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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回古代做好官 作者︰湛藍路邊 (已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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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 發表於 2021-11-29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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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煙雨江南(上)

春意盎然,涼風習習。甦水橋上憑欄四句︰

    甦水河畔甦水橋,游人文客憑風騷,

    把扇搖的舟如梭,燈紅酒綠大鮮朝。

    時下江南逢春時節,甦水河邊柳條已抽絲,水波蕩漾,波光鱗鱗,偶有漁人撈些小蝦自食,別有一番春光無限好的景致。每日前來甦水河游玩的錦衫才子、粉面小姐、以及富賈商人穿梭如織,河邊小商販賣些小的零嘴兒,畫紙,硯墨等等也是一筆豐厚的收入。

    今天正是州府組織的一年一次的詩會,大鮮朝至從明德皇帝登基後大力崇文,江南代有才子出,如今過去幾十個年頭,竟是由這甦府走上金鑾殿的才子也不下十余。

    說到甦州,當然得提甦水詩會,參加詩會者不計其年齡,不計其功名,不計其出生,只要有書院的掌院文書一封,便可參加。參與者數人乘一小舟,由一雪衣女子輕搖舟擼相會于河中,府中師爺出題,各人對答,若是答對妥當者,則可以進入第二輪,上府台大人的船飲酒發揮,隨興所至。

    今日的甦水河畔來觀詩會者更是翹首欄頭,滿懷期待。其中少不了從全國各地慕名趕來的文人墨客,他們往往在這里徘徊數日,甦州每年的收入也由他們貢獻了不少。

    劉起到這里已經一個多月,逐漸接受了現實的他,不得不承認上天跟他開了一個大天的玩笑,2007年一個二類大學中文系的大學生,只不過去了一次酒吧,被人多灌了幾杯,糊里糊涂的就來到了這個中國歷史上並不存在而又與古代中國極其相似的大鮮朝。

    看著甦水河畔人來人往,對于他來說無疑與天大的諷刺。剛到這里的時候,身上就穿了一條褲衩子一件小背心,走到哪里都被人家罵流氓。最後只好與幾個乞丐混在一起,半月前在左城門看見幾個難民被官兵驅趕出城,心中一時意氣,過去說了幾句話,差點被人家毒打一頓。

    為了填飽肚子,劉起不得以靠幫窮人寫幾封書信換幾個銅板買了衣服食物勉強度日。這一個月來對于甦州城基本上有了了解,與中國歷史上對于江南城市的記載大同小異,甦州城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一派詳和,然而在這個時代,士、農、工、商的思想下,官吏對于百姓依舊有夠黑。

    甦州城外鬧旱災,災民沒有飯吃,只好進城偷糧,結果被官兵發現通通毒打一頓丟到城外野道上不管死活。劉起幫百姓寫的信中不乏血淚之句,對于熟悉了言論自由,官員公開化的劉起來說,這里的一切都讓他無法接受。今天在這里看著甦水詩會,劉起一臉鄙夷。滿目創痍處,盡是臭蚊飛!這些才子佳人,在他的眼里跟臭蟲老鼠實在沒有很大的區別。

    然而這一切不會隨著劉起這個外人的思想改變,詩會依舊火熱的進行。

    “柳姐姐,快看,那不是方公子嗎?”

    “你小聲點兒,別打擾了方公子答題。”

    她們口中說的方公子正在河中小舟上等候師爺出題,距離岸邊數丈遠,便是大聲喊叫也不一定能擾到他。這對玉人兒自然是為方公子糾急了心。在江南為才傾心,郎才女貌的佳話早已上演無數次。每年的詩會前來觀望的小姐們,誰又不想在這兒找到一個自己中意的如意郎君呢?

    劉起在岸邊轉了數圈,也擠不進人堆里。不時听到河中傳來大聲喝彩,惹的他心里也是焦急連連,青春年華,正是愛湊熱鬧的時候,無論劉起怎麼瞧不起這些衣著光鮮又狼心狗肺的家伙,但是拿來當一出皮影戲看也是不錯的,何況這里沒有電視、電腦,枯燥的生活早就讓劉起煩躁不堪了。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劉起夾到一對女子身邊,手指輕輕在左邊女孩臀上一彈。

    “啊!誰?”那女子驚的轉過聲四處打探。

    劉起卻乘機鑽到了女子讓出的縫隙里去,終于可以看見河上活人演出啦,還真不錯,才子們一個個穿著體面,輕搖紙扇,身板挺直,整齊的有點天安門大閱兵的意思。

    “茗姐姐,你怎麼了?”劉起右邊的女子見自己的姐姐突然驚叫,出聲詢問到。

    那女子羞紅了臉,暗罵無恥,卻不敢聲張只說︰“沒什麼,我被人踩到腳啦!”

    轉過頭看見自己的位置被一個短發青衫的小子佔了,心里一氣開口說到︰“喂,你干嘛佔我的位置啊,快讓開。”

    劉起的心思早就被河中的場景吸引了過去,隨口回了句︰“你從新找地兒吧!”

    那女子何曾見過有人對自己這樣無禮,河中還有自己的如意郎君等著答題呢,但是從劉起身上傳出的陣陣臭味,讓她忍不住遮了鼻孔,皺了眉轉身擠到妹妹身邊去了。

    劉起心中暗笑“小娘皮,我在大學自習室搶位置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啦,哈哈!”

    這一切,都被端坐在橋頭上兩個富家公子看在眼里“林兄,那短發小子還真有膽量,光天化日敢摸秦小姐的屁股,哈哈哈,看那秦小姐的摸樣,可笑死我了!”

    “哈哈,看那小子穿的寒酸樣子,秦小姐怕是今晚兒要好好洗洗屁股了!”

    “嘿嘿嘿嘿!!”這兩公子名林照與原熙,都是這城中富家子弟,平時也愛玩個新鮮,沒想到今天被他們看見更能玩的劉起,心里頓時來了興趣。不過這詩會的吸引力還是要比劉起大多了,兩人嬉笑一陣注意力又轉到了詩會上。

    河中的比賽已經進行完了第一輪,師爺開始大聲宣布︰

    “各位,今日第一輪勝出者,有方松公子、曉青公子”

    師爺每念到一名,河邊上遍有無數掌聲喝彩,顯然這些入選第二輪的公子都是有著強大的後援團啊。

    “林兄,方松那小子今年不會又是第一名吧?那咱們押的兩千兩銀子可就泡湯了!”橋頭上的原熙听到方松兩字心里就不痛快,去年今日林照與他押了另外一位才子一千兩,結果初出茅廬的方松拔了頭籌,今年兩人押了岳麓書院的曉青兩千兩,就等著翻本,沒想到這方松依舊勢不可擋,第一個進入了第二輪。

    林照飲了滿滿一杯白花露,輕搖幾下折扇說到︰“方松這小子今天答的還算出彩,不過比起曉青最多也就算個半斤八兩吧。咱們慢慢的看,我就不相信方松年年運氣都這麼好!哼!”

    兩人又干了一杯,河中的師爺已經將獲得第二輪資格的公子們都接上了府台大人的船,兩方小案擺在船頭,四個童子來回上酒菜,不多會兒已經布置下了席位,府台大人舉起一杯酒沖各位公子說到︰

    “甦州府自古出才子,各位今日所展示才華已經蓋過他人,我先敬各位一杯”

    說完一口江手中清酒干掉,環視一眼四周又說到︰

    “聖上虛懷若谷,重視我江南才學之風。爾等日後考取功名。當如何?”

    “定當為君分憂,為民行善!”公子們早將背好的台詞醞釀妥當,此刻一口氣說出來,到是頗有些壯志凌雲的意思。

    “呸!一群蒼蠅,還為民行善!”劉起听到這里,想到城外難民,胸中一股怒氣忍不住朝著河中淬了一口。不過隨著岸邊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劉起的話早就被淹沒了。

    “哎!你說什麼呢?”橋頭的林照見劉起口中念念有詞,還朝河中吐了一口口水,心下奇怪,出言問到。

    劉起轉身四處看了看,沒有見到說話的人,以為自己听錯了,正準備回頭繼續看表演,又傳來一句話︰“那位短頭發的兄台,請上來一敘!”正是原熙看見劉起四處張望的樣子,出聲邀請。

    劉起這回可是明白了,放眼看去滿岸人眾,除了自己還真找不出第二個短頭發的。朝著發聲處看去,兩個公子,坐在橋頭,身前放一案,有酒有菜,一看便知是富家子弟。其中一人還在對自己歪眉輕笑,定是他邀請自己了。

[ 本帖最後由 aa0120u 於 2008-10-19 14:0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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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煙雨江南(中)

劉起低頭看了自己幾眼,沒有什麼特別啊,前天買的青衫花了十七個銅板呢。不過既然人家出言請自己過去,何況去那邊還能看的更清楚些,劉起也懶得客氣,幾步就來到了林照與原熙身邊問到︰“二位可是叫我?”

    原熙往身前的酒杯里滿上一杯酒,朝劉起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石凳說到︰“兄台請坐,不知道兄台剛剛所說何語?我二人觀兄台的樣子似乎有所不滿?”

    劉起一看這兩人錦衣儒面,年紀也與自己仿佛,當下也不客氣拿了酒一口干了才回到︰“我是笑他們說的狗屁話!如今難民流離失所,他們在這里說為民行善,二位不覺得可笑麼?”說完自己又滿了一杯,昂首喝了。

    這個時代,飽讀詩書,才學出眾者無人敢不敬,劉起這句話讓林照與原熙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對于官府驅趕難民他們早已習已為常,哪個州府願意難民留在自己城內呢?萬一被上面知道了,那頭上的烏紗可就不保了。

    林照與原熙對視一眼,見劉起看著河中一臉鄙夷,林照鎮定了一下情緒才說到︰“兄台,你可知你剛才那句話足夠為你招來殺生之禍?”

    “知道!”劉起也懶得回頭,隨手抓了一把瓜子磕了幾顆。

    林照與原熙又是一愣,這家伙難道不怕死?

    原熙又問到︰“听口音,兄台似乎不是甦州人?”

    “嗯!我是湖北宜昌人!”

    “湖北宜昌?兄台可否說的明白點?”

    “呃!是楚州宜府人!”劉起看的河內入神,隨口將自己2007年的家庭住址報了出來,被原熙一問才反應過來,這里哪有什麼湖北宜昌,于是自己編了一個楚州宜府也不知道對不對的上號。

    “哦!是宜府的人啊。那里我去過,峽川風光無限,險惡萬里啊!實在是人間一大奇觀!”原熙听到宜州遍想起了自己去過的峽川風光。

    劉起一臉詫異,沒想到這個地方還真有自己老家的位置,听他說的應該就是三峽了。頓時來了興趣問到︰“你去過我家鄉?那里什麼樣?”

