狡辯。給我打!”

    “且慢,大人說甦州百姓富庶,卻不知道為何要打我?”

    林遠哪里听的下去劉起狡辯,拿了刑牌就要丟出去。被劉起這一問手縮了一下,說到︰“你作的詩不只是污蔑本官所治,四海無閑田,你好大的膽子,將大鮮朝一並都說了進去。今日不打你,大鮮律法何在?”

    劉起一正身子,看了看四周執棒兵丁,說到︰“我方才已經明意,此詩乃感懷隋朝之腐敗,難道大人要為隋朝正名?還是承認甦州也如隋朝一般?”

    “你”林遠被劉起說的語塞,分明知道他是在狡辯,但是卻挑不出毛病來,堂外的秀才們也瞪大了眼,不愧是頭名才子,這張嘴著實厲害。

    劉起緊跟著又說到︰“大人,我劉起一介寒生,哪敢議論大人官績。要不,我從新做一首?”

    林遠被劉起弄得沒了脾氣,心里直嘆罷了罷了,朝堂下揮了揮手說到︰“不用了,你走吧。這秀才算你考取了!”

    “多謝大人!”劉起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轉身就出了府衙,在外面圍觀的人群早就知道劉起當堂做的詩,見到他沒有受打,全身而退,一起為他叫好。

    劉起也不知道他們是為自己說了實話叫好,還是為自己的膽子叫好。不過,這秀才算是考取了,而且也算給自己找回了面子。以後又可以去甦水河邊放風箏了。

    秦濤剛才急的差點沖進堂內,見到劉起出來急忙上前一陣摸索,把劉起摸的混身不自在邊躲邊說︰“你摸什麼?沒挨打,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希望我被毒打一頓啊?”

    “你表哥不是我說你,你也太張狂了,那是什麼地方,那是衙門啊!這次林大人能饒了你,日後你可要擔心了。哎!回家被我妹知道了又要罵我一通好的!真不知道你腦袋想些什麼,膽子比天還大,今天這事砍你腦袋都夠的,搞不好連我的一起砍了,我可還沒娶妻生子啊!”秦濤一通嘮叨,劉起已經跑到前邊去了。

    “走,我們去放風箏,痛快,今天真他娘的痛快!”劉起沖落單的秦濤吆喝著,率先向甦水河奔去。

    “你等等我,還放風箏。哎!你慢點!”

    兩人一路小跑,來到甦水橋頭已經累的氣喘吁吁,秦濤拉住劉起說到︰“表哥,表叔!算我求你了,你就是要當個好官兒,也沒必要得罪他們啊?日後他們要是找你麻煩,你能不能當上官還難說呢!”

    劉起坐在橋頭搖著二郎腿看著秦濤問到︰“怎麼樣?今天痛快不?”

    “你痛快個屁!”

    “哈哈,痛快!道台的兒子,堂堂的秀才,當街罵人,耍潑皮,耍無賴,耍流氓羅!”劉起在甦水橋頭高聲呼喊,引的河邊踏春的人們連連張望。

    秦濤听他越說越離譜,急忙辯解到︰“我還不是跟你學的,等會回去看我妹妹怎麼教訓你!”

    “哈哈,當哥的怕妹妹,天下奇聞了!”劉起這一聲吆喝,靠的近的人們都听的清清楚楚,其中有人認識秦濤,都拿手指指點點。

    秦濤平時就怕別人說他怕妹妹,劉起這麼一呼,急的他在橋頭猴兒般的跳了起來。

    劉起先前救濟難民,現在智斗官府,渾身都爽透了,此刻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值。至于以後,他娘的,先爽一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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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章 風箏會(上)


江南百姓都有一個習俗,每年春季家家戶戶都要來河邊空曠處放風箏,寓意迎春之喜,為的是討一個好彩頭。哪家的風箏放的高,街坊鄰居也會津津樂道。

    劉起頂撞知府,與秦濤鬧夠了回家少不了挨秦茗一通訓斥。兩人站在堂中,秦茗圍著她們走來走去,嘴里不停的蹦出各種深表痛心,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詞。

    兩人听了足有一個時辰,劉起見秦茗絲毫沒有歇下來喝口茶的意思,拿胳膊撞了撞秦濤。

    秦濤早就習慣了被訓,怎麼會吃劉起這一套,向劉起瞪了瞪眼,那意思自然是“少來,禍是你闖的,有什麼話自己說!”

    劉起站的雙腿發麻,活動了一下腿腳說到︰“小妹,不如今天就到這里?你哥還沒吃飯呢。”

    秦茗一肚子話才說了不到三分之一,這兩人倒還惦記著吃飯,胸中又是一悶,一雙柳眉都快湊到一起了︰“哥,你還要吃飯呢?”

    “不吃,妹妹今天這事,它確實不怪我。”秦濤心里叫苦,好你個劉起,居然咬我一口。

    “怎麼不怪你?表哥不知道規矩,你也跟著胡來,官府要是把你們抓了去,以後我一個人怎麼辦?”秦茗眼圈一紅,眼看著就要哭了出來。

    劉起听到這里心里怪別扭,這不是說我不懂事麼,堂堂二十歲的大男人被個比自己小的丫頭這樣說,怎麼也掛不住了,上前拍了拍秦茗的肩膀,嘆了口氣說到︰“好妹子,我知道錯啦。以後我保證不這樣干了,你哥要是再敢胡來,我一定教訓他!”

    “哎,這話怎麼說的?妹妹,這事它不怪我.表哥,你可不能推到我身上,這事咱們得說清楚了。”秦濤受了天大的委屈,想想公堂之上,自己進都進不去,現在說的好象那詩是他做的一樣。

    劉起一搖頭,勾住秦濤肩膀說到︰“你看你,我都認錯了,你就認個錯。我們小妹這都要哭了,你還要氣她嗎?”

    “不是這事咱們得”

    “什麼這事,那事的?你再不認錯,飯就沒得吃了!”

    “你我”

    “你到底認不認錯,再不認錯,我可不幫你了!”

    “我是有錯,但是!”秦濤一張臉像吃了黃連,努力辯解著。

    劉起一拍手,說到︰“小妹,你看你哥和我都認錯了。這回就饒了咱們吧?”

    秦茗被兩人幾句話弄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里雖急,但也拿他們沒有辦法,說到︰“表哥,哥!你們以後可不能這樣了,萬一被官府抓了去,那我”說到最後眼角的淚水終究還是掉了下來。

    秦濤被這妹妹罵的凶,但是心里還是疼自己唯一的親人,看到秦茗哭了,也亂了,急忙上前拿手帕幫秦茗擦眼淚,說到︰“好了,哥以後听你的,你要哥怎麼樣就怎麼樣。”

    劉起被秦茗哭的心里也發酸“哎!看來以後還真要小心點,畢竟他娘的這里可不講什麼言論自由。”

    甦州春季有三會,第一會自然是詩會,第二會便是那風箏會,第三會就是陽春三月的鄉試大考了。

    劉起運氣夠好,今年來趕上了詩會,還混了個頭名。這兩天被秦茗關了禁閉,不準出門,劉起也難得老實了幾日。

    這日正與秦濤講那《西游記》中的故事,說到孫猴子大鬧天宮,忍不住拿了屋角的掃帚給秦濤舞上那麼一段,兩人在屋里一人扮演李天王,一人扮那孫猴子打的不亦樂乎,門外的丫頭來報了。說是小姐叫他們去前廳。

    秦濤閉目想了一會,拍手說到︰“表哥,咱們這禁閉的日子算是到頭了。”

    劉起將手中掃帚放好,問到︰“怎麼講?”

    “今天是甦州一年一次的風箏會!我妹一定是叫我們去放風箏了,哈哈。”

    “真的?”

    秦濤沒答劉起的話,拉了他就朝前廳奔去。

    秦茗早已經等在那里,見兩人過來,說到︰“今天是風箏會,你們去放風箏吧!不過,可不要胡來了。”

    “哎,我的好妹妹,保證不胡來,風箏呢?”秦濤見自己猜的沒錯,喜的眉毛都翹了起來,在廳里四處找風箏。

    劉起又問到︰“小妹,怎麼今天這麼好,放我們出去玩?”

    秦茗說到︰“要是還不放你們出去啊,家里就沒有一把可以掃地的掃帚了。”

    秦濤尋到風箏,與劉起對視一眼,兩人想起這幾日把家中掃帚棍子幾乎都打斷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秦茗在一旁搖搖頭,秦濤口中還說著︰“妹妹,你是不知道,那《西游記》真有意思呢。”

    劉起一把拽住秦濤胳膊︰“走啦,走啦!”把秦濤連拖帶拽的拉出了秦府。

    秦府兄妹至從父母雙亡之後,兩人相依為命,日子雖然過的舒服,但是家道中落,早已沒了往日光景。到是劉起來了以後,家中歡聲笑語時時傳出,幾個丫鬟下人們也時常去听他說些故事,秦茗看在眼里,暖在心頭,只可惜劉起惹的禍也不少,讓她又是欣慰,又是擔心。

    依舊是甦水河邊,遠遠就可以看見天上飛滿了各種各樣的風箏,滿街的小童一窩蜂的朝那河邊奔去。劉起與秦濤拿著蝴蝶風箏找了個開闊地兒,秦濤負責拉線,劉起在後面舉著風箏迎風。

    兩人準備好了,秦濤往前一跑,劉起將手中風箏放開。那蝴蝶兒就朝空中悠悠飄去。

    劉起也不知道多少年沒玩過這玩意兒了,想想古代人放個風箏都能這麼熱鬧,看著滿天的“鳥兒”,河邊唧唧喳喳,莫不是在討論哪個風箏飛的高,哪個風箏漂亮等等。

    也少不了出游的佳人,踏青的才子來湊個熱鬧,這年頭雖然不時興男女結伴,但是在這里踫到了一起放放風箏,說說話也無傷大雅。所以事先自然是有約定好的,來到這里借著放風箏的名頭,搞搞那說不穿道不明的曖昧事兒,大家也是心知肚明,沒人去打擾他們。

    劉起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拉著秦濤問到︰“兄弟,你有沒有相好的姑娘啊,介紹我認識認識!”

    秦濤忙著放風箏,被劉起問的一愣︰“什麼姑娘?”

    劉起壞壞的笑到︰“少來,你小子會沒有相好的姑娘?”