    “兄台離家很多年了嗎?”原熙只去過三峽一次,早就望的差不多了,只記的峽口河流端急,確是人間奇景。

    “嗯!我自小雙親亡故,便流離各地,上個月才到這里。”劉起閉著眼一陣瞎掰,把自己說的幾分可憐,幾分傲骨,又有幾分俠氣,說到自己在甦州城門與官兵對持的時候,林照與原熙也忍不住稱贊一聲“厲害!”

    三人正聊的起勁,現在這個年代那里有方便的交通,劉起隨便說了些途中見聞,山林奇景,把林照與原熙v的兩眼放光,不時詢問一些細處,早就忘了河中的詩會。

    “各位,今天最後爭奪頭名的便是方松公子與曉青公子了!二位皆是才學出眾,實在難分高下。下面由二位公子各自隨興吟詩一首,各位看官,若是想投您中意的公子一票,請到衙門售台處購買一支煙花,支持方松公子請買紅色煙花,支持曉青公子請買藍色煙花,最後的結果誰的煙花蓋過誰便為本次詩會頭名!”

    一時間岸邊的人群猶如潮水一般,朝衙門設立在岸上的十處售台沖去。劉起三人也被這突然的嘈雜聲打斷了閑話,原熙突然一拍桌子說到︰“哎呀,跟劉兄聊天太過入神,到是差點忘了詩會,阿三,快去給曉青公子買一百支煙花。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方松這小子贏了!”

    劉起被原熙喝了一跳,看到岸邊才明白現在是總決賽了,這衙門還真會賺錢啊,也不知道這煙花多少錢一支︰“原兄弟,這煙花多少錢一支啊?”

    “十個銅板啊,怎麼?劉兄也想支持一下其中一位公子?不知道劉兄可看中了誰?我可告訴你哦,不準買方松的,不然我們兄弟可要跟你急!今天我們可是押了曉青公子兩千兩呢!”

    劉起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奶奶的,這半個月累死累活的寫信也就賺了不到五十個銅錢,一個煙花就是十個銅板,一千個銅板才是一兩銀子啊,這原熙還真他娘的腐敗啊。兩千兩銀子不知道可以安置多少個難民了。劉起想到這里心頭無名的一痛,怒到︰“什麼狗屁才子,我才看不上他們,他們兩個給我提鞋也不配!”

    原熙與林照雖然與曉青不熟,不過這次的希望可在他身上,現在听到劉起這樣辱罵他們,要是單獨罵方松。他們說不定還要拍手叫好,可這曉青也算是個不錯的人,平時見到招呼也打的很勤快,林照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開口說到︰“听劉兄的口氣,似乎頗有文才?”

    二人剛才與劉起一番交談,听的劉起話語中有時候用詞還有不當之處,自然只是認為他自小流浪,所見略多而已,現在林照這樣問,實在是心有不滿想給劉起一個難堪。

    劉起看了一眼二人,瞧不起我是吧?老子好歹是個超前的二流子大學生,什麼狗屁詩詞從小念的也就多了,隨便干幾首李白,杜甫恐怕要嚇死你們。不過既然要嚇,老子就玩個歹毒的,嚇到你們尿褲子,打定主義後站了起來,學著當地的禮儀,抱拳一鞠說到︰

    “二位既然有此一問,小弟我就顯丑了,這詩實在是太小兒科,我來城中一月看見不少樓台酒肆都掛有對聯一副,可見貴地對于聯句也是欣賞的很,小弟弟有一聯,不知二位可有興趣一听?”

    林照原本只是隨口氣話,說出去就有點後悔,這劉兄弟言詞直白也算可交之人,心中著實不想將他得罪了,不然日後再去哪里听他那些趣聞。沒想到劉起竟然一本正經的要說一副對聯,口氣之大對于詩句似乎一點都不削。

    兩人略思片刻,實在不相信劉起這副窮酸樣能有什麼才學,原熙站起來笑著拍了拍劉起肩頭說到︰“劉兄何必意氣用事,林兄只不過與你開個玩笑而已,劉兄不必在意,快坐下吃酒!”

    “日,還是瞧不起我。今天我非要叫你們知道什麼才叫真文才!”劉起硬撐著身子沒有給原熙按下去,又抱拳沖林照說到︰

    “林公子,我並非瞧不起讀書人,只是覺得讀書要有用處才可稱為讀書人,才子才子,若是對國對家沒有絲毫貢獻稱才子二字實在是妄自菲薄,今日這詩會,剛才我觀方松詩句要略勝曉青一籌,恐怕今日頭名是被方松拿去了,二位若是不想輸銀子,可將我送到府台大人船上,這頭名就要換人了!”

    “你說方松要贏?”原熙擔心兩千兩銀子,被劉起說的也亂了方寸。

    劉了點頭。原熙猛搖幾下紙扇說到︰“林兄,今日可不能再輸了。這方松也太可惡,看劉兄如此胸有成竹,不如我們就送他上去?”

    “不行!我爹會罵我的!這詩會是說送就送的嗎?他連第一輪也沒參加呢!”林照口氣堅定,一口否決。

    “林兄,林叔怎麼舍得罵你啊,林叔還指望今年你給他考個舉人呢?這次你沒參加,他老人家都很不高興了,不如我們駕船過去,就說是你自己要參加,林叔高興還來不急呢!”原熙對這個府台大人的公子了如指掌,什麼事只要他催促幾次一定能成。

    果然林照也有點動搖了,想到兩千兩銀子,又看了看劉起眉目中堅定的樣子,心里一橫沖後面一個小童說到︰“小五,備船!”

    “是,公子!”叫小五的童子應了一聲急忙下橋去了。

    “劉兄如此堅定,便請與我們一道上船,見到我爹後自然會給你一個機會,希望如你所言。”林照朝前引了引路,帶著二人朝橋下一駕小舟走去。

    “嘿嘿!林公子只管洗耳恭听吧!”劉起心中壞還的笑了起來,紀曉嵐的對聯算不算驚世絕俗??哈哈,老子大學讀的書算是沒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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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章 煙雨江南(下)


三人乘一舟慢慢向河中大船駛去,官府都認的那是府台大人公子的船,怎敢攔截。不多一會兒,岸上眾人將煙花也買的差不多多了,大船上師爺正要宣布決賽開始。林照卻沖大船喊到︰“侯師爺,請慢。”

    “少爺怎麼來了?快快,快去接少爺上船,大人!少爺來了,少爺來參加詩會了!”候師爺听到林照叫聲,像吃了興奮劑一樣,沖著府台大人抱喜。

    “是嗎?我兒願意來參加了?那就等等吧!”甦州府台林遠站站大船頭看著林照他們駛過來,心里奇怪,這小子昨天還死活不參加,說什麼人多怕丟丑,今天突然又冒出來了,一會兒決賽就讓他也來一首吧,我兒雖然比起方松略輸一籌,但是也不至于丟人吧。

    劉起所乘的小舟與大船靠在一起,林照做一個請勢,就要劉起上船。劉起站在小舟後方沖林照擺了擺手說到︰“不必上船了,請林兄與原兄上船吧,我怕對聯說出來二位會把這小舟搖翻了。”

    原熙看著劉起一副裝摸做樣的神色,忍不住大笑到︰“哈哈!劉兄你可真逗,什麼句子能讓我們激動的把這船都搖翻?那就請你快點說出來!”

    劉起看了一眼林照,林照明白這是要自己給府台大人說請呢。于是走到林遠跟前說到︰“爹,孩兒帶了一個人過來,他說他有一天下絕聯,還說詩詞對他來說簡直太簡單了。我有所不信,他便要求到這船上來說,這不,我就把他帶來了。您看就是他!”林照伸手指了指劉起。

    林遠本來奇怪兒子突然跑來要參加詩會,現在又冒出這麼一個天下絕聯,被搞的有點糊涂,順著林照所指看去,短發小子身穿素衣青衫,雖然面相還算清秀,不過怎麼看都像是個窮酸,當下喝到︰“胡鬧,你自己來就是了,帶他來做什麼,把他給我送回去!”

    林照早知他爹會有此一說,正要開口,劉起卻搶先說了︰“這位就是府台大人吧,令公子慧眼識人,叫我與他一起來說一副小聯兒,我沒有什麼文才,只是隨口一說,還請府台大人給個機會!”

    “胡鬧,你既然自知沒有文才,來這里干什麼?這可是詩會,我甦州大事,容不得你胡來,你自己游到岸邊去吧,省得吃板子!”林遠揮手就要遣人趕劉起落水。

    “大人且慢,我本無才,實在是詩詞歌賦簡直算不上才學。說好听點兒,無非也就是嘩眾取寵的玩物了!真正的才學光說是沒用的,今日我來這里說一句聯兒,也是受令公子相邀,不然說什麼我也不會來這里與他們一起玩鬧!”劉起幾句話說的冠冕堂皇,今日既然來了這里就一定要搓一搓他們的傲氣。

    “好狂妄的小子,你糊弄我孩兒,還敢蔑視我甦州數萬才子?那好今日就讓你說一聯,若是不成句,輕則二十大板,重則一年牢獄,你現在後悔還來的急。”林遠听到這里,早就一肚子火了,加上岸邊民眾也發現了這一切,開始起哄,于是干脆讓劉起來一句,諒他也說不出個什麼來,無非是想來這里風光一次了。

    “各位,可都听好了!我身處小舟上,與大人大舟相並,我便以這兩舟出一個上聯。”劉起在小舟上口 手指,裝做思索片刻,猛一點頭,雙手背負開口吟道︰

    “兩舟並行,櫓速不如帆快!”

    這兩句吟出,眾人期待都是一愣,師爺將次句大聲朝岸邊喊去。一時間岸上眾人也愣了,眾人期待已久,沒想到這句上聯語句平平,實在是八歲兒童也可以對的上來。

    不過,眼前大船上的兩個才子,與林家父子還有原熙都皺了眉頭。這句上聯,看上去平平淡淡,稍微仔細品味就可以發現其中奧妙,櫓速可比做三國時期的大謀臣(魯肅),而帆快當然是初漢的大武將(樊儈)了!