    秦濤這回可听明白了,劉起是在打听他的風流事呢,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說到︰“沒有!”心中嘀咕“要是叫你知道了,回去告訴我妹,下個月就別想出門了!”

    劉起盯著秦濤,拉長了語氣說到︰“真的沒有?”

    “就是沒有!”

    “那還放什麼鳥風箏啊?沒有美女做伴,我們兩男人一起放有什麼意思!”

    秦濤被劉起的話弄的一呆,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表哥發春了,當下笑著說到︰“哈哈,表哥,要說姑娘嘛,我倒也認識幾個。要不,我給你介紹介紹?”

    劉起與他開著玩笑,以前在大學的時候與同學們也都說習慣了,誰認識了美女回來不介紹一下,是要受到全宿舍人鄙視的哈。今天這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河邊一眼忘去鶯鶯燕燕的到讓劉起心里癢癢,就算不怎麼樣,認識幾個總可以吧。

    “那就快點,找幾個漂亮的陪咱們說說話,一起放放風箏,多有意思!”劉起說到這里,心里又想起一事,問到︰“對了,小妹怎麼老是不出門?”

    秦濤將手中風箏線交給劉起答到︰“妹妹怎麼不出門?上次詩會她還去了呢,回家還發牢騷,說被人搶了位置,生了幾天的氣。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敢搶我妹妹的位置,要是被我知道,非得狠狠揍他一頓。”

    “搶位置?那天詩會我也在啊,怎麼沒看見小妹?”

    “妹妹當先在河邊佔了一位置,本來我就叫她花點銀子在橋頭弄個座兒,她偏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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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章 風箏會(下)


劉起越听越不對勁兒,腦中閃過一個場景︰“啊!原來是她!”

    秦濤正在四處尋找認識的佳人,準備給劉起介紹幾個,被劉起突然一叫轉頭問到︰“是誰?你看到誰了?”

    “啊!沒有,沒有誰,我喊著玩兒!”劉起怎麼敢將自己彈了秦茗屁股的事說出來。

    知道了這事,也沒了心情去看什麼佳人,心里忐忑不安,又想到那日秦茗看素描時候的驚呼,分明是認出了自己,但是她為什麼不說呢?劉起左右猜測,這事也太巧了,隨便找一個地兒,就找到了秦茗身上,看來還真他奶奶的有緣。

    劉起想到這些日子,秦茗與自己相處的還算不錯,平時對自己也是關懷倍致,有時候還真把秦茗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那種感覺讓劉起舒服的很。

    可是自己居然彈了她的屁股,在這個時代秦茗要是告上官府,恐怕足夠自己坐牢的吧。想想這些天在秦府的日子,自己一直不知道這事,還與秦茗時不時開個玩笑,偶而也動動手腳。現在想起來臉都燒紅了。

    秦茗為什麼不說出來呢?劉起腦子都想暈了,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听到秦濤在一旁說到︰“表哥,你看前面那個藍裙的姑娘,要不要我介紹你認識?”

    “什麼?哪里?”劉起隨著秦濤指的地方看去,一個藍裙女孩背對著他們,身段玲瓏有致,看樣子還是個美女。想了半天秦茗,腦子都糊涂了,既然秦茗自己不說,也就是原諒了自己,索性就這樣吧。心里拿定了主意給秦濤說到︰“你認識的?”

    “是啊,我不認識的敢介紹給你嗎?這小姐叫柳如心,是柳府的獨女兒,想不想認識?”秦濤輕聲給劉起說到。

    “好啊,你小子在外面還認識不少!”劉起那中指一捅秦濤的肩膀。

    “哎喲!不是你叫我介紹你認識的嗎?你到底想不想認識?”

    “嘿嘿,廢話,有美女不結交是傻子。上!”劉起一推秦濤,自己奪了風箏線。

    秦濤無語,對這個表哥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心里暗自嘀咕這回只是認識個女子應該不會惹什麼麻煩吧。邊想著已經走到了柳如心身後,稍微整理一下說到︰“柳小姐也來放風箏呢?”

    柳如心正與丫鬟商量著怎麼將風箏放上去,听到後面聲音,轉過頭見是秦濤,笑了一下說到︰“秦公子不是也來了嗎?”

    “柳小姐沒有人結伴?”秦濤看了看左右,沒有哪家公子像是跟她一起來的,試探著問到。

    “呵呵,秦公子可真愛說笑,莫非秦公子想與我一同放風箏?”柳如心從小家中獨女,嬌寵慣了,性格也比較爽朗,一句話到把秦濤問的不好意思。

    “柳小姐既然無人結伴,到不如與我們一起放風箏,我介紹我表哥給你認識。”

    “你表哥?就是那個劉才子?”柳如心顯然知道劉起住在他們家的事,對于劉起是他表哥還有點懷疑,不過人家劉起自己都認了,現在全甦州府除了林遠等幾人知道內情,別人還真以為劉起就是原江甦鹽道秦懷明的佷兒。

    劉起現在是大大的出名,讓秦濤都有點嫉妒,說到︰“正是,表哥叫我相邀柳小姐一同放風箏,不知?”

    “好啊!這破風箏我放了好久都沒放上天,劉才子這麼有才學,放風箏肯定也很厲害了,我到是想看看。”

    秦濤見柳如心答應的如此痛快,心里更是嫉妒“哎,會作詩真的就這麼受人喜歡?”當下引了路,帶著柳如心就朝劉起那邊走去。

    劉起一直在看著,想看看秦濤出丑,沒想到他還真把人給帶來了,心里也慌了,這古代繁文縟節實在是太麻煩,也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等他們走到近前,趕緊說到︰“是柳小姐吧?幸會,幸會!我叫劉起。”

    “劉才子記性可不好哦,那次在集市見面,這麼快就忘了嗎?”柳如心淺淺一笑與劉起說到。

    劉起細細一看,頓時想起來這不就是上次吃燒餅的時候,送他香囊的那個女子嗎?當時身邊還有個潑辣丫鬟,劉起側過頭看去,果然見那丫鬟站在柳如心身手,這可真是奇巧,甦州府難道就沒有別人了嗎?

    劉起認出了柳如心,說到︰“原來是你啊,真是巧了。你也來放風箏?”

    秦濤在一旁插口道︰“你們認識?”

    柳如心答到︰“劉才子大名,甦州誰不認識呢?小女子有幸遇見一次劉才子,還有禮物相送。不知劉才子是否將小女子的禮物帶上身上?”

    柳如心上次見過劉起後,對劉起直爽的性子更是勾起了興趣,這次又見到已經沒了那些靦腆,竟然開口問自己的禮物。

    劉起想到那香囊送給了秦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說到︰“這個那香囊我放在家里。帶在身上怕弄丟了。”

    兩人一番話把秦濤弄的目瞪口呆︰“你們?還有香囊?柳小姐你莫非對他?”

    秦濤一句話把柳如心說的臉紅起來,雖然性格大方的她不拘小節,但是這樣直白的話是萬萬說不出口的,拿眼瞪了秦濤一下說到︰“秦公子說什麼呢?”

    “哦!我說錯了,可是這香囊我從沒見過啊!”秦濤也感到自己話說太過了,趕緊賠不是,但是他白天黑夜的跟劉起在一起,從來沒有見過劉起身上有什麼香囊。

    劉起摸了摸額頭,明白今天這事躲不過去了,秦濤就是個傻子只要稍微想一下也知道那天自己送給秦茗的香囊是怎麼回事了,拿人家東西又送給別人,劉起干脆把頭一低︰“我認倒霉,柳小姐送給在下的香囊被我送給了小妹!”

    “什麼?你拿別人東西送給我妹妹?我妹什麼時候受過這委屈啊,要被她知道了,我們起碼三個月不用出門了。”秦濤跳著大吼,也顧不上柳如心在旁邊看著。

    柳如心剛開始听到劉起將香囊送給了秦茗,心里不是滋味,見秦濤反應比自己還大,忍不住笑出聲,說到︰“是哦,劉公子您把我的香囊送給秦小姐,萬一被她知道了?小女子到是不在意。”

    “這,那天剛見到小妹,我又沒有什麼禮物,只好把你送的香囊給她了。反正就這樣了,你們不說她也不會知道,你們要是說的話,那可就怪不到我了,是你們故意的。”劉起開始耍起了無賴。

    兩人被劉起一番話說的無言,堂堂才子居然耍起潑皮了。柳如心掩口笑到︰“呵呵,劉公子何必這樣說,我們自然不會去告訴秦小姐,不過小女子有一個要求,不知道劉公子能不能答應?”

    秦濤也不笨,看了一眼柳如心,見她眉目含笑,心里頓時明白跟著說到︰“對對,我也有一個要求,只要你答應我們,打死我也不說!”

    劉起實在不想惹了秦茗生氣,難得他們肯讓步,隨即點頭答應。

    柳如心說到︰“我想要劉公子一首詩,不知道?”

    “行!”劉起以為她有什麼古怪的要求,原來就是要首詩,沒等她把話說完就滿口答應。轉頭又沖秦濤說︰“你也是吧?先說好,畫畫我不干,要詩可以,但是就一首。”

    “好好!一首就一首。”秦濤時常在家里求著劉起作詩,劉起不是找借口去茅房,就去蒙頭大睡,今天好不容易歹到一個機會,日後也可以拿出去炫耀炫耀。

    劉起揚頭看了看天上密集的風箏堆,腦中已經有了句子,開口呤到︰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兒童放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柳如心拍手稱贊︰“好一個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劉公子每首詩都淺顯意懂,卻又不失意境,真是讓小女子驚喜萬分。”說完急忙叫丫鬟去岸頭買寫紙墨,要將此詩記下來。

    秦濤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劉起作詩了,但是每一次都有驚喜,明明覺得這首已經是絕世之作,偏偏下一首劉起又能給他另外一個感覺,心里早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默默將這詩記了下來,嘴上又催促到︰“還有我的呢?表哥,今天可賴不掉了!”