    這樣一來,要對上此聯可以說是平添一道屏障,眾人思索良久,其中奧妙也由岸上才學出眾者告知眾人,這一會兒,河中岸邊,所有人都皺了眉頭,這樣的一個對聯可是他們前所未見。其中寓意放在江南重文輕武的地方也是非常的合適,魯肅是文臣,樊儈是武將。在江南自古多出文人,這一聯可謂集文,武,民俗與一體。

    劉起看著眾人的樣子,心里笑開了花,他早就打听清楚,這個時代是從隋朝以後分出來的,與以往的歷史不同,這里沒有唐朝,取而代之的則是大鮮朝,而鮮以前所有的歷史幾乎與中國歷史一模一樣,所以劉起才敢出這樣一個上聯,還是老紀厲害啊,天下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嘿嘿現在爺們兒為了生存,要借你一用啦。

    船上眾人思索良久依然沒有好的下聯,其中一白衫才子向劉起抱了抱拳,恭敬的說到︰“兄台高才,小弟實在佩服,兄台可否將下聯示下,不然小弟以後飯都吃不香了!”

    劉起抬頭看了看大船上的人,一個個都盯著他,就連府台大人林遠也對他露出贊賞之意,不過這人怕出名豬怕壯,何況現在剛來這里,連個戶口都沒有,萬一被府台大人知道了,說不定還要抓自己去坐牢。劉起一時為難,有點後悔當初來出這個頭,想了半天才說到︰“各位,我現在獨自駕舟上岸,到了岸邊後自然會將下聯留下,請各位稍侯片刻。”

    說完,劉起搖起小舟的擼朝岸邊駛去,大船上眾人哪里料到劉起說走就走,也不知道他唱的是哪一出,林遠正要下令攔截,被林照一把攔住︰“爹,讓他去吧,孩兒與他交好,日後要找他簡單的很。”林遠听到自己兒子的話,緩了手。剛才劉起的對聯已經將他震住了,心下只想詢問劉起祖籍,只要他願意,遷徙到甦州完全沒有問題嘛。

    劉起心中h濾,在這個年代才子的地位,遠超常人,有真才學得到大家認可者。即便身份不明,地方為了籠絡人才給他們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實在是太常見了,甚至有的州府每年招納讀書人進學,都設了很多獎勵制度,就是為了讓別處的優才生來自己地頭上讀書,慢慢的變成自己人。

    林遠被兒子攔下,心里也急的很,眼看著一個大才子就這樣不見了。只好把希望寄托與自己的兒子身上,不停的叮囑一定要找到劉起,又在原熙的一番慫恿下,將今年詩會頭名給了劉起。

    劉起駕著小舟穿梭到岸邊橋心處,爬上橋洞里,眾人只見小舟過了橋就沒了劉起的人影,以為劉起鑽到舟棚里去了,一路追趕著不計其數,還有一部分方松與曉青的忠實粉絲,在那里等候他們下船,要個簽名什麼的!

    劉起慢慢爬到橋頭,見眾人去追趕小舟,急忙從口袋里掏出自制的碳筆,在橋頭“甦水河畔甦水橋,游人文客憑風騷,

    把扇搖的舟如梭,燈紅酒綠大鮮朝。”四句詩後寫下了下聯,抬頭見到這四句詩最後一句燈紅酒綠實在是太庸俗,想到難民成堆,他們還有心情在這里吃酒吟詩,心頭一火,抬筆寫下四字!一切妥當後,才勾著腰一路小跑,回自己城南乞丐廟去了。

    林遠與眾人下船後,迫不及待的尋找劉起留下的下聯,差遣眾人去找了半天,終于被一個衙役在橋頭發現黑黑的一句,當下眾人趕到橋頭。

    “八音齊鳴,笛清怎比蕭合。”

    曉青公子忍不住拍掌急呼︰“絕,絕了!大將軍狄青與大文臣蕭何,這一副對聯真是絲毫不偏,上聯贊文,下聯贊武,偏偏又是對的這麼奇巧工整,當真是絕了!”

    眾人紛紛點頭,方松抬頭見到燈火酒綠下面的死個小黑字,一聲驚訝︰“啊!這人膽大,竟然敢如此狂言!”

    眾人隨眼瞧去,只見那牆上寫著︰“等我救你大鮮朝”

    林遠嚇的一哆嗦,連忙竄到牆邊,抬起袖子將這四個小字摸去,低聲說到︰“不準外傳,此人定是不明世事!”背後早就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四個字若是被外訓官員,或者好事之人臨摹下來告上去,足夠他掉腦袋了。

    原熙與林照互相一愣眼,這個劉起真是不怕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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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素描與詩(上)


上次從甦水河跑回來以後,劉起在乞丐廟里躲了幾天,每日跟幾個乞丐兄弟打听外面風聲,可憐那些乞丐每天討的飯都吃不飽,哪有時間去關心什麼才子佳話。

    劉起在廟里餓的實在抗不住了,只要繼續到東大街代人寫信。一路上遮遮掩掩看誰都心虛,到了以前常開攤的地兒,把心一橫放下了板凳木桌就算開張了。

    東大街算的上是甦州府的一條繁華街市,樓鋪林立,商販來往好不熱鬧。劉起這一個月以來每天上午將攤開了,便看著左右商往,對于古人的生活習慣也有初步了解,當然偶而也可以看見八抬的大轎,紅頂子官員來這聚鑾樓喝酒。

    哪家的小姐出門買點胭脂水粉的也逃不過劉起的眼楮,時間長了劉起也開始覺得乏味,想想廟中乞丐與城外難民,這里哪里瞧的出一絲悲涼氣息。

    不多一會兒,迎面走來兩人,束腰盤錦,冠冕堂皇。隔著木桌向劉起詢問︰“這位可是今年詩會頭名?劉起劉才子?”

    劉起以為客人求信,遠遠就注意到他們,平日里來這里求信的多半都是貧窮百姓,看這二人的行頭一點也不像不識字之人,听到他們問自己詩會頭名,心中一驚,暗道“完了,老子終于還是被發現了!”

    當下也不在遮掩,看他二人語氣這麼客套,似乎不會跟自己為難,于是起身抱拳答到︰“在下劉起,二位是?”

    站在左邊手拿紙扇的公子反手一敲肩頭,眯眼笑到︰“劉才子,您終究算現身了。府台大人可是懸賞了五十兩銀子要找到您呢!我們兄弟到不在乎那點兒銀子,今日有緣得以見得劉才子,還請賜下墨寶一幅,我二人才算心有所甘啊!”

    劉起听到府台林遠懸賞五十兩要找自己,心里早就詫異萬分,轉念想到自己躲在乞丐廟,這個時代但略有文才者怎麼也不會與乞丐為伍,怪不得自己遲遲都未被人尋到。可是現在這兩人要自己墨寶,大學三年劉起除了泡妞、打游戲哪有時間去學什麼畫畫。

    “這個二位公子,畫畫嘛,我不會,說了不怕您二位笑話,就連這毛筆我都拿不穩呢!談何作畫,實在是對不住您二位!”

    “劉才子謙虛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若有一精者必定對其他也有所涉獵,劉才子就看在我二人苦苦尋您幾天的份上?萬萬不要推辭,您看我這連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這幾日我們兄弟都是帶著他四處尋找您呢!只求一幅墨寶,別無他求!”

    那青年公子從袖中拿出一卷宣紙,另外一青年則拿出一管粗豪畫筆,一方紋花硯台,上好墨石一塊。將這四件平平放與劉起身前木桌上。那架勢是勢在比得,把劉起急的站起來連連擺手,只呼使不得。

    “二位公子,並非小弟不賞情面,這畫畫我當真不會,您看我這支筆。”劉起從桌子上拿出了自己燒制的碳筆放到那兩青年眼前一晃又說到︰“我就連代人寫信,也是用此筆而已,要是能畫得一手好畫,我也不至于在這里替人寫信了!二位見諒、見諒!”

    “咦~劉才子這支筆真有意思,可否借我一觀?”左邊青年見到劉起拿出來的碳筆,前端削的尖尖的,後端用廢紙包裹,看起來到有幾分像是筷子,從劉起手上要來以後,按拿毛筆的姿勢拿了,抬筆在一旁劉起代人寫信的紙上刷刷寫下四個大字!

    那青年寫下的是“天平盛世”四個字,可惜這硬筆不同與毛筆,青年習慣了毛筆的手勁兒,一時間哪里掌控得了劉起的碳筆,這四個字寫的實在是慘不忍睹,彎彎曲曲活像幾十條蚯蚓在紙上糾集一起。青年自己看了也覺得慚愧,到是看到劉起無聊之時在那紙上寫的一些小字兒,個個端正方圓別有一番風味,心中越發佩服。

    “劉才子果然不同一般,這碳筆實在難以掌握,觀劉才子所寫的字方圓有稜,雖沒有毛筆字那般渾厚,到也另有一翻正道鐵骨的味道,就請劉才子用此筆為我兄弟二人畫一幅墨寶!”

    劉起蠻以為他們拿碳筆玩一會就會散了,沒想到這青年還真是死腸子,幸虧大學還學過一點素描,說不得今天要在古代開宗立派了。想到這里也不在遲疑,反正這素描誰也沒有見過,自己那點水準隨便畫畫,他們覺得好就拿去,不好就燒了,只不過可惜了自己這支碳筆,看來今天晚上回廟里又要燒筆了。

    于是接過青年手中碳筆,也不再說話,將那宣紙鋪平了,抬手就在紙上畫了起來。劉起一邊畫著,心思也飛了出去。這素描是原來跟自己女朋友在大學里學的,女朋友喜歡畫自己也就經常陪著去,一來二去的自己也學了點,哎!如今時光飛梭,雖然早就跟女朋友分了手,現在畫這素描,心里還是酸酸的,一直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個時代,當然更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這素描畫起來也快,劉起受到思緒感染,眼中含淚,將一幅瘦臉柳眉的美女圖畫的隱有幾分悲涼,收尾之際忍不住又在左下角寫了四句︰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心中也被李商隱的戀情感染,聯想到自己與女友的結識到分手,一滴晶亮的淚水竟然滴上宣紙。

    一旁的二位青年早被劉起的素描驚住,潦潦數筆,一個嬌美傷人兒躍然與紙上,二人看的心有不忍,眼角微紅。待得劉起提下那四句,藍衣青年輕輕的頌了出來︰“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紙上頹然落下的那滴淚水,將宣紙染的亮白。

    白衣公子猛的一把按住劉起肩頭︰“好!好!好!如此畫筆,如此絕句,實在是我秦濤身平所見唯一,有此一幅先生才學足可蓋世也!”

    秦濤心中激動,顧不上年齡相仿對劉起的稱呼已經由才子變成了先生,二位公子此時被劉起這一手深深的折服,更是被劉起做畫用情之深,落淚染紙之意感徹心扉。

    劉起作畫時,已經有人圍了上來,東大街熱鬧非常,不一會兒就將小小的書攤兒圍的滿滿的,眾人親眼見劉起畫落提句,淚灑當場。

    秦濤激動之余,將劉起的畫雙手高舉,面對人群環繞一圈,口中高呼︰“頭名才子,蓋世之作!”