    劉起一臉苦笑,這家伙每天找自己搜刮,就希望弄幾首出去跟朋友們炫耀,可憐自己肚子里貨也有限,萬一掏沒了,日後考舉人什麼的,那還搞個屁,真要他自己去作幾首,恐怕要被人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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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四章 一起打麻雀(上)


劉起給柳如心作了詩,由秦濤在紙上默寫了。秦濤卻還要討自己的那首,被劉起敷衍了過去,只說回家給他作一首更絕的,秦濤苦了臉把柳如心瞧的暗笑。

    三人在這河邊上說說笑笑,將兩家的風箏都放到空中。斜陽西照,春風輕拂,甦水河邊上熱鬧非凡,劉起想著,這個時代人們缺乏娛樂,不過到是更珍惜一點一滴的好時節。看著滿岸的童子跑來跑去,劉起忍不住上前湊熱鬧,跟著他們玩耍,頑皮的樣子,惹的柳如心又是嬌笑連連。

    一個下午的時間飛逝而去,劉起二人告辭了柳如心收了風箏回家。秦濤在路上一個勁兒的問劉起對柳如心什麼感覺。

    把劉起問的煩了只說︰“沒感覺,你是不是對她有感覺?”

    秦濤嘿嘿一笑︰“表哥,話可不要說這麼死,我看柳小姐對你挺有意思,不如?”

    “滾!”劉起一腳踹在秦濤屁股上,引來旁邊許多眼光。

    “你踢我干什麼?不喜歡明天再給你換一個!”秦濤跟著劉起已經把臉皮鍛煉出來了,被街上眾人盯著一樣鎮定自若,還要給劉起繼續拉紅線。

    “那個柳小姐上次我就見過了,要是喜歡我還不知道追了嗎?不對我的味兒啊!”劉起站著故意嘆了口氣。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小姐?這甦州我可認識的多了,你給我說說。”秦濤當紅娘當上了癮。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跟個婦人一樣,自己都沒個相好的,還給我介紹?”

    “不是你叫我給你介紹的嗎?你忘了?在河邊,是誰拉著我叫我給介紹美女認識的?”秦濤指著劉起的鼻子還口說到。

    劉起一把拽住秦濤的手指頭︰“你行了吧,我跟你鬧著玩兒呢!在家里被小妹關了幾天了,我都快悶死了。”

    “哎喲,你放開我的手!”秦濤指頭被拽,連連求饒。

    劉起甩開秦濤的手指,四周張望一下,看見路邊有人圍在一堆不知道干什麼“兄弟,你看那在干什麼?我們去看看!”說完已經朝人群跑了過去。

    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只見那人群中間圍著一個中年漢子,漢子手拿一把紅尺,身前放一堆紙片正在那里說到︰“各位看了,剛才那位大姐選的是中間這張,現在就將他揭開了。”

    說完手中紅尺朝那中間的紙片一插進去,將它翻開,眾人看見花色都叫到︰“好,中了!”

    劉起頓時明白了,想不到這年頭也有這種騙術,這騙子還拿把紅尺做樣子,到是比起現代人玩三張牌更專業,看來手法利落不是一兩天的功夫了。

    一位婦人上前收了銀子,說到︰“我還以為有多難,原來這麼簡單猜的。你快點從新擺弄,我再來猜一把。”

    人群中也有幾人跟著說到︰“對,我們也猜。”

    劉起看了幾眼那個婦人,托兒啊。劉起在現代對這玩意早就是見怪不怪,不過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玩兒的,明明看見猜的牌就在中間,可是騙子就是有辦法弄走了。

    劉起又看一會兒,還是找不出破綻,秦濤從後面拽了幾下,終于把他拉了出來︰“表哥,別看了,我們回家吧。妹妹還在等我們吃飯呢!”

    劉點頭,心里遺憾不能揭穿那騙子,沒有辦法只好跟秦濤回家吃飯。

    秦茗在家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飯菜,有丫頭來報二位少爺回來了。心想今天還好,沒有惹什麼亂子。笑著迎了出去,詢問著放風箏的事,吩咐下人將飯菜布置好了。

    二人自然沒有將遇見柳如心的事說出來,秦濤在飯桌上給他妹妹講著今天河邊的熱鬧場景,還把劉起作的詩吟了一遍。秦茗听的開心,對詩也贊不決口。

    劉起拿著筷子,心思還在路上那騙子身上,兄妹聊的歡快也沒有多注意他。劉起突然把碗一擱說到︰“有了!有好玩的了!”

    兄妹一呆,望著他不知道他又有什麼鬼念頭,秦茗心中更是緊張。

    “兄弟,家中可有好點的木頭?”

    秦濤被問的莫名其妙,把口中飯菜吞下說到︰“你要木頭做什麼?”

    “快快,吃飯。吃完了找木頭去!”劉起拿起碗筷一陣風卷殘雲。三兩下把一碗飯刨淨了,朝秦茗說到︰“小妹,麻煩你收一下碗筷。”說完拉著秦濤就走。

    秦茗呆在那里,哪里還有心思吃飯,胡亂將碗中米飯吃了,吩咐下人收拾碗筷,就去找他們。

    劉起拉著秦濤來到後院,叫秦濤去找木頭,自己拿了碳筆跟紙開始在上面寫著。秦茗來的時候瞧見他在那里寫字,上前問到︰“表哥,你這麼急著要干嘛呢?”

    “你來啦?沒事,這次絕對不給你惹事,我要弄個好玩意出來,給這甦州百姓添點樂趣。”

    秦茗湊上前一看,紙上已經寫了不少字,什麼“東、南、西、北、中、”

    “小妹,發財的發字怎麼寫?”劉起問到。

    秦銘不知道他要搞什麼東西,听到他問自己發字怎麼寫,笑了笑接過碳筆在紙上寫了。

    劉起又說︰“小妹,我說一個字,你寫一個,免得我寫錯了鬧笑話!”

    秦茗心里疑惑,見他叫自己幫忙寫字,想必沒什麼壞事兒,也沒有多想應了聲好。

    劉起把麻將中萬、筒、條、還有風色一一說出來,秦茗在紙上寫了。

    這時候秦濤跑到柴房挑了根木頭也回來了,劉起拿過木頭看了看說到︰“有沒有辦法把這木頭分成一百零八個小方塊?一百四十四個都要一樣大小。”

    “表哥,我飯都沒吃飽,你到底要干嘛?要砍木頭你自己砍,我得回去再吃兩碗。”秦濤放風箏累了一天,剛吃了半碗飯就被劉起拉來了,現在木頭也給他找到了,馬上就要甩手不管。

    “吃吃吃,就知道吃,跟那豬八戒似的。一會兒做出好玩意兒,你不要來玩!”

    “什麼好玩意兒?你先說說。”秦濤對《西游記》中的豬八戒到是沒有什麼反感,也不在乎劉起這樣比喻他。

    “麻將!”

    兄妹二人從沒听過麻將是什麼事物,一同問到︰“麻將是什麼?”

    劉起把木頭一舉︰“就是這個做的,可好玩了。不過要先想辦法把這木頭弄出一百四十四個小方塊,再把這紙上的字刻上去。就行了!”

    “那就只有找木工了,我們可沒這個手藝!”秦濤瞧了瞧那木頭,搖著頭說到。

    “那你還不快去找?”

    “我去找?我還要吃飯呢!”

    “難道讓小妹去找?”

    “小妹當然不能去,你可以去嘛。”秦濤這回沒被繞進去。

    劉起把紙拿起來,晃了幾下說到︰“我要研究這些,所以只有你去了。”

    秦茗現在也奇怪,劉起到底要搞什麼名堂,叫個木工來做下木活也沒有什麼事,于是給秦濤說到︰“哥你去吧,晚上我給你做消夜吃!”

    秦濤癟了臉,扭著脖子出去找木工了。

    秦茗又問了幾次,都被劉起敷衍了過去,只說等木工將木頭分好刻好了就知道了。

    約盞茶功夫,秦濤找的木工就來了,听說要分一百四十四塊,接手的木工又找了幾個同行一起到了秦府。劉起把這活細細的給他們說了一便,把那字也給了他們。幾個木工拍下了胸脯,保證半個時辰交工,在他們眼里這跟小孩子過家家沒什麼區別,何況劉起還說了刻字沒必要講究美工,只要分的清就行了。

    秦茗叫下人拿了椅子,三人坐在那里守著木工做活。劉起不時的與他們搭訕,說些趣話兒。木工們也認識這個頭名才子,難得劉起不嫌棄他們,自然干起活來也勁頭十足。

    劉起看著那幅麻將就要完工,心里又冒出個念頭,這玩意做出來了要推廣肯定容易,甦州府里那寫官太太,富商們,平時沒事打打麻將娛樂娛樂保準他們喜歡,要是這樣,那麻將的銷售可就能賺錢了。嘿嘿!劉起心頭壞壞的一笑,看老子宰不死你們這些狗官富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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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五章 一起打麻雀(下)



秦家兄妹高門深院的哪里見過木工干活,都瞧的新鮮。只見他們先將大塊木料劃上線條,分成小塊,然後再劃線再分,沒幾下就把一百四十四個小木塊分出來了。

    拿著專用的沙紙,將那木塊磨了幾下,一個個粗糙的小方塊變的光滑如初,秦濤忍不住拿了一個來看,摸在手好想摸在銅鏡上一樣,忍不住說到︰“妹妹,你看這木塊摸著真光滑。”

    秦茗今天也開了眼,拿了一塊在手里把玩。劉起見他們二人一副新奇樣,笑著說到︰“這就叫行行出狀元了,別看這區區木活兒,沒個十年八載的別想練成這身手藝。”

    兄妹兩連連點頭,一幫木工們听在耳里樂在心頭,這年頭手藝人可不受大家喜歡,難得踫到個欣賞他們的,不一會兒一幅嶄新的麻將就做好了。

    劉起吩咐秦濤多給了些工錢,將木工們送走。兩兄妹都迫不及待想看看這些小東西到底有什麼花樣。

    站在擺放麻將牌的桌子跟前,一邊把玩一邊等著劉起。劉起這會兒卻跑到後堂拿了紙筆開始將麻將玩法,規則等等一一寫出來。

    兩人等了半天,秦濤就要去尋人,劉起終于寫好了,將紙遞給兄妹倆讓他們看去。自己搬了花木椅子在桌子上開始堆砌麻將牌。想當初念大一的時候,學校不讓裝電腦,這麻將可沒少玩,三更半夜的幾乎每個宿舍都可以听見洗牌聲,偶而冒出一句“天胡,大三元”大家都會跑過去看一眼。

    熟門熟路的將麻將碼成四圈,卻發現少了個東西,找了半天才想起來“篩子!”一拍腦門︰“哎呀,你們先看著,我去去就來。”

    一路小跑到柴房里,把剛做完剩下的廢木料堆翻了又翻,終于找了到一塊還算方正的木塊,從牆上取了劈柴刀,自己慢慢的修理幾下,看著這方塊差不多夠做個篩子了,滿意的把刀一丟。

    回到堂內,兄妹兩還在那里看著麻將規則,看他們的樣子好象都迷進去了,桌上被劉起碼好的牌,又被他們翻了個稀爛,秦濤一邊看著麻將規則一邊在桌上找牌擺放。見劉起回來問到︰“表哥,你來看我擺的是不是這上面寫的混一色?”