    “好!”眾人心中早有定奪,在這個時代劉起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才學,再場之人無一不為之傾服,旁邊聚鑾樓的郭老板幾次都想找人將劉起趕走,自己這甦州最好的酒樓旁邊有個窮酸小攤算什麼?不過現在郭老板卻只想將此畫收入囊中,沖著場內喊到︰“此畫我買了,一百兩!”

    “別!郭老板,這畫可是劉先生為我們兄弟畫的,您啦還是再求劉先生給您畫一幅吧!”秦濤將素廟慢慢卷起,裝進袖子里收好,心中才略有塌實又說到︰“郭老板,您也太小氣了吧。我看就依劉先生的才學,這一幅畫要是拿到京城,嘖.嘖!少說也是個萬兒八千兩的,一百兩?哈哈!郭老板也是這甦州出了名的有前人,怎麼好意思開口呢?”

    “你秦公子你不賣就不賣,話不要說的太難听,這畫我看來也不過偏巧而已,不是正道,他一個代人寫信的算個什麼東西?有功名嗎?連書院都沒進過吧!”郭老板被秦濤幾句話嗆的有點來火,可惜這秦濤的爹曾經是個道台,雖然已死靠著往日結交的顯貴,秦公子自己還沒必要得罪,只好把話頭沖向了劉起。

    劉起一直沉浸在夕日的回憶中,看到眾人都盯著自己,郭老板與秦濤的對話也听到耳里,心中煩躁,這個社會功名利碌深入人心,就是要當個才子,若是考不取功名也沒人拿你當回事兒。

    “秦公子,你得了畫就請離開吧。我今日也要收攤了,各位請讓讓。”

    “哈哈!大家看這窮酸小子連個秀才都考不上,還在這里賣弄文才,實在是有辱斯文!”郭老板見劉起被自己說的要走,以為劉起怕了自己,心里更是得意,口上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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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素描與詩(下)


秦濤拿了畫兒,听得劉起的話也準備回家,郭老板一翻話卻讓他收住了腳步。秦濤轉身走到郭老板身前,將他上下打量片刻,只把郭老板瞧的心頭發毛︰“秦公子,你要干嘛?”

    秦濤裝摸作樣瞧了郭老板數眼,鼻孔“哼!”了一聲,站在郭老板身前抬眼向天說到︰“各位,我們都知道甦州最出名的才子就是這聚鑾樓里的郭老板了,不如我們請郭老板也給我們來上一首小詩?郭老板不會掃了大伙的興致吧?”

    這郭老板是個粗人,便是身家萬貫,說到底也就是個商人,在這個社會那是被人大大的瞧不起,平時靠著阿諛奉承結交了一些官府中人,每年上的孝敬也是很大一筆數子,靠著這些才有了如今在甦州的一點點地位。

    秦濤無疑是想讓郭老板出丑了,眾人也都心知肚明跟著起哄,把郭老板一張油臉憋的通紅,眼看著就要開罵!

    這時從眾人身後傳來一句言語︰“郭老板才學出眾,怎麼能學你們當街賣弄,小弟我就代郭老板答了吧,不知道秦公子想出個什麼題?”

    秦濤臉上一僵,已經听出此人聲響,上一屆詩會頭名,今年的詩會亞元,這兩年大街小巷傳誦的甦州府最有前途、最有才學的方松方公子。想不到他也找到這里來了,至從上次詩會被劉起搗亂拿了頭名後,方松一直明里暗里尋著劉起,心高氣傲的他自然容不得有人當著滿城佳人的面將自己到手的頭名拿去,一直想著要給劉起一個難堪,今天當然是要為郭老板出這個頭了。

    眾人給方松讓開一條道,都期盼不已,今天這出戲可不比詩會差勁,新冒出來的頭名對上甦州第一才子,這戲就是買門票恐怕也得好幾兩,有情意涌動的女子早就驚呼了出來!捂著嘴,一雙妙眼只把方松盯的死死的,生怕少漏了一個舉止。

    趕來東大街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官府也出動了,一列列兵丁開始在東街維持次序,他們的頭兒絲毫沒有驅散的意思,廢話!這麼好看的戲,當兵的也要娛樂不是?

    方松沖著眾人一揮手說到︰“各位鄉親,方松才學淺薄,今天難得見到詩會頭名,剛才劉才子的碳筆畫相信大家看的還不夠,方松也來湊個熱鬧,就由秦公子賜題,郭老板為證,我與劉才子各作一首小詩,算是為大家添上幾分春喜。”

    方松一番話說的絲毫不漏,把圍觀的群眾的情緒都調動了起來,紛紛喊好!

    “不愧是第一才子啊,說出來的話都這麼中听!”

    “那是,今年的鄉試他可是放言奪魁呢?看著吧,今天這一出幾輩子也踫不上啊!”

    “啊,小環,方公子剛剛是對著我笑嗎?”

    “小姐,可不是嘛?方公子都對你笑好半天了”

    “”

    秦濤對這方松了解的很,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家伙是出了名的出口成章,詩文絕倫。心中也開始後悔,轉頭又看了看劉起,慢慢走過去輕聲問到︰“劉先生,比不比?”

    劉起已經開始收拾攤子了,仿佛這里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系,實在沒有心思在這里跟他們玩什麼呤詩作對,看著這些人就讓他惡心,一直到現在劉起還是無法接受古代階級思想,對于他來說與其在這里玩什麼狗屁詩詞,到不如去廟里睡大覺。今日就不該出來擺這個攤兒,也懶得理睬秦濤的問話,抗起木桌就朝人群擠去︰“大家讓一讓,我要回家了!”

    郭老板踫到平日心高氣傲,低眼也不瞧自己一下的方公子來幫自己,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劉起,上前將劉起攔住︰“劉才子!您這代人寫信的活兒不如收了吧,若是今日您贏了,我這里奉送紋銀千兩,在場的各位可以作怔!”

    劉起搖了搖頭,將木桌從肩上放下,走到場中把方松擠到一邊說到︰“各位,我劉起不是什麼才子,我不配這個。我有何才啊?我幫過在場的哪位啊?我有幫這甦州做過什麼好事啊?我有幫著城外難民請命嗎?沒有!我劉起狗屁不如,實在當不上才子二子,還請諸位放過劉起!”

    眾人都被劉起一番話說的目瞪口呆,才子跟幫難民有什麼關系嗎?一個文人居然辱罵自己狗屁不如,實在是太粗魯了。就連秦濤也沒料到劉起突然冒出來這麼一番話,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劉起話中的意思。在這個時代官府獨道,魚肉百姓實在是家常便飯,劉起與眾人的思想背道而馳,當然得不到理解。

    “哈哈!好一番毫言,听劉公子的意思似乎對自己的地位頗有不滿啊?”方松從劉起的話中隱隱感覺到劉起有對自己而說的意思,好象是辱罵自己只會說不會做。

    “方松,我也不與你糾纏,剛才郭老板不是說我贏了就給一千兩紋銀嗎?好!我接受了!秦濤你出題吧!”

    劉起看著人群的反應,知道他們的思想與自己完全不搭調,今天這場笑話躲也躲不過,頓時來了脾氣,比就比!嗎的,一千兩銀子老子留下一百兩,其余的買些衣物糧食送到城外,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方松一搖折扇,回頭看向秦濤,那意思分明是盡管出題。

    秦濤惹了這麼一出,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回去挨自己妹子一頓罵!冥想片刻,脫口說到︰“時下春盛時節,就以春為題。請二位各做一首!”

    自古以來,詠春的詩句不勝枚舉,可以說春意泛濫。此題要答實在簡單,但要說出新意確難上加難,古詩如雲,誰也能來上幾首,你若答的一般,別人心中一比,自然不會覺得怎樣。

    方松做了個請勢,那意思是叫劉起先來。劉起當然知道這比賽越排在後面機會就越大,不但思索時間與準備時間都多一些,觀眾的審美疲勞也是一大優勢。可惜這一招對自己無用,唐詩宋詞詠春的不下百首,隨便拿一首也足夠炫耀了,當下也不客氣,假裝皺眉凝思片刻,一頓足吟到︰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這本是孟浩然的詩句,由于意詞簡潔明了,朗朗上口,被後代傳為佳作,世代皆有很高的評價。孟浩然憑詞一首流芳百世。劉起興手捻來,舞袖揮手之間別有一番意境,把眾人都听的痴了。

    方松初聞未有特別之處,細細琢磨只覺得默念這四句心中清明一片,仿佛置身與雨後春林,鳥鳴清脆,嫩嫩的花瓣四處撒落,甚至可以見到上面朦朧的露珠。

    體會到深處,忍不住輕擊小扇隨口說到︰“好詩!”

    “還請方公子也來一首!”劉起放了一萬個心,這小子就是再牛,能牛過孟浩然?

    方松還在體會詩境,被劉起問的一愣,臉上瞬間泛紅,要他做一首詠春的詩自然是不難,可要是像劉起這樣簡明達意,深入人心,方松自問沒有這個能耐。

    “劉先生才學天人,方松甘拜下風。”心中老大的不情願,但是與其強自憋出一首詩給人笑話,到不如主動認輸,還落個光明磊落的名聲,方松舉扇行了個禮,認了!

    “方公子,我看他的詩也就是平常而已,公子怎麼認輸了?”郭老板放出了一千兩的毫言,現在方松主動認輸,他怎麼也不能接受。

    “郭老板,小可不才害郭老板破費,這一千兩我與郭老板一人一半,劉先生此詩我確實答不上來!甘願認輸!”

    “這方公子您說的哪里話,這錢既然是我說的當然由我自己出了,還請劉先生與方公子一同去小樓喝一杯!”

    秦濤听到劉起吟出的四句後,心下當真是再無半點懷疑,郭老板這聚鑾樓消費貴的很,既然他邀請,不吃白不吃,于是走到劉起身邊說到︰“劉先生,咱們就吃他一頓!讓這郭胖子出點血。”

    “哈哈!”劉起被秦濤意氣之語惹的一笑,說到︰“吃就免了!還請郭老板快快兌現那一千兩紋銀,我還有要事要去辦。”說完又沖秦濤輕聲到︰“這死胖子的飯我吃了惡心,一會拿了錢,我請你吃陽春面!”