    劉起偏著頭看了一眼秦濤擺的牌,只有風色跟一種花色點點頭說到︰“不錯,混一色,但是你這只算混了一半!”

    “怎麼只混了一半?”

    “你這樣不能糊牌,必須要有句,有坎,而且要有將,你再好好看看吧。”劉起搖了搖頭,秦濤碼的雖然是混一色的路子,可惜里面句不成句,對不成對,簡直是把氣死人牌。

    秦濤與秦茗將那麻將規則上寫的一一看來,果然都有介紹,什麼是順,什麼是坎,什麼又是將,兩人在那里忙活著研究牌張。劉起找了張椅子坐了,又叫秦茗的貼身丫鬟泡了杯茶。

    喝了兩口熱茶,劉起看著桌上的麻將牌,腦子里開始轉開了。首先當然是找那些有錢人下手,由他們找當官的就方便多啦,當然還可以推薦給茶館、青樓,也是一條不錯的路子,劉起暗暗在心里給麻將牌定了個價五百兩一副,明天就叫木工做上一百副。估計以後就會有人仿造了,到時候不賣也罷,反正爺來這里沒打算賺多少錢。

    正想著是不是該搞搞促銷什麼的,秦濤又在那里叫了起來︰“表哥,你來看看這牌可算糊了?”

    劉起把茶碗放下,走過去看了看說到︰“嗯!糊了,行啊。你們今天晚上趕緊把著麻將弄明白,明天就能派上用場了。”

    秦濤說到︰“呵呵,我說糊了吧,妹妹還說叫你來看看!這東西還真有意思,這麼多種變化,但是你上面寫的要四人次能玩啊,我們就三人怎麼玩?”

    “叫小環也來啊!”

    秦茗听到小環,那是她的貼身丫鬟,說到︰“小環也來玩?”

    “不行嗎?這牌可要四個人才能玩哦。”

    “好的,小環,表少爺叫你來玩牌呢,你過來看看吧。”秦茗也被這麻將變化吸引了,從了劉起的話把小環也叫了過來。

    三人研究了一會兒,基本弄通了,在秦茗的督促下大家才回房休息。夜里,秦濤嘴上還含糊著什麼“大三元,小四喜。”把劉起折騰的睡不好,拿被子將秦濤頭臉悟了。

    第二天,劉起變把麻將生意的事全盤說了出來,本以為秦茗會不同意。當秦茗听到劉起只是想做生意後,根本沒有絲毫

    反對的意思,還滿口答應找木工做麻將的事由他負責。于是秦濤叫人去找平時常在一起玩的公子們,他們四人在家里先行玩了起來。

    那些公子到秦府後見他們玩的熱鬧,都湊上來左瞧瞧右瞧瞧覺得新奇,也要求上來玩幾把。劉起把規則多寫了幾份發給他們去看,這些公子們干別的不行,玩起來那是個頂個的聰明,沒過多久就把這麻將基本的玩法弄熟了,站在旁邊還指指點點,一會兒說秦濤不該打“雞”,一會兒又說劉起不該放“八筒”。

    幾人看了手癢就要把秦濤架走自己親自上陣,一大早請人去做的麻將牌終于送到了,于是大家又開了幾桌玩的不亦樂乎,當然這都沒講什麼彩頭,玩的是個新鮮勁兒。

    幾日過去,秦府成了麻將館的事慢慢傳遍了甦州府,現在每天到秦府打麻將的人不下七、八桌,其中還有些女子。劉起訂的一百幅麻將牌徹底完功,這次不但做工精細,還專門配備了麻將盒子,曇木所制,木制的麻將牌還香燻過,一打開盒子就是一股撲鼻的香氣,那檔次絕對高。

    一切準備就緒,劉起當場宣布,從明天去秦府不接待大家玩麻將了。讓他們自己找別的地兒玩去!這可把他們都急上了,幾天來剛玩出點名頭就不準玩了,有人不樂意嚷嚷著要繼續玩。

    劉起又說了︰“各位,秦府並非玩樂之地,大家若是要玩,大可以去那茶肆酒樓。明天起我們就不接待大家啦,還望見諒。”

    眾人一听,也是這個理兒,不過現在茶樓哪里有麻將玩?有人就說了︰“劉才子,能不能把這麻將牌給我們帶走?”

    劉起在人群里轉了一圈,摸了摸桌上的麻將牌說到︰“各位有所不知啊,這麻將牌做起來實在太難,不是我不願意給,實在是舍不得啊!”

    “我出錢買!”一個公子鐵了心,拿了幾顆麻將牌在手里說到。

    “哎,錢嘛我們也不缺,只是這麻將牌它”

    “劉才子,您就直說,多少錢一幅?”劉起戲還沒做完,眾人都忍不住了,嚷嚷著要買。

    “這個既然大家要買,那就成本價賣給大家,一千兩一幅!”劉起本來想說五百兩,話到嘴邊還是忍不住給翻了一倍。

    秦家兄妹听的一呆,湊上來說到︰“表哥,一千兩一幅是不是太貴了?我們做出來一幅還不要一吊錢呢?”

    劉起給他們做了個別急的手勢,又沖著鬧烘烘的公子們說到︰“這麻將牌各位若是買了家用,大可不必,若是買了租給別人玩,那可是門搶手生意。”

    有商家的公子已經開始動搖了,心里默默的算著小帳,越算越覺得大有搞頭,于是說到︰“好!就一千兩,我買兩副。”

    “好的,小環給那位公子取兩副麻將。另外記的收銀票。”

    小環應了一聲,兩個下人跟他一起取了兩幅麻將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眾人一見有人買了,也按耐不住,不過出門游玩,也沒幾個人身上會帶那麼多銀票的,紛紛要回家拿錢。

    正當眾人擠著要回去取錢的時候,門外傳來人聲︰“秦公子,秦公子,麻將牌我都買了!”

    眾人抬頭望去,聚鑾樓的郭老板,挺著肥肥的肚子正朝這堂內擠過來,脖子以上都擠的發紫了。

    劉起眼前一亮,心道來了個財主,于是上前說到︰“各位讓一讓,郭老板可是帶了銀票來的?”

    “對對,銀票都帶了,不知道劉才子賣多少錢一副?”郭老板路過秦府,見到公子們都跑出來,口中還喊著拿錢買麻將。當下拉了一人問明白後,帶人就朝堂內沖。他當然明白這麻將的效益,他的酒樓里要是有了麻將牌,不光可以收牌租,客人吃喝不都是收入嘛,在他那里一擲千金的人可不少,買回去那是只有賺沒有虧。

    “一千五百兩一副。”劉起見人漲價,把周圍的公子都听傻了。

    “好,我都要了!你有多少幅!”

    公子們再一次傻掉,這個郭胖子,還真是蠢啊。

    “剛剛賣了兩副,還有九十八副。”劉起話說完旁邊又傳來一人聲︰“我這里兩副也賣。一千五百兩我也賣!”

    劉起向那人一豎大拇指說到︰“那就是一百副了,不知道郭老板可買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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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六章 安置難民(上)


郭老板伸手擦了擦頭頂的汗水,瞪大了眼說到︰“一百副?”

    “沒錯,整整一百幅。郭老板買回去還可以兩千兩一副轉手賣掉,也能賺不少哦!”劉起還真怕郭胖子不買,拿話誘惑他。

    郭老板在廳里轉了幾步,好象下了很大決心說到︰“好,我買了。不過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劉起覺得奇怪,想听听郭胖子有什麼花招。

    “這一百副我買了以後,劉才子再也不能賣麻將?你看可行?”郭胖子伸長了頭,一臉期盼的看著劉起。

    這死胖子還有點生意經,眼看著就要考舉人了,老子也沒拿閑功夫再去搞這東西,劉起打定了主意答到︰“行,今天在這里的諸位公子都可以作怔,日後要是從我這里再賣出一副麻將,郭老板可以請官府來抓我下獄。”

    郭胖子得了保證,腦子里已經開始幻想滿斗的金子裝進自己口袋了。樂呵呵的吩咐下人去雇馬車,又吩咐貼身下人回去取銀票,整整十五萬兩。

    秦濤心里還是有點虛,靠在劉起身邊輕聲問到︰“表哥,十五萬兩銀子是不是太貴了點?”

    劉起沒有搭理他,找了張椅子坐了,小環上了茶,自顧自喝了一口說到︰“這死胖子這麼有錢,早知道我就開三千兩一副了。”

    又看見秦濤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拿腳踫了踫他說到︰“你忘了城外難民了?十五萬兩足夠將他們安置好,算是我們替這死胖子積點陰德。”

    秦濤被劉起幾句話,說的心里也放松下來,學著劉起的樣子,翹了二郎腿跟郭老板說到︰“郭老板,您可得塊點兒,一會兒我們還要點數呢?”

    郭老板哪敢耽誤,連連應是,眾人正在議論著,銀票送來了。劉起將銀票拿在手里掂了掂遞給秦濤去查驗。回頭吩咐小環把麻將都搬了出來。

    一百副麻將順溜兒的碼在堂內,堆起老高。郭老板上前摸了又摸,聞到撲鼻的香味,又看那盒子做的精細無比,心里更是高興,臉上笑的褶子擠成了堆兒。

    秦濤把銀票點好,說了句沒問題。劉起走到郭老板跟前說︰“郭老板,麻將都是你的了,搬走吧。”

    “哎,好好好!”郭老板叫下人開始往外搬,抬手舉了個禮說︰“劉才子,秦公子,多謝了。小可酒樓雜務纏身,這就告辭了。”

    “走吧,走吧!”劉起也沒叫人送客,隨便把那群公子們也請走了。

    秦家兄妹還是頗有疑惑,秦茗試探著問到︰“表哥,這事真的不會惹到官府?”