    話說到此,方松抬手環視一舉,告了個罪先行走了,眾人見方公子落敗而走,都驚訝萬分,對劉起的才學也是仰慕不已,可惜劉起畢竟擋不住方松的誘惑,不少群眾尾隨方松而去,還好劉起對這些並不在乎,不然恐怕要氣的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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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救濟災民(上)


秦濤看著方松離去,劉起說郭老板的話著實對了他的胃口,心中已經把劉起當成了兄弟,只等著要跟劉起去吃那路邊小攤兒上的陽春面!于是把袖中的畫交到與他同來的青年手中,差他先行回去將畫藏好。自己落的一身輕松,一會兒得找個偏遠的地方慢慢吃,免得被自己那潑辣妹子瞧到。

    郭老板當著眾人的面叫人去取了一千兩銀票送到劉起手中,隨著送來的還有宣紙一張,滿口求著劉起給他提幾個字。

    劉起看著這郭老板也覺得好笑,在2007年像這樣的人到真有不少,風吹牆頭草的東西誰都瞧不起,不過看在這一千兩銀子的份上,給他提個什麼字呢?

    劉起拿著碳筆站在宣紙前思索片刻,提筆刷刷寫下四字!秦濤湊近一看“粉飾太平”一時不明白什麼意思,問到︰“劉先生,這粉飾太平是什麼意思?”

    劉起將碳筆收入袖中,把宣紙拿起來送到郭老板手里,說到︰“郭老板不是開酒樓的嗎?甦州最好的酒樓稱的當粉飾二字,當然甦老板是生意人,只有天下長久太平才能銀錢斗進啊?這四個字就是這個意思了!”

    “對對對!太平好,太平好!我們做生意的誰不希望天下太平啊,如今皇恩浩蕩,官民一心,這四個字真好!多謝劉先生賜字,劉先生要是不嫌棄,日後來我這小酒樓吃點喝點,都算我的!”郭老板接過字,被劉起一陣胡扯撩撥的心里高興異常,連白吃白喝的特權也給劉起許下了。

    劉起拿了銀票,與秦濤二人一人抗桌一人搬椅,推開眾人朝東頭乞丐廟行去。

    秦濤與劉起一路說說笑笑,不多會兒就到了乞丐廟門口,劉起走進去將桌子放下,說到︰“秦兄,我這地方窮了點,一會兒我請你去吃街西老嚴頭的陽春面,那滋味可棒極了!快將椅子放下。”

    秦濤慢慢的將椅子放下,他早有預料劉起家境不好,怎麼也想不到劉起居然住在這乞丐廟里,這個時代就憑劉起的才學,要想弄點銀子實在太簡單了,秦濤忍不住問到︰“劉先生,您怎麼住這兒?”

    “嘿嘿,是寒摻了點兒,這不我正準備買幾塊花布把東面的窟窿堵一下呢?每天晚上風吹進來冷的我受不了,呵呵,一會兒吃了面,秦兄陪我去買布,有秦兄陪我,他們也不敢宰我了!上次我買這身衣服花了十幾個銅板,後來一打听只要八個銅板,可把我氣死了!”

    秦濤听到這里再也听不下去︰“劉先生,如果當我秦濤是個朋友,就請到我家里住吧。我家算不得豪門宅院,至少也能遮風避雨,請劉先生不要推辭!”

    “那不行,好了!咱們先去吃面,一會兒還有正事要辦呢!走吧”劉起說完拉了秦濤出了廟門兒。

    一路上秦濤又是幾次請求劉起搬到他家去,都被劉起一笑拒絕,兩人行了數里到了街西口老嚴頭的陽春面攤。劉起找了個空坐兒,拉著秦濤坐了下去,口中吆喝︰“嚴老板,兩大碗陽春面!”

    “呵呵,劉起啊,這滿大街的就你叫我老板,听著怪別扭,以後你請換個口兒,叫我老嚴頭,我听著實在!”

    “那不行,店面雖小,但是貨真價實,您這個老板當之無愧!”劉起與老嚴頭調侃慣了。

    “哈哈,好!就沖你這句貨真價實,今天這兩碗面我請了!”老嚴頭時常省了劉起的面錢,一來也知道劉起幫人寫信賺幾個錢不容易,二來也算是尊重讀書人。在他們下層百姓的眼里,劉起這樣識字又能成句的可是奇貨,幫的到的地方一定會搭把手。

    “您啦,今天就不用客氣啦,錢是一分不會少,還要把以前白吃的結算清楚了!”劉起揣了一千兩銀子,在這里生活了一個多月的他,當然知道一千兩代表著什麼,說話也底氣十足。

    老嚴頭將兩大碗陽春面送到劉起與秦濤身前,順便在劉起的強烈要求下收了面錢。

    劉起三兩下將一大碗陽春面吃了個底朝天,把一旁的秦濤看的直愣眼,心里更是一痛,這場景看來是幾天都沒有吃飽飯了!

    “劉先生,您還是考慮一下我的話吧,搬到我那里去住,我們家就我跟舍妹兩人,不麻煩!”

    劉起一口喝干了面湯才回到︰“秦兄啊,我知道你是官宦人家,我想求你一件事!”

    秦濤放下了筷子,正色到︰“先生請說!”

    劉起看了周圍數眼,確定沒人能听到後低聲說到︰“我求你幫我弄一個戶籍。”

    “什麼?戶籍?”

    “你小聲點兒,實話跟你說,小弟流浪到此在官府沒有案記,想求兄弟給我弄一個戶籍,需要多少銀子你說!”劉起拍了拍胸口的銀票,大有一番土財主的風範。

    秦濤以為劉起有什麼大事,又見到劉起拍胸的樣兒,大笑︰“哈哈,劉先生原來是個黑戶!哈哈!這可有意思的很,不知道劉先生祖籍何處?我在官府還認識幾個人幫忙掉轉一下戶籍不算很難,也要不了什麼銀兩!”

    劉起俯到秦濤耳邊說到︰“兄弟說對了,我是標準的黑戶,黑到家了!這鮮朝任何一個地方也沒有我的案記。”

    “先生玩笑了,這怎麼可能,難不成先生是憑空飛出來的?”秦濤搖了搖折扇,絲毫不相信劉起的話。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我就問一句能不能給我弄到戶籍?”劉起心中嘀咕,難道我要把我是2007年大學生來到古代的事告訴你?我瘋了!

    “先生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可以!戶籍沒問題,但是我要先生一幅墨寶!”

    “你我那碳筆可難燒的很!”

    “我幫您燒。這木炭我家多的是,保證先生用不完!”

    “幾天可以拿到手?”

    “要看先生的墨寶幾天可以給我了!”

    “行!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兩人一整討價還價,終于將此事敲定。劉起拉了秦濤就要去買花布,秦濤跟在後面急呼︰“我的面還沒吃完呢!今天一天我都還沒吃飯呢!”

    “吃什麼吃,一會兒幫我拿點東西!”劉起將秦濤拉著在集市里轉了數圈,終于停在一家雜貨店門口。

    “劉先生,您不是要買布嗎?這店里可沒布賣。”

    “先買點別的,你跟我進來。”

    兩人來到店中,老板迎了出來笑著問到︰“二位公子,要些什麼雜貨?”

    劉起在店里轉了一圈說到︰“老板,我給你九百兩銀子,你幫我些糧食衣物、遮風蔽雨的器具。”

    這小店一天的營業額也不過幾兩銀子而已,老板听到九百兩銀子,一看這二人,一個短發青衫,另一個到是斯文錦繡。劉起將銀票拿出放在老板身前的台面上又問到︰“一個時辰之內幫我湊齊,有沒有問題?”

    “沒沒有問題!二位公子盡管放心,小川兒快去叫你大叔來,就說有大生意上門了!”老板一把抓過銀票,急忙招呼下手去找大東家,自己把銀票對了又對,確認是真的後急忙招呼劉起二人進後堂。

    劉起揮了揮手,給老板說了句一個時辰後我來取,就拉著秦濤朝門外走去。

    秦濤被折騰的一塌糊涂,還沒明白劉起要干什麼,又被拉著往外走,急忙問到︰“劉先生,您這是忙什麼呢?”

    “你不用問,一會兒就知道了,我們現在去找馬車準備拉東西出城!”

    “出城?劉先生要走?”

    “不走,只把東西拉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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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救濟災民(下)


兩人走了幾條街,秦濤爹娘早逝,談不上驕生慣養,也被劉起折騰的夠戧,一雙腿像灌了鉛,實在是走不動了,劉起沒有辦法,說了幾句嬌氣,租了一抬轎子把二人送到車夫集中的地方,與車夫們商議了價錢,定了二十台大車。

    這些舉動把秦濤弄的糊里糊涂,快要回店鋪的時候問到︰“劉先生,二十台車裝滿了糧食物資,要過城門官兵恐怕會攔截啊?”

    劉起頭也沒抬,抬腳踏進雜貨店里︰“所以才叫你跟著一起嘛!”

    “”秦濤終于明白,自己被人算計了。

    兩人忙活了一個下午,終于將所有物資裝填完畢,二十台大車就這麼浩浩蕩蕩的朝城門駛去,秦濤被安排坐在了最前排,心里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去吃那碗陽春面。今天這事要是被小妹知道了,回去少不得要被關幾天不準出門。

    心里想著家里的小妹,車已經駛到了城門口,果然城防衛兵們見到這麼大隊的車馬,全都裝的衣服糧食頓時警惕了起來。一隊兵丁上前將車馬攔下,問到︰“你們這是哪來的?準備去哪兒?”

    秦濤從車上跳了下來,整了整衣衫,板著臉跟那個問話的小兵說到︰“你們李衛長呢?”

    小兵平時在這里見的人也多了,秦濤這架勢不用看也知道跟城防軍有點交情,開口就問衛長,當下不敢多說,只回了句稍侯,就朝衛長的地兒跑去通告了。

    沒一會,李衛長帶著幾個兵丁走了過來,看見秦濤站在那里上前一鞠︰“秦公子,今兒怎麼有空出城?還帶這麼多車馬?可有文書?”

    “李頭兒,我這一車事物,都是送于城外難民的。這幾日外面的難民都沒少給你添麻煩吧?這二十大車東西送出去以後他們也能安穩一陣子啦。李頭兒也輕松了不是?”

    “感情是這樣啊?秦公子仁愛胸懷,實在是甦州百姓之福,讓開!讓開!讓秦公子的車隊過去。”李衛長本來也就是隨口敷衍幾句,這秦濤是道台的兒子自己可得罪不起,現在給了這麼好一個台階讓他下,當然樂意的很,急忙揮手示意讓道,至于是不是給城外難民的東西,那他就懶得管了。

    二十兩車馬出了城,往前又走了數里就來到了難民集中的地方“沙沿壩”。甦州官員為了不讓難民進城,將他們都驅逐到這里,一來這里距離官道比較遠,往來的人們不容易看見。二來甦府在這里修了幾棟破茅草屋,難民們沒有地方擋寒,只好在這里安居。

    秦濤何曾來過這種地方,看見成千的難民穿的衣不遮體,面如黃蠟,四肢萎細,更有不少人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旁邊的人哭著喊著卻豪無辦法,那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人間慘境,讓秦濤瞧的呆了。比起甦州城內的繁華,這里用地獄來形容也不為過。

    劉起邁著大步走到秦濤身邊,指著身前不遠一個老奶奶說到︰“那個老奶奶本來有四個兒子,兩個因為進城偷糧食被打死,一個因為受不了餓自殺,還有一個去尋守門兵丁說理被打成重傷,苦苦挨了數十天,終于死在自己親娘的眼皮子底下。老奶奶終日以淚洗面,雙眼也哭瞎了。”

    劉起又邁了幾步,指著一個小女孩兒說到︰“這個丫頭叫月月,她爹娘本希望她能像天上的月亮一樣福蔭滿地,為家里帶來吉祥。可惜她爹娘看不見那一天了,上個月在官府的驅逐中,她娘掉落河里,官府兵丁們絲毫沒有下水救人的意思,她爹跳到河中救人,結果爹娘一起被淹死,上個月可是剛開春時節,河中還帶著碎冰。若是有官兵肯幫把手,她爹娘就不至于淹死。如今要是還沒有人管的話,這個丫頭也只有餓死。”

    “你別說了,我終于明白先生為什麼稱呼自己狗屁不如了,放眼看去我秦濤自問,簡直連條狗也不如,先生不必多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直言,秦濤若有半分推脫,便枉為了道台之後。”秦濤眼中含淚,渾身顫抖著說出這幾句話,直直的盯著劉起。

    “其實,這本沒有什麼。在這個社會制度下,這些事情的發生是不可避免的,秦兄有這份心就比那城中什麼狗屁才子要勝上百倍。”

    “劉兄的心思如今我全都明白,劉兄要拯救這天下難民與水火之中,我秦濤不敢效仿,只求日後劉兄有需要幫助的地方能與濤一言。”

    “拯救天下難民,談何容易,我也只是盡自己一點綿薄之力,每天晚上我何嘗不是仰天長嘆,希望老天開開眼。哎,可惜啊社會如此,天道不公,秦兄日後若能幫的他們一點半點,我劉起就先代他們謝過了!”

    秦濤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到了心靈,看到有人餓的倒在地上扒泥土往口中塞,急忙說到︰“我們這就將糧食發給他們!”

    兩人說完,由秦濤去組織車夫們幫忙發糧,劉起去招呼難民們排隊領取。

    車夫們本來談好只將貨物送到,現在看見滿地難民,心中都不忍,紛紛主動抗著事物擺放整齊沒有絲毫怨言。天地良心,大家本是一類,就出這麼一點力,誰還會不願意呢?

    難民們一個一個上前領取糧食衣物與器具,有的行動不便,旁邊也會有人幫他們拿著,誰也不多拿一分,就這樣井然有序的將東西都發放完。秦濤看到這一幕幕,想到平日里城里人們的勾心斗角,比起這些人來,簡直不堪一提。什麼詩詞歌賦,才子虛名,秦濤終于明白做人何為實在。這些難民本身已經是苟延殘喘,還不忘身邊同胞,在他們o里,秦濤竟然感到一絲溫暖。

    難民們領完東西,劉起上前說到︰“大家放心,從今天起每三個月我會送一次糧食來,大家一定要挺住,有病的現在到我這里來領銀兩進城去治療,這位秦公子會給守城兵丁說清楚,大家不要怕,以後只要大家按次序進城再也不會有人趕你們,打你們了。”

    難民們紛紛跪到地上,朝著秦濤與劉起叩頭,竟是沒有一人說話,許多人已經是滿臉的淚水。雙目失明的老奶奶摸爬著走到劉起身前,就要下跪,劉起一把扶住她。老奶奶用衣袖擦去了干癟的眼角擠出來的淚水說到︰“青天啊,你長長眼,看清楚這兩位公子啊!你一定要保佑他們福壽延年,一生無病無災。嗚嗚”最後幾句已經是泣不成聲。

    對于他們來說,唯一能報答劉起的除了心中的祝福與祈禱再也沒有別的方式,成千的難民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用最簡單,最震撼的祈福回報二人。

    秦濤想到自己只是跟著轉了幾圈,面對這麼多人為自己的祈禱,心里羞愧萬分,嫩臉通紅,也顧不上髒臭,跑到難民人群里一個一個將他們扶起來,口中說到︰“大家都起來吧,都起來吧!”

    劉起將手中還剩下的一百兩紋銀發給生病的難民們,又與難民徘徊一會,看著天色將暗,城門要關。雖然放心不下,但也只好與難民告辭趕回了城中。

    秦濤找到守城軍的指揮使,與他好說歹說,最後拿出威脅,才迫使指揮使答應日後有病的難民進城不在阻攔。兩人把事情辦完,劉起拒絕了秦濤萬般相邀,只答應明日上他家中作畫換戶籍,便回了自己的乞丐廟。

    來到這鮮朝一個多月,總算是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劉起這一覺睡的安穩無比,他甚至已經開始忘記自己的過去,逐漸融入到鮮朝與鮮朝的百姓生活中。

    夢中劉起夢見自己突然做了八府巡案,殺了無數個狗官,大開糧倉救濟災民,萬民景仰,大鮮朝終于有一日不再有一個難民的存在,不再有一個受冤屈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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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弄個戶口(上)


第二日清晨,劉起被廟牆破洞里灌進來的涼風吹醒,從草席上爬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這一夜睡的還算安穩,醒來可就難受了,渾身凍的發紫,要不是仗著年輕,血氣旺盛,恐怕早就凍死在這乞丐廟里了。

    想著今天要去秦濤家畫素描,重要的是拿到自己的身份怔,劉起在廟里跑動幾圈,活動開後才跑到廟門口的溪水邊洗淑,看著水中倒影,古代也沒有理發店,頭發現在是越長越長,看來日後也要學古人買一個頭冠戴上了。

    折騰了一會兒,劉起按著秦濤說的地址出發了。

    甦州府現在劉起可是熟的很,古代的街道多半構造簡單,一個城里也就那麼幾條主街,秦濤昨天說的地兒,劉起也曾去過,所以也不怕胡亂找尋浪費了時間,在街上買了兩個芝麻燒餅,一路啃著一路觀望清晨的甦州府。

    早上最熱鬧的莫過與菜市,只見街道兩旁賣各種小菜、肉類的攤子一個接著一個,其中還攙雜著一些賣早點的小攤,有些大戶人家的下人出來賣菜,也會給府里帶些早點,當然為了能撈點油水,他們少不得要跟攤主們討價還價一番。

    劉起看的興起,索性在路邊又買了一碗豆漿,坐在那里邊吃著早點邊看著來往人群。習慣了超前忙碌生活的他,在這里難得感受到古人悠閑又不失熱誠、忙碌又不失禮節的日子。有的熟人相遇了都會上前一禮,互相打個招呼,有的不小心踫到人了也會道個歉,若論這一點,現代人是萬萬比不上的。

    劉起看的出神,突然肩上被人一拍,嚇的燒餅差點從口中掉出,回頭一看。

    一個小姐,後面還跟一丫鬟,長相嘛到也過的去,穿的白底襯花的衣衫,到是這股韻味一看便是大戶小姐。

    劉起心中奇怪,把口中燒餅嚼爛吞下後問到︰“這位小姐,剛才可是您拍我?”

    “呵呵,小姐,這人真傻,明明看見我們站在他後面還問這麼笨的問題!”那小姐身邊的丫鬟掩了口笑到。

    “平兒,不許胡說!劉先生大名我早就耳聞,先生短發奇特,今天在這里踫到實在忍不住上前打擾先生了!”那小姐顛了丫鬟一句,笑著跟劉起說到。

    “好說,小姐吃了早點沒有?不如一起喝碗豆漿?”劉起見人家小姐這麼大方,怎麼著也不能自己吃著人家站著不是?幸虧口袋里還有幾錢碎銀子,想來請他們吃點豆漿油條的還是沒問題,于是大方的請她們坐下。

    不料這句話說出口,卻把那小姐羞了個滿臉通紅,在這個年代女子主動跟陌生男子搭話已經算是鼓了很大勇氣了,劉起這番話無疑讓這小姐感覺到輕浮。跟在小姐身邊的丫鬟忍不住了,開口說到︰“呸!還是什麼才子,流氓!”

    劉起被罵的莫名其妙,想到這是古代,心里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刮子“靠!老子真是犯賤。”剛到這甦州就被人罵流氓,現在又被人罵流氓,劉起心里也火了,又不是我主動跟你搭話,正要回敬幾句,那小姐卻說話了︰“先生莫要怪平兒胡言,我傾慕先生才學,今天偶然得見只想送先生一個小禮物,還望先生收下!”

    說完從袖中拿出一個香囊遞到劉起手中,說了一聲告辭就拉著丫鬟走了,看著兩人走的急忙,仿佛怕劉起追上來似的。

    劉起還沒來的及道謝,這兩人已經走的沒影,看了看手中香囊︰“難道她看上我了?”想到這樣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古人表心意的方式還真是無法接受,充充吃完燒餅,匯了帳也沒有心思去看街上人來人往,徑直朝秦濤家尋去。

    快要到地兒了,遠遠就看見秦濤在門口四處張望,身邊還跟著一丫頭。劉起覺得不好意思,自己在那看人家早市還收了一個香囊,害的秦濤在門口傻等,趕緊沖著秦濤喊到︰“秦兄,我來遲啦。呵呵!不好意思!”

    “哎呀!你可把我等的急死了,昨天不是約好一早上就過來嗎?我這都要派人去請了。”秦濤迎著跑了上來,拉著劉起的手就往家里拽,兩人走到門口秦濤伸手朝那丫頭一舉說到︰“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舍妹!”

    那丫頭一身青衫,到與劉起穿的相差無幾,不過布料顯然不一樣,人家穿在身上素腰秀腿,別有一番味道。再看那丫頭面相,柳葉眉,櫻桃唇,雪花齒,把劉起瞧的心頭蕩漾,暗自嘀咕“秦濤這小子長的還算馬虎,這個妹妹到真是個美女!怕是甦州府里也找不出來幾個!”

    秦濤伸手拉了自己小妹到身邊跟劉起說到︰“舍妹單名一個茗字,也很有才學哦,日後還要劉先生多多指教!”

    秦茗知道自己這大哥平時胡鬧慣了,嘴上也沒個把風的,當這外人的面稱贊自己妹妹有才學,也不怕羞了自家的臉。當下禮一萬福,口中說到︰“劉先生救濟難民,心胸仁厚,又詩畫出眾,在您面前實在不敢稱才學二字。”

    劉起以前在大學那會兒,也經常跟女孩子出去玩,但是今天踫到這麼一個禮數周到,而且美的冒泡的美女跟自己客氣,心中還是有點犯暈,雙手在身上摸了幾下,摸到剛剛路上那小姐送的香囊,心中頓時有了主意,將香囊拿出遞到秦茗身前說到︰“幸會幸會,初次相識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路上順便買了個香囊,撩表心意!”