    劉起正在喝茶,思量著該如何花這筆錢,听到秦茗的話,笑著說︰“大鮮律法,哪一條歸定了做買賣也犯法的?在說那麼多人在旁作證,我又沒有逼迫他買。”

    秦濤在一旁點點頭,說到︰“沒錯,妹妹你別擔心了,那死胖子那麼有錢,早知道應該開價三千兩。”

    劉起雙眼一愣,朝秦濤豎起了大拇指︰“不錯!兄弟比我還黑。”

    秦茗見他們又開始沒個正經兒,揮手把他們打斷了,移步走到劉起身邊,低頭問到︰“表哥,十五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你打算怎麼花?”

    “問的好!”劉起一拍腿站起來,走了幾步,轉身說到︰“三千普通百姓吃穿住行一年大約需要多少銀兩?”

    秦濤跟到劉起身邊,說到︰“表哥說的可是城外難民?”

    “廢話,你們幫我算算需要多少銀子。”

    秦茗搖著手指默想了一會兒,說到︰“在甦州府里,尋常百姓一年有二十兩銀子就夠用了。三千人,那自然是六萬兩了。”

    劉了點頭,圍著堂內圓桌轉了兩圈說到︰“如果我給林知府十三萬兩銀子,他會不會願意讓城外三千難民進城生活?”

    秦茗現在也知道劉起是想為城外難民謀點福利,心里自然是同意,不過三千人要安置好恐怕還不單單是銀子能解決的問題。于是搖了搖頭,說到︰“這個可難說了,表哥等等我叫五哥來,他應該有辦法。”

    秦茗口中說的五哥,是秦府的管家,原江甦道台秦懷明的家奴,跟著秦懷明經歷過不少官場逸事,算的上是秦懷明半個師爺,秦懷明死後,五哥受到托付在秦府里照顧這對兄妹。現在秦茗叫他出來,是為了借他的經驗來想想辦法。

    五哥與劉起也熟的很,五哥年方三十,平時在秦府里一般沒什麼事兒,劉起來了以後就時常與他說笑,對劉起那些古靈精怪的故事也是百听不厭,得到下人來請,馬上到了堂內。

    秦茗將事與秦五細說了,秦五笑著摸了摸秦茗的頭說到︰“這事到也容易,林遠不想讓難民進城為的就是防止上面巡查,或者難民生事。如果有人願意出銀子安置他們,難民有吃有喝自然不會生事。這些難民本就是甦州府內人,原來的居住地現在應該也還空著,只不過這些地可能早被那些商賈官親霸了去,表少爺若是再肯出銀子將他們原住的地買下來,自然一切都解決了。”

    “買他們的地,需要多少銀子?”劉起問到。

    秦五伸出五個手指在劉起眼前晃了一下。

    “五萬兩?這好辦。”

    秦五哈哈一笑,說到︰“三千人的居住地,五萬兩怕是連個角也買不下來,最少也要五十萬兩!”

    “什麼!”秦家兄妹跟劉起都嚇了一跳。劉起脫口罵到︰“他娘的,這樣算來要安置這三千難民起碼要六十萬兩銀子了?”

    “不錯,甦州府的地可不便宜。”秦五拿起小環送來的茶喝了一口,緩緩說到。

    劉起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說到︰“這幫狗日的,別人的地他們憑什麼給佔了?”

    秦五搖了搖頭,對劉起他可了解的很,這家伙什麼都不懂,到是有一顆為民的心,也有些才學,只不過看了十幾年官場的他對劉起這樣一味只想為民,不考慮官場來往的人,秦五對劉起可沒抱什麼希望。

    劉起又悶了一會兒,猛喝了一口茶將茶碗用力往桌上一頓說到︰“老子就給他弄六十萬兩銀子,撐死這些王八羔子。”

    “你可別亂來。”秦茗看劉起的臉色知道他又要鬧事了,急忙按住劉起的肩膀說到︰“咱們與五哥商量、商量。說不定還有別的辦法,你要是胡來萬一把自己賠進去,誰去幫那三千難民?”

    “呵呵,還是小姐明理。好,看在表少爺這份為民的心上,我就給你謀劃謀劃。”秦五跟著秦懷明官場上的事見的多了,胸中自然有他的一套辦法,雖然不一定能成,試一試終是無妨。

    劉起听秦五的意思,似乎還有什麼辦法,當下急著說到︰“您趕緊謀劃,趕緊的!”

    “你別急啊,先听五哥怎麼說!”秦茗把劉起拉著坐下了,秦濤也湊了過來想听個究竟。

    秦五慢慢放下茶碗,看了看三人說到︰“林遠是天光十九年的進士,算起來這個知府他也做了十三年了。你們想想他現在最想的是什麼?”

    “升官!”劉起脫口而出。

    “對,十三年的知府,還不能升的話說不定就要在這知府任上告老了。”

    廢話,當官的無非想的就兩件事,升官、發財。劉起皺著眉頭又問︰“那要怎麼樣才能拿回難民的地?”

    秦五沒有接他的話茬兒,又問到︰“升官靠的又是什麼?”

    秦茗站起來幽幽的說到︰“如今的官場,升官自然是靠官績與人脈了。”

    秦五對這個小姐的聰明一直喜歡的很,贊賞的看了一看秦茗又說到︰“林遠當了十三年的知府,上面沒有怪罪過他一次,可見他的人脈不錯,那麼他要想升官就只有官績這一塊可以動腦筋了。”

    劉起頓時明白,一拍桌子說到︰“高!我怎麼就沒想到,三千難民安置妥當無疑是一件大官績,林遠這混球只想到怕人來查,卻沒想到壞事也可以帶來反效果,五哥一語道破天機,這事要是成了,我先替三千百姓謝謝五哥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自然都明白了,剩下的就是怎麼讓林遠接受妥善安置難民能讓他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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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七章 安置難民(下)


幾人又商量了一會兒,最後敲定由秦濤帶劉起去找林遠,一來劉起可以就上次考秀才時作的詩陪個禮,二來此事還需要劉起親自出面,若論口舌之厲,秦濤可差了劉起許多了。

    第二日大早,秦濤與劉起就到了府衙門口,這是劉起第二次來了,頭一次來這里圍觀的人太多,也沒看清楚個大概。現在大清早的府衙門口清淨的很,兩蹲石獅子壓在左右兩旁。大鮮朝的石獅擺放規矩頗多,就論這知府門口的石獅,左雄右雌,雄的頂繡球,雌的踩小獅。

    知府屬于正五品餃,所以雄獅子頂的繡球也是五個,分刻與石獅子爪中頭頂,活靈活現,一看便是名家之作。府衙的門口右側放有高約六尺余的紅鼓一面,有冤屈的百姓來這里擊鼓就得到準許就可以進堂上訴了。

    劉起長這麼大沒有敲過鼓,平時在電視劇里類似的場景看的多了,都說“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心里來了興趣,走上前拿起架子上的鼓棒就是一通猛敲。秦濤上前阻攔已經晚了,衙門里听到鼓聲兩排兵丁按順序排列好,門口一人問到︰“劉才子可是前來伸冤?”

    劉起見這鼓敲的還蠻有效果,滿意的點了點頭答到︰“不錯,有點小事找知府大人,牢煩小兄弟代我通告一下。”

    那兵丁跑進堂里跟林遠請示,林遠一大早還未洗淑完畢,門外就有人敲鼓,暗罵“那個不長眼的,一大早來折騰老爺我。”听到兵丁來報是劉起,奇怪的搖了搖頭,吩咐升堂。

    隨著二人進入內堂,兩旁兵丁將手中殺威棒在地上敲的“乒乒!”作響,口中拉長了聲音呼到︰“威武!”到是跟電視劇里的場景相差不大。

    林遠上次被劉起氣個半死,這幾日又听說他搞什麼麻將賺了不少銀兩,今天突然又到府衙來擊鼓,在堂上正了正身子問到︰“堂下何人?擊鼓所謂何事?”

    喲,還真點升堂的意思,劉起嘀咕了幾下,秦濤生怕他又冒出什麼不敬的話來,急忙接口說到︰“回大人,小民有事找大人商議。”

    “哦,有何事大清早的來找本官商議?”林遠有點糊涂,秦濤這小子有事大可以到後堂來這里,還要搞什麼擊鼓鳴冤。

    劉起神秘的一笑,向前走了幾步說到︰“林大人,上次在這公堂之上小民我胡言亂語,回去後深深懺悔,心里愧疚的很,今日是來請罪的。”

    林遠見劉起笑的怪異,口中又說什麼要請罪,也不知道他到底打什麼鬼主意,問到︰“劉秀才,那日之事你自己也說了是前朝往事引發你的感慨才作的詩,本官早已經免了你的罪,請罪就說不上了吧。”

    “謝大人,有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小民告辭。”說完竟是拉了秦濤就要出門。

    秦濤被弄的一愣,正要提醒劉起,後面傳來林遠一聲大喝︰“大膽,你一大早來我府衙擊鼓就是來戲弄本官的?劉起,你也太張狂了。”

    門口幾個兵丁將手中棒子一架,把劉起與秦濤擋在了堂內,劉起轉過身笑著說到︰“喲,被大人這麼一提醒,小人還真想起一件事來,不過這事在這里說不太合適,不如我們改日再來拜會大人?”

    劉起三番五次的戲弄公堂,林遠就是在心疼他的才學也忍不住了,拿起案上驚堂木一拍︰“給我打!”

    秦濤嚇的一哆嗦,幾步跑到林遠身前說到︰“且慢,我們今日來實有正事要與大人商量,大人胸懷寬廣怎麼與我們計較些小事來了?”

    “蔑視公堂,還是小事?秦濤,我念在與你爹有同榜之誼,你今日若沒有正經事給我個交代,少不得連你一起打了。也好叫你們知道,甦州府的大堂容不得你們胡來。”

    秦濤笑著說︰“大人,這事它確實在這里說不方便,不如大人先退堂我們去後堂說?”

    林遠一雙老眼瞪大了看了秦濤幾眼,有把劉起瞪了一下,思慮片刻才沖眾人一揮手說到︰“退堂!”

    “威武!”

    秦濤長舒了一口氣,走過去拉著劉起跟著林遠一同進入後堂。林遠坐了正位,拿起茶喝了兩口平和了一下心火說到︰“你們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

    劉起在堂內走了幾步說到︰“林大人真是有錢人啊,這屋子里的東西怕不下萬兩銀子吧?”

    林遠哪里還有心情與他們瞎扯,站起來說到︰“你們二人今日不給我一個說法,別想走出甦州府衙!”

    秦濤正要接話,被劉起攔住,在屋里又看了幾眼說到︰“大人這官當了有十三年了吧?”