    劉起一番順水人情把秦茗弄的不知所措,哪里有一見到女孩子就送香囊的,秦茗弄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劉起看在眼里還以為秦茗不好意思,心里暗嘆這古人就是麻煩,一伸手將秦茗左手拿住把香囊拍進了她的手心里,說到︰“不要客氣嘛!我跟你哥關系不錯,以後還要常來往。”

    秦茗被劉起拿了左手心頭一愣,香囊已經到了自己手中,一時間心頭百般滋味,竟然呆住了。秦濤平時被自己這個潑辣妹妹管的嚴厲無比,今天見她被劉起弄的啞口無言,對劉起又是一陣佩服,拉了妹妹的手就引著劉起,三人一起進了秦府。

    幾人來到大堂中,劉起惦記著自己的戶籍,開口詢問秦濤。

    秦濤嘿嘿一笑,說到︰“先別急,您先給我妹妹畫一幅畫!”

    “給你妹妹畫?”

    “沒錯,我妹妹昨天看了先生畫的碳墨畫,早就想請先生再畫一幅了。畫什麼都是畫,不如就畫我妹妹吧!”

    “這畫名叫素描,我是沒意見,就看你妹妹同意不同意了!”劉起當然願意給美女畫,秦茗的美貌也勾起了她畫一幅的興趣。

    秦茗听到劉起的話,說到︰“先生碳筆奇特非凡,若是有幸能讓先生畫上一幅,秦茗高興的很呢!”

    這丫頭到還真大方,沒有扭捏作態,劉起拿過秦濤準備的畫紙與碳筆,安排秦茗端坐與堂中便開始畫了起來。

    秦家兄妹二人,原是江甦鹽道的後代,由于官場勾心,秦老先生遭人迫害而死,也是典型的政治犧牲品。好在秦老先生往日為人不錯,結交了許多義氣朋友,他死後留下的一兒一女在朋友的照顧下過的也算太平。

    秦濤從小頑皮,小有才氣卻不愛功名,只喜歡飲酒做畫,他這個妹妹可是甦州府聞名的才女,只可惜女兒身不能考科舉,秦茗對哥哥的希望自然就大了許多,所以在秦濤的眼里秦茗實在是比母親還嚴格,經常被自己的妹妹數落,又毫無辦法。兩人相依為命,秦茗早就沒了那大家閨秀的架子,事事親歷親為的她,實則上才是這秦府真正的當家。

    劉起看著秦茗,眉眼含笑、膚色如雪,一頭青絲垂下,將粉耳遮住,只露出小小金環,手中碳筆刷刷飛舞,細灰的碳末沾滿一臉,也沒有絲毫察覺。這一畫近盞茶功夫終于大功告成,劉起站起來將畫紙一轉︰“秦小姐,畫好了!你看可滿意?”

    秦濤一直站在後面看著劉起作畫,早就忍不住開口叫好,現在已經畫完,率先拍手到︰“妹妹,劉先生把你畫活了!”

    秦茗將畫紙接到手中,細細端詳,只見那畫上仿佛針線一般,整幅畫由無數根細線構成,偏又是這麼靈動,看著畫中的自己,秦茗竟忍不住要伸手去摸。

    劉起見狀一把抓住秦茗的手︰“這可摸不得,碳灰一摸就模糊了。哎~這種畫最多保存月余,日後若是找到可以長久保存的硬物,我從新再給秦小姐畫一幅!”

    秦茗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在這個時代出來接待男客已經是失禮了!現在被劉起連摸兩次手,虧的她性格直爽,換了別人恐怕早就罵劉起是登徒子了,不過這次到是為了不毀壞畫卷,秦茗點了點頭,正要稱贊幾句,又听到劉起話中說的“從新”一詞,一時間覺得異常熟悉,抬眼看了看劉起,頓時驚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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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弄個戶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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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茗突然驚呼,弄的劉起跟秦濤都愣了一下,秦濤上前問到︰“妹妹,你認識劉先生?”

    那日甦水河詩會,秦茗身平第一次被登徒子摸屁股自然是記的刻骨銘心,若不是劉起現在頭發長了些,剛進門的時候可能就被秦茗認出來了。到是劉起沒有正眼看過秦茗,這幾日發生的事又多,早就把當初插隊的事忘了一干二淨。

    現在被秦茗這麼一問,劉起也覺得奇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樣一個大美女,只好問到︰“秦小姐認識我?”

    “啊!不不認識!”秦茗當著自己哥哥的面當然不好意思說被劉起摸過屁股,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想到方才還被他摸了兩下手,臉上紅的跟熟透的柿子似的,暗道︰“莫非那日不是這人?但是只有他是短發啊!”

    秦茗心思混亂,關乎到自己名節的事又不能拿出去張揚,只要打落了牙齒往肚里吞,將素描畫收起來後看見劉起與秦濤還呆在那里望著她,心里急了︰“哥,你還不給劉先生打水洗臉,你看他都成黑碳頭了。”

    劉起本來心思在秦茗身上,現在被提醒也覺得臉上不舒服,抬袖一陣胡亂涂抹,只把一張黑臉抹的如同上了黑漆一般,兄妹二人看的大笑,秦濤拿了盆具,又拿來了洗臉布,兩人好一陣忙活。

    這木炭灰沾上就難以洗掉,劉起臉都被搓紅了還是隱約有點灰色,實在受不了把洗臉布往盆里一砸︰“他娘的,以後沒好筆,再也不畫了!”

    “哈哈哈哈!”秦濤看著劉起的窘樣,笑翻了肚皮,秦茗在一旁也憋著笑,手拿絲巾掩口遮面。

    “秦小姐,你想笑就笑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呵呵,都怪我害劉先生染了一臉碳灰。”秦茗終于忍不住笑的香肩微抖。

    劉起嘿嘿兩聲,拉了秦濤又問戶籍的事。

    秦濤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說到︰“劉先生,您這戶籍的事,昨天晚上我就給您辦好啦。以後您就是我的表哥,不知道劉先生的年紀,我自行做主,給您填了一個二十整。”

    “你的表哥?那我爹媽是誰?”劉起滿以為辦個戶口起碼也要半個月,想到2007年那會兒補個身份怔都要半年呢。听到一個晚上就給自己辦理妥當了,高興的很。

    “父母早亡,從小流浪現在才被我們兄妹二人找到,怎麼樣?一切都還算妥當吧!”秦濤想到昨天晚上給劉起辦戶籍的時候,知府大人林遠听到是劉起,二話沒說拿起大印就蓋了,不費吹灰之力撈了一個才子到自己的地盤兒,林知府還請秦濤喝了頓酒。這時候少不得要在劉起面前炫耀一翻,又說到︰

    “知府大人跟我交情深的很,給表哥辦個戶籍,那還不是小弟我一句話的事兒!哈哈!”

    “哥,你又亂說了,人家知府大人明明是看在劉先生才學出眾,才肯給他辦理的,你當劉先生這般愚昧麼?”秦茗心中惦記被劉起摸屁股的事,不過當面見了劉起又覺得此人直言爽快,想到那日河邊擁擠,也就當是劉起無意之過了。听到秦濤又在吹噓,忍不住出言教訓。

    劉起戶籍事情搞定,心頭重擔放下,日後就算正式加入大鮮朝百姓行列了,高興的與他們開起了玩笑︰“那你們可要听我的,我是表哥,咱三都無父無母,長子如父,以後你們看著辦吧!”

    秦濤張大了嘴,劉起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每每做事說話都讓人吃驚︰“劉大哥,我們願認您這個表哥,不過我有一個妹妹天天管著就夠煩啦,你還是饒了我吧。”

    三人嬉鬧一陣,秦茗張羅著弄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劉起自然坐到了主席,秦茗率先敬了劉起一杯,這表哥就算正式認了。

    秦濤與劉起對飲一杯,問到︰“表哥,日後可有什麼打算?”

    劉起將口中雞肉吞下說到︰“考試。”

    “考什麼?”秦茗與秦濤同時問到。

    “這個,先從最差的考起。”劉起想到自己連個秀才的名份都沒有,臉上有點掛不住,忙借著喝酒的機會遮掩。

    “表哥說的可是童試?”秦濤那日在東大街上參與劉起與方松的賽詩,郭老板辱罵劉起秀才都考不上,劉起沒有反駁,本以為劉起不削跟郭老板計較,現在從他嘴里听出來,好象這才學過人的劉起真的連個童試也沒考過,心中不信疑惑的問劉起。

    “童試?怎麼考的?”劉起知道古代最基本的就是童試,不過這個童字實在難由口中說出,堂堂二十歲的人跟一群小屁娃娃去考試,也太丟人了。

    “先生當真沒考取過秀才?”秦家兄妹都詫異的很,心里雖然明白劉起沒有戶籍自然是不能去參加童試,那他這一身才學又是怎麼來的呢?

    “呃以前我不削去考什麼秀才,來了甦州看見官府魚肉百姓,所以才動了這個念頭,兄弟給我講講這科舉制度到底是怎麼回事?”身為現代人的劉起,在很多史料中都或多或少的對古代科舉制度有點了解,現在論到自己要親自上場了,心里還是沒底,想跟秦濤打听的更明白點。

    劉起這話又讓兄妹兩人吃了一驚,不去考到也說的過去,連怎麼考都不知道也太奇怪了,這年頭特別是江南州府,哪怕就是叫花子也知道科舉是怎麼回事吧。

    秦濤至從認識了劉起就驚奇不斷,對劉起的言行舉止也習慣了一些,到是秦茗看劉起的雙眼猶如盯一件西貝貨,新奇的很。秦濤喝了口酒,抿了抿嘴說到︰

    “科舉歷來已久,我們大鮮朝的科舉又與前朝不同,童試只是取得近一步考試資格的初試,考中便是秀才。只有秀才能參加正式的鄉試、會試、殿試。

    鄉試中者稱舉人,會試中者稱貢士,殿試中者稱進士,這三場才是正式的考試,秀才是不能做官的,只有舉人、貢士、進士才有資格做官。每次考試頭一名依次取解元、會元、狀元。自古無人連中三元,以表哥的才學,若是去考試到是很有希望呢!”

    劉起關心考試制度,沒空去謙虛又問到︰“那這考試多長時間舉辦一次?”

    秦濤答到︰“童試嘛,每年都有。鄉試、會試、殿試三年一次,鄉試辦在春後三月,會試則是正夏七月,殿試就是金秋十月了。表哥可趕上了,今年正是三年一次的科考。”

    “哦!這考試主要考什麼?”