    “那又如何?”劉起說到林遠痛處,不過林遠到是奇怪他問這個干什麼。

    “小民听說大人去年交上去的官績又石沉大海了?”劉起依舊不溫不火的說著。

    “你想說什麼?別在本官這里耍口嚼舌。”

    “我有一個主意,說不定可以讓大人更進一步,大人十三年兢兢業業,這身上的官府也該換換樣式了。”劉起心中也不想多與林遠糾葛,索性將話挑明了。

    林遠哈哈一笑︰“你有主意?你一個秀才當真以為作幾首詩,畫幾幅畫就能左右官場?本官是想升官不假,天下的官員誰不想更登一層樓?本官自認為為官還算端正,也頗有官緣,不過朝廷的調度豈是我等能夠揣測的。”

    劉起與秦濤早就知道林遠有此一說,怕的就是他不這麼說,只要他肯听,就有門兒。劉起從書架上抽了一本《論語》走到桌邊坐下,一邊翻看著《論語》一邊學那童子念書時搖晃著腦袋說到︰“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這為官與畫畫其實道理一樣。”

    “荒唐,官道深邃,你沒有當過官自然不知道為官之難。”林遠顯然不贊同劉起的話,出言反駁。

    “增一分則太肥,謅@分則太瘦。畫畫講究的是個筆墨均勻,神態自然,能畫得一幅好畫之人便是去為官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官道講究左右逢園、綿里插針、見逢就鑽、拍馬溜須”

    “住口。你這分明是污蔑朝廷命官。”林遠听劉起說的越來越不像話,只是身入官場多年,這些東西明里暗里也見了不少,心知劉起所言非虛,不過哪有人當面說這些話的,听著也刺耳啊。

    劉起把《論語》收入懷中,說到︰“林大人是明白人,我與你直說了吧。林大人為官十三年,自然是結交廣闊,恐怕在朝中也有認識的大官。按道理說,要升個一品兩品的也不算難事,林大人身在其中難以明眼,也是人之常情。小民置身事外,自然是另有一番看法,不知道林大人可願意一听?”

    林遠被劉起說進了心窩子里,雖然臉上有點掛不住,也想听听他的看法,點頭同意。

    “林大人這些年只顧了安分守己,保住知府這個位置,缺了一份沖勁兒。林大人悶心自問,知府任上大人何曾做過一件大的功績?沒有這些,就是結交滿天下,人家也難為您使勁兒不是?”劉起沖林遠眨了眨眼。

    林遠頓時醒悟,這些年自己小心翼翼就是怕被上面查出點問題,現在看來還真是如劉起所說,當下對劉起另眼相看,叫人看了茶,又問到︰“劉秀才可有辦法?”

    劉起喝了一口茶說到︰“不錯,林大人家的茶葉也比別處要好喝多了。”

    林遠心中焦急,見他故意賣關子,跟著說到︰“劉秀才要是喜歡,一會兒我叫下人給你包上幾斤。”

    秦濤這會兒已經放了一萬個心了,暗道五哥不顧小妹的反對死活要劉起親自來,還真是有遠見,就他這張嘴,不去說書實在太可惜了。又怕林遠急了,說到︰“表哥,你就快說給林大人听吧!”

    劉起裝著咳嗽兩聲,站起來一摸衣衫,說到︰“城外難民三千,林大人大功一件。”

    林遠翹著耳朵听來這麼一句話,氣餒的坐回椅子上說到︰“原來是這事,這事我可辦不了。劉秀才還是別花心思了。”

    劉起見他似乎很為難,急著問到︰“林大人貴為一府總憲,安置三千個難民本是份內之事,有何難處?”

    林遠嘆了口氣說到︰“三千難民,安置費用就是一大筆銀子,我去哪里弄來?何況甦州府內也沒有多余的地方安置他們了。”

    “哦?這樣說來,若是有地有錢,林大人就會安置他們了?”

    “那是自然,畢竟是我治下,我也不忍心看他們受苦啊。”

    呸,狗官!劉起在心里罵了兩句,又說到︰“我出十三萬兩銀子,至于他們的地,還要知府大人想辦法,據我所知原來他們住的地兒,現在都被城中大紳官親買了去,那些人知府也都相熟,他們怎麼會阻擋知府升遷的道路呢?”劉起昧著良心沒有點明是他們合伙霸佔了民地,拿升官的誘惑來勾林遠。

    林遠在屋子里轉了幾圈,還是拿不定主意,劉起給秦濤使了一個眼色,秦濤將十三萬兩銀子的銀票拿出來放到桌子上。林遠一見,再也不猶豫,說到︰“好,這事我姑且一試。”

    “林大人為民謀福,實在是大大的好官,我代三千難民謝過林大人了。”劉起拉了秦濤給林遠行了一禮,這一禮到是發至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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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八章 水災水災(上)


在林遠那里把事情說定,劉起心中少了份牽掛,像林遠這樣的人正如秦五說的一樣,為了升官,害民的事都做的出來,更何況這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而且還只是去找一些地回來而已。劉起相信他一定會將這事辦妥。

    秦濤心中還有疑慮,劉起給他細細解釋一番也就明白了,兩人勾肩搭背的從府衙里出來,一路晃悠著在街上逛來逛去。至從跟劉起在一起後,秦濤逐漸被他慢慢同化,像這樣在大街上蹦蹦跳跳,大聲吆喝,勾手拌腳的以前還真做不出來,不過現在到是家常便飯,不來這麼幾下反而不舒服。引的路人指指點點,他們一點也不在乎,朝一間茶樓走去。

    古代茶樓與現代的廣東茶樓差不多,早上除了賣茶也有早點。有兩個小錢的爺們兒,去那酒樓里自然是吃不起,又不削與在路邊與小商小販們一起將就,選這茶樓又便宜,又劃明了身份,所以早上的生意通常都是滿滿的。

    劉起一邊找坐兒一邊埋怨林知府小氣,給他出了這麼好一個主意連頓早飯都不請吃。秦濤听的好笑說到︰“表哥,在他那里吃有什麼意思,這茶樓里熱鬧的很,我就喜歡在這里吃。”伸手跟過堂的小二要了兩屜湯包,兩碗蔥花豆漿。

    茶樓里面人多口雜,這些人平日有幾個小錢,多數是靠祖上一點小地租過日子,每天除了吃吃喝喝也沒了別的樂趣,早上來這里無非是圖個熱鬧,各自分頭尋找相熟的坐了,把城中的陳年舊事、與新鮮見聞互相交談。

    與劉起他們坐一桌的有四個人,其中自然有認識劉起的打個招呼,劉起回了禮,拿了筷子吃小湯包,一口咬下去皮嫩水滑,湯濃爽口,幾下就吃完了一屜,伸手又要第二屜。把那幾個人看的都是一呆,在這里看到劉起已經夠吃驚了,甦州府出了名的才子,吃東西成這樣讓他們一時接受不了。到是秦濤早就習慣了,沒管那麼多自己把面前的湯包一一沾醬吃了。

    有人忍不住問到︰“劉才子可是第一次吃這小湯包?”

    “啊?這湯包蠻好吃的,你們都吃啊!”劉起已經開始動筷夾第二屜小籠包。

    “好,吃吃吃!”幾人忍住笑,分別夾了自己點的早點吃起來。

    幾人吃的差不多了,小二送來茶水大家漱口,大家拿吹飲了幾口茶,開始嚼起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

    “我看今年的春水來的比往年早一些,今年這桃花汛怕是要比往年更難熬啊。”

    “我看也是,今天早上城門口就有官府的人進進出出的,多半是巡視河堤去了。”

    “年年都巡視,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年年都發水禍。”

    “哎,這話咱還是不議了,水也沖不到咱甦州府里來。”

    劉起正在喝茶,听他們說的有意思,好象要發大水,想到一九九八年長江發的那場大水,死了那麼多人,至今記憶猶新,開口問到︰“各位,什麼是桃花汛?”

    “劉才子平時怕是忙著學文,沒空關心這些吧,桃花汛在江南每年三、四月都有一次,正逢桃花盛開時節,故也叫桃花汛。”

    劉起把筷子拿在手里玩弄,點點頭問到︰“年年都發水?官府不修堤嗎?”

    “自然是有修的,不過水一沖就垮,哎!到是苦了不少百姓。”

    “一沖就垮?那還叫修堤?”

    “呵呵,這修堤不是也要銀子麼?沒有銀子拿什麼去修?”

    劉起听到銀子,就想到林遠家里那一屋子古瓶,孤本,隨便一樣都值個幾百上千兩的,火上心頭罵到︰“放屁,銀子怕都是被那些狗官貪了吧。”

    幾人被劉起的話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眾人,說了句“告辭!”紛紛丟了銅板在桌上,各自離開。

    秦濤一口茶還沒吞下去,劉起一句話把他嗆的差點吞進了氣管里,趕緊放下茶碗,結帳後拉了劉起就走。

    劉起一路罵回去,兩人回到秦府,秦濤才松了一口氣,往堂中花木椅子上一靠︰“哎喲,可把我累死了。”

    秦茗與秦五都听的奇怪,又見劉起找了一個椅子坐在那里,口中還在嘀咕什麼“貪官,狗官。”

    秦茗以為他們又把知府惹到了,嚇的跑到劉起身邊,瞪著一雙鳳眼問到︰“你們又惹什麼事了?”

    “沒惹事,就是表哥他在那里憂國憂民。”秦濤伸了伸腿腳,又叫下人搬了椅子過來搭上雙腿將茶館中的事一一細說了。秦茗這才放了心,又叮囑到︰“表哥,這話以後可不要再說了,官府向來如此,一時半會兒的誰有辦法?”

    秦五也在一旁點了點頭沒有做聲,劉起的樣子他看在眼里雖然覺得可笑,那一片熱心到也感染了他幾分。

    劉起雙手交叉,摸到懷中東西,突然笑了起來,站起來從懷中把在知府家里順出來的《論語》拿出來遞到秦茗手上,說到︰“嘿嘿,老子這趟沒白去,林遠這個老東西把這本書藏在書架夾層里,小妹你快看看有什麼古怪的?”

    秦茗被他突然弄出一本《論語》搞的迷糊,拿在手中仔細看了幾眼,突然掩口驚呼︰“啊,這是皇上手抄本。”

    “什麼?”秦五從椅子上一下跳了起來,奪過《論語》看了又看,越來越激動,伸手一把拽住劉起說到︰“這書怎麼到你手上的?”

    劉起沒想到一本《論語》把大家都搞的緊張兮兮的,又看了幾眼那本書,還左右望了幾眼,見他們都盯著自己,吞吞吐吐的說到︰“我我偷的。”

    “什麼?”三人都呆了,皇上當太子的時候在宮里讀書,手抄一本《論語》,天下皆知,居然被他偷到了。堂堂一個秀才跑去偷人家東西。幾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間堂內沉默無語。

    劉起被這怪怪的氣憤搞的渾身不舒服,他知道這書肯定不一般,但是再不一般也不就是一本《論語》嗎?試探著問到︰“這書怎麼了?”

    “這是皇上當太子的時候手抄的《論語》,天下僅此一本。你”秦五對劉起真是沒話可說了,這家伙平時就古怪的很,秀才偷東西他也不覺得丟人,踫巧偷來的還是絕世孤本,看著劉起的樣子似乎蠻不在乎,心里是千般滋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值多少銀子?”劉起听到是皇上寫的,那應該值不少錢,看來爺這回沒白偷,林遠這老小子發現了估計要氣個半死,就算來找我,老子死活不承認他也沒辦法。

    秦茗急的眼圈兒都紅了,這書要是被人知道在他們這里,林遠就是玩了命也要來抓劉起下獄啊,說不定還要把府里人一並都抓了去,劉起卻還在關心值多少銀子,眼淚在眼眶里打個兩個轉兒終于掉了下來,盯著劉起說到︰“表哥,你這回闖的禍,怕是誰也救不了你了。”

    劉起見秦茗淚眼朦朧,小嘴兒癟癟的,心里一痛趕緊拿了絲巾遞給她說到︰“小妹,這書真的這麼重要?那我給他還回去就是了。”

    “不可,這書還不得!”秦五突然說話了。

    “小妹說的那麼嚇人,不還回去怎麼辦?”

    秦五把《論語》拿在手里翻了幾頁,說到︰“真是好書啊,皇上的書法蒼龍勁舞,渾厚豁達,實在是難得一見之神品。”

    “五哥,五哥,您打住先,小妹這還在掉眼淚呢?要不我自首去?”劉起受不了秦五搖頭晃腦的那一套,擔心著秦茗說的話,自己闖了禍可不能連累了他們。

    “哈哈,表少爺敢偷就不敢藏嗎?天下孤本,聖上親書的東西豈是林遠這個區區五品官能保存的,這書林遠肯定不是從明路得來的,你要是藏好了,他肯定不敢張揚。這事說不定也就過去了,何況他現在應該忙著難民的事兒吧?更沒有時間來管這書了。”

    “那藏哪兒?”三人听到秦五的分析,覺得有點道理,問到。

    “嘿嘿,你覺得應該藏哪兒?”秦五壞壞一笑,問著劉起。

    劉起哪里知道藏哪兒,這書這麼燙手,又不能拿出去賣,在他眼里就一分錢都不值了說到︰“我看不如燒了!這樣一了白了。”

    “啊!”秦茗沒有料到劉起要把這絕世孤本燒了,嚇了一跳,慌張的說到︰“這不可!”

    “對,燒不得,還是小姐明事兒,所以這書嘛,就由我保管了,保準他們找不到,你們也可以安心了!”秦五出人意料的話,把三人听的一愣。

    劉起第一個反應過來︰“五哥,你要藏書?”

    秦五沒有搭理,拿著《論語》朝後廳自己的房間走去,遠遠的傳來︰“好字,好書!這書我可想了好久了,終于被我見到了。”

    “”三人無語,秦五竟是自己私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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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九章 水災水災(下)


江南的桃花汛是歷朝歷代都不可避免的災禍,發水之既,淹沒良田萬頃,百姓流離失所,哭聲震野。朝廷當然要管這檔子事,戶部每年撥給河道衙門幾百萬兩銀子修堤,可惜成效甚微。其中自然是有官員們貪墨銀子,河工們偷工減料,只不過天高皇帝遠,官場互相袒護、推委,這事到成了江南官員一件發財的好事。

    甦州知府林遠這兩天忙的不可開交,劉起走後他就開始四處找人想要收回難民住地。那些豪紳、官親們怎麼會舍得交出來,甦州府內的地就是租出去一年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當初就是林遠與他們勾結把這些地都分了,林遠從中得了不少好處,也堵住了他們的嘴。

    不過林遠這十幾年的官到也沒白當,不出劉起預料,林遠找到江州巡撫將此事捅到了吏部,準備玩個以毒攻毒,江州巡撫每年得林遠不少孝敬,吏部的人下來後自然要為林遠說好話,這事就成了知府林遠為體愛百姓,安置難民,而城中官紳阻攔。吏部官員大怒,馬上發出一紙公文,著令原甦州四家大紳將土地全數交了出來,至于那些官親們,則罰了些銀子訓斥了幾句。

    林遠得了地,拿著劉起給他的十三萬兩銀子給那四家大紳補償了一些,又置辦了居家用具與半年糧食,上報了戶部後把那些難民稅繳免去三年,一時間甦州府里歡慶一片,林遠任上十三年第一次實實在在的為民做了件好事。吏部派下來的官員親眼見林遠將此事辦妥,回去詳細上表。

    折子遞到皇上手里,朝中受過林遠好處的官員也都交口稱贊,皇上御筆親點“甦州知府林遠安置難民有功,為官十三年未有紕漏,升江南道御史,即日赴任。”

    人逢喜事精神爽,吏部公文下來後,林遠收了包裹,租了馬車一家人歡歡喜喜上任去也。

    劉起偷林遠那本《論語》,早在林遠收拾包裹的時候就察覺了,這書原本是他打算拿來今年孝敬到吏部尚書那里,為自己謀個機會,現在自己升了要那書也沒用,拿在手里還是個燙手山芋。心痛了一陣子也就想開了。

    劉起這兩天在家里緊張著,就怕林遠來要書,現在有消息傳來林遠不在甦州了,秦家兄妹與他才算松了一口氣。這兩天又去林遠安置難民的地方轉了轉,事情到還辦的妥當,難民們已經住上了瓦房,門口水缸滿滿的,逢炊時間每家每戶煙囪里都有白煙冒出,與他們聊了聊天,得知道免了三年稅繳,劉起這才放了一萬個心。

    回到秦府開始一心準備下面的鄉試,好歹也要考個舉人,不然連個縣令也做不了還談什麼為百姓做好事。古代繁體字與孤僻字把劉起折騰的心急火燎,要不是秦茗在旁邊幫忙磨墨,還給他溫茶,幫他習字,劉起恐怕早就摔了筆直接上京去找吏部玩玩自我推薦了。

    林遠剛到任,交換了公文,領了大印,屁股還沒有坐熱乎就有人來報,說是桃花汛已經到了甦州地界。巡撫大人召集各位知府前去商議,林遠這個新上任的從四品道御史自然也在被請之列。

    大鮮朝的道御史每州設一個,官餃是從四品,巡撫是正四品,而知府則是正五品,所以林遠這個道御史的職責雖然只是督察一州官員,隨時將他們的過失上表吏部,並不直接參與州內各項事物安排與治理。但實際上按品階來說相當與現在的副省長職務兼了檢察長,這樣的大事怎麼也少不了他。

    林遠做了十三年的知府自然明白每年的桃花汛都是一件大事,參加了十三年這樣的議事,早就是輕車路熟,當下換了官服官帽坐了官轎就到了江甦巡撫的衙門。

    巡撫衙門的大堂內早就聚集了各府知府們,林遠一進入大堂就見到不少熟人,如今這身份變了不過關系還是要處理好的,一一與眾人答禮,知府們少不了說些,恭喜高升,林大人名至實歸啊之類的話。

    眾人喝著茶,候了片刻有人來傳“巡撫大人到!”

    林遠帶頭站立恭候,江甦巡撫閔元清邁著八字官步走進堂內,坐定。眾人行跪禮,林遠官階高上一點按照大鮮律法本可以不跪,不過他還是依照原來的樣式行了跪禮。

    閔元清自然知道他這是示好呢,不過他這個官到是靠自己說了不少好話才換來的,也不謙虛說了句︰“都起來吧!”

    林遠站起來恭身說到︰“江甦道御史林遠,見過撫台大人。匆忙上任,未備面禮,還忘撫台大人原諒,下官擇日備上。”

    “呵呵,林大人見外了,大家都是熟人不來這一套。請就坐吧!”

    “謝撫台大人。”眾人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了。

    閔元清扶了扶下巴上面幾根胡須,朝眾人環視了一眼說到︰“林大人剛升道御史說到底也是我江甦地方官,今年的桃花汛來的早了些,大家照實把各自的治水情況說一下吧!”

    林遠如今的職責是監督官員們的功績,桃花汛一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閔元清把話說的明了,林遠對官場上的是是非非也都明了與胸,接口說到︰“撫台大人說的極是,林某添為道御史一職,也是靠的各位抬愛,大家但說無妨,但說無妨!”

    有知府站起來說了︰“撫台大人,桃花汛每年都是如此,大同小異,這些年來都處理的妥妥當當,今年下官的治所也與去年一般無二。”

    “是啊,下官的治所也與去年無二。”

    閔元清點了點頭,見坐在末位新上任的甦州知府悶聲不響,笑著問到︰“宋大人,你新任甦州知府,這桃花汛可有難處?”

    宋方听到閔元清問他,趕緊站起來說到︰“回撫台大人,下官確有難處。只是”

    “只是什麼?但說無妨。”閔元清奇怪了,這甦州年年都沒出過亂子,怎麼一到他這里就有了難處。

    “只是有一個縣受災較大,縣令被革職後一直無人擔任,下官想請撫台大人安排一個人選。”宋方明白府內人員調度應該是由他提出交由吏部審議,但清河縣的亂子實在太大,他不敢上報到吏部,想把這事推給閔元清處理。

    這點小心思哪里蠻的過閔元清這種老狐狸,不過這事要真報到吏部萬一有什麼差池,算帳的時候他也躲不開,想了想問到︰“既然是這樣,宋大人可有人選?”

    宋方搖了搖頭,說到︰“下官剛到甦州接任,還未熟悉,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出合適的人選。”

    閔元清點了點頭,站起來走了兩步,朝林遠問到︰“林大人對甦州熟悉,可有合適的人舉薦?”