    “科考又分文考、武考,當然表哥肯定是文考了,童試無非是考些基本,表哥若想考秀才隨便做上一首詩也足夠了,後面的嘛就由考官出題,殿試則是皇上親自出題。”

    劉起就怕考文章,自己連毛筆都拿不好還談寫什麼文章,何況自己那文章寫的還真不怎麼樣,古代的繁體字認到是認識,要寫那還不把他急出一頭白發,偶而寫幾首詩也是幸虧自己當初讀的中文系,勉強能完成。考秀才既然這麼簡單,到是不用多慮,不過必須考了舉人才能做官,這可有點麻煩,當下悶了頭喝了一杯酒。

    秦茗在一旁看的仔細,見劉起有所憂慮,問到︰“表哥,你是不是有什麼為難之處?”她第一次叫劉起表哥,也沒覺得別扭,這話問的到是發自真心。

    劉起放下酒杯,站起來來回回走了幾步,把兄妹二人都瞧的不解,又催促了幾次。劉起心想日後她們還是要知道的就一並說了吧。

    “我不會寫字!”

    “ 鐺!”秦濤手中的酒杯掉到地上,兄妹二人听在耳里怎麼也難以相信,秦濤問︰“你不會寫字?”

    “只能寫一點點!所以要考舉人做文章的話恐怕很困難。”劉起想的心煩,沮喪的說著。

    “不是,表哥您能不能說明白點?我明明見你寫下那首詩啊!”秦濤親眼見劉起當日在東大街隨筆寫下的詩,說什麼也不相信。

    “是啊,我只會寫一點點,平時什麼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之乎則也,天玄地黃,那是隨口就來,可是一提筆這幫子沒良心的就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個也寫不下來。“

    劉起雙手一攤,即便要他現在去學那也晚了,寫慣了簡體字要去寫繁體,那還不如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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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eniverso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考個秀才(上)


兄妹二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算接受了劉起不會寫文章這個事實,老天還真是愛開玩笑,就憑劉起做的那幾首詩,還有詩會上的天下絕對,說出去有誰會信?甦州府今年的詩會頭名,居然不會寫文章,這可是荒天下只大謬。也不知道知府林遠知道了會怎麼想。

    眼下卻顧慮不到這些,劉起在秦家兄妹二人盛情相邀下,在秦府住了下來,開始準備一年一次的童試。劉起在電視劇里看的科考舞弊,賄賂考官的情節太多了,跟秦家兄妹再三求證,只到秦濤拍著胸脯用腦袋保證不會有人這樣做,劉起才放下了心。

    這大鮮朝科舉制度頗為嚴格,官場雖然黑暗,但是皇帝還不至于昏庸到如此地步,選拔官員的命脈,大鮮根基的重要部分,科舉還是被控制的死死的,雖然也有一些骯髒的事件,一但事情敗露,輕則充軍,重則斬立決,所以敢在科舉上舞弊的大鮮建朝數十年來,僅有一例。

    以劉起現在的身份,在這甦州也夠得上一個公子身份,加上詩會頭名的名頭與方松的那場較量,劉起現在在甦州可是炙手可熱,大街小巷都有傳誦。住在秦家的消息被公開後,前來求畫,求詩的人把秦府的門襤都踩爛了。

    秦茗每天接待那些前來求畫的人們忙的不可開交,秦濤喜好熱鬧,來的這些人多半都與他相識,每天在家里擺上酒宴,與眾人飲詩作對,舞文弄墨,到是樂在其中。

    劉起也參加了幾次,實在無聊,後來索性以習文備考為名,躲在院中與秦茗說些小話兒,將那《聊齋》上的趣事一一講與秦茗听,秦茗起初被他鬼畫皮,人點燈的故事嚇的一驚一乍,後來也慢慢覺得無聊。

    劉起又換那《西廂記》中的故事,秦茗被張生與崔鶯鶯的愛情故事打動,幾日纏著劉起將那故事講完,淚水也不知流了多少回,劉起看的不好意思,盜別人的東西來騙丫頭的淚,不過每天能有這漂亮丫頭陪這听自己說故事,說不得下回要把《紅樓夢》也盜用了。

    日子就這樣過去,劉起不愁吃不愁喝,就連衣服也是秦府下人給洗了,來鮮朝後,這待遇還是頭一回。想想古代人娛樂生活匱乏,心中的偶像自然也就是那些才學出眾之人,劉起憑著肚子里那點存貨,每天混吃混喝,轉眼就要到童試開考的日子。

    秦濤老早就為劉起辦好了應考的一切手續,書院的介紹等等。

    童試開考的地方社在府衙大堂,由林遠主考。劉起一大早就被秦茗叫起來,洗漱完畢,在秦濤的帶領下正式開始了自己的科舉生涯。

    二人也懶得乘轎,一路談笑風生,路上遇到不少熟人互相打打招呼很快就到了位于西大街的府衙門口。

    眼下府衙門口人頭攢動,前來參加童試的無非是些十三、四的小孩子,稍微大一點的也就十六、七歲而已。與劉起一同來的都是瞧個熱鬧,童試不比另外三試,制度並不嚴格,所有考生分組進入大堂內,由知府大人教導一番,然後出題,一一對答,旁邊有文案做了記錄,三天後就會放榜。

    這些孩子們的大人都在門口等候,同時也可以看看自己孩子在堂內的表現,你若是有個秀才身份還可以進入外堂看的更是清楚。童試是唯一的一次公開話考試,後面三試誰要敢去圍觀,輕則打斷你的狗腿,重則給你安個伙同舞弊的罪名,然後你就等著被充軍吧。

    劉起與秦濤一同擠到人群里,參考的孩子們已經開始排隊等候傳號了。秦濤壓了頭在劉起耳邊說到︰“表哥,這也太難為情了吧。不如我們明天再來考?反正這要考三天!”

    “怕什麼?就今天考。”劉起壯著膽氣給自己安慰,剛才走到衙門口的時候心里就已經想打退堂鼓了,跟十幾歲的孩子一起考試,還不被人笑掉了大牙,何況他現在在甦州好歹也算一名人。劉起摸了把臉,腮幫子活動幾下,沖門口正要念牌的官員喊到︰“等等,還有我!”

    “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劉起在眾人注視下走到孩子們中間。

    人群中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了︰“那不是詩會頭名劉才子嗎?”

    “誰說不是呢?他也鬧的太大了吧,這童試雖然不嚴格,也容不得他這樣胡來,我看他今天要吃板子了!”

    秦濤把頭壓的低低的,慢慢挪到一邊,與他路上相會同來的公子們都一臉疑惑的看著他,那意思分明是要秦濤給個答案。

    秦濤心里暗暗叫苦,早就知道今天要出丑,偏偏劉起這家伙還叫這麼大聲,本打算他進去後自己就去對面茶館躲起來,現在可好,丟人丟大了。

    劉起心中何嘗不是憋屈的很,可是又有什麼辦法,要想考秀才這是必須過的一關。不得已干脆來個以毒攻毒,索性大喊一聲,給自己壯壯膽氣。

    念號的官員也認得劉起,放在平時街上遇見少不得打個招呼,不過今天可是公干,還是科考這樣的大事,頓時板起了臉沖劉起說到︰“劉才子,您可看清楚地兒了,府衙門口、科考重地不得胡來。”

    “沒有胡來,我就是來考試的,您看看號牌有我的名字!”

    那官員見劉起還敢狡辯,心里只嘆一會兒要打這頭名才子的板子了,不再多說,將手中號牌一一翻開。翻到尾數幾個的時候,雙眼發直還真有劉起的名字,排的是第四組。

    念號官將手中牌號看了又看,放到劉起眼前問︰“這是你的號牌?”

    劉起歪著頭剽了那號牌一眼答到︰“沒錯,就是我的!”

    念號官又看了劉起幾眼,心里實在奇怪,這頭名才子考秀才,他參與童試十幾年還是第一回踫上,不過人家有合法的手續,自己也就公事公辦,說了句請站好隊,徑直去內堂回令去了。

    劉起與一幫小孩站在一起有點鶴立雞群,童生們也認得這位詩會頭名,都擠過來拉著他問著問那,圍觀的人見念號官默認了劉起真是來參加童試的都紛紛議論,府衙門口是亂成一團,維持次序的兵丁們出來仗責了幾人才算安定。

    劉起裝做毫不在乎,站在那里眼不轉,心不跳,耳不鳴,口不張,手心里卻是澌漉漉的一團,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丟這人,比起當初穿著褲衩子被人罵流氓還要難看百倍。

    排在第四組的他,起碼還要等候一個時辰,看來這一個時辰要在這里給人免費參觀。這次童試考完後,就只有繼續躲在秦府里借口備考舉人,一律不見了。

    堂內的府台大人林遠也奇怪,劉起的才學是他親自驗證的,怎麼可能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上。上次給他辦理戶籍自己可是擔了險,就指望他能給這甦州府多拿個舉人回來。

    童生們一組組進去接受考試,林遠惦記著外面的劉起,好幾次都免了說教,直接出題。童生們的答題也都簡單,過了半個時辰就輪到劉起一組了。

    看著已經考完試的孩子們出來撲進父母懷中撒嬌,自己二十來歲的人居然跟他們一起,劉起頭皮發麻,听到叫號聲,趕緊沖進了堂內,離開這個曝光的地方。

    林遠坐在堂上,看著劉起走到內堂里,開口就問到︰“劉才子,你都二十了,怎麼連個秀才也沒考上?”

    劉起也沒有行跪禮,一抱拳說到︰“大人,上次詩會一別,今日大人又要為我主考,實在是有緣啊!”

    林遠對他期望很深,看到劉起不正面回答他,饒了彎子逃避,心頭來火一拍桌子說到︰“大膽,公堂之上,本大人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休的與我滑口嚼舌。”

    “大人,非是我不考秀才,只是流浪各地,只顧著填飽肚子,哪有心思去考功名。現在到了甦州,有吃有喝,這不我就來考了嗎?還請大人見諒!”

    劉起這番話雖然油頭,但說的也算在理,林遠听了略思片刻,心頭悶火漸消又說到︰“如今各地莫不是維才是舉,以你的才學,無論在哪個州府弄口飯吃,終是不難。那日你在橋頭寫的四字可是大不敬,你老實說來,到底有何隱情蠻著本官!”

    劉起那日回到岸邊,看不慣“燈紅酒綠”四個字的俗氣,抬手胡亂改了個“等我救你”,幸虧被林遠發現的早給摸了。回想起來也有點後悔,不過這些日子也沒有人拿此事來找他晦氣,劉起也曾回去橋頭看過,那四字早就沒了,以為是被河風吹散,心頭也沒了顧慮,現在被林遠突然提出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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