    林遠現在離開了甦州,自然不想再卷進這個圈子,暗自笑了笑起身說到︰“如今正是鄉試即將開考的日子,甦州府里除了秀才也沒有合適的舉人能夠安排了,不如等到鄉試結束挑一個新中的舉人前去接任?”

    林遠話中推脫的意思被閔元清審了個明明白白,這老狐狸剛任了道御史就開始想往圈外爬,心里想起一人說到︰“林大人糊涂,這桃花汛怎麼能等?現在耽誤之急,不如由林大人的公子去接任了吧,令公子雖然只是個秀才,做個縣令也不算委屈了他。”

    林遠嚇了一跳,清河縣是個什麼地方他可清楚的很,這不是把自己兒子往火坑里推嗎?心里恨不得把閔元清活剮了,臉上卻還是依舊堆著笑說到︰“這個犬子只是個秀才,不合適吧?大鮮律法有條文秀才不可為官,何況我兒未入過官場怕給大人闖了亂子。撫台大人在考慮考慮?”

    “現在是耽誤之急,安排個臨時的縣令,待桃花汛安穩的過去了日後再來定奪,林大人可是顧慮什麼?”閔元清吃了稱陀鐵了心,似乎一定要把林照弄進來。

    林遠如今的職務是個清閑的官兒,誰會沒事去找亂子?只要大家都能過,每年給吏部遞交一些不大不小的事,下面的人上些孝敬也就過去了,他這個官不比地方官,地方官要想升遷除了有人,多少還要有點官績。

    道御史這個差使每年報了下面官員過失,或者報點無關痛癢的事都可以算做官績,全憑他本人在朝中的關系了。三年任期一到,朝中代說幾句好話,升到六部衙門里做個實權兒官員那是指日可待。現在的林遠怎麼願意把自己的兒子送進江甦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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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章 當縣令(上)


原本的規矩新上任的道御史若不是自己這邊的人,會由知府們先去一個一個拜見,送些厚禮探探虛實,再後巡撫請到府里宴請,這麼一來二去大家都是明白人,除非你是來找茬兒的,一般都不會有什麼意外。林遠上任自然就少了那一套,他跟江甦官場綁了十幾年,閔元清沒把他當外人直接叫過來議事。

  現在林遠死活不讓自己的兒子去接任,閔元清心中不滿,見林遠站在那里眼珠子打轉,也不知道他又想找什麼借口來敷衍自己,心里更是火了,毫不客氣的說到︰“林大人要是有所顧慮,可以直說,這里每一個人都與林大人相交多年,莫非林大人信不過我們?”

  林遠見閔元清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雖然現在不受他節制,但是閔元清在朝中的後台可比他硬得多了,何況當初吏部來人也是閔元清為自己說了不少好話,但是自己的兒子一定不能送到江甦官場里去。想到這里左右為難,竟然急出了一腦門子汗,正考慮著該不該為了兒子與閔元清撕破了臉,腦中突然想起一人,馬上說到︰“撫台大人,我有一人可以舉薦,比犬子要合適得多了!”

  “哦?何人?”閔元清問到。

  “江甦詩會頭名,劉起。實不相瞞,這次下官安置難民一事,就有他一分功勞,以此為由上報吏部放他一任縣令到是名至實歸。”林遠想到劉起,頓時喜開了花,安置難民有功,安排做個縣令,還真是有理有據。

  林遠此話一出,在坐的眾官員都連連點頭,劉起才學過人,作的幾首詩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當個縣令還真是可以,加上安置難民的功勞,就算破格錄用,也不為過。

  宋台剛上任就知道了劉起這個人,現在听到林遠舉薦,一拍腦門兒︰“哎喲,我怎麼給忘了他。撫台大人,林大人說的極是,這個人還真可以一用。”

  閔元清看到大家都無異議,盯著林遠笑到︰“那就依林大人的意思?宋知府寫封折子遞上去吧。”

  “是!”宋台心中的結算是解了,高興的領了命,這個折子他自己寫了報上去也無所謂。身為地方官,發掘人才,及時上報,也是他的份內,吏部說什麼也找不到他的麻煩了。

  林遠被閔元清盯的發毛,心里確輕松的很,想到兒子保住了,劉起啊劉起,你偷我一本《論語》,我讓你去做個縣令,嘿嘿可不算虧待了你,好自為之吧。

  閔元清又反復交代了桃花汛相關注意事項,眾人都領了訓示各自散了。

  任命公文傳到秦府的時候,劉起還在家里被秦茗逼著學孤僻字,要去考舉人拿碳筆可不行,毛筆嘛,劉起寫的毛筆字估計主考官拿了放大鏡也認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劉起提筆把昨天學的幾個字寫了,秦茗還未看完,小環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說到︰“小姐,表少爺,官府來人了,說是找表少爺出去接任命公文。”

  秦茗跟劉起都呆了一下,這事可蹊蹺,任命他做什麼?劉起看了一眼秦茗,見她也是一臉茫然,轉頭問小環︰“任命我什麼?”

  “我也不知道,說是要您親自去接呢?人就在前廳候著。”小環皺著眉答到。

  “是嗎?那去看看,搞什麼名堂!”劉起將毛筆放了,朝前廳走去。秦茗趕緊跟著,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听到官府二字,秦茗就但是劉起又闖禍了,可是這幾天劉起天天在家學寫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闖什麼禍?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前廳,只見三個紅頂子坐在那里,看到他們出來,都站起來,當頭一人說到︰“你可是劉起,劉秀才?”

  劉起看了他們幾眼,跟林遠穿的差不多,就是胸前圖案不一樣,仔細瞧了瞧不像是假冒的,才回到︰“是我?三位是?”

  當頭那人向前踏了一步,從袖子里拿出一卷書文,攢開大聲喝到︰“劉起听令!”

  秦茗一看到他們就明白了,那衣服上的圖案正是象征七品的圖,是一種像極了鴛鴦的水鳥。秦茗可不像劉起,還去仔細看人家真偽,在這個時代冒充朝廷命官,那可是要滅族的。听到那七品官叫劉起听令,馬上明白是六部衙門的公文了,若是皇上的旨意就該說听旨。

  劉起被那七品官吼的一愣,正要問听什麼令?秦茗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低頭恭身,秦茗在一旁也雙手交叉與腰間,等候念頌公文。

  “奶奶的,搞這一套。”劉起想到電視劇里的場景,馬上明白了。

  那七品官那眼斜著瞧了瞧他們,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念到︰“吏部調令,劉起雖秀才之身,但安置難民有功,現破格調任江甦州甦州府清河縣縣令一職,即日赴任,不得延誤,接文書、官服、頂戴!”

  說完朝後面二人一揮手,那兩人將手中木台上的官服,官帽舉到劉起面前。

  “這..讓我去當縣令?兄弟你沒搞錯吧?”劉起糊涂了,看著眼前嶄新的官服,抬頭說到。

  那官員走到劉起身邊笑著說到︰“劉秀才,恭喜啦!秀才之身任縣令,大鮮還是頭一遭兒,劉秀才前途無量啊,日後....”

  “你等等,先別給我灌迷魂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麻煩兄弟先給我說說。”劉起與秦茗都是一臉的不解,就算是安置難民有功,林遠那家伙會有這麼好心讓自己分他的功績?

  “劉大人還不知道?新任甦州知府宋大人全力舉薦,江甦道御史與江甦巡撫一同上表,吏部核實無誤,劉大人現在雖然只是任個縣令,但有那麼多人幫襯著,日後升遷自然是水到渠成啊。”

  劉起听明白了,笑著說到︰“那照兄弟你這麼說,我這個縣令譜兒還很大?”

  “沒錯,我在吏部從事五年了,沒有見過調一任縣令還有道御史與巡撫一同上表的,劉大人是頭一遭兒。”

  劉起哈哈一笑,把官服跟官帽收了說到︰“兄弟放心,日後我要是升了官,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官員听了也跟著笑了笑,又等了一會兒,見劉起只顧著看官服也沒有什麼表示,忍不住說到︰“劉大人,我這還要急著回去交差,您看...”

  “啊,那好,你忙去吧,我就不留你吃飯了。日後有機會請你喝酒。”劉起拿著官服與秦茗議論著,隨口答了。

  那官員吃了鱉了,甩手帶了二人走了,出了門罵到︰“呸!還指望著升官,狗屁不懂!”

  秦茗被突然而來的調令弄的糊涂,等那三個紅頂子走了才想起來,糾著眉說到︰“哎呀,忘了給他們敬事了。”

  劉起拿了帽子戴在頭上問︰“什麼敬事?你看我著帽子帶著像不像個官兒?”

  秦茗把帽子取了過來,說到︰“這是規矩,前來送公文的,都要給點敬事,像你這種調任縣令的起碼也要給個五十兩。”

  劉起疑惑的問︰“給誰?給他們?”

  秦茗點點頭,劉起一把奪回帽子說到︰“我呸,送個信兒就要五十兩銀子,那我也去!”

  “這是規矩,送公文的官員一般都是吏部七品,雖然只是送送信,但是回去報告的時候給你說了不好听的,萬一有什麼麻煩那可就遭了。”

  “算了吧,就那仨?一上來就知道拍馬屁,一看就是給人家當奴才的樣兒,愛怎麼說怎麼說去。”劉起管不得那一套有錢咱不知道自己花,給他們?老子的錢是水里揀的?靠!老子這官兒又不是求來的。

  秦茗被劉起說的沒有辦法,搖了搖頭心里暗自祈禱那三人回去不會給劉起說什麼壞話。

  兩人正玩著帽子,秦濤跟秦五也到了前廳,看到劉起手中的官服知道下人去報的話沒有假。秦濤跳上前拿著帽子笑到︰“秀才還能當官,我還以為你們哄我呢?表哥你這官來的可真容易。”

  秦茗見到秦五急忙上去把事情細說了,秦五看著他們倆兒在那里忙活著試衣服,笑了︰“表少爺知不知道清河縣在哪里?”

  劉起衣服還沒穿好,听到秦五的話,搖頭答到︰“不知道,改明兒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呵呵,清河縣是甦州最窮的縣。”

  “越窮越好,富的麻煩多。”

  “據說清河縣發了大水。”

  “那就治唄!”

  “上一任已經革職了,因為治水不善還判了個秋後處斬。”

  “那就...什麼?上一任被喀嚓了?”劉起衣服整理到一半兒,被秦五說蒙了,抬起頭一雙眼瞪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